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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你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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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琼没听清, 也无甚兴趣再追问。

    她是想接着这次机会敲打一下姚宣辞,让他收敛些,惹得旁人乱猜测够恼人的了, 还牵连无辜之人。

    最终她坐回去,神色淡淡。

    “既然是我冤枉了你,那此事便揭过,你出去罢。”

    男人深深凝望了她一眼, 竟没有任何不满, 默然缓步离去。

    踏出房门那刻,姚宣辞心中低声轻唤, “你出来罢, 我将身体让给你。”

    这一世的姚宣辞却没那么迅速出现,沉默了半晌后才出声,“你真能分得清自己对于温氏的感情吗”

    他一直觉得, 上一世的姚宣辞重生后对温氏念念不忘是她多年陪伴的骤然离去,还有新后与侯府众人贸然算计挑衅他的怒火,是多种极端复杂情绪下诞生成的执念。

    执念存在久了, 才让上一世的姚宣辞错认为这是他对温氏迟钝苏醒的爱意。

    姚宣辞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 ,“分得清。”

    阿琼离开后的每个无眠之夜,他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反复嚼咬着过往的夫妻四载,将已经千疮百孔的心扎成了筛子, 如果此时还分不清,那才可笑。

    他望着天边落日,回想着她方才那番质问,“阿琼许是已经识破了。”

    她猜到护院是他,故此才会一次次忍下他的拈酸举动, 甚至像他发现她是重活一遭一样,也开始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那这些话,是不是又有别的含义

    “你是什么立场,又有何资格同我说这番话如今你这般同我质问,不觉得好笑吗”

    若她意有所指,他的确是无脸见她,可心底压抑不住的念头无声催促着靠近她一点,再靠近一点,清理掉所有碍眼之物将她紧紧圈入怀中,永远的霸占着,让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只能看见他的身影。

    姚宣辞缓缓闭上眼。

    “我的存在只会让她加快离去,只能靠你抓紧她。”

    阿琼心里,这一世的姚宣辞定是比他还要安全一些的。

    心底,那道声音冷嗤,漠然道,“你清楚就好。”

    若上一世的他没有出现,说不定事情还没有这么糟糕的地步。

    *

    屋外下着秋雨,空气湿润,小雨滴啪嗒啪嗒砸在庭院里的绿叶上。

    雨点顺着叶脉滚到了叶尖儿垂垂欲坠,下一滴雨点砸下来,震得水滴飞速坠落进泥土里。

    温伯清踩过石板路踏进屋檐,油纸伞拢起递给一旁的小厮,低头看了一眼被雨水溅湿了鞋靴与袍角,跺了几下后迈进正堂。

    温琼正吃着切好的梨子,翻看手中话本儿,见他进来便让小涟去小厨房端一碗银耳雪梨汤来。

    “兄长一清早出去这一趟是做甚”

    早膳之时就没见到他。

    “白鱼给我传了信儿,骂元道长不守信用。”

    温伯清拎起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想顺手去插一块梨子吃,被温琼打了一下手背,“梨子可不能随便分着吃。”

    随即将装着石榴籽的小碗推过去,“吃这个,刚剥完的。”

    她这才接着问道,“是元道长给姚宣辞指得路这也倒正常,元道长是为钱财与我们合谋,被侯府世子找出来几番施压,再瞒下去实在是不值当。”

    姚宣辞找来之时她就猜过,眼下已经没什么情绪,

    温伯清喝了口茶,“只是可惜元道长这一卖直接将我也卖了出去,你瞧他这些日子看我的眼神,日后你再躲,我可就是第一个怀疑对象。”

    “是,想躲可就难了,这迂回的法子终究是废了。”温琼用竹签插起一小块梨子,清甜的汁水在口中溅开。

    “兄长觉得,我若写下和离书离开,可行”

    “难。”温伯清想也不想道,“姚世子不同意,官府便不能盖章。”

    这婚是天子所赐,姚世子若是答应,回头天子心里会怎么想

    别的且不说,温父肯定不答应,白得这么个年轻有为的好女婿,他走路都是昂首带风的,神气极了。

    更别说靠着淮安侯府亲家的名头,他私下里得了多少人奉承与好处。

    温琼没在吭声,垂下头若有所思。

    “哎对了。”温伯清此时反应过来,“我怎没在外头瞧见他”

    “他又告假出去了。”她端起面前微凉的雪梨汤喝了一口,“大概是借机去处理公务。”

    昨日下午争吵后他真的安分下来,规矩宿在耳房,让她松了口气,还好这人也不是硬要与她作对。

    此时有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林景皓踩着雨水上了台阶。

    “温兄,温姐姐”

    温琼闻声看去,少年一袭鲜红衣袍十分夺目,脸上的淤青经过一夜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几大步就到了跟前。

    “还真是我猜的那样,今日临时有场宴席,祖父本意是让我去的,我没回府自是错过了。”

    温伯清示意他坐下,“那可找到是你哪位堂兄打了你”

    “是我二堂兄去的,他最是嚣张粗暴,算计人都懒得掩饰。”

    林景皓倒了一杯茶,边喝便道,“不过我被祖父喊回府,他见我这样便心疼了,给了我另外一张请帖,是渭城商会的宴帖。”

    他露出小虎牙,笑容阳光灿烂,“温兄与温姐姐也是经商之人,商人云集机会难得,可要一起去看看”

    温琼摇了摇头,“我容易乏累,半途离开总归不好,就不去了。”

    温伯清从怀里掏出一张请帖来,“我和许临书一起去,今早儿刚送到手上的热乎邀帖。”

    不知何时,那道墨色身影也出现在屋檐下,“什么请帖”

    林景皓看一眼姚宣辞,暗自磨着牙不想搭理。

    他昨日在温府宿了一夜,打听到的事情可不少,此时再看面前这个姓宣的护院,要多不顺眼就有多不顺眼。

    这护院没他俊俏,也没他有银子,看人目光冷冰冰的,压根配不上温姐姐。

    温伯清接过小涟递来的雪梨汤,清了清嗓子,“商会的邀帖。”

    姚宣辞眉头轻挑了一下,“乌烟瘴气之地,还是不要去的好。”

    他看向安静吃着甜梨的青衫女子,“你别去。”

    温琼抬眸瞥他一眼,又垂下,轻声提醒道,“宣护院管得有些宽了。”

    林景皓顿时附和,“对,温姐姐去不去哪是你说了算的”

    姚宣辞眸子微眯,“林小公子何时会鼻青脸肿见不了人,我倒是能说了算。”

    “你”林景皓气得站起身,“你以为自己有几下拳脚功夫,小爷我就会怕你吗”

    而温琼看着他走出的那几道黄泥脚印,丢下竹签起身,拉住姚宣辞的衣袖,“你随我来。”

    她拽着他出了正堂,顺着游廊走到一处无人之地,“昨日我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

    姚宣辞不语,昨日与她相谈的人是上一世的姚宣辞,不是他。

    四周雨声急骤落下,雨滴啪嗒啪嗒打在瓦石上汇聚成一股水流流下,游廊下的两人无声对视着。

    看他一声不吭,温琼久违的疲惫感涌上心头,“你到底想怎样”

    此话是在问如今的宣护院,也是再问这层壳子下的姚宣辞。

    两世之久,她到现在都猜不透他的心思,不知他为何锲而不舍追随而来,不知为何放任太子求娶郑二姑娘,也不知他扮作护院却还处处暴露破绽。

    若他也是重来一遭,那她前生欠过他,一条命够还清了。

    望着她眉眼间的那抹疲倦之色,姚宣辞薄唇紧抿着,他一直知道温氏前世已死过一次,可见到她流露出的这一瞬神态,才有了片刻的真实感。

    温氏因前世的他而死,让前世的他惦念了许久,强烈的执念能穿过时间抵达他身上。

    男人下颌线紧绷着,可他是这一世的姚宣辞,他不会像上一世的他那样眼睁睁看着她死去。

    故此皇城里传得最广的东宫意欲册封郑二姑娘为侧妃之事,至今还没消停,他紧抓太子一派罪证的脚步也越发加快。

    良久,直到女子那双眼睛渐渐染上失望,他别过脸,“我不想让你去那商会,是因宴会是假,里面另有目的。”

    温琼闻言,怀疑的望着他。

    姚宣辞很不喜她这束目光,冷冰冰道,“你一直觉得那林小公子被我欺负,他日日黏着你,又何曾不是一种挑衅。”

    “宅院里的人都知你我关系匪浅,我不信他看不出,明知你有孕还要贴上来,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前半句听着还行,后半句却让温琼意外,“你连自己都骂进去了,倒是很清楚自己的德行。”

    她不是粗神经,林小公子时常出没定是不正常,可她很清楚那小公子于她并不是那种男女之情,该是喜欢与她相处时的放松舒服,可他不开窍,只是以为这是爱慕罢了。

    想着,她看向他的鞋靴,“你何处沾染的黄泥”

    虽然有猜过之前那座宅院门前的黄泥脚印,许是他命人确定她位置留下的,但她还是想明确确认一番。

    姚宣辞坦诚道,“去了一处城郊见人。”

    他刚到渭城之时,便是在那处庄子落脚。

    温琼颔首,估摸着不离十,便没再问。

    回过头继续想他与林小公子的事,指望姚宣辞后退一步,不再见一次威胁一次人家的可行性极小。

    她沉吟几许,绕过他往正堂走去。“明日天晴了便搬回去罢。”

    离得远些不见面,大概就不会再吵了,免得真将人家惹恼了,回头她在渭城的生意铺子不好做。

    姚宣辞旋过身,看着女子逐渐远去的那道倩影。

    搬回去她这是放弃了林小公子,偏向他

    姚宣辞唇角弯了一下,又迅速垂下。

    她这是偏向宣护院,还是他姚宣辞,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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