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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不见, 虞秋是有点拘谨的,奈何对方太无耻,虞秋拘束不起来。
她现在无比确认, 云珩这个人,披着皇家高贵的外衣,看着清隽端方, 其实骨子里就是欠奴役,就得凶巴巴地对他,他才舒坦。
虞秋掐不动他劲瘦的腰, 磨叽地试了几下, 被云珩抓住了手,“阿秋真是急色。”
倒打一耙的话, 听得虞秋差点栽倒。她挣脱云珩,转而摸上他手腕,揪着腕内侧一小块狠狠掐了下去。
“嘶”云珩终于觉得疼了。
虞秋放手,在那指甲盖大小的红印上揉着,一半嗔怒, 一半真心,问“高兴坏了吧”
云珩“可不是嘛。”
这个回答让虞秋不大满意,嘟囔了他两句,虞秋推开他, 把撕破的画作取了下来。
萧府内部全归萧夫人管理,萧夫人心眼多, 已经失了一个萧青凝, 万不能让虞秋步了她的后尘。婚事已定下也不成,没成亲前,是绝不能太过亲密的。
萧夫人备了许多种茶点, 自己亲自端着一份,领着几个婢女寻来。
踏入厅门一看,虞秋坐在桌边正全神贯注修补画作,云珩站在她身侧,弓腰俯身,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拢着虞秋鬓边垂下的青丝,念念有词道“青石道人的一幅画而已,也值得你大费周章待会儿我让人送四五幅过来”
云珩神态柔和,口中说的是这幅画,眼睛却是凝在虞秋脸上的。
虞秋一心一意扑在画卷上,余光都没给他。
听见声音,两人抬头,随即云珩站直,虞秋起身迎上去。
“臣妇来送些茶点,府中简陋,万望陛下不要嫌弃。”萧夫人让虞秋接了手,笑着与云珩客套。
云珩岂能不知她是什么意思,板上钉钉的事情他不急,在旁边坐下,象征性地动了动茶点,说道“朕无意间损坏了一幅画作,还请夫人海涵。”
萧夫人恭敬道“不敢。只是一幅画,算不得什么。”
云珩颔首,坐不久,他就离去了。
半刻钟后,虞秋让人寻了鱼胶来,还在努力修补呢,侍卫送来了新的画卷赔偿给萧夫人。
萧夫人翻看着画卷,再看捏着鱼胶不肯罢休的虞秋,心中五味陈杂,喟然发出一声长叹。
“怎么了,姨母”虞秋从画作上抬起头。
她觉得这种名画佳作珍惜,云珩赔的是一码事,手上这幅能修好的话,还是要尽量修缮的,不能毁坏了前人心血。
萧夫人招手示意她过来,捏捏她单薄的肩膀,涩声道“没事儿,就是跟你说不用修了,明日让人送去城北的岑先生那就是了,他最擅长这些。”
“多与青凝出去走走,别总憋在府中,过几个月嫁入宫中,你可就没这么自由了”萧夫人想的多,说话絮叨起来。
虞秋耐心听完,回道“没事儿,我就喜欢待在府里。”
“一个两个都这样,青凝也是不听话,让她弃了那污秽的靖国公府,她就是不肯,你说那地儿有什么好的”
以前,萧夫人觉得几个孩子中,萧青凝是最让她放心的。现在好了,最让她放心的成了缺心眼的萧玉烽。就一个虞秋始终如初,常年让她揪心。
晚间用膳,萧夫人还在哀愁这事,叹了两道气后,萧论跟着叹息起来。另一边的虞秋与萧玉烽面面相觑。
一家人没那么多规矩,萧夫人问“你叹什么”
“我叹的是朝堂上的事。”萧论让伺候的人下去。
眼前三人,一个是枕边人,一个是将来要入仕途的儿子,还有一个是未来的皇后娘娘,没什么不能说的。
“陛下是慧眼如炬,就是吧不听劝诫”萧论愁苦,现今朝中除了公仪将军,就数他与云珩沾亲带故了,别人不敢说的事,屡次推给他,每每使他左右为难。
“前两日苏大人情绪激愤下言辞不敬被下了狱,那些个大臣都找我来求情,我哪里敢去触陛下霉头。”萧论埋怨着,顺口叮咛虞秋,“阿秋,与陛下大婚后,切记要时刻谨言慎行。天子不与凡人,一怒就要人命的”
虞秋迟迟从错愕中回神,“他把骂他的人全弄下了狱”
萧论摇头,“何止,砍杀的都不知多少,也就是御史台的三人侥幸,落了狱莫名又被放出来了”
这只是晚间闲谈,其余人听后都在交代虞秋,不能仗着云珩现在喜欢她就疏于礼数。
虞秋稀里糊涂的,一句都没记住。
五月,枝繁叶茂,气候转热,萧青凝在一个阴凉日回来了,带着一只瘦弱的小狗。
“第一回在太子旧府见你那日,回去路上捡来的。”
“那得有四五个月大了,怎么还没长开”虞秋抱着小狗捋毛,这样问萧青凝。
萧青凝道“捡到的时候它就很瘦弱,找大夫看过了,说是先天不足,但也能长大,就是得多耗费些心思照料。我原本是想送到你手里,给你养的。”
虞秋沉迷逗小狗,没太在意问“那后来怎么没给我啊”
“把它给你养,是怕你太过消沉,想用它分散你的心神。结果见你几回,发现你比我想的要坚韧,用不着它,我就抱回去自己养了。”
虞秋愣了下,脑中模糊冒出一个想法,一闪即逝,她没能抓住。
直到秋日,虞行束忌日那天,萧家几人轮番陪着她,萧玉烽差点要穿上彩衣跳舞逗乐了,一整日鸡飞狗跳的,虞秋根本没时间难过。
到了晚上,云珩派人送了书信过来,说心情很差,要抄了几个大臣的府邸,方太傅赫然在列。
虞秋吓得立刻研磨写信劝说他。
提心吊胆过了一夜,第二日虞秋被窗外鸟雀啼鸣声唤醒,曾经在脑中闪过的念头毫无征兆地重新冒头。
这一次她抓住了。
云珩说他有低贱的受虐喜好,要虞秋打他骂他。可其余的辱骂他的大臣几乎全都被杀了。
萧青凝说她意料之外的,没有格外消沉。是因为那时她被云珩的嗜好震撼,无心想别的。
虞秋窝在榻上,将从鬼门关回来之后的事情仔细在脑中过了一遍,时隔数月,终于把一切都想通了。
浑噩中,鼻子一酸,泪水潸然落下。
中秋佳节,距离婚期还有半个月,宫中设宴,特许群臣携家眷前往。
宴中许多贵女,衣着鲜艳,千娇百媚。
虞秋脸上的疤痕已几近消失,用脂粉正好能遮住。她也穿了艳丽的衣裳,施了粉黛,戴着钗环金玉,精致娇贵,即使在百花相争的奇艳中,她也是最耀眼的牡丹。
宫中难得气氛舒缓,宫人穿梭,众人举杯交箸,齐声高贺佳节,又有才女献舞,鼓乐齐鸣。
虞秋饮了几盏酒,起了醉意,被宫人带去小憩。
隔了不久,云珩也退出来,寻去特意为虞秋安排的宫殿。
他这一晚上面色慵懒如常,无人知晓,光是暗地里看着虞秋,他掌心就沁出了汗水,恨不能众目睽睽之下将人困在怀中。
云珩哪里见过这样明媚娇娜的虞秋,九天仙女下凡来,也不过如此。
寝殿附近,负责照顾虞秋的宫人对着云珩行礼,道“小姐想独自待着。”
云珩点点头,转过一道宫门,在一处花圃中看见了虞秋。
花圃中有一方偏高的供人休憩的宽大石凳,虞秋正踩在上面,挥袖转圈,学的是宴上献舞才女的舞姿。
身后是皎皎圆月,硕大凝白,掩映在丛丛桂树后。朦胧月色慷慨洒落,在她身上笼罩着一圈薄雾似的雾气,将薄衫下的婀娜腰肢与纤细手臂衬得若隐若现。
虞秋转了一圈,翻飞的衣袂落下后,看见了云珩,微醺的脸庞上铺满红霞,不好意思地停住,赧然道“我醉酒了,在学别人跳奔月舞呢,你怎么能偷看”
云珩站定在几步远的地方,仰视着背映明月的虞秋,觉得这就是仙女无疑了。
他喉口生涩,动了动喉结,道“想看就看了,我用得着偷偷摸摸”
虞秋抿唇看他,恰好一阵风从身后吹来,肩上半搭半落的薄纱披帛随风而起,飘到了她眼前。
她下意识去抓,成功抓到了一角,却没能拖拽回来。
另一边落在了云珩手中。
两人各执一边,鹅黄色的织锦披帛绷直,被月光染成银霜一样的颜色。月色如流水,从虞秋手面上倾泻而下,流到云珩手中。
云珩的目光逆着月色攀爬,迎上那双秋水横波的眼眸。
秋夜的桂香盈满宫殿,暗香浮动下,虞秋俯视着云珩,眨眨眼,用力拽了下披帛。
披帛的另一头被云珩抓在手中,纹丝不动。
“你做什么”虞秋问。
云珩身上锦服被吹动,五爪金龙在夜风中几欲腾空起,深不见底的黑眸定定仰视着虞秋,抓着披帛的手缓慢地收紧。
两种力道拉扯着,披帛紧绷,几乎要断裂。
月色下,云珩声音低沉沙哑,逐字凝声道“朕,渴求仙娥垂怜。”
虞秋的脸腾地红得更重,她视线移开,再羞怯地转回去,顾盼生辉的双眸睨着云珩,咬着下唇,慢腾腾地两手都抓住了披帛。
双手交错,一寸寸把披帛往回收。
云珩随着披帛上前,虞秋扯回一截,他就迈出一步。
步步缓慢沉重,落地带着震动一般。
最后一步落下,披帛到了虞秋手中,云珩站立到了石凳前方。
站在上方的虞秋比他高出一个头,他依旧昂首直视,最脆弱的咽喉直对着虞秋,喉结上下翻滚。
“望仙娥垂怜。”
素手紧抓着柔软的披帛,虞秋脸红似血,心尖战栗不止。
稍许,含着春水的眼眸波动着,虞秋缓缓俯身,抓着披帛的手按上了云珩肩头,另一只手落下时颤抖,偏了一下,斜斜覆在了云珩侧颈上。
手指下,暴突的筋络存在感十足。虞秋清楚感知到里面贲张滚烫的血流,在她掌下不断冲荡。
男子特有的喉结,正磨在她掌际,随着主人吞咽的动作滚动着,凶暴的虬龙似的,蛰伏在她掌下。
虞秋从高处垂目,与云珩上下对视。什么都没做,只是这样,虞秋就觉得自己要窒息而死了。
她在云珩满是侵犯欲的视线下,红唇微启,颤动着朝着他俯下。
气息交融,急喘声震耳,唇面将印上去时,被按着的人倏地朝后小退半步。
虞秋亲了个空,身子摇晃险些摔下去,连忙攀紧云珩的肩膀稳住。
“你又做什么”虞秋又羞又恼。
云珩低低笑了一声,而后笑眼静望着她,一言不发。
虞秋咬咬下唇,抓着披帛的那只手一松,手臂从他肩头绕到了颈后,使劲将云珩压向自己,同时覆在云珩颈间的手上移,捧着他的脸毫无章法地亲了下去。
无人在意的披帛随风飞舞着,被殿外散发着幽香的桂树拦截,轻缓缓地搭落在了上面,遮住明月与下面的星点黄花。,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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