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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总是傻傻的。”
年鹤延叹气。抬手落在她脑后,将红了眼眶的小丫头揽在怀中。
单薄的衣衫很快被泪水浸透,温热感贴着胸膛。他感觉心脏像是被温柔地攥了一下,又酸又疼。
这是王安妤第二次在他面前哭。
“先生。”
王安妤捏着他的衣摆,察觉到年鹤延的纵容,终于抽泣出声。
细小的抽噎越来越大,直到压制不住。
北危靠着墙,耳边满是委屈的哭声。手中的暗器被他不断地把弄,直到脱手掉落。
姑娘的坚强原来也是区分对象了的。
被年鹤延彻底纳入怀中的王安妤,似是要将十五年的委屈和心酸都哭出来。
年幼失持,她艰难地长大。一次落水,让她误以为自己是康平县主,有尽可依靠的父兄,又有能信任的先生,王家人的冷漠她便能淡然视之。
可当她慢慢察觉所谓的重生,不过是莫名多出的一份记忆带来的错觉时,她惶惶不安。但因为有先生的存在,她尚能坚持。
但先生也在察觉她心意后果断拒绝,避而不见。
那段日子,她就像被所有人都抛弃的流浪者,寻不到落脚的方寸之地。
先生离开的一个多月,她做了很多尝试,决定以身犯险逼迫祂将先生送来时,她甚至想过如果失败便这样结束了混乱的一生也好。
是试探不明身份的祂,也是试探王家。
她又不是木石,王家人这段日子的关心和照顾不是作伪。她甚至想过原谅王峥这些年的冷漠,毕竟他也有苦衷,而且已经在尽力弥补了。
结局还是让她失望了。
她能理解王崎从大局出发的迟疑,能体谅顾氏为家门清白的试探,也能看清王峥平静下的挣扎和理智。
她能看透,却依旧伤心。
被质疑,被放弃的是她,要她如何不难过。
可所有人,都要她大度,要她体谅,要她接受。
他们笃定一般,除了王家,她没有别的选择。即便她再有能力,也只是个女子。
所有人都这样想。
就因为她是女子,就必须要接受被选择的命运吗
“先生。”
年鹤延轻拍着她的背,眼神比夜色更温柔。
“我在。”
王安妤哭声渐止,低声道“先生,他们欺负我。”
“我知道。先生帮你讨公道。”
年鹤延望向前院的眼神中,带着丝丝缕缕的狠厉。
过了最初的难过,脸颊贴着被泪水湿透的衣料,像是能感受到衣料下温热的肌肤。
蓬勃的心跳鼓噪在耳边,王安妤彻底红了脸。
就这样起身,要怎样面对先生。
哭了这么久,眼睛都肿了吧
为了遮掩眼底的青影,她好像还敷了粉,都被泪水冲花是要丑死吗
一直这样靠着,可以吗
“还不起”
年鹤延声音带着淡淡的笑。
王安妤咬唇,松开不知何时环在他腰上的手,直起身子。不敢抬头,只能盯着薄毯。
糟糕,先生穿的水蓝色长衫,那片水渍格外显眼。
怎么办
王安妤微微抬头,想看看年鹤延的神情,琢磨要怎么赔罪。对上一双含着笑意的眸子,她慌忙低头。
这么快,先生应该没看到她的大花脸吧
“是不准备见我了那我走了。”
年鹤延作势起身,一直素白的手扯住了他衣袍。
“没有,想见先生的。”她怯怯道。
她微微仰着头,才哭过的眼睛如水洗一般清亮。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
年鹤延伸手,覆住她眼睛。
王安妤虽疑惑,却也没有避开。
“阿妤。”
年鹤延开口。
“嗯。”王安妤坐直身子。
年鹤延能感觉到掌心被睫毛擦过,有些痒,通到心尖的痒。
“你让我考虑一番”
“好”
王安妤立即道。
年鹤延失笑。她真的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但他还是继续被打断的话。
“你让我考虑一番,无需太久。”
王安妤还是点头。
“好。”
见他沉默,便解释道“我知道的。先生并非不喜欢我,只是先生要顾虑的很多。”当看到他手腕上的念珠时,她务必确定这一点。
可他们之间隔着两个世界。先生来去都不能由自己,或许这次,或许下次,便会彻底离开。
在先生的世界,她还是个孩子。先生很介意这个
她没有说不会在乎这些,也没有承诺会一直等。
这样只是给先生更多的负担。
心思被这样直白地戳穿,便是年鹤延也有些羞恼。
“谁教你这样说话的”
王安妤只笑。
眼睛重获光明时,她有些遗憾地看着离去的大手。
先生的手掌很大。掌心干燥,带着淡淡的墨香。
“很晚了,去睡吧。”年鹤延看她。
为何要遮着她的眼说那番话
对着这样一双满满都是他的眼眸,他怕会直接答应了。
王安妤摇头。
“先生要去哪里”
城门都锁了。村子里的百姓不会收留陌生面孔过夜。先生难道要露宿山林
“委屈先生跟北危和南星住一晚。我叫佩珠去收拾一间厢房出来。”
他们的院子在西边,隔着小花园,不算远。
见年鹤延没有反对,王安妤转身朝厢房里的佩珠招招手。
两个的谈话,佩珠并未听清,但王安妤大胆的举动都被她看在眼里。
姑娘似乎过于勇猛了。年公子真好,都没有被吓跑。
得了吩咐,她准备去收拾房间,转身又退了回来。
她压低声音对王安妤道“姑娘,您妆花了。”
面上挂着几道白条,挺吓人的。
王安妤低叫一声。
方才太激动,忘了此事。
她蒙头倒在毯子上。
年鹤延听到她闷声闷气道“先生去休息吧,我就不送了。”
年鹤延都记不清这是今夜第几次被逗笑了。
他本该生气。
气她以身犯险,不把他的叮嘱当回事。
气她一言不说,受了委屈也独自承受。
可他又卑劣的窃喜。
窃喜她的心意坚定如此。
窃喜成为她唯一的依靠。
半晌没听到声音,王安妤以为他走了。
抬头去看时,他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眼神在月色下,有些诡异。
王安妤眨眼,应该是错觉。
“头发都乱了。”
年鹤延伸手,勾起她散落在面颊上的几缕碎发,理到耳后。
“我走了。”
王安妤一直目送他的背影出了门。抬手摸了摸被他冰凉指尖擦过的地方。
脸颊如火烧一般,烫了起来。,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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