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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使, 这是防盗章,如果看到我就代表你的购买比例不足哦。 写个名字的时间里,她原本冰凉的指缝里面就沁出了薄薄一层汗。
她被烫到似的把手往回抽,他也点到为止地抬起来放行。
从头至尾, 他行事坦荡, 怎么看都只是为了节省时间,想帮她尽快把表填完。
姜时念握住指尖, 皮肤重新感受到了空气里的寒意, 但这一次她没再觉得手僵, 那些被沈延非传导过来的热,开始顺着指节,尝试着往更深处钻。
她缓了缓神,把那种危险的错觉挥开,起身拿起表格,递给沈延非,抿抿红润唇角, 小声咕哝了一句“沈总,谢谢, 不过你不用太管我,我自己能写好。”
沈延非似是而非地“嗯”了声“最基本的夫妻礼仪而已, 希望姜小姐尽快习惯,早点进入角色, 我们都轻松。”
姜时念怔了怔。
原来手把手写字, 有度的暖手, 在沈总的定义里都是夫妻礼仪也就是说,不止这一次,类似的事以后还会发生
她以前听说过的豪门联姻, 塑料夫妻,不用演戏的时候,两个人互相看都不看一眼,多说两句话都嫌麻烦,更别提这么细致的交流。
姜时念心里没底归没底,但知道自己在婚前协议里占优势,就不能轻易置喙沈总的要求,她转而提起另一件事“那你还是叫我姜小姐,我比较适应,像念念这种的”
她淡妆的妩媚眼睛里映进灯光,碎星粼粼“我听起来有点别扭。”
沈延非声音条件优越,质感强,又磁又低,这么靠近了一叫,简直磨耳朵。
而且过于亲近了,根本就不像是沈延非口中能说出来的称呼。
沈延非把两张填好的表格合在一起,看了姜时念两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他转身回到办理结婚登记的窗口前,利落把表递进去,看着工作人员操作,注视着打印机里空白的红本上,开始缓缓出现黑色字迹。
他久居上位,眼神不可避免地有种冷锐的审视感,堪比总局顶头上司亲自到场盯人,里面忙着的年轻女孩儿本来还一直在偷偷看他,这会儿只剩下慌乱,赶紧加快动作。
几分钟后,一对红皮结婚证盖好钢印,一起被推出来。
沈延非第一时间抬手扣住,上面还带着微微的余温。
空气很冷,某座孤独死寂了多年的火山中,却在不为人知地疯狂涌动岩浆。
似乎有什么无形的,嶙峋盘桓在他胸口,心脏,喉管里,甚至身体四肢百骸的悬浮冰块,在这个瞬间瓦解成碎末,隐没在滚滚烧沸的血液中。
“姜小姐这个称呼,以后我应该不会叫了,”沈延非把两个红本叠放好,捏紧了转过身,风平浪静面对姜时念,唇角翘了翘,终于开口回答她刚才的话,“现在开始,你是名正言顺的沈太太。”
他把结婚证放到姜时念眼前,简单划过,让她确认这个东西确实存在了,但没打算交给她保管,接着轻哂“我不觉得身为合法丈夫,叫妻子一声正常的昵称有什么问题,我会叫你念念,以后必要的时候,可能还会叫你老婆。”
姜时念一窒,唇张了张,又发现无可反驳。
也不能说他哪里过分。
毕竟结婚了,而且是结给别人看的,等真到了需要她作为沈太太出场的时候,就算叫“老婆”听上去也无可厚非。
姜时念白瓷似的脸颊不自觉鼓起了一下,在姜家千金的外壳里,流露出极少的,属于她自己本性的鲜艳生动。
沈延非深色眼底铺上一点笑意,很快收敛干净,勾住她脸边垂着的线绳,给她把拍照时摘下来的口罩重新戴上,手指边缘不经意掠过她细腻的耳廓。
姜时念发痒,把耳朵捂住,然后就朦胧听到沈延非发出浅淡的笑声,接着带她走出民政局。
车上,许然也没避着姜时念在场,边往前开,边给沈延非语速飞快地汇报接下来的行程。
姜时念这才知道,沈延非本该今天上午飞香港,再转道去洛杉矶,但为了领证,临时取消了香港那边的安排,不过接下来的工作就挪不开了,下午他直接在北城出发飞美国。
沈延非侧目瞥了姜时念一下,他的新婚妻子,因为听说他领完证就要出差,轻松舒适得已经快溢于言表了。
他眼帘往下压了压,随口说“电视台那边”
姜时念端正坐直,腰线起伏微凹,在旗袍包裹下,连着臀划出一道灼眼的弧。
她跟沈延非商量“沈总,我想明天上班先看看台里的情况,也看看周围人对我究竟什么态度,有需要的时候,我再请你帮忙,可以吗。”
她以前总是软的,没脾气的,多少委屈难受都一个人安静往下咽,但现在她在一步一步从内挣开囚禁自己的茧。
“我不希望因为有了靠山,就随便享受特权,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等着被保护的既得利益者。”
沈延非不等她有机会躲闪,目光就直撞上她的眼睛,迫使她对视,问她“那你为什么答应跟我结婚在你看来,我是什么”
他明白。
她习惯受伤了,不习惯被保护,觉得自己得到任何好处,就一定需要加倍偿还回去。
她害怕他,也怕欠他。
姜时念乌润长发挽着,耳坠随着车的行驶轻微摇晃,在釉白皮肤上荡出潋滟光泽。
她也弄不清哪里来的这股神勇,抓着手包,大言不惭对面前惹不起的男人说“你是底气,行不行。”
车里空间绝对算不上窄,但姜时念话音落下,好像氧气突然压缩,把她周围抽空,显得逼仄起来。
过了几秒,沈延非才从她脸上转开视线,停到自己这一侧的玻璃上,从模糊的影子里继续看她,掩不住一抹笑,慢悠悠地应下来“勉强行吧。”
他半闭上眼。
面对她,他未免太好哄了点。
下车分开前,沈延非把手机号码留给姜时念,早上送她的那辆车也交代她随便用,他一周内回来,手机不会关,也从来不关。
“另外,”他准备走了,又降下车窗看她,“这几天如果有空,我让人陪你去看看场地。”
“场地”
沈延非说“婚礼场地,时间,是下个月20号。”
姜时念心脏猛一下跳空。
下个月20号,是原定她要跟商瑞结婚的日子。
姜时念不相信沈延非是故意的,他实在没必要,接下来他说的话,更让她确定只不过是个巧合。
沈延非透露了他定下的地址,是在北城办婚礼的最佳选项,没有之一。
当初她看过一次,就一直念念不忘,但商瑞更想办露天的,没考虑过在刚刚开春的季节,她穿婚纱会冷。
后来等商瑞改变主意,再费尽周折想订那里的20号档期,已经被其他客人整天包下,她没想到,那人竟然会是沈延非。
他早就打算20号选个人办婚礼吗还是说20号这个日子,对他有什么不同的意义。
姜时念点头答应,先把沈延非号码存好,看着尾号几个略显眼熟的数字有点晃神,等她再抬头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车已经从她面前离开。
她对数字敏感,很多都是过目不忘,如果她没记错,沈延非疑似还在用高中时期的那个手机号这么多年了,她都已经换过好几个。
姜时念站在望月湾沈宅门前,回身往里走,顺便在微信搜索了沈延非的手机号,顺利找到他账号,看见他的头像是一片白,右下角隐约有个手绘的小图案,她刚要点开,屏幕上就豁然跳出秦栀的来电。
姜时念扫了眼时间,猜秦栀应该是已经到国内了。
果然一接起来,就听见她激动到发哑的声音“念念我落地了,你在哪,我去找你我今儿非得把商瑞那个狗杂碎骂到投不了胎”
姜时念在电话里没多解释,跟秦栀约在以前经常聚的火锅店里。
火锅店每桌之间的间隔很远,不错,姜时念先到,刚选了个角落位置,秦栀就风风火火冲进来,包往她旁边一拍,开始花式怒骂商瑞,要带她去讨公道。
姜时念拦了好几次才拦下,拽着她手小声说“我跟他分手了。”
秦栀一口毛肚卡在嗓子里,憋红了脸瞪着她“我草你说真的”
她之前骂的动情,这会儿又替姜时念忧心起来“真分了,就等于是把他拱手让给乔思月念念,姜家这么对你,你再踹了商狗,万一他们对你”
姜时念等她咽完了,才捏了捏筷子,有点不好启齿地说“然后,我今天跟别人领证了。”
秦栀彻底傻住,愣了足有两分钟,嗡的爆发,拍着桌子失控追问了一大串之后,不等姜时念回答,已经痛彻心扉“你这么一个绝色大美女,凭什么随便找人闪婚啊要我看整个北城,也就铂君的那个沈老板能配得上你”
“沈老板”姜时念更觉得不好意思,“是说沈延非吗。”
秦栀气哭“不然还能有谁怎么,你不是特怕他吗以前我找你聊他,你从来不搭话今天倒是”
姜时念有点别扭地压低声“那个我就是跟他闪婚的。”
随即她早有预料地蒙住耳朵,还好火锅店音乐声和别人的聊天声都不小,盖住了秦栀的疯魔。
等点的菜快吃完,秦栀还踩在云里,没回过神,漂亮脸上一片呆滞,颠倒地说了半天,又恍惚喃喃“协议婚姻又怎样,沈老板好哇好哇你不正好有个访谈节目,发愁够不上他,这下好了你无敌了念念”
听秦栀一说,姜时念才恍然记起还有节目邀约的大事没机会跟沈延非提。
台里其他事她可以自己来,但请沈延非做嘉宾,是躲不开的紧急任务。
姜时念坐不住了,沈延非可能很快就要登机,到时候航程十几个小时,她等不起。
她跟秦栀打了声招呼,拿着手机走到火锅店侧面的一片休息区,现在没什么人,她做了会儿心理建设,才紧张拨通沈延非的号码,响过两声之后,那边接通。
沈延非的声音被机场广播音扰乱,有些砂质的电流声传进她耳中。
他果然要起飞了。
姜时念清清嗓子,争分夺秒说了自己打扰他的目的,把访谈节目精准介绍了几句,又按台长的话,把沈老板捧到天上,才问“沈总,你看能接受吗”
听筒里,沈延非语气难猜“两小时前告诉我不需要我,这么快就改变主意”
“那不一样”姜时念解释,“就算没有结婚的事,我也会想办法来请你。”
沈延非音调不紧不慢“既然是这样,怎么也应该给沈太太一点优待,是吗”
姜时念咬唇,敏锐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
沈延非是想说,她既然来求他帮忙,就该相应为他做点什么,不然凭什么上来就提要求,虽然婚前协议摆在那,她也不能太不懂事。
姜时念听着耳边的沉默,背靠在墙上,蝴蝶骨压得微微发酸,片刻后主动说“沈总你可以提,我能做什么跟你交换。”
“交换”他呼吸间的气流清浅,一丝一缕绕着她耳骨,“那麻烦沈太太,先把对我的称呼改了。”
姜时念意外地愣住。
她请他做节目,是让他破例,不是一件小事。
他只要她改个称呼
沈总两个字,好像确实不适合出现在夫妻间。
姜时念指尖按了按掌心,隔着几十公里叫他“沈先生”
沈延非淡淡失笑“你觉得呢”
姜时念莫名胸腔发紧,听懂他反问的意味,就是不合格。
“那沈老板”
这一次回应她的只有机场广播声,和他若有若无的鼻息起伏。
姜时念修圆的指甲更深地往下压压,大逆不道说“沈延非。”
沈延非站在机场电梯上,手机抵在耳边,听她一字一字,紧涩地念他名字。
他终于,听到这三个字出现在她的口中,说给他听。
沈延非仍然不语,眼睫落下,屏幕上的通话录音在飞速走动。
姜时念没办法了,愁得额角要出汗。
名字也不行吗她总不能喊他老公,忽然她想起那会儿在车上,许然恭恭敬敬称他“三哥”。
她有耳闻,大概知道沈延非在沈家同辈中排第三,所以“三哥”更像一个亲近的敬称。
姜时念嘴角有些轻颤,她敛了一下,咽回去,听着沈延非冷静的沉默,终于下定决心,手指按了按因为紧张羞耻而升温的耳朵,长睫合上,很轻地叫了他一声“三哥。”
作为市电视台的当家花旦,姜时念的嗓音向来是王牌。
清润婉转,像廊沿边滴滴雨落,混入捣碎的花汁。
这样的一把嗓子,柔而被迫的,叫着三哥。
沈延非正好一步踏出电梯,四周各种人影交错。
他停住,脸上辨不出神色,只有不断往里收紧的指骨,在泄露某一刻的心绪翻腾。
电话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掉的,沈延非仍然站在原处,直到许然带着董事办和一行铂君高层往这边过来,许然小跑几步,喊“三哥”,正想说嫂子那边都按他交代的安排好了。
沈延非忽然回头,目光让许然一怵。
他声音里混了难言的哑意,说“以后别叫三哥了。”
许然惊呆“为什么”
沈延非唇边抬起“我老婆喜欢。”
许然简直像遭了雷劈,愣在当场。
董事办的人稍落后几步,没听到沈延非刚才的话,负责行程的赵黎小心地低声道“沈总,护照给我吧,我去办登机。”
沈延非抬起手,从大衣贴身口袋中抽出一个崭新红本,递过去。
赵黎接过,他手中还捏着一叠,都是众位铂君高层的,他没细看,拿着就往前走。
直到出去几步,赵黎才像中了邪似的呆住,一动不动,许然都快过去拍他了,他才惊悚转过身,沉稳大秘一脸要发疯,快步冲回来。
我靠我靠我靠我靠
赵黎一脸充血,颤巍巍把最上面那个沈总交给他的红本举起,乡音都蹦出来“沈总,这啥”
沈延非不动声色接过,翻开封面看了眼,平静说“嗯,颜色类似,拿错了。”
然后,摊开的那一页内容,文字,合照,就光明正大闯进了众人山摇地动的眼中。
“沈总”
沈延非指腹抚摸了一下照片,抬眼扫过他们“没见过结婚证”
许然激动地暗骂一声。
妈的,这一行人好巧不巧,都是集团里年纪偏轻的,一群单身狗,有对象的也没结婚啊
“那正好通知大家。”
沈延非西装革履站在机场通明的光线下。
他修长手指压住红本,慢慢合起。
“从今天起,我已婚了。”
很简单的一句话,张张口就能说出来,姜时念猜,沈延非的意思应该要她口头确认一次刚达成的合作。
她喉咙有点干,不太敢直视沈延非看过来的瞳仁,默默转开脸,视线凝在车窗外沾着的雪片上。
听到“未婚夫”这个称谓,她眼前不受控制浮出来的,是当初她决定答应跟商瑞订婚的时候,商瑞往沙发上一靠,疏懒的语调笑说“总算是修成正果了,也不枉我折腾了这么长时间。”
一开始她不习惯跟商瑞关系的转变,但商瑞适应极快,立刻开始跟她约会,逛街吃饭看展见朋友,迫切地要对她做各种亲密事。
她那时肯定抵触,也跟商瑞谈过要循序渐进,结果姜家父母知情了,看不上她那个反应,天天耳提面命地让她必须把她的责任拎清楚。
叶婉冷声告诫她“我确实教育过你,女孩子谈恋爱随便跟人亲密就是不自爱,犯贱但商瑞能一样吗他马上就是你未婚夫,抱你一下你都僵,怎么往下走别以为订婚就稳妥了,万一哪天商家不高兴要悔婚,你让家里刚谈的项目怎么办”
“再说订婚不是你同意的吗矫情什么,好像家里强迫你了一样”叶婉极度不满,“我看以后每天你就把商瑞是你未婚夫背个几百遍,背到你自己相信了为止”
她质问过自己,对商瑞到底有多深的感情,没有答案,但她可以确定,不管是不是那种轰烈热切的爱,她都是认真想跟商瑞结婚过一辈子的,哪怕需要时间磨合,她也是百分百投入了真诚。
今天完全斩断,抽身出来,要说不疼不痒,怎么可能,那毕竟是她的时光,她的情感,在被商瑞毁掉之后,再失望反胃想忘记,也会在她身上留下难看的疤。
比如
姜时念意识沉在过去的疤里,身体却在想着抓紧回应沈延非的话,别怠慢了人家。
她跟商瑞已经彻底分了,没什么不能说的。
姜时念略哑的声音发出来,叶婉以前那些训责还阴影似的盘绕着,好像挟持了她的声带,她肌肉记忆一时改不掉“我未婚夫是商”
这个姓一脱口说出来,姜时念突然清醒,想改是晚了,她马上把后面的字咽回去,细长十指攥得发红。
她感觉身上那道视线好像淬了冰,又压抑地烧起让人心惊肉跳的温度。
姜时念简直头昏,垂下眼在心里本能的“呜”了声。
是她过分了,沈总受这待遇,不得想弄死她。
车还在继续往前开,姜时念已经顾不得是不是要去他家,难堪地小声清清嗓子,重新开口,尽量补救刚才的错误“沈总,我承认,我们现在是未婚夫妻。”
她等了一会儿,没听到沈延非的答复,动怒还是不在意,都没有。
姜时念跟沈延非坐在一起,心理负担实在很重,她又惹到了他,更惴惴不安,忍了忍才壮胆转过身,看了眼他的位置。
许然在驾驶座已经要憋死了,替沈延非胸口疼,他从后视镜往后瞟,外面路灯一闪,短暂捕捉到沈延非好像闭着眼,眉心拢得很紧。
他更窒息了,感同身受体会到那种被当面剜心的痛苦。
这才哪到哪啊,就一两句话而已,等真把姜时念娶回家,恐怕他三哥疼的时候多着呢。
许然暗暗叹气,特意走了条灯少的路,周围黑下来,姜时念更看不清沈延非的表情,几秒之后,沈延非睁眼,下意识在身侧扣紧的指骨慢慢松开。
他贪心,得到她的许可还不够,想听她叫声他的名字,再争一个以前他不能奢望的称呼。
只是,她不愿意给。
沈延非脸色如常地笑了下,语气渗着山涧湿雾似的凉感,听不出波动“你承认就好。”
随即他话锋一转“我们快到了。”
姜时念这才注意到窗外环境变化,迈巴赫驶离主街,转进了别墅区大门,门识别车牌自动打开,悄无声息,接下来挂着雪的高大树木在晚间如同沙沙虚影,莹白的垂钓琉璃灯均匀穿插在中间,照亮前面蜿蜒长路。
她大致认出来,是北城权贵圈中很受追捧的望月湾,地理位置优越,闹中取静,价格惊人,都是大面积独栋,带小庄园和顶楼泳池,她以前见姜久山看过。
这里看来是沈延非独居的地方,至于真正的沈家本家老宅,据说在北城中心,几进几出的深宅大院,很有历史,市值以及背后象征的基业,早就难以估量。
还好不是直接带她回沈家。
姜时念忐忑地呼吸两下,到底还是稳住了心情,没再反抗。
沈延非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她既然答应了结婚,就不应该排斥跟他回同一个地方,何况,她确实也不想大晚上的去姜家。
车直接进入地下车库,沈延非带姜时念下车,许然勤快地跑到后面把准嫂子的行李箱拎上,还没等捂热,就被沈延非接过去,自然而然往楼上走。
姜时念头皮都紧了,紧几步想拿下来,沈延非没给,侧头看了看她,清清淡淡说“未婚夫职责所在,不用抢。”
姜时念更惶恐了。
老觉得沈总这话说的,好像在嘲讽她那会儿的口误。
许然适时离开,这栋陌生的千平别墅里就只留下姜时念跟沈延非两个人,她拘束地坐在客厅主沙发上,只搭了一点边缘。
沈延非脱了大衣,里面白色衬衫解开两枚扣子,流畅喉结线条露出来,随着他开口说话,轻微震动着。
姜时念移开眼,抓住他递过来的两份文件,上面公事公办写着婚前协议。
“你看看,”沈延非在她对面坐下,手肘搭在膝上,指尖随意交叠,“有什么不满意,提出来再修改,等落笔签字,就不能反悔了。”
姜时念看出沈总是个绝对的行动派,这份协议怕是在来找她之前就准备好了,她也没扭捏,翻来看了一遍,越看越费解。
“沈总,这份协议对你有点不公平,”她点着几个条款,没看他,“我们这个塑料婚姻,将享有一切合法夫妻该有的权利和分配,你还愿意给我工作物质上的需要,连衣食住行都包括在内,但是对于我”
她很郑重“你只写了不定期需要我配合你演戏,装成恩爱夫妻应付家里和外界”
说到这儿,姜时念又沉默下去。
除了这个,她好像的确没有别的可以付出,沈延非之前也说的很清楚,就是用她来挑衅家里,挡麻烦的,她漂亮,上道,就够了。
沈延非说“我不需要公平。”
姜时念头更低。
他说得对,他是绝对的上位者,只有他向下施恩的份,根本也不需要提防她来算计他,她还没那个本事。
姜时念冷静下来,虽然觉得多此一举,想了想还是厚脸皮说出来“我只有一件事要提前讲,不好意思可能会冒犯你,我答应跟你结婚,但是不管什么时候,不会动感情,当然了,你肯定也不会。”
她轻轻总结“我们之间,就只是最单纯的协议婚姻。”
沈延非靠在沙发背上,意义不明地弯了下唇。
她就是有能耐,三言两语让他起起落落。
拽他上云层,还是把他推回深涧,都在她抬眼低眉里。
沈延非回她“好,既然都不会,就不必写在书面上了。”
姜时念本来要反驳,不小心对上他深深目光,又老实地选择放弃,她小心翼翼追问“那时限呢什么时候离婚”
沈延非不着痕迹揉了下眉心,看她能一本正经地把他磨到什么地步。
姜时念看他不说话,就试探地提“一年,还是两年”
“太短,不够。”
“三年”
以沈延非的能力,三年还不够他完全控制沈家
姜时念猜不透他的想法,他寒潭似的眼睛也实在压人,她干脆说“那就写,任意一方遇到真爱的时候,提出离婚,对方不能反对。”
她这一条,完全是为了沈延非着想。
她自己根本就不打算谈恋爱了,经过商瑞的事,任何感情相关的都不想碰,但沈延非不一样,他身边得有多少女人惦记着,万一哪天动心了,不再执着于已婚的白月光,就可以另娶。
整栋别墅沉寂得过分,姜时念坐立不安,手紧紧捏着笔。
对面的男人眉目漆黑,心思莫测,唇边那抹温雅的弧度好像始终都在,又说不清的气势沉凛,她不得不跟着紧张。
沈延非一言不发,忽然起身拿过她手里的笔。
彼此手指的皮肤有一刹那相碰,呼吸间蜻蜓点水的摩擦过去,划出隐形的热流。
姜时念身上一僵。
沈延非已经拨开笔帽,在几页打印字体后面简洁地加了一段,笔触锋利。
“婚姻存续期间,双方身心忠诚,绝不越轨,婚姻时限另议。”
他把写字的一页转过来,推给姜时念看,抬眸轻描淡写问“还有疑问吗姜小姐总不至于怀疑,我会算计你,让你吃亏,我加这一条,是在保障你。”
姜时念哑口无言,作为弱势一方她真没什么可挑剔的,而且时限这种事,要在意,也该是沈延非在意,只要以后他提离婚的时候,她痛快答应就可以了。
沈延非把补充内容的拍照发给律师,片刻后新版就传真回他书房,姜时念来不及多考虑,在沈总看似不急不缓的打量下,咬着唇落笔签字。
餐厅里有保姆准备好的晚餐,很清淡,温度正好,姜时念闻到了才觉得饿,沈延非却没吃,她自己安静吃完,正准备洗碗,保姆阿姨就不知道从哪窜出来,忙按住她。
“姜小姐,沈总说了,你吃完放着就好,房间在楼上。”
姜时念抢不过,束手束脚上楼,看到她的行李箱放在某一扇房门前,推开进去,见里面面积大,套着浴室和衣帽间,用品齐全,装修风格是极简的黑白灰,细节很讲究,床品也是性冷淡风的枪灰色暗纹。
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以为沈延非家里的各个房间都这个风格,就关门上锁,筋疲力尽地倒在床上,头脑放空地伸手抱住被子。
上面有很淡的干净气味,像大雪皑皑的万里松林,风过树梢后,坠下的一捧冰霜。
姜时念失神看着自己刚签过字的手,叹气盖在眼睛上。
四周静下来后,她心里暗暗的拉扯就被迫摆到明面上来。
她堕落了,为了自己能获利,在明知不对等的情况下,抵不住诱惑,想要利用沈延非。
她很不齿自己。
姜时念的病还没好透,情绪大幅度地起落了一天,早就没精神,她摸进浴室简单清洗了一下,热气氤氲里,看到横贯整面墙的洗漱台上有几样摆放整齐的个人用品,只当做是保姆给客房的标配。
迷迷糊糊睡到深夜,姜时念惊醒过来,她缩在床上,眼睛朦胧地望着窗帘。
不对啊。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在协议里写,沈延非也只字未提,她到现在刚记起来。
她跟他不谈情,但
他没说身体关系。
这段婚姻里,需要上床么,她用不用承担他的生理需求。
姜时念坐起来,长发凌乱地散在胸前,她揉了下眼尾,坚持静止几秒,尽力去清醒头脑考虑正事,但还是没抵过浓重困意,又轻飘飘往后倒了下去,放弃思考地把脸埋进枕头。,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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