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 其他小说 > 重生后嫁给了前夫他哥 > 第25章 筹谋(二)

第25章 筹谋(二)

聪明人一秒记住 笔搜屋 www.bisowu.com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m.bisowu.com

    一秒记住【笔搜屋 www.BISOWU.COM】,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宴席终于结束了。

    沉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连紧握着傅维昭的手也渐渐松了开来。

    傅维昭见状,忙低声问道“这样就没事了吗”

    沉鱼摇摇头, 道“我不知道, 但最起码是有希望了。”

    只是按照上一世来说, 最起码,这一世是有变化了。这变化,也许就意味着转机。

    她这样想着,与傅维昭一道走在人群的最后。

    前面的人群渐渐散去,稀稀落落。傅恒之已陪着卫伉等人离开了, 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 缓缓的转过身来。

    里面灯火未熄, 想来是皇帝舅父和外祖母、皇后还有事要商量罢。

    傅维昭低声道“怎么没见苏建将军出来”

    沉鱼心头一跳,还未及她反应,便听得“吱”的一声, 身后的大门被缓缓拉开来。

    皇帝舅父身边的宦官长荣急急跑了出来,大声道“速将卫伉大将军及其家眷请回来”

    “诺”侍卫们应声而动。

    沉鱼一把拉住长荣, 道“公公, 这是怎么回事”

    长荣急得一头汗,道“小祖宗, 这事和您没关系,快回长乐宫去罢。”

    傅维昭道“若是我问呢公公也不肯说吗”

    长荣见她们都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自知得罪不起,便只得压低了声音,道“有人告发卫伉谋逆”

    “怎么会”傅维昭惊叫出声。

    沉鱼听着,只觉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

    她再顾不得许多, 直直朝着大殿冲去。耳后传来长荣的喊声,她却置若罔闻。她只知道,她要去问个分明。

    不知点了多少烛火,将大殿照得如白昼一般,可不知为何,她竟觉得皇帝舅父面上有些晦暗不明,阴沉得厉害。也许是她看错了,只是烛火的影子映在了他脸上,才会显得如此。她的舅父,一贯的温和的。

    地上跪着两个人,一个是皇后,一个竟是苏建

    “沉鱼,你怎么来了”皇帝舅父看向她,语气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只是多了三分无奈。

    “我”

    沉鱼还没回答,便见薄太后朝她走了过来,道“你倒是有心,还知道回来寻哀家。走罢,哀家正好乏了,你陪哀家回去。”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薄太后眼神之中充满告诫,道“小孩子家玩闹也得分场合、分时间,知道吗”

    “是”沉鱼说着,最后抬眸望向大殿中间。

    也许是错觉,她竟觉得皇后在看着她,那样悲伤而决绝的看着她。

    她很想问皇后一句,我该怎么做呢我又能做什么呢到底要怎样,才能救你们

    可皇后很快就低下了头去,仿佛从未看过她似的。

    “走罢。”薄太后轻叹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沉鱼跟在薄太后身后,缓缓向外走去。在出大殿的一刹那,与要入殿的卫伉相遇。他们目光相接,可只有一瞬,便分开了。

    “外祖母”沉鱼追上去,道“难道此事就再无周旋的余地吗就算卫伉有错,舅母这些年勤勤恳恳,您是看在眼里的啊”

    薄太后叹了口气,道“沉鱼,这帝王家的事,从来就不由人。你心里在想什么,哀家都清楚,哀家只能答应你,哀家会尽力一试。”

    翌日一早,傅维昭便闯进了长乐宫来,她顾不得去向薄太后请安,只直直冲到沉鱼房中,一进门便气喘吁吁的冲到沉鱼面前,道“沉鱼,卫伉大将军下狱了卫家所有人都被关在了天牢中,等候发落。”

    傅维昭左右踱步道“我们得想个法子”

    沉鱼目光坚毅,道“你若真想救卫家,便该想法子弄清楚,到底是谁出卖了卫伉大将军。既然说他谋逆,那证据又何在”

    上一世虽也是在皇后寿宴上出的事,却是侍卫直接冲进大殿,将卫伉等人压下去的。而这一次,却是宴席散后才出的事,看样子倒比上一世温和多了。那是否就意味着,这一世的证据并非铁证

    也许,卫伉收到她的消息之后并非什么都没做

    沉鱼一夜未眠才想到这些,自然是傅维昭不能懂的。

    傅维昭抿了抿唇,道“我去想法子打听出来。”

    她说着,抬脚就要离开。

    沉鱼赶忙拉住她,道“此事万不可操之过急,若是被舅父发现你牵涉其中,只怕对你不好。”

    傅维昭道“父皇跟前的长荣曾受过我的恩惠,我去向他打听,他不会瞒着我的。”

    沉鱼听她如此说,也就略略放下心来。她松开了握着她衣袖的手,轻声道“小心些。”

    傅维昭点点头,很快离开了。

    沉鱼收敛了心情,出门朝着博望苑走去。

    “二娘子”门口守门的小太监见是沉鱼来了,赶忙笑着迎出来。

    沉鱼见他眼圈红红的,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不觉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那小太监不过九岁、十岁的光景,听沉鱼问他,便忍不住大哭道“昨夜侍卫们便来过一次了,把宫里翻了个底朝天,还对殿下不敬,说是陛下的旨意,让殿下禁足于此,非诏不得出。前面那几个侍卫便是守在这里监视殿下的,也就是您才能进来,早起六殿下来还被他们拦住了”

    话还没说完,便听得有人沉声唤道“住口”

    那小太监吓了一跳,登时便住了口,只顾一抽一抽的哭着。

    沉鱼抬头看去,只见傅恒之身边的锦荣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他们身后。他面色阴沉,眼里难得的没了笑意,郑重道“二娘子请随奴才来吧。”

    “傅恒之呢”

    锦荣道“殿下在书房。”

    他只这样简短的答了,便不肯再说了。

    沉鱼心里猛地揪了起来,道“走罢。”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博望苑,锦荣见四下无人,方低声道“昨日宴席之后,卫伉大将军身边的副将苏建向陛下进言,说卫伉大将军图谋不轨,有不臣之心,还拿出了几封卫伉大将军与匈奴单于往来的信函,以为证据。”

    “卫伉大将军没分辩吗”

    “具体的奴才不知,只知道陛下昨夜大怒,命人连夜搜查了将军府,又派人将皇后娘娘的椒房殿和博望苑搜了个干净。殿下忠心一片,他们自是没搜到什么有用的,至于椒房殿中是否有异,奴才便不得而知了。只听说皇后娘娘与殿下一样被禁足在自己宫中,非诏不得出。”

    沉鱼没说话,只是颇为担忧的望着书房的方向。

    锦荣见沉鱼不说话,便也缄默起来。

    沉鱼思忖道“傅恒之他”

    沉鱼这话没问出口,出了这样的事,他自然是不会好的了。

    她低叹一声,道“可有试试求见陛下”

    锦荣道“殿下闹了一整夜,陛下的意思只有两个字不见。”

    沉鱼道“我知道了。”

    她急急走到书房门前,却不敢推开门。她怕。

    怕看到颓废绝望的他,怕他知道自己早已知晓这一切,怕他怪自己没有告诉他,更怕他怪她的无能为力。

    若重生的人是他,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沉鱼绝望的想着,将背靠在了门上,就那样一点点的滑下去,坐在了地上。

    她想陪着他,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若是他真的如上一世一般,那她该如何呢

    她的心一阵阵的抽搐着,半晌,门被缓缓打开。

    她猛地回头,只见他正站在她面前,衣饰如往常一般干净,只是多了几道折痕,发髻微微有些凌乱,额角的发垂下来,坠在眉间,而最不同的是他的眼底,那里满是痛楚,让她不忍细看。

    “沉鱼”他蹲下来,深深的望着她,“你来了。”

    他想伸手去摸她的脸,可刚伸出手来,又羞惭似的放了下去。

    沉鱼一把握紧他的手,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道“是,我来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傅恒之摇摇头,道“如今舅父出事,我和母后只怕也难逃牵连。你不必救我,你只要保全自身,知道吗”

    “不”沉鱼猛地摇头。

    “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以后,都不要来了。”

    他说着,又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猛地站起身来,道“还好,我们还未订婚。那婚约你就忘了吧。”

    他犹自说着,沉鱼只是静静的望着他,突然,她像是失去了耐心似的,上前一步捧起他的脸,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她闭着眼睛,那样霸道热烈的占有着他的一切。

    傅恒之怔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目光沉沉的望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她停了下来。

    沉鱼睁开眼睛,与他贴的那样近,彼此的脸就在咫尺之间。

    “等着我。”她轻声道,目光笃定,“你不会有事的。我绝不会让你有事”

    言罢,她便松开了他,转身离开了。

    绕过回廊,正遇上锦荣带着鸢尾走过来,道“二娘子,让鸢尾送您回去罢。”

    沉鱼点点头,道“公公,照顾好他。”

    锦荣道“二娘子放心。”

    鸢尾担心的望着沉鱼,道“太子殿下也太狠心了。”

    沉鱼叹了口气,道“不许胡乱议论,走罢。”

    “诺。”鸢尾扶着沉鱼,刚要离开,便听得锦荣道“二娘子,殿下这么做是”

    沉鱼道“我明白。”

    锦荣听她如此说,也就安下心来。他擦着眼角的泪,躬身道“但愿殿下能平安度过此劫,到时,奴才再恭迎二娘子做这博望苑的女主人。”

    沉鱼没说话,只款款朝外走去。

    一出门,便撞见侍卫正拦着傅行之和傅维昭,他们见沉鱼出来,赶忙迎上来。

    傅行之打量着沉鱼的神色,心疼道“怎么弄得这么憔悴眼睛怎么红了”

    沉鱼吸了吸鼻子,道“我没事,你们怎么在这里”

    傅行之道“大哥出了这样的事,我们怎么能不来看一看呢”

    他说着,瞪了那些侍卫一眼,道“只恨他们狗眼看人低,死活不肯让我们进去。”

    傅维昭给他使了个眼色,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傅行之点点头,道“沉鱼一看就是伤了神,我那里有新配的安神茶,去我那里吧。”

    沉鱼道“也好。”

    傅维昭走在沉鱼身侧,道“你今日没去读书,周太傅问起你,我只说你病了,他也就没再提了。想来是知道你与大哥的关系,便没细究。”

    傅行之道“沉鱼不去是对的,我都没心思去。也就是二哥,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读得进去书。”

    傅维昭道“你自己没定力还好意思说别人。”

    “什么没定力,我那是讲义气,重感情。我瞧着二哥今日和三哥他们很是说了几句话,倒比平日还活泛些,也不知道他高兴个什么劲。还不如周娘子呢。”

    “周姒怎么了”傅维昭白了他一眼。

    “周娘子今日还问了我大哥的事,瞧着很是关心呢。”傅行之道。

    傅维昭没说话,只撇了撇嘴。

    沉鱼垂着眸,只觉心乱如麻。好不容易挨到了永寿殿,她才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着身子坐在矮几旁。她知道,此事比她想象的要凶险,而傅恒之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不得不出言与她断绝关系,好保全她。

    她不得不承认,即使经历过两世,她的政治敏感性也远远比不上傅恒之。而傅恒之若是活着,只怕这皇位根本没谁争得过他,包括傅言之。

    她这样想着,傅维昭和傅行之坐在她身侧,却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傅维昭道“我已去打听过了,原来卫伉大将军谋反之事父皇早有预料,之前就派绣衣使者盯着的。”

    “绣衣使者”傅行之惊叫一声,赶忙捂住嘴,又压低了声音,道“我听周太傅说起过这个机构,被他们盯上的,都是十恶不赦之徒。他们行事狠厉周全,只怕”

    沉鱼强自敛了心神,道“他们可有查出什么”

    傅维昭警惕的环顾了四周,见四下无人,方道“怪就怪在这里,卫家众人就像早已知晓似的,行事都极其谨慎小心,他们查了多日,竟未曾查到什么。”

    “这不是恰恰说明卫家无事吗”傅行之忍不住道。

    她看了沉鱼一眼,道“是人哪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父皇极震怒,怀疑是宫中走漏了消息,自然也就疑心到了皇后和大哥身上去。当然,卫家与皇后、大哥本就是一体,即便没有此事,他们只怕也脱不了干系。”

    沉鱼心里“咯噔”一声,道“那苏建是怎么回事”

    傅维昭道“我也很奇怪,苏建明明是卫伉大将军的人,不知为何突然背叛了他,上书将卫伉大将军通敌、贪墨军需之事禀告了父皇。父皇大喜,也就没有怪他之前隐瞒此事的罪责,反而要擢升他的官位。”

    “小人”傅行之啐道“靠出卖上官而获得擢升,着实是小人行径”

    傅维昭恨道“苏建不过是马奴出身,若非卫伉大将军提携,根本走不到今日。他这哪是出卖上官,根本就是卖主求荣”

    沉鱼抿唇道“维昭,可打听到昨日侍卫们在卫家和宫中搜出什么东西”

    傅维昭摇摇头,道“长荣说卫家什么都没有,连绣衣使者都找不到的东西,侍卫们如何找得到呢至于椒房殿、博望苑,因着涉及后宫之事,长荣也不得而知。只是瞧着父皇待皇后娘娘和大哥的光景,也不像真搜出什么东西的意思。”

    沉鱼听着,一颗悬着的心才渐渐落下来。

    还好,若只是怀疑皇后和傅恒之与卫家的事有关而无确凿证据,应该不会殃及他们的性命的。

    她正想着,便听得鸢尾在门口轻声道“二娘子,陈嬷嬷来了。”

    沉鱼看了傅维昭一眼,便站起身来,亲自去开了门,道“何事”

    陈嬷嬷急了一头的汗,道“二娘子快随老奴回去,太后和长公主都在长乐宫等着呢。”

    “阿娘也进宫来了”

    “是啊,出了这样的事,长公主怎能坐的住呢”

    沉鱼听陈嬷嬷如此说,心中顿感不妙,道“我这就和你回去。”

    长乐宫中,薄太后和傅婠正襟危坐,一脸凝肃的看着跪在脚下的沉鱼。

    暖阁中点了地龙,又将帘子紧紧的拉下来,显得整个大殿都昏暗无比,气氛压抑得沉鱼几乎支持不住。

    她咬着牙,头低低的垂着,却没有半分要起身的意思。

    半晌,还是薄太后忍不住,叹息道“沉鱼,哀家不是不怜惜你的心意,可是事到如今,你与恒之的婚事定然是不成的了。还好,此事只有宫中少数人知道,并未大肆传扬出去,等过些日子,哀家再给你定门好亲事就是了。什么言之、行之,甚至是慎之,只要你开口,哀家都能做主让他们娶你,绝没有人敢说二话的。”

    傅婠浅浅看了薄太后一眼,道“母后,沉鱼已吃过一次亏了。这帝王之家的亲事,我们还是不高攀了。”

    她说着,伸手去扶沉鱼,道“此事错不在你,起来吧。”

    沉鱼抬起头来,郑重道“阿娘,我要这门亲事。”

    傅婠面色一沉,道“不许耍小性子”

    沉鱼道“我没耍小性子,我这辈子都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认真了。我喜欢傅恒之,既然下定决心要嫁他,便无论他是福是祸,都要嫁他。”

    “沉鱼,你还小,不知道这宫里出了什么事”薄太后耐着性子道。

    “我知道。”沉鱼红着眼道“我知道卫伉大将军出了事,也知道卫家与傅恒之的关系,可是外祖母和阿娘有没有想过,我放弃这门亲事容易,侯府就真的能独善其身吗卫家倒了,我与傅恒之撇清关系,我就真的可以自由自在吗”

    傅婠忍不住道“你这是何意”

    沉鱼道“阿娘,侯府这样急于撇清关系,落在旁人眼中算什么落在舅父眼中又算什么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侯府又该如何辩解呢而且一旦卫家倒台,形势对侯府也极为不利,侯府一家独大,舅父又怎能安心”

    “这”傅婠眉头微蹙,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倒是薄太后望着沉鱼的目光颇为悲悯,叹道“好孩子,没想到你还懂这些”

    傅婠听着,再也支持不住,眼里泪光不住的摇曳着,她避过头去,擦了擦眼角的泪,长长的出了口气,道“母后,我想单独和沉鱼说几句话。”

    薄太后颇担忧的看了沉鱼一眼,道“也好,你们娘俩只别吵架就是了。好言好语的,把话说开便是了。”

    她言罢,便起身缓缓走了出去。

    沉鱼望着她的背影,不知为何,竟第一次觉得她有些苍老。

    傅婠见门被紧紧关上,才伸手将沉鱼扶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温言道“卫家的事非同小可,皇后和太子也并非只是受牵连这么简单。你要嫁太子,可以不管他是福是祸,却总要管他是生是死的。你自小不在我身边长大,与我也不算亲厚,可你到底是我的女儿,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跳到火坑里去。”

    沉鱼望着她,道“阿娘,我想知道,舅父到底查出了什么卫伉谋逆,就算证据确凿,也不至于要了舅母和傅恒之的性命的。”

    傅婠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低声道“巫蛊。在椒房殿中,搜出了诅咒皇兄的巫蛊之物。”

    “什么”沉鱼大骇。

    谁不知道,无论是何地位,只要沾上了巫蛊之术,就必是死路一条。难怪宫中将从椒房殿搜出之物瞒的这样紧,难怪傅恒之如此决绝,原来是这个缘故

    沉鱼几乎撑不住,她本以为解决了卫伉之事,傅恒之就不会有事,却没想到问题竟会出在宫中。也许上一世,根本就不是卫伉连累了卫皇后,反而是

    沉鱼挣扎着看向她,道“可是阿娘,傅恒之的博望苑不是什么都没搜到吗”

    傅婠的语气和缓了几分,道“沉鱼,你该知道,太子是储君。他与皇兄之间,虽是父子,更是君臣,再说得难听些,几乎是敌人了。无论卫伉还是皇后,无论他们做什么,为的都不过是太子,就算不是,在皇兄眼里也是。”

    沉鱼自然知道傅婠的意思,她只觉得字字诛心,却又无从辩解。

    傅婠见她不语,便接着道“卫伉的事不算有铁证,不过是几封书信、几笔银子,总有开脱之法,就算坐实了,我和你外祖母帮着求求情,也至多不过是他一人的罪过,连累不到皇后和太子。可是这后宫的巫蛊之术,却历来是皇兄最忌讳的,一旦沾上,便是必死无疑了。若你执意要帮他,到时候,不仅是皇后、太子、卫家,只怕连姜家也要受牵累的。”

    沉鱼心如死灰,只道“我不愿牵累阿爹和阿娘,更不愿牵累兄长和姐姐们,可是阿娘,傅恒之待我那样好,我不能辜负他,也不忍弃他而去。若当真到了那一步,我会和舅父言明,此事皆是我一人所为,与姜家无关。”

    “沉鱼,你这么说是要把我和你爹架在火上烤啊”傅婠恨道“你是我的女儿,怎会与我无关就算你与姜家断绝了关系,你出了事我和你爹就不会心疼吗”

    “阿娘”沉鱼望着傅婠发红的眼眶,不知为何,所有的话竟哽在了喉咙里。

    殿门被“砰”的推开,沉鱼回头一看,只见姜亦风正站在门前,道“婠婠,我不放心,便跟着来了。”

    傅婠微微颔首,道“你女儿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我是劝不动了。”

    她说话带着鼻音,像是刚哭过。她在沉鱼面前一贯坚强,想来是心痛到了极点才会如此。

    沉鱼只觉心如刀绞,直直扑在姜亦风怀里,道“阿爹,对不住”

    姜亦风将门关上,看着她的眼睛,心疼道“沉鱼,你已经足够勇敢了,也做了足够多,可是沉鱼啊,你要知道,这世上,到底是君命难违。”

    “阿爹,难道事情完全没有回转的余地吗那巫蛊之物根本就是栽赃陷害,皇后娘娘品行端肃,根本不会做这种事”

    姜亦风和傅婠对望了一眼,见傅婠点了点头,他才道“陛下圣明贤德,你所言的,他又岂会不知可此事他并未派人细查便匆匆将皇后和太子禁足,又透出风声让太后和你母亲劝你放弃这门亲事,你可知为何”

    沉鱼颤抖着道“为何”

    其实她心中早已有答案,只是不敢相信。

    舅父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此事得了他的心。也许是他早已忌惮卫家,也许是他不喜皇后和傅恒之,无论是何缘由,他都想借此铲除心腹之患。而陷害皇后的人,要么是正巧算出了他的心思,要么根本就是他所授意的。

    所以,他根本不会细究其中关窍,也根本没想过孰是孰非

    姜亦风道“你心中已有了答案,是不是你是聪明孩子,为父相信,你会明白的。”

    “可是”

    “我和你阿娘不是怕事的人,你喜欢太子,我们也一样把他当作自家的孩子,但凡有一点能救他的希望,我们也不会如此逼迫于你的。”姜亦风说着,抚了抚沉鱼的发顶,道“沉鱼,无论如何,你都是我们的孩子,我们明白你的执着,可是我们只想让你平平安安的活着。”

    沉鱼低着头,心里不断盘算着。

    她知道,也许在旁人眼中,此事已成定局。可无论如何,她都要拼尽全力让傅恒之活下来。不是因为她怕输,更不是因为她要他夺傅言之的江山,而是她爱他。

    “阿娘,我想回府去住几日。”

    傅婠看了姜亦风一眼,道“如此也好,我去和母后说便是。”

    沉鱼见傅婠和姜亦风走了,自己才缓缓出了殿门。她心中打定了主意,无论这次有什么变数,她都绝不会让傅恒之出事。哪怕是舅父有心,于她而言也没什么不同的。

    她想着,一步步出了长乐宫的门,只站在石阶上,抬头望着天边出神。

    身边响起脚步声,沉鱼回过神来,只见傅言之正站在她身前,面容冷峻至极。

    “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他淡淡道,眼底阴鸷一片,倒没什么欢喜之色。

    沉鱼转身就要回去,他却在她身后道“我早说过,傅恒之锋芒太露,并非良配,还好你未曾与他定亲。”

    沉鱼冷冷道“你没资格评论他。”

    傅言之也不恼,只道“事已至此,再无回旋余地,你还是早点死了心的好。”

    沉鱼回过头来,目光凌厉如锋,她就那样看着傅言之,不知为何,傅言之竟觉得她像是能看穿一切似的,不觉避过头去。

    “未必。”她说。

    “姜沉鱼,你还不死心吗”

    “没到最后一刻,胜负皆未可知。”沉鱼说着,转身走了进去,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趁着夜色,侯府的马车终于赶在宫门下钥之前出了宫。

    沉鱼坐在车上,望着两旁的街景,一言不发。

    傅婠望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沉鱼一贯是不愿回侯府的,今日倒是奇了,主动提出想回侯府住几日,想来是因着傅恒之的事,想找个地方换换环境。薄太后心疼沉鱼,自然没有不肯的。

    “这样也好,免得在宫中,难免伤神。”姜亦风似是看出傅婠的担忧,低声安慰道。

    “宫中是非多,我倒希望沉鱼自此不必回去才好。”傅婠道。

    姜亦风笑笑,道“沉鱼,在看什么”

    沉鱼把帘栊放下来,道“看街景,我听人说,上元节的时候不必宵禁,满街都是灯火,煞是好看。”

    姜亦风道“你若喜欢,等上元节时我接了你出来,带你好好瞧瞧。”

    沉鱼笑着摇摇头,道“不必了,傅恒之说,他会陪我看的。”

    此言一出,姜亦风和傅婠都有些默默。

    此事陛下极是看重,也许根本到不了上元节,就会有处置结果了。到那时,傅恒之是生是死都是未知之数,又怎能陪沉鱼看花灯呢

    沉鱼见他们不说话,便只垂了眸,默然不语。

    “我可以与傅恒之退婚。”沉鱼开口。

    “你想通了”傅婠一脸不信。

    “可我想让他陪我过一次上元节。”沉鱼道。

    傅婠沉吟一声,半晌方道“我明白了。”

    “多谢阿娘。”

    沉鱼想着,眼眸闪过一抹微光。

    傅恒之,我来救你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isowu.com 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