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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涡水户的沉思没持续多久。
千手柱间连筷子还没捡起来呢,漩涡芦名风风火火的出现了。
老爷子原本是有点孩怕的
小年轻没个定性,柱间就算没有明确提起婚约,只要言语间露出了端倪,也很可能会被水户看透
芦名自己什么下场先另说
现阶段,少年人的身体发育都还没到巅峰,宅邸又有结界,真要打起来,实力强点也有限。
再加上有心算无心的,他就很怕柱间会和涡之国的列位倒霉蛋一样,无声无息的人就没了。
只是,现在
老头咽了口唾沫,借着第三方拉远的视角,他分明从水户的眼底,辨别出一些不太妙的光芒。
老族长犹豫了一下,落脚时刻意弄出了点声音。
火炉前,两个小孩同时抬头。
千手柱间下意识先打了个招呼,但爷爷两字出口,神态立刻转为戒备
他自以为隐蔽的观察着年长者的表情,不确定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就很害怕刚才说起宇智波时有被听到。
可惜,漩涡芦名现在根本不在乎这个,几乎算是配合表演的让他成功打了马虎眼,然后火急火燎的跑开了。
柱间心有余悸的蹿到拐角时,还偷偷回头,冲水户比划了个“下次再见哦”的手势。
水户笑眯眯的摆手,示意收到。
招呼完小狗,她才慢吞吞的转头看向爷爷。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
大中宫脸上的笑容倏尔消失,然后不确定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角。
“我是有哪里很奇怪吗脸上有印,还是眉毛歪了”
她满怀疑问的看她爷。
她爷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看到最后,以漩涡水户这等的城府都险些要破防,老头才轻轻吁了口气,他问
“水户喜欢柱间吗”
水户听他终于说话,相当明显的做了个松口气的动作,对问题本身反而无关紧要的样子。
她歪头想了想,说“还算喜欢吧。”
之后不等芦名组织语言,便主动换了个话题。
“木遁很强吗”
她这问题可算是没头没尾的,说话时还无意识的磨蹭了下指尖。
可能是滤镜作祟吧
漩涡芦名居然从这小小的反应中,生生看出了点兴味盎然下食指大动的意味。
老族长
老族长并不隐晦的啧了一声,黑着脸告诉她“木遁很强的。”
“多强”
“前无古人的那种强。”
漩涡芦名生怕她理解不了“说是遁术,其实更像是血继变异,千手家从前根本没有记载过,柱间出生后千手也有研究过,但至今没能再复制”
这样的能力,根本没法细说,纯靠纸面上的战斗力来预估,唯一能和他对抗的,应该是宇智波一族的眼睛。
“我是说,”漩涡芦名不太确定的补充了下“万花筒那个级别的眼睛。”
事实上,万花筒也只是个纸面名词
宇智波自己可能有些更详细的记载,但实物嘛,至今还没几个外族人见过。
换句话说
在写轮眼有没有下一阶段都不确定的情况下,千手柱间就是未来的忍界第一人。
群体碾压的那种第一人。
漩涡水户听完舒了口气,感叹曰“怪不得。”
芦名正想问她在怪不得什么,大中宫已然撩着袖子,彬彬有礼的站了起来。
她说“我从来没见过像他这么霸道的人。”
语
气居然很感慨
漩涡芦名
漩涡芦名心说你还好意思说别人霸道
水户瞟到爷爷的表情,顿时有被攻击到。
她自诩为人体贴,凡事有商有量,哪怕偶尔自作主张
比如擅自决定举家不当忍者
那也是在完全达成爷爷要求的情况下,进行了一些有限的自由发挥。
对外人,比如白莲时,更是注重双赢
之前挑动水之国内斗,本质是在消耗水之国内忍界大族的实力,虽然漩涡占了便宜,但白莲也在这样的内耗中,逐步占领了他们让出来的权利空白。
你看后来,这种损耗快要伤及国家根本时,她不也很及时的就收手了吗
客观上讲,是很顾忌白莲先生用户体验的。
哪怕最近异想天开的试图统一忍者,她也有想过大概的计划路线,实行起来几步走。
“但是柱间表哥”
漩涡水户的语气带着股荒谬的新奇“他居然什么都没想过。”
水户说他想的美,并不是开完笑的
光听抱怨就知道,面对这个世界,千手柱间有很多很多的不喜欢,也苦恼着很多很多的问题。
但在他的眼睛里,这些苦恼又似乎只有起因和结果两个档位,完全不存在经过。
一种只要我决定去做,一定都会有办法的的感觉。
但怎么说。
如果只是纯粹喊类似的口号,那就是很标准的热血铁憨憨的。
但千手柱间
鉴于作品设定的缘故,他是真的全都做到了。
不论是现在的思路雏形,还是原著时间线上,千手柱间的行动主旨,一直都是把所有人包括宇智波斑都打服,然后再聚众开会,让大家一起为了实现他梦中的世界,献言献策。
时间往后走
第一个试图逮尾兽的,是云隐村;
第一个成功逮到尾兽的,是宇智波斑;
环境稳定下来后,提议分尾兽互相制衡的是他弟弟;
等举办五影大会了,讨论该如何平等制约的,是初代目水影和沙影。
千手柱间就仿佛一个亲切又没主意的甲方,面对形形色色的提议眼花缭乱。
但你仔细看看结果,他永远是最终做决定的那个。
哪怕是面对宇智波斑呢,从小到大,从亲密合作到分道扬镳,在他还活着时,但凡这俩人的理念产生了冲突,最终走向都是以他的意志为先。
反正
以事物发展的眼光来看,这好像是一个人镇压了一个时代,他不死,大家就默契的保持虚假的和平。
又伟大又背负的。
但以个人的视角切入,这几十年的和平,又未尝不是全世界都在陪千手柱间玩一场他喜欢的过家家。
然后几十年过去,忍界大战开始了。
这人秽土转生后虽然也参战,但并不掺和事后收尾,全程莫得苦大仇深,嗨的跟公费蹦迪一样
面对自己曾经埋下的隐患,一句火之意志传承,相信后来人,就好像足够了。
怎么说。
三次元看,是长篇连载故事不免吃书,早期人物后期矛盾了,但搁二次元世界看
这个性格可霸道的太和蔼可亲了
甚至于他霸道完了自己那一整条故事线,但绝大多数人都不记得他在公式书的性格标签里,有深思熟虑这四个字。
三岁看到老。
漩涡水户早八百年就不记得上辈子的细节了,她现在接触的是个真真正正的活人而非纸片
他的眼睛
里是有光的。
但说实话,只以他眼底泄露出的那几分灵魂底色而言,早就习惯了予取予求的斋宫殿下,并不会产生“喜欢”和“心爱”这样感性的情绪。
她歪头想了想,冷静评析了下自己摘掉亲情滤镜后的感受。
结论是没有的。
没有亲情滤镜,那就只是个今天才见一面的陌生人。
青春期灰头土脸的男孩子,也激不起任何以美为出发点的怜爱赏析。
她只是
漩涡水户不太确定的放弃了多余的形容词,纯以本心论“我只是有点想要他。”
至于是要现在的,还是要以后。
得到后需要他俯首,还是纯想摸摸头,又能持续多久
“我通通不知道。”
漩涡水户基本不跟她爷撒谎“事实上,我连这种想要什么时候会腻都不确定。”
她爷
她爷也不是第一次无语了,水户这个性格,真的是,怪的自成一脉了。
老族长心下叹了口气。
这个婚约是真的不能要了
但凡水户的回答里有一咪咪的私情,他都能顶着跪下谢罪的压力跟眼前这小祖宗坦白,然后由得她来决定要不要继续。
现在这样
漩涡芦名看着孙女,半晌后,很郑重的告诉她说“柱间是你的哥哥。”
水户
水户虚心的点点头,然后问“所以呢”
“所以你不要欺负他。”
老头也没细说这个欺负是什么层面的欺负。
“千手和我们家,是近千年的姻亲了,同盟断断续续,却也一直站在一起,你听”
他冲她示意了下,前庭还在传来醉鬼的乱叫。
“那个家族里,有我们的亲属,有我们的朋友,有在这个几乎放眼望去就只能看到战争的世界里,少数能和我们互相交付后背的伙伴,本来就是我们疏忽了他们了,所以”
“所以我不要擅自对表哥做什么”
漩涡水户淡定的接下了他没头没尾的话,表情惊异中透着一些苦恼。
“爷爷的担心好奇怪啊。”
她毫无自觉的歪了下脑袋,垂在颈侧的松散发辫跟着滑了一下,“我也没做什么吧,怎么说的好像千手一族明天就要被灭门了一样”
漩涡芦名咂了下舌
他也知道很莫名其妙啦,但直觉就是这样不讲理啊
水户想要,一定会得到,不想要了,一定会丢开。
那如果柱间丢不开呢
说来可笑,千手那么强一个忍族,但他顺着这条思路往下走,偏偏却觉得冲突闹大了以后,八成是千手一败涂地
考虑到木遁无法预估的战斗力上限,我甚至隐隐闻到了同归于尽的味道你敢信
老族长毫无自觉的狰狞脸我能怎么办
我也很绝望啊
因为表情过于扭曲,漩涡水户都给他吓到了,又好笑又心疼的寻思着要么就算了吧。
“我本来也没说非要不可”
女孩子露出了好脾气的笑容“而且爷爷你也说了啊,柱间表哥毕竟是哥哥嘛。”
她说的轻松,漩涡芦名却不太敢信,非常仔细的分辨了一番后,姑且放下了心。
然后漩涡水户猝不及防就提问他“我们疏忽了对方是什么意思”
“唉”
“就是爷爷你刚才发表那篇灭门论时提到的,本身就是我们疏忽了千手家什么的。”
大中宫眉头微皱“是舅舅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爷爷
爷爷只是一时情绪上头,说出了点心里话罢了
毕竟准备悔婚了,可不就我们疏忽了千手吗
所幸尬住没几秒,某条战报上的消息就闪过脑海,漩涡国守顿时凝神定志,做惋惜状叹了口气。
他说“千手瓦间死了。”
“谁”
“你三表弟。”
“他出生时,我们这边就没过去,因为年纪太小,死后葬礼也没有大办。”
漩涡芦名说到这里,还真生出了几分怅然“自从我们家不再做忍者,不提忙碌中错过的,有很多类似的事,根本就不会再刻意通知我们了,真的是”
“是”什么他也不好说,反正感慨归感慨
你要是让他重新去当忍者吧,国守老大人肯定也是不愿意的。
“行啦,”半晌后爷爷温和的招了下手,“就前院的动静,他们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呢,我会在这里看着的,夜也深了,水户早点去睡吧。”
漩涡水户轻轻嗯了一声,也没说什么,状似悠闲的回去了。
当晚立刻失眠。
千手瓦间死了。
说来有些冷漠,水户对死者本身并没有太多感想
她的远程亲情滤镜,主要靠信息交互来叠,柱间是因为和舅写信时总会提到,扉间是因为他爷去喝过满月酒。
千手瓦间和千手板间,因为岁数差的太大,生出来时又赶上涡之国又歌舞升平的,她一心享受生活,存在感就很弱。
但今天提起这个孩子时,他的标签却一样是你的表弟。
漩涡水户直到凌晨时分坠入梦乡,才在一片黑暗中陡然破开些麻木,切肤般的意识到
千手瓦间死了她有一个弟弟死了。
第二天她中午才醒。
一觉大半天,骨头都睡酥了。
大中宫跪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稍显昏黄的倒影,一言不发的任由侍女梳理她的头发。
超过七岁以后,水户就没让姑婆婆再倒腾她的发型了
老太太比较笃信传统,不止喜欢给小姑娘扎包包头,还很喜欢用花纹古朴的银饰,并且一直试图让水户穿族服。
毕竟“你是族长的孩子,穿族服不好吗”
注漩涡一族的族服是白色。
再注是很像白无垢的那种款式,区别在于没帽子,并且还有头冠符咒一类的配适。
总之
就很像孝服。
别管当前社会文化下它是什么含义,漩涡水户当年穿过一次,照镜子时满脸懵逼,只觉得自己又喜庆又悲丧,庄重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蹿去公墓找个鬼王嫁了。
她本身的爱好是正相反的。
漩涡水户选布料,从来只爱绘羽指整块布的花纹是一副完整的画,而且不要印染的,或者说底色花纹可以印染,但图案必须是刺绣。
大片大片的刺绣。
虽然大面积的刺绣,必定会使布料变的又厚又重,但在漩涡大中宫眼里
重
那绣前先劈线啊
二劈不行四劈,四劈不行就六劈,只要线劈的够细,总能绣出轻薄的图案来吧
漩涡水户甚至不觉得这种行为称得上奢侈
她只是喜欢精致,喜欢漂亮,喜欢足够富丽堂皇罢了。
但今天
眼见两位侍女推出了平挂着今日罩衣的架子,漩涡水户却兴趣寥寥的并不如何欣赏它。
金线蝴蝶,水纹牡丹。
金线是真金线,牡丹也是真牡丹。
但大中宫在侍女开始为她盘发
时,突然抬手挡了一下。
“今天不簪花啦。”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柔软,儿时的慢吞吞,在进入成长期后,变成了少女气的悠然慵懒。
“衣服也是的,今天阳光太大,金线有点晃眼啦,换个”
她原本想说换黑色的,但转念一想本人并没有纯黑色的朴素衣物。
她黑色的衣服也绣金线,而且是大金鱼纹,要么就是花绣,一丛一丛的芦苇和菖蒲
主要突出一个安康吉祥、驱邪尚武。
于是“换个颜色素点的就行啦。”
漩涡水户眼帘低垂,目光再次落回了镜子中的自己“耳环用珍珠的吧我记得我是有珍珠的。”
侍女躬身应了一声。
“对了。”
临出门前,她又听到大中宫懒洋洋似的吩咐了第二句“今天的早餐也简单点吧。”
在鸡汤面,肉蒸蛋,鱼肉萝卜糕,猪肉脯,素烧等等一堆配菜中间
“把肉脯,蒸蛋,还有酱菜都撤掉吧。”
只是寄托一些自我怅然的话,这种程度就够了。
漩涡水户不爱吃草,短期内斋戒一下红肉可以,但彻底不吃肉不行。
到出门时,漩涡水户突然注意到了院落门口的台阶。
不。
说是看台阶也不尽然她看的其实是门槛。
这年头,门当户对其实都还是正儿八经的建筑配件,“门当”指大门前的两座石鼓,“户对”指的是门楣上的支柱。
门槛也一样。
越是大的家族,大的院落,门槛就越高。
现在的漩涡官邸,门槛比漩涡老族地的族长宅院高多了,但在漩涡水户的记忆里,她五六岁的时候,想跨那个门槛却很困难。
可是现在
在她跨门槛都很难的年纪,她没见过面的弟弟,就已经在战场上死掉了。
大中宫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她这一停下,跟在后面的人也一愣。
侍女持着一把遮阳的长伞,疑惑的小声请示道“宫”
此处注明
宫和殿。
取自日本传统,是当前这个文化背景下,对于女性王族和男性王族的尊称。
漩涡水户是当了斋王后,才有资格被这样称呼的。
此时此刻,侍女口中的宫,也就是漩涡水户,并没有答她的疑,反而在静静的盯着门槛看了一会儿后,没头没尾的说“这三天里,把鸡和鱼也撤掉算啦。”
“唉”
水户没理她,吩咐完,便抬脚去前庭了。
此时虽然已近中午,但昨晚大家喝到快天亮才睡,她反而是醒最早的
哦,不对,第二早。
她到前庭的时候,千手柱间已经坐在回廊上看太阳了。
看打扮,他早训都做完半天了,一直摸着肚子,怕是也没找着早饭吃。
这可真是主人家失礼了
漩涡水户啧了一声,想道歉来的,反而柱间看到她就开始笑,还好脾气的摇了摇手,说“你没迟到啦,是我闲着没事在周围逛了一大圈,所以来的有点早。”
就很体贴。
哪怕说的是睁眼瞎话毕竟都午饭点了,因为他天赋异禀的明亮灿烂,效果居然超乎常理的能安慰到人。
漩涡水户
喜欢,想要jg
下一秒,从刚才开始,就大大方方扫视水户、并且实时反馈各种灿烂小狗般赞叹眼神的千手柱间表哥,注意到了她鬓边用珍珠镶嵌的卡子。
“啊。”
男孩下意识又看了眼她的手腕,没见着昨晚挂着的宝石。
还有衣服,白包,素色的花
“是因为听我说了瓦间的事情吗”
千手柱间陡然意识到了这份变化,然后出人意料的是,他并没做出怅惘的样子,反而无奈似的挠了挠后脑勺的头发,说“水户也不用这样啦。”
话语里的豁达是真的。
但水户记得,昨晚他搁那阐述梦想的时候,还着重强调过,自己想要征服世界,本身就是为了让仅剩的弟弟们能健康长大。
水户微妙的很能理解这种情绪。
于是她不过稍一停顿,便体贴的安慰说“怀念,从某个层面上来说也是安慰活人的,就算要豁达面对未来,但祭奠过去也并不是错误,不必强行笑对一切。”
她就不愿意。
所以不止涡之国有人无了,连水之国都遭殃。
想到这一截,她突然想起了另一个重点问题“瓦间的事,报仇了吗”
千手柱间一愣,说还好。
动手的拦截的是宇智波家的人,下手补刀的是羽衣家的人。
千手柱间曾经有一瞬间想杀雇主来着,但隔壁那雇主雇佣人时并不是为了杀千手,而是送货
两边纯粹是狭路相逢,然后因为世仇,一言不合打出的人命。
雇主是无辜的。
漩涡水户听到这里,倒是还能帮亲不帮理的觉得可以适当迁怒一下。
比如除了动手的,再随意选择几个过路宇智波杀掉泄愤。
结果
结果千手柱间居然很庆幸。
他说“没扩大战争就好啦,看似是宇智波不好,但其实是忍者的任务制度一直就有问题吧”
事后他也曾反抗父亲,想暂停千手家的任务接受渠道,学一学珠玉在前的漩涡一族,摆脱被战斗驱使的宿命。
可惜没成。
他斗胆跟他亲爹打架了
居然还是没成
漩涡水户看着他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发,眼底清光微动。
在顽固的思维惯性下,忍者们虽然一直在失去,一直在死亡,但基本都是怪对手的,又或是怪雇主的,以至于她问问题时也习惯了,只在这么个区间设想。
结果眼前这个笨蛋小狗,居然是第一个抓住主要矛盾,张嘴就怪制度的
柱间
柱间被她奇异的眼神看的浑身痒痒,在座位上不自觉的蛄蛹了两下。
“水户看我做什么”
语气还有点委屈巴巴。
水户摇了摇头,她只是越看越觉得,她舅舅的脑子貌似也不是很好用哦
在千手佛间先生的书信里,总是有些评价自己大儿子的话。
其核心主旨,左不过是任性不听话;
是明明实力强大天赋卓绝,性情却软弱的像是无法面对忍者间该有的残酷。
漩涡水户从小就不觉得忍者间必须有什么残酷
千手柱间就算真的害怕战斗,在她的概念中也谈不上什么软弱。
何况他根本就
水户歪头想了想,居然不是很会形容他。
半晌后,她只是体贴的告诉他“豁达是很好的,但毕竟失去了亲人,我还是觉得你不必强颜欢笑,可以适当悲伤一下哦。”
千手柱间跟她同幅度歪了下头,想了想,说“这件事在我这,已经过去两个月啦,已经悲伤不出来了,而且”
他咬着筷子,坦然但平实的说,“就算消息传来的时候,我也还好,忍者嘛,早就对死亡有所准备了,我们没有为此没有流泪
的习惯。”
毕竟“世道如此,我父亲都并未伤神。”
漩涡水户有一瞬间想起了三年前,传闻水之国要打过来的那个傍晚。
她闻到血腥味就开始烦躁,偏偏大多数的族人都不以为然
哪怕先头部队里那位“致命伤”的族人最终没能醒过来,他的亲属悲伤归悲伤,接受的也都很坦然。
这是一种非常讨厌的感觉。
在漩涡水户甚至不太能理解怅然这个概念的年纪,她日复一日的因为类似的事情而“不高兴”。
就好像很小的时候,她还成日的躺在摇篮里,总有亲切的气息在身边萦绕,但随着时间流逝,他们会突然消失,有的能回来,有的就永远见不到了。
时光微顿,漩涡水户久违的回忆起了自己对忍者这个词的厌恶
她陡然从深重的压抑中回神时,额头突兀的一阵暖融融。
眼前画面逐渐清晰,她的表哥千手柱间,正姿势不太雅观的半趴在她的案几前,一只手撑着台面,一只手伸过来,平实的覆在她额头上。
“是不舒服吗”
他问。
漩涡水户没说话。
男孩是圆眼睛,在发育期彻底过去前,大概是甩不脱这股青涩的孩子气了。
他的手上有不少茧,拇指还压到了她鬓边的碎发
似乎是直接从自己的座位那边跳过来的,他的衣带上还沾了点酱色的汤汁。
漩涡水户看着眼前的千手柱间
虽然依旧是副男孩发育期特有的灰头土脸,但除了昨晚一闪而过的漆黑,她奇异的、有被他身上另外的部分温暖到。
中宫锐评曰可爱。
画面自此陷入了奇妙的静止,两个人定定的对视了一会儿。
柱间皱眉疑惑水户是很不舒服吗
水户兀自走神,越看越有点想喂他吃东西。
心随意动,大中宫欣然拿起筷子,开始喂饭。
柱间一愣,显然不明白眼前这个场景是怎么跳的
但是饭到嘴边了,他条件反射就张嘴吃了。
还挺好吃的。
少年人同样心随意动,心底生出点喜悦,眼睛便立时跟着亮了。
怎么说。
再以“雾霭沉沉楚天阔”去形容,雾霭也是偶尔,那些沉沉的东西很快散去,其本质是一片开阔的旷野。
漩涡水户看着眼前这双带光的眼睛,心情也奇异的重新平复了下来。
然后莫名其妙的隔着一个案几,两人可怜巴巴的分吃了一人份的早餐。
吃完柱间摸了摸肚子“我没吃饱。”
水户其实也没吃饱。
说是分食,其实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完全没食欲,也就开始被柱间礼尚往来的塞了两口青菜,现在回神了也觉得饿。
但另一张案几上的菜早就凉了。
因为她之前的吩咐,今日份的早饭用豆油代替了鸡油,冷掉后又一股明显的腥味。
柱间也不在意反正是烹调过的东西,怎么都比兵粮丸好吃
他正准备速战速决,把饭刨干净呢,突然被水户拦住了。
“等下去带你去吃点心。”
她还记得昨晚那个盘子“葛粉豆沙饼,对吧”
千手柱间
千手柱间应声歪头,静静的看着她。
忍界大族肯定是不缺饭吃的,忍者们活的糙,主要是因为任务所需,但那也不代表他们特别的珍惜粮食,特别的简朴。
所以柱间这下发呆,也不是舍不得那份冷饭
他在短暂的停顿后,突然就笑了,然后堪
称笃定的说“水户对我变亲切了。”
“最起码比昨天亲切”
漩涡水户
漩涡水户有一瞬间怀疑他是在阴阳怪气
但仔细一看,笑容还是如出一辙的纯粹,说完后眯起眼睛的瞬间,甚至有点得意的小雀跃。
还是可爱。
于是一闪而过的尖锐情绪还没成型,就自然而然的消逝了,水户也眯着眼睛同他一起笑了,轻飘飘的反问说“是吗”
她极自然的抬手,克制住了一闪而过想要揉他头毛的冲动,半道转向,给柱间表哥表哥重音整理了下鬓边半长不短的头发。
耳侧往下就是颈侧,致死部位。
柱间同昨晚一样,条件反射的绷紧了肢体,生理上特别想躲
但眼底光芒一闪而过,少年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终只抿了下嘴唇,再次选择了不动。
这份堪称主动的体贴,没当过忍者的水户完全体会不到。
说实话,想象中的“揉头毛”变成理头发,以手感言也就能过个干瘾。
水户理了两下,觉得不太对劲他这个算是河童头啊,还是西瓜头啊
半长不短的,梳也梳不住,扎也扎不起,再加上发质细软
在室内还好,室外的风一吹,满头细丝唰唰乱飞,糊在脸上简直见牙不见眼。
不过手感倒是真不错。
千手柱间就安静的低着头。
女孩子的力道挺轻,而且柔软,她的指腹上别说茧子了,连点老皮都没有
而且温度远比男孩的低
偶尔碰到他耳廓时,感觉跟要下大雨前、猝不及防落在皮肤上的那一点水滴差不多,点的人忍不住就想一激灵。
刺归刺,但好像还挺舒服
柱间叫她摸了两下,虽然警戒中半边身体都绷的有点麻,但也不讨厌,等她要拿走时,还特意阻了一下,示意想摸随便
然后跟小动物蹭毛是相互的一样,他也反手碰了下水户侧垂的发尾。
嗯,是熟悉的手感。
千手柱间下意识觉得胸前的衣服热了一下。
他在那挂了个荷包,打小就挂着,不懂事时,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玩,懂事了,闲着无聊也会看一看。
忍者的盔甲常换,忍具也常换,他身上少数能一直跟随的东西,也就是那个装着一束红色胎发的荷包了。
后来上战场了,他还当护身符用过呢
几年下来,实在是养出了一些肌肉记忆or心理依赖,他轻轻握着这束发尾,没由来的生出一些使人困顿的安全感,当下不自觉的眯起眼睛,身边飘起了小花。
啊,不行。
这样下去等会儿就该犯困了
千手柱间振作精神,松开了手后,开始跟水户比划,说我父亲本来准备让我接手族务的,所以我几个月前正式开始留头了
他想象了下父亲头发的长度,在自己腰侧一划拉“要留到这里呢。”
“这样啊。”
水户听罢捧场的表达了一下惊讶,试图想象
想象不出来。
他这一蹦跶,青瓜蛋子味更重了,水户再想二十年后,也只有那双漆黑的眼睛是清晰的,其他面目一概模糊。
大中宫不厌其烦,试图给模糊的影子套上一头及腰的长发,沉思的太过投入,回神时居然过了大半天。
其实后半截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也许是昨晚睡眠质量确实不高,走神走着打起盹来了
原因不重要,现在问题是她晾到客人了
说好的点心也没有去吃
漩涡水户啧了一声,转头,意外的发现千手柱间居然没有什么负面情绪。
他也跟着换了个省劲点的姿势,半倚在案几前,手指无意识的绕着水户的头发,定定的对着正堂前挂着的那副地图发呆
那是个挂饰,鹿皮制,做旧,还没有坐标尺。
但地图就是地图。
火之国,雷之国,土之国
千手柱间看着像是同样是在走神打盹,但眼睛落在图上的个别点时,却奇异的显出一股暗沉。
漩涡水户直觉感受到了昨晚曾触动到她的东西,再次出现在了他眼里,心底没由来的生出了一股堪称毛骨悚然的兴味
她有一瞬间,想重现早上那个姿势,让现在这个表哥半趴在身前,然后好好的摸一摸他的发顶。
但是不行。
这是哥哥,不是狗狗。
再说我都答应爷爷了
漩涡水户挺没趣的垂眸笑了一下,然后抬手,猝不及防的扯了柱间一把。
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男孩被拽的一歪,“哎呀”之后并不生气,反而立刻对她露出了笑容。
漩涡水户喜欢这个笑容,但是
啧。
大中宫整理了下衣袖,扯着人站起来,说在室内呆久了也怪无聊的“我带你去看看风景吧。”
涡之国的宫城是很漂亮的。
虽然钱不能跟五大国比,可发动的劳役人口也不能比,但宫城建后半截的时候,涡之国已经是御令国守大中宫说了算了
所以后半截建设靠了不少土遁术。
翻地,塑性,硬化。
不止减少成本,还从根源上扩大了建筑框架,挑高都是传统日式建筑的两倍多。
就这样绕了大半圈,停停走走的,他俩也没人先说腻。
绕完宫城差不多是傍晚,按照建筑规制,这里也有类似天守阁的地方,是大名接见公卿,议事的场所。
不过大名早就寄了,现在在这里做主位的,是漩涡国守大人。
也就是水户她爷。
爷爷昨晚是真的守到天亮,处理后最后一个醉鬼才去睡觉。
因为做了一些和千手同归于尽的噩梦,精神状态异乎寻常的差
要不是大朝会提前定下了改不了,他高低要搁床上躺两天缓缓。
漩涡水户敏锐的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她觉得她爷想请假。
漩涡本质都不是爱干活的人,或者说他们爱出任务,但不喜欢繁琐的公文。
过去是族长责无旁贷,但今天这个场合,大中宫总觉得她一露面,那漩涡老国守就会立刻抱病退散,然后把工作甩锅给她
别觉得危言耸听,真论起来,她爷现在的工作,本质都是水户甩锅过去的。
她是祖师爷,她感觉肯定对。
偏偏千手柱间很感兴趣
他感知能力也不弱,还走在廊前,就听到了室内大臣们争吵辩议的声音。
水户没拉他,证明话题本身不是什么机密,他仔细听了听,关键词似乎是
“换钱所”
有人拿着文书大声抗辩,似乎是非常想要让换钱所进来。
柱间听的一愣,转头问水户“涡之国之前没有换钱所吗”
水户说“当然没有啊。”
涡之国毕竟太小了。
以忍界划分势力范围,即某个地域范围内只能有一个大族的潜规则来看,涡之国这座小岛,甚至不够格容纳漩涡一族。
国家小,人少,忍者更少。
平日里没有不长眼的闹事,而漩涡出任务也基本在火
之国,主要和千手合流。
哪怕有用的到换钱所的地方,也走的是火之国的线。
柱间心说这样啊。
他之前就觉得,漩涡是足够权势滔天,才能在一国贵族之上还活的自由自在,现在看看,涡之国果然彻底变成被忍者操控国家了
“因为忍者做主,才准备让行方便的换钱所入驻”
水户被他问的莫名其妙,半晌后,笑着说“反啦。”
逐渐接触到忍者世界的涡之国贵族们,是很期待换钱所入驻的,漩涡家的老一辈也习惯了,正赞同着,但是
“但是我不准备要它们哦。”
就是因为期待的人太多,气氛已然烘起来了,她这波堪称违逆民意的拒绝,实行颇为艰难
为此她特意躲在了背后,把顶在前面的事情,交给了传言中威望日隆的爷爷。
漩涡芦名虽然不懂她为什么拒绝,但很配合,兢兢业业的拒绝了他们半个多月了。
公卿忍者都很费解。
柱间也费解。
“为什么不要啊”
他抬手,动作小小的揪了揪水户的袖子
在千手少族长的认知中,换钱所是个不错的服务机构。
可以挂悬赏,可以下任务,个体户靠它捡剩饭吃,似他们这样的忍界大族,也靠它买些情报,偶尔发个“江湖追杀令”什么的。
“尤其它还可以兑钱。”
水户被他狗狗祟祟的神态搞的有点想笑,但他这个问题的重点,就是换钱所这个机构
它居然可以兑钱
兑钱这词重音加粗。
漩涡水户其实不太记得细节了,真论起来,她上辈子也不是学相关专业的。
但潜意识里,她总还记得一些模模糊糊的常识
换钱所,兹好比是个承担了经济职责的跨国资本,但资本是不负责任的
资本论告诉我们资本选择付出心力承担运营,必然是因为有利可图。
换钱所的这些个职能,和银行、邮局、甚至是警务通缉系统都有重合,但在漩涡水户模糊的印象中,这几样,分明都是国营的。
国营,意味着归属于权力中央。
换句话说,归属于她。
漩涡水户当初对白莲描述当权者的话,此时,也可以完美套用在她自己身上。
即只要确定是该属于自己的权力,就绝对不能下放分薄。
套用到当前这件事上,就是哪怕违逆众益,哪怕不让民众享受那份便利
她也不能轻易将其交付给什么换钱所。
漩涡水户虽然知道一些经济规律,也隐隐记得一些金融危机的例子,但换钱所这几百年来兢兢业业,还真就没做过什么割韭菜的事情
就很糟心。
大中宫无法举例说明,拥有着这些隐形职权的存在,一旦搞事,能造成什么样的危害,苦了两天后,干脆不解释了。
反正是封建时代,统治者的个人好恶,完全可以凌驾于国家之上。
她就说“我不喜欢它们”,剩下的让爷爷去吵就可以了。
听完一些捎带删减的感慨后,柱间十分谴责的看了她一眼
好任性
漩涡水户瞥他一眼,并没有从那双溜圆的眼睛中,接收到任何愤怒情绪。
她只是几不可查的敛了下眉目,心说你真的好像小狗哦,想摸。
藏在袖子里的手指不自觉磨蹭了下。
不过说到狗
大中宫稍稍侧了下身,隔窗远眺后山今天貌似十五,是不是又到五天一轮,该去见见姑父的日子了
她的指尖莫名更痒了点,那边厢,柱间兢兢业业的听吵架,还隔三差五就要抬手揪她袖子一下
漩涡水户
漩涡水户心说你这都是些什么耐不住寂寞的小狗反应啊,问题这么多,我答了你给摸吗
没一会儿,水户甚至让他揪的有点生气了。
等到屋里差不多散会的时候,大中宫恨恨的从从柱间手里揪回了自己的袖子,放任他去找爷爷追问细节,转身便离开了天守阁。
她去了宫城后苑。
涡之国宫城的后半截在山上,偏左的地方是北政所,也就是姑妈的地方,南边住的便是大名,
南苑不大,但是建筑群海拔最高的地方,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最“尊荣”。
怎么说。
姑父现在虽然只是个花瓶,但兼具着玉玺般的合法性,所以除了在情绪价值上对他吝啬,该给的物质待遇一直不错。
此时夕阳西下,反而温度正好。
涡之国的大名殿下坐在院落中的葡萄藤下,无可无不可的看着一些已经被审阅过的文书。
大名不能全无存在感。
为了表示漩涡摄政的合法性,大名每个月都会固定的向民众展示一些自己人身确实很自由的痕迹。
比如在一些本就批复好的文件上,写下各类赞同意见。
国主殿下本身并不苍老,这几年缠绵病榻,变的有些清瘦,但贵族代代优化出的血统在那里,哪怕憔悴,也并不难看。
不。
不如说这种憔悴,反而更符合脱胎于中古日本的侘寂审美。
黄昏时分暖色的阳光,落在人身上后却意外的并无触动,大名一页一页的翻动着文书,安静的仿佛身后的树。
直到他听到了脚步声。
男人应声抬眼。
门廊边,漩涡水户正好停在光影交界处。
她同样看到了棚架下的青年,半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歪头,笑了。
“姑父好呀。”
是他记忆中熠熠生辉的红色。
斋宫殿下笑容安然,眼底却带着奇异的灿烂,这仿佛长久隔断在宫城整体之外的寂静角落,突然涌上了一股热气
阴冷的风和无形的隔断同时消融,国主殿下看着那道影子,终于久违感受到了太阳的温度。
门廊边。
他的太阳又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直到落日只剩余晖,才欣然上前两步,停在了他身前案几的一侧。
“起来。”
女孩指了指他身下的卧榻,说“我现在要坐这里啦。”
青年应声起来。
漩涡水户出现在南苑的时候,这周围是没人的
水户上班打卡就挺烦的了,并不愿意被旁观。
大名是纯算日子,每次到第五天,清早就在期待中会把侍从们打发走。
水户撩着衣服下摆坐下,稍稍拉近了些摆在塌边的案几,然后又比划了下相对高度,觉得和早上差不多。
于是满意的笑了。
旁边,青年几不可查的垂下了眼帘。
在看到她坐在自己刚才坐的地方后,他错觉般的感受到了一阵体温的交融,带着奇异的病态轻轻吸了口气
再抬眼,便看到女孩拂了拂耳边的红发,然后抬手,指了指案几前的青砖。
她好脾气的招呼他说“姑父跪到这里来。”
漩涡水户用食指扣了扣案几的边沿“然后手撑在这里,躬身往前趴,脑袋”
她比划了一下眼前中间,耐心的说“停在这里就可以啦。”
怎么说呢。
表哥毕竟是表哥,不
是狗狗。
偶尔挨挨蹭蹭,是表达友爱亲切,但真想像撸狗一样随意揉人头发,果然还是得靠别的。
漩涡水户怀着一些姑且能称之为期待的东西,耐心的等着眼前的男人跪好。
一阵衣服磨蹭在地上,悉悉索索的声音。
不久后,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彻底被星夜取代。
爬满了葡萄藤的棚架下,有人声音温和的问
“跪好了吗”
“嗯。”
星光落在地上,一只白皙柔软的手探出植物缠绕投下的阴影。
女孩子双手合十拍了下掌,彬彬有礼的说
“那我开动了哦。”,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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