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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朝听不懂鹅言鹅语, 绕着新建成的企鹅屋转了一圈,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撑着下巴琢磨了下,忽然转身就往宿舍走。
企鹅球歪头看了眼没追上去, 而是钻进他未来的小窝感受了下舒适度。
没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传来杂七杂八的踩雪声,还有好几个人的说话声混杂在一起,带着喜悦和跃跃欲试。
沈秋探头看了眼,严朝带着梁雪几个考察队员, 一人抱着些颜料笔绘画纸走了过来。往他门前一站定,再伸手一比划, 严朝就率先下手。
沈秋眉头一跳, 吧嗒吧嗒跑出去一看, 发现他们东一笔西一划的居然在他的小窝上画起了花
企鹅球想也没想就要阻止, 但奈何梁雪动作比他快, 先一步塞了一根画笔在他嘴里,然后指着空门板“来,球球,咱们大胆的往上面画自己的房子就得要自己动手”
尖嘴叼着画笔,沈秋直愣愣的看着严朝在房门上画下的, 站在草地里的白胖企鹅。
嗯, 好像确实还挺好看的。
刚刚还十足嫌弃的企鹅球瞬间就融入了大家,尖嘴叨着笔,在空白的门上左一笔右一笔,涂了个四不像出来。
梁雪退后盯着一团乌漆嘛黑看了看,十分给面子的呱唧呱唧。
“好球球画的真棒”
十分清楚自己画了个啥玩意的沈秋
难为你还能夸的出来。
给企鹅做房子只是一个小插曲。布满涂鸦的三角房很快被抬到宿舍的背风处放着,旁边恰好就是宿舍的值班室。
把小窝放下,杨叔撸了把企鹅脑袋,开玩笑的说“没想到我当初的话一语成谶啊, 真来抢我饭碗啦。”
梁雪拍了下手,一脸我怎么没想到的表情“我刚还在想球球能做什么呢,当吉祥物好像太大材小用了些,现在看来,这小家伙也是可以当一个保安鹅的嘛帝企鹅叨人贼疼了,看家护院一把好手不是”
梁雪的想法和沈秋的不谋而合,主要是在考察站这一个月,除了保安鹅,他还真就没找到其他合适的职位。
反正现在已经成功打进考察站内部,就先当着看门鹅,等后续有其他工作了再换也是可以的。
沈秋想着,摇头晃脑的钻进了小窝,站在门口盯着外面的雪地一动不动。
惹的杨叔等人齐齐笑称他懂事“说当保安就开始看门,我就说这小家伙肯定能听懂我们的话。”
保安鹅这个职位就这么暂时定了下来。
严朝还特意带着沈秋去跟站长做了个入职报告。
不过这都是带着些玩笑性质的,说是当保安,可谁也没真正把企鹅球当保安用。一只才成年的小企鹅,对已经二三十岁的人类来说,就跟个小朋友似的,大家都是能多宠就有多宠。
直到大家发现这小家伙是真的在兢兢业业的,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每天和杨叔一起值班、盯准一切来考察站的外来人员。包括且不限于其他国家考察站来窜门的工作人员、进入极地游玩但迷路的外地人。
每当有外人靠近他都会发出尖锐的叫声示警,久而久之,其他国家的考察站就都知道中国考察站居然有一只会看门的帝企鹅,还引起了不小议论。
等站长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了,时间来到九月份,南极从极夜来到极昼,暗了一个冬天的极地灭掉长明的灯光,进入极致的白日。
忙完考察站极昼的考察安排,站长终于有时间去会会老实上班的企鹅球。
到了企鹅小屋没看见鹅,找了一圈才在国旗下找到,试图进入考察站但被企鹅球拦住的一个外国人。
外国人满脸胡子,轮廓分明的脸上戳着一双幽蓝色的眼珠子,此时那双眼珠子正满是痛苦的瞪着拦路的企鹅球,嘴里不停蹦出中英俄三种语言。
“哦,我的上帝呀,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小可爱,yan不是说你很聪明吗怎么我说了那么久还一点都听不懂”
企鹅球翻了个一点都不明显的白眼。
听得懂归听得懂,但看守大门是他这个保安鹅的职责前些日子他才从严朝嘴里听说,至今给他的食物都是站长从自己的腰包里省下的。
相当于他还是没能成功吃上国家饭,这让沈秋失落了好几天。
不过转念一想,只要努力工作,国家饭也是迟早的事所以企鹅球工作的越发卖力,不仅将看门范围从宿舍扩展到了整个考察站。还经常在考察站周围巡逻,防止外人误入。
这才有了站长现在看见的这一幕。
油盐不进的企鹅球让个子高大的俄国人痛苦捂头,用英文说了句十分标准的“哦,谢特”
偏偏他面前的企鹅球还跟没事鹅一样,十分淡定的模样。一人一鹅形成了强烈反差,站长没忍住笑出声,吸引了一人一鹅的视线。
看见站长的那一秒,大高个立马就冲过来,一副终于得到拯救的模样。
“我的上帝啊,yuan你终于来了,你家里这只小家伙快把我头弄的疼死了。”
他说了句怪腔怪调的中文。
袁站长好笑的问他来干嘛,又替企鹅球解释看门是工作,把他拦在外面情有可原。
得到认可的企鹅球摇摇晃晃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了。
看着明明一脸嫌弃却还眼巴巴目送企鹅球离开的大高个,袁站长再次询问,“所以列夫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列夫回过神来抹了把脸,“哦,这不是很久没聚餐了吗就想着跟你们一起聚个餐,就我们两家来吗。”
袁站长把他上下打量一遍,“就为这个你就不能在手机上跟我说”
虽然身处南极可这儿也不是没有网,考察站的每个人都有手机,就是网速慢了点而已,这点事完全可以在手机上说,袁站长不相信他来就为了聚餐的事。
列夫搓搓手嘿嘿直笑,“主要是想来看看你家里的神奇企鹅,顺便再带点吃的回去,我记得你们温室里的食物都长成了,看在咱们两家关系这么好的份上,分我一点”
一个浓眉大眼的男人冲另一个男人挤眉弄眼的画面太过刺眼,企鹅球盯着看了会儿就抖着身子移开了视线。
以至于等他摇摇晃晃巡逻一圈回来,就发现袁站长带着列夫去了温室,没一会儿再出来时,怀里抱着一个厚厚的背包,仔细一看,还能看见没拉好拉链的口子露出几个艳红的果实
草莓
这大高个居然是来拿草莓的
企鹅球眼巴巴的望着,黑漆漆的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丝向往。
温室的草莓不多,整个考察站一百来号人,平均每人一个星期也才能吃上一两颗,所以沈秋虽然喜欢吃草莓却也没问大家要过,第一次除外。
每次都是严朝他们省下自己的草莓留给他。但是这个男人,居然可以一次性拿走那么多
企鹅球第一次感受到了人鹅的参差。
大概是察觉到企鹅球灼热的视线,列夫抱紧了怀里的东西。
南极地理位置原因,各国补给基本都是每年的十二月份来一次,肉类,鱼这些倒是不缺,但水果蔬菜是每个考察站都极度渴望的东西。
也就只有中国考察队因为种植天赋的原因,即便到了年末也能吃上点蔬菜水果,于是每年年末来中国考察队换点水果蔬菜什么的也就成了惯例。
只是列夫这次来的不巧,恰好撞见了第一次成为南极动物啥也不懂的企鹅球,再加一人一鹅在门口发生的那点意外,让这两者之间结下了梁子。
如果是平时沈秋倒不会这么在乎,但这里可是南极水果堪比石油的南极
不过沈秋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列夫能拿走这么多水果肯定也是和袁站长进行过交换的,他拿走了水果肯定也给考察站留下了什么。
所以,尽管万分羡慕嫉妒不舍得,企鹅球也只是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反而是列夫,也不知道是脑补了什么。一个大高个十分猥琐的弓着背离开企鹅球的视线后,就狂奔向停在门口的雪上摩托,跨上去骑着摩托速度跑了。
沈秋
不是很懂这个大胡子在想些什么。
摇摇头,丢掉不舍,企鹅球继续巡逻。
也没注意到袁站长在后面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良久,眼神明灭似乎在琢磨些什么。
晚餐的时候沈秋就看见了列夫带过来换的东西。
各类乳制品,以及坚硬的大列巴,和大块大块的肉,各式各样的肉。
不过这些都和沈秋没关系,他的食谱依旧只有鱼。
虽然眼巴巴的看着满脸渴望,可帝企鹅的食谱基本都是鱼类,磷虾等。
陆地上的畜肉没人喂帝企鹅吃过,也不敢喂,万一消化不良吃出问题,考察站可没有专业兽医帮忙治疗。
所以沈秋也只能看着,看着看着还给看出食欲来了,硬是吃了超出平时一倍多的食物,后果就是半夜撑得走不动路。和杨叔告了假,摊在小屋前晒太阳去了。
有工作还包吃包住的日子过的很快,眨眼就又过去了一个星期。
当保安鹅的日子实在是过于枯燥且无聊,沈秋琢磨了下考察站的位置。
因为每年都要有补给船过来,考察站肯定不会距离海边太远,所以他在四周转了一圈后,还真就找到了距离考察站仅两公里的海边。
十月的南极已经进入了秋季,气温已经逐渐开始回暖,再过一个月就会进入南极的暖季。
海上的浮冰已经慢慢融化,分成几个大块,像是世界地图上的大陆板块一样分布在海洋中。
沈秋在岸边观察了一圈,没看见天敌的身影,直接一个跳跃跃入海中。
帝企鹅是企鹅家族中顶尖的潜水高手,游泳速度快,在短距离的飞速中可达一小时十九公里的高速。闭气时间长,经常能在水下呆个二十分钟左右,下潜的深度更是可以达到五百多米。
沈秋一下海,就立马朝着最深处游去,吃了这么久站长自掏腰包喂的工作餐,沈秋决定在海里找点好吃的鱼送给站长,让站长改善伙食的同时,给自己多拉拉好感度。
企鹅球动作迅速,先是游到南极磷虾群饱餐了一顿,再游到海底叼了几只海星在嘴里。
赶在二十分钟前游上岸,甩甩身上的海水,扭头在周边看了一圈。
失策了,他应该带着盆子来,企鹅这张小嘴可装不下能让工作人员改善伙食的食物重量。
不过他也没犹豫,叨着海星就吧嗒吧嗒的冲回了考察站。
在宿舍前转悠一圈,挨个敲门看看谁最闲。最后把海星丢在杨叔的门前,再用尖嘴敲敲门。
房门打开,杨叔探出一颗脑袋来,在半空看了一圈才发现地上的企鹅球。
“球球啊,来找爷爷做什么呀”刚说完就看见被扔在地上已经冻的梆硬的海星,意外的挑眉。
“哟,感情是给爷爷送惊喜来了。”
企鹅球上前叨住杨叔的裤兜就往食堂方向拽。
杨叔一个没注意险些让企鹅球把裤给拽下来,连忙一手拎裤腰带,一手关门,嘴里着急忙慌的喊,“球球,球球,你等等。你这是要干嘛呢。”
沈秋没吭声,将人拽到食堂找了一圈,找出一个深蓝色的水桶后才松开杨叔的裤兜,然后吧嗒吧嗒摇晃着的走过去将水桶递到杨叔面前。
杨叔才将将把裤子穿好,见状满头问号。
“干嘛呢这是”
沈秋又把水桶往他面前怼了怼。
杨叔试探的提起水桶,企鹅球“qiuqiu”的叫着点头,显然是表示他做对了。
杨叔“不是,球球你要这个做什么”
企鹅球“qiuqiu”两声,继续拽着他裤兜往外面走。
相处了两个多月,大家都深知企鹅球是一只非常聪明的企鹅,所以有时候他有些什么超出人预料的举动,大家都是随他去做,等他做完了总会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所以杨叔发现企鹅球将他往海边带后,也没阻止,等到了海边小家伙让他在岸边站着,再跳进水里。
没一会儿又叨了几只海星出来,杨叔总算明白企鹅球要做什么了。
他试图用企鹅球的脑回路理解这个行为。
沉吟一会儿“所以球球你是想给大家捞海鲜吃吗”
“qiuqiuqiu”企鹅球的嘴里发出欢快的声音,杨叔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好笑的同时不免还有些感动。
“咱们球球可真懂事都知道给爷爷和叔叔阿姨们弄好吃的了。”
哄孩子一样的语气让沈秋浑身一个激灵,连忙又跃入海中。
相处久了,他总觉得考察站的这些人类对他有着及厚的滤镜,明明在帝企鹅中已经是可以养育下一代的年龄。
可在考察站的众人眼中,他大概还只是一个一岁出头的小宝宝。
他速度快,杨叔的话还没说完,帝企鹅的身影眨眼就消失在了海水中。
游上游下大概十几次后,水桶已经快装满了。
里面除了海星还有章鱼、乌贼,以及一些海鱼。沈秋找的时候就尤其注意不会抓到不能吃的,再加上杨叔看见样子奇特或者比较珍惜的鱼类也会扔回海里,水桶里剩下的都是能吃的。
掂了掂沉甸甸的水桶,杨叔乐呵呵的冲企鹅球比了个大拇指。
“站里最近忙,要不是小球球帮忙,我们还想不起要冰钓呢,也有些时候没吃海鲜了,感谢球球让我们今天能吃到海鲜大餐”
企鹅球不好意思的游回水中,水桶还有点位置他准备再去最后一趟。
小脑袋冲杨叔甩甩,就钻进了海水中,直冲海底而去。
他本来想找一条大点的鱼,特意往远处游了游,但刚钻进珊瑚丛中,还没来得及找个位置把自己藏好,忽然就感觉面前的海沙里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在反光。
有一瞬间的静默,但沈秋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游过去脚蹼踩了踩海沙,将清澈的海水搅得的浑浊起来。
海沙散开,珊瑚也因为帝企鹅的忽然闯进被挤开,露出了隐藏在其中的东西。
黑色的外壳,透明的,圆圆的镜头。
是一个摄像机。
认出这东西的第一秒沈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尖嘴将东西叨起来才敢确定这真的是一个水下摄像机。
为什么会遗落在这儿谁掉的里面拍摄到的内容还能看见吗
无数个问题闪进脑海里,沈秋来不及多想,叨着摄像机就往上游,
再说杨叔这边,等企鹅球无事可做,索性拿出手机开始拍视频。
这是在南极的工作人员都喜欢做的事情,毕竟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忙工作,就无事可做了,拍下极地好风光也能解解闷,回家还能给亲朋好友转着圈的观赏,
杨叔熟练的拍拍极昼的太阳,再开广角将整个海面都映入镜头下,第n次在镜头外感叹“南极是真的太美了,镜头拍不出它的百分之一的美貌。”
说着又将镜头对准收获颇丰的水桶,“看见这个没,是咱们球球孝敬叔叔阿姨们的我跟你们说啊,这个球球可乖可聪明了,一想到以后等我回去就看不见这么聪明的企鹅了,还有点小小的伤心”
话没说完,就听见海面传来破水声,忙不迭将镜头移过去。
“先不说那些了,给你们看捕食归来的球球看,是不是很帅气游的是不是很快”
“让我们来看看球球选手这次带了什么好东西上来”
镜头移到帝企鹅的嘴中,熟悉的摄像机形状让杨叔一愣。
“等等,海洋里有什么海洋生物是和摄像机长得一模一样的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
杨叔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球球叨着东西爬上岸,将摄像机吐到杨叔的脚底下,然后甩甩身上的水,尖嘴指指地上的摄像机,又扯扯杨叔的衣摆。
杨叔来不及说其他,忙将手机收起来捡起摄像机查看了下,随即皱着眉提起水桶。
“球球,咱们得快点回去了,这东西要交给站长。”
企鹅球胡乱点头,qiuqiu应好。
一人一个鹅快步回到考察站,随手将水桶里的海鲜往食堂一丢,再丢下一句“球球请咱们吃海鲜大餐,老哥你记得弄啊”
然后又快步往站长办公室冲去。
沈秋本来想跟上的,但慢了一步直接被拦在办公室门外。
门“砰”的被关上,险些撞上他长长的尖嘴,唬的他忙不迭后退好几步。
小脑袋贴在门板上听了听,但什么都没听见,只能摇摆着的回到小窝里。
他挺好奇那个摄像机里面都有什么的,是被海洋生物从别的地方带过来的,还是原本就是掉在那儿的摄像机又属于谁
沈秋的直觉告诉他,他这次或许是办了一件大好事。
这天的午餐、晚餐,站长和几个管理人员都没出来吃饭。
一起消失的还有个技术人员。
沈秋琢磨着他们应该在想办法修复摄像机里的东西。
他焦灼的等了两天都没等到结果,还特意去找了一趟站长。
不过袁站长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企鹅球在站长宿舍门口蹲守了一整天都没把人蹲守到,也就放弃了。
眼看南极的暖季到来,沈秋也快忘了这事的时候。
站长终于出现在食堂,且直奔角落里站在桌子前吃乌贼的企鹅球。
沈秋一愣。
这气势汹汹的样子,怪让鹅害怕的。
不等他有什么想法,袁站长在他对面坐下,然后往他的餐盘里放下一大捧草莓。
沈秋这才注意到他口袋鼓鼓囊囊的,居然全是草莓。
企鹅球眨巴眨巴了眼睛,实在茫然。
袁站长却扯出一个慈祥到僵硬的笑,看看左右没人,压低了声音开始夸奖企鹅球。
沈秋被夸的晕乎乎,听了好久才听明白,原来他上次捡回来的摄像机修复成功了,从里面提取了很多珍惜海洋生物的照片和视频,甚至还有海底冰花形成过程这种精彩视频。
给研究海底生物的科研人员带来了不少助力。
听完袁站长的话,沈秋倒是颇为意外。
知道有用但没想到这么有用。
意外过后就是美滋滋。
这么有用的东西是他找到的,那他是不是,很快就能吃上国家爸爸亲自发放的饭饭
沈秋想的很美好,可一直到补给船即将到达之前,别说是饭了,除了袁站长之前的草莓奖励,再没看见其他东西。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失望,严朝和梁雪等人就再度背上装备,准备前往先前的洞穴中继续考察。
沈秋琢磨了下,想要一起跟过去。
只是他还没动,袁站长不知道从哪儿站了出来,招呼严朝一声就说“你们带着球球一起去。”
才踏出一只脚蹼的沈秋
神奇了,袁站长居然会主动给他工作做难道这就是那个摄像机的奖励
一边震惊一边疑惑,沈秋也没忘了立马跟到严朝身边去。
严朝面上还带着诧异,看看十分积极的企鹅球,又看看丝毫没有开玩笑意思的站长,严朝额头缓缓浮现出一个问号。
“站长,你是准备让我顺带再把球球送回族群”他语气里还带着丝不赞同。
被站长白了眼,“你是觉得我在南极呆的几十年白呆了是吧。”
“我是让你带着球球一起去考察地,帝企鹅的听觉很灵敏,万一再遇到上次那种情况说不定还能给你们提醒。”
严朝这才反应过来,和梁雪等人一琢磨,觉得带着企鹅球还真可行。
上一次如果不是企鹅球的及时示警,他们现在还有没有命在都不一定了。
想到这儿,大家纷纷去摸企鹅球的小脑袋。
“那我们这次就把球球一起带上。”又弯下腰跟沈秋平视,宠溺的夹子音要多夹有多夹“乖球球,我们要带你出任务了,你开不开心”
企鹅球开心的就差说人话了。
毕竟进入考察站两个多月,虽然的确是在当保安鹅,可端的始终不是铁饭碗,这多少让他有点发愁。
现在好了,站长主动让他出去,如果他能在期间帮个什么忙,迟早能真正成为考察站的一份子。
对南极并不熟悉的沈秋也没想过什么确切的职位,不像是以前,什么巡逻象啦、消防八哥啦,一进入工作单位就知道职责是什么。
南极考察站说实话,沈秋觉得自己除了保安鹅好像也没有其他合适的职位了。
谁能想到呢,有一天他也会为了工作担忧。
企鹅球摇头晃脑的跟上考察队的队伍。
别看梁雪平时跟个小姑娘似的,实际上已经是有十多年南极科考经验的老科研人员了。
南极地广人稀,以梁雪等人为主的科考队研究的就是南极岩石方面,每年都要更新不同的岩石数据,前往往年去过的、没去过的每个能看见岩石的地方。
在前往洞穴的路上,沈秋听见严朝他们聊了下即将到达的补给船。
这次随船一起来的不只有补给,还有新的科考人员,他们会在南极呆上一年进行各项科研考察,直到下一次补给船靠岸才会离开。
但也有像梁雪这种的,他们已经在南极持续呆第二年了,如果今年没找到满意的数据,估计还得呆上第三年。
科研这种事往往都是重复且枯燥的。
沈秋一边走一边听,不免对科研人员感到佩服。
为了一项数据在南极这种地方一呆就是好几年这种毅力沈秋自问是没有的。
队伍走走停停,终于在两个小时后到达了洞穴。
期间严朝还带他回了一趟帝企鹅群,只是暖季来临后企鹅群都往海边迁徙,原来的地方只剩下一地属于帝企鹅的粉色粪便。
在白色雪地的映衬下,还莫名有些好看。
扯远了。
说回他们马上要进去的洞口。
因为暖季又是极昼,太阳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挂在当空,原本断裂的挡在洞窟的冰块融化了很多。
严朝先上去检查了下,发现洞口虽然还有一块大石头挡着,但因为冰块融化,刚好有一个人可以通过的洞口。
就是需要弯腰,而且如果再发生什么意外这个小洞口被堵住了,那他们就很难出来了。
所以商量了下,大家还是一致决定凿冰。
将断裂的石头旁所有冰块全部凿除。
做了决定,六个人开始忙活起来。
企鹅球的翅膀抱不动凿冰的工具,就在旁边当滑雪板,将凿出来的冰全部推到外面去。
暖季气温高,零下三十度的气温虽然不至于让冰融化,但冰块坚硬程度远没有寒季来的硬,给严朝他们省了不少事。
洞口被凿开,为了以防万一,严朝还在断裂的大石头旁放了些工具,万一洞口再次被埋,轻装简行的他们至少还能有工具自救。
至于为什么要轻装简行。
他们现在身上带的东西太多,洞穴里的情况未知,为了不给自己增加负重破坏环境,将厚重的装备放在洞口是最佳选择。
六个人排着队进入洞穴,企鹅球在最后一个,进去之前站在洞口听了好一会儿,确保没有危险才紧跟上队伍。
洞穴的前面都是一些垂钓的冰锥。
一看就是进入暖季后,气温回升,冰雪慢慢融化一点点滴下来,但又因为南极的暖季气温也不会很高,水融化的速度赶不上结冰的速度,也就成了冰锥的形状。
躲过冰锥小心往里面走,除了雪和冰,洞穴里并没有裸露的岩石表层。
而且这个洞穴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越往里面走就越窄,高度也变得越来越矮。
严朝一米八的大个子一开始还能站直身体,且绰绰有余。往里面走了十几分钟后,严朝就只能弯着脑袋弓着腰行走了。
宽度也从一开始的六人并排毫无问题,变成只够两人并肩行走。
沈秋原本是跟在后面慢慢走,时刻听着洞穴里的细微动静,以防万一。
但走到后面见大家都走的艰难,索性吧嗒吧嗒加快脚步走到了前面去探路。
往前走了又有大概十分钟,笔直的长路变成了一上一下两个。
上去的是一个小坡,高度更加矮,看起来除了沈秋谁都上不去,笔直的那条高度没什么变化,但狭窄的只够一个人进去。
拿着相机的梁雪一看,喊了句“哦豁。”
“这洞怎么长得奇形怪状的。”队伍里有人嘀咕了声。
梁雪的语气倒是没什么变化,“不怕它奇形怪状,就怕它里面什么都没有。”
“这个洞穴我们以前都没来过,如果里面有东西还好,大不了费点力气钻进去。如果没有”梁雪耸耸肩。
那就只能是白忙活。
但白忙活这种事情搞科研也遇到不止一次两次了,不习惯都变得习惯了。
队伍井然有序的忙活起来,身材比较娇小的梁雪带着相机走上面那条道,严朝则是拿出另一个相机往狭窄的通道去。
到了跟前用自己的身型比划比划,严朝松了口气。
“还行,把衣服脱掉一件能钻进去。”
然后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打开手电筒,伸手进去拍了一段视频,面上彻底轻松起来。
“这里面虽然光线暗,但比外面宽多了,而且我好像看见岩石层了”
严朝的话给大家带来了希望,纷纷摩拳擦掌的开始卸背包脱衣服。
脱掉的衣服背包往里面一丢,再往里面钻。
沈秋没跟他们一起,而是跟在了梁雪后面。
他对比了下这条道的高度,估摸着也就自己能钻到最角落里去。
果不其然,梁雪弯腰弓背走到一半就走不下去了。还准备爬行进去,结果趴在地上没一会儿就冻的直哆嗦只能放弃。
企鹅球直接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尖嘴叨叨梁雪手里的相机。
梁雪疑惑“咋啦球球”
企鹅球的翅膀压着相机放到了地面上,然后尖嘴往上面推。
梁雪眼皮一跳,立马就明白过来。有些惊奇的松开相机。
下一瞬,企鹅球果然用尖嘴抵住了相机,然后一点点推倒顶上去。
洞顶的高度从一米到半米,最后沈秋只能趴着钻进去,也终于看见了这条道里最角落的情况。
在整个洞穴里,这块地方大概占据了一个等腰三角形的位置,他现在就在三角形的顶端。原本以为顶端后面应该是另一条小道。
可到了面前才发现,这里面是条死路,只是不同其他死路的是,这里藏着一片嫩绿的植物,植物下面赫然是梁雪他们要寻找的岩石层。
企鹅的小眼睛盯着那块植物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认出这应该是南极比较容易生长的地衣。
只是在山洞这么阴暗潮湿,不见阳光的环境里居然能长出植物,这是沈秋没想到的。
左右环顾了一圈,才在斜对面大概九十度的位置发现了一个缝隙,缝隙中有点点光亮,沈秋辨认了会儿才确定那是外面透进来的自然光。
“滴”有一滴水从冰壁上滑下,其他部分在滑下来的过程中和冰壁融为一体,到了地衣上时只剩下一点点水。
就是这一点点水,和缝隙里的阳光日照给了地衣生长的机会。
沈秋有些唏嘘,一时不知该感慨大自然的神奇,还是植物的顽强生命力。
他心想,得亏梁雪他们不是研究植物方面的,不然应该能高兴的原地起跳吧。
脑子里想些有的没的,企鹅球的动作也不慢。
尖嘴用力的推起相机,让镜头将地衣,冰壁上滑下来的水,以及缝隙里的阳光,包括地衣下面的岩石层都拍摄下来。
为了方便梁雪他们查看,沈秋还在相机上捣鼓一阵,拍了几张照片。
为了防止他们怀疑,沈秋故意拍花了几张,故意怼到镜头拍了几张,最后再细致到岩石上的纹路都拍摄下来,这才算完。
沈秋在里面忙活了半个小时。
也不是他动作慢,主要是企鹅没有手,拍照全靠一张尖嘴捣鼓,企鹅球已经尽力了。
下去的时候他把相机放到软乎乎的肚皮上,翻了个身,直接躺着滑下去。
看见他出来,梁雪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笑吟吟的夸赞感谢了一翻企鹅球的帮忙,然后才拿起相机翻看。
发现退出视频拍摄的时候心里还一跳。
直到看见被拍摄下来的照片和视频
“卧槽”
梁雪一蹦三尺高,脑袋撞在头顶的冰锥上,疼得她不停摩擦脑袋,但脸上的喜意丝毫不见减退。
另一条道上很快传来脚步声。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梁雪捂着脑袋从地上站起来。
“没事没事,就是球球帮我拍到了不少有用的图片,说不定还能宰一宰植物组的人”
说完,乐颠颠的笑出了声。
笑了好一会儿,才一边狂揉着企鹅球的脑袋,一边问严朝。
“你们里面怎么样了视频拍到了吗”
“视频照片都拍完了,但能带回去的标本找不到,而且这里面有些大,我们可能明天还得来一次。”
两人一问一答,梁雪很快也钻了进去,沈秋紧随其后。,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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