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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为悦己者容, 溧阳淡施脂粉,颜色愈发冷艳, 裴琛凝着她的唇角, 指尖轻轻摩挲。
溧阳心口跳动,似乎有有一只手掐住她的喉咙,而裴琛的眼神带着迫切。溧阳气息凌冽, 呼吸间, 裴琛毫不犹豫地吻上她的唇角。
将她的气息占为己有。
灯火下,两人身影重叠, 溧阳感觉一阵窒息,属于裴琛的气息开始涌入自己的口中,她努力保持沉稳, 然而裴琛霸道得让她难以呼吸。
浓长的睫毛垂下, 她的努力在裴琛的吻中化为空虚。最后,她的呼吸乱了。
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裴琛松开她,两人四目相接。溧阳眼眸映着裴琛得意的面容,她松了口气, 掀起眼帘, 眼眸异常幽深,“你想我吗”
裴琛面上掀起几丝波澜,伸手撩起她的几根碎发,目光大方地落在她的面上, “殿下, 我若不想你,岂会住进这间寝殿。”
溧阳唇角微抿,裴琛望着她, 周遭无人,也不作虚无的疏离,亲吻她的眉。
“你是等我吗”
“嗯。许多话要说。”
“长夜漫漫,不比现在说。”
“你”
“我怎么了,我将江山奉上,不及你一夜缠绵吗”
溧阳被她吻得心神摇曳,脑海里一片空白,被迫迎合。
心神已乱,脑海里的正经事都被抛到九霄云外。腰后抵着坐榻上的几案,溧阳有些躲避,裴琛却将她按在几上,呼吸微重。
“别在这里。”溧阳终于回过神来,长发扫过颈间,酥痒难耐。
裴琛低笑,“你说你想我的。”
“先说正经事。”溧阳腰后硌得疼,试图推开眼前人,奈何她的力气惊人,自己无法撼动分毫。
裴琛不肯,抵着她的额头,看着她面容发红发烫,“白日里迫不及待,此刻就不想我了”
“迫不及待怎么就是迫不及待了。”溧阳眼皮一跳,“休要含血喷人。”
“你既已沐浴干净,先办事,再说正经事。”裴琛的手绕过她的后腰,直接将人扣住,微微用力,贴向自己。
两人之间,毫无缝隙。
溧阳被她闹得无心说事,声音微抖“别、别在这里。”
“就在这里。”裴坚持,扫了一眼几案,凝神思考,脑海里想着不正经的事情。
溧阳惊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探向腰间,很快
溧阳阖眸,想及此刻所处的位置,一股羞涩涌向心口,心跳加快。
“殿下,殿下,宋指挥使求见殿下。”
坐榻上的两人一颤,尤其是溧阳,双腿微软,她怒视眼前人“你白日里做出一副疏离之色,眼下如狼似虎。”
“不见,你让宋曳去领十军棍。”裴琛不耐烦地坐了起来,修长的手指上染了殿下的体温。
她泄气,坐得笔直,溧阳整理好衣襟,忙对外说道“让她进来。”
裴琛气呼呼走了,“我去洗澡,我回来的时候,她若还在,至少二十军棍。”
溧阳微微蹙眉,做了一个深呼吸,宋曳入殿,她面色潮红,宋曳上前行礼,面色激动。
“臣宋曳见过殿下。”
“起来吧。”溧阳语气淡淡。
宋曳心尖微颤,溧阳依礼问了一句三军情况,宋曳照实回答。如今的禁卫军与往日不同,裴琛安排得井然有序。
宋曳话语间无不表示对裴统领的敬佩,溧阳心绪波动,说话间,情绪恢复过来,眼中潋滟的光色早被清冷取代,手再度拿着书,言道“不可胡乱行事,不可仗势欺人。”
“您说的事情,裴统领提过几回,臣等不敢忘,也无人生事。”宋曳保证道。
溧阳很满意,裴琛御下手段强,赵康意等人对她死心塌地,由此可见,她的能力卓越。
宋曳说了许多事情,近日来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溧阳听得仔细,不知不觉间听到一声轻咳,她的心口一颤。
这人,越发坏了。
她立即与宋曳说道“好了,你也辛苦,孤已监国,明日你入大殿细说。孤也累了。”
“臣先告退。”宋曳凝神,她习武,自然听到了那声咳嗽。
她转身退出去,殿门很快就关上了。她回身,灯火通明,殿下藏人了。
殿内裴琛从浴室内走了出来,周身水汽浮动,溧阳调整呼吸,主动迎向她。
她远离坐榻,先一步走到床榻前,坐下。
裴琛挑眉,双眸灵动了一些,整个人带着些许少见的鲜活气息,这样的她,只属于溧阳一人。
溧阳轻笑,保持最得体的姿态,清冷矜贵,她心中泛起一丝丝柔软,“一路上都听说京城多了一位杀人不眨眼的裴统领,外间将你描述成了恶狼虎豹。殊不知,裴统领不过是一个妙龄女子罢了。”
裴琛走至榻前,浓密纤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道阴影,她看着她,唇角微勾“你说这话,是在夸赞我好看吗”
“夸你如狼似虎。”
“我是最凶狠的狼。”
溧阳停了下来,拍拍身侧的位置“我们说说话。”
“在床上只能说情话,你要听什么样的情话”裴琛坦然坐下,挺直胸膛,斜斜地看她一眼,“什么样的情话都有。”
“你看了多少话本子”溧阳眼尾绯红。
裴琛认真想了想,“很多本。”
“很多本是多少”
“数不清的那种。”
“怎么就数不清了”
“看一本烧一本,我就数不清了。”
溧阳无奈,“你烧它作甚”
“被你发现了又给讲红灯笼的规矩,该如何是好。”裴琛叹气,“其实,我也好难。”
溧阳没忍住笑了,与她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欣喜,“你哪里就难了。”
“我很难很难。”
“哪里难”
“比如,床上难。”
溧阳眼中掀起名为羞耻的惊涛,不由怒视眼前人,“你怎地口无遮拦。”
“我就是坏人,口无遮拦才正常。”裴琛骄傲地扬起下颚,脊背依旧挺得很直,双手规矩地置于膝盖上,洁净的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溧阳眼睫一颤,什么是我就是坏人,她心口一滞,难以认可这样的话,可偏偏又是事实。
“殿下,你与陛下说了些什么”裴琛忽而提及旁的事情,“陛下是不是说了许多失望的话”
“你如何知晓的”溧阳被她的话吸引,很快从难过中走了出来。溧阳望向裴琛,裴琛笑说“因为顾夫人也同我很说。”
父母对子女的期盼,都是希望子女活成他们想象中的样子。陛下对溧阳的期盼,如同前世那般,成为八公主最好的左膀右臂。一旦达不到,她就是失望了。
两人坐在一起,膝盖贴在一起,灯火打在两人脚下,时光静谧。
一个多月来,分开多日,物是人非,站在权势的顶端,同样,也失去了许多东西。
“你难过吗”溧阳有些拿不准裴琛的脾气。
裴琛的脾气看似和所有人亲近,可事到临头,她和所有人并不亲近,她活在了世人的眼睛里。
裴琛扯唇笑了,“难过我怎么会难过,顾夫人与我撇清关系,不过是最正常的事情,日后,她总有会回头的时候。”
溧阳心口一颤,撇清关系
世人都知裴琛死了,如今的裴统领姓名不详,就算朝堂上的朝臣都未必能说出她的名字。顾夫人再撇清关系,裴琛就真的死了。
溧阳没说话,顾夫人与陛下的心思一般,想来都对她们很失望了。
“你可知晓,什么是失望”裴琛问。
溧阳被她说得迷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裴琛唇角冷冷地勾了,“无力改变的事情才叫失望,顾夫人对我失望,那是因为我做的事情,她无力更改。她自己无能,凭何叫我难过呢。陛下让你做为臣的事情,那是她自己的意愿,如今失了权势,无所作为才来扯什么失望。世人活着,为何要想着旁人的情绪。莫说什么失望,就算与我断绝关系都是她们自己无力改变而想出来折磨我们的事情。”
一番话说得极狠,溧阳却听到了几分无力,母女情分对于裴琛而言是黑海中的一道光,如今突然没了。
何其难过。
“裴琛,你还有我呢。”溧阳握住她的手,千言万语都不知该如何说。
裴琛面色淡淡,抽回自己的手,“念她们做什么,殿下该做的事情都要做了。”
“什么事”溧阳被她的话搅得心头烦乱,她却凑了过来,眼神对视,“初八那日的药,可送得及时”
两地太远,青莞奔波许久,药性必然大大减少。
溧阳垂眸,“及时。”
裴琛捧着她的脸,迫使她望着自己,溧阳满面通红,眼波悠悠,裴琛虔诚地吻上她的微抿的唇角。
长夜难得,不该浪费时间才是。
长夜眨眼而逝,大殿传来消息,陛下今日开朝会,两人被人从被窝里拽了出来。裴琛眸色茫然,溧阳拉着她快速起来。
裴琛困得睁不开眼,不顾溧阳的阻拦又钻回被子里,“与我何干,我又不是文臣,去了都没有我的地方。”
溧阳睨她一眼,自己先穿戴整齐,面寒如冰,再也瞧不见昨夜羞涩。裴琛翻身去睡,她掀开被子,“起不起”
“不起。”裴琛将脑袋埋进被子里,“她说开朝就开朝,我还有佞臣的颜面吗不去。”
溧阳哭笑不得,继续伸手去拽她的胳膊,“别闹了,你不去,若是出事如何是好”
“她敢作妖、不对,她不敢作妖,有太后呢,你且安心去。”裴琛扭动身子往床榻里侧挪去,距离溧阳两臂的距离,压根碰不到她。
溧阳无奈,站在踏板上,微叹一声“也罢,我今晚回公主府。”
“等会,我起。”裴琛利落地爬了起来,扯过衣裳就穿。
溧阳轻笑,唇角慢慢扬起一抹弧度,目光一直凝在裴琛身上,裴琛洗漱很快,穿了锦袍就走。
两人匆匆出殿,登上宫辇,此时时辰已然不早了,裴琛脸上淡淡的,溧阳掀开车帘眺望远处,两人都没有说话。
路走了一半,裴琛喊停,眯着眼说道“我与殿下同行不合适,我先去办一件事。”
“你去找顾夫人”溧阳抓住她的手问,裴琛行事愈发偏激,顾夫人的性子看似淡泊,可也喜欢较劲,钻进死胡同里就出不来。
倘若两人针尖对麦芒,也是一件麻烦事。
思索的功夫,她又说道“顾夫人现在生气,你去了也无用,不如等她气消了再说。”
“她不见我就不见了”裴琛冷哼一声,脸上露出几分不屑,哂笑道“我偏要去她跟前转转。”
“何苦呢”溧阳叹气。
裴琛早非昔日乖巧听话的裴熙了,她自有主张,溧阳劝不了,也没有时间去劝。
两人分别,裴琛迈着悠闲的脚步朝陛下寝殿去了,溧阳望着她瘦弱的背影,一时间,心口五味杂陈。
宫辇朝大殿而去,裴琛与之背道而驰,慢慢走到寝殿前,宫娥内侍立即变了脸色,但无人敢阻拦她。
她踏脚踏上台阶,未至丹陛,顾夫人脚步匆匆出来,不悦道“你来做什么”
“用早膳。”裴琛笑吟吟,负手而立,面上挂着笑,眼中泛着冷意,她吩咐宫娥去置办早膳,又同顾夫人说“陛下怕是要午时才回,夫人就不要等她了。”
“你这样,让人很讨厌。”顾夫人很不高兴,转身就进了殿。
裴琛不恼,抬脚跟上,殿内诸人胆颤心惊。顾夫人坐下,她也坐下,望了一眼几上的物什,哦豁,绣衣裳呢。
裴琛好奇地多加打量,顾夫人直接让人拿走,她微笑道“夫人再这么不欢迎我,我可很难保证你绣的衣裳会不会穿在陛下身上。”
“你要做什么”顾夫人心口一颤。
裴琛笑吟吟说“我可能会拿出去给狗穿。”
顾夫人气得不轻,眼睫轻颤,狠狠压制自己的怒气,裴琛笑靥如花,“给我看一看”
宫娥走到半路上又给顾夫人喊了回来,裴琛如愿以偿地看了又看,是一件寝衣,并无特殊样式,胜在衣料柔软。
裴琛说道“狗穿了一定很舒服。”
顾夫人没答话,似乎懒得说,似乎不愿与裴琛说话,裴琛也没有再度听到那句孽障。
“夫人如此厌恶我,不如早些出宫回府去吧。”裴琛见寝衣还给宫娥,朝顾夫人出露出意味悠长的笑,“回府休息,再不行继续礼佛。”
“裴琛,你如此放肆,不怕我去告诉太后”顾夫人被气得心口疼,脸色煞白。
裴琛笑得如同孩子。,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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