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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挂着的明月已经一大半隐没在云层里, 仿佛是不忍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样。
祀的身影在暗淡下来的些许月光照耀下还是显得十分的高大威武,常年进山下山去寻找各类适合制作成蛊的虫蛇,他的身体也锻炼到很是强壮, 自然是和年幼时风一吹就会倒的样子不同。
只是随着他的越发强大, 原本备受欺辱的人也成了能够去决断很多人生死的暴徒。
但祀显然没有那种报复的想法。
祀想着那些蛊虫既然如此喜欢这个屋子里的外乡人,那就说明这个人很适合用来炼制新蛊, 说不定这次的无情蛊就真的能成功。
但想到自己的半身居然会这么喜欢一个外乡人,祀的心情就变得十分暴躁, 甚至想要下令让那些蛊虫把这个令他情绪变得非常不稳定的外乡人给吃了。
可考虑到接下来的重要试蛊,祀就勉强忍住心里升起的浓郁杀意。
当然更重要的就是爬进去屋子里的蛊虫根本就不理会他。
这样的失控白天的时候也发生过,那只是一些被他派出去巡山的蛊虫,可不知道看到或者是碰到了什么东西, 被他强制召唤回来时就是一副仿佛被烈酒泡过的眩晕模样,让祀看了很是不解。
因为巡山回来的蛊虫说不清楚自己的遭遇,只是焦躁的咬住主人的手背,示意主人赶紧从族地出去,有重要事情要去做。
祀认为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把族地里的千年蛊虫给炼化,顺便再把无情蛊给试验成功,至于别的事情他一概不在意。
于是被蛊虫们咬到厌烦的祀直接就将不听话的蛊虫给融合进身体里,不再让它们到处乱跑。
在发现主人不仅不跟自己去找香香软软的老婆, 还想要把它们吞噬, 蛊虫们立刻就要逃跑。
但祀作为主人, 自然就是能碾压所有属于他的蛊虫。
没一会儿功夫就将所有叛逆的蛊虫融合到身体里。
这可都是带着剧毒的蛊虫,而且性子野脾气坏,如果贸然跑出去, 怕是能把巫族的人给咬伤或者咬死。
祀虽然对于巫族并不算太在意, 但至少前任大巫还是救了他一命。
只要巫族不来烦他, 那也没必要浪费时间去管那些没有丝毫威胁的族人。
而且在祀看来,一整个巫族的人加起来,还没有族地里的上古蛊虫更具有吸引力。
祀想着之前那些想要逃跑的蛊虫,那个情况和现在屋子里这些不听他召唤的蛊虫很是相似。
他怀疑之前那些去巡山的蛊虫会不会就是遇到了屋子里这个人。
毕竟巡山的时间和这些外乡人进山的时间很是重合。
不过祀想不明白屋子里这个人会有什么地方能吸引他的蛊虫,但也没必要浪费时间去思考。
只要等他看过这个人的脸,如果符合他的要求,那就可以直接跟旁边屋子的那对情侣一起做蛊人了。
祀漫不经心的想着,脸上半点神情都没有,只是神色淡淡的打开屋门,随后就悄无声息地进入到了屋子。
屋子里一片黑暗,虽然窗户那边半开着,有一丝丝月光渗透进来,但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不足够用来视物的。
不过祀的眼睛和视力自然与普通人不同,于是他随意一眼看过去,便将那木床上睡着的人看了个一清二楚。
这个外乡人原本应该是盖了被子的,但之前进来探查的蛊虫却是非常活泼的把那张被子蹭到旁边,努力用着自己的身躯来寻找可以供它们玩耍的地盘。
于是祀看到就是一个被数不清的蛊虫爬满全身,基本看不起脸的人形。
但蛊虫爬动时触碰到的光滑皮肤触感,敏锐嗅觉闻到的淡雅香味,都毫无保留的
共享给它们的主人祀。
这么近的距离,更别说祀就在旁边,有主人在场的蛊虫就变得更是活泼好动,甚至还跃跃欲试想要往一些衣服里面的温暖地方爬过去。
祀在接收到蛊虫们的这个大胆想法后,全身就跟被电击一般颤抖一瞬,然后就十分暴怒去把那些已经把这个外乡人覆盖住的蛊虫给扫到一边。
而就是这样一把扫走了碍眼的蛊虫,这个外乡人的脸就毫无保留的显露在祀的眼前。
这个外乡人有者一张十分得天独厚的脸,确实是跟欧说的那样见到的第一眼就容易心生好感,五官精致,淡红色的唇瓣鲜柔水润,天然带着一点点上翘的弧度,还有透着一些红晕的白皙皮肤,无一都在诉说这个外乡人出众的美貌。
尤其是被子已经被不听话的蛊虫给弄乱到一边,祀只需要把视线往下一看,就能直接看到被薄薄衣物勾勒出的完美身体线条,单薄的肩胛骨往下就是纤细柔韧的腰身,然后是浑圆挺翘的臀部,修长笔直的双腿,以及一只陷在被子里看不到,一只踩在被子上的双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那些蛊虫给打扰到,玉白的脚弧度优美,但透着些许粉色的脚趾却是非常不安分的蜷缩起来。
祀在不自知的时候就把这个外乡人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视线还很诚实的在人家如皎月一般洁白的皮肤上流连忘返。
此时的祀已经忘记了自己过来的真正目的,只是神情恍惚的伸手去把那一缕缕细碎的发丝从这个人的额前撩开,目光却是再次忍不住落在那张鲜红水润的嘴唇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祀总感觉这张嘴唇一定非常适合亲吻,而且真的亲上去时,说不定还会品尝到鲜甜可口的香味。
祀在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古怪的念头后,就不由自主的弯下身去慢慢靠近木床上的人。
此时这个人陷在枕头里的小半张脸祀都觉得没有必要去看,单是刚才看到的情况,就能知道这真的是一位极为罕见的美人。
可就在祀的身体就要靠近这个外乡人时,突然一种奇怪的危险预警就袭上祀的心头,不待多想,祀立刻就稍微偏了一下头,然后手疾眼快的一把抓住一条突然从这个外乡美人后背衣领处窜出来的蛇蛊。
但就算被捏住了七寸,这条蛇还是转过脑袋来狠狠咬一口祀的手,力度可以说是想要咬下一口肉一般,但因为七寸被捏着,还是只能留下一个较深的伤口。
如果刚才他没有及时偏头,怕是现在他的脸就要被咬下一大口肉。
虽然常人承受不住这样的疼痛和剧毒,但对于祀来说就是小事一桩,可如果伤口就在脸上,还是有点不好示人。
祀皱了皱眉,他不明白自己的脸如果受伤了为什么会不好示人,毕竟他很快就要带新的蛊人进去族地。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一次出来就是再一批新蛊的制作完成。
除了要亲自挑选蛊人需要出来之外,祀一向是不喜欢出族地的。
在祀看来,世界上只有族地是最好的最安全的地方。
祀并没有因为被蛇蛊咬了而生气,只是他对于自己刚才为一个外乡人失神的事情很是在意。
思索片刻,还是没能思索出来自己为什么会有亲吻这个外乡人的念头,祀便继续把这个条漏网之蛇给融合掉。
借着寻找还有没有遗漏蛊虫的举动,祀很轻易就把木床上的人给翻动几下,在仔细检查之后发现并没有遗漏的蛊虫,祀就把这个人又放回床上,并且还帮忙调整了睡姿,最后甚至是把被子拿过来妥帖的盖上。
做这一切行动的时候,祀都是很自然的。
可在看到木床上盖着被子,只露出一张睡得恬静的脸的外乡人,祀的神情突然就变得极为难看起来。
他明明是过来挑选新的蛊人,为什么会突然就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只要脸好看的外乡人身上
而且他甚至都没有和这个外乡人说上过一句话。
祀在有了这个念头之后,看着这个人沉沉安睡的目光就变得有些憋屈起来。
他当然知道这个外乡人为什么在经历被一大堆蛊虫打扰,以及被他翻来覆去摆弄之后都没有醒来的原因,必定就是欧在食物和水里加了能让人昏迷不醒一整晚的蛊。
但知道是知道,也不妨碍祀的心情突然就变得十分不愉快。
祀在木床边转了几圈,还是决定把这个外乡人喊醒,这样子他就可以亲眼看看这个外乡人的眼睛是不是也一样非常美丽,以及他们还可以互换名字。
这样想来想去好一会儿,祀还是决定要把这个外乡人弄醒,顺便再查清楚为什么自己的蛊虫会对这个人这么喜欢。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祀就直接想要把一个蛊虫放出来,但转念一想,如果人蛊虫咬这个人的话,万一蛊虫下手没有轻重,直接把人咬痛了,岂不是不方便他调查蛊虫的反常原因。
于是祀就打算用自己的血液去解开之前的蛊虫药力,毫不在意的划开已经完全愈合的手掌心,这一次流出来的不是密集的蛊虫,而且黑红色的浓稠血液。
祀用手指沾了一些血液涂抹到这个外乡人的嘴唇上,并发现那张嘴唇果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柔软水润。
等了一会儿之后,发现这个外乡人居然没有把被他涂抹在嘴唇上的血液舔食,祀就有点烦躁的皱一下眉头。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如果不赶紧把事情处理好,明天就还要忙挑选蛊人的事情,祀对此非常不乐意。
于是祀便再次弯下腰去用沾血的手指揉捏这个人的嘴唇,并在他忍不住张开嘴时,动作非常快速的用手指把血液弄了进来。
而这一次,这个外乡人终于懂得把解蛊毒的血液给吞咽下去了。
祀很满意的颔首。
只在外面世界待过四年的祀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样贸然把人弄醒,然后还大半夜站在人家床头前的举动是十分失礼恐怖的事情。
稍微胆小一点的人都能直接吓破胆了。
不过兰钦觉得自己应该是比较胆大的人,比如他他大半夜突然醒来之后,又看到床边站着一个高大的陌生身影,他都没有直接惊喊出来。
虽然他之前做任务的时候曾经就是经历过被大半夜入户盗窃的贼发现,然后转为入户抢劫杀人,但对于这些突如其来的死亡事件,兰钦还是接受良好的。
系统1122就不止一次赞扬过兰钦这个宿主的胆量和心态是它见过最好的。
而且还是好到不正常的地步
当他缓慢张开眼,然后隐隐约约看到屋子里还有陌生人时,就神情平静语气和缓的询问一句,“你是谁”
其实兰钦觉得能做出大半夜站在他这个刚刚来到甘水镇的客人床前这样事情的,十有八九就只有任务详情里对人情世故完全不懂的反派大巫了。
兰钦有点期待这个反派的出现,因为他希望这会是自己的伴侣,可想到任务详情里说的反派情况,兰钦就又有点纠结。
但稍微纠结一会儿之后,兰钦就释然了。
如果那位疑似性冷感的反派真的就是他的伴侣,那他也是愿意陪伴在他伴侣身边。
不就是没有性生活吗兰钦觉得他们之间其实也不需要这个。
而且在经历过连续三个性生活极度频繁的任务世界,兰钦也认为应该给自己的肾放个假。
只要不是接下来的任务世界都是这种情况,兰钦是觉得可以接受的。
这边兰钦已经在考虑柏拉图式恋爱的事情,而旁边的祀却是感觉
非常不好。
祀这时候脑海里都是一些非常不好的画面,比如那个女人让他跪在那个早就再娶的所谓亲生父亲家门口,不给吃也不给喝,就是为了用他这个亲生儿子来让她的心爱之人回心转意。
再比如女人发现心爱之人当真是狠心无情到抛妻弃子,就把亲身儿子的双腿打断丢在负心汉的家门口,张口闭口都是必须负责,否则就要将负心汉的荒唐过去闹得人尽皆知。
“思,这是你的亲生父亲,他一定不会对我们母子那么狠心的”
“思,你的父亲为什么要这么狠心为什么连把你打断双腿都不能让他心软”
“思,你的父亲就是在骗我一直都是在骗我他就是想要利用我逃离甘水镇说什么出去和父母说了之后,在征得父母同意就来提亲,要用八抬大轿把我娶回去,都是骗我的”
“思,原来你的父亲早就忘了我,而且他曾经居然还是恨我的,之前我第一次来找他,也只是为了稳住我才和我”
“思,你父亲居然在我第一次被大巫抓回去的时候就娶了别的女人为什么啊为什么”
“思,我给你起这个名字就是为了思念你父亲,可他居然是一个负心汉他居然是个负心汉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呜呜呜”
“思,你为什么要叫思你的父亲都是一个骗子,他根本不值得我去思念思啊思,你还不如改名字叫死你知道什么是死亡吗那就是永远的闭上眼睛,再也不能看这个美丽的世界”
“”
“思,看来你真的要改名字了,毕竟你的父亲他已经死了,不如就改名字叫死,意思就是用来纪念你父亲的死亡吧”
但即便是那些不堪的过去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那个女人的面容他也是想不起来,可那个女人沉浸在爱河之中的癫狂模样却是让祀记忆犹新。
祀的名字其实并不是祀,最开始他的名字是叫思,象征着那个女人对她心爱之人的思念,但是在发现背叛自己的爱人无论如何都挽回不了之后,就愤怒的把他的名字改成死。
至于他现在这个名字,则是前任大巫觉得死这个字用来做名字太过于不吉利,所以才给他改成了祀。
其实他都是不在意的,反正也没有人会叫他的名字。
但是现在,当这个外乡人问起他的名字时,祀的心里却是忍不住剧烈跳动几下,仿佛就是在为这个外乡人的问话而感到十分高兴一样。
依据祀对外面世界的浅薄了解,只有一个人想要去了解和靠近另一个人时,才会问起ta的名字。
没有再让自己沉浸在过去的记忆里,祀很快就清醒过来,然后目光落在这个外乡人脸上。
他果然有一双非常美丽的眼睛。
尤其是直直望着他,还带着几分警惕和茫然。
祀这时候才后知后觉,自己可能和这个外乡人之间还是陌生人。
他这样突然的站在人家床前,还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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