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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喻风和阴沉不语的神色中,郁姣读出了答案。
“哦,原来只针对那三人啊。”
她故作吃惊。
早在这死鬼用幻觉吓她之时,她就知道,这家伙的能力饱受限制,而且尤其在意她接近那三人。
自然会将宝贵的能量用在阻止这件事上。
颈环应该也如此。
除此之外,郁姣另有谋划。
上个副本,系统虽然只给出四位攻略对象,但最后结算时,还将林秋泽算了进去,作为隐藏攻略对象。
郁姣有理由怀疑,这个副本的隐藏攻略对象就是z0。
此时,它缓缓浮出水面,庞然可怖的身体构造彻底显露,遍布鳍和鳞的头脸,胸前盔甲似的蜃以及背部舒展的鳍它像一件构造精密、华美巍然的兵械。
和那惊悚非人感丝毫不符的是它的肢体语言,简直像只认主的小动物它歪了歪头,凑上前来,伸出蛇信一般的舌,讨好似的舔舔郁姣的指尖,柔软的唇瓣掩藏着锋利的獠牙。
那双幽深深、水汪汪的蓝色兽瞳抬起,显得可怜巴巴。
郁姣奇迹般的读出它想表达的意思
你很久没过来了。
她弯了弯眼眸,抽出指尖,逗猫似的挠挠它的下巴,当着面色阴冷的“亡夫”,轻声跟它许下偷情幽会的诺言“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小怪物似乎也听懂了她的意思,蓝紫色的耳鳍抖了抖,莹亮的小水珠甩到郁姣裸露的皮肤上,像一阵太阳雨。
它忽而一手撑着岸,借力将身子挺出水面,另一只手抬起,闪着冷光的锋利爪子逐渐接近郁姣的面部。
腥甜的海味扑面而来。
鉴于上一次被它“突然袭击”的经历,这次,郁姣下意识后仰躲避。
“”
猎食者一般的爪子僵在半空。
它漂亮的眼瞳划过一缕受伤的神色。
太像人了。
真不知是通透的灵性还是狩猎的伪装。
“天生异种。”
不远处,喻风和冷哼道,“你还是离它远些好。这种生物向来阴晴不定,说不准哪天就拿你塞牙缝。”
话语中含着暗戳戳的撺掇。
天生异种。
eeven曾科普过,这个名词既指天生类人的堕落种,也指人类群体中生而拥有堕落种特性的怪胎。它们像人类和堕落种的杂交品种,容易夭折,但少数存活下来的,都拥有近似半神的诡异能力。
只可惜,人类信奉的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出生在人类城市中的异种者往往撑不到成年便被捕杀了。堕落异种更是少见。
显然,z0便是被天启教团捕获的一只天生异种。
看着那双纯然而诡异的兽瞳,郁姣迟疑了下,下定决心。
她便要和喻风和作对。
听他的,她不如直
接自杀让他秘而不宣的谋划得逞。
眼见郁姣头也不回地凑近那头怪物,喻风和heihei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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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得一甩袖子,黑气翻卷,直接消失了。
人类女性绵软的和呼吸近在咫尺。
z0微微睁大了眼睛,缓缓起伏的鳍和腮都停滞了。
幽蓝的兽瞳宛如流光溢彩的夜光,它撑着身子、一点点凑近郁姣,爪子小心翼翼抬起、像触碰水中的气泡一般,轻柔地抚上她的面颊。
湿润冷硬的鳞片摩擦她生嫩的面颊,柔软的蹼紧密地贴了上来。
奇异的接触感。
郁姣能嗅到它身上海水的咸湿。
宛如海妖塞壬,从海面探出幽诡的身子,勾引小船上迷失的水手。
撑在岸边的爪子也抬起,抚上郁姣另一侧脸。
它捧着郁姣的脸,像蚌肉拥着珍珠。
那张宛如艳丽云霞、扇惑人心的面容一点又一点逼近。
像云霞坠入海底,郁姣唇上微凉,感到不同于人类软肉的冷涩触感它那看似饱满的唇也是由细密的鳞片构成的。
水下,足有四五米长的尾在水中幽缓地摆动,支撑着它献上自己的吻。涌动的水拍击它劲瘦的腹部,令z0感到新奇的痒意,从腹到唇,再痒入命脉。
“”
两片唇静静地相贴,纯洁得共生的海草和鱼。
郁姣不合时宜地想
小怪物的嘴唇没有丝毫海鲜的腥臭,而是藏着一股清幽好闻的冷香。
贴了十几秒后,它后撤些许,微昂着头、用纯然得眼瞳盯着郁姣。两只怪异的兽爪仍捧着她的脸颊,似曾相识
可不就是她刚刚亲贺兰铎的姿势么。
郁姣“”
它好像把这当成了什么表达谢意的方式。
她莫名产生了一种带坏小朋友的负罪感如此想来,喻风和骂的“男娼女盗”的确有一定道理。
眼看学坏的小怪物进行完盯的步骤,又要再次将唇贴上来。
真是一板一眼地按照郁姣方才和贺兰铎的接吻程序来呢。
郁姣连忙竖起手指抵在它的唇上。
“好了好了,我已经感受到你的心情了。”顿了顿,补充道“下次不用了。”
单纯的小怪物舔了舔她的手指。
也不知听没听懂。
郁姣颇有种投喂流浪猫后在第二天收到了小猫用于感谢的老鼠的无奈感。
在收集z0数据的过程中,郁姣意外发现贺兰铎电脑里的观察日记
木曜日xx时,实验品徘徊在观察室1,作狩猎状盯着入口处。
木曜日xx时,实验品拒绝进食。
木曜日xxx时,实验品出现明显的焦躁行为。
木暗日x时,实验品出现攻击行为。
木暗日xx时,实验品恢复进食,
异样活动一一消失,恢复常态。
金曜日x时,实验品伪装蛇蜕,试图诱捕研究员以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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拷贝时,郁姣有意略过了这部分数据。
看来,在她被“松狮”掠走的日子,z0度过了相当煎熬的一段时间。难怪这次再见面,它变得这么粘人。
安抚好分离焦虑的小怪物,跟它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后,郁姣换上干净的教袍,正要离开观察室,忽听外面一阵地动山摇。
急忙拉开门,却发现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贺兰铎和聂鸿深正在干架。
干净整洁的实验室此时一片狼籍。贺兰铎的骨尾扫折乐聂鸿深几根螯足,又被他的外骨骼斩断了几根鳞刺。
郁姣不知道俩人爆发冲突的原因,但她很乐意看戏。眉一挑,嘴贱地损道
“哟,狗咬狗呢。”
“”
话音落下,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诡异地顿了顿,停滞在原地。
郁姣“嗯怎么不打了”
两人仿佛一瞬间从野蛮的原始社会进化到了讲究社交礼仪的文明社会,异化的外表消退,人模狗样地站在两端。
聂鸿深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袖,抚平褶皱,唯有散落些许的银灰色额发,显露方才的战势激烈。
“多有打扰,告辞。”
他彬彬有礼道。
在和贺兰铎擦肩而过时,他用低不可闻的嗓音讥讽地笑道“你的主人来了。”
聂鸿深走后,贺兰铎面色有些冷冽,郁姣并不想热脸贴冷屁股,便回了卧房,将z0的信息交给浮生。
尽管她意识到,聂鸿深既然能出现在贺兰铎的实验室,那当然是有法子获取数据的,怎么会需要她这个漏洞百出的“卧底”去取呢。
暂且将疑虑放下。
等到金暗日来临,天启教团就要举家搬到神月蛾、准备土曜日的祭礼,到时深入敌营,她再调查也不迟。
没成想,这个金曜夜相当漫长。
郁姣来到这个世界兵荒马乱了许久,难得可以休息充足。
贺兰铎在躲着她,原苍整日神出鬼没,聂鸿深回了神月蛾,有eeven的诵经,喻风和也没再来烦她。
郁姣整日吃了睡睡了吃,时不时去逗弄z0,过上了最惬意的生活。除了不能出门和见不到真正的太阳外,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天启教团剥削平民得来的钟鸣鼎食,养得她面色都红润不少。
等到浮生私下看她的眼神不再怪异,似乎相信她逐渐忘却“旧情”之时,郁姣便知,时机成熟了。
这日,她以泡澡为由将浮生支走,躺在热气蒸腾的浴池中,忽而唤道
“eeven。”
淡蓝色的光自头顶亮起,ai管家温厚的嗓音响起“我在。”
郁姣阖眸休憩,仿若闲聊般问道“你是什么时
候诞生的”
“明曜二百一十七年第十六个水曜夜,喻青女士引导的团队写下了我的底层代码。”它回答。
郁姣嗓音上扬“这么说来,她是你的第一任主人你听命于她她已经不在了吧,那你现在听命于谁”
她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单纯好奇似的。
eeven沉默片刻。
“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它没有一板一眼地回答所有问题,而是解释道
“在天启教团内,人人都可以命令我。我是为服务人类而诞生的。
“当指令和底层设定冲突时,经过精密的算法,我会选择最完美的解决方式在保证设定代码的完整性的同时,尽力完成指令。
“综上所述,
“我听命于设定和指令。”
郁姣翻身,白腻的双臂伏在浴缸上,歪了歪头“那你的底层设定是什么”
“那是一段相当复杂的代码,夫人。”
说话间,它投下的蓝光纯粹清新,“简单来说就是”
“遵守第一执行人的所有指令。”
听到这个意外的答案,郁姣眨眨眼睛。
eeven“可惜,喻风和先生离世得太过突然,没有设定新的第一执行人,理论上来说,谁是下一任主教,谁就是我的第一执行人。”
那看来不是原苍就是贺兰铎了。
郁姣思索。
eeven补充道“除第一执行人的绝对权力外,日常指令也有权限大小的区别,基本和教团内的等级一致。”
郁姣很自然地问“那我拥有的权限属于哪个层级”
eeven顿了顿,声音含着人性化的歉意“很遗憾,夫人,您的权限在天启教团内是最低的。”
郁姣“也就是说,等级最低的司门的指令都能压过我”
“是的夫人。”
eeven不忍心似的补充“但您的身份很尊贵。喻主教生前给我下达过一个绝对指令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您的生命安全。”
郁姣缓缓拧眉。
从浴缸中起身,水流激荡,她赤身裸体地站在浴室,若有所思地望着雾蒙蒙的镜子,指尖划过那道从胸膛到小腹的细细红痕。
蓝光一闪,白色的墙面展开,几条机械臂冒出来,有的为她披上浴巾,有的为她擦拭头发和身体。
郁姣站在条条缕缕的银白色手臂之中,宛如一只机械水母的主体,清透的面色透着丝漠然,她歪了歪头,倏忽拉住一根悉心擦拭她身前的机械手。
“假设”
隔着潮湿的浴巾,那条被刻意制作成机械外壳的长臂触感竟然是柔软而温热的,像人。
或许是怕冷硬的机械伤到人类吧,它覆着一层仿生的透明薄膜。只是表皮下的机械构造纤毫毕现,反而莫名可怖。
郁姣拉住它的一瞬间,所有机械臂都
停止了运作,像个安静温柔的倾听者。
“假设,有人要你帮ta做一件事,需要隐瞒权限更高的人,你愿意吗或者说”
郁姣挑眉,眸光斜向头顶的机械小灯笼,“你的代码里有不能说谎和隐瞒的设定吗”
“是的,夫人。”
小灯笼一闪一闪“我不能对人类有隐瞒和欺骗除非第一执行人发出指令。”
郁姣自言自语“那真是”
眉间隐约含着一丝苦恼。
“夫人。”
这时,eeven冷不丁道“事实上,我是一款老旧的人工智能,没有丁点人类的自由和灵活。”
郁姣“嗯”
说这话时,它很灵活地指挥机械臂,为郁姣穿上干燥的浴袍。
“我的确无法隐瞒任何秘密,但若无人询问,作为服务辅助型人工智能,是无法主动开口的。”它将郁姣的湿法包在毛巾内,“换言之,eeven没有告发这个独属于人类的聪明技能。”
谦虚的人工智能自降身价为人工智障。论述完自己的笨拙后,它总结道
“总之,夫人,我是一台相当老实的机器。”
郁姣“”
这番话听起来可不是那么老实。
她神情诡异“我可否认为你在教我怎么利用你欺上瞒下”
“”
eeven战术性停顿,电子合成的男中音带着无奈和歉意“非常抱歉,我无法明白您的意思,您可以尝试换一种表述方式。”
相当耍赖的回应。
郁姣无情戳破“你不能说谎。”
eeven平和道“人类的头脑灵活多变,语言系统庞大复杂隐喻、明喻、缩写、讥讽甚至不同语气也代表着不同含义,这对一个老实的人工智能来说,实在很难理解。听不明白或是误解指令的状况时有发生。”
烟霏露结的水汽中,那蓝光像一座渺茫茫雾沉沉的山,袅袅压下。
它补充“不算说谎。”
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一番谈话,冷冰冰的人工智能竟好似有些冷幽默,郁姣一时没法分清它是真精明刁滑还是假老实巴交。
她不着急,决定试探一下。
走出浴室,郁姣走向书桌,百无聊赖地戳着电子屏,浴袍松垮。
一旁的墙壁展开,修长的机械臂伸出,顶部变换成圆筒形状,顶部吹出温热的风,耐心地梳理郁姣的湿法。
热风熏得她面颊染上胭红,漫不经意的撩云拨雨姿态,她道“我的智脑曾经收到一条短信,后来莫名其妙就消失了,是你删除的吗”
“请问夫人,是什么样的短信呢”
“是一个名为的联系人发来的”
郁姣托着下巴,慢吞吞道
“约我偷情的短信。”
“”
室内陷入一瞬诡异的沉默,唯有吹风机呼呼作响。
不过两秒,eeven完美的男中音响起“抱歉夫人,并不是我删除的,但在木曜日,我的确察觉到了这封短信。短信之所以消失,应该是因为对方设置了阅后即焚的程序,便于扫尾”
它顿了顿,道完“以掩盖奸情。”
“哦,这样啊。”
郁姣拖长了尾音,话锋一转,笑眯眯道“我最近想和他偷情,你能帮我扫尾以掩盖奸情吗”
这次,它没有沉默,老实巴交的人工智能没有犹豫
“遵命,夫人。”
出人意料。
“怎么在你的程序中,”郁姣似笑非笑,“这不算隐瞒、欺骗或背叛吗”
吹风机渐停。
郁姣的长发柔顺地垂下,透过反光的屏幕,她看到,那莹白色的冷硬机械臂动作堪称温柔地将她的头发挽成一个漂亮的发髻。
简直像一个缱绻的无形的爱人。
“不算。”eeven回答。
机械臂悬停在半空。
从镜中的角度看过去,它好似虚虚扶在她的肩上,关节相连处、流淌着如经脉血月般温柔的蓝光,在她的身后闪烁,像一堵羽纱制成的墙,轻柔坚定。
“永远为您服务。”
平和的电子音轻声道。
和eeven达成狼狈为奸的共识后的第二个曜时。
郁姣坐在桌前看书。
浮生正在房间喷洒净化剂,忽然,耳麦闪烁起蓝光,她放下工作凝神听了听,来到郁姣身侧禀报“夫人,土曜日的祭服出了问题,需要我过去一趟。”
郁姣盯着光屏,随口道“嗯。”
浮生行了一礼,匆匆离去。
待门一关,郁姣扔下光屏,兴致勃勃地望向头顶的机械小灯笼,“能拖她多久”
“您想要多久就可以多久。”
郁姣挑眉质疑“你不是一款老实的人工智能么,怎么现在就能灵活变通了”
eeven“非常抱歉,我无法明白您的意思,您可以”
又开始装老实了。
郁姣打断“停停停,我不想听你狡辩,开始吧。”
她戴上小巧的幻梦仪器,平躺在床上,恰好对着那颗悬浮的银白色灯笼。
那飘扬的流苏穗子悠悠延长、垂落,宛如丝线一般连接上幻梦仪。
eeven“请您放心,我会扰乱您这边的数据来源,绝不会”它一顿,保证道“不会让您的情夫发现您的身份。”
闻言,郁姣安心闭上双眼,启动幻梦仪,她登时感到一股熟悉的下坠感。
意识被拽入未知的深处
“红月红月”
一阵轻柔的呼唤。
郁姣缓缓睁眼,灿烂的日光透过车窗倾泻而下,她
转头,对上一双幽沉的黑眸。
喻风和轻咳了咳,身姿如一株风中的孤竹。
他身着一席白色的褂子,衬得眉目清俊,黑域似的眼瞳带着包容万物的平和,缓声道“红月,我知道你不喜欢回喻宅,但这次喻水出了意外,我们作为哥嫂,理应回去探望的。”
他宛如一个尽职尽责的nc,介绍着故事背景。
郁姣移开视线。
每每看到这张死人脸,她都要产生应激反应。
要不是知道eeven会在她进入幻梦时,布施经文保护,郁姣此时还真想跟面前这个虚拟喻风和比划比划,看看能不能揍出一个死鬼游魂。
忽而,苍白的手掌抚上她平放在膝盖上的手,冷凉轻盈得像一片盖在死者脸上的覆面。
忍着甩开这只手的强烈欲望,郁姣顺嘴套话道“那他人没事吧”
喻风和惊讶道“红月,难得你关心小水若他知道肯定会很开心。”
他欣慰地弯了弯唇,可想到弟弟的病,又抻平了唇角,叹息“天生异种,若是能熬过蝉蜕,那此后便无碍,只可惜小水身子一直不大好,也不知这次能否顺利蜕壳。”
他另一只手上缠着条长长的手串,说话间,捻着珠子缓缓转动,像在祈祷。
这次,换郁姣惊讶了。
喻水天生异种
这人她在现实中根本没听过,莫非就是死于此时的蝉蜕,然后被喻家压下了消息
不对。
这是聂鸿深的幻梦,怎么背景介绍全是这个喻水
郁姣心怀疑窦。脑中划过电光火石般的线索,却无从抓住。
喻风和摇摇头,“谁能想到小水看似患的是侏儒症,十数年后,却又被诊断为天生异种呢”
他忽然望向郁姣,眸光沉沉“红月,我怀疑母亲早知道这件事。”
喻青
那位总是出现在旁人话语中威名赫赫的女士
喻风和不欲多说,只默默握紧了郁姣的手,话音轻得像渺然的烟“不管那么多了我只想跟你相守。”
郁姣心中涌出奇怪的情绪,不动声色地放松了略微僵硬的手臂和指节。只怕多说多错,她不再言语。
两人牵着手沉默地度过了这一个曜时的路程。
“”
很快,浮空车抵达喻宅。
果不其然,还是郁姣印象中的阴郁风格。
亭台楼阁、玉砌雕阑,杂糅着古典的设计与未来的审美,遍布暗色,如一座光鲜亮丽的园陵。仆从们披着黑袍,面色青白,面无表情、恭恭敬敬地低头迎接,简直像夜行的尸鬼。
刚进宅邸,喻风和便被突发事件绊住了脚,对郁姣无奈道“红月,你先休息一下,等我解决完事情,再同你一道去探望小水。”
好似有人在拨弄棋盘,生硬地推进剧情。
郁姣不露声色地点头,装作在宅邸中
无聊散步的样子,走入花园,一会看看娇嫩的鲜花、一会瞧瞧珍贵的雕塑。
怡然闲适,眉梢眼角带着股漠然冷傲的贵气。
藏在暗处的幽深眼瞳投来窥视的视线。
宛如贪婪的鬣狗,目不转睛地盯着白发红眸的女人,那视线简直像高腐蚀性的液体,似要透过她严严实实的衣物看入皮肉、骨髓,乃至魂灵。
咚一声闷响。
四下猛然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仆人解释“红月大人,似乎是人造太阳出了问题。”
郁姣不置可否地应了声。
她抬眸,若有所思地望着拱门夹角,只见,一缕闪着微弱的银光的丝线飘飘扬扬,在黑暗中宛若遥远的水波。
那似乎是昆虫吐的丝
联想到喻风和口中的蝉蜕,郁姣心中了然,伸手,用指尖挑下一缕。
这东西韧劲十足,还带着甩不脱的黏性。
正在研究,遽然,不知从何处窸窸窣窣地飘落几缕,缠上郁姣的头脸和肩。
像纷然而至的大雪,不过几秒便落了她满身,细细的银丝瞬间凝结成一簇一簇,猛然施了力,将郁姣手腕结结实实地绑缚着吊了起来。
她的低呼引来仆从的询问“怎么了,红月大人您没事吧”
“没事。”
郁姣平静地回复,“去叫喻风和。”
仆从领了命,在黑暗中磕磕绊绊地离开了。
一声低笑。
似是被无用的挣扎取悦了。
黑暗中,郁姣耳朵微动,捕捉到了昆虫振翅的声音。
“郁姣。”
沙哑的嗓音响起,没有来源,仿佛直接带动空气振动抵达郁姣的耳膜。
“你还是来见我了。”
那低沉醇厚的嗓音幽幽道,熟稔至极、宛如情人私语一般,“小叛徒。”
藏着莫名的亲昵和奚落。
郁姣没应声。被缠成刀俎上的牛肉她一点也不着急,这次她可是有备而来的
蝶小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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