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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9e5:黑日之下12
虽然人的最终会灭亡,但一个人的灵魂和对社会的影响是不朽的。王虎臣,1996年。
“是你们做的吗”
“你是说什么”着装体面的恭顺派信徒头目一头雾水地看着餐桌对面的斯塔弗罗斯,在希腊人身后则站着两名全副武装的卫兵,“你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我们做了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不,我不清楚。前两天肯定发生了什么,当时你们甚至临时取消了外出活动计划。”尼克斯斯塔弗罗斯深吸了一口气,那天他本来要在恭顺派信徒们的监视和押送下与伊里达前往巴黎市内其他地区进行检查的,不料半路上他们就被另一伙恭顺派信徒带回了安全屋、以躲避外面铺天盖地的搜查。老实说,斯塔弗罗斯不介意自己跟着恭顺派信徒一起被抓,但肯定不是现在。“是你们的人惹事了还是说,你的同僚瞒着你做了些哦,我其实还不太了解你们内部的情况。”
“你不需要知道这些。”那头目瞪大眼睛,语气近乎斥责,“聪明人活不长,斯塔弗罗斯先生。你吃着我们的饭,不该打听的事就少问。”
“好的,好的。我懂,所以我不问你们内部的问题了,咱们来谈谈个人话题罢。”希腊人尴尬地举起双手摆出投降的姿态,也让他身后警惕的警卫们放松些,“您是怎么看beta的呢”
希腊人本以为对方会因此放松些,他也不想在用餐时间搞得这么剑拔弩张,不料他的问题反而在这间餐厅里制造出了一片异样的寂静。每一名恭顺派信徒都把目光瞄向了他们,起先斯塔弗罗斯还以为他们在关注自己,他稍微定了定神,才发现坐在餐桌对面的头目比自己更紧张。明明大家都蹲在缺乏供暖设备的房子里冻得瑟瑟发抖,他却似乎在对方的额头上看到了汗水。
“怎么,连这个都不能说吗”斯塔弗罗斯点了点头,他对恭顺派信徒内部的状况已有了初步认知。这可比过去旁敲侧击地间接打听到的种种消息靠谱多了。“我是说,我过去也对你们的情况略有了解。有些人相信beta是来帮助人类实现进化的、抵抗beta反而只会带来不必要的伤亡;有些人认为beta是主派来毁灭不成器的造物的使者,因此哎,您怎么了”
“闭上你的嘴,斯塔弗罗斯。”那头目声色俱厉地一拍桌子,大有把斯塔弗罗斯直接拉出去枪毙的架势,“以后,你只能在我们允许你说话的时候发言。”
好极了。希腊人装出一副被惊吓到的模样低下头拿起勺子喝汤,嘴角浮现出了若有若无的微笑。他刚才能感受到餐厅里的所有人都在关注着头目的发言,真正害怕说错话的不是他而是这位看似大权在握的首领。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恭顺派基督徒们也一样,他们对新的教义的不同理解迟早要酿成严重的内部冲突。这些人现在还保持着表面上的和睦,或许只是因为来自外部的镇压强迫他们联合起来,以及他们尚未强大到有能力排除其他异端的程度。一旦恭顺派信徒摆脱了到处躲藏的日子,他们对彼此的仇恨恐怕不亚于他们对爱国联盟和阻碍beta接管世界的un军的仇恨。
但这些裂痕并不会让恭顺派信徒们马上自相残杀。即便恭顺派信徒们在某些方面不守规矩,如果他们会一言不合就打得你死我活,这些人也没法从德意志地区一路逃窜到法国并在爱国联盟的高强度镇压下重建组织了。此外,三番五次地出言试探恭顺派信徒们的内部情况已经让他成为了某些人的眼中钉,等到伊里达完成任务的那一天,他和桑德克一家的下场就是成为巴黎某处维修好的水泥路下的尸块。
面对着几乎无法避免的下场,不想让自己的儿女跟自己一起丧命的桑德克夫妇多次劝说斯塔弗罗斯找机会逃走必要情况下,他们可以想办法争取时间。
“不行。绝对不行。”斯塔弗罗斯严肃地拒绝了这对波兰犹太人夫妻的恳求,“我已经说过了,你们的女儿从拥有这种能力的那一天起就和普通人的生活无缘了。如果你们在这里丧命,谁能预料到精神上受了刺激的她会因此变成什么样不想让她的余生在实验室里或是更危险的组织里度过,你们两个都要给我活下来。”
约瑟夫桑德克叹了一口气,他其实只有三十多岁,却在被恭顺派信徒们关押的这段时间里长出了白发。“斯塔弗罗斯,你总是叫我们冷静、叫我们等待时机。这样下去,直到我们对他们失去利用价值的那一天,机会也不会来的。”
“我试过了,只是被他们前两天制造的意外耽误了。约瑟夫,恭顺派信徒并非团结一致,即便是巴黎市内残存的组织也分为不同流派,他们对未来都有着自己的不同理解。”希腊人惬意地靠在墙边,拿起一本被恭顺派信徒们涂改得面目全非的圣经,自顾自地读了起来,“对了,他们是一直在说法语吗你们有没有听他们说过德语”
“好像没有。”约瑟夫桑德克一头雾水,他不明白斯塔弗罗斯为什么要突然提起这个。法国毕竟是属于法兰西人的,目前以法军为主体的联军大多说法语,流亡至此的德意志人如果不及时学会法语就寸步难行。即便是滞留在此地的美军也受到了影响,那些只会说英语的士兵很容易惹上麻烦。“但这里是巴黎,他们在这里发展的信徒肯定是要说法语的。”
“哦,原来你是这么看的没事了。”希腊人小声念叨了几句,随即以欢快的语气对着躲在角落里的两个孩子说道:“耶日,伊里达,来这边,尼古拉叔叔今天给你们讲讲真正的圣经故事。”
分散在巴黎市内各处的恭顺派信徒没有统一的管理组织,至少现在的斯塔弗罗斯是这么想的。由于对前途感到绝望而相信beta会带来某种启示的人并不会仅仅出现在德意志地区或法国,或许就连尚未被beta袭击的美国也有类似的思潮,所谓的恭顺派信徒也仅仅是对这群自认为要迎接下一个天启的疯子们的统称讽刺的是这些并不知道该怎么命名自己的家伙很快就接受了联军的定性并兴高采烈地把一切针对他们的指责和诅咒都看作是祝福,哪怕连恭顺派这个名字在他们眼里也成为了肯定。
寂静的巴黎市如今全部由爱国联盟接管,他们在11月底和12月初已经对恭顺派信徒进行了大规模镇压,但在那之后仍有零星的袭击事件发生,只有当事人说得清那到底是恭顺派信徒的报复还是假借恭顺派信徒之名持续下去的内讧。尽管爱国联盟向联军夸下海口称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光是那些持续不断的袭击就足以让他们颜面尽失了。不管是为了切实保障指挥欧陆反击战的司令部的安全还是为了自己的名望,爱国联盟都要继续加大对恭顺派信徒的搜查力度,可惜他们并未取得实质性进展,再多把几个平民送去工厂也不能解决恭顺派信徒在人们心底挑起的不安。
两天前,恭顺派信徒又在巴黎郊外制造了袭击事件,同时还攻击了返回巴黎开会的英雄部队美国太空军第338战术机中队。该中队的a小队指挥官彼得伯顿在混战中不幸遇害,事后中队长迈克尔麦克尼尔找到了爱国联盟在附近区域的负责人并严厉地指责这些失职的家伙不配管理巴黎的治安。
“我们就要发起下一次反击了,可是恭顺派信徒竟然还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袭击我们的设施、杀害我们的战友和同胞,这叫我们怎能安心去往前线”麦克尼尔训斥爱国联盟成员们的话迅速在士兵们之间传开,不少本就觉得爱国联盟的做法不仅过激而且缺乏实际效用的军官干脆声称爱国联盟排除了外部的一切不稳定因素但唯独没把藏在自身内部的隐患救出来。一石激起千层浪,一部分看到了胜利曙光的高级将领也隐晦地暗示自己的同僚们该对爱国联盟在法国处于紧急状态期间的种种越权行为进行追究了。
没有多少人愿意让这群只是由于有益于战争才得以登上舞台的家伙继续表演下去。
话虽如此,现在就追究爱国联盟的责任实在是为时过早。许多团体和个人在beta兵临城下时早就相信爱国联盟所提倡的一切是人类唯一的出路,这些人在那时有多么坚定,现在就有多么狼狈。在大人物们逐渐撇清和爱国联盟之间的关系之前,先下手为强终究是不合时宜的,况且由于联军的放任而得以发展壮大的爱国联盟已今非昔比。
一时间,巴黎市内外充满了紧张的空气,目送着beta控制区离自己远去的人们反而更加忙碌了。他们谨小慎微地审查着过去一段时间各方面的统计数据,试图先从中把那些对自己不利的部分排除掉。在那之后,他们才有闲情逸致去研究如何从不起眼的数字下寻找出试图危害人类的狂徒们的罪证。
“对,这批物资的流向有问题。”和其他几名东德人民议会议员一同挤在一间办公室里工作的凯蒂亚又拨出了一个电话,她等来的是电话另一头的当事人理所应当的矢口否认,“如果你对我们的结论有异议,你可以保留你的意见,到时候我们在特别法庭见。”
“喂,你们还要我说多少次”电话另一头的人明显着急了,声音也开始颤抖,“我我是被逼无奈的。你们可以拿着法律跟我辩论,但那些人会直接开枪,我要是不配合他们就会被他们直接称呼为恭顺派信徒然后领一颗子弹上帝啊,算我求你们了,看在大家都是德国人的份上”
类似的推卸责任的话她听得太多了。失去了耐心的凯蒂亚把话筒放好,做了些记录。只过了一分钟,电话又响了。
“喂”
“这里是西德难民事务部吗”从声音上判断,打来电话的应该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男性。
“不,您打错电话了,我们这是东德人民议会的劳工和社会政策委员会aschsfurarbeitundziaoitik。”凯蒂亚的右手食指顺着文件边缘的锋利棱角一路向下划动着,“如果您需要西德难民事务部的电话号码,我可以为您。”
迎接她的是一片沉默和唐突出现的噪音。
凯蒂亚瓦尔德海姆沉默了片刻,挂断了电话。她在笔记本上记录了些内容,而后接过了打字员递来的文件,匆忙地看了一眼标题,又在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做完这一切之后,她看了看身旁其他几乎都在打瞌睡的同事,小心翼翼地拿起放在座椅旁的手提包,离开了办公室。
德国人,这个词汇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就在大约一年半以前,两个德国的统一仿佛近在眼前,人为创造出来的屏障俨然已经消失不见。坚信着来自西德的帮助能够为东德注入活力的人们忘却了近在咫尺的威胁,也忘记了远在大洋彼岸的那双从未移开视线的眼睛。一连串的惨败改变了一切,结束纷争和仇恨的愿望改变不了在残酷的生存问题面前必须舍弃些什么的现实。仅仅是东德难民在西德的待遇就足以让原本就不那么信任西德和nato联军的东德人产生怀疑,更别说后来反复无常的种种自相矛盾的命令了。
走在街上散步的凯蒂亚想到了许多,她生为东德人,以西德人的身份长大,又最终回到了东德,而且看样子要把东德人的身份固定下去了。先是为了结束东德和西德的对峙,再是为了在战乱中尽可能地保护全体德意志人的利益,而后是在欧陆即将沦陷的危难时刻号召同胞们继续坚持战斗就连德国本身都已经成为了历史,坚持奋斗至今全是为了下一场反击。决不能让德意志就此消亡、不能让失散到海外的几千万人全都成了他国的公民。
绕过几条街道,凯蒂亚快步走向停在围墙角落旁的轿车。车子沿着小路行驶了十几分钟,在一座已经被废弃的仓库前停了下来。披着外套的年轻议员下了车,在紧闭的大门前敲击了几下,立即有人打开了铁门上仅供一人通行的小门、放她进了仓库区。
“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我们忘了呢。”铁门另一侧聚着十几名皆携带步枪的武装人员,为首的是个有着一头凌乱的黑色短发的青年女子,她的一部分头发从正面遮住了一半的脸,使得旁人很难看清她的真实相貌。“难得你愿意启用我们,瓦尔德海姆议员。”
“有紧急行动需要你们去完成,苏茜。”凯蒂亚松了一口气,又不放心地往来时的方向看了看。确认没人跟踪后,她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份有标注的地图,递给了面前的黑发青年女子,“可能有一位最近被判断为失踪或死亡的重要人物被恭顺派信徒绑架了,他被关押的地点就在这附近。”
“是谁”那黑发青年女子听得云里雾里,根本没明白凯蒂亚的意思,“最近失踪和死亡的人可不少,如果你不能缩小目标范围,我们甚至不知道该去救谁而且我们不能保证救了人之后还能活着见到你。”
“你可以去问格蕾特尔,她也得到了类似的情报。”凯蒂亚显得有些为难,她憋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能说出来什么更具体的消息,“很抱歉,我们也没有掌握更详细的情报。但是,关系到恭顺派的一切都必须严肃对待,更别说是在un军发起反击前夕。”
十几分钟之后,一群爱国联盟民兵缓慢地接近仓库,他们先大致在废弃的仓库建筑区附近搜索了一番,没找到什么可疑的线索,只发现了一辆同样被弃置在此许久的货车。众人商议了片刻,让几名身手灵敏的民兵翻到围墙另一侧去一探究竟,那些人花了几分钟时间在仓库里观光了一番,什么都没能找到。扫兴的爱国联盟民兵们只得打道回府,并把那个给他们情报称这里可能有恭顺派信徒出没的家伙连着其全部亲属问候了一遍。
急于洗脱嫌疑并证明自己对巴黎等地的掌控仍然有利于战事的爱国联盟需要拿出更多的功绩,他们虽然成功地将绝大部分平民投入到战争中、协助受到了严重削弱的联军在beta的新一轮的大规模进攻中稳住了战线,但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要想维持住他们目前的优势,不能只靠一些即便在部分联军高级将领看来也有些过激的必要手段。
在这天下午,巴黎市内的数名爱国联盟负责人召开了会议,讨论了一些有关应对持续增长的恭顺派信徒威胁的事务。站在门外保卫会场的民兵们没过多久就听到大型会议厅里传来了争吵声,而且越来越大。不想知道那些机密的警卫立即塞上了自己的耳朵,但也有些对真相感到好奇的爱国联盟民兵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在隔音效果不怎么好的门上、尝试着听清上司们的争论内容。
“你们不是说恭顺派信徒都已经被你们给解决了吗”会场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操着一口带有浓重口音的法语结结巴巴地和同僚辩论着,他急于弄清恭顺派信徒死灰复燃的真实原因,“上次我们付出那么大的代价、炸平了多少房屋才把这群在关键时刻发动叛乱的家伙镇压下去距离上次镇压还不到一个月,他们又纠集了同伙发起袭击”
“先冷静一下,那些袭击事件很可能和恭顺派信徒无关。”另一名戴着金框眼镜的中年女子发话了,“他们说那是恭顺派信徒做的,就真的是那群疯子办的了谁造成了那些损失,他们自己清楚。”
“那么,所谓顺利镇压恭顺派信徒的叛乱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你们也应该清楚。”方才发言的中年男子铁青着脸,他环视着会场内其余表情不一的同僚,抛出了一句让众人脸色剧变的话,“是你们向我们保证可以用合情合理的方式确立我们所有人在巴黎的地位,但你们其实根本没解决掉恭顺派,不是吗今天咱们先把这个问题说清楚,当时那群被镇压下去的恭顺派信徒到底是什么”
身躯肥硕的老年男子慢悠悠地离开自己的座椅,故作矜持地整理着一尘不染的西服,“说话之前先考虑一下你们的立场,德国佬。一群流浪汉没资格问我们的事,没有我们帮你们搞定本地的事务,你们现在还躲在地窖里吃过期罐头和老鼠呢。”
“就是说,你承认了”四十多岁的中年德国人大怒,他把异国同僚的诘难和反问看作是逃避和心虚,“我现在要的是肯定的答案:被打死的那群恭顺派信徒到底是不是恭顺派还是说,他们是你们绑过来的不得不照着你们的剧本去演戏的平民”
“有区别吗”老年法国男子冷笑了几声,“结果是,你们不必继续受un军各方的通缉,而你们的理念也得以在法兰西的土地上发展壮大这是双赢的局面啊。”说到这里,他自信地看着其余纷纷点头支持他的同胞们,内心的自豪感油然而生,“的确,你们德国人建立了爱国联盟,但你们唯一的成就只是在西德发起了几次袭击并使得你们成了un军的镇压对象请记住,是我们而不是你们让我们爱国联盟这个组织能有今天。”
“不要回避我的问题。”中年德国人爱国联盟头目走下讲台,来到同僚面前,几名和他有着同样身份的爱国联盟头目也和他一同行动,“我只想知道,既然你们声称解决了恭顺派,现在的恭顺派是怎么回事”
“我已经说过了,现在的恭顺派只是想要借着这个名义铲除异己的un军各部”
“不。”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一名坐在法兰西参会代表一侧的爱国联盟干部缓缓站起身,来到会场中央位置,用不大但很清晰的声音说道:
“他在撒谎。现在出现的恭顺派信徒,确实是真正的恭顺派信徒;至于上一次被镇压的恭顺派信徒,是他们洗脑之后投入到市区里伪装成恭顺派信徒的平民。”
会场里立即炸开了锅,法兰西代表们纷纷跳出来指责这位帮着德意志代表仗义执言的青年代表是在胡说八道。但挑起了争论的德意志代表们却并没有如释重负,他们本能地感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证据呢”为首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向这位临时盟友,他可不是为了打击法国同僚的气焰才说那些话的,“你刚才说,恭顺派信徒仍然在活动”
“证据,就在这里。”那青年男子解开西服,快速地从衣服内侧撕下了两条呈现出灰白色的不明长条状物体,把它们拼接在一起,“adveniatregnutuu”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了整个会场,连站岗放哨的警卫都被爆炸的冲击波震飞了出去。头破血流的卫兵们惊慌失措地爬回会场,映入他们眼中的只有满地的尸体碎块和少数仍在惨叫不止的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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