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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祥荐的人到京很快。
他们悄悄想了个法子, 在不惊动佟家和隆科多的情况下,把德柱带出来,让这个叫静觉的酒肉和尚给德柱瞧了。
德柱还真不是普通的病症, 他是中了毒了。
“这毒是很缓慢的毒,瞧起来跟普通的病症差不多, 就像是染了风寒似的。夏天用了,便是热邪入体, 冬日用了,就是风邪入体, 年的时间, 也就把一个人掏空了。”
允祥说, “似德柱这样的年纪,只要三年, 他就不顶用了,到时候卧病在床,都以为他是病死的。”
这毒太狠了。不好找出来,但静觉和尚是能人, 能找出来的。
胤禛面色沉郁,问道“这毒好解吗”
允祥说“能解。日功夫,静觉说就能制出。不过这毒刁钻得很, 非得是身边的人才能下。要想查出来是谁下的毒也不难。臣弟已经下功夫去寻了。德柱自己也锁定了几个人选。”
胤禛是把年姒玉的话原封不动告诉允祥的。
允祥也把话跟德柱说过了。
二公主的那句话很有意思, 但也给他们指明了方向,要查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胤禛沉吟道“怀恪说,因为她也是公主, 所以会晓得德柱的情况。你细品品, 这话是不是很有意思。”
“朕唯有一个亲妹妹, 嫁去了佟家。佟家也唯有一个额驸, 就是舜安颜。老十三,你说,怀恪是不是在暗示些什么”
允祥轻声说“臣弟在查了。怀恪在外行走的不多,有孕后的几次出门,接触过什么人,说过些什么话,臣弟将要查完了。应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太后的固伦温宪公主,当初就是嫁给佟家的舜安颜。舜安颜是隆科多的侄子,在佟家是很受瞩目的年轻一辈。
舜安颜在先帝爷的时候,因跟着父兄党附大阿哥,被先帝爷削了额驸,禁锢在家,后来过了几年才得到赦免。
舜安颜被削额驸的时候,温宪公主已经去世七年了。他不是额驸后,就重新娶妻生子了。
胤禛刚登基的时候,舜安颜做到了领侍卫内大臣,后来因事革了差事,如今赋闲在家中。
与隆科多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怀恪公主的话,将舜安颜推到了胤禛允祥兄弟俩的视线之中。
允祥的效率还是很高的,隔了几天就把事情查清楚了。
可结果摆到了胤禛的跟前,胤禛却犯了难。
“这毒是舜安颜下的。”
胤禛把事儿拿来给年姒玉说,“舜安颜为的是佟家,也是为了他自己。不想德柱做隆科多的继子。不想年家占了佟家的上风。”
这是利益之争,年姒玉能明白。当初胤禛选定德柱去佟家,就是看中了德柱的聪明利利能应变。结果没想到佟家的人都不安好心,个个都防着,到底还是有人没防住。
好在怀恪有心,还是把人给找出来了。
要处置舜安颜不难,要处置佟家也不难。有下毒的事攥在手里,佟家现在就是鱼肉,只能任由胤禛拿捏。
但舜安颜不止做过这一件事,令胤禛为难的,是另外的事情。
也是怀恪话中真正意有所指的。
固伦温宪公主,二十岁的时候因为中暑去世了。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可与温宪公主同时中暑的还有仁宪皇太后,皇太后的年纪可比温宪公主大多了,怎么皇太后就无事,温宪公主却去世了呢
那时就有人有这样的疑惑了。只是太医查过后,温宪公主并无异样,众人也只好接受这个结果了。
此番严审舜安颜,除却他谋害德柱外,这些年还做过一些别的事情,而其中最严重的,便是长年蓄
意给温宪公主下毒,致使温宪公主身体虚弱,扛不住高温酷暑,最终中暑而亡。
舜安颜谋害和硕公主,为的还是佟家,还是大阿哥。
只因那时候佟家有规矩,只隆科多一人可接触雍亲王,佟家党附大阿哥八阿哥,不愿意再和旁的阿哥有什么牵连。
佟家指定舜安颜做额驸,娶公主,是为巩固佟家的地位,但没想到娶的是胤禛的亲妹妹。
佟家不能留这样的公主在家里,于是固伦温宪公主年纪轻轻就没了。
当时没有人怀疑舜安颜,一直让他躲藏至今。
怀恪公主也是在出嫁之后,这些年里才听到了些风声的。
佟家大不如前,嫁在京中的公主原本就很少,能活下来并且活得长久的公主就更少了,怀恪公主早些年就很怕,因此很注意这方面的事情。
她与这位姑姑也是亲血脉。自然关注些。可她知道,仅仅凭借她自己是查不清楚的,只能把事情告知宝贵妃,请宝贵妃和皇阿玛去查。
她才在宝贵妃跟前说了那句别有意味的话。
有舜安颜的事,胤禛拿捏佟家很容易,可温宪公主的事,也是太后的一块心伤。
若要处置佟家,就必得将舜安颜的罪行公之于众,这对于太后来说无疑是一场打击。
年姒玉轻声说“温宪公主的要得昭雪,皇上势在必行。”
“太后不能最后知道这件事。也不可能永远瞒着太后。臣妾想,皇上再为难,也还是得告诉太后。”
而且还不能说晚了,要是太后在外头听见什么风声,回头胤禛就不好说了。说不准还会以为胤禛不重亲妹妹,故意隐瞒。
到得那时,只怕好不容易修复起来的母子关系,又要产生裂痕了。
这一趟,是年姒玉同着胤禛一道去的。
就怕胤禛和太后说不好,她得从旁瞧着,太后的身子骨也没有那般硬朗了,胤禛说的这个事,几乎是在太后的心坎上戳刀子。
太后只怕会很心痛,年姒玉也要从旁安慰着些。
他们什么都虑到了,甚至很明白太后会因为此事而伤心。
可太后伤心过度,太后原本心中就多年藏有对温宪公主的思念,本就十分可惜温宪公主年纪轻轻就离世,现如今知道她的亲生女儿是被佟家,被额驸给害死的。
那一刻又痛又恨的心,终是让太后病倒了。
太后旧病复发,卧床不起,皇后与年姒玉侍奉左右,在太后跟前侍疾。
佟家严惩,舜安颜得旨严惩。
德柱的毒解了后,这病就好了。
他身子骨养好后,佟家善后的事情,都是他来料理的。
经过这么一闹,这佟家是元气大伤,几房中再没有什么有能力的年轻一辈了,便是有,这会儿也是缩着脖子做人的,这会儿就全由德柱做主了。
佟佳贵太妃那儿得了消息,也病了。只是这病是真病还是假病,那就不知道了。
贵太妃的地界儿,整日都是药香,太后不见贵太妃,贵太妃就闭门不出,只管养病了。
太后病重,心中滋味甚多,自责愧疚有,痛恨愤怒有,无论如何宽慰,始终不能让太后宽心。
哪怕是见着了胤禛,见着了允禵,太后也只是哭,哭得厉害。
从前的旧病也越发的厉害了。
皇后与年姒玉衣不解带的照顾太后,两个人都瘦了,也都辛苦得很。
年姒玉住在这边,太后病重昏睡着也就罢了,有时醒着,就红着眼睛叫年姒玉回去。
太后也是心疼“哀家自己知道,哀家是不成的人了。先帝爷刚去的时候,哀家就跟死过一回似的。皇上和老十四一直不好,是哀家的一块心病。”
“可你进宫了,竟叫他们兄弟两个好起来。哀家高兴,这身子骨竟见好了起来。可这些年过去,终归是不成的人了。哀家想去见见先帝爷,也想去见见温宪。哀家愧对温宪哪。”
“你是有孩子的人。七阿哥还小呢,离不得额娘这么久。你在哀家这里,哀家也心疼你,也心疼七阿哥,你回去好好照顾七阿哥,哀家也能放心些。哀家这里有皇后,皇后再不好,待哀家还是尽心的。”
淑慎和惠端柔几个公主搬回圆明园去了,就住在她们原本的地方。
太后这里凄风苦雨的,没得把几个小公主给吓着了。也是太后的话,叫她们住回去,叫了妥当的人去照顾,每日只接她们来请安就是了。
年姒玉泪眼模糊,给太后磕头。
又去握着太后的手,语气温柔有力量“皇额娘,七阿哥好得很,他无事的。臣妾都安排妥当了,会有人好好照顾他的。”
“皇上和十三爷十四爷在前头忙着,不能时时刻刻在您跟前尽孝,已吩咐臣妾了,让臣妾好好照顾您,臣妾是不会离开您的。您只管放心,一切都好好的,臣妾也会陪着您的。”
“您先前好好的,以后也会好好的。这病臣妾也问过太医了,只管好好的将养,自会好起来的。皇额娘还要看着七阿哥长大呢,可不能说自个儿不成了。”
太后多活了几年,令年姒玉看到了希望。
年姒玉想,太后是应当再多活些年月的。
一切不是都改了么那就好好的活呀。
可太后终归是年纪大了,这是重病来势汹汹,缠绵病榻数月后,还是薨了。
太后弥留之际,众人都跪在跟前。
胤禛跪在最前头,嫔妃皇子阿哥们,亲贵大臣们跪在外头,一片哀声。
太后握着胤禛的手,轻声说“皇上是个好皇上。你与老十四好好的,哀家高兴。”
“先帝爷没有选错人,这天下,你要多费心了。”
“哀家再没有什么可以嘱咐你的。哀家过身后,一切有你安排。哀家很放心。”
说完这话没多久,太后就咽气了。
举哀治丧,人人一身麻衣。七阿哥哭得眼睛都肿了。
他如今很能认人,他是很喜欢皇祖母的。
太后薨逝,皇后尚在,一切事宜,皇上主理外朝,中宫皇后处理内宫。
贵妃身位不及皇后,这个时候也争不过皇后,皇后借着治丧的话头,将两处园子里的管事权几乎揽过去了大半。
可仓促之间,皇后也很难全盘安排自己的人,毕竟年姒玉裕嫔懋嫔在园中经营了几年,只好都用年姒玉这边的人。
太后停灵在鸿慈永祜,皇后跪在最前头,年姒玉其后。
一片哭声中,年姒玉瞧见了哭得眼睛通红,却仍有风情含蕴在身的刘氏。
胤禛守在这里五六日,日夜不休。
这倒是难得能见圣颜的机会。
可太后薨逝,视为国丧,这期间自然是没有什么风月心思的。
皇上守孝不动心思,也不会叫她们侍寝,可这是能在圣驾跟前露脸的机会,她们怎么会错过呢
一身麻衣,倒是更显得楚楚可怜的风韵了。
奈何胤禛的一颗心压根没在她们身上,连眼神也没给一个。
就连皇后他都是不怎么上心的,更别说这些嫔妃们了。
刘氏身上的福运已经淡的看不见了。
不知不觉间,刘氏的命运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不会再同胤禛有什么牵扯了。不会再被封为贵人,不会再为胤禛生下阿哥。
她一生的福气,都不会再应在她那个儿子身上了。
年姒玉轻轻的在心里
吁了一口气。
钮祜禄贵人一如从前。但年姒玉相信,总有一日,这也都是可以改的。
胤禛原本想着春夏之交去一趟河南,去看看田文镜干的事情。
再顺道去看一看黄河提防。如今河道比不上先帝爷时的河道了。
这会儿也没有像靳辅似的能人能一揽河道总督。只好是分段治理。
胤禛放心不下,想都去看一看。
可太后薨逝,他要留在京中,至少这几个月,是不能出去了。
持服二十七日,胤禛还是一身麻衣缟素,领着弘晳永琳去了宫中。
如今园子里人多,圆明园畅春园里都是人,反倒是宫里冷清了。
允礽圈禁咸安宫中。宫门封闭,阖宫只留下一个小口子,送吃食送炭冰。
年久失修,这咸安宫破旧的和整座宫城都格格不入了。
十数年了,胤禛这是第二回来。第一回,是他奉旨,将允礽和他的福晋妾室关在这里的。
先帝爷的旨意,他不能抗命。这些年没有来,可又有多少年心里头是想来的呢
胤禛自己也懒待去想了。
十数年都不曾开启的宫门,在宫人们的努力下被推开了。
封门的石条落地,胤禛慢慢走了进去。
他走了进去,踩了石缝里长出来的杂草,身后跟着几个年老守门的太监。
回头一瞧,弘晳牵着永琳站在门边,没有动。
胤禛的目光轻轻落在他们父子身上“进来吧。”
弘晳这才牵着永琳进来了。
永琳没想到自己还能有一天真的来看看他被圈禁的玛法。
瞧见咸安宫的破败,被这凄苦肃杀的气氛所惊,他一句话都不敢说,却只紧紧握着他阿玛的手。
弘晳抿紧了唇,眼底却隐约有泪光闪烁。
允礽得了消息,连忙出来迎接,他久病的人,跪下去连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臣恭迎皇上。”
胤禛瞧见将要入夏了还穿着夹袄的允礽,心里头心酸,亲自过去将人搀扶起来“二哥,进去说话吧。”
一声二哥,允礽悄悄抹眼泪。
福晋妾室都来行礼,都是红着眼睛的模样,却不敢哭。都悄悄的看弘晳和永琳,也不敢去认。
胤禛抬了抬手,弘晳会意,领着永琳上前来行礼,允礽抱着弘晳和孙子,偷偷的哭。
胤禛心酸,慢慢偏过头去。
他们圈禁在咸安宫中,不知外头的消息,见他们一身麻衣,弘晳说了才知道,原来是太后薨逝了。
忙又都给慈宁宫磕头。
胤禛给了他们些时间,等都缓过来了,福晋和妾室们都退下了,胤禛才同允礽说话。
“知道二哥病着,就有心叫弘晳带着永琳进来看看你。”
胤禛说,“弘晳如今跟着朕办差。永琳和朕的六阿哥一道,都很好。”
其余闲散宗室,不提也罢。最出众的两个都很好,想必允礽也可以安心了。
允礽经了这十数年的圈禁生涯,早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他如今没了锐气锋利,更不拿自己当什么废太子二哥兄长,只当自己是个罪人。
活着,就是为了赎罪的。
胤禛再见他,是平易近人,他再见胤禛,这态度更是谦卑到了尘埃里。
允礽说“弘晳能得皇上信重,是他的福气。皇上待臣一家有大恩,臣也不知何以为报,这份恩情,就让弘晳和永琳来偿还吧。”
胤禛轻声道“二哥,朕今日过来,不是来说这些的。”
“一则,朕是来孩子们来看看你。二则,也想同二哥说说,你的事儿。”
“朕琢磨二哥的
事也有段日子了。先帝爷临终前,给了朕处置弘晳的法子,圈了郑各家庄的地方,叫朕安置弘晳。朕爱惜弘晳的才华,没有叫他过去。”
胤禛说,“可朕想着,二哥的身子骨大不如从前了,不能总是这样。二哥总得有个机会。朕想,将二哥和家眷们迁到郑各家庄去。那儿有三百多间屋子,足够二哥和家眷们住着了。朕还想,册封二哥为密亲王。就在郑各家庄养老了。”
允礽大惊失色“皇上,这,这不妥当啊。”
他看向弘晳。
弘晳也是一脸的惊讶。皇上带着他来时,并未透露过这些,弘晳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允礽在这儿觉得好,圈禁起来,他什么都不能做,外头的人也想不起他来。这样安全,妥当。
他是很怕再出去的。
“没有什么不妥当的。”胤禛温声道,“二哥不可能一辈子这样。到郑各家庄住着也是一样的。朕派人守着你,护着你。在外头,于你的病有益处。”
允礽不说话。弘晳也不敢说什么。
胤禛叹了一声,道“二哥圈禁时,朕还没有做皇帝。外头总有人不消停。二哥病了,那个姓贺的郎中来给你瞧病,又给福晋瞧病。出去的时候带着个纸团子,被人发现了,说是要跟废太子旧部联系。为这,先帝爷斥责过二哥。”
“后来青海出事,先帝爷要选人送去打仗。有人站出来,保举二哥去。大学士王惔七十多岁了,叫先帝爷给杀了。外头都说,这是二哥让人指使的。”
听见他提起旧事,允礽大大的打了个寒颤。
目光瑟缩,显然是怕极了的样子。
胤禛轻声道“二哥都被圈禁了,一步不得外出,上哪儿指使人去这些事,都不是二哥做的。是有人要栽赃嫁祸,就仗着二哥不能出去和他对质,就要让二哥一辈子不得翻身。”
“二哥,你就真的不想知道是谁要这么害你吗”
允礽沉默半晌,低声道“臣,不想知道了。”
胤禛知道他心性不再,也不逼他,只淡声说“可是朕想知道。”
“你做过的事情,你认了就罢了。没做过的事,便不能落在你身上。”
“千古骂名,朕不愿意让二哥你担着。”胤禛沉声道,“朕要将那个人找出来。”
“朕会选个合适的时候,将二哥和家眷们挪出去。二哥千万要保重自己。若有所需,只管与守门的太监说,他会办妥。”
允礽恭送皇上出去。
破旧的大门再度缓缓的合上。
满宫缟素,可偏偏是这般萧瑟肃杀的气氛中,允礽从他这位四弟的身上,看到了一点光。
一些好像能让人在绝望之中活下去的光亮。
他们曾经并肩同行过,他曾经猜忌过他,曾经他们是君臣,可现在一切倒转过来,许多许多的事情犹如过眼云烟,似乎都散掉了。
可偏偏胤禛的话,叫允礽心中前所未有的踏实。
他恭恭敬敬认认真真的给胤禛行大礼,心里想,幸好啊。
幸好是他这个四弟做了皇帝。
皇阿玛的眼光很好,选了四弟,是保全了很多人,也保全了大清。
胤禛夜半回了牡丹亭云,半夜进了床帐里,他是梳洗过了的,带着一身的暖热,将熟睡的年姒玉抱入怀中。
年姒玉醒转,瞧他一眼,见他也是累极了,便轻声说“皇上睡吧。有什么事明日再想。”
这样日日辛劳,她都觉得自己有点累了,更何况他呢
这般兼顾朝政,还要见大臣,还要忙着各处周旋,实是事情太多了。
这会儿能稍稍歇一歇,就该歇一歇的。
胤禛困极,却了无睡意。
他在年姒玉耳边轻声说“去查你受伤之事,查皇贵妃病死原因,查弘盼与福宜、福惠之事的人,全都被杀了。”
只这一句话,却若金石落地般,有万钧之重。
年姒玉一下子坐起来,问胤禛“是谁干的”
胤禛似是疲惫至极,目光却晶亮如星,带着破局的兴奋“来的都是死士。没有人逃走,得手后全部自杀。什么都查不出来。但是,只要有人,迟早能查出来。”
怎么能不动容呢
查了这么久的时间,终于是有了线索了。
对方动了。那么,就有找出这个人的可能了。
年姒玉抓着胤禛的手,说“先前一直不曾有动静,说明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可现下分布各处调查的人都被杀了,这就说明,皇上的人,在各个层面上,都触碰到他们的核心了。”
“他们把人杀了,就是怕皇上会查出来。”
“是。”胤禛目光中蕴积着重重风云,“但这无法阻挡朕。朕一定会查出来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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