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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衡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本来想再趴在被子里继续睡,可随即又皱起一张小胖脸。
他艰难地扒拉着床沿下了床,揉着眼睛准备去嘘嘘。
他一打开门, 竟然发现爸爸还在
咦, 妈妈也在。
只是
卷毛小朋友捂着嘴偷笑,妈妈的脸好红,像猴屁股。
周衡顾不上要嘘嘘了,连忙扑了过去, 在妈妈香香软软的怀抱里一顿扑腾, 随即冒出一颗乱蓬蓬的卷毛小脑袋,对着一旁脸色复杂的燕观天真地咧开嘴笑了“爸爸,你是舍不得小衡吗”
妈妈说了, 爸爸是大人,所以不像他这么黏人, 可以自己睡觉呢。
睡到一半起来嘘嘘的卷毛小朋友自信地认为爸爸这是舍不得他才留下来的。
燕观呵呵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周幼吾酡红的面颊,倾身过去捏了捏卷毛小朋友胖嘟嘟的脸蛋子,笑道“是啊,我一离开你,就觉得浑身不舒坦。”
男人靠近时的清冽气息将她再度笼罩其中, 周幼吾觉得耳廓烧得更加厉害了。
他说话时虽然是对着周衡说的, 可那眼神却不老实地飘向她, 其间含着的笑意与调侃叫周幼吾忍不住别过脸去。
散落的鸦青长发披在她身后, 方才两人耳鬓厮磨时不慎弄乱的几缕发丝却还贴在她潮红面颊上,这么一侧头, 却将红彤彤的耳朵更好送到他眼前。
燕观眼里的笑意更浓。
周衡得意地笑了起来, 可随即那张小胖脸上又闪过痛苦之色。
燕观眉眼一肃, 连忙摸了摸他的面颊,温度还算正常“小衡怎么了,不舒服吗”
周衡现在想起自己半夜下床的任务了“小衡想要嘘嘘”
周幼吾干脆将怀里的胖团子递给他“带他去卫生间。”
刚刚被他的异状吓了一跳的燕观顺从地拎起了那胖嘟嘟的一团往卫生间走去。
小衡真是,上个厕所都不安生。
听着他嘘嘘的同时还不忘和他爸爸唧唧呱呱地说话,周幼吾明媚温柔的大眼里闪过几分笑意,燕观这人其实最讨厌无意义的废话吵闹,她有一回跟着他一块儿去公司,眼睁睁看着他将一个高管模样的人训得抬不起头来。
说的无非就是简言慎行,能用简练语言表达好的事儿没必要整一出极尽华丽之词的大戏出来。
可是现在。
燕观还时不时应上他两句,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兴许这位坏脾气的大老板早就冷下脸来了。
燕观给他把睡衣穿好,又抱着他洗了手,停在小房间门口“明天还要去幼儿园,小衡乖乖睡觉好吗”
卷毛小朋友鼓起小胖脸“要妈妈和爸爸亲亲,小衡才睡觉”
周幼吾看着燕观方才温柔的面色一瞬变得严肃起来,不由得笑了笑。
这醋坛子。
“小衡过来。”
周幼吾招了招手,现在都十点多了,早点解决也好早点赶那人自个儿回家睡觉。
周衡喜滋滋地就要往妈妈的方向飞扑过去,可是他还被爸爸抱在怀里动弹不得,胖胖的小手拍了拍燕观坚实有力的手臂“爸爸,走呀”
这胖团子,忒不知羞。
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要妈妈天天亲上好几回
燕观不情不愿地将那暖呼呼的卷毛小朋友提溜得离他妈妈近了些“亲吧。”
周幼吾在那圆润可爱的胖脸蛋上亲了一下“好了,轮到小衡爸爸了。”
小衡爸爸。
不知道为什么,从她嘴里说出这个称呼,总叫人觉得心旷神怡。
燕观脸色好看了很多,在那张带着满满期待的小胖
脸上也亲了一下“现在可以乖乖睡觉了吧”
两边胖脸蛋都被亲了的周衡有些害羞,但他想到在金蛋花花幼儿园里学到的知识,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大声道“爸爸亲妈妈,小衡就睡觉”
小胡老师都说啦,亲吻是最能代表开心与喜欢的行为,小衡现在很开心,所以他也想要让妈妈和爸爸和他一样开心。
目光掠过周幼吾羞赧不自在的脸,燕观抛给周衡一个赞许的眼神。
好孩子,不枉他今天冒着会被媞媞骂的风险多给他吃了一个冰淇淋球。
周衡揉了揉眼睛,奶声奶气地催促他“爸爸快点亲亲妈妈,小衡困了。”
周幼吾对上燕观得意含笑的脸,有些恼怒地瞪了周衡一眼,坏坯子基因果然是会继承的。
燕观微微倾身下去,他原本想亲一亲周幼吾的额头就好,更多亲密的事儿,在这胖小子看不到的地方做才有趣。
可周幼吾正好抬起头,角度略一变换,便触上了她饱满柔润的唇瓣。
明明不久之前才亲吻过,可他还是眷恋地贴了贴,这才放开她。
周幼吾的脸早就烧红了起来,看那卷毛小朋友还捂住嘴偷偷笑,不由得拍了拍他肉乎乎的小屁股,虎下脸道“再不去睡觉,妈妈就要生气了。”
餍足的英俊男人笑着颠了颠怀里笑得开心的卷毛小朋友,语意愉悦“走了,爸爸带你去睡觉。”
周衡乖乖趴在他肩头,还不忘笑嘻嘻地夸了夸周幼吾“妈妈,你的脸好红,好好看。”
像小衡最喜欢的小红花。
但是妈妈比小红花还要好看
想到这是谁的杰作,周幼吾的脸便更烧了,索性转过身去不看他们爷俩。
都是讨人嫌的坏坯子。
没得到妈妈的回应,周衡也不失望,自个儿咕噜噜滚进小被子里还要冒出个小卷毛脑袋和他爸爸拉呱两句“爸爸,你说,妈妈的脸红红的,是不是很好看”
燕观点了点头“好看。”
果然,爸爸就是爸爸,和小衡的眼光一样好呢
第一次得到爸爸和妈妈双重晚安吻的卷毛小朋友幸福地回到了黑甜乡。
燕观看着这胖小子刚闭上嘴没多久就睡沉了,锐利凤眼里流露出的情绪比洒进来的月光还要柔和。
“好好睡吧。”
他亲了亲小朋友饱满圆润的额头,轻轻带上了门。
他出来时,看到周幼吾正窝在沙发里,一旁的小兔子捧月台灯散发出的昏黄灯光懒懒的一点儿不刺眼,将她柔白无瑕的脸衬得更加温柔。
燕观忽然就觉得心定了下来。
这样在万籁俱寂的深夜仍能看到她,心头涌起的幸福与满足如同来势汹汹的春潮,没有任何预兆,便将他整个人推回人间。
他从背后拥了上去,清冽却又温热的气息洒在她雪白脖颈上,有些痒。
“明天不上班”
周幼吾决定不能太给背后这人什么好脸,实在是太容易蹬鼻子上脸了。
意识到她才催促自己回家,燕观无奈又讨好地沿着她一截纤细脖颈轻轻啄吻“什么时候才能让小衡也得到爸爸妈妈的早安吻”
周幼吾被他的小动作闹得心里边儿有些乱,听他这么说只故意装傻“嗯那你明天早点来。”
反正每次他来的时候都会带早餐,周幼吾还能偷懒睡个懒觉。
别当她看不出来,周衡那臭小子更爱吃燕观带过来的阿姨准备好的早餐。
想到这儿,周幼吾轻轻哼了一声,干脆推了他一把“快走,我也困了。”
燕观还在再赖会儿,给她理了理微有些凌乱的长发,再瞧过去的时候那
道柔白耳廓已经恢复了正常。
他有些粗粝的指腹碾过柔嫩耳垂“真不留我”
深夜里男人的嗓音低沉,传到耳道里像是有人用砂纸轻轻摩挲而过,激起一阵阵的酥麻颤意。
沉默间,他手上用力,周幼吾便被他抱着坐到了膝上。
她喉间刚刚溢出一声惊呼,就被燕观轻轻笑着制止了。
骨节修长的手下是她柔润饱满的唇,饶是做出这般暧昧举动,燕观说话时的神色仍旧很是正经“别叫那么大声,待会儿把小衡吵醒就不好了。”
他倒是有脸说这话呢。
周幼吾正想阴阳他两句,这样极亲密的距离间,两人的呼吸不可避免地交融在一起。
四目相对。
燕观率先吻了上来。
女人丰密卷翘的眼睫微微颤抖,像是一只蝴蝶翩跹,沉溺在他构造的人间春色之中,久久不得醒来。
燕观将人抱进房间,看她一触到床就骨碌碌滚了进去,整个人都埋进被子里不愿看他,唇边不由得带起愉悦笑意。
在这一点上母子俩还真像,都爱往边打滚边裹被子。
“我走了。”
埋在被子里那团人不吱声。
燕观也不失望,走过去几步轻轻关上了门。
听到关门的声音再度响起,周幼吾过了好一会儿才从被子里冒出一个毛茸茸的头来。
那坏坯子真走了
果不其然,迎着她怀疑的视线,那靠在门上的英俊男人得意地笑出了声。
“我就知道,媞媞舍不得我。”
周幼吾被他的厚脸皮气得瞪大了眼睛,内心嘀咕着小衡那胖脸蛋多半都是随了他那张奇厚无比的脸。
卧室内没有开灯,只剩下外边儿的圆润月亮柔柔地为室内视线交缠的爱侣撒去清辉。
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下,宽肩窄腰、身量颀长的男人稳步朝她走过来。
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在溶溶月色之下,勾勒的身材线条逶迤出野性而蓬勃的生机。
不得不说,这样的场景的确赏心悦目,
燕观原本以为她要骂自己几句,可没想到她只是拥着薄被呆呆地看着自己,心中又怜又爱,在她柔润红唇上亲了亲“不闹你了,睡吧。”
顺着落在肩头的力量,周幼吾乖乖躺下,在他即将转身离开的时候,又伸出手握住他的尾指。
燕观回头。
就看见他心爱的人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水光潋滟的眼。
“明天见。”
最后燕观是怎样靠着强大的自制力出门的,咱们不得而知。
回到车上,他有些难耐地松开了衬衫的纽扣,又开窗吹了吹风,才勉强将身体里沸腾的给压了下去。
媞媞她们睡下了,没人能陪着他继续说说话,才分开一刻便觉得很是孤寂的燕观叹了口气,决定问一问周言之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周言之忍着快四年没有休假,一来是因为任务特殊,如今肯休长假,也是察觉出了些许不对劲,想要好好陪一陪家人。
自然了,周言之认定的家人只有亲生母亲留下来的妹妹,至于其他
什么糟心玩意儿。
即便那一对弟妹没有随了她们生母的习性,可是一想到刘荣玉背地里做的那些事儿,周言之锐利俊美的脸上就止不住地带出冷笑来。
这天周平松休息,在一所高校任职的他也到了快退休的年纪,工作上的事儿清闲,他回到家里就止不住地开始想他好几年都没见到的大女儿。
也不知道她在外边儿过得怎么样,还生不生他的气。
看着他那唉声叹
气的窝囊样,刘荣玉保养得宜的脸上闪过几分不耐烦,懒得在家看他这副样子,索性拿起包准备回娘家。
她可是给弟弟买了大房子的功臣,每次回家弟弟弟媳还有那一堆亲戚不是夸着她捧着她的
想着待会儿会享受到的待遇,刘荣玉已经开始愉悦地笑了起来。
此时门忽然从外边儿打开了。
刘荣玉眉头一皱,自己那一对冤家都在外边儿上大学,这不过节不放假的,回来做什么
等等
不是颂声和循光姐弟俩,有家里钥匙的,那不就是周幼吾,或者是周言之那两个小贱人了
刘荣玉脸色一白,就想回房间暂且避一避。
却被身后的人直接叫住了名字,脚步一顿。
“阿姨一看到我回来就急着躲怎么,是我见不得人,还是你见不得人”
放在平时,周言之绝不会用这样刻薄的口吻和人说话,可是对于这样几乎是打着将他妹妹卖出去的主意的继母,周言之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在书房的周平松听到动静连忙走了出来,虽然来人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大女儿,可是见到了久未见面的大儿子,他也是很高兴的。
听着大儿子这么和妻子说话,他儒雅中仍能看出几分年轻时俊美的脸上闪过几分尴尬“言之,你怎么回来了”
周言之淡淡的目光从他脸上掠过“我不回来,这个家改姓刘恐怕你都不知道。”
“你胡咧咧什么”戳到心虚事的刘荣玉很快就尖叫起来,对着一旁为难的周平松发脾气,“老周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儿子给我气受”
周平松嗫喏道“言之,你好不容易回来,爸爸带你出去吃顿好的接风洗尘吧”
他还是这样,惯爱当老好人平息两方的战火。
但是有用吗不过是掩耳盗铃。
周言之不准备将自己宝贵的假期浪费在同这家人扯皮上,只冷冷地看向刘荣玉“三年前,你全款给你弟弟买了位于昌宁区的独栋别墅,是不是”
刘荣玉脸色一变,他是从哪儿知道这事儿的
不是,燕观那么有钱的一个人,嘴怎么那么碎
虽然当年周幼吾怒而离家的时候刘荣玉也心虚过,但风平浪静了一阵子也没见着有人上门找她麻烦,她便放心了,急着将手里的钱都拿回娘家,让爸妈和弟弟一家都能名正言顺地搬进城里来,也算是沾一沾她的光。
好歹之前也交往过一阵儿吧,虽然人跑了,可对他燕氏来说,区区五千万算什么还值得特意拿出来说
刘荣玉又酸又气,周平松不知道其中的内幕,只拉着她问“什么叫你全款给他们买的你不是说那是你爸妈和你弟弟他们凑了首付,你只给了点装修钱吗”
刘荣玉下意识地就想顺着他的话圆下去,可顶着继子那冷冽目光,她又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周平松也明白过来了,想到几年前向来文静乖巧的大女儿和他大吵一架,用那样失望冰冷的眼神望着他,却固执地不听他的解释,负气出走背后的原因
周言之看着他陡然间苍白的面色,也不怕把他亲爹气出个好歹来,只淡声道“你的妻子,你偏心眼二十几年的这个女人,在三年前,自作主张找到媞媞的未婚夫,说是不给五千万彩礼的话,你这个做人父亲的,就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周平松涨红了脸“我怎么会干这种事”
虽然前妻留下来的一双儿女和他都不是很亲近,可他心里也是一样疼爱的,怎么会做出利用她的婚事去索取天价彩礼这样的事儿
“你不会做夫妻一体,你身边那位做了,不就等同于你也做了”
不等周平松
说话,周言之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性,只冷声道“媞媞现在过得很好,她不想回来,不想面对你们这些恶心虚伪的人。可我作为哥哥,该属于她的,我连一丁点儿都不愿留给你们。”
刘荣玉听到这儿就急了“你们老周家就这一点儿房产值钱,怎么,你还想狮子大开口全拿过去啊我颂声和循光也是你们老周家的种要是分房子,也该给他们两人一份”
周言之不准备在这些事儿上和她掰扯,自有专业的律师会来处理这件事。
只是。
“燕观给你那五千万,月底之前,我要看到它出现在媞媞的账户上。一分都不能少。”
周言之看着刘荣玉剧变的脸色,笑了“希望你没机会领略到我的手段。”
“话就说到这里。属于媞媞的东西,你休想贪走一分。”
周言之最后看了一眼嘴唇翕动,面色难掩苍凉的周平松,语气平平“保重。”
该尽的养老责任他不会躲,可也仅此而已了。
总算可以告别这个叫他和媞媞觉得憋闷的家。
身后传来女人尖利的哭声和男人愤怒的吼声,周言之不想去管。
只是分开了一天,他已经有点想他那个胖嘟嘟的卷毛小外甥了。
燕观这人不怎么样,大概最大的贡献就是小衡这个讨人喜欢的胖小子。
这么想着,方才眉眼冷厉的男人唇边不禁带了抹笑。
他知道,媞媞自小在这样的家庭长大,有多渴望血脉亲近。
他没办法长长久久地陪在她身边,有燕观与小衡陪着,他心里总能好受一些。
周衡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小卷毛出来时,看见他亲爱的爸爸正坐在沙发上和妈妈说话。
他还没来得及感叹爸爸今天来得真早,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咦,妈妈的脸怎么还是红红的。
难道妈妈半夜去偷亲小衡的小红花了吗
卷毛小朋友担心地看了一眼粘在冰箱上的那几朵小红花,胖嘟嘟的脸蛋子上闪过几分安心。
这可是小衡的荣耀,小衡要好好守护它们
但是如果妈妈想要的话,只需要花费五个冰淇淋球就可以让小衡松口了。
余光瞥到那胖小子出来的时候,燕观就手疾眼快地放开了怀里香馥馥的人。
媞媞面皮薄,要是被小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她能气得好几天不理他。
“小衡。”
妈妈在叫他
看着他噔噔噔地跑过来,两团饱满的脸颊肉还在微微颤抖,周幼吾忍不住笑,可是看着他嘴角处可疑的亮晶晶,又沉默地推开了他,在卷毛小朋友疑惑的视线中,意思意思地推了推燕观“带你儿子洗脸刷牙去。”
燕观这人比她还要爱干净,可是对上那个还在咧着嘴对他们笑的卷毛小朋友也没辙了,只能拎起他往卫生间走去。
猛然起飞的小胖团子“噫”,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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