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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皇宫后已经差不多是他们平时吃晚饭的时间了, 但今天所有人都没闲着,后厨那边的饭甚至都在罗里特的交代下还没开始做。
看着推着治疗舱走出悬浮车有些茫然地等在一旁待命的护卫,季明江沉思片刻后提议道“要不要放到我那去,正好二楼是有位置的吧, 克若出来后我也有好多问题想和他聊聊。”
罗里特正在翻看皇宫中空余房间的手顿了顿, 略微想了一下后便笑眯眯地放下了手,“殿下觉得可以的话自然是没问题, 毕竟目前我们也不放心让其他人接触克若殿下了。”
莱顿也点了点头, 反正治疗舱的效果一向很好,克若出来后身体不会虚弱到需要人特地去照顾, 也不会太麻烦季明江。只是需要有人简单跟他介绍一下情况的话,季明江自己乐意自然是最合适的。
“那就先把治疗舱搬去我那的二楼吧。”见两人都没什么异议,季明江语气轻快地冲着旁边的那个护卫说到,然后才看向了克里莱斯和他旁边被单独架过来没有和其他奥菲尔家的人一块送走的比思纳奥菲尔。
“走吧, 我跟你一起把他送去室。”
顺便再帮这家伙把他的精神海缝补一下,免得最后又因为什么精神失常状态下说出来的话不能算有效证词再给他们绊一跤。
突然响起的叮铃咣当声在空荡的走廊中回响着, 吵醒了百无聊赖睡觉度日的古斯和门古塞霍利马维。
“这又是谁被送过来了。”
打了个哈欠后, 刚睡着不到一个小时的门古塞霍利马维蔫巴巴地嘀咕着。
没办法,他今天下午已经被吵醒过一次了。
记不清是几个小时之前,有些熟悉的、经常出现在各种新闻报道上的研究院院长王伟明也被抓了进来, 但人家这种一向地位很高备受尊敬的爷怎么可能会跟他这种无权无势的小科员一样容易认命,途中一直在威胁怒骂着把他押来的那个女护卫,具体在骂些什么东西他也忘得差不多了, 反正是成功地把刚入睡没多久的门古塞猛地从睡梦中拽了出来,给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操, 我可是, 克里莱斯呢”
就像现在这样。
前边几句含糊的话他听不太清, 但最后那几乎是吼出来的名字仍然十分清晰得钻进了他的耳道中。
啊
门古塞霍利马维烦躁地翻了个身,王伟明怎么还是这么有活力,难道来的路上没有经历什么威胁摔打一条龙服务吗这也太区别对待了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
王伟明的怒骂声连绵不绝,而一抹熟悉的身影,哦不,三抹熟悉的身影正在此时依次从门古塞霍利马维的门前走过,被盯着门窗出身的门古塞看了个正着。
克里莱斯陛下来得这么巧啊,那条突然长出两条人腿的、颠覆了他对人鱼一族认知的、但还是有些嘴硬心软的叫季明江的人鱼又跟来了,比思纳奥菲尔先生也被抓来陪他了啊
嗯
“”
门古塞霍利马维“腾”地坐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了门口,把自己的脸贴到了玻璃窗上,震惊到极致的瞳孔在眼眶中颤动着,他瞪到眼眶都有些撕裂感地看向了那个快要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身影。
“我草,竟然真的抓来了”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虽然只是个小文员,但他好歹也是在政府工作,这些年耳濡目染下也对帝国目前的现状称得上是有几分了解,但越是了解,他就越不理解克里莱斯这次都大动干戈是为什么。
总不能真的就是因为被比思纳奥菲尔算计到了吧
“你在那干什么呢,动静这么大”脸还贴在窗户上感受着阵阵凉意感受着顺着窗户缝透来的自由气息,隔壁房间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门古塞霍利马维一个激灵。
听着对方无波无澜十分平静的声线,门古塞霍利马维撇了撇嘴。
要不是他还记得对方当初那狼狈惨叫的声音,他都差点要给古斯安个什么淡泊镇定的大佬人设了。
“你没看到吗刚才陛下和那条人鱼带着奥菲尔先生往刑讯室走过去了,我只是在奇怪陛下这次为什么会真的把人抓来了。”
对面的声音消失了几分钟,随后才重新出现,“谁知道,王院长不是也被抓来了,大概是有什么联系吧。就算没有,单纯觉得时机到了就动手了也是有可能的,我们这些人哪说得清里边的弯弯绕绕。”
“说的也是”
对面说完了这番话后就彻底没了声响,门古塞耶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准备继续睡觉。
“克里莱斯”
“草”
熟悉的咆哮声再度传来,门古塞睁开眼,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同样崩溃地喊到。
妈的,差点忘了自己之前是为什么没睡着了。
季明江和莱顿也没有想到王伟明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这么有活力,大概是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对方的怒斥声从他们走进来后就没停过。
而当他们带着昏迷不醒的比思纳奥菲尔从关着王伟明的刑讯室前走过时,这种怒斥声更是到达了极致。
“克里莱斯你个疯子,不讲证据滥用私刑的暴君快放了我,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你凭什么直接把我抓来这里,我就算有罪也不该由你来审判研究院一天的损失你担得起吗”
不过比起之前真心实意的愤怒,掩藏在这句又惊又怒话语中的慌张和王伟明在看到比思纳奥菲尔时突然闪躲了一下的眼神还是被季明江看了个清清楚楚。
“外强中干,一会儿有你好哭的。”
小声念叨了一句,季明江收回目光,和无动于衷的克里莱斯一起打开了就在王伟明隔壁的刑讯室,熟练地将比思纳奥菲尔绑上了十字架。
铁链和铁架子碰撞时发出的的叮叮当当声音清晰得传进了王伟明耳中,让他心中不祥的预感愈演愈烈。
“好了,这样就行,我现在给他补一下精神海,等他精神状态稳定下来后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等克里莱斯给他注射完肌肉松弛剂后,季明江伸手扯了扯铁链,确认以比思纳奥菲尔的力量哪怕发狂也无法挣脱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带着海洋清新气息的精神力倾泻而出,力道不减分毫地冲向了比思纳奥菲尔的精神海。
“嗬嗬嗬”
“叮”
就在季明江精神力冲进去的那一刻,比思纳奥菲尔浑浊的双眼突然睁开,暗淡的灰色瞳孔涣散着,仍然有些发紫的嘴唇张开,发出无意义的声音。
铁链清脆的响声和比思纳奥菲尔发出的沙哑声混杂在一起,他面前的两个人眉毛都没带动一下,传进隔壁后却是又让王伟明的脸白了一个度。
以修复为主要目的的精神力虽然说是气势汹汹,但在进入到对方的精神海后老老实实的一点破坏都没搞,分散出去的精神丝勾住了到处飘着的精神屏障碎片,然后像是流水线上的工人一样快速高效地在彼此间传递着。
很快,就已经可以看见精神屏障的雏形了。
季明江无意给他修复到底,留下了一小部分地精神力在这里后继续深入,找到了那头眼中只剩下了兽性的野猪。
懒得像安抚克里莱斯那头又憨又可爱的黑龙一样贴
上去让它冷静下来,季明江十分干脆地将精神力拧在了一起,缠上那头野猪后直接无视了它挥舞着獠牙的反击,疯狂摔打了起来。
“砰砰砰砰”
野猪打在地上的声音闷且大,一听就是使足了力气打下去的。
没一会儿,季明江的精神力松开时,刚才还扬着獠牙猩红着眼恨不得将面前这股精神力撕碎的野猪已经无力地瘫软在了地上。
不走心地在附近的区域下了点雨,看到一片荒芜的土地上有了些生机后,季明江毫不犹豫地开始往外撤出自己都精神力,正勤勤恳恳缝补着精神屏障的那几缕也被他揪了回来。
多在这个精神海待一秒他都觉得自己的精神力臭了。
“啪叽。”
被他抽回来的精神力一得到自由,便将主人的情绪倾向体现了个清清楚楚。
一部分归心似箭地被他收回了自己的精神海,一部分赖在了他的指间不想走,还有一部分不知道在想什么,缠到了克里莱斯的身上,并且在对方的放任下撒欢似地跑进了人家都精神海里。
看了一眼表情不变的克里莱斯,季明江磨了磨牙。
差点要给他气笑了,这显得他精神力好不值钱的样子啊
“他应该快醒了,你可以去王伟明那边了。”
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季明江转身去墙角处接了一桶冰凉刺骨的冰水,准备等一会儿比思纳奥菲尔还不醒的话就泼上去。
感受着精神海中和那头傻龙玩的正开心的属于季明江的精神力,莱顿眼中溢出点点笑意,他摁下了隔音键后才向隔壁走去。
“小心点,注意安全。”到了门口,看着只有季明江一个人在的房间,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嘱到。
“知道了,我能有什么事。”季明江正调试着摆在桌子上的录音设备,闻言有些诧异地回头看去,语气十分轻松,“再说了,反正你也就在隔壁,就算真有意外也完全来得及,有什么好担心的。”
“唔”
沙哑的声音响彻在空荡的房间中,比思纳奥菲尔有些费力地半掀起了眼皮,那双和老鼠同色的灰色眼珠子十分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只是那掩在谨慎外表下的惊慌是无论如何都藏不住的。
意识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比思纳奥菲尔还有些迷茫,他脑海中最后的画面是自己被克若那条见鬼的人鱼拉近了水里,然后被对方突然变出来的双腿抵住喉咙抵到了将近窒息的程度,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完全没有印象,他在那之前就已经晕了过去。
回忆起了自己昏过去前的剧情后,比思纳奥菲尔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太妙。
他绝对不是被利奇马或者其他人从地下室救了出来,毕竟如果是自己的手下,那他现在应该躺在浸满了阳光味道的柔软被褥上,而不是被身后的铁家伙硌得浑身疼。
所以,他现在这是在哪
比思纳奥菲尔眼珠子上下左右地打转,仔细打量着他所处的这间屋子。
银白色的墙壁大门和地砖一尘不染,和他身位平行的靠墙边的地方,余光似乎能看到一个同色调的桌角。除此以外,在他这个位置,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和其他人
“你醒了。”
心中正想着他身边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不管是看守他的还是其他的,身后就突然传来了一道清亮的声音。
比思纳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这道声音太过好听,让他不禁想起了午后海面上吹来的咸湿海风和蔚蓝天空中盘旋着的海鸥,令人忍不住地沉迷。
短暂的失神后,比思纳奥菲尔迅速收敛了神情,重新挂上了自己那副高深莫测的贵族面具,只是和他前几年或是其他那
些贵族比起来,现在比思纳奥菲尔脸上的面具多多少少有了些裂痕。
毕竟季明江又没有完全修补好他的精神海。
银白色的空间中,刚才那道短暂的声音落下后,其他叮叮当当的声音响了起来,像是一些药剂瓶针管类的小东西和铁盘碰撞发出的响动。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不想以后都活在无穷无尽的追杀中的话就赶紧放了我”
比思纳奥菲尔心中有些不安,他一边故意用呵斥的话语试图激怒身后的人以便套话,一边因为回想起这人刚才的语气暗自心惊。
他刚意识到,刚才那句“你醒了”,末尾语调没有上扬,对方的语气十分自信笃定。
但是,他刚才明明是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过
“奥菲尔先生,你不需要用这种话来激我,想问什么的话,只要老老实实地配合我,我又不会不告诉你。”
季明江听到他那番色厉内荏的话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嗤笑,脚尖轻轻一点,就将身前装着各种刑讯用具的移动桌子精准地移送到了被绑在铁架子上的比思纳奥菲尔面前。
吸入了淡绿色药剂的注射管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散发出了类似于绿宝石的光泽,而旁边分门别类放好的比思纳再熟悉不过的各类刑具更是让他脸上的横肉都不自觉地抽搐了起来。
看着被他的动作带得哗啦作响的铁链,季明江扯了扯嘴角,满眼的厌恶。
原来这老东西看见这些东西也是会怕的啊。
“好了,我没空再跟你废话。”心情有些烦躁的季明江没了营造什么恐怖氛围的兴趣,快走几步从比思纳奥菲尔的身后走了出来。
随手拿过整齐盘在桌上的鞭子,抖开,在比思纳奥菲尔说不清是震惊还是恐惧的注视下在空中甩了个鞭花,仿佛要将空气抽碎的力道带起阵阵风声。
“你自己从头交代到尾,还是我自己问。”
惨白的灯光从他头顶打下,人鱼的神情不复比思纳在直播时看到的温柔,垂下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满满的恶意从那片阴影中爬出,紧紧地缠绕在了比思纳奥菲尔肥腻的脖子上。
“赫”
在比思纳奥菲尔因为熟悉的窒息感想要挣扎时 ,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感受到的脖子上的缠绕感不是他因为过于害怕而想象出来的,而是季明江真的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把那条黑亮的鞭子缠了上去
鞭子缠绕得越来越近,比思纳奥菲尔灰色的眼珠子瞪大到几乎要从眼眶中蹦出来,他手指剧烈地抽动痉挛着,想要从铁链的束缚下挣脱出来好把快要勒死自己的鞭子扯开,但最终也只是徒劳。
好在季明江没有真的想要现在就弄死他的意图,短暂的几秒钟过后,那条明明是刚被他拿到的鞭子灵活且顺从地被他收回了手中。
前后两次相隔时间如此之短的因窒息而濒临死亡的恐惧感让比思纳奥菲尔整个人都有些惊惧不定,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着,随后,在季明江满满的震惊和嫌恶的注视下,一股尿骚为从他身下散发了出来。
“咦恶”
人鱼敏锐的五感在此时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折磨,季明江痛苦地捏住了鼻子,恶狠狠地拍下了清洁按钮,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折磨谁。
换气系统高速运转了起来,位于比思纳奥菲尔正上方的喷洒器也开始了工作,室内的空气再次清新起来后,比思纳奥菲尔原本干燥了点的衣服也再次变得了起来。
换气扇中的气流扑在他湿透的衣服上,激起了比思纳奥菲尔的一阵颤栗,身后的铁链再次发出连绵不断的声响。
“你老实一点,我也不想问个话就把这
里搞这么恶心的。”放下了捏着鼻子的手,季明江眼不见为净地直接背过了身,一边整理着收回的鞭子和桌上的注射器,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最令人心惊的话,“装傻狡辩都是没用的,王伟明也被我们抓来了,再来问你也不过是走个程序顺便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罢了。”
挑挑拣拣后,季明江拿起了中间的那个针管,修长白皙的手指卡在注射器的透明外壁上,和其中绿色的药液相得益彰,生生把这管再普通不过的药剂衬出了几分珍贵感。
”王伟明这个人,不要跟我说你和他不熟。”
慢条斯理地凑近了些,季明江上身微倾,尖锐的在灯光照射下时不时闪出寒芒的针尖抵上了比思纳奥菲尔的脖子,微微用力,便压出了一个小小的凹陷。
他的力度把握得很好,针尖抵在皮肉上并没有扎进去,但就是这放在平时甚至不会被比思纳奥菲尔注意到的微乎其微的刺痛,此时却仿佛如一道闪电般从脖颈处直直激到了他的大脑中,让他忍不住浑身一个哆嗦。
“我当然知道他,研究院的院长,克里莱斯手底下最好用的一条狗,每年都会研发出很多东西供他使用,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虽然因为不知道抵着自己脖子的那个注射器里边是什么药物而不可避免的有些慌乱,但比思纳奥菲尔仍然强装镇定地说到。
毕竟他现在还说不清克里莱斯为什么会破天荒的让这么一条奇怪的人鱼来审问他,是真的如这条人鱼所说已经有了证据只不过走个过场还是在故意放水暗中给他示好,但不管怎么说,这条人鱼就是代替克里莱斯来的,必然不敢真的对他做些什么。
想到这里,刚才还十分心慌的比思纳奥菲尔迅速平静了下来,在铁链的重重束缚和注射器针尖的威胁下下仍然努力地向上昂起头,做出了一副不屑一顾的高傲神情,对着表情不变的季明江说到“克里莱斯在你身上做了什么,人体实验那看起来他跟我比起来也没好到哪里去啊,你还这么忠心耿耿地替他办事别怪我没提醒你,克里莱斯都不敢对我怎么样,你一条仰仗他鼻息生存的人鱼哈,最好还是听话点。”
说到最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季明江就看到刚才还用鼻孔看他的比思纳奥菲尔突然收了下巴,用一股略微有些熟悉的令人作呕的视线上下打量着他,掺杂着太多情绪灰色的眼珠子浑浊且恶心,然后咧开了嘴角,说到“虽然之前看你直播的时候就知道你长得不错,但这倒还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你,一个人体试验的玩意儿,说不定等克里莱斯实验技术成熟之后我还能把你从他手里要过来。”
“”
听完这番话,季明江默默后退了一步,倒不是什么被吓到了或者是感觉被冒犯到了,他纯粹是觉得好恶心。
浑浊的眼神很恶心,像毒蛇喷洒毒液一样的话语很恶心,对克里莱斯的无端猜测很恶心,狂妄自大活在自己世界中的固执也让人感到恶心。
“看来你还是不愿意老老实实配合我的工作了。”扭过头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后,季明江叹了口气,十分惋惜地看向还一脸自信的比思纳奥菲尔,“能让你自信满满地说出这番话是我的责任,刚才竟然忘了告诉你整个奥菲尔家现在都已经被封锁了起来,贵府中从上到下包括佣人在内都被抓起来分开审问了。”
随着季明江对当时场景的复述,比思纳的嘴角越来越僵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大概就是这样吧,所以我之前就在劝你老实交代啊,为什么不信我呢”
季明江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一缕顺滑的、和比思纳印象中克若那干枯毛糙的头发完全不同的银白色发丝从他肩膀处垂落至胸前,金色丝线绣制的皇室图腾在其后时隐时现。
脖颈处突然传来一
道尖锐的疼痛,随后冰凉的液体缓缓被推进了他的体内,说不清是药剂的效果还是因未知而产生的恐惧,季明江能感知到面前人明显紧绷起来的情绪。
但他只是看了抽搐着脸部肌肉群的比思纳奥菲尔就收回了视线,手中的注射器有些长,吸取的药剂也很多,他一边慢悠悠地推动着活塞,一边用确保比思纳奥菲尔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也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我和陛下已经把克若救出来了哦,从你那个地下室中不要乱动,针尖断在里边可没人会帮你取出来。”
“如果克里莱斯的记忆没出错的话,他十年前是让王伟明检测过你们每家的地下室吧,当时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现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今天突然被我们找到了吗”
淡绿色的药剂还剩最后一点,季明江把它推了进去,然后看着比思纳奥菲尔突然睁大的眼睛,说道“当然是因为那个老家伙也因为受不住刑自己交代了,不过我们都知道,人总是喜欢将责任推给别人,然后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完美无瑕受到逼迫的胁从犯,这对你是不公平的,不是吗”
随手将空了的注射器扔到了后边桌子上的铁盘里,清脆的响声中,季明江用上了一丝精神力,看着面前人那有些涣散的灰色眼睛,表情淡漠,“所以我和克里莱斯决定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由你来选择,是要王伟明和你一起被送上法庭接受审判还是他逍遥快活继续当自己有权有势的研究员,而你,菩萨心肠地来承担所有的、甚至是莫须有的罪名呢”
特制舒缓剂加上季明江调整过的精神力让比思纳眼前有些恍惚,身旁的银白色墙壁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面透明的玻璃墙。
他使劲地扭头看去,王伟明穿着他那身万年不变的白大褂,被克里莱斯从熟悉的铁架子上扶了下来,脸上全是逃过一劫的喜悦。
“陛下,我知道错了,我当年也是被逼无奈啊全是比思纳奥菲尔那个家伙逼迫我这么做的我愿意出庭作证指控他在这几十年间犯下的罪行,求陛下看在我这么多年勤勤恳恳给军队送了一批又一批新型武器的份上放过我吧”
明明是只能听到自己沉重呼吸声的密闭房间,他耳边却仿佛听到了王伟明那个老东西用谄媚畏惧的语气讨好着克里莱斯那个暴君,并不留余地地往他身上泼着脏水。
克里莱斯克里莱斯这个家伙绝对一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如果这样就可以把他彻底打倒的话,他绝对会选择相信还能给他带来更多利益的王伟明而不是去坚守什么狗屁司法正义的
比思纳狠狠甩头,眼睛定定地看向了面前这个一脸平静仿佛完全没看到旁边发生了什么的季明江,这条人鱼都比克里莱斯看起来要遵纪守法得多,而且虽然说季明江个人无权无势比不过克里莱斯,但绝对会站在他那边的原兽人保护中心可不是吃干饭的
脑子现在已经一片混沌的比思纳完全忘了这个在他眼中遵纪守法的人鱼刚才差点拿鞭子勒死他。
“你要保证绝对不会让王伟明这个狗东西安安稳稳地回研究院继续当他的院长。”
听着比思纳咬牙切齿的话语,季明江嘴角勾起,轻轻点了下头。
紧紧盯着他动作的比思纳咽了咽口水,嘶哑的声音响起,“我说”,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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