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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笼烟坊后院庭榭,四人对坐,琴音寥寥,惬意且宁静。
容华儿执着茶壶为三位男士倒茶,这是她从凄如烟手里抢来的工作,张良诚惶诚恐:“芈王妃,良受之有愧。”
她摆摆手:“不碍事儿,这里没有啥王妃,也没有王权贵胄,子房不必拘谨,我最不喜那套礼数,把好友之间显得生分了。”
“就说雪婵公主,之前与我真诚相交,得知我身份后,并没说什么,但总让我觉得多了些生分,九公子,应当是你警告雪婵的吧”
韩非垂眸执起茶盏抿了口,浅笑:“王妃任心善任,不会对雪婵的无礼之举在意,但他人不同,雪婵之路,便让她注定不会如平凡女子般随性。”
听他的话,容华儿觉得也在理,自己毕竟不是古人,随性惯了,在咸阳宫,除了两位太后,有嬴政这条大腿抱,当靠山,全宫上下都将她宠上天,能让她肆意妄为。
但身为公主的雪婵是古人,以后若不嫁韩国重臣,也得送去和亲。以十八岁的年纪恐怕就在这几年,那些繁文缛节,也要学起来了。
不过万分幸运,她是古人,但并未生在宋朝
“九公子,雪婵有无喜欢的公子,若有”
“华儿,韩国王庭中事,我们没办法插手。”
嬴政出言阻止了容华儿接下来的话,他知她仁心,不忍看着与自己相好的姑娘送去与不喜之人和亲。
“嗯”她微阖双眸:“韩王明日就要举行交接仪式,之后我们就得回去了,真有些不舍雪婵。”
张良坐一旁,微微笑着打破诡异气氛:“公主天性活泼,与王妃性子相投,她若知道王妃真心挂念着她,定会非常高兴。”
韩非点头:“不错,王妃安心,雪婵是非唯一的妹妹,她的后路,非必会安排妥善。”
随之转眸,看向嬴政:“公子,您能不计较之前过失,便让非顿感万幸。方才之言,非在心中沉思良久感慨万分,但愿今后有幸,能去往秦国,以完成心中鸿愿。”
李斯看向韩非,眸光晦暗不明。
嬴政唇角微扬:“还望先生,记住今日之言。”
他说完,起身举杯,来到窗前:“如今天下大争之势,强则强,弱则亡,若无安定,弱肉强食,能者站在高位,踏的便是万民之躯。先生,一国若要强,也得先内安才能建立强权之国,内不安,则如同散沙,强国之兵涌来一吹则散。”
“而先生书中写法,便正是强国利民之策,如今便有现成的地方,需要先生用法去改革,不是吗”
文渊侯府。
应无乾拧着眉峰缓缓坐下,解开上衣,露出泛着鲜血的纱布,侍女端着木盘,为他重新包扎伤口。
黑衣内侍拿来一封信简:“侯爷,左护法来信。”
“扔了”
“哈”
“本侯让你扔了,没听见啊”
内侍万分为难:“侯爷,这不太好吧”
应无乾冷笑:“哼,不太好,就是因为帮他们抓秦王妃,本侯身受重伤,差点没命,三公子那没头脑的蠢货还差点酿成大错,你说说,与阴阳家接触,能得到什么好处”
“哼,那群死士也是废物,被那女子一拂尘就扫在地,呵,想起当时的情况,本侯就气息不顺。”
如今还让太子抓住把柄,呵呵,若不分心替黑惊门关注秦王妃,如何能出这种事。
内侍一脸为难,说道:“侯爷,要不您说如何回,由奴才去准备。”
他觉得头疼,是啊,还真没办法将阴阳家从身边扔掉。
“写,现在韩国内政不稳,若在韩国将秦王妃掳走,势必会引起动乱,根本帮不了贵派,还请自行定夺。”
内侍躬身行礼:“喏,奴才这就去准备。”
侍女包扎结束,他穿上衣衫,眉峰紧蹙,起身走到门前,昂首看着天空之色,喃喃道:“秦国,哼,果然不是好应付的角色。”
“来人”
文渊侯护卫来临:“侯爷有何吩咐”
“去查查,江湖上有何人能使剑出神入化专研剑术的门派是何门何派”
护卫沉思半晌后说道:“据小人听江湖传言,这普天之下,对剑术造诣最高的,要属鬼谷纵横一派。”
应无乾双眸微阖:“哦鬼谷派,就连鬼谷派都来相助秦王妃,真有意思”
次日按照约定,由秦王妃领着李斯蒙恬,将秦国上好礼剑,以及重金交给韩国,再由韩国,将乘影,巨阙两柄剑交给秦王妃。
仪式进行非常顺利,容华儿便代表秦国,完成重要任务,促成了两国邦交。
当天夜里,李斯领着车队,拿着韩王出城令牌,走出新郑大门,容华儿与雪婵拥抱:“雪婵,有机会,一定要来咸阳玩儿”
说实在,容华儿在韩国的日子能待下去,全靠雪婵,现在要分别,还有些不舍。
“王妃姐姐,我会的,你也要要记得我呀”
“当然,我会永远记得你,傻姑娘”
与众人告完别,她拿出一卷竹简,交给韩非:“九公子,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希望你认真看看。”
观容华儿神秘的笑容,韩非明白其中之意,接过竹简:“韩非在此便多谢芈王妃了。”
上了马车,直到看不见新郑城门,容华儿才收回视线,放下车帘:“王上,你给韩非的竹简上写的什么弄的如此神秘,还不准我看。”
嬴政紧了紧她手心:“我在韩非心中种下一根刺,让他痛,他就不得已要去拔,只有拔掉这根刺,他才会心甘情愿归秦。”
容华儿疑惑看着他:“也不知你这葫芦里卖什么药,就是想让他除掉文渊侯这个厉害角色呗说这么拐弯抹角作甚”
嬴政被她逗乐了:“夫人,你可说错了,并非让他除掉文渊侯那么简单,而是让他瞧瞧,韩国如今的国运,以到了儒不可雕也得地步。”
长臂将她搂进怀里:“韩国的纷争已不属于你,安心吧回到咸阳宫,你就彻底安全了,再也没有谁能将你掳走。”
对啊,若无他突然出现,重重打击文渊侯,她恐怕现在还在新郑里待着。
她阖着双眸蹭了蹭,虽说不知当天夜里发生什么,但能将文渊侯打败,他们能这么快出城,欧阳澈功不可没。
“你应该给欧阳澈立大功”
“夫人,当时并非欧阳澈一人之功,还有一手执拂尘的年轻女子帮我,她的修为,不在欧阳澈之下。”欧阳澈在外解释道。
手执拂尘得年轻女子,好熟悉的感觉
容华儿挣脱嬴政的怀抱,凝着眉心:“她竟然还没走,说话不算话呀那位大师”
“夫人,你现在还有心思想他人,你难道就不想身在咸阳宫的扶苏”
嬴政屈指刮了她鼻尖下巴,这才让她回神:“啊,对啊,我的宝贝扶苏,妈妈可真想你”
众人听着马车里头容华儿的新奇词,蹙眉疑惑,为何王妃总是能说出奇怪的话
“都怪王上,不早点来帮我,要什么剑,什么剑,不然我现在就能瞧见我的宝贝扶苏了。”
嬴政哭笑不得,接受她如羽毛落下的锤头,紧紧将她抱在怀里:“是我的错,没能早点来接你,让你在韩国担惊受怕。”
难得有撒娇对象,她难得管外头的听车人了,哼唧着:“哼,扶苏瘦了没有”
“没”
“真的”
“寡人之言,你还不信”
“我信”
“不过,夫人能告诉我,妈妈这个新词为何意”
“就是娘亲啊笨蛋”
外头随行者顿时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娘亲的意思
随后万分感慨,这世上能说秦王笨蛋的,恐怕也只有王妃一人了。
笼烟坊。
韩非看完竹简,陷入沉思,走到窗前,抬眸看向月色,眸色凝重。
凄如烟为他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秦王留了何信”
韩非叹了声:“留了一封,能让韩国内政动荡不安的信。”
新郑城外,一高大榕树下,女子盘腿而坐,周身运转灵气,调养一周天后,缓缓睁眼。
“阁下躲在暗处,是羞于见人嘛”
章邯自暗处走出,看见女子拱手行礼:“当夜多亏姑娘相助,不然以我等功夫,必定斗过阴阳家的法术。”
灵珑眸光清澈:“救与不救,皆看天意,若当时你以被文渊侯长剑刺中,天意不让我救,我也救不了你。”
章邯被这话怵的哑然在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灵珑起身,走到山崖边,遥望新郑夜色:“山野村夫,野人奴隶,秦庭鹰犬,这些在我眼里,没任何区别”
“说吧,你今夜真正来意。”
章邯拱手:“的确瞒不过姑娘,最近,阴阳家屡次暗中潜入新郑,与文渊侯交流,若姑娘想报九公子之恩,还请近些日子,不要离开新郑。”
灵珑蹙眉:“阴阳家本我道家分支,以自身阴阳家分离本家,创立新派,以楚为主,暗中行危害百姓之事,不用你说,我也会为宗门除去叛逆之徒。”
“多谢章邯将军告知。”
章邯有些不自在,她能说出道谢的话:“咳咳,无碍,是我王不想让韩非公子受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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