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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志远真是个成事不足的废物。”
尤利西斯挂断电话后, 心中越发郁结。
他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把纪云追除掉,所以选择在幕后推动进程他找人给何志远介绍了更厉害的打手,增添他们那伙人的战斗力。
可何志远和自己诉求不同,自己想让他以最快速度消失, 何志远想的是活捉纪云追, 让他彻底落在自己手里再报复他, 正因如此, 纪云追才能一次次的逃脱成功, 还让何志远折损了不少人力。
纪云追比何志远想象中要强大得多, 如果不抱着杀了他的信念,是没法成事的。
这次何志远又没成功,还是让纪云追逃掉了。
纪云追在官方登记的异能是“混乱”,效果正如字面意思, 等级只估算至少是a级。这类偏像精神系一点的能力通常消耗很大, 而且限制非常多。再加上尤利西斯找去的那些亡命之徒,有不少都是这方面的行家,没那么容易中招,更别提发展到互相残杀的地步。
但纪云追造成的伤亡情况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纸面能力值, 答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的评估出错了,他的能力也许在s级以上,二是他的异能可能根本就不是“混乱”。
他要重新再查查纪云追资料, 研究他的人际关系, 看看自己是否有遗漏之处。
还有池白松那边,他要找人盯着她, 以免纪云追去找她。
尤利西斯很快就重新振作了起来,他从小经历的风雨比这多得去了,如果只是因为纪云追这颗小蚂蚁就乱了阵脚, 焦虑不安,那他还有什么竞争皇位的资格
他从房间出来,在走廊上踱步,又在阳台上眺望被修剪得工整又美丽的花园。
那些反季的花卉并不畏惧冬日的烈风,朝他灿烂地扬起面庞。
直到一阵阴冷地风刮过他富丽堂皇的庄园,尤利西斯才感觉此处空空荡荡,竟是连一点人气也没有。
下人敲响他的房门“殿下,妃殿下的车已经到了。”
“我知道了。”尤利西斯退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件深色的外套,打算同洁琳塔共饮下午茶。
他之前邀请洁琳塔是为了想和她修复关系,然而前几天她那边杳无音讯。
尤利西斯还怀疑她想继续和自己玩心理战,结果她又很快同意了。
洁琳塔年逾四十,但看起来相当年轻,她的头发颜色比尤利西斯还要淡上一个度,像被水洗过后的金色。
她姗姗来迟,由于对这里的一切了若指掌,根本无需下人引路,就直直去了休息室。
“你换了这里的装饰”洁琳塔看向挂壁的装饰品,那儿原先是一副女性肖像,现在变成了栩栩如生的鹿头标本。
“人总要有些改变。”尤利西斯说,“简单地改变室内装饰,也能换个心情。”
下人拉开椅子让洁琳塔坐下,她收拾着裙摆落座。
洁琳塔怀念地说道“你十岁的时候在一堆美术品中相中了那副女性肖像画,我问你时你闭口不答,后来格瑞斯告诉我说那张肖像画里的女性是你的理想型。”
洁琳塔指出他十几年前的童言,让尤利西斯心情舒缓了些。
他没想到洁琳塔还记得这件小事。
气氛竟然有点温情。
“那都是很早的事了。”他说,“后来继续将那幅画挂着,只是因为习惯。”
洁琳塔脸上笑容不变,“我曾经还以为你会喜欢上格瑞斯呢,你同她那么亲密,什么都告诉她,时常让我感觉她既像是你姐姐又像是你的第二个母亲。”
然后,格瑞斯就“被离职”了。
唯一的好消息可能是洁琳塔给了她相当丰厚的报酬。
尤利西斯回忆起记忆中那位年轻女仆的脸,已经变得很模糊了。
“只是因为格瑞斯贴身服侍我,同我相处时间最久罢了。”
在他十岁左右时,父爱和母爱全都没有如他渴望的那般降临,父皇太忙,又有太多子嗣,在当时还未展露头角的尤利西斯并不是值得他偏爱的儿子,而母亲那时候忙里忙外打点关系,只在他的教育上用心,每次见面她都只考他功课,却不关心其他。
所以他才对格瑞斯格外依赖,直到洁琳塔将她和自己分开。
洁琳塔不太喜欢谈论格瑞斯,她把话题错开了。
接下来就是那些模式化的寒暄,但尤利西斯感觉她今天颇有些心不在焉。
就像是在挂念别的事。
“有什么事让您烦心了吗”他试探着问。
洁琳塔短暂愣怔后,否定了“没有,我只是有些睡眠不足。”
她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最近和宋小姐进展如何”
“母妃,我们都很忙。”他想把话题岔开。
“那也不能不上心这件事。”洁琳塔态度强硬,“你难道觉得我是在和你闹着玩的”
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对尤利西斯发号施令的行为,一旦对方反驳,她便条件反射地想要将他的反抗之火熄灭。
“即使我不和宋小姐结婚,对我竞争皇位也没有决定性的影响,您明明清楚这件事。”尤利西斯皱眉反驳,搬出理论来,“况且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我的婚事父皇修改新法,正是我该出力的时候”
洁琳塔冷冷地打断他说“但资源是有限的,适合联姻的对象也只有那些人,你不抢先就会让你的兄弟姐妹们抢走,这个道理难道还需要我来告诉你吗”
空气在这一刹那凝滞。
“你最好考虑清楚再做决定。”洁琳塔态度强硬,“宋小姐是我挑选出来的最合适的人选了。”
尤利西斯意识到这样是不行的。
两人刚开始谈话没多久就又进入了从前那种状态。
压抑,控制,单方面输出。
尤利西斯把茶杯放到一旁,他揉了揉太阳穴,不想和洁琳塔争吵,否则他怕自己会克制不住。
“这件事之后再说。”
洁琳塔不大赞同地看了他一眼,讥讽道“我以为你是已经考虑好了这些事才来找我的。”
正在尝试将不满压下去的尤利西斯听到她的话,眉头紧皱,拔高了自己的声音
“我就不能只是想和你见一面吗”
“这有什么好见面的。”洁琳塔下意识说出心里话。
尤利西斯诧异地看她,“你说什么”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一个母亲对一个曾经对她百依百顺的孩子说的话。
在儿子的目光里,她骤然意识到他刚才说了什么,洁琳塔看向尤利西斯,“你”
“算了。”
尤利西斯抢在她前头放弃了。
本来他对洁琳塔没报什么希望,他扯出个笑容来,“您一直都是这样,我早就知道。”
哪有忽然就想通的道理
洁琳塔从未被尤利西斯如此直白的表达过他的“不满”。
她试图补救,“你有什么建议,可以直接跟我说,而不是这样”
这位高贵的女士挺直身子,眉关紧锁,像她在谈判时的表情那样。
“我没有建议。”尤利西斯压着声音说。
洁琳塔也开始头疼了,她拔高声音,“你怎么就不能好好说我是说我们还能再商量一下”
“你会听吗”
尤利西斯讽刺道“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为什么在生气不是吗”
洁琳塔沉默了。
尤利西斯说得没错。
他有多久没有这样直白的、强烈的表达他的情绪了
洁琳塔竟然真的回忆不起上次是什么时候。
她的茫然对尤利西斯来说是最后一击。
“来聊点别的事吧。”他说,“都冷静下来。”
最后他们的话题又变回了那些不痛不痒的闲聊,但已经全然变味了。
洁琳塔没多久就匆匆离开了。
尤利西斯坐在原位,让下人给他重新斟茶。
奇迹般的是,他这次没被打击到太多,因为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他注意的是母妃今天奇怪的心不在焉,以及她对于让自己和宋玉知结婚这件事展现出的过分偏执。
的确,宋玉知条件很好,但绝不至于好到非她不可的程度。
当他能跳出洁琳塔的掌控和安排,开始反思这一切后,他开始对所有的事都感觉到不顺眼了。
尤利西斯喊来下属
“去查一查我母妃最近的动向。”
洁琳塔离开庄园后就上了车。
车内有凝神静气的熏香,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中她很快就平和了下来。
她的贴身女仆贝雷娜问她要不要抽烟,她摇了摇头,“不了,我现在去奥索斯那里。”
她靠在座椅上,“那孩子不会喜欢我身上有烟味的,他只要闻到一点异味就会不停的咳嗽贝雷娜,之前找的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奥索斯少爷体弱是出生就带的毛病,只能靠慢慢调养,他现在年纪太小,强行加大各种营养品的剂量并不可取。”贝雷娜恭敬地汇报情况。
“他怎么就不能像他哥哥那样健康一点”
洁琳塔抱怨道“算了,也许这点和他亲生父亲是一样的,皇室这该死的遗传病。”
贝雷娜眼观鼻鼻观心,绝不说多余的话。
奥索斯少爷和尤利西斯殿下都是从洁琳塔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但他们拥有不同的父亲。
奥索斯是洁琳塔和如今皇帝的弟弟偷情生下的,尤利西斯并不知道他有这样一个弟弟。
如果池白松知道了,一定会感慨这是一出星际歌剧版甄嬛传。
“怂恿奥索斯给尤利下药的那个下人呢”提到这件事,洁琳塔语气狠戾起来。
她知道奥索斯找人给尤利西斯下药时差点昏过去。
最恐怖的是他还得逞了,不幸中的万幸是尤利西斯处理得当,没让自己陷入丑闻。
否则洁琳塔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贝雷娜“已经处理掉了。”
洁琳塔心有余悸地问“查到他背后的人是谁了吗”
贝雷娜摇了摇头,“对方已经把线索全都抹掉了。”
洁琳塔把手套脱了下来往旁边一甩,“有备而来,哪能让我们这么轻松找到证据。我猜多半是那些皇子皇女们做的。”
但他们是怎么知道奥索斯的
贝雷娜见洁琳塔不说话了,只能硬着头皮问“奥索斯少爷被关了三天紧闭,下人说他又哭又闹问什么时候能出来。”
“奥索斯怎么说”洁琳塔比起担心奥索斯被抓到,她更担心奥索斯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贝雷娜一字一句转达道“奥索斯少爷说,他那天见您心情不好,得知是尤利西斯殿下惹您不开心了,所以他想为您出气。”
房间里静得只有呼吸声。
半晌,洁琳塔才像认命似地应了,她挥了挥手
“放他出来吧。”
翌日
池白松睡了个好觉,起床洗漱的时候也没忘记看自己的终端。
纪云追依然没给她回消息,她前天晚上给他发了条让他别去那个地点的消息,后来又发了几次问他安不安全,人在哪里之类的关心他的消息,也一条都没得到回复。
就在她刚换完衣服准备下楼吃早餐时,房门被人敲响了。
池白松从门口监控朝外看,发现是约修亚,她开了门,就见青年今天披着头发,穿了件纯白的打底衫和白色休闲西装。
“我给你带了份早餐。”他将提着的纸袋递给池白松,三明治的香气透过包装袋扑鼻而来。
池白松差异地接过,又小心翼翼地问“谢谢你怎么知道我起床了”
约修亚拿出早就准备好,并且确实是事实的说辞“我在楼下看到你去开窗帘了。”
池白松把门拉开一些,好让约修亚能清楚地看见自己,“那你岂不是看到我穿着睡衣、不修边幅的样子了”
约修亚摇了摇头,坦诚地说“没有不修边幅。”
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会让池白松更喜欢,如果这时候说“一样很好看”会让她觉得虚伪吗
他知道过度的赞美会让人感觉到强烈的不适和目的性。
池白松笑道“我教你怎么说吧其实你可以说你没看清楚,对方就不会追究细节了。”
约修亚被她训得不知怎么回答,半天只吐出一个“嗯”字来。
她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约修亚唇线绷紧,放在口袋里的那只手也不自觉握住。
池白松看够了他这幅高深莫测的模样,她说“你以后有了女朋友,不知道怎么答的话,就按照我这个答案的回答试试吧。”
“不会的。”约修亚动了动唇,“我应该不会有女朋友。”
“为什么难道有规定神子不能谈恋爱吗”
池白松心想,若是真有这种规定,那神子如果对谁一见倾心又动了真情,一定会很刺激。
就没有人犯戒过吗
“没有规定。”约修亚说。
“那你怎么这么笃定你不会有女朋友抱歉,我好像问太多了,你当我没说过吧。”
池白松顺势把话题压下去,不给约修亚语出惊人的机会。
“别一直站在门口了。”她往后挪了几步,腾出个进来的通道给约修亚,“进来坐会儿吧。我还没到去上班的时间呢。”
约修亚应了,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他已经知道自己该在哪个位置落座了。
等他安静地坐下后,不到五分钟,池白松端了杯热的拿铁给他。
她自己则是在约修亚对面坐下,边喝咖啡边吃早餐。
“谢谢你帮我买的早餐”她斟酌着用词,“其实你可以不用太担心的,早餐我还是可以自己买的。”
约修亚无言地看着她,几秒后说道“我正好顺手,而且你应该减少出门的频率。”
“可这会给你添不少麻烦。”池白松不大赞同,“你明明是来休假的,却让你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这会浪费你的时间”
“不会,这不是麻烦,也不是浪费时间。”
约修亚说“这是我自己想做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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