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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精神点,九重上场了。”逢坂低声警告，“大平，牧野,注意前场补救，必要时可以直接守在网前,别让被拦回来的球落地。”
“嗯。”
“濑见你”
逢坂瞄了一眼场边,鹫匠教练脸色阴沉，但在逢坂这位队长看来濑见传给牛岛的球并无太大问题，他们领先了这么多分也证明了这点。不过濑见本人是怎么想的这家伙平时传球的精益求精他也看在眼里，刚刚逢坂也注意到濑见本想传球给大平对濑见来说,这球也许很糟糕,下意识依靠牛岛的他们也很糟糕吧。
“对面似乎有点针对你的意思。”逢坂最终提醒道，“你小心一点，那个及川心眼挺多,别被他套住。”
“好。”
“至于天童还有牛岛，你们两个顺着来就行。拿下第二局后天童应该会下场恢复体力,牛岛你”
“诶，下场啊,真扫兴。”
“我能打完全场。”
“难道天童你想累趴在场上我没意见，只要你不怕鹫匠教练事后找你算账牛岛，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拿下这一局”
牛岛若利活动着手腕,感受着紧握拳头时筋骨传来的拉扯感。汗闷得人浑身黏糊糊的，精神却清爽又自在年少时他随着母亲前往高山上的神社祭拜，那条路遥远而漫长，双腿机械性的跨上台阶，肉体疲累,精神却随着清风吹拂而飘扬。
是和那时相似的感觉。
松开手，目光投向刚刚上场的选手身上。
九重，你会追上吗。
九重鹰若有所觉的抬头四周望了望，一无所获，又很快转过了头。和累的就和死狗一样的青城众人相比，他体面一已上场就引来了一阵快门声。
“往好处想。”宫野说，“至少明年我们学校能迎来一大波生源。”
“进军全国也会有更多人来青城啊，到时候我们直接脚踢白鸟泽拳打去年的全国冠军是哪个学校来着”
“井闼山。你不是之前还一直念叨他们那个水平绝对有准职业的自由人吗这么快就把他忘了”
“反正要被我们打败，别太在意这种小事啦。”
“还没进全国你就想的这么远，小心最后一事无成哦。”
瞎扯几句，回归正题。
“接下来怎么说还是按照之前的战术来”
“优势轮要先把分差缩小再说别的吧。”
“说的也是。”
“对了，九重你看牛岛打的那么顺手，心里就不痒痒吗要不要再狠狠地拦他几次”
“这个啊。”九重鹰冷静道，“我刚想说，第一局那种拦死的战术收益不大，我不会频繁的去追他了。”
众人微微一愣，迟疑，“但如果不拦住牛若的话”
“拦不住的。白鸟泽
拖了这么久，想必也想好了要怎么应对我在场的轮次。”
而且牛若他
九重鹰抿了抿唇，抬眸环顾一圈。
“这样打下去，破绽只会越来越多。接下来只会被白鸟泽一举击破。”
他语气算不得好，言辞之间掩不去针对当前状况的消极。如果换成其他再激进一些的队伍说不定此时已经开始动摇。但青叶城西众人虽然不解，却仍顺着他的话开始思考。
宫野干脆的问，“你有什么想法”
“打破白鸟泽的节奏，把节奏抢回来。”九重鹰同样干脆利落的回答，“我们的优势是灵活多变的战术，但却缺少关键的强势进攻，即使打的再花也会逐渐被摸清楚招数。”
几乎没人发现他在吐出节奏一词时短暂的停顿。记忆中和这词挂钩的场景依旧深刻，只是带了电影般焦黄的暗边。眨眨眼，似乎青城众人的脸庞变幻成曾经队友饱含赞叹的笑容，篮球场的地板和排球场的地板说到底又有什么区别
那么我呢
“我不会再去一昧的追逐牛岛。”他说，“我会拼尽全力的去进攻。”
平稳的、坚决的、无可辩驳的、不留余地的。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他们总会重蹈覆辙，不久前白鸟泽隐约对峙的场景颠倒过来，在青叶城西重演。
“接下来，给我传球。”
但不同的是。
“相信我。”
难得见九重这样的表情。松川想，审视的目光只出现了半秒便被眼睫笼罩在阴影下。
“真是给人添麻烦啊，九重君。”他道，无奈而又认命般的语气，“拦网本来也是我的工作，之前放你一个人抗压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嘛，到了该还的时候了啊。”
香取挠挠脑袋，“拦网我也还行，可以和松川岩泉一起撑住。”
宫野“先说好古江不在场上的时候我可保证不了所有球都能接到反正我们这局已经落入被动了，先试试倒也无妨。”
岩泉“你要像牛岛那样”
其他人虽然也隐约有这样的预感，但只有岩泉直白的说出了口。他余光隐晦的瞄了一眼没说话的二传，又将注意力放在九重鹰身上。而后者不偏不倚的注视着他，“准确来说，我希望我能全力得分。”
他只在这句话的末尾刻意的朝笑容分毫不变，好似工厂流水线复制粘贴出来的及川投去一个眼神。
这眼神的含义细说下来有很多种解读的方式，但及川彻上下眼皮一合，就从其中挑拣出最合适的那个。
利用我的全部。
那是汹涌到滔天的斗志，令人心脏砰砰直跳，兴奋到脑袋眩晕。怎么会有二传手拒绝得了这种真诚的胁迫呢但及川彻知道，这并不是结束如果自己做不到阿鹰期盼的那样，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抛下自己，夺走主动权。就像是濑见。
他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些，眼神却理智克制。
“我
相信你哦。”
哨声在众人简短的确认了接下来要采取的行动后就响彻全场，及川彻小步跑到自己的位置上，暖棕色的眼瞳平视着球网dashdash以及球网后面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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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更相信自己。
而对九重鹰来说，他不在意那双甜蜜又深邃的眼睛深处的真实想法。在准备席休息了这么久，手脚血液懒洋洋的顺着体内循环游走，等待着下一次潮汐的奔流嘿，朋友们，就是现在。
青城上手发球，白鸟泽迅速应对。
而在球进入他们的攻守范围，一传漂亮到位时，那个最让他们警戒的拦网手也在网前站定。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自由人牧野向前场跑去准备保护地面时感觉到某种古怪。他望到九重往旁边轻轻迈了一步，留下的空隙很快被二年级的香取补上。
濑见将球传给牛岛，高球，离网较远。而牛岛显然这次抱着极大的决心准备突破一直从他手上拿到拦网得分的防守，他看清楚了青城的布置三人拦网、后排主攻守住斜线，另一个在边线附近待机。
他们的防守并不是毫无死角，留出空隙的斜线就是很好的突破口。但牛岛若利忽视了那道空隙，专注的盯着边缘的副攻手。
他能发觉对方的目光不再一直追逐着自己的身影。
好似对方现在突然有了比拦死自己更重要的事，这让他内心深处那股渴望扳倒九重的凶焰无处发泄。牛岛若利动作一凝，身影阴沉沉的仿佛一座大山，被调动起来的每一寸肌肉绷紧出青筋
“砰”
直线球。
并且，是瞄准自己的指尖。
电光石火间九重鹰从卷起的风中读懂牛岛不加掩饰的侵掠意图，在他紧紧追逐牛岛时对方也把他当做必须要打倒的对手。被施加了巨力的球只是几个毫秒就撞上手指，重压之下根本来不及调整。九重鹰死死咬紧牙关，手指奋力下压，但他随即就意识到自己无法阻止这一球。
“打手出界”
就像是在挑衅。
落地后九重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抬眼看去，将那个击打在自己手指而后出界的球抛之脑后。牛岛若利触地的第一时间就稳住了重心，灰眼和茶眼默不作声的对视着，然后茶色眼眸的主人面部肌肉轻微的动弹了一下。
虽然不太明显，但那的确是个笑。
黑发的副攻手好似照片中的影像定格在原地，直到牛岛若利冲他点点头，他有些紧绷的身体才缓缓放松。
“牛岛刚刚是在挑衅九重吗”大平惊奇地问濑见。
“是吧”濑见声音带了几分不确定。
牛岛扭头，看到队友表情怪异，“”
“有什么问题吗”
两人疯狂摇头，“没有没有。”
这一个打手出界得分后发球权转到了白鸟泽手里，负责发球的选手正巧是濑见。在退出白线后，他终于能发自内心的吐出一口一直积攒的郁气，孤军奋战竟然让他觉得轻松
。
他能依靠手中的排球，也能掌控它dashdash只有这短暂的八秒里，他才能释放所有的杂乱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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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的、华丽的、令人目眩的、怒吼着的一球。
截止目前最好的一个跳发球。
古江不在场上青城的地面防守无可避免的弱势一些，后排三人精神紧绷做好准备，压低重心的同时不断分析濑见会瞄准何处。但球的速度出乎了他们的预料，及川离得最近，在球轨迹下坠时心中一突，这个微妙的弧度
他必须要承认这一球的完美，如果不是及川的经验丰富，或许他也会将这球判断为界外球。抬起的手臂在千钧一发之际挡在球的下方，濑见在及川跑动时便不爽的嘁声回到场内，只是这点生动很快被尽力压下。
他们都清楚能站上二号位的不止及川一个。
而让人庆幸的是球反弹向界外，一传不到位让二传的难度飙升，可供选择的球路更加了然。九重鹰冲向界外时甩在身后的眼神很是明显，接收到信息的队友们不由自主的各自动了起来。谁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接到球，驱动冲锋的源动力也不过是惊鸿一瞥从眼神中感知到的威胁。
人影窜动不免迷花了网前的拦网，而冲向场外的人眉梢在触球时微不可察的一挑，扭身托球的动作简单平直，正常情况下肯定能赶上。但也因为真正扣球的攻手隐藏在其他人中间，所以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从底线旁奔来的真正二传手从主将身后一跃而起。
这一球是为了得分存在的。
即使早有准备，但在起跳后及川彻不得不再次调整了自己的动作以便配合托球的位置。打从九重鹰侧身托球时他便隐约猜测出传球的方向那是两个人都很熟悉的位置，无数次磨合时及川彻曾经给九重鹰传球的位置。
所以即使没有交流，这一球也绝对不会落空。
“青叶城西得分”
1317，双方相差四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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