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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千岩军、迫切想要在过年这段时间门赚上一笔的商人以及少数无法从岗位上离开的职业之外, 整个璃月港都已经进入了放假状态。
嗯但考虑到璃月是商业之都,好像排除掉了这些人之后,剩下的人也就只有总数的四分之三了
不过嘛, 璃月港千帆毕至,万商云来,最不缺的就是人,所以街头仍然摩肩接踵。
倘若想要在这个时候找个可以跑起来放风筝的地儿, 可真是有点难度。
如果一意孤行选择在街上放风筝的话,光是要在这样的道路上跑起来,避开身边的人群, 估计就需要有比盗宝鼬更利落的身手。
所以, 还好在经过细致且周全的思考之后,他放弃了亲手制作一个风筝这种选项。
散兵在意识到今天也就是海灯节正日子的头一天, 街上突然冒出来那么多人,就像是原本开了低画质的游戏突然把画质啊配置什么的全都拉到了最高于是不知道从哪些角落里又窜出来了许多nc一样之后,就有点儿庆幸自己这一年来好歹是锻炼出了听劝的好本事。
阿山婆“啊呀,后生仔呀, 风筝不是海灯节的时候放的东西呀, 你要等到春天, 风没那么大了,阳光好一点啊, 再放风筝。”
散兵“嗯,好的, 谢谢您。”
然后就把原本觉得还不错的风筝放了下去, 直接从自己的备选列表中化掉了这个选项。
现在看来璃月老话中的那句“听人劝吃饱饭”确实很有道理,话糙理不糙。
人类积年攒下来的智慧,确实值得参考。
只不过
人类积年攒下来的智慧, 来自年长者的建议,都没有告诉他,应该怎样在海灯节的时候找到一个足够自然的借口将东西送出去。
璃月的借口用不上,散兵当时第一时间门想到的就是稻妻或者须弥的风俗能不能用上。
结果
笑死,他对雷电影的态度那么差,怎么可能主动用稻妻的风俗来做为解释,更何况思来想去之后能够想到的都只有稻妻有夏日祭典这么个东西,那时候倒是可以情侣间门互相送点什么,戴着面具一起逛街什么的。
但是那都要等到一年之后了。
在璃月现开一个冬日祭典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但是到总务司那边去申报活动的日子以及过去了,根本来不及申请场地。
而须弥呢
须弥最大的节日是花神诞祭或者和知识有关的节日的,须弥人不过年。
散兵“”
散兵真的很烦,到最后甚至开始不择手段地开始回想愚人众过节不过节。
至冬国好像是有节日的。
但是愚人众不过节,他们是冷冰冰的、被剔除了自我思想的战争机器。
就算底层不是这样,但是他从和博士的相处过程中,能够感受到的就这些。
送礼物,呵,散兵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关心过至冬的节日有哪些。
每次愚人众开会或者有宴席,基本上就是一群执行官不怎么情愿地聚在一起,吃点喝点。
最愉快地部分或许还是互相阴阳怪气。
所以,参考愚人众什么的,散了吧,算了吧,没指望的。
与其能指望参考愚人众,倒不如指望风神本尊看在他也有了个风系神之眼的份上,亲自从蒙德飞过来教他写但那也需要在风花节上才行啊,要过两个月的。
散兵愤恨地一拳捶在了腿上。
愚人众都是干什么吃的,一群废物。
愚人众前第六席执行官,又一次发出脱粉回踩的声音。
骂完愚人众之后,原本因为不知道要找什么借口,烦闷到甚至生出了点怒气的散兵心情这会儿可算是变好了不少。
可见愚人众作为发泄怒气的沙包,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
但是他仍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找到这个借口。
于是他那原本稍稍舒缓下来的眉眼,有一次因为烦闷皱紧了起来。
为什么不能直接把礼物送出去
散兵的内心主动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他自己做不到这一点。
直接开口,不找任何理由,只说“因为我想送给你所以就送给你”什么的
散兵捂住了脸。
可恶,他要是能够有博士那么厚的脸皮,这会儿也就不用为这种事情烦闷了。
大概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散兵才会生出点对博士那家伙的嫉妒之心吧。
所以,散兵一晚上没睡着。
他的大脑已经被彻底分成两个对半了。
一半是对于要怎样送出自己准备了好几天的东西;另一半则是阿丽娅。
在散兵背后,把他当做抱枕一样抱在怀里的阿丽娅呼吸落在他的肩膀上,每一息都被他感受到。
她的呼吸其实很轻,但是架不住只要两个人贴得这么近了之后,这样的呼吸就会变得显出十分的暧昧。
就像是蓬松的蒲公英啊,圆滚滚的绒在他的肩膀上滚,隔着一层轻薄的衣服。
绒尖偶尔会从衣服的孔眼中穿进来,轻且痒地在他的皮肤上挠啊挠。
阿丽娅说要早睡。
所以今天当然就没有那种事情。
于是这会儿,感受到这些呼吸的散兵就觉得自己更加心续烦躁。
环在腰上的手臂,不是非常暖,纤细的骨骼上覆盖着一层逐渐被养尊处优着供出来的软肉。
要是再细一点,手感大概就没有如今这么好了。
散兵能够非常清楚地回忆起来,这条手臂的手感。
奥摩斯港晚上的那次,镶边的真丝红绸叠起来将双手的手腕捆束起来,,然后按着大臂的内侧往上推高,直到高过头顶。
手指按下去的时候,会在大臂内侧的软肉上压下一个浅浅的肉窝。
那时候阿丽娅在说什么
她“咿”了一声,抱怨说“不能按这里,好麻好麻”。
然后他就多放了一根手指,分摊了按着她的力气。
眼睛也一样被蒙起来了。
毕竟是仗着势力很大,在奥摩斯港横行霸道,于是强行抢入须弥居民家中做违法乱纪事情的愚人众,在这种情况下不把眼睛一起蒙起来,怎么可能呢。
被蒙起来的眼睛会导致五感的增强,这一点散兵曾经是在愚人众中学到的。
他做为人偶,虽然身上也有几层对他力量的封印,但并不能够理解为何人类的能力能够发生转移。
就比如说在看不见之后,听力嗅觉和触觉都会变得更为敏锐。
直到又一次,博士正在审讯一个叛徒。
或许是因为恶趣味,或许是因为他人性中的劣根性,明明能够用他研发的吐真剂直接解决的,但博士却先褫夺了那人的视觉,然后对先前在他这边做着实验没来得及离开的散兵说“想看看吗对你了解人类或许有点帮助哦。”
后面的整个过程充满了惨叫和哀嚎,叛徒的挣扎和祈求比散兵预料的到得快很多。
他不喜欢这个过程,甚至有点作呕,于是转身想要离开。
在他将要从实验室中迈步走到外头的冰天雪地里的那一瞬间门,就在那一步上,博士突然封住了那个叛徒的嘴,让他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背后的声音一顿,接着只剩下门外大如席的雪花飘落、以及室内博士披着的长斗篷在他转身的过程中在地面上拖过发出的声音。
寂静让散兵停住了脚步。
而后他听到博士在他身后说
“封闭住的感官可以让其他的知觉更为敏锐或许这就是我们扎入黑暗的原因呢。”
“不过放到审讯上,斯卡拉姆齐,你看这个家伙。让他这么狼狈、痛哭流涕的,除了敏锐之外,还有对于未知的恐惧呢,他不知道我打算用什么东西来对付他,越是自己想就越是容易自己吓自己。”
那不算是一段好回忆。
充满了不堪的血色和感觉不到什么人性的残酷。
但是那时候学会的道理,这时候却成了人偶用在人类身上的“策略”。
或者说
成了他的“武器”。
捂住的眼睛感觉不到什么,四周没有足够明亮的光,没有灭掉的那几盏灯只够将她的皮肤映出点荧光,却不够让她透过一层布料察觉到散兵的轮廓接下来要做什么。
于是每一个亲吻都变得相当不确定。
阿丽娅完全不知道下一个亲密的接触会落在哪里,不管是手指还是亲吻,又或者是
可能是轻轻抵在某处,咬上一下,牙齿在皮肤上缓缓磨上一磨。
于是那一次,她也就像是当初在博士手下被审讯的那个叛徒一样更快地陷入了某种感知过量的崩溃中。
这是散兵所见的,阿丽娅头一次哭。
他亲掉了眼泪,眼睫根部也洇得湿漉漉的。
湿漉漉的,有点儿咸,以至于接下去亲吻落到嘴唇上的时候,唇瓣似乎被衬得多了一点儿甜味。
深更半夜,想到这些就会格外容易烧得火气上扬,纵然是人偶,比起普通人类来能够相对好地控制住自己的身体肌群,但散兵仍然会在想到这些的时候感觉到大脑那一块像是有电流蹿开一样。
就像是阿丽娅的雷网。
她能够送出的元素力不多,落到他身上之后,会因为散兵天生就很高的雷抗,甚至造成不了哪怕1的伤害。
所以就只剩下了几分刺激。
左手已经用力攥紧起来了,指甲甚至掐进了皮肤里面去。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安静使得思绪蔓延,甚至无法被意识自己控制。
无法控制,也没有什么能够转移。
于是就像是踩在溜冰鞋上头一样,从这里滑到那里,从雷网转到床铺很是柔软,但是比起沙发来还是要硬一点,倘若膝盖跪在上头或许更容易红。
如果是站着的,扶着对向花园的落地玻璃门或者是靠做在书桌边沿
但好像最多的时候还是在沙发上。
攥紧的手用力抵压进了身下的床垫里。
停停停,真的不能再想了。
散兵开始默念着前段时间门在因论派读过的一篇论文。
阿丽娅睡觉有怀里抱着什么的习惯,他有经验,如果在半夜悄悄移开她的手,去冲个澡的话,她一定会因为怀里空空荡荡了醒过来。
所以,记性越好,现在的感受就越糟糕。
不过,倘若从把自己从要怎么想明白到底用什么说法送出礼物这个问题中解救出来的角度上来计较,那么,现在倒也确实起到了点作用。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阿丽娅意识到散兵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并非是因为被谁惹了或者怎样的不好,而是那种,没睡好的脸色不好。
换在人类身上,大概就是神色憔悴,幸好因为是人偶,哪怕憔悴一点也看不出多少问题。
最多就是显得脸色差了点。
阿丽娅习惯性捧着散兵的脸亲了一下,问他“是没睡好吗,要再休息一会儿”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用睡觉的人偶也会因为睡眠不好显得容色不如平常那样艳丽漂亮,但她总是会心疼男朋友的嘛。
散兵摇摇头,他一点都不想和阿丽娅讨论这种问题。
谁不要面子啊。
海灯节的氛围,在天光逐渐晦暗的过程中,一点一点变得浓了起来。
天空的颜色逐渐变得暗下来,西边的天空还浮着一点单薄的红色,其余的地方已经逐渐变成了艳丽的紫色。
不过,旖旎艳丽的颜色也只在天空中停留了没多久,很快,天色愈发暗沉下来,那暗调之中的紫也很快变得让人很难分辨出来。
在这时候,逐渐开始有一些灯被已经等不及了的孩子点亮放飞起来。
街上那些摊位和店面上在半个月之前就已经装饰完毕了的那些灯牌与灯笼也一点点亮起来,将整条街道,甚至是整个城市都变得恍惚还在白昼时分一般。
不过,刻晴已经提前给城中居民提醒过,今年海灯节的保留节目是烟花而非霄灯,因此需要更加注重防火等城市安全方面的项目。
阿丽娅自制焰火的想法最终还是没能成行。
因为荧告诉她,想要做烟花的话,平时有个合成台也一样能够制作,但是放在海灯节这段时间门,一来找不到足够合适的烟花燃放地点,另外,和官方放的那么大一场烟花秀相比,多多少少是有点以萤火之光争日月之辉了。
但是没关系,海灯节这段日子不能制作烟花,不代表过段时间门不能制作烟花。
不过是将一场订制的烟花秀推后一些时间门而已,而且在这期间门,还能够向宵宫下单一些烟花万一她亲手做出来的那几款烟花不够好看,岂不是要丢人。
她抱着一袋从香菱那边白嫖来的糖炒栗子,口袋里还塞了一小包雪丽球出门。
单单从外观上来看,很难说她到底是出门看烟花的,还是准备出门春游吃零食的。
阿丽娅自己其实也觉得抱着一袋栗子出门什么的好像有点不方便。
但是谁叫她喜欢吃糖炒栗子呢,尤其是在深秋过后的这一段时间门,栗子果仁经过一整年的积淀,淀粉含量已经非常高,香甜粉糯,入口的时候甚至会有一种自己正在吃经过烘烤后的糕点的错觉。
而且香菱炒栗子的技巧也很好啊,外壳已经被棕色的砂糖以及专门用来炒栗子的热砂打磨得光滑油亮,泛着一层很淡很薄,但是相当漂亮的糖光,哪怕只是看着都会觉得能够感觉到舌根下面泛起来一点儿甜味。
所以,哪怕为了糖炒栗子特别带一个用来装栗子壳的垃圾袋出门都是可以的。
阿丽娅在捏糖炒栗子方面有着相当的技巧。
拇指轻轻用力就能捏开一道裂口,并将那个裂口放大,把完整的栗子仁从里头取出来,并不会有任何壳或者皮的残余留在栗子仁上头。
快要走到港口那边的时候,阿丽娅看着四周熟悉的景色,将手上拿着的那个非常完整,果仁上也没有什么裂痕的栗仁递给散兵“呐,你也吃一颗嘛,反正也不是很甜”
刚才,四周的环境让她突然间门回想起来,她第一次和散兵见面就是在璃月港,而且,也是在这里。
那会儿散兵对人没啥好脸色,说话也不怎么客气,是被纳西妲差遣着过来送信的而那时候,她手边也拿着一袋糖炒栗子。
不过那一次,她还是非常客气地把稍微捏开了一点的糖炒栗子连着壳递过去的,但是这回,她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直接捏着完整的栗子仁往他口边送,甚至手指还在散兵的下唇上头碰了一下。
当然,是故意的。
味觉同样是记忆中非常重要的一节,至少占据着比大多数人以为更大的比重。
原本并没有回想起来的散兵在栗子仁在舌尖上被压碎、栗子本身粉糯的质地逐渐均匀地散化开来的时候,也被这种甘甜且质朴的味道提醒着回忆起了最初见面时候的那一段记忆。
哪怕是他自己,从潜意识里就会为自己稍作开脱,此时也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候他的态度真的不怎么样。
倘若给初见场面打分的话他能够获得的分估计就全都是在这张脸上了。
他也就只能感谢阿丽娅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早就在游戏里对他的性格有所了解,并自带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好感条。
阿丽娅忍着笑算旧账“纳西妲好像和我说过,那个时候有人和她说啊,对人类弄的把戏没什么兴趣。”
她问“诶,那个时候,你肯定有在心里觉得我这个人类无聊吧在我把游戏拿出来给你玩之前”
用无聊这个词已经算是比较客气了。
散兵摸摸鼻尖,一年之前的他的确在性格上比现在差很多,也带着点看全世界都不顺眼的态度,在看到阿丽娅的第一时间门只觉得这个人要是被扔到愚人众里面大概活不过一个月。
只是这种话,就算是他都能感觉到说出口的危险性。
于是,他委婉地换了一个角度切入“但是你拿出来的游戏是真的很有意思。”
游戏一上手就不想放下来了,输了就想着想要下一把翻盘,赢了就想着要几连胜。
一想起来被联机教做人之后三更半夜继续在客厅里自己练着角色的自己,散兵也忍不住笑出声了。
游戏在游戏里读过的那些时间门,的确是很有意思的。
倘若将他的人生比做一条丝带,而丝带上的颜色分别代表着那些时刻的心情,那么最开始的一小段纯白代表着踏鞴砂的那段光阴,之后一长段都是浸泡着鲜血的黑色再往后,从做为七叶寂照秘密主败在纳西妲手下之后,丝带上的颜色却开始变得绚烂起来。
并不是说生命最初的纯白有什么不好,而是逐渐绚烂起来的颜色,其实也代表着他这个人逐渐融入人群之中,逐渐体察到这个世界欢乐愉快的一面。
不是懵懂,他已经体悟了命运的曲折。
但是需要面对的却不是沉重的那一面。
纳西妲对于如何“治疗”一个有着自毁倾向的“孩子”是很有一套的,散兵心想,的确,他现在已经没什么抗拒地,可以走进人群里面去。
当第一只烟花被点燃,金红色的光芒蹿上天空炸开的时候,摘掉了斗笠之后在人群中,与旁人一同昂首的他,表情也是一样的放松,嘴角也是一样地带着几分被惊艳的笑意。
再不将礼物拿出来就不礼貌了。
海灯节这一天都快过去了,要是不趁着这一天把准备好的东西送出去,那可就白瞎了那么长的准备时间门。
阿丽娅本来是准备着让散兵自己发现的,但是转念一想,要是他能自己发现,昨天就已经发现了。
所以还是算了。
从枕头下面抽出来的红包,经过一整个昼夜的压缩,已经变得相当平整,阿丽娅将红包塞过去的时候,嘴里语速飞快地介绍着红包文化的传统。
“在我们那个世界,你可以把我生活的国家理解为进入了现代化的璃月,所以我们过年和璃月是差不多的,也这样张灯结彩,在出环境保护的要求之前也会放很多烟花。”
“然后我们那边呢,有一个传统就是在过年的时候要给家里的小孩子准备红包,做为压岁钱压在枕头下面,这样就可以把要偷小孩、吃小孩的怪物给赶走。”
但凡她穿越的时候,落在的是五百年前的提瓦特,那她肯定要给那时候的倾奇者枕头下面塞一个。
防火防盗防博士,保护我家散猫猫不动摇。
阿丽娅将红包往散兵手里硬塞“后来,压岁钱就演变成了给小孩多塞点零花钱什么懂,总之你不能拒绝哦,一定要收下。”
散兵“”
他能够抓住阿丽娅这一番话中间门特别的那个词汇
小孩。
散兵“我不是。”
五百岁了,或许以前还能从他的心智上说,他是还有点没长大,但是再怎么说,他也绝对和“小孩”这个词无法沾边。
“那你以前是小孩啊,在你还是孩童的时候,该获得的东西,你获得的都实在太少了。”阿丽娅振振有词“别人家小孩有过的,我们家成年小孩也要有啊。”
就算当年没有那个条件,现在也必须有。
“这算是补偿嘛我知道你也给我准备了礼物,所以这里就算是一种交换,没有什么我想当你长辈的意思。”
哪怕她确实还挺爱看小妈文学的。
哪怕光是那里面的那些背德感,就已经非常容易让她上头了。
但是现在她还没这个意思。
散兵沉默了片刻。
换言之,其实他们想要瞒着对方藏起来的礼物,其实都没有藏好,现在唯一的区别就是,阿丽娅或许还不知道他昨天夜里就已经意识到了枕头下面藏着的礼物的存在。
行吧,反正从来都是如此,自从习惯了和阿丽娅生活在一起之后,潜移默化地就会被她影响,从而会开始注意每一个节日,并总是想着要准备上些什么礼物。
阿丽娅既然已经“自暴自弃”地叫破了她知道散兵准备礼物这一点,随即她就表示,大家可以背对背站着,将彼此准备点礼物拆开,而不用比较尴尬地在对方的注视下看到这份礼物是什么。
这个提议相当不错。
从阿丽娅自己的角度来看是这样,从散兵的角度来看
也差不多。
这两个人的脸皮,在纯爱的时候都是比较薄的,虽然氛围到了的时候能很自然地说点儿突破耻度的话,但是很明显,在不同的环境下,人的羞耻心是不一样的。
阿丽娅转过去,将包裹在盒子外面的那一层丝绸解开。
散兵准备的东西并不多,除去压在最下方的一把木雕的梳子之外,就只有一对布艺小人。
布艺小人制作得非常精细,甚至是身上最细节处的一些装饰都做得很清楚,栩栩如生,完全是等比缩小之后的她本人。
要不是裙摆部位的针脚还带着些许对这种裙装并不是非常娴熟的不平整,这个人偶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从外头买回来的一样。
这个布艺小人的形象是她自己,甚至还戴着缩小版的神之眼用紫色的水晶打磨出来的小小一颗圆球。
散兵自己也有一个依自己形象制作的布艺小人。
不过那个形象,是他刚刚离开踏鞴砂流浪时的样子。最初的布艺小人,是由他认识的那位早夭的朋友制作,只是,在那少年病死之后,被他连同着一并生活的旧屋一起烧了。
后来,他在宝商街,向那里的摊贩学习了如何制作布艺小人,花了一些时间门复原了出来,并且做得比当初的少年更细致了一点。
然后他将这个小人放置在了衣兜中。
从那时开始,他的身上一共有三样,象征着他将曾经以为的“背叛”填平的象征
对身为神明的“母亲”,他留下了象征身份的金羽。
对踏鞴砂的“家人”,他将丹羽枯萎的心脏连着神之眼一同挂在金羽之上的藤环之上。
对生命如飞鸟一般飞去的少年,柔软的布艺小人则是他将烧断的友谊重续上的标记。
在光华容彩祭上,阿丽娅送出去的那个藤环,现在悬挂着金羽,也承托着丹羽那颗枯萎的心,那些都是散兵过往的生命片段。
而随着小人也最终成双成对,现在也将阿丽娅彻底一起罗织进了他的过往里面。
从阿丽娅自己的理解来看,这个行为,就像是在把她拉去给朋友见一见看一看似的。
唔换在别人那边就是见家长,但是谁让散兵和亲妈雷电影关系不算好,所以,大概和这些他少数几个可以称为“朋友”的隔着时空见一见就能替代了见家长的环节吧。
红色的纸片粘贴起来的“信封”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叠钱庄银行的存款证明、支票,房屋地契,商务证书以及几张卡片。
至少,在从信封中抽出来的这一沓,最上方的几张就是卡片,上面手写着几行字。
在并不怎么明恋的灯光下,白纸上的字迹仍然能够差不多被清楚地阅读。
这段文字所写的内容是
你看到的这张卡券,是一份拥有证明,它是你拥有名为“阿丽娅”的游戏制作人胸腔中跳动着的那颗心脏所有权的证明。
下方还有一行很小很小的字,甚至用的墨水颜色也更淡一点
这是红包里的第一个礼物哦,一定要继续看下去以及,欢迎随时来向我兑换礼物
兑换这种要怎么兑换。
在散兵盯着卡片上方的字迹时,阿丽娅已经将礼物盒里面的梳子都在头发上梳了两下试过,转过身来看到他还停留在第一张卡片上。
“你想要证实一下这个结果吗”
她握着散兵的手,带着他把掌心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温热的皮肤之下,是被肌肉包裹着的血管,传输着炽热且充满着生命力的血液。
更往深处一点,在骨骼的保护之中,心脏跳动。
它跳得很快,一下一下地,散兵甚至能够通过骨骼大传导听到它相当有力的“砰砰”碰撞声。
一颗心脏无法放进两个胸膛里面去,但是心脏的跳动却可以从一个身体中传递到另一个去。
阿丽娅放开散兵贴在自己心口的掌心,往前半步踮起脚尖,通过勾着他的肩膀,直接贴了上去。
“这样呢,也能够感觉到心跳吗”
如果说先前还只是因为写在字面上,所以能够将情话说到如此程度,随后按在心口上的动作只是个证明,那么到了现在,阿丽娅的动作已经彻底地意味不纯起来。
不过,或许一开始选择把这张卡片放在最上头,也就是阿丽娅故意的。
毕竟,当身体已经贴得这么近了的时候嘛除了心脏跳动的频率,还能感受到点其他的,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吗
跨年嘛。
不管是在璃月还是在地球,都是有熬夜的习惯的。
熬着夜,等待着年末岁初。
阿丽娅小时候是经不起这样熬夜的,毕竟年纪小撑不住,那个时候就会被家中的长辈喂上几口浓茶。
浓茶足够苦,提神的效果也足够好,就可以让小孩子再清醒上一段时间门。
等她再大一点,逐渐开始看漫画、玩游戏之类的,那时候就不需要茶水来支撑她的精神了,通过游戏所带来的快乐来刺激大脑保持清醒。
至于现在,倘若要让她双手空空地熬夜到彻底跨年,那阿丽娅也会表示自己可能无法做到。
但现在又不是两手空空。
她还能通过除了苦茶、游戏之外的第三种方式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甚至,能够保持清醒的时间门,或许能够比原本需要熬到的时候更晚一点。
而对于散兵来说,如果昨天晚上就已经说明,早睡是为了今天熬夜一整晚都在愉快的感受中上下翻滚,像是洗衣机中滚动的衣服一样将自己每一寸都浸满了欢愉
或许昨天那没能安宁上哪怕一秒的夜晚,就会显得没那么难熬了。
这也能够彻底从侧面印证,万事万物都是永恒运动着的,想要保持长久的静止,可比长久的运动更难。
不过好像如果说这次熬夜不靠苦茶和游戏,其实也不尽然。
毕竟,人偶平素最喜欢的真味茶泡饭中需要加入清苦的乌龙茶,于是偶尔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体都沁入了几分清茶的味道而游戏嘛
阿丽娅最近正在专心研究的吃鸡游戏,为什么又不能有另外一重理解方式呢
从不正经的吃鸡游戏回到正经的吃鸡游戏,只需要躺平的一整个白天。
所谓饱暖思,思过之后就会进入贤者状态,阿丽娅的大脑现在与上古圣贤就非常接近。
她甚至觉得,倘若自己当年学习高数线代之类的课程的时候,能够一直保持着这样一个清醒的脑子的话,她当时一定能够在每一门困难的课程中获得最佳的成绩。
全a生就是她本人
总之,现在她觉得自己的恋爱心已经被彻底按捺下去了,正在全速运转的,是她的事业脑
她正在一一将提瓦特出现过的武器和游戏里的对应起来。
除了武器之外,还包括一些璃月的仙家物品,以及稻妻那边属于妖怪的小东西。
阿丽娅看着从荧那边借来的,花散里给旅行者,用来让她观察道旁小狐狸的放大镜。
这个小玩意现在被她借用过来,当做用来便于校准射击的远程攻击的附加配件。
估计花散里在把这玩意给到荧的时候,要是能够遇见到这玩意最近能够被荧用来观察在远处跳舞的沙中净水,而现在又被她借过来当做八倍镜的提瓦特版本
估计花散里宁愿让这个小道具烂在自己手里,都不把它给出去。
但是后悔也没用啦,现在这个小玩意已经注定要成为提瓦特版本的八倍镜了,阿丽娅将它放到一边,又从桌面上举起盗宝团和镀金旅团会用的,可以通过一些手段使用元素力量的,开始研究这玩意的建模。
至于可以有着更大力量的弓,阿丽娅却打算不在游戏中运用了。
因为弓在射击的时候需要造成比较大的动静,并不是这种把自己藏起来然后对着敌人放冷枪的游戏所需要的。
所以缩小的,可以固定在手臂上的就可以了,至于威力,当然可以稍微夸张一点。
阿丽娅拆了两只这种能够使用元素力量的,研究过它和愚人众的火铳之类的枪械之间门的威力差距。
说起来,倘若她已经一点儿良心都没有了的话,她本应该让荧站着挨上这两种远程攻击武器的各自一击,然后通过让荧观察自己的血条来确认两种武器的攻击到底孰高孰低。
但是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丧尽天良,而阿丽娅觉得自己虽然确实有些时候不做人,但是距离彻底把良心什么的全都扔掉那还有相当的距离。
所以到最后她都没有这样做,荧也就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成功逃过了一劫。
阿丽娅目前的研究,是元素弓弩在战斗力方面差了点,倘若不能命中咽喉、心脏或者一击爆头的话,只能让对方受伤并失去一定的行动能力。
而比如火铳,它造成的伤害就要大上太多了,所以,如果击中了膝盖往下,那么玩家就会彻底失去行动能力;而射中了其他的部位,基本都是死路一条。
或许有点放大了这些武器的威力。
毕竟,其实呢,盗宝团扔出来的冰元素投掷瓶,也就只能够制作上几杯冰的鸡尾酒。
不过,对于大多数没有接触过这些武器的人来说,能够产生点畏惧感,从而在野外的时候努力做到不要对上那些下手从不手软的组织,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少能够算作危险教育。
阿丽娅在自己的虚拟屏幕上试着开了一火铳,当然,对准的是墙面。
沉闷但是听起来就颇具危险性的声音在室内爆裂地响起,阿丽娅很是满意
这就意味着她已经将火铳的声音很好地录入了游戏之中。
至于更多的,比如说如何消除枪械发出的声音,那就是下一个道具,静音器的事情了。
这个声音有点儿太大了点,于是外头的散兵被声音吸引了注意力,他推开门“没摔倒”
阿丽娅盘腿坐在床上,指指虚拟屏幕“我没问题,是这里面的声音。”
于是散兵了然“这是新的游戏”
“嗯,是的,全新的游戏。射击元素你想试试看吗,虽然大部分都还没有做好,但也有一些已经完成的部分,比如说,你现在就可以对着靶子开枪。”
第一人称射击游戏是很适合用来做成全息的,毕竟这游戏本来就是“普通人”拿着道具然后开始大逃杀。
只不过这个技术需要和纳西妲接洽。
“目前,就只能先给你看在虚空终端上玩的版本了。”
阿丽娅在自己现在已经制作的几个人物里头翻找了一番,但最后还是觉得这些都不太合适在海苔没有投入到游戏中的时候就先受点致命伤。
于是,她直接现场抽调了个全新的建模出来,连带着那个能够遮住几乎是整张脸的面具放进游戏建模里头,这才将自己的虚空终端递给散兵
“来,拿着这把火铳,对着前头这个傻逼博士来一枪。”
“对对,对准脑袋然后一枪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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