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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回头。”
这是秦倩倩对程空说的最后一句话,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说,但也乖乖照做了。
走在漆黑的道路上,路边的长灯不知道为什么熄灭了,楼房里也没了亮光,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清冷,那么的安静。
仿佛是在雪原上的那座木屋里,孤独的氛围久久不会散去,程空不由得打起了精神,因为那危机四伏的感觉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但就算是背后传来死亡的威胁感,心中的警钟长鸣,程空也没有回头。
因为他答应了秦倩倩。
不知不觉中,程空已经走到了那栋单元楼下,不自觉的抬头望去,家里的灯也是熄灭的,大概是蓝发女和风衣男都不在家吧。
他凭借着记忆打开了楼道的灯,影子在灯光的照射下显现,按压电梯却发现电梯已经坏了,只好慢慢的爬楼梯。
到了熟悉的五楼,程空站在半开着的门前,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轻轻的拉开了门。
“吱呀”
玄关上,是蓝发女的尸体。
空洞的眼神凝固在他身上,手臂安详的放在地板上,程空从她惨白的脸上没有看出太多的恐惧,更多的只是回归死亡的平静。
脖颈上留有一个深深的伤口,血液早已经流干了,身体上爬满了暗红色的尸斑,几只小妖精攀附在她的头上,似乎是在为她的死而悲哀。
程空并没有为这女人的死而哭泣或是悲伤,甚至连其他的情感也没有,只是将她从玄关移到了她的卧室里,然后缓缓的关上了门。
坐在沙发上,程空无意间瞥见,风衣男那家伙的衣物,以及那些刀械全都静静地安放在桌子上。
用手指拨动了一番,一张白色的纸条从衣兜里落了出来,他四处张望着,然后将这张纸条打开了,那上面写着的是
快出来
程空的神情并没有因此而产生太大的波动,他平静地拉开窗帘,窗外的世界已完全被黑暗吞没,没有一丝光亮的存在。
即便是能夜视的程空,也无法观测到任何事物。
秦倩倩大概是在这黑暗来临之前就回家了吧,眼镜女也已经很久没见到了,有可能是像王叔那样,回到了老家。
程空从来都不畏惧死亡,这仅仅只是因为王叔在他小的时候告诉他,人死后会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然后过上梦寐以求的生活。
所以他才不怕死,也对他人的死亡感到漠然,长久以来的杀戮早已让他的心灵麻木,或许只有甜蜜的东西才能触动他的心弦。
就这么想着,一个纸箱出现在自己的手边,那里面装着的是肉干,再抬头望去,那股黑暗已经蔓延到家中。
现在能看到的东西只剩下沙发,还有这个纸箱。
他想去拉动纸箱,却在不经意间把它弄翻了,袋装的肉干散落得遍地都是。
程空随意的捡起一个肉干,拆开包装后放入口中,仔细地嚼碎后咽下喉咙。
是大蒜味的。
突然间,一切事物都消失了,无论是那具尸体,还是世界的一切,全部都消失,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静,还有无穷的黑暗。
程空抱着膝盖,就在这黑暗中漂浮着,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不想做,偶尔会陷入沉睡,但很快就会醒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陌生的声音传入耳中。
你就这么睡着吗
“是啊。”
外面的世界很大哦。
“关我屁事。”
白清那女人会嘲笑你的哦。
“我知道。”
秦倩倩早就死了,你没必要自责。
“我知道。”
这个世界只是一场梦而已。
“我知道。”
世界陷入沉寂,过了很久,那声音再次响起。
你该醒了,程空。
“我只想睡着。”
不要逃避,你那天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我只想睡着”
外面还有人等着你。
“我只想”
程空缓缓睁开了眼,望着眼前的陌生人,他的身形清晰的映入眼帘,可脸部却被一张白色的面具遮挡住了。
“已经没有人了。”
还有的,他们就在未来,在未来等着你。
“我怎么没有发现”
你会遇到的。
“可我不想出去。”
他们需要你。
陌生人的手指轻轻点在程空的头上,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记忆涌入脑海,这记忆看起来明明与他完全无关,却又与他紧紧相连,深深的触动着他的心灵。
他的眼角不自觉的流出泪水,从干旱之地化作娟娟小流,又从这小流汇成江河。
这是程空第一次哭,他第一次感受到身为人类的悲伤,第一次为一件事感到后悔,所以他变成人了吗
并没有,这只是陌生人小小的魔术而已。
但这魔术却成为程空心灵唯一的慰藉,成为他振作起来的根源。
好了,哭闹该结束了,你该出去了。
“我该怎么出去”
你只要想,随时都可以。
程空睁开了眼,眼中的世界恢复了清明,他回到了现实。
脑部传来一阵刺痛,胸口像是装了块石头似的沉闷,记忆像是缺失了一块的空洞,他捂着脑袋大吼了一声,然后什么也不记得了。
等程空回过神来,茫然的打量着眼前陌生的地方,他不可思议的挠了挠头皮。
明明自己刚才还在和程鸣玉那家伙巡逻,怎么眨眼间就到这个鬼地方来了
他背靠着墙站起身来,小腿因为长久的盘坐变得麻木不已,稍稍活动僵硬的身体,没一会儿功夫身体就恢复了常态。
“风衣男那家伙不在,也就是说”
程空巡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大概率是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看护自己的老鹰可能是迷路了,完全找不到踪迹。
“我可以跑了对吧”
他的眼里放出精光,吐着舌头正准备跑路,然而天花板上传来异响,突然间破出一个大洞,大块的石头恰好落在他的头上,把他砸了个狗血淋头。
“你醒了,过来帮忙。”
程鸣玉站在大洞前,俯视着狼狈不堪的程空,用冷冰冰的口吻说道。
“好好好。”
程空慢悠悠的起身,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这头老鹰真是无时无刻的盯着自己,不会给自己半点喘息的时间啊。
此时,从那坠落下来的石堆里,一个有些熟悉的倩影翻开压住她的石块,凶神恶煞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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