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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伯坚持的摇头, “程小先生,我已经到时间了,如果不是为了坚持完成夫人的嘱托, 我是早早的就想死去的。”他说着这些话就像是用尽了力气一样,“我腿脚不好, 也不知道怎么坐什么车子,所以只能一封封的写信给你, 就这些字都是我找小孩子给我写的。”
他不愿再动了, 就想安静地死去。
程其右站在原地, 沉默良久, 才再开口。
“许伯, 我妈如果知道我没照顾好您, 恐怕也会很难过的。”
许伯想了好一会,似乎有些妥协, “好, 那你明天来接我吧。”
程其右答应下来, 又在这两所院子里转了又转,保护的很好,而许伯就一直住在一个屋子里,其他的地方看起来几乎都没动过, 除了日常的打扫卫生。
四合院。
田耽把东西都给分完, 也是一身轻松, 坐在正堂屋中间。
“生老病死,人生常态,总是有那么一天,我跟你们爹都不在了。”
陆屿清上前牵着周喜的手,给她安慰。
周喜读过很多书, 也知道很多道理,但一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也会很难过。
下午六点多。
陆屿清跟周喜才准备走,顺便开车把周繁也送回家里,只是到门口的时候,正巧程其右开车到。
程其右下车走到周繁身边,“我今天回去的早,看你一直没在,我就来了。”幸好昨天留的有地址。
陆屿清跟他伸手握了一下。
“忙完了”
程其右点了下头,“我进去跟爹娘说说话。”都来了,怎么样也是要进去跟长辈说话的。
陆屿清跟周喜两个人站在胡同门口。
周喜手里抱着箱子,“我想娘是被爹的这次晕倒给警醒了。”
陆屿清摸摸她的头顶,“别担心,爹娘都在北京了,咱们以后经常过来看看,总比回老家要方便的多。”
周喜嗯了下,她仰头看着陆屿清,这么多年相伴,拥有一往无前的勇气也是因为有他。
“等他们出来,我们一起走吧。”
陆屿清点头。
程其右到了里面,跟周洪山田耽都见了面,也说了一会话,但眼看着天要黑了,所以也没多待。
周实跟周温也是要回学校,他们明天一早都有会。
七点,就都走完了,各回各家。
陆沁还要暑假继续在这里过呢,田耽反正闲着也没事,就答应让她过来。
程其右开着车看了一眼旁边的周繁。
“我想跟你说件事情。”
周繁嗯了下,“怎么了你说”
程其右略皱着眉头,把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
周繁从震惊到沉默,有时候她会在想,要是婆婆还在就好了,她那么热烈的人,像朵花一样,应该永远绽放的,还有从未谋面过的公公,到底是多好的人,才能让婆婆这么爱他。
“我这边没有问题,咱们得把老人家接过来养老的,身体也要好好的查一查。”
程其右握了一下她的手,又继续开车。
“谢谢。”
周繁笑看着车外面的景色,“我们是夫妻,不说谢字。”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都请了假,开车一起去通县接许伯,只是刚刚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围着一群人。
程其右下意识里就知道出了事,三两步大跑过去。
“让让,麻烦让一让。”
周繁跟在后面也挤了进去,许伯被人放在担架上,旁边还站着办事的同志在跟围着的邻居走访。
“确认,这位老人没有任何亲属吗”
“是啊,我们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都只是他一个人,没见过别人来。”一位大娘肯定的回答,她确实没见过。
程其右着急,立刻上前,拦了一下,“我,我是他的亲人。”
登记的同志上下打量着程其右,穿着得体干净,还戴着眼镜,看起来像是个文化人。
“你是他的什么亲人”
程其右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们没有任何证明彼此身份的东西。
周繁赶紧过去,拉了一把程其右,让他站在自己身后,“这位同志,您好,我们是许伯的远方表侄跟表侄媳,这位是咱们301的医生,程其右,我是周繁,我们俩都在医院上班,昨天他说好今天接他走,给他养老的,我们俩请假,一大早就过来,没想到会这样。”
同志是有些相信的,看着周繁的样子也不像骗人,不过还是需要查过证件之后才能作进一步的确认。
“这么多年没联系,突然间冒出来的亲戚,怕不是来要这两套房子的吧。”
这会阴阳怪气是说话的就是刚刚大娘,她之前从来没进来过,刚刚趁机溜达了一圈,哎呦,这屋子里的东西可都不错。
周繁从兜里拿出来她跟程其右的工作证,递给同志。
“另外这两所房子的房产证的所有人是我,都是我的名字,我可以把房屋所有权证明给大家拿出来看看。”
那大娘没想到这怎么的就连证明都有,想着确实之前没见过有什么亲戚来往的。
程其右听着周繁的话按照之前许伯跟自己说的,打开抽屉就直接拿了出来,上面确实是周繁的姓名。
政府的同志确认过,也没啥疑惑了,说不定人家也回来看过,只是邻居们没见到,也不能说不是亲戚,这人家也愿意善后,其实也没啥好说的了。
“行,这边那你们签下字,老人的后事就交给你们了。”
要是孤寡老人,他们政府是要管的。
程其右跟周繁签了下字,然后也就把人都请了出去,一时间院子里也只有他们自己。
周繁看着程其右眼眶泛红,就知道他的心情,昨天许伯怕是故意支走他的。
“许伯他不想麻烦我们。”
因为在许伯这一代人的眼里,他是程家的仆人,一辈子为程家奉献,最后让他视为下一任主人的程其右接走赡养,对他来说是没办法接受的,正因为他是一个这样固执不会变通的人,所以才会在这里守二十多年,这也是婆婆为什么让他守着的原因,人生到底还是残忍的。
程其右低着头摘掉眼镜,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他不该的,不该这么晚才来的,信也应该早些日子看到的,这样漫长的没希望的日子,不知道许伯自己一个人怎么熬过来的。
周繁也默不作声的掉着眼泪,她有时候无法接受上代人的老旧的思想,但又会感动到说不清楚情绪。
两个人跪下来给许伯磕了头,然后就按照办后事的流程,丧事都办妥,至于房子里的东西,程其右找了人都拉回到政府还回来的别墅里,程家似乎又被一点点的恢复了。
程其右在别墅里面走了一圈,这个地方用了两个人的性命保全下来的,可意义呢他一时都有些找不到,程家真的那么重要吗
周繁站在一旁,婆婆大概是在替公公守着程家,这是爱情吗应该是的,真挚的强烈的固执己见的。
程其右把别墅大门锁上,他们准备回他们的小家,的附属家属楼。
广东。
周将在火车站接到余秀敏。
余秀敏没带什么东西,也是周将嘱咐的,这边什么都有。
周将在这边弄了一辆车,谈生意比较方便,“快上车。”
余秀敏有些拘谨,她还是第一次从河山沟走出来,这里真的是哪里都新鲜,车站旁边挤满了摆着摊的,还有各种叫卖声,这是在河山沟都是没有的。
周将把车门关上之后,直接转身走到一个自行车旁边,泡沫箱子里放着的是冰棍。
“给我来一个。”
老板把冰棍拿了出来,“给你,五分钱。”
周将给了一毛钱,没让找,拿着坐在车上就递给了余秀敏。
“吃吧。”
余秀敏从火车上刚刚下来,也确实渴,看着这冰棍笑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
周将启动车子,“因为我们是夫妻。”
余秀敏看着周将笑了起来。
周将也很心满意足,“对了,爹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吧。”
余秀敏吃着冰棍甜滋滋的,“没事,也检查了一下,就是年纪大,早上不吃饭,有些低血糖。”
周将现在住的地方是买下来的小院子,不大,跟老家的差不多。
“下来吧,到家了。”
余秀敏从车上下来,站在门口,“这里还挺大的。”
周将点头,“平日里家里没人,我都住在工厂那边,也好管理。”
余秀敏一看就知道周将自己在外面也没个人照顾着,“你可瘦了不少。”
周将提着行李正想说话,就看到旁边那家的门打开了,出来一个女人,大概三十多岁,打扮得很洋气,烫的大波浪,还戴着墨镜。
余秀敏也转过头看了一下。
女人看着周将还接过来一个人,顿时有些失望。
“我说周大哥平时怎么对我冷言冷语的,原来这外面养的是有人的。”她看着余秀敏,除了穿着打扮的土气,但长的还好,怪不得周将这么挑剔。
周将来南方做事这么久,其实遇到过很多,他有钱,长的也不错。
“这是我妻子,秀敏,这位是隔壁的邻居,以后尽量别跟她说话。”他说完就拿出来钥匙,把门打开。
女人被周将说话的语气气的跺了跺脚,现在是新时代,离婚也常见,原先看他自己搬家在这里住,还以为没结婚,或者离婚了,谁知道后来他说自己有妻子,但她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没成想他很少回来。
余秀敏跟着周将进了院子里,把大门关上。
“她喜欢你。”
周将回头没好气的看她一眼,“你现在应该生气,非常生气。”
余秀敏又笑了起来,“我为什么要生气我男人被人喜欢,证明我眼光好,你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周将进屋把行李放在桌子上,“你说的对,不过明天你跟我去厂子里看看,你先熟悉一下,然后你想做什么跟我说。”
余秀敏看着他,“我能做什么啊我什么都不会。”
周将给她倒上一杯凉白开,“不会可以学,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喜欢做衣服吗你可以看看这边的衣服,或者自己设计出来,在制作成成衣,也可以卖。”他说完又停顿一下,很是认真的看着她,“最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余秀敏点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吧,我这次也是想看看的。”
周将伸手搂着她的腰,“我相信你。”
余秀敏红了脸,“好。”
第二天一早,周将开车带余秀敏去了工厂,他进去就开始给余秀敏介绍。
余秀敏是读过书识字的,听着周将跟自己讲的内容,越听越感兴趣,也跟俞缸见了面。
八月底,余秀敏自己在这边的批发市场看了很多衣服的款式,然后自己也尝试着画画样子,剪裁出来,这些在家里她都是经常做的,也不会手生。
周将在家里看她忙起来也是到半夜,不过他没劝过,因为他也想让余秀敏感受到为自己努力的感觉是多高兴,多幸福。
九月初,余秀敏也就做出来了十几件,而且都是裙子,颜色款式都各只有一件,她做衣服考虑到穿在身上的舒适度。
南方这边的天气温度是正合适的。
周将没去厂里,陪着余秀敏到街上去摆摊,还拿了几个衣架都给挂了起来。
余秀敏很是激动。
“你说我卖多少钱合适”
周将在前面骑着三轮车,回头看了一眼这衣服,“每一件都是独一份的,也不会撞衫,而且布料都很不错,定五十左右可以。”
余秀敏坐在三轮车上,“会不会有些夸张,国棉厂工人的工资一个月才多少钱啊”
周将笑笑,“可现在不是在国棉厂,是在南方,这边的人你也看到了他们赚钱有多快,赚钱赚的快,那花的也就会更快。”
余秀敏赶紧摇摇头,像是要把自己脑子里旧的想法都摇掉,“你说得对,我要打开眼界。”
周将骑着三轮车倒是更快了,两个人选的位置就是批发市场旁边,这里人流量多。
只是他们的三轮车还没停好,有人就喜欢上用衣架支起来的一套裙子,袖子是用了花朵边,裁了松紧带的,长摆上还特意弄了几朵大花,布料就是棉的,摸着也舒服。
余秀敏有些紧张,不太敢开口。
周将赶紧上前,“这件是五十,做的都是一样尺寸的,大概就跟我妻子一样。”
“这款式看起来还挺不错的,还有多少套啊”来的人是进货的,觉得这样的运到内地肯定好卖。
周将给余秀敏使眼色,鼓励她,让她自己来讲。
余秀敏这才上去,“是,是我做的,就这几套,没有很多货。”她很紧张,但用手在使劲掐着手心来控制自己。
来人倒是哦了一下,有些可惜,没大批量的货,就不太想进,但这确实好看,就是摆在店里也是能一口气卖完的,标价七十不还价都行。
“那这些都给我拿走吧,全部都是五十是吧。”
余秀敏看了一眼周将,“都,都要走啊”
“是啊,都包起来吧。”那人把夹着的包拿出来,就开始掏钱。
周将替余秀敏高兴,也是他没想到的顺利,开始动手把衣服拿下来打包。
余秀敏总共做了十二条,一条五十,总共六百块钱,除去成本,大概赚了五百多。
她靠在三轮车上看着自己手里的钱时候,数了一遍又一遍。
“我现在还觉得跟做梦一样。”她第一次觉得赚钱会这么容易,而且她从来没出来赚过钱。
周将看她笑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你想不想有一个自己的服装厂”他站在余秀敏的身边。
余秀敏眼睛直接就亮了起来,“服装厂我在这里也看到过,但大批量的生产的衣服其实也没那么好看,主要是设计衣服的,我自己设计的话还是会比较慢,而且我的眼光也是狭窄的。”
周将听着她的话,就知道虽然这才短短一个月进步就很大,但她想的都是实在问题,“外国的服装是有服装公司的,也有你说的专业设计衣服的,另外交给下面的厂子去生产出来,再摆放到店里去卖,你不想拥有自己一整套的生产工序,到时候也开上自己的厂子。”
余秀敏没想到后面还有这么长的事情,“我能行吗”
周将看着她,“你之前也这么问过的,现在不是做的也很好,我觉得行。”没说的是这条路很难,得一直思考,不停的努力,但他还是鼓励余秀敏,他希望余秀敏能活出来自己的价值,她不应该仅仅局限于家里的各种琐事。
余秀敏点点头,“好,你说行,我就可以试试,不过先开个小的,比如说我设计出来衣服,然后就几个人,再弄一些缝纫机,裁剪师傅的话跟做衣服的其实可以都一起,可以借用你们厂子里的场地不”
这样还能省了租赁的钱。
周将听完余秀敏的话更是欣慰,她是有天赋的。
周将两口子在南方不停的努力,还忙里偷闲的给周洪山和田耽打了电话,知道大家都好就行。
周洪山今天出去遛弯下棋,结果中午饭都没来得及回来吃,等到下完一盘,都已经一点多,他吓得赶紧往家里跑,自从自己晕倒之后,可是不敢再耽误吃饭。
田耽闲着没事,把院子里要种菜的地都翻了一下。
周洪山小心的背着手进到院子里,一直走到后院,才看到她在收拾菜地,象征性的咳了一下。
“那个,我是不是回来晚了还有饭没”
田耽继续收拾地,头也不回,“你也可以不回来,之前都是怎么答应我的。”
周洪山看还愿意跟自己说话,就证明这个气还有转圜的余地。
“我下棋一时忘记嗯了时间,没有下次,我保证。”
“饭在锅里,下的面条。”田耽倒也不是想跟他吵架,不都是为了他好。
周洪山哎了一声,忙到厨房里自己盛上一碗面条,又剥了一瓣蒜老实的蹲在一旁,靠着墙开始吃了起来。
周实最近研究方向有些卡,翻了很多资料都没解决问题,他干脆就把东西放在实验室里,啥也不管的就回家了,一进院子里就听到爷爷奶奶在吵架,他站在原地多听了一会,然后等到熄火才进来。
“爷爷,奶奶。”
周洪山看他这会回来,“吃过饭没”
周实摇头,“没。”他吃饭更不规律,想起来饿了就吃一顿,想不起来就算了,有时候饿不饿的也不重要。
田耽听见这话回头就瞪他一眼,“你也赶紧去盛完面条。”
周实其实很听话,赶紧也进了厨房。
田耽长叹一声,把手里的锅铲插在地里,“我真是欠你们周家的。”就周实这样的,周场两口子心大,认为不结婚也没啥,可有没有想过,日常生活没人管着,就不按时吃饭这一条会出事,这研究没做好,人就得早晚没了。
周实端着碗也从厨房里出来,跟他爷爷并排蹲在墙边。
田耽站起来到水盆旁边洗了洗手,“周实,奶奶也很久没跟你说过话了,咱们也聊聊天。”
周实点了下头,“奶奶,您说。”他还不忘记喝面条,这好像是芝麻叶的,他最爱喝这样的。
田耽搬过来一个小马扎坐在他的旁边,“我听你娘说,你不想结婚,他们也都答应了”
周实点头,“是,奶奶您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田耽慎重的想了一下用词,才开口,“我觉得你说的也没啥对不对的,想不想结婚,都是每个人的自由,但是奶奶想跟你说的是,你觉得咱们家结婚的人过的幸福吗”
周实是很认真的想了一遍的,“是,幸福的。”不管是姑姑姑父,还是爹娘。
“那你是觉得这种幸福你很不喜欢”田耽是想让他结婚的,不是为了生育孩子,更不是什么传宗接代,是想让他有个人陪着,不会说除了数学,就只有孤身一人,当然她的前提是他们是真心相爱的,如果没遇到喜欢的人也可以一直这么单着,毕竟他还小。
周实并不是这么认为的,“没有,我反而是觉得这种幸福是难得的,并不是任何人都会有的,而且我认为谈恋爱是一种浪费时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是值得我们去做的。”
田耽知道他的意思,周实智商很高,但情商可能一般,在某些方面有自己的坚持。
“好,只要你不是讨厌这样的幸福就行,奶奶的意思是遇到喜欢的人,就跟人家诚恳的说,我喜欢你,你可以喜欢我吗如果别人不愿意,那我们也要跟人家道歉,说打扰到了。”她原本怕周实会因为向阳跟周场长时间的两地分居而弄出来的问题,这样就没事了,只要他开窍,遇到喜欢的人,那说什么谈恋爱是浪费时间的话,就会自动收回。
周实懂奶奶说的话。
田耽跟孙子聊完,又在心里把这两口子埋怨了一遍,没一个会教育孩子的,边这么想着还是觉得不行,又到屋里打了电话过去。
正巧是周场接的,然后就接收到了来自亲娘的一通劈头盖脸的骂。
周场挂了电话都怀疑人生。
向阳最近在帮着居委会的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看居委会的登记簿,检查一下,有什么遗漏,还要承接上面发下来的通知,对于在这居住的一些胡同里摆摊造成的拥挤问题,都是需要谈的。
“怎么了接电话就听见你第一句叫了娘,后面咋没声”
周场年近四十,还被亲娘这么骂,他过去坐在向阳身边,简单的说了一遍。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你说周实那小子跟娘说啥了”
向阳看他一眼,把登记簿合上,“大概就是每代人的想法不一样,但目的都是相同的,希望周实过的好,然后是怪咱们不关心孩子。”
周场刚刚想反驳亲娘都找不到一点底气,毕竟孩子他看的是最少的。
“那就这样吧,随周实自己的想法,他要是能遇到,真倒插门我都可以。”他们老周家向来对这个没啥要求的。
一九八一年的年末,周家三个孩子完成了大学的课程,分配的单位都是确定的,但周实跟周温都还是在学校里为主的。
一九八二年春都拿到了毕业证,不过在一九八二年陆续毕业了两届大学生,一定程度上缓和了国家的人才紧张的问题。
同时,在南方,一九八零年确定的经济特区发展十分快速,已经有百分之五十的工业品能进行出口,收支也达到了平衡。
周将经过短短几年的时间在南方已经小有名气,大家都觉得他的眼光长远,很会做生意。
余秀敏的服装工厂现在走的是质量好,但货量少,用周将的话来说就是精品。
并且还取了名字,叫秀色,也有些客人会在店里认准牌子上的秀色两个字。
周将赶紧给余秀敏申请了商标,如果后面有冒充的,就可以起诉他们假冒伪劣。
今年过年两个人还一起去了香港,余秀敏如饥似渴的学习着各种知识,跟刚刚来的时候判若两人,现在她可以穿着打扮的十分好看,并且怡然自得的跟合作方进行谈话合作。
周将这边也还是按照自己的方法继续推进,他是要扩大厂子的规模,赚钱,然后买地,而且他观察到房地产现在发展的非常迅速,开放商买地皮是顺其自然的,他手里拿到地皮,后面变现也会很快,并不会砸在手里,做医药研发公司他一直都没放弃,特别是出去看了一圈更是这么想的。
周温在首都接到这一对勤奋的爹妈寄过来的钱是越来越多,她看着自己存款折上不断上涨的数字,在思考,他们俩是赚钱做生意上瘾吗
周源过年也是来的北京,就住在四合院,看到周温的存折他都有些愣住,他还以为爹娘做生意赔本了呢毕竟好久没都给自己寄钱了,合着可能把他给忘记了,他过了年就已经开始工作,被分配到了某重点研究所任职,也马虎不得,过了年就马不停蹄的又回陕西了。
程宁期倒还有几年要上呢,他学的医。
二月初,北京还是零下,周温穿的棉袄是她娘从南方寄过来的,还有围巾,五点多,天灰蒙蒙的,她在四合院里洗漱好,就自己步行去北理工,只是到学校门口就看到了一辆军用吉普车停着。
周温走过去,伸手敲敲窗户。
贺京在里面把窗户降了下来,看到周温还打了个哈欠,“好久不见,我这次执行任务有半年没回北京,这不凌晨三点到的,我就把车停在这里了。”
周温知道贺京这两年不容易,风里来雨里去,他们基本上都没见过面,他身上的某些气质越来越像霍谨,眉宇间也少了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洒脱。
“新年好,虽然新年早就过去了。”
贺京哎了一声,“那也不晚,新年好,周同学,你不是都毕业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周温只露着一双眼睛,“我的主要实验方向还是要在学校里,不过下半年应该就转到研究所。”
贺京从兜里拿出来一袋糖,只是动的时候牵扯到了背上的伤口,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周温已经听到了,“你受伤了”
贺京笑着打岔,“没多大事,这点伤,这是给你带的糖,你拿着吃吧。”
周温伸手接了过来,她也看到了贺京的手,粗糙,还被包扎着。
“疼吗”
贺京嗯了声,“疼的,不过还好。”他又十分正经的看着周温,“周同学,我可能没办法娶你了,因为你不知道我做过什么。”
周温听着这话虽然有些无厘头,“怎么了我都准备好要嫁给你了。”
贺京又笑了起来,“哎,你这话说的,我都要当真了,不过我有喜欢的人,不是你,就是说,你得好好的过你的日子,做你的实验,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很出色的科学家。”
周温看着他的眼睛,没再接话,“这里太冷了,要不要跟我去学校食堂里吃个早饭,这会食堂的吴师傅肯定起来了。”
贺京摇了摇头,“不了,一会六点半要去汇报任务结果,你快点进去吧。”
周温冲着他挥挥手,然后转身小跑着进了学校。
贺京看着周温的背影,眼睛酸涩的越来越模糊,他曾经以为人生是可以两全的,但很难,他的性命随时都有可能交待出去,没办法给周温安稳的一生,那就干脆不要招惹,可他还是没办法对着周温说一句我喜欢你。
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们还没距离的这么远。
周温这两年每次贺京回来都会在北理工门口等自己,之前还没想到,后来师兄开了一句玩笑,她才恍然明白,贺京喜欢自己。
她并不是一个迂腐的人,没了霍谨她也可以活的很好,她都已经做好准备接受贺京了,可他也否认了,不过没关系,可能他们俩本来也就没缘分,但还是会难过的。
吴师傅给周温打了一大碗的豆腐脑,每次都是她的第一碗,不过今个看上来的豆腐脑,人一直没动,他站定坐在对面。
“闺女,这是怎么了”
周温抿嘴苦笑,“没什么。”
吴师傅跟周温认识好几年,这小姑娘长的好看,在学校里学习也好,好像学校里说的还有个当兵的对象,每次执行任务回来都在门口找她,这会子眼圈还红了。
“因为学习还是对象啊”
周温拿起来勺子吃了一口豆腐脑,“我没对象,学校乱传的,还是咸的好喝,您不忙吗快点吧,一会同学们都要吃饭了。”
吴师傅就知道不能从这个丫头嘴里问出来什么话,“行,你不想说就不说,但别自己闷在心里。”他说完就站起来把毛巾搭在肩膀上,又到后面开始摆饭。
周温把一碗豆腐脑全部喝完,再多的情绪也都压了下去,今天还带实验室里人要开会,把昨天准备好的资料还要再确认一遍。
周场今天早上去开会,刚刚出去办公室,就看到好久没见的贺京,这两年倒是磨练的不少,不过身上那股子流氓气质也没减少多少。
贺京看到周场也敬了礼,然后就擦肩过去。
一九八一年阳历六月 ,北京的天气已经是很闷热了,不动都能出一身汗。
余秀敏来北京看孩子跟公婆,都分开这么久了,也没实现打电话,她自己坐火车来的,然后下车直接去了四合院。
田耽种的菜都长了满院子,吃是吃不完的,她又摘下来好多,给街坊邻居们都尝尝。
周洪山被指挥着在扯了个管子浇后院的菜地。
俩人在家里没啥事干就抬杠吵架,不过也挺有意思的。
“哎呀,周洪山,亏你还是一辈子的农民呢,现在才不干活几天啊,浇地都不会了”
田耽站在旁边不停的念叨着。
周洪山也不敢吭声,“好好,我挪到这边来浇。”
田耽手里拿着蒲扇不停的扇着。
余秀敏自己没叫人就直接进来,然后站在后院看到他们老两口过的还挺乐的。
“娘,爹,我回来了。”
田耽转头看到余秀敏哎呦一声,“你咋过来不提前打个电话说一下,好让周场去接你。”
余秀敏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她可一直自己跑着去谈生意,这下了火车站打个三轮车就能到这里,也不远。
“不用,娘,我能找到地方。”
周洪山还穿着雨衣跟胶鞋呢,看到儿媳妇回来,也一时半会的在菜地里出不来。
“秀敏,你赶紧到屋里去喝茶,我把这块收拾好啊。”
田耽可不乐意,“你浇好再出来。”,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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