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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咎飘在一片虚无之中, 一身黑衣下摆燃着业火,落下点点火星。
他面前是一具拉着锁链的巨大青铜棺材。
“你以前没有这样易怒。”棺材里那人道。
“你倒是和以前一样。”酆咎抬手,无数鬼手随他动作而起, 悬浮在棺材上空。
那人有点惊讶, “真的要为了一个工具和我动手”
“你算个什么东西”酆咎冷笑。
把这个家伙解决了, 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他就能带着鱼回酆都养老了。
但他不能。
酆咎嘴角笑容突然柔和下来,恢复往常疏离的笑容。
那人却不恼,反而道“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酆咎来了兴致,“赌什么”
“就赌底下那些人的输赢。”
帝国人类一派, 邪神一派。
酆咎抬头, 就听那人道“我赌人类赢。”
“这似乎是我该说的话。”酆咎眯眯眼。
“我说的人类不是那个人类。”
酆咎了然,抬手挥出一盘棋, 黑子白子位于两侧, 他手一颗黑子飘起来。
“那我赌非人类赢。”
他话音一落, 天地间似乎传来一声回响。
酆咎抬手落子,笑容优雅从容,“既然已经得到承认,说说赌注吧。”
对面棋盘抬起一颗白子,“你先。”
酆咎唇角一勾,一字一句道“赌上你的一切。”
正说着天地间又荡开一声响, 只不过这声响带着些不满。
啧, 不让。
酆咎眸光一暗,“既然如此, 你若是输了,就给我爬回棺材。”
“好,若我赢了, 你就要把酆都还回来。”
天地间又是一声嗡鸣,这次带着些欣喜的意味。
居然允了。
酆咎抬眼望向棋盘,希望这些崽子们给点力,不然家要输没了。他还等着回去开奢侈品一条街赚大钱呢。
完全不知道老板把赌注压在自己身上的其他人正在和邪神奋力斗争。
唐凛看着金发医生半晌没回过神来,“唐隐。”
金发医生撩撩头发,扭头朝唐凛挤下深邃蓝色的眼睛。
“尊敬的皇太子殿下,我叫埃达。”
唐凛抿唇要说什么,小纸人就过来疯狂挥舞着手臂。
唐凛蹙眉看向埃达,还没开口就见埃达朝他挥挥手,“这里交给我,你去救大厨猫。”
说着,他挥开手中的青铜长剑,这柄剑是他用花了几个月时间做的一瓶彼岸花插花换的一天租期。
天知道他扎那束彼岸花花了多少时间,每次昼夜交替时他都会等在忘川河畔摘最好看的那一朵彼岸花,为了摘花他不知道被那株会跑的彼岸花老大追着打了多少次。
长剑斩破长空发出嗡鸣,埃达在唐凛面前比了几个花里胡哨的动作,险些被触手打中,单腿金鸡独立跳几下才堪堪躲过。
唐凛“”
“失误,失误。”埃达起身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我第一次玩冷兵器。”
旁边小纸人还在催促,唐凛转身离去。
他转身时低声道“又要麻烦你了,二弟。”
埃达背对立在他身后,白大褂衣角被空中腥臭的风微微吹起。
埃达轻轻侧头看他一眼,“要把嫂子救回来。”
“大哥。”
闻言唐凛脚步一顿,他这个弟弟与家中的人向来不亲近,唐安小时候还曾经把唐隐当做外人又哭又闹。
这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喊大哥,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唐凛收敛住内心的情绪,跟着小纸人撞向一面墙壁,墙壁发出咕嘟一声响,竟然直接把唐凛吞进去。
人鱼雕像被他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不仅所有触手倾巢而出,连精神污染都用上。
埃达看似狼狈地在触手中躲着,突然他迅速一动,竟然在躲过无数触手的同时躲过唐城的枪击。
激光擦着埃达的脸侧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埃达撑着剑起身,抹了把脸上的血迹,他伸舌头舔了舔,熟悉的血腥味冲上味蕾。
埃达抖着身子低笑几声,他一头金毛正因为沾着粘液粘成一缕缕搭在脸颊,看着可怜又凄惨。
等他抬起头,露出个诡异的笑,他自残式地把长剑往手心一划,“我生气了,皇帝陛下。”
见他动作,塞壬的眼神中闪过些挣扎,片刻的迟疑就被埃达抓住了机会。
与受过优秀皇家教育被当成正式继承人培养的唐凛不同,埃达就像是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疯子。
他疯狂挥着青铜长剑,挥砍带着血水漫天飞舞的触手,纵使自己伤痕累累也丝毫不会阻碍他的动作。
他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半个死人,和敌人拼死换命的那种。
酆咎挑挑眉,就听棺材里那人道“即使他要杀光所有邪神足,他自己也要撑不住了。”
酆咎的黑子和对方的白子一起虚化变浅。
“只要信仰不灭,邪神足无穷无尽,而这条龙只有一条命。这一子,你要输了。”
酆咎低头瞧着手上的玄色护指,笑容不变。
说着那人又抬起另一子,笑道“这一子你怕是也要没。”
酆咎目光一动,这次神情倒是变化了点,不为别的,只为在触手海中挣扎的唐安和柳二少。
这两只的战斗力实在太低了。
酆咎忍不住想扶额,斐皎站在岸上看着底下挣扎活像演生离死别殉情的两人,恨不得冲下去一人一脚踹上来。
“用匕首”斐皎抬手冻住整个触手海,冲下去揪住唐安的耳朵,“给你匕首是摆着好看的吗”
唐安痛呼,手忙脚乱把匕首掏出来,挥砍着。
斐皎的攻击对邪神一点作用不起,短短几刻,触须海便恢复原状。
唐安紧紧攥着匕首,乱戳着,险些哭出来。
他只是一个娇惯养大的少爷皇子,因着人鱼的身份,他甚至都可以什么都不会,等着人来宠。
这也养成了他蛮横不讲理的性子,上次被饿鬼蛊附身他自己好面子偷偷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了好久。
还有恶鬼围城那次他敢站出来也是仗着塞壬偷偷给他的一背包武器,每次回想起来他都怕的要死。
好友的背叛,人性的险恶,孤身一人面对前路,现在甚至连家都沦陷了。
这对他来说实在太残忍了。
唐安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面子,边哭边挥匕首。
砍断一条,另一条又缠上来。
唐安颤抖着马上就要握不住匕首,眼前稍稍模糊,就听那条最讨厌的诡计多端的人鱼轻飘飘来了句。
“你哭得真丑。”
“你才丑”唐安一嗓子吼出来,手下用力接连砍断一片触手。
斐皎落到一侧旋转台阶上,朝唐安挥挥手,“你还不算一点用都没有。”
唐安显然没发现他自己比自己想象的强,他正要回怼斐皎,就见一根带着尖刺的触须甩过来,顿时吓得手足无措。
只听噗一声,那截带着尖刺的触须插在一截又肥又粗的翠绿色蛇尾巴尖上。
柳二少痛得嘶嘶叫,内心疯狂流泪,他真的是为了他的爱情付出了太多。
蛇尾一扭,一下子把触须甩飞。唐安眨眨眼对上柳二少的豆豆眼,柳二少瞬间摆脱蠢蛇的傻样,朝高台凶狠嘶吼。
“嘶嘶。”
安安你等着,我去给你杀了邪神。
显然唐安和蛇的语言是不相通的。
唐安只当是柳二少在痛哭害怕,毕竟这条蛇看着就怂了吧唧的。
唐安摸摸蛇脑袋,忽然他一咬牙,就冲站在高处台阶中央的斐皎喊道
“你看着,我一定上去,杀了这个恶心的怪物”
一条怂包蛇都在奋斗,他怎么能放弃
他一定要让斐皎高看他一眼。
唐安深吸一口气,握紧匕首就砍向触手海,触手海中触手多如蠕动的虫子,唐安划几刀腥臭的液体喷溅出,淋了唐安一身。
唐安张嘴喘着气,眼前被粘液眯住,他丧失方向又被冲倒。
唐安挣扎着爬起来,面上的粘液抹不干净他干脆就闭着眼,在触手海中摸爬滚打。
脑子浑浑噩噩一片,唐安已经记不清他在这片海中翻了几个跟头,身上到处都在痛,眼睛也被粘液刺激地睁不开。
四周只有无数攻击,而他身体机械挥着匕首,只隐约能听见那条名称为小蛇的绿皮蛇在他身边的嘶嘶声。
或许是因为失去视觉,唐安听得特别仔细,这条蛇一开始是在委屈哀嚎,后来变成了担忧愤怒,再后来就成了带着麻木的嘶吼。
柳二少变作兽型圈在唐安身边,仿佛是心有灵犀,一人一蛇居然配合颇为默契。
柳二少处理大部分触手攻击顺便充当眼睛,唐安一边摸索着前进,一边处理掉遗漏的触手。
一人一蛇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没有多久,终于唐安摸到了台阶。
唐安简直要抱着蛇喜极而泣,但还不行,他们要爬上顶端。
斐皎坐在一边看着一人一蛇,托腮郁闷。
虽然这片脏东西里并不算什么约会圣地,但他莫名觉得这一人一蛇很浪漫是怎么回事
他也想要男朋友抱抱。
斐皎幽怨摸出一颗糖,掰着手指算着,这是不能和啾啾贴贴的第二个小时。
难过,想捶人。
一边断成好几截的触手
唐安摇摇晃晃想起身,就见底下的所有触须同时暴动,卷着他的双腿,想再次将他扯进去。
“放开”唐安反手拿匕首乱划,结果自然是徒劳,慌乱中他甚至划伤了自己的腿。
突然有人推了他一把,硬生生将他往上推几个阶梯。
“你走,这里有我。”
这话让人瞬间心安,唐安沉下心,往上爬几步。
身后柳二少喘着粗气,一个没躲避就被一涌而上的触须拖下去。
“小蛇。”唐安胡乱摸着,没听到回应他有点心慌,忽然他听到匕首落地的声音。
柳二少将掉落的匕首用伤痕累累的尾巴尖卷上台阶。
唐安伸手摸到匕首,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扭头,踉跄着扶着墙壁冲上台阶。
只要杀了上面的怪物,一起都会好起来,所有人都会活下来。
他要拯救所有人。
台阶上的路也不好走,不比底下安全,唐安却异常地躲过大大小小的障碍物。
他不能失败,所有人都在身后看着他,他也想保护其他的人。
斐皎看着越跑越快的人鱼小皇子,饶有趣味勾勾头发。
人的潜能都是逼出来,谁能知道唐安还是短跑预备役。
唐安冲到平台上,他看不清,脚下一滑飞扑出去,就听斐皎喊了声。
“把匕首刺进墙里。”
唐安已经从察觉到疯狂冲来护主的触须带来的杀意了,他一咬牙忍着被刺穿躯体的剧痛将匕首挥向墙边。
然而晚了一步,唐安的手被牢牢卷着,此时匕首距离墙壁只有一步之遥。
难道就这样失败了他不甘心。
唐安心中一冷,就发觉自己的手腕被什么人握住然后刺进墙壁。
“噗”一声,墙壁被刺穿。
但
什么都没有发生。
斐皎握着唐安的手,难以置信盯着墙。
没有用怎么没有用
酆咎面前,黑子变虚,棺材里的人发出声笑。
“你又输了一子。”
“老师,你要输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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