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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锐玩起来一向很疯, 一打酒下肚,他就跟只雄孔雀似的四处招摇,又因是在自家店里, 喝上头了免不了搞些大阵仗。
眼看着事态已经从普通的摇骰子抓手指,变成了耿锐把舞池里跳钢管舞的女孩挤下去自己上去跳,其他人还在那儿乐呵呵录像时
傅予深拍了拍前面一个人的肩
“你们慢慢玩。”
“深、深哥你这就就走了啊”
“嗯,你们也早点回去。”
“别、别啊这才几、几点夜还长呢, 继、继续嗨”
傅予深平静回答“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们一样,大晚上没老婆关心的。”
“太过分了深哥你这欺人太甚”
傅予深唇角弯了弯, 在耿锐自家的店里, 不必他操心他们喝多之后睡哪儿,傅予深拿起搭在沙发背上的外套, 准备取车回家。
一转头, 就见沈嘉木神色尴尬地看着他。
“予深, 恐怕你老婆今晚应该也顾不上关心你了。”
傅予深
顺着沈嘉木的视线看去,见到的是站在一面大镜子面前的洛诗,顶光从上方落下, 原本是用来让走道看起来更宽敞的镜子,成了洛诗的画板。
她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位蜂腰翘臀的漂亮美女当模特, 再用口红当画笔,在镜子上画起了这位漂亮美女的速写。
她基本功一直很好,寥寥数笔, 有形有神。
刚才在展柜前和洛诗搭讪的男人也不知何时站在人群中,似乎已经看了好一会儿,见洛诗画完最后一笔,他开口
“你抓人特点的能力很强,是专业的画家吗”
醉意朦胧的眼尾扫去, 洛诗歪头反应了几秒
“不是。”
对方静静看着她。
“不是所有人我都能画,得骨骼长得漂亮的,比如刚才那个漂亮妹妹,还有”
余光瞥见朝她走来的熟悉人影,洛诗看着光影打在他清晰的面部轮廓上,像在看着一座标准好画的石膏人像。
“嗯,还比如他那样的,就能画得很好看。”
傅予深瞥了那男人一眼,尽管对方看起来温文尔雅,言行举止都没有失礼之处,但傅予深看他的眼神仍然像是在看一只围着洛诗飞的苍蝇。
“我们该回家了,阿诗。”
他将臂弯里的西装外套替她披上,宽大外套笼住她娇小身形,只露出一个醉醺醺的脑袋。
“可是我还没画完”她指了指后面排队的几个漂亮美女,“她们也想让我帮忙画我都答应她们了。”
傅予深替她扣上一粒扣子,转头走向那几个女孩。
宽肩窄腰的男人停在她们面前,他眉眼冷峻,与灯红酒绿的夜场格格不入,禁欲得高不可攀。
“台上那边那个在跳钢管舞的人,是这家店的老板。”
女孩们从男人英俊的脸上移开视线,果然看到了群魔乱舞的台上有个高挑帅哥混在舞女之中。
“他是这家店的老板,叫耿锐,你们今晚的消费他请了,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傅予深说的。”
台上发癫的耿锐还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当了冤大头。
处理完她们的事,傅予深回到洛诗身边,牵着她走出了拥挤人群。
身后,穿着浅色衬衫的男人看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还没走到停车场,洛诗就已经有些站不稳,踩着细长的高跟,在夜风里像一只摇摇晃晃的花。
傅予深想扶她,她却像个耍赖的小孩子,一定要自己走。
“傅予深。”
她站在停车场里看了一圈。
“我们的车呢”
傅予深正低头看司机给他发来的消息,说他打车过来被堵在半路可能至少要半个小时才能赶到。
外面既然堵着车,他们现在出去也得被堵在半路上,傅予深没太着急。
“不是就在你面前吗”傅予深示意她面前那辆,“真喝晕头了”
洛诗眯着眼,看着那辆迈巴赫半响摇头。
“这不是我们的车,傅予深,你的自行车呢我要骑自行车回家。”
傅予深愣了一会儿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怎么醉成这样”
他轻叹。
傅予深只在大二时有过一辆自行车,和洛诗刚恋爱时,她一直很想让他带着她在校园里兜风,都被傅予深以“违反交通法”的理由拒绝。
没有找到傅予深的自行车,洛诗转过头来,雾蒙蒙地望着他
“你是不是把自行车藏起来了”
傅予深哭笑不得,走上前,一手搂着她,一手指腹蹭过她微微湿润的眼角。
“没藏。”
“你就是藏了,”洛诗额头抵住他胸膛,闷闷道,“你就是不想载我,你为什么不载我是不是不喜欢我”
她尾音软得似春水潋滟,娇娇气气的。
傅予深忽然有些感谢沈嘉木的那几杯酒。
“怎么会。”
他打开车门,将洛诗抱起,很轻地放在后座上,灯光昏暗中,他的目光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极致温柔。
“不让你坐,是觉得那辆车配不上你,公主怎么能坐自行车”
洛诗那些朋友虽然表面和她亲亲热热,一口一个宝贝叫得腻歪,但傅予深知道,她在学校里的这些朋友,交情不过尔尔。
他虽然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但他不能容许洛诗被人讥笑。
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坐在后座的洛诗靠住他肩膀,似乎有些困了。
傅予深以为她会就这么睡回去,她却忽然开口
“配得上的。”
“你那么好,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也配得上。”
明明喝了不少酒,但傅予深直到这一刻才忽然觉得酒劲上头,因她这一句而醺醺然。
他的手指穿过她乌黑的发丝,像蛛丝一样,轻轻缠绕着他。
“你到底是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
“没有夸我,”洛诗埋首在他颈窝,像是半梦半醒的胡话,“我又不好,我一点也不好。”
傅予深顿住。
一时间,联想到了她和沈嘉木聊的那几分钟,又想到她突然把自己喝醉。
“沈嘉木和你说了什么”
其实也没说多少。
言语如何能传递一个人七年的孤独等待。
她只能通过自己的想象,来窥见她离开之后他度过的日日夜夜。
见洛诗缄默不语,傅予深将她扳正。
“沈嘉木那人,高中本来是想选文科的,最后想着理科更容易赚钱,才转的科。”
洛诗脑子晕晕,被迫接收他话里的信息。
“他这个人,说什么事都很容易艺术加工,如果你再用你那充满文艺细胞的脑子加工一遍,事情就会变得很夸张,非常夸张,明白吗”
洛诗机械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傅予深看着洛诗醉醺醺的模样,原本已经打算将这个话题敷衍过去,可想到她刚才说的那句话,又忍不住开口
“为什么要说你不好”
“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听了会心疼。”
她是天上弦月,是高高在上不可得的美好。
她怎么会不好。
洛诗认真答“你不用心疼我,我这些年,过得很好。”
“很好”
傅予深回想起在游轮重逢的那一天。
“既然很好,为什么要挽回那个优柔寡断的段驰为什么要在桌球室内对那个不安好心的邹副总虚与委蛇”
她不会知道,他那天见她那副隐忍模样,只想拿手里的台球杆把那人的眼珠子戳瞎。
“可是大家都是那样的。”
她一字一顿,说得缓慢。
“我在国外,也遇到过,很多这样的人,一开始,我也会当场翻脸,吃了很多苦头,差点都毕不了业,后来才学会要怎么灵活应对。”
说到这里,她醉醺醺地勾住他的脖颈,唇边扬起狡黠笑意。
“你猜,我是跟谁学会的”
傅予深压住眉宇间的戾气,温声问
“谁”
“跟你呀。”
她眼里漾着笑意“我想起你以前,也经常被人为难,被我的朋友为难,被学校里那些嫉妒你的人为难,对外为项目拉投资的时候,还被人灌酒灌得胃出血”
说到这里,她眼中又浮现雾气。
“对不起,予深,我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什么也没能帮上你,还给你添了那么多那么多的麻烦。”
在异乡独自漂泊时,每每遇到她快要抗不下去的困难时,洛诗都会想到傅予深。
如果是他,他一定能扛过去。
他会怎么做
如果是他,他会怎么化解
那时洛诗才明白,她与傅予深短不过三年的恋爱,留给她最重要的东西,从来不是任何照片、鲜花、礼物,或是甜蜜的聊天记录。
而是当分别那么多年后,她依然能在身体里感知到他的存在。
感知到,他在朝夕相处的日日夜夜中,遗留在她生命中不可消除的烙印。
傅予深喉间一滚,昏暗中,眸色愈发柔软。
“那不是麻烦,洛诗,你从来都不是麻烦。”
在这过于温柔的眼神中,洛诗胸腔中涌出无处宣泄的暖流。
她的生命,因为有傅予深出现过,而变得更加坚强勇敢,但她却似乎并没有给过傅予深什么帮助。
她想为他做点什么。
可他什么都不缺,她能做什么呢
洛诗混沌的脑子思绪一歪,突然来了点灵感。
傅予深还没反应过来时,洛诗已经速度惊人地翻身跨坐在他的大腿上,手不安分地拽起他的衬衫衣角。
他眉心一跳,立刻攥住她手腕。
“这里是停车场,不是在家里。”
洛诗有点委屈“我知道啊。”
傅予深看着她蹭着自己西裤的大腿内侧,不太确定她是否真的知道。
但如果洛诗真要做些什么,他的理智又摇摇欲坠,不太确信自己是否能坚定地阻止她继续下去。
“你”
“张嘴,咬住。”
傅予深很难想象自己会从洛诗嘴里听到这话。
但他还是如洛诗所命令的那样,咬住了自己的衬衫衣摆,然后垂眸看着洛诗掏出她那只口红,摇摇晃晃地,将他的小腹当做她创作的工具。
她的手指像玉石一样冰冷,而口红质地黏腻。
触及他小腹肌肉时,会因异样触感而不自觉地抽动。
从傅予深的视角看去,只看得到洛诗的头顶,感受到,她发丝似有若无掠过的刺激。
他闭了闭眼。
半响才听见自己语调沙哑道
“你在做什么”
口红算不得好用的笔,他的身体也不是平滑的纸张,洛诗只潦草的写了一句诗
「a the ast,a is ture」
凡是过去,皆为序曲。
她已经听见,他们新的七年的序曲。,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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