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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窗外飘了雪片,白初没想到自己的大年三十夜是在码字中度过的。
她本来都网购了烟花的,想放一下, 但是傅桑野脸色太臭, 她就窝回房里码字了。
他说“易一泽回来了。”
她露出“想收住惊喜又激动的表情”的表情, 啊了一声,道“真的吗。”
虽然之后没再有什么表示, 可傅桑野就彻底冷了下来。
她又不是真的意意,按理说, 他不应该那么生气的。
是白初喜欢易一泽,又不是陈意喜欢易一泽。
这一晚上白初一点都睡不着,码字码了通宵,终于有点睡意的时候,是早上八点半了。
手机振了一下,她拿起来看。
是好久没有联系过了的易一泽给她发微信。
她给他的备注名是易憨憨新年快乐初姐。
其实易一泽比她大了三岁,但是却喜欢叫她初姐。
这个人突然联系她, 让白初不自禁想到了他们高中那会儿。
掐断回忆, 白初回复新年快乐,憨憨。
这么多年, 白初三次元一个朋友都没有,小时候她也是有很多玩伴的, 但是自从她性格产生变化后,就都不来往了, 之后初中高中大学的同学都相处得不怎么样, 除了两个人。
一个是傅桑野,一个是易一泽。
只有在他们面前,她才会有点儿原来的样子, 说话不会磕巴,也不会有丝毫的紧张。
白初能想象得到易一泽在那头是如何地炸毛不是吧不是吧你还叫老子憨憨
白初淡定地道对啊。
易一泽你现在在哪,还在明城不,还是回老家了我昨天回国来过年。
白初还在明城
易一泽那天我们聚聚
白初犹豫了一下,道不了,不想和你聚
她的确不想,虽然跟易一泽还算熟悉,可也是上高中那会熟悉,大学后就很少见面了,隔着网线还能收放自如,要是现实见面,她也是会有点紧张的,需要重新跟这个人建立熟悉感才行,所以最好还是不要见面了。
除了傅桑野,她不需要三次元的朋友。
易一泽行,你行,没良心的人
易一泽不过你不想见,也得见
易一泽我要结婚了,你必须来参加我的婚礼
婚礼
那肯定有很多人。
光是想象一下,白初就觉得恐惧。
那头很快又发过来知道你害怕什么,我会给你,安排单独嘉宾席包间。
易一泽到时候你通过直播看我的婚礼。
白初“”
想得可真周到。
白初那我还不如在自己家里看直播。
易一泽那怎么能一样,我的婚礼你必须来
白初不去。
除了傅桑野,怕只有易一泽最了解白初社恐的本质,最后选择放弃,道行吧行吧,那你记得用微信给我转礼钱。
白初行的
两个人就聊到了别的,话题还是易一泽自己跳的,他问现在在明城做什么工作你那性格,总不能出门上班吧当全职作家了
白初喜欢写小说的事,易一泽也了解,没想到这人一猜就猜对了。
白初不否认,诚实承认对啊。
易一泽道大拇指,我最佩服有文化的人。
白初微笑。
易一泽那傅桑野呢
他突然问。
白初指尖颤了一下,道他怎么了
她心底的那个秘密,不是只有天和地知道,易一泽也知道。
易一泽问你还喜欢这家伙吗
当然,
喜欢的啊。
非常喜欢,比以前更喜欢了。
哪怕是被人问起这个人,白初心跳都忍不住加快了一下,指尖轻动,回复嗯。
白初对很多人撒谎,包括对傅桑野本人也撒了弥天大谎,可面对三次元唯二熟悉的朋友易一泽,她不想撒谎了。
她其实想告诉全世界,她喜欢的是傅桑野。
易一泽嗐。
嗐完这一声,那头不知道忙什么去了,还是在犹豫什么,在白初以为这个人和她的聊天就此结束的时候,又发过来你知不知道,我听说他有女朋友了。
女、朋、友
白初感觉到大脑的血一下子往上冲,可是她又深刻地知道,傅桑野喜欢陈意喜欢的紧,除了她这个替身,他不可能交别的女朋友的。
白初你听谁说的。
易一泽好多人,我的朋友,那逼的朋友。
白初“”
白初立马道你骗人
易一泽“”
易一泽好,我骗人,初姐你别生气。
白初不想跟易一泽聊天了,放下手机想睡觉去。
刚爬上床,手机响了,她以为是易一泽打来的,来电显示却是个陌生号码。
陌生号码她才不会接,就挂断了。
可是刚挂断,对方又打来。
易一泽知道她社恐,就算是熟悉的人,也不要轻易打电话,更不会换个陌生号码打给她,白初想了想,从床上下来趿拉上拖鞋。
她朝傅桑野的房间走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傅桑野一身蓝色毛衣从房间里出来,好像刚起,似要下楼。
白初小跑起来追在他后面。
傅桑野注意到她了也没停下来,走到一楼。
白初跑到旋梯口,喊他“你等一下”
傅桑野停下来,转头。
白初小跑下去,“帮我接个电话。”
还好傅桑野虽然脸还是那么臭,但没有拒绝她这个要求,她把电话凑到他耳边的时候,他对那头语气冷淡又懒慢地“喂”了一声。
电话刚接起没多久,白初感觉自己的脚一凉,低头,小香猪竟然叼走了她的拖鞋
这混蛋孩子。
“你站住”白初去追小香猪。
绕了一圈回来,没追着,反而被沙发套到,朝傅桑野跌去。
电话正在通话中
那头是送快递的小伙子“您好,请问您在家的吧,您的快递到了,大概十分钟后送到。”
别的地方快递服务停了,云锦湾别墅区的快递服务没停。
傅桑野“嗯”了声,与此同时某只软软的人砸进他怀里,他本能地将她抱住,怕她摔着。
她碎碎的头发丝挠到了他的下颚,傅桑野打了下白初的屁股,道“小心点。”
电话里的快递小哥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从这有点冷淡又非常磁性好听的嗓音里,他听出关切和一股浓浓的爱意,表情变得扭曲,但还是敷衍道“嗯,我,我会小心的十分钟后见。”
他觉得手机都有些烫手,忙把电话挂了。
傅桑野根本没听见快递小哥最后说了什么,目光都在怀里的人身上。
白初狼狈地抬起头,就发现傅桑野在看她。
那眼神
有点让她呼吸不畅,她想现在她两只耳朵肯定至少红了一只。
怎办半,她好想他亲吻她,就现在
眼神对滞了几秒,白初渴望的吻却没有下来,傅桑野松开了她。
“是什么电话”白初整回神问。
傅桑野淡淡道“快递。”
白初“哦。”
白初心想几天前她的确在网上买了东西,平时快递要送来都是打给张阿姨,但是可能因为今天张阿姨不在别墅,那个园艺好像也放假了,她留了两个电话,她的是备用电话,张阿姨不在,就把电话打给她了。
快递小哥很准时,说十分钟,十分钟不到就把快递送到了,他将快递放到别墅门口,白初让傅桑野帮她去拿。
“你把我当成保姆了”以往傅桑野很“乖”的,从来不拒绝白初这种“跑腿”的要求,今天却说了这么一句,虽然最后还是腿很诚实地去帮白初拿了快递。
白初心想,可能因为她扮演的陈意,在昨晚因为另外一个男人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吧。
傅桑野把快递拿回来,白初就立马拆了,傅桑野走过来望“买的什么鬼。”
“衣服。”白初说。
盒子打开,里面好多小衣服,是白初给家里那堆萌货们买的小衣服,算是给它们的新年礼物。
每件小衣服上都有萌货专属的名字。
“jack、rose、白一、白二”还有小香猪的“白甜甜”和大白的“白尤尤”。
傅桑野注意到什么,选出型号比小香猪小一点,又比其他小衣服大不少的那件橙色的小衣服,盯着衣服右下角绣的名字
白尤尤。
他道“怎么是这个尤”
他一直以为是绿油油的那个“油”。
白初滞了一下,把衣服抢回来,表情有点不自然,“一直都是这个尤啊。”
傅桑野目光转到她的小脸上,陷入了两秒的沉思。
沉思没有持续多久,听见身前的小姑娘啊地一声尖叫。
“怎么了”傅桑野问她。
白初什么话也没说,把自己的衣服兜和睡裤兜都掏了一遍,然后往地下看,再往别的地方的地下看,那小脸越看越白。
“你到底怎么了”傅桑野觉得莫名其妙,又心疼小姑娘这个样子,重复问了一遍。
白初说“我有东西不见了。”
那颗石头
傅桑野送给她的那颗鹅暖石不见了
她记得她昨天就放在她衣服里的。
“什么不见了。”傅桑野问。
白初没回答她,自顾东找西找,看起来有点着急。
傅桑野只能看着她像只着急的耗子到处乱蹿,又帮不上忙。
实在看不下去后,她将她拎了过来,“到底什么不见了”
白初吞吞吐吐吐地吐出实话“一块石头。”
石头
“什么颜色。”傅桑野口气冷硬。
白初盯着傅桑野的眼睛,犹豫了好一会,道“枣红色的。”
十三年前。
惠城青竹县。
一群小孩在河边戏水。
这群小孩里有个大王,叫野哥,有个小王叫洁洁。
洁洁是野哥跟班里排名第一的跟班。
小脸黑乎乎的,短发,胳膊细揪揪,但嘴巴伶俐。
野哥在河边捡到一颗石头,枣红色的,特别好看。
洁洁凑过去看,“它好像一把梳子。”
一个胖子说“我觉得像一把菜刀”
“像梳子你什么眼神”洁洁不认同小胖子的说法。
“像菜刀”小胖子也不认同洁洁的看法。
“梳子”
“菜刀”
“梳子”
“菜刀”
两个小屁孩对吼,比他们大了两岁的野哥发话,口气不耐“好了。”
两个小屁孩噤声。
野哥将石头丢到洁洁小手上,如天神施舍雨谷“给你了。”
洁洁高兴坏了,小胖子道“野哥,为什么给她啊,我也想要这块石头”
野哥瞥他一眼,拽拽地“你,滚一边去。”
那年她十岁,他十二岁。
他们在青竹县,是那么地快乐,无忧无虑。
白初从回忆里抽回神,继续找石头,傅桑野这个人也帮她一起找。
找遍一楼和白初的卧房都没找着,白初便把小香猪从猪窝里捞出来,抬了一张椅子到餐桌上,然后把小香猪放到椅子上。
白初和小香猪大眼瞪小眼了一会,说道“说,石头是不是被你吞了。”
楼上楼下都找不到,联想能力丰富的白大作家认为,肯定是这只贪吃的猪不小心把她的石头吞了。
白初盯着小香猪懵逼的小眼睛,道“把它给我吐出来,不然把你煮了吃。”
傅桑野“”
“你冷静点。”傅桑野无语。
可小姑娘一点都不冷静,质问了小香猪一会,见小香猪没有反应,就蹬蹬蹬跑上楼,再下来时,手里多了一根他的皮带。
她把皮带举到小香猪面前,道“再不吐,我抽你了哦。”
傅桑野用“你是智障吗”的眼神看她。
小香猪看着那条皮带,不仅不怕,还以为它是什么好吃的,耸起猪鼻子嗅了嗅,面对白初看起来怕怕的眼神,它哼唧了一声,在椅子上打了个圈。
说要抽小香猪,白初怎么舍得抽下去,她就是吓吓它而已,但是难过和伤心的表情爬到了脸上,傅桑野皱眉“你又没出过门,石头不可能掉到外面,肯定就在家里,去你房里再找找。”
白初已经不对找到石头抱什么希望了,她看看傅桑野,道“不找了”
把小香猪从高处抱下来,到沙发坐下。
傅桑野无奈她,自己跑去她的卧房给她找石头。
白初回头看他一眼,没说话,坐在沙发上摸着小香猪的猪头发呆。
几分钟后,听见脚步声,她感觉到傅桑野走了到身后,不多时眼前就多了一块枣红色的石头,还有捏着石头那只苍白修长的手。
傅桑野问“这块石头”
白初眼睛一亮,却没有从傅桑野手里把石头拿到手上,她看傅桑野一眼,对他点点头。
傅桑野绕过来,到她旁边坐下,手里还拿着那块石头。
白初用余光观察他,竟发现他将那石头捏得有些紧,脸色阴沉得吓人。
他到底,有没有想起来什么啊
他把他们小时候那么快乐的时光都忘记了吗。
客厅安静得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还有小香猪偶尔哼唧一声,白初感觉心跳越来越快,也有点紧张。
两个人都不说话,空气静默了许久。
好半晌,傅桑野终于开了口。
“这颗石头是易一泽送给你的”他问。
白初“”
一阵失落像刺猬的刺一样,把白初的心脏碾了一下。
白初沉默了一会,道“对啊。”
这个春节过得一点都不像话,在白初看来。
虽然傅桑野来陪她了,可是除夕和正月初一,这么重要的两个日子,两个平时都还算相处和谐的两个人,变得都有点别扭。
唉。
躺在床上的白初叹了口气。
忽地,感觉到门外有脚步声。
是傅桑野吗。
白初耳朵都竖了起来,不久后,房门被人推开,白初闭着眼睛,其他感官变得很敏感。
那人压到了她身上,将她揽入怀中,他身上夹着凌风一样的瑟意,他什么话也没说,在她脸上亲吻着,力道不轻,像在惩罚她。
他阴晴不定的时候,就喜欢这样嚣张又不管不顾地吻她。
白初终于忍不住,不再装睡,踢傅桑野一脚,“我是睡着了又不是睡死了,你干嘛啊。”
傅桑野将她的两只手按到头顶,语气沉沉,“告诉我,你睡前是不是想着易一泽。”
“”啊
白初咽了咽口水,违心道“对,对啊”
傅桑野一口咬住了她的唇。
第二天白初醒来的时候,傅桑野已经离开了。
这个男人在她身上留下了一片青紫,走得又那么地冷漠,显得好绝情。
白初忍不住找兔兔吐槽兔兔,我现在好烦哦,你能不能陪我聊一会天。
兔兔没有立即回复她,可能还在睡,大过年的,谁会起那么早。
不过白初也没有等太久,在她找了本特别好看的小说准备追更的时候,兔兔怎么了
那本小说将她烦躁的心情消解了不少,现在都不想吐槽了,只想看小说。
白初便道没什么,现在没那么烦了。
兔兔在干什么
白初看小说,扫到一本特别好看的小说
兔兔“”
兔兔哦。
白初以为这个哦就算终结聊天了,继续看小说,正看到精彩的地方,手里弹出新信息,挡住了她看小说的页面,白初看小说的时候特别不喜欢有人打扰,不过还是点开聊天框。
兔兔吃早饭没。
为什么兔兔总是问她这种很无聊的问题啊白初回复没有啊
兔兔去吃。
白初心想,这个兔兔好像很喜欢管她一日三餐吃了没吃,回复了一个点头嗯嗯的表情包过去。
初三,傅桑野才在傅家老宅和家人一起用晚饭。
母亲段宝兰从国外回来了,饭桌上一直唠叨,一会唠叨傅桑野有女朋友了也不带来家里给他和傅伟和傅如梦看看,一会唠叨傅桑野不务正业,搞什么影视公司,一会再唠叨傅桑野过年了都不喊她一声妈。
傅伟终于受不了她的话痨体质,道:“行了你,少说点话,安静吃饭。”
段宝兰道“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除了过年过节,我一年难得见到你儿子一次,你还不让我多念念啊。”
段女士抹了点芝士,喃喃道“要么就是趁我不在家,你儿子才会回家一次。”
傅伟将筷子落到碗上,力道不重,可发出来的声音还是像他是把筷子砸上去的,道“别总是我儿子我儿子地喊,小野除了是我儿子,不也是你儿子”
段宝兰没说话了,安静吃饭,饭桌终于安静了下来。
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吭声的傅如梦抬头瞅瞅自己的老爸和老妈,再瞅斜对面的亲哥傅桑野一眼,心里叹了口气,她觉得她妈和他哥上辈子是不是死对头,一坐在一起气氛就会变得很尴尬。
现在都还算好的了,以前只要母子俩坐在一起,就会吵架。
他老爸以前对他哥也没现在这么仁慈的,以前可严厉了,是出了车祸后,腿馋了,脾气才变了。
傅桑野放下酒杯,道“爸,你慢慢吃,我还有事,先走了。”
段宝蓝和傅如梦都被忽略在了傅桑野的口吻之中。
傅伟以前忙,一个月里有二十九天都在外面应酬,很少着家,傅桑野住校也很少回家,家里都是段宝兰和傅如梦母女俩的多,每当一家人坐在一起,都别扭生硬,没有傅桑野还好,傅伟不宠儿子宠女儿,所以没有傅桑野在,一家人还能气氛和乐点,有傅桑野在,没有人不希望饭局早点结束。
傅伟也不留傅桑野,道“行,你忙你就先走。”
傅桑野从椅子上起身了,傅伟才想起来什么,对他道“对了,下个月我要去美国治腿,你妈会陪我一起去,跟你说一声。”
傅桑野反应冷淡,道“嗯,我知道了。”
从家里出来,傅桑野本来想去云锦湾,但车开到一半,傅桑野让司机停了下来,打开窗,让窗外的冷风灌进来。
美国。
傅如舟也在美国。
傅桑野一连抽了两根烟,记忆变得有些恍惚。
十二岁那年,一个带眼镜的西装男闯进了他的生活。
他本没了父亲,失去了母亲。
是寄住在青竹县舅舅家的小混蛋一个,想日天日地日空气。
青竹县比他大的,比他小的一波孩子,都叫他野哥,他是他们的大王。
可有一天,突然来了个眼镜西装男,告诉他,他其实是明城傅家的大少爷,给了他舅舅一张巨额支票。
当阔少爷谁不愿意当,更何况他骨血里流的就是阔少爷的血。
但他进门的时候,没有感情只有血缘的亲妹妹砸下一个保温瓶,大吼他不是他的哥哥,傅如舟才是,让他滚出傅家。
傅伟为了让他改掉一身滥性格好好学习,对他很严厉,段宝兰处处嫌弃他。
那怕他跟她丈夫五官极像,他在她眼里,永远没有她抱错的那个假儿子优秀。
吐出来的白色烟雾笼罩住了傅桑野锋利的面容,也遮住了他眼底化不开的沉郁。
司机往后视镜看了看,道“傅先生,您心情不好”
男人沉默,好一会后,他把烟头砸到车窗外的垃圾桶,声音似披了冷冬最凛寒的霜“去云锦湾。”
傅桑野离开后,段宝兰也失去了吃晚饭的兴趣,内心矛盾又烦闷,觉得脑袋一阵一阵地疼。
她对佣人道“把我的药拿过来。”
把傅如舟送出国后,段宝兰时常往国外跑,又因为跟苏澈谈了恋爱,傅如梦没有以前那么黏段宝兰了,气氛成这个样子,她也不想在饭桌继续待下去,起身“爸妈,我上楼跟澈哥哥打电话去了。”
段宝兰不悦道“你现在怎么跟你哥一个德性见到你妈我就想躲”
傅如梦是被宠大的小公主,从来不怎么怕傅伟和段宝兰的,段宝兰语气不好,她也不高兴了“妈,你怎么这样说啊我就是想上楼跟澈哥哥打电话而已啊”
你出国陪傅如舟那么久,还不是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后面这句话傅如梦始终没出口。
曾经,她以为是傅桑野的出现打破了她美好的家庭,这个从乡下接回来的哥哥,又土又混,她嫌弃死了,她更喜欢懂事听话宠妹妹的另外一个哥哥傅如舟。
可是后来她发现,在她和傅如舟之间,段宝兰把更多的爱给了傅如舟。
她好像沦为了和傅桑野一样可怜的人。
段宝兰不想跟傅如梦吵架,对她挥手“你走吧你,快走快走你和傅桑野都不让我省心”
“那你出国找傅如舟去啊就他让你省心”傅如梦赌气道,蹬蹬蹬往楼上跑。
“你”段宝兰气不打一处来,觉得这个家她真是没法待了。
傅如梦不高兴时,就想看点不费智商的狗血小白文,气鼓鼓地在绿江上搜搜搜,搜出一本名字叫侯府真千金不好当的小说。
突然在想,真假千金这种只有在狗血小说和电视剧里才会发生的剧情,不就在她家发生了吗。
她的哥哥竟然是抱错的,可是她妈妈对真哥哥充满嫌弃,对假哥哥的宠爱更盛。
她以前也离不开傅如舟,因为傅如舟性格特别好,学习又好,每次家宴,都是被长辈夸的对象。
他现在也很优秀,虽然失去了傅氏的金矿,可是他本人清心寡欲,对金钱也不感兴趣,跟牛顿一样,对苹果从树上掉下来了是因为什么更感兴趣,他大学读的哈佛,年纪轻轻就成了物理学博士后,在哈佛留校任教。
他是段宝兰和傅伟的骄傲。
哪怕他不是亲生的。
不像傅桑野,被错养在傅如舟穷逼的亲生父母那,母亲懦弱,被家暴的父亲打死,父亲喝醉了酒从楼上跳下去,邻居都觉得是傅桑野推的,说他杀了自己的父亲。
傅如舟亲爸到底是不是傅桑野推下楼的,只有傅桑野自己知道。
傅桑野被接进傅家时,虽然换上了高贵的衣服鞋子,可站姿流氓,坐姿像土匪,流里流气,看起来又好凶,动不动就要说“草你妈”和“几把”这种很下流的话,而且说话带口音,n不分,“s”和“sh”也不分,到高中才把普通话说纯正。
主要是,他跟他的名字一样,特别野,不服管教,气得傅伟好几次想打他。
段宝兰更是因为管教傅桑野不成功脸上多了好几条皱纹。
唉。
傅如梦回想起以前的过往,叹了口气。
仔细想想,都怪她老妈,谁叫她当初抱错娃。
深夜,白初半梦半醒中,感觉到一只大手抱住了她的腰,她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
一颗吻在她耳边落下,呼吸有些烫,恍惚中,她听见有人说“初初,我爱你。”
“新年快乐。”唇似被堵住了,呼吸不畅了一下,才复变得通畅。
梦中,白初往那个怀抱拱了拱,贴紧了些。,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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