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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福仪式如火如荼地开展了。
林言身为新神子, 大权在握,干脆利落的借此机会拔掉不少祭司身上的黑虫,又着重检查了包括神谕祭司在内的其他高位祭司。
非常遗憾的是, 除了神谕祭司, 其他祭司全部被寄生了。
林言试着给这些祭司拔除黑虫,却发现这些祭司对他报以深深的仇恨, 黑虫已经与他们的大脑融为一体, 除非身死, 不然这一生都将如此活下去。
林言没有多余的善心分给他们, 他已仁至义尽, 这些对他怀有仇恨的高位祭司, 如今已是丧家之犬, 成不了气候。
当天下午,林言便借中央神殿百废待兴的借口,把这些人调离实权岗位, 让他们一辈子位于中央神殿的监视下, 毫无乐趣的活着。
神殿内的改革行动也大刀阔斧的展开。
林言先提拔一些年轻祭司, 让他们分管与东西大陆各城池、城镇交流信息的职责,待到这些祭司通过学习与考核,便能走马上任, 以中央神殿下派城主的身份,镇守大方。
城主并非终生制,任期为五年,每五年考核一次,不合格直接下台。
中央神殿将成为一座大型的学习机器, 各种有能力的人能通过考试进入神殿, 学习四到五年, 通过毕业考试,方有参政的资格。
神殿内部则实行三权分立制度,三权分立制度暂时最适合兽人大陆,将行政、立法、司法三权分开,神子掌握行政权、神谕祭司掌握司法权、三大祭司共同组成立法小组,推选出大祭司长,掌握立法权。
具体实行办法看白皮书关于在中央神殿实行三权分立制度若干意见。
这是一场注定载入兽人大陆发展史册的改革。
后人将这个时代称为末法时代。
统治兽人大陆数千年的神明在这个时代离开了兽人大陆,于是战火纷飞、大陆分裂,任何时代的前进,避免不了血与泪。
神权与政权彻底分离。
第一任行政长,也便是言神子,领导了轰轰烈烈的政治革命。后人对他的评论两极分化,不可否认他的神权、政权分离政策使兽人文明大步前进,文明高速发展,兽人大陆得以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踏入蒸汽时代、电气时代。
但也有史学家批判他的手段太过狠辣暴戾,竟是将同时代几个高位祭司囚禁终生。且正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令大陆陷入混乱,接下来数十年战火与和平此消彼长,一直到百年后各个国家才达成和平协议。
更多的年轻人对他则是好奇居多。
初任行政长言神子的一生是波澜壮阔的,少年被驱逐,一路辗转求生,跨越危机重重的山林,进入一座贫穷落后的小城镇,在这里他初次接触了神殿史学家分析,许是因为少时这段经历,才使他并不畏惧神明、也不崇拜神明。
初入城池,言神子便展现出过人的智商,他研究出一种新食物,豆腐。美食学家也称其为雪衣,认为其纯白无暇的姿态,犹如初雪。
接下来离开城镇,进入草原,为其兽仆寻找生存空间;五年后离开草原腹地,此时的言神子已经二十五岁,通过中央神殿的审核,踏入了那座华丽森严的囚笼。
这里,便是他传奇一生的开始。
无数争议的集中点,或多或少都绕不开一个传说。
兽神。
后人反复查看史料,总能看见神谕祭司亲笔编写的回忆录里,有这样几个字眼,兽神宠爱其甚,多有神迹降临。
初任司法长,神谕祭司,也是传奇人物之一。
他究其一生沉稳、严肃,法理之内不容任何留情,法理之外却又多有慈悲
悯怀之心,这样一个人物,攥写的回忆录离不开神,也离不开神子。
他虔诚的信仰着这一样一个后世争论不休的人物兽神。
世上究竟有没有神明
是不是单纯的神明崇拜
又或者是当权者施以统治的辅助手段
历史的尘埃遮住年轮的痕迹,也使这痕迹若有若无、漂浮不定。
至于回忆录里所写的兽神与神子关系甚密,常见祂降神迹于神子身侧,这种暧昧不清的话,史学家们不约而同地忽视。
这神谕祭司真敢写。
带头磕c是不是
他们可是专业的,虽然百年来各史学家对言神子争论不断,但也不是什么小道绯闻都能往他身上靠的。
言神子可是全民偶像。
生如夏花般灿烂,死如秋叶般静美。
他的人生只持续了短短二十六年,如果那位远古神明真的宠爱其甚,又为何不能拯救他的生命,不能让他长留在人世间
后世的事林言自然不可得知。
他如今的地位不必事事亲为,只需要指明大方向,做出来流程简章,让下面的人琢磨去、研究去就行。
忙碌的五月过去,林言的日子终于清闲下来。
中央神殿此时已经大变样,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新上位的几个大祭司还没享受升官的快乐,兜头就被林言吩咐编写法典的新任务。
只靠三个人肯定写不出什么法典。
于是这些时日三位大祭司亲自奔赴城内各大贤者的住处,好说歹说才把这些白发苍苍、不畏权势的老人劝出来,组成立法小组第一小队。
神谕祭司也没空哄小孙子了,直接进入司法学习部再学习。
一大把年纪,还得跟在几个白发苍苍的贤者身后虚心请教。
林言满意的站在中央神殿的高塔之上,俯视各处热闹的景象,登高望远、心旷神怡,他懒洋洋地吹着风,想起了那头至今赖在自己身边不走的白狮。
勾了勾唇,他轻松的走下高塔,回了侧卧。
侧卧里白狮正在阖眼休息,听到林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那双冰雪般纯净的眼眸才缓缓睁开,轻声叫了下。
“呜。”
“我来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进了屋,林言坐到床畔。
清透的日光洒入,白狮乖巧的伸出两只爪子,厚实的爪垫颜色偏粉,柔软又可爱,戳一戳还能下陷。小心翼翼地捧着它的爪子,林言耐心查看,没看见伤口,又轻轻抚向它的后背,扒开漂亮柔顺的白鬃毛、短毛,看下面的肌理。
“嗯,恢复的很不错。”林言笑道,神情微微有些担心“不过你天天窝在卧室里,不想出去透透气吗”
白狮垂着眼帘,温驯的蹭他掌心。
“呜。”它低低唤着。
林言循着它呼唤的方向看去,一脸冷淡的大狮子慢慢走了进来,雄姿英发、鬃毛猎猎,一身金黄鬃毛像披着威风凛凛的披风,强悍又有力度,它冷冷盯着林言,站在门口不动了。
林言连忙走向它,好笑的摸摸它的大脑袋“别生气,这段时间我确实很忙,今天特意来找你跟小白一起玩的。”
大狮子睨他。
林言笑着从衣袖里掏出一个东西,漂亮的毛线球团成好大一团,又软又柔韧,外表涂了清凉的薄荷叶汁水,在这渐渐闷热的夏天,不失为一个好玩具。
两道专注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望了过来。
毛线球,猫科动物命定の球。
林言不紧不慢的抛了抛这团毛茸茸,道“走吧,今天带你们去玩新游戏。”
所谓新游
戏,就叫抛毛球。
小白和阿斐斯各成一对,林言抛,两狮捡。
为此林言专门找了片绿茵地,守在绿茵地外的神侍们紧张不安,恭敬地望着渐渐靠近的三道影子。
最近大出风头的新任神子,以及他两头威风凛凛的兽仆。
一白一金环绕身侧,加起来五百多公斤的庞然大物,哪怕没发出任何威胁,也令人不敢直视。
林言吹着下午舒适的风,分别摸摸两头狮子的脑袋,找了下风向,他长袍被风吹的抖动,长发纷飞,抬起胳膊使尽全力,抛出了第一球。
男人の好胜心。
不远处的神侍们“”
瞳孔地震jg
端庄优雅的神子大人在干什么他居然撸袖子了
不撸袖子扔的不得劲,第一球甫一抛出,一金一白两头狮子便如风一般奔跑出去,鬃毛在风中飞舞,奔跑间草地被踩踏的发出凶猛沉重的声音,尽显草原霸主威武的本色。
两双瞳孔同样的专注,最终却是灵敏的白狮更胜一筹,一个空中跳跃,便将毛球咬进口中,它优雅的落地,甩甩尾巴,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走到林言身前,被林言赞赏着挠挠下颌,“第一局,小白胜。”
大狮子喉中溢出不满的低吼。
林言洗干净毛球表面的皮层,“请两位参赛选手准备一下,第二局要开始了。”
这次战况的凶险程度更胜刚才。
两头狮子庞大的身体在空中相撞,狮吼咆哮,谁也不甘心后退一步,它们并没有打起来,脾气一向古怪的大狮子咬着毛球,猛地转身便跑,白狮紧随其后,它速度极快,几次冲撞到大狮子身上,要将毛球顶掉。
这一局最终是大狮子胜利了。
金狮咆哮着,“吼”
林言也笑着挠挠它的下颌,“厉害”
这样才对嘛,正值壮年的雄狮,没事老在屋里睡觉有什么意思,青春,就是要激情澎拜。
第三局,第四局,第五局
战况胶着不明。
草坪上狮吼不绝,不时爆发出愤怒的、不甘的、得意的不同吼声,吼的原型为食草动物的神侍们惴惴不安,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片。
一直玩到日落,天空被夕阳晕染成橘黄色,才分出胜负。
大狮子凭借出众的体力身形优势,将孙子兵法玩到出神入化,硬生生以一球之差,险胜白狮。
作为最后的胜利者,它迈着矫健的步伐,激烈运动后肾上腺素飙升,扑到林言身上,不住的舔他的脸颊、脖颈。
炙热滚烫的鼻息洒在脸上。
它毛茸茸的大脑袋蹭着林言,隐晦的撒娇,如许多年前那头爱娇的小酷狮一样,褪去了幼年的外形,它总在林言面前展现出王者风范,表现得独立、自主、成熟,实际上与以前并无不同,还是那么爱撒娇,那么霸道地要占据林言的一切视线。
林言温柔的抚摸它,毫不吝啬的捧着它的脑袋,亲它的脸颊。
大狮子竖瞳眯起,舔舔林言的嘴唇。
“干什么呢”林言拍它的脑袋,让它收敛点,大狮子又不高兴了,厚重的身躯虚虚压在林言身上,眼眸一眯,硬是又舔了好几口,才被恼羞成怒的林言拍着鼻子推开。
它悠哉游哉地走到一旁趴下,懒懒吹着晚风,咬着口中的毛球玩。
林言好笑的看它一眼,再抬头,却发现白狮静静趴在不远处,安静无声的望着它们,像一个看客,没有贸然插入。
那白色鬃毛似乎被黯淡的天色照的不再明亮,它侧身趴卧着,眼睛缓缓垂下,舔了舔自己酸痛的爪子。
傍晚的风吹的凉爽。
林言脸上的笑意未褪,忽然
从对方身上感受到很深的孤寂。
那是神明,与这世间一切格格不入、无法相容的孤寂。
这天深夜,准时前来林言书房的神明一顿。
屋内点着两盏油灯。
书桌上摆着一个毛茸茸的毛线球。
球球是白色的,外层两处供撕咬的皮质则是粉色。
祂淡淡的看了一眼,收回视线,一如往常般平静的坐着。
桌后响起一声笑。
林言托着腮,随手抛起毛线球,看着对方纯金色、不加掩饰的专注目光,“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是何物」
“这个叫做毛线球,今天下午我用它和两头狮子玩了好久。”
「嗯。」神明颔首。
屋内陷入寂静。
林言似乎也觉得无趣,随手把毛球放回原位,只是他实在不小心,毛球半边立在桌上,另半边则悬空,一阵风吹过,摇摇欲坠,好像下一秒就会倒下。
神明微微抬眸,林言也在这时起身,皱眉拿着一张纸,离开书房,随口道“我好像拿错名册了,回趟卧室,你在这坐着吧。”
他走后,书房便彻底没了声音。
神明平淡的移开视线,端庄华贵的黑袍袭地,与祂浓墨般蜿蜒的长发相衬,祂伸出衣袖的手腕苍白、瘦削,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一阵狂乱的风吹过。
这只养尊处优的手轻轻搭在晃动不安的毛球上,定格住它的身形。
神明垂眸站在书桌前,幽幽的烛火映照出祂俊美虚幻的面庞,祂安静又沉默,将毛球放到合适的地方,收回手,转身
林言倚着门扉,狐狸眼弯弯。
“喂,兽神大人,偷偷干什么呢”
神明眸色一顿,没有被抓包的无措,只是道「它要掉了。」
“是吗”林言恍然大悟,透过他的身体往后看,点了点头“哦,我还以为怎么了你觉得这个毛球好看吗”
「尚可。」祂说。
林言一笑“神明也会撒谎吗”
眼睫一颤,黑发金眸的虚影抬起头,安静的站在原地,看着林言一步一步走向前,仰头看着他。
祂罕见的大脑一片空白,神情不变,心底却在想,被发现了。
果然,林言那么聪慧,又怎会被祂骗过。
脚步声停下,林言在距离祂很静的地方看着祂。
“我再问你一遍,你喜欢这个毛球吗”他问。
四周阒静,祂缓缓点下头,「喜欢。」
林言拿起毛球,塞进祂的怀里“那就送给你。”
那双轻颤的眼帘没有抬起,站在他面前,顶天立地、俯视众生的神,此时无措的捧着毛球,像一个雕塑。
“你喜欢这个吗”林言伸出手,摊在祂面前,“喜欢也送你了。”
神明终于抬起了眸,那双寂冷、静默的金色眼眸,此时依旧并无任何波澜,祂看着林言柔软细腻的掌心,缓慢的说「林言,你并非此间人。」
林言愣了下。
神明温柔的注视他的掌心「你并非猫言,也并非这片大陆上的任何一个生灵。因为与神的命运交缠,所以才会来到这个世界。」
「我看不见你的过去,也看不见你的未来。」
这片大陆每隔千年,便会有异世人降临。
他们的降临带着鲜血的腥臭、腐朽。
神明厌恶于投注视线。
那一天,祂一如既往的端坐于神座之上,平静的观望着兽人大陆的发展。
却在大陆东南一角,瞥见一个虚弱的、小小的灵魂。
脸色苍白的亚
兽人徒步走在危机重重的山林中,步伐踉跄,形容狼狈。
又是一个异世人。
祂置身事外的看着,看着那异世人边走边咳,呼吸急促的扶着古树,一点点体力不支的跪了下去。
鬼使神差的,祂垂了下眸,为那人送去一个包裹。
包裹里是祂曾搜集到的药材,为了不让这包裹引起对方的警惕,祂甚至还亲手为对方捏造了一段包裹是原身母父准备的记忆。
接下来的几天,祂一直心不在焉,看着那小小的人影走出山林,聪慧的混进城池,又在几天后的正午,在无形命运的指引下,捡到了祂。
祂如愿以偿混到了这异世人身边。
于是这一路,从城池、到草原、再到神殿,竟成了神明无边无际的生命中,最充实的记忆。
神明不死不灭、不忧不惧。
每当千年浩劫来临,旧神便会死去,新神即会即位。
祂是一个注定会死去的旧日神明。
「林言,」神明难得温声地问「你的世界有神吗」
没有得到回答,祂轻轻笑了下,这一笑宛如月光倾洒、春水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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