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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一个完美的闭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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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里一片寂静, 钱佳宁窝在路焱怀里,眼睛都睁不大开。他手放在她后背,压着声线“我不认识他, 他怎么欺负我”

    她声音带了点困意“反正、反正他就是欺负你,我已经帮你出过气了。路焱,他们都欺负你, 我保护你。”

    他皱了下眉,还想再问, 可她的意识已经涣散了, 吐字也不大清晰。路焱直觉她酒醒后又会对这件事闭口不谈, 掐了下她脸, 硬把她叫醒。

    “他什么时候欺负我”

    “就”她皱了下鼻子,因为被掐了显得有些恼火, “就那个夏天呀,就是,我们毕业那个夏”

    这回真睡着了。

    手指攥着他腰上衣服,头埋在他怀里,身子缩成一团。路焱揉了她头发一下,再抬起头的时候,神色略显阴沉。

    曲狻狄。

    钱佳宁往自己怀里拱了一下,路焱伸手把她抱起来, 抱回卧室里。她眼睛闭得很紧,睫毛浓密,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

    他想起身去隔壁睡,结果她攥着自己袖子不松手。路焱迟疑片刻, 隔着被子躺到她身边, 伸手把她揽入怀中。

    她靠进他肩膀, 紧绷的身体逐渐松懈。路焱侧身看她,才发现她眼角渗出些微水汽。

    “哭什么,”他轻声说,拇指去擦她眼角,“还想要什么”

    她沉默片刻,竟在梦里同他说起话。

    “想长大,”她说,“长大就好了。”

    他牵了下唇角。

    “长大了,”他说,“我们都长大了。”

    她眼泪流得很安静,大约是潜意识里知道身边的人是路焱。他摸了摸她头发,声音带了点儿心疼。

    “不过你在我这儿,可以不长大,”他轻声说,“我一个人长大就够了。”

    她睡熟了,路焱才起身去客厅拿手机。十二点刚过一会儿,以他对肖速的了解,他应该还没睡。

    电话打过去,果然是清醒但略显疑惑的声音。

    “路哥”肖速问,“这么晚,有事”

    “有事,”路焱说,“有个人,你帮我去见见。”

    疆宴酒楼是离朝暮集团大楼最近的大型饭店,严凛告诉路焱,他们商业化的合作不少都是在这里谈下来的。

    包间已经定好了,肖速难得穿一身正装,手上也没缠黑绷带,叉腿坐在椅子上,看着路焱眼色打电话

    “哎,对对,曲主编,我已经到了。就在这个天山雪包间,你进门一直走左手边今天,今天就我一个人,咱们先接洽,我了解一下你们商业化的合作方式有哪些。”

    挂断电话,他颇为忐忑地看向路焱。

    “路哥,”他说,“我真的行吗我没干过这种事”

    “你怎么没干过,”路焱抱着手站一边,“之前装成地头蛇去催尾款的不是你”

    “你看你”肖速抓了下后脑勺,“这些黑历史就别提了。主要是,地头蛇我看过电影,这体育器材公司的市场代表我真不知道什么样啊”

    “有什么不知道的,”路焱直起身子,“拳击店里那些器材不都是你采购的吗,自信点。”

    肖速没话了。

    他又在脑子里过了一边路焱给自己说的几个重点,随即起身去点酒。瓶盖都已经起好了,啤酒倒得就剩34,混进去白的,以他对这些知识分子的了解,喝不了几口就得醉。

    点好酒,他从兜里把备用手机掏出来,给路焱拨过去。路焱接通,他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到转桌下面的小抽屉里。

    “我在隔壁,”他说,“好好套话。”

    “哎。”肖速鸭子被赶上架似地应道。

    二十分钟后,曲狻狄赶到包厢。

    纵然隔着话筒,路焱也能听出这人说话的语气颇为虚伪。肖速与他虚与委蛇了一番后,便满上两杯酒,感慨道“曲主编,我最敬佩的就是你们这些有学问的人。不像我们这种文盲,只会喝酒做生意。”

    “薄利行业,”曲狻狄谦虚道,“还是你们,一批货一笔款,这才叫赚钱。”

    “喝一杯喝一杯,我敬您。”

    话筒里“嘶”一声。

    “这啤酒,”曲狻狄声音犹豫,“这么辣”

    “辣么”肖速佯装惊讶,“是菜的原因吧,您刚才吃那两口菜里,有芥末。”

    酒过三巡,曲狻狄明显有点上头,肖速开始加猛料。

    “曲主编,”他语重心长,“我们公司,产品好,但缺曝光啊。你们要是真能把这名气给我们打出去,那咱们可以长期合作,是不是”

    “当然能打出去”曲狻狄语气慷慨,“波阳房产知道吧口碑烂成那样,我们都能做出像模像样的策划来。”

    路焱想起钱佳宁他们昨晚说的话,脸色有些冷。

    折腾完钱佳宁又拿钱佳宁的活出去邀功。

    话筒那边又说了几句,肖速开始和曲狻狄拉扯回扣的事了。路焱听严凛他们说话就知道这人背后肯定吃过不少客户回扣,总之就是他拿一部分,他再去压公司的投放报价,阴阳手段玩得理直气壮。

    录音笔就放在手机旁边,路焱瞥了一眼,继续听他们说话。

    钱谈妥了,曲狻狄显然更高兴了。酒辣多了反而没感觉,越喝越上头,两个人的话题很快移到了钱佳宁和她的节目身上。

    “我实话和您说吧,”肖速在话筒那边语重心长,“我来和您谈之前,私下和这位钱记者沟通过。她真是油盐不进,让我走正规流程去和商务组谈。还是您,识大体,懂规矩。”

    “嗨,”曲狻狄摆手,“这女记者脑子有问题,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路焱垂眼看着屏幕。

    “哦”肖速精神起来了,“您和她,有过节”

    “过节谈不上,”曲狻狄醉醺醺地说,“就是她不听话。你说你给公司干活,领导让你做什么,你就做呗。她老是有自己的想法谁在乎她的想法。”

    “她不听话”肖速反问,“我听说她挺受之前那个领导器重的。她不听您的话”

    “不听,她对我有偏见。”

    “有偏见为什么”

    曲狻狄迟疑片刻,肖速又给他灌了几口酒后,他便嘟囔着说“我俩有点私怨。”

    路焱看着通话界面,脸色愈冷。

    “什么私怨”肖速的声音。

    “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曲狻狄醉醺醺地回忆,“我当时,在北京做记者,四处挖新闻。”

    “我当时有个哥们,家里人在一家工厂打工的时候,设备漏电,死了。结果那个老板不赔钱,跑路了,就留下个儿子,每个月还一点。你说这人命关天,多不是东西。”

    “还了几年,杯水车薪,有天早上他们和这儿子就撞上了。妈的,这小子脾气也暴,动手把我哥们的兄弟给打了,据说是因为我哥们的兄弟碰他旁边的姑娘。”

    “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还不让碰了打得那叫一个惨啊,直接拿椅子往头上砸。”

    “我当时多有新闻敏感性,立刻觉得这个事,不简单,值得挖。我听说那个女孩也出意外了,在医院,我就去医院找她。”

    路焱眼神阴沉得吓人。

    “她那年才十岁,也不跟现在似的。我说我是记者,她还很高兴,说让我帮施暴者澄清,他是无辜的他有什么无辜的他爹工厂出事他本来就不占理,他还动手打人。”

    “我就和她聊,让她把那天的事复述给我,她也一五一十给我说了。我回社里就和主编说了这个事,他就让我写了篇大稿。”

    “稿子刚开始没发出去,因为案件结果还没出来。万万没想到啊,派出所调解了半天,最后是按正当防卫算的这算什么正当防卫这就是故意伤人应该付刑事责任我立刻修改了原来的稿子,把标题定为正当防卫,是故意伤人的幌子吗你听听,多抓眼球。”

    “我们杂志社是月刊。虽说刊登时间有点晚,但轰动性还不错,我也拿了笔奖金。我也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她直接找到我们杂志社门口了。”

    “我当时二十多岁,她个小姑娘在门口和我拉拉扯扯,像什么话。我就把她带到后院和她好好说,我给她讲道理,我说你朋友出手那么重本来就不对。她非说、非说我篡改她发言,断章取义,编造细节,说我没有新闻道德”

    “我说你这么讲就不对了吧,那做新闻,为了抓眼球牺牲一定真实性,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她就开始骂人,说我根本不懂做新闻,是个坏记者,还要打我”

    “你说那么大个小女孩,哪来那么大力气,差点把我推一跟头我不想和她一般见识,结果她还来挠我,手背都挠出血了。给我气的,我”

    路焱眼色骤深。

    “我也给了她一巴掌,她一下就给我打懵了。”

    肖速那边不说话了,似乎是预见到了要有事发生。他赶忙强行往他嘴里灌了两杯酒,曲狻狄本就昏沉的头脑更加昏沉,眼皮一沉,趴到了桌面上。

    就在他昏过去的一瞬间,包厢的门被一脚踢开,路焱进门就抄椅子。肖速跳起来把他往回拦,脚勾上门,连声劝阻“路哥,路哥,法治社会,法治社会。”

    做生意这么久,路焱以为自己少年时代性格里的爆裂已经被磨没了,没想到一见火星还是燎原野火。肖速在他耳边连声劝阻,他手拎着椅子,思路一点点清晰,也反应了过来,钱佳宁不愿意告诉他,就是怕他又像以前似的动手。

    她的担忧没错,要不是肖速在这儿拦着,他的确是想把曲狻狄打个生活不能自理。

    理智上冷静下来,情感上还是没过去。他把椅子放下,叉着腰在包间里走了个来回,最终还是一脚踹翻了曲狻狄的座椅。

    他身子一歪,脸朝下,屁股朝上,一头戳到地上,两只胳膊软塌塌的落在身子两侧。

    肖速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给曲狻狄发了条假惺惺的短信

    曲主编,你喝多了我抬不走你,先走了,有进展我会联系你。

    然后他拖着路焱出了包厢。

    两个人去隔壁,录音和手机都开着。路焱关了设备直起身,整个人身上的气场就是一个大写的想杀人。

    “操,”他咬着后槽牙,本就冷硬的脸部线条崩得更紧,“我先把钱佳宁哄好,回来就收拾他。”

    肖速给他递烟,试图用尼古丁让他镇静点。

    “佳宁姐人呢”

    “在我家呢,”路焱咬住烟点火,“昨天和他们组里人喝多了,睡到下午还没醒。”

    “别急路哥,”肖速安慰,“咱们什么流氓没见过,收拾曲狻狄这种文化人,小意思。”

    沉思片刻,肖速又笑“他欺负佳宁姐,佳宁姐折腾你,你来收拾他。挺好的,一个完美的闭环。”

    路焱现在一股火憋着撒不出去,脾气又回到当年的暴躁,逮谁骂谁“话那么多。不然我收拾你你再收拾他,也是闭环。”

    肖速“那没必要。”

    八千里路还有点事,和肖速分开后,路焱从饭店先开车过去。

    进门的时候陶九思还在加班他自从谈了恋爱以后就变

    得特别勤奋,说是要为了婚房而努力奋斗。路焱进门的时候和他点了下头,片刻后,又想起什么似的顿住脚步。

    “哎,”他叫住陶九思,“钱佳宁那房子怎么样了”

    陶九思掏出手机看了看自己精心制作的手头项目进度条,随即抬头“差不多了,估计月底能完工。”

    路焱想了想,点头道“行,好了尽早告诉我。”

    办公室有几个合同等他签名,路焱上楼去处理。愣神儿的功夫,脑海里又是曲狻狄那得意的语气“我也给了她一巴掌,她一下就给我打懵了。”

    手拧着白纸,他眉头慢慢皱起来。

    她因为他挨打。

    她在他不在的时候,因为他挨打。

    这是复读那年的事,那她换专业也必然和这件事有些关系。

    那她为什么不告诉他

    是觉得自己已经把问题解决了,担心他知道了心疼自责,还是觉得过去的事情,没必要提又或者和他瞒着她深圳的事一样,三者兼有。

    合同倒扣,路焱心情忽然烦躁起来。

    他那天有什么资格说那句话,明明是他先把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全上锁。

    楼下最后一道声音也没了,店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一个人还没活够吗

    在佛山的时候,他走路都习惯性把她丢下,因为这些年也没有照顾过别人的步伐。她说那你以后得等我跟上,别又把我弄丢了

    他还能再弄丢钱佳宁一次吗

    回来也这么久了,昨天还是第一次和她躺在一起。她喝醉了睡得无知无觉,他把她搂在怀里,连眼睛都不敢闭。

    他怕闭上了睡着了,再醒来,又像那些日子一样,怀里空空荡荡,全都是一场梦。

    窗外天黑了,路焱把合同都收起来。

    做不完的明天再看吧,他觉得自己该回去了。

    他现在很想见她,想和她说很多话。

    到家的时候天色已晚。

    钱佳宁像是还没睡醒,屋子里一片寂静。他脱了外套去开卧室的门,进门才发现,床上压根没人。

    路焱回头,厨房也没有。

    卫生间里没开灯,阳台也是空的。他心里忽然一空,随即是一种莫名的焦躁。刚想拿出手机打电话,就听见半掩的门被推开,钱佳宁拎着个塑料袋,一脸困倦地走进来。

    今天降温得厉害,她没带衣服过来,外套直接从路焱衣柜里拿的。一件黑色做旧的牛仔外套,他很久没穿过了,被她翻出来罩在身上,袖子往上卷了几圈才能露出手腕。

    他慌得要死,她没事人似的,看见路焱还打了个哈欠。

    “醒来有点饿,”她举了下塑料袋,“去便利店买了两份饭,你吃吗”

    一句话说完了半晌没人回答,她才觉出气氛古怪。昏沉沉把头抬起来,男人突然走到自己身前,手扣住她后脑,把她拽进怀里。

    她觉得茫然“怎么了”

    他手臂慢慢收紧,抱她抱得用力,喉结隔着她长发滚动。钱佳宁微微挣了下身子,他拿过她手里东西往玄关处一放,抱起她就往沙发走。

    她手指攀着他肩膀,被他侧放到腿上,又抵着肩胛按入怀中。她觉出他情绪异常,从他怀中仰起脸,又问一遍“怎么了”

    “没怎么,”他沙哑着嗓音,“回家看见你不在,有点”

    “慌。”

    “慌什么,”她哑然失笑,“我又不会消失,走了不回来那个人”

    钱佳宁眼神黯了一瞬“是你。”

    他低着眼看她,蹭了下她额头“嗯,我太混蛋了。”

    她低笑一声,感到他双手落到大腿,又将她

    往自己怀抱的方向抬。路焱肩膀宽,双臂一收,刚好将她包在怀里。两人额头相抵,彼此呼吸缠绕。

    “你”他闭着眼低语,“下周,请几天假,好不好”

    “做什么”

    片刻寂静后,路焱轻声道“我想带你去一趟深圳。”

    钱佳宁往后撤了寸身子,有些惊讶“又去深圳做什么”

    他揉她头发,手指从头顶顺到肩侧,将凌乱发丝别去耳后。落日昏黄,客厅里传来隐约的水声,热带鱼又开始游动。

    他未开灯,两人身影逐渐被黑暗淹没。路焱忽然觉得,看不清彼此的面容是件令人心慌的事。

    “我”他慢慢开口,“我以前总觉得,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哪怕是对你,也没必要提起。”

    “我觉得你瞒着我换专业的事,还和你那么说话,可我明明也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过你。”

    “上次你来我家,我只想通了要和你在一起,但没打算告诉你分开这些年的都发生了什么。毕竟有些事情不是那么”

    他顿了顿,去吻她眼睛。

    “不太光彩,而且说出来有点伤筋动骨。我总觉得都是熬过去的事,提起也没什么意义。但是今天我”

    钱佳宁静静看着他,他声音变低“我听见那个姓曲的说他打你”

    钱佳宁眼神变了变“你去见曲狻狄了”

    “我没露面,”路焱拍她后背,“我朋友把他灌醉了套话。”

    “你朋友是肖速么”

    路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就是你说帮我注册深圳公司那个人。你还知道哪些我讲起来能省点力气。”

    “没什么了,”她垂下眼,“我就知道你深圳店里,也有很多热带鱼。”

    她揉了把眼睛,他抱着她,声音响在头顶。

    “刚才我在回家的路上想了很多,既然要和你重新在一起,深圳的事我就应该全和你坦白。相应的你也不能,再有事瞒着我。”

    “除了这个,我也没什么事瞒着你,”钱佳宁回忆片刻,“其他的我得慢慢想”

    “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你以后想起来再告诉我,”他蹭了蹭她鼻尖,“我先把我的事,都和你说。”

    他手在她腰上,头低着,额头和她触碰,间或夹杂着几句絮语。

    “还有,”他低声,“我是和高中不太一样了。但是以后你不知道怎么办的事,还是来找我。得让我知道,记住了吗”

    她笑出声,又有些恍惚,身体里好像膨胀起一些久违的情愫。

    他把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步也迈过来了。

    “感谢曲狻狄。”她说。

    路焱掐她脸“成天就想不通你这个脑回路。”

    她躲闪,他又靠近,两个人的身影和高中的很多瞬间重叠。

    “那为什么,”她再次开口,“为什么要去深圳,你说就是了呀。”

    “要讲就好好讲,”他现在说话像在哄人,“带你去看我住过的地方,赚钱的地方,咸鱼翻身的地方”

    她笑。

    他起初也笑,但神色逐渐变得平静,只是定定望着她。他忽然发现钱佳宁这些年的轮廓其实并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尤其是不化妆的时候,乖巧安静的样子,完全不似平日的刀枪不入。

    他喉结动了动,手指蹭过她脸颊,手感绵滑。

    钱佳宁眼睛望着他,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她笑笑,手勾上他脖子,然后慢慢把眼睛闭上。

    “你这次再亲额头,”她小声说,“我就真的生气了。”

    “我上次觉得你喝了酒,”他声音也低,“场合也不太正式。”

    “现在就正式了”

    “也不正式,”他声音靠过来,“不过我忍不住了。”

    气息逼近,他拇指在她唇边描摹片刻,然后移开,双唇慢慢覆来。

    是个很温柔的吻,和他走的那次很不同。

    她能感觉到他的珍视,像是怕把她弄疼。

    钱佳宁有时候也觉得路焱的节奏真是太慢了。

    但是她也知道,路焱永远尊重她,永远不会强迫她。

    哪怕像曲狻狄的事,她不说,那他就自己去查,把自己情绪和思路整理好了再回来找她。

    甚至包括他觉得她喝多了的时候不该吻她。

    她闭着眼,被他引导着张开嘴唇,一点点嗜咬唇瓣。她呼吸渐急,忍不住问“你一个人怎么学的”

    “看电影。”他说。

    钱佳宁睁大眼,路焱按她后脑“纯洁点,合法电影。”

    她不置可否。

    她这些年没和别人吻过,有些生涩。他慢慢往后靠,她顺着他身体的角度身子前倾。他的手指在她衣服下摆勾了一下,然后扶住她侧腰的肌肤。

    拇指剐蹭,她身体过电一样。

    上次这样是在她家,她问他要不要当炮友。

    然后她激流勇退。

    男人是真的贱啊。

    钱佳宁忽然身子下移,舌尖触碰路焱喉结。男人的第二性征在脖颈的皮肤下疯狂滚动,钱佳宁用牙齿慢慢研磨,轻咬一下,他呼吸骤然粗重。

    她一点点把他调动起来。

    “我生理期。”钱佳宁忽然说。

    路焱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脸竟然还红了一下。钱佳宁真是受不了他个大男人这么纯情了,嗤笑出声,被他推了下脑袋。

    “你干吗啊,”她笑,“又不是没做过”

    “别说了。”路焱面红耳赤。

    两个人分开些,方才难以自控的躁动也隐约减弱。钱佳宁按住路焱胸口,手指上移,挑了下他下巴。

    “我知道了,”她若有所悟,“我听说人每过七年,全身细胞就会彻底更新一次。路焱,理论上讲,你现在是个处男。”

    路焱

    “姐姐下周二就和你做。”钱佳宁说。

    路焱瞪了她一会儿,抬手掐她脸。钱佳宁躲不开,求饶几句,被他按回怀里。

    男人到底力气大,手臂箍着她,人都直不起身。她横跨着跪在他大腿上,能感觉他下面快憋炸了。

    结果他思考片刻,竟然说“我觉得第一次太潦草了。”

    钱佳宁

    路焱郑重道“我第二次有点安排,你听我的。”

    钱佳宁

    “什么安排”

    “你别管,”他把她推下去,“我有安排。”

    钱佳宁看了他一会儿,很服气地往后倒去。人砸在沙发上,“咣当”一声。

    她都26了啊啊啊。

    “行,”她生无可恋地说,“我的纯爱战神。”

    次周。

    钱佳宁感觉自己被开或辞职已成定局,赶在离开朝暮新闻前把八天年假都请了,绝不让公司多占一天便宜。

    本以为审批手续到曲狻狄那会卡一卡,结果他没来上班,据说是身体不适在家休息,副主编直接给她批了。

    收拾出几件衣服,她和路焱踏上去深圳的飞机。

    路焱在深圳的住处比在上海像样些,看起来总归是像家了。不变的是客厅仍然放了个鱼缸,只不过因为长期没人住而清空。钱佳宁站在鱼缸旁,也不知道那些热带鱼是被移进了八千里路的店里,还是被他带到了上海。

    “这不是有地方住吗,”她揶揄道,“上次回来

    还和我住酒店”

    “你在外面招蜂引蝶,”路焱脸色正经,“我还不得看紧点。”

    家里太久没人住,两个人打扫了很久。暮色时分,钱佳宁抱着手臂从窗户往外看,发现灯火辉煌的楼宇中有一片凹陷进去的漆黑。

    因为太明显,她眼光忍不住多停留了一会儿。

    她有一种莫名的预感。

    果然,路焱也走到她身边,从背后搂住她,轻声说“那个地方”

    “城中村么”她问。

    “对,”路焱说,“我在那住过两年。”

    她在他怀里转过身,仰头望着他。

    “那是我来深圳的第一张床,”路焱说,“那两年还真是挺狼狈,基本就是”

    他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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