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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莉完全磨碎两颗冰晶的时候, 以她为波纹的中心,圆月般的兽神宫荡漾着亮起柔和的光芒。
文森特的字迹从支票上脱离, 在空中旋转着融化成几滴深蓝色的墨水, 伸出爪子上的尖尖,小狐莉自然而然地用这些墨水拼写她和他的名字。
一点点显露出身影,漂亮的字母们像是被她赋予了生命和灵性。停爪的瞬间, 仿佛两只相对歌唱的鸟儿, 小狐莉写下的两个名字盘旋着升至兽神宫的穹顶。
某种广阔而古老的呼唤响彻在她心间,小狐莉注视着她和文森特的名字缓缓归位于宫殿顶那浩瀚的星图。
流闪的光辉洒落在她身上,像是被温热的水流洗去风尘仆仆的疲惫,飘渺的吟唱声中, 莉莉安发现自己变回人类的模样。
“兽神经常会赐予伴侣们能够强韧灵魂的祝福,”祭司在莉莉安身后出现, “但祂很喜欢你, 解除身体上的负面存在, 这是祂送给你的小礼物。”
宫殿穹顶上的星辰此起彼伏地闪烁着, 像是祂正在调皮地朝她眨眼。
回应般地笑了笑,莉莉安心中的沉重感消弭大半。
从王城返回梦湖,莉莉安当晚就进入了美梦之镜营造出的幻境。
兽神的赐福让她的状态回归到最佳, 再加上时间紧迫七天内文森特必须从幻境中出来, 但为了等待药剂并进行尝试,日历已经毫不留情揭过了几页莉莉安没再耽搁。
找到美梦之镜的镜心, 莉莉安躺在床上默念,再让两人自愿把手贴在镜心上, 摆渡者就可以带着沉湎的灵魂脱离。
不知道泰坦蟒找来的精神系道具能不能跟着她进入幻境, 闭上双眼, 感知到美梦之镜开启时带来的巨大牵引, 莉莉安的灵魂顺从地朝着美梦之镜扭曲出的漩涡飘去。
海浪般的击打声组成一曲蛊惑的歌谣,随着漩涡下沉,昏昏沉沉的困顿感渐渐攀上她的意识。加深的黑暗中,像是熬了几个夜晚后终于能够安眠,莉莉安陷落在一股温热的舒适感里。
不知过了多久,手腕上的酥痒让莉莉安惊醒。
系在手链的坠子上,一根弯成拱形的灰羽正在兢兢业业地扫着她的手腕。
这是泰坦蟒找来的道具之一,它能够让幻境中的莉莉安和外界保持联系,必要时刻也会扫动羽毛向她预警。
但这根灰羽手链也有弊端,泰坦蟒找来的众多道具里,它是最不稳定、能量也最弱的一件。
把灰羽握在手里,莉莉安快速地扫过周围。
她正躺在一间屋子里的沙发上,穿着一条溅上红酒渍的华丽长裙,圆舞曲的旋律和隐约的人声交织着从门外传来。
莉莉安大概猜测出这个幻境的背景。从衣着和更衣室的规格判断,她应该是受邀参加舞会的客人。
莉莉安看着裙摆上无比显眼的酒渍,但她因为不慎弄脏了衣裙而来到单独的更衣间替换裙装。
屋子里只有她一人,没有急着换上挂在旁边的礼服,莉莉安先把身上迅速找过一遍:灰羽手链能够出现在她手腕上,那么其他的道具会不会也跟着进入了幻境
层叠而沉重的裙子限制了莉莉安的行动,摸摸被勒细的腰身,又按了按几乎蓬成鸡毛掸子的裙身,用力吸进一口气,莉莉安决定先把身上数十斤重的累赘脱下来。
有些费力地解着背后系紧的绑带,莉莉安一边和牢固的丝带结搏斗,一边回想泰坦蟒在她进入幻境前的说明。
作为屈指可数的传说级道具,美梦之镜也在一次次吞噬灵魂的过程中生成了独特的规则。
“由于每个幻境的背景都各不相同,”泰坦蟒告诉莉莉安,“我们能确定的只有三条规则。”
首先,顺着幻境的大逻辑行事。
就像莉莉安现在的身份是受邀前来宴会的贵族女眷,那么她就不可以明目张胆地混迹在街头巷尾收集信息。但她可以把自己乔装打扮一番,再以平民的身份进入贵族们很少踏足的地段。
其次,绝不能让沉湎在幻境中的灵魂意识到自己身处幻境。
除了昏迷者本人和“摆渡者”,幻境中不会存在第三个灵魂。而幻境是依托昏迷者的妄念生成,一旦昏迷者在脱离前意识到不对,幻境将会在瞬息间崩塌,镜心和真实世界之间的通路也会被彻底斩断。
最后,离开幻境的方法只有一个:镜心。
“镜心是幻境中最独特的存在,”泰坦蟒说,“它的形态不是一成不变的,但镜心绝对能让你在看到它的瞬间就一眼分辨出来。”
“它充盈着真实的气息。”
就像金币堆中那颗唯一的钻石。
真实的气息。终于找到了丝带结的头,莉莉安使劲把它扯了出来。绑带松散着从裙子的孔眼里掉下,箍在身上的禁锢感顿时减轻不少。
喘口气,起开束腰和裙撑之间连接的金属钩子,前后扭动着挣扎一番,莉莉安把栅栏似的束腰也脱下来扔到一边。
皮革、鲸骨、还有两片木板。像是从罐子里脱身,她甚至听到内脏缓缓归位的声响。
好痛,她看着身上被硌出来的红道子,而且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束衣紧紧地贴着皮肤,连层衬裙都没有。
转身看到穿衣镜里自己赤裸的上半身,莉莉安下意识往镜子边上挪了挪。
接下来是裙撑。叹口气,她认命地做起一个没感情的脱裙子木偶。
七八层材质各异的裙子把她的下半身堆得像块蛋糕,直到那些漂亮的布料和褶皱在她最开始躺着的沙发上丢成小山,莉莉安才看到了裙撑的全貌。
也许“她”出现在更衣室不全是因为衣服被泼上了红酒,穿着这些东西在外面又站又跳舞,再加上舞会前为了避免尴尬通常吃得很少,这样一遭下来,正常人谁也撑不住。
绕着腰部的布带子解了半天也解不开,不愿在绳结上多费心思,莉莉安索性捏着金属钩的尖头戳刺,用它们把带子划出长长的缺口,再用力扯断剩下的部分。
笼子般的裙撑是靠布条和金属钩固定在身上的,沉沉地坠在身上,把布条弄断的瞬间,莉莉安迫不及待地从半径快要有两米的裙撑里离开。
但还是要在穿新衣服之前照一下镜子。怀揣着能再找到几个精神系道具的想法,用手肘挡住胸部,莉莉安前后左右地仔细打量自己。
很可惜,除了那支系着灰羽的手链,她没在身上找到任何其他的道具。
头上的发针也换了个样式,没看到她特意戴在发间的魔法道具,莉莉安不免气馁。
没关系,摇了摇头,莉莉安准备去衣柜那里先挑件简单的衬裙换上。
魔法道具带不进来这件事她早有预计,泰坦蟒反复交代过,如果一样都没带进来也不要慌乱,传说级道具对于任何与魔法相关的物件都极为敏感。
毕竟如果美梦之镜这么好说话,那为什么不直接把空间系的传送阵石嵌进幻境呢
至少她还有支灰羽手链,莉莉安把一件直筒式的绸缎吊带裙穿到身上。
束腰和裙撑把她的皮肤勒得又红又疼,把身体摆成一个碰不到伤处的姿势,莉莉安坐回沙发上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她的身份是前来参加舞会的客人,按照这个逻辑,等到宴会结束,客人该回到自己的家。
家莉莉安翻找被她脱下来的长裙,可裙子上并没绣缝着家徽的纹样。摘下耳饰和脖子上的项链,平平无奇的式样也不能帮助她获取更多的信息。
而且她身边并没跟着侍女一类的人物,莉莉安逐渐察觉到违和的地方。她原来穿着的裙子材质不错,首饰虽然样式中规中矩,但也称得上贵重。
那为什么更衣室里只有她自己作为一个有些底蕴的家族的女性成员,又是出门来参与社交,怎么她的身边竟然连个侍女也找不到
圆舞曲的旋律还在外面飘荡着,窗外的花园里三三两两地走着结伴交谈的贵妇,莉莉安放下窗帘,看来这场宴会一时半刻还不会散场。
她得出去走走,莉莉安知道自己必须找到幻境中的文森特。衣香鬓影的宴会是打探消息的好时机,等她在宴会结束后回到所谓的家中,再想搜集情报只会更难。
打定主意,莉莉安看向挂在沙发旁边的礼服。这件衣服在她刚进入幻境时就放在那里,被人打理得一丝不苟,看样子这就是宴会主人为她准备的替换服装。
感谢为她挑衣服的人,这条高腰的长裙化繁为简,比起她脱下的那条宫廷裙,没有巨大的裙摆和衣撑,它更像一个轻松而平衡的存在。
更衣室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
“是谁”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莉莉安骤然紧绷起来。
捂住她的嘴唇和腰部,一双毛茸茸的爪子把莉莉安禁锢在来人的怀里。
红红色的毛绒爪子最初的惊惧过后,垂下眼、莉莉安莫名觉得这个爪子加配色的组合有点熟悉。
文森特还在退化期的时候也愿意这样和她玩闹,在她趴在床上看书的时候故意从背后蒙住她的眼睛,等到她装模做样地求饶几句,强盗狐球就会绷不住并把她放开。
偷偷瞥向穿衣镜,想着“不会就这么找到文森特,也太容易了”的莉莉安瞄到一条火红色的尾巴。托穿衣镜的福,她还能看到一颗黑色的小桃心在这条毛茸茸的狐尾里若隐若现。
破案了,找人,不,找狐就是这么容易。
亏她还在心里设计了好几种打探消息的话术,莉莉安放松身体,谁能想到她一句都没说,文森特就自己贴过来了。
“是我,”熟悉的声线落到她耳边,“小雷克夫人,您考虑好了吗”
小雷克夫人是谁是她吗
看看屋子里仅存的两个人影,莉莉安被文森特话里的意思震得一愣。
她所知道的、姓雷克的、只有她那个早已不知跑到哪个犄角旮旯里的前未婚夫艾伦。
不是,莉莉安茫然,为什么幻境里会出现这个讨厌的姓氏,而且听听文森特对她的称呼
“小雷克夫人。”
莉莉安真想转过身去质问文森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算美梦之镜会根据昏迷者的记忆为基础生成幻境,就算昏迷者性格中的暗面会被放大,就算幻境中的场景比起现实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扭曲
但、但直接把她和文森特之间的关系篡改成这个样子
莉莉安真想敲开文森特的脑壳,这只大狐狸的心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让她和那个晦气前任在幻境中成为婚姻关系
不等她问个明白,把她锁在怀里的文森特开口了。
文森特似乎把莉莉安想要转身的动作误解成逃离,更用力地圈住她,这只大狐狸的吻部贴住她的侧脸。
温热的气息柔情地吹拂莉莉安耳边的发丝,但他说出的话语却与这些堪称甜蜜的耳鬓厮磨大相径庭。
“夫人,”文森特的语气远比他抱紧她的动作平静,“我已经给了您足够的时间,现在轮到您来给我回答了。”
莉莉安还没从文森特变成兽人的新奇感中脱离他的吻部蹭过她的侧脸,他的爪子正抚摸着她的腰身和嘴唇。
这只大狐狸第一次以兽头人身的形态出现在她身边,和她习惯的小山般的毛茸茸大狐狸形象或彻头彻尾的人类模样不同,文森特现在的样子才符合人类王国对“兽人”一词的初版定义。
但文森特非要在她想好好看看他的时候问些奇怪的话。
“我要回答什么”莉莉安试图转过头看他,“我讨厌谜语狐,这点你知道的。”
正在揉弄她唇瓣的爪子停下。“这就是您想出来的搪塞手段吗”大狐狸拢住莉莉安的小半张脸,“莫非您还想再用一次失忆做借口,我亲爱的小雷克夫人,这理由未免太过牵强。”
所以文森特还是没说她要回答什么,莉莉安眨眼。来回兜了好几句话的圈子,她不禁借助以往的经验猜测,难道要她亲一亲,他才肯交代前情
文森特的爪子看似虚虚地搭在她的脸上,实际上想靠近或挣脱却很难。
试了几下也没能侧头吻上大狐狸的脸,莉莉安只好退而求其次地想要亲亲他的爪子。
但亲他的爪子也有点难。大狐狸的爪子虚笼着扣住莉莉安的脸,和她的嘴唇隔了一点点距离,这是只就算莉莉安主动撅嘴也吻不上的爪子。
亲一下都这么费劲,莉莉安不太高兴,幻境里的文森特比不上现实中的狐狐可爱。抱着搞怪作弄的想法,不太高兴的莉莉安伸出舌尖舔了舔文森特的爪子。
沉着脸色的大狐狸被爪心传来的濡湿感惊到。
一触即逝的温热感就像轻轻划过的羽毛,在他的爪垫上停留又离去,文森特触电般收回被她舔到的爪子。
“您倒是比前几日放开不少,”回味般握住爪心,文森特语气有些讽刺,“对着兽人也能纡尊降贵地亲近,这么看来,您现在是真的失忆了”
莉莉安趁他态度松动的时候转身。
还好还好,她左右瞧瞧文森特的样子,乍看上去不太习惯,但一眼瞧过去就能认出来是他。漂亮柔滑的皮毛,她喜欢的、眼尾小勾子般的眼线。
就是眼神看上去有些冷,但也能理解,莉莉安点头,幻境会放大昏迷者性格中的一些负面表现,她有心理准备。
“究竟是什么事”她抬手摸摸大狐狸的吻部,“你已经说了很多句了,可我照旧是一头雾水。”
大狐狸神情莫测地打量莉莉安的脸。慢慢抚摸她的后背,他喜欢她穿的这条裙子:皮肤细腻匀停的触感被丝绸忠实地保留下来,她身上的温度柔柔地被他感知。。
眼前的小雷克夫人没有像之前那样甩他一巴掌再叫他滚,她竟然还抚了抚他的鼻尖,大狐狸的心中有些愉悦。
不管她是装出来的还是怎样,看在她今天没打他的份上,大狐狸愿意对她有问必答。
“您丈夫犯下了不轻的罪行,”怕把难得给他好脸的小雷克夫人激怒,大狐狸把爪子重新放回她的腰间,“叛国、走私,又仗着家族的地位虐杀平民夫人,就算为了您日后能被锦衣玉食地养着,您也得想办法救他不是吗”
莉莉安听到“雷克”这个姓氏就生理性不适。可幻境却偏偏给她安了个“小雷克夫人”的身份。
还要遵循幻境逻辑,莉莉安思索,看来她得找个理由离开雷克家族,再想办法留在文森特身边。
小雷克犯下罪行是个不错的借口让她付出代价救小雷克莉莉安别开脸,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她不趁乱踩上几脚已经是看在光明神的份上。
大狐狸把莉莉安的沉默理解为默认。
“您现在有两个选择,”大狐狸似笑非笑,“要么和小雷克一起入狱,再在审判后一无所有地被丢到偏远的修道院度过余生。”
“要么,”文森特贴近她的脸,“小雷克夫人,做我的情妇吧,我要求什么您都必须照做,等我对您消减掉兴趣,您就可以重新体面又妥帖地当回雷克家的上流夫人。”
莉莉安被文森特摆出来的两个选项弄得一时无语。大狐狸的脑子里居然还装着这些东西,莉莉安不知道该怪幻境还是该怪他。
莫名其妙地给她安上一个人妻身份,又别有深意地表示,只要她愿意给她做情妇,文森特就能看在她的面子上照拂她丈夫的家族
而且听文森特的表述,似乎在大狐狸眼里,她和小雷克感情甚笃,以致于她为了保全丈夫甚至会同意给文森特做不能见光的情人
莉莉安只觉得文森特不去当个剧作家真是屈才,这么狗血纠缠她逃他追的剧情,写好了观众们保证边骂边看。
但文森特展现出的态度不错,莉莉安抿唇,哪怕是她已经人妻也要强夺,如果能利用好这一点,没准她能直接解绑这见鬼的“小雷克夫人”的身份,然后理直气壮地和大狐狸待在一起。
“我不太明白,”想了想,莉莉安说,“就算我想要继续贵妇的生活,为什么我一定要把小雷克保下来呢”
文森特仔细端详她的眼睛。“您还有别的办法”
知道自己身处幻境,比现实少了一些难为情,莉莉安讲话也变得更直白。
“难道您不会和我结婚吗”莉莉安的语气里夹杂着不明显的笃定,“难道您要眼睁睁看着我回到雷克家,再被家族里的所有人用我做过情妇的事情羞辱”
“危机解除后谁会记得我付出了什么”看出大狐狸眼里的变化,莉莉安接着煽风点火,“雷克一家都是混蛋,您认为他们会把我稳妥地养着”
衬裙碰到她身上被束腰勒出的血痕,皮肤上的痛意让莉莉安立刻编出新理由
虽然那点疼痛对她原本不算大事,但莉莉安已经被大狐狸无微不至地照顾得娇气许多。
“而且他们现在对我也不好,”说着说着她心里真的泛上点委屈,“为了让我打扮成舞会上腰最细的夫人给雷克家长脸面,他们不让我吃饭,还特别用力地给我系束腰。刚才换衣服的时候,我看到自己的身上已经被勒出血痕来了。”
靠在这个性格扭曲度不明的文森特身上,莉莉安尝试着和他讲条件。
“你把我娶回家吧,”她自以为不明显地揉揉大狐狸的尾巴,“结婚之前我可以暂时给你做情妇这样你可以天天看到我,而我也能永远过着舒适生活。”
怎么样莉莉安看向大狐狸的脸。
文森特轻轻地笑了笑。就在莉莉安以为他被说动的时候,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大狐狸的神情忽然变得危险起来。
把莉莉安按倒在沙发上,文森特的影子在他身后拖长成巨大的形状。“小雷克夫人,”他阴郁地说到,“您以为我没给过您这个选项吗”
文森特的瞳孔里涌动着复杂的恨意,“我曾经那么卑微地哀求您不要成为小雷克的妻子,拿着我的权戒求婚,我那样哀求您再花费些时间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而您是怎么回答的”
“您甚至对我解释和挽回充耳不闻”大狐狸咬牙切齿,“就因为那该死的海蛎子在我的酒杯里放入药丸,就因为我和查德都没能及时察觉到对方的图谋,就因为对方趁着我中招的时候试图勾引我但是我没和那该死的海蛎子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
“我向您反反复复地解释了无数遍,我放下脸面请来无数个医生证明我的清白,可是您做了什么”
“就像是终于拿到钥匙,能够从此飞出笼子的漂亮夜莺,利用这个理由,您头也不回地奔进小雷克的怀抱”
“您别想否认,管家早就把能查到的东西都查得清清楚楚您因为这件事出门散心的那个晚上,那个小雷克,他花言巧语地把你骗回雷比林斯宫,他见缝插针地用那些令人作呕的绿茶话术向我泼脏水”
“而您问都不问就听信了他的挑唆,您当晚就从斯威可公寓搬去了雷比林斯宫”
“您知道小雷克是怎么向我炫耀的吗”
“他讥讽我们之间维系几年的感情,他得意洋洋地告诉我,您主动起来的时候简直能让人死在床上,他还事无巨细地告诉我,您的身体汁水丰沛又湿热饱满”
“我成了兽人帝国里最大的那个笑柄,挽留不住我的伴侣,用尽所有办法,最后也只能看着您兴高采烈地和新情人在教堂里接吻起誓”
徒留莉莉安在一边目瞪口呆,爆发过后,理了理袖口,大狐狸很快把表情收拢回无动于衷的假象。略抬下颌,这只狐狸望向窗外平复心情。
看着他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儿,被丢在沙发上莉莉安仍是不知道,她该对这个黑白颠倒的幻境背景说些什么。
但屋子里的气氛实在太令人窒息了,她勉强张嘴想缓和一番。“文森特,我”
看都没看莉莉安,背对她的大狐狸一派冷漠。
“我和您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他转身,“现在就跟我走。”
抓着还没换上的礼服,想到等会儿要经过的人来人往的宴会厅,只穿着衬裙的莉莉安心下尴尬。
哪怕知道幻境里只有她和文森特才是真实的灵魂,莉莉安依然不太能接受自己穿着睡衣出现在社交宴会上。
而且这条吊带衬裙把她前胸和后背的皮肤露出很多。
她扯住文森特的衣角,“我能不能”
文森特打开她的手,“不能。”
大狐狸从来没用过这种态度和她讲话,全无之前的温柔可爱,他现在喜怒无常又阴晴不定。
被人接连不留情面地拒绝,莉莉安好不容易因为幻境鼓起的勇气飞速破成碎片。羞耻感让她的脸上又红又热,几乎要落泪,从沙发上站起来,莉莉安一言不发地跟着他往外走。
低着头走到更衣室的门前,莉莉安没注意到刚刚还愤怒指控她的大狐狸后悔得尾巴都耷拉下来。
她都主动说要和他结婚了文森特懊恼,是他先犯的错,他怎么能借题发挥呢
不不不适当借题发挥还是可以的,他暗暗盘算,适当发挥一下,莉莉安就能同意用他选的姿势和他做激烈的事。
但现在他得道歉,不然莉莉安又小夜莺一样飞去和别人结婚怎么办。理清思路,大狐狸回身挡在门和莉莉安之间。
他看见一颗泪珠坠在她的眼睫上要落不落。
“莉莉安”文森特顿时大惊失色,“亲爱的你不要哭,你不要哭,是我刚才鬼迷心窍,都是我的错”
硬气不过十分钟的大狐狸咚然滑跪。,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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