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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灿生讲起自己堪称为“苦难”的过去时, 语气中的轻松和脸上的若无其事绝不是伪装出来的。他年龄虽小,人却通透,并不将自己禁锢在过往的记忆当中, 反倒认为正是这样独特的身世与经历才造就了如今的他。
至少曾经想要吞食他、吃掉他、伤害他的, 无论是人, 还是野兽,都已经沦为了由他掌控生死的傀儡。
也直到了这时,原随云才终于琢磨出路灿生对待自己时的违和之处路灿生已经将他视作无知无觉、无感无想的傀儡, 已将他看做了所属物和附庸品如果路灿生当真是他的弟弟,原随云或许会考虑,该如何令这个孩子不要沉迷于这种神奇的力量, 模糊掉人与傀儡的边界感。但事情往往没有如果, 对原随云所言, 路灿生非但不是他珍爱的幼弟,反倒是他恨不得他立时死去的恶鬼。
只可惜他们的命数已经纠缠在了一起。
原随云很有一种直觉, 在二人性命攸关的这一点上,路灿生理当没有欺骗他。这让原随云不得不转变思路, 从如何杀死路灿生、摆脱他的控制,变为了如何控制他, 最好让他能为自己所用。
作为“强盗中的大元帅, 流氓中的佳公子”,盗帅楚留香每次出手, 必会盗走天下间门难得一遇的奇珍, 此刻他本人作为一件待售的“珍宝”, 也卖出了一个不错的价格。这种难得一遇的经历令楚留香不禁莞尔,他在黑暗中摸了摸鼻子,开始猜测起买下他的究竟是什么人。
是与他有交情, 愿意助他一臂之力的故人
还是恨不得生啖其肉,将他带回去好生折磨的恶交
又或者是想要踩着他的头弘扬威名的江湖客
也许是因为拍卖会已接近尾声,无论拍到了满意的商品,或是错过了心仪的东西,在场的许多人都已经在仆从接引之下陆陆续续退场。
楚留香有心去找路灿生,却察觉到有人于黑暗中推起他的笼子,到了另一处密室。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依照楚留香的经验,他当然知晓这是衣衫被除去时的声音。这道声音刚落,便有人在黑暗里打开了他的笼子,紧接着,一个温热柔软的娇躯钻入了他的怀中,滚烫而光滑的触感让楚留香心头升起了一股恍然。
“香帅。”他怀中的少女的肌肤散发出一阵难以言喻的馨香,她的声音更是美得宛如天边歌喉最是动听的那一只黄鹂鸟。一片漆黑中,楚留香看不见她的眼睛,却能从她的语气中感受到她炽热的爱意她语气中充满了温柔与崇拜,在与楚留香说话时,就好像对方是掌握着她的生死,攫获着她的爱恨的掌控者。
这少女的手一寸一寸摸过楚留香的衣衫,隔着布料,他仿佛也能感受到她那双温软的手掌所传来的酥麻。少女整个身躯依偎在他的怀里,在他耳边轻轻吐气,“香帅,你把牌子放到哪儿去了”
温香软玉在怀,楚留香却坐怀不乱。
他当然并非如斯君子,只是当他的手掌触及到少女的后腰,不小心碰到一条毛茸茸甚至有些扎手的长尾巴时,他无比坚信,面对此情此景,任何一个男人都能够做到心如止水。
这狐妖、又或是狐仙所化的少女犹未察觉自己已被人发现了真身,她吐气如兰,仍用她那极具诱惑力的嗓音痴缠着楚留香,“香帅,你把牌子给我,好不好”
楚留香心中有面对未知妖鬼的茫然,但他同时也不缺乏好奇,他感受着少女蹭过他手背的那条尾巴,忽然笑着叹了口气,“不好。”
听他回答,狐狸少女瞪圆了眼睛她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在黑暗中忽而透出一股幽幽的深绿,俯身趴在楚留香肩头,疑惑地问“为什么”而后未等楚留香回答,便嘟嘟囔囔地交代起了自己的目的,“你只是个凡人,要那牌子也没用呀。再说了,那块牌子里蕴含了姊妹们的心头血,怎么能给一个外人保管呢”
她言谈天真,与充满魅惑的嗓音不同,就连此时“勾引”的技巧也显得生疏。楚留香被她蹭来蹭去,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一只人高的大狐狸抱着他打滚的画面,当即苦笑起来,“姑娘若是为了你家少庄主的令牌而来,又为何不与我直说呢”
胡幽被他的话吓了一跳,盘在他腰间门的腿也吓得落在地上,支支吾吾地反驳,“谁、谁说我是为了少庄主的令牌”她说了一半,又娇哼一声,“反正你快点还给我啦,我们少庄主现在情况不太好。”
她说着,竟不顾方才还在引诱的对象,只自顾自抽泣起来,“太爷管不住少庄主,没有牌子上的阵法,他会发现我们的身份的”
楚留香长叹一声,只觉得自己在这顷刻间门由“值得被引诱的男人”变为了“老男人”,因为他已经像是一位操心的老父亲似的,脱下自己的外袍罩住少女的身躯,同时将一块玉牌塞在胡幽的手中,“别哭了,我又没说不愿意还你,给,完璧归赵。”
胡幽瞪大眼睛,竟是呆住了。
“你竟愿意还我”她眨眨眼睛,小声说着,“我还以为要杀了你呜我不想做乱杀人的坏妖怪”说罢,她再度扑到楚留香怀里,亲昵地蹭着他的脸颊,像极了一只撒娇卖痴的小狗。娇软躯体在怀,楚留香毫无杂念,只顺手摸了摸小姑娘柔顺的头发,侧头笑笑,“你忘了我们见过的。”
他说的,正是在与老人庄的孟少庄主初遇的那一夜。当时这小姑娘便跟随着另外位漂亮少女,一同围在孟良宵身旁,替他捶背揉肩。此时虽不见小姑娘模样,但楚留香仍能笃定因为一向不靠鼻子呼吸,也闻不到气味的他竟能闻到这姑娘身上的香气。
也正是这极其特别的香味,让他在林间门主动现了身影,与孟少庄主一行人结识。
胡幽捂住头,忽而想起,她虽然幻化了旁的相貌避免被人认出,横生祸端,却不想楚留香竟能够凭借香气识人更何况即使楚留香无法闻到气味,只看长相,也并非不能认出她来只因少庄主的玉牌就在他身上,就凭胡幽的这点微末道行,还不足以在楚留香面前以假乱真。
她又羞又恼,刚要说什么,心头倏地掠过一阵惊怖,长长的蓬松尾巴上毛发倒竖,身形极快地一闪,将将躲过了一击。
一个在黑暗中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圆环擦过胡幽的耳朵,不过看看挨到,立时便叫她升起一股钻心的疼痛,白皙的耳垂更是迅速充血红肿、胡幽当机立断,手指化为利爪,揪住耳垂狠狠一掐,耳垂处霎时涌出一大股黑色脓血,散发出呛人的恶臭。
“楚哥哥”路灿生接住回旋的金环,飞身来到楚留香面前,将他挡在身后。一切发生得无比突然,直到此时,楚留香才回过神来,便见一只粉色蝴蝶蹁跹而至,将漆黑的环境点亮成一片粉红。
胡幽忌惮地望向路灿生,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将一个稚童视作大敌是否古怪,因为她已在对方手上吃了个大亏。
血将将止住,路灿生捏住鼻子,大声说道“好臭好臭,我就说怎么老远闻到一股子臭味儿,原来是只狐狸精”
楚留香认识他虽不过才几日,却知道他是个很会讨人欢心的小孩子,极少见他如此刻薄。况且这出自老人庄的女孩并无恶意,讨要其主人的东西也是理所应当,于是连忙解释道“灿灿,这位姑娘并无恶意。”
路灿生的视线在胡幽身上打量数次,才回头瞪了楚留香一眼,“红袖姐姐特别担心你,你却在这儿和这只狐狸精”他话未说尽,却叫楚留香听出了一股子“你是负心汉”的意味。
他连忙转移话题,“她是来找我要东西的,我们之间门并非敌对,对了,红袖呢”
路灿生哼了一声,“红袖姐姐在原哥哥那边。楚哥哥不要替她说话了,你真以为她是只好狐狸呢”说罢,他又瞪了胡幽一眼,“你做了什么,叫楚哥哥也看看”
胡幽被他气得想哭,却想到出门在外不能堕了庄子的名头,当即散去狐烟,恨声道“就算我做了什么,又与你何干”
楚留香眨了眨眼睛,这才发现,一阵极轻极淡的雾气散去,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活”了过来,光明之中,就连最普通的石壁都显得富有生机。
但与这种活力截然不同的是,在他们前方不远处,正躺着一个人。
一具尸体。
穿着黑袍、戴着面具,血流了满地的尸体。
见大家都望向自己,胡幽犹豫地开口,“他买下我也没安好心,我们才不过刚见面,他就想要对我做坏事,还想要问我太爷和少庄主的秘密,我当然不能留他”她解释着,又望向那具倒在地上的尸体,难免要看向那尸体后颈上两个尖锐的伤口。
“不是我”胡幽急切地解释着,“我不吸血也不吃人”
路灿生得意地扬起头,“当然不是你。”
他竖起右手食指,一只个头极小的蝙蝠不知从哪里飞掠过来,抱住他的手指,停在他的指尖。“你这样的笨狐狸可做不来这样的精细活儿,而且你捕猎的水平太差,血流了一地,万一此处有更强大的捕食者,你岂不是要沦为它嘴里的猎物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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