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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穿(你屁股疼跟孤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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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想要让人给她倒上一杯水,解她熔岩满腔的热意。

    她不能叫薛盈的名字, 可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当中,她只认识一个薛盈。

    但是她张开嘴,发出的声音却如同闹猫, 卫听春自己听了之后, 脸色更是如同火炭。

    她也是穿越过很多世界的人了, 她知道这种状况是中招了。

    还不是什么好东西,而是那种世界里面屡见不鲜的催情之药。

    她咬住自己的嘴唇, 尽可能让自己保持清醒, 去思考她是怎么中招的。

    她自从穿越来, 一口水没喝,一口东西没有吃。

    不可能是这身体为了勾引薛盈事先服用,只能是后来中的。

    卫听春看到了床头依旧青烟缭绕的瑞兽香炉, 再细细嗅了下空气中的满室甜腻。

    她不想去怀疑薛盈,可是这里是薛盈的太子东宫,难不成,还有谁能逾越他堂堂太子的意思,给他看中的一个婢女如此费尽心思下药不成

    况且她惦记薛盈数年之久, 说起来也都是她一厢情愿的寄托,薛盈真正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根本完全不了解。

    他可能真的不喜欢来硬的,喜欢她求着他来也说不定。

    卫听春现在心中满是怨和恨, 怨的是她自己, 恨的也是她自己。

    她真的太傻了,她怎么就能这么一厢情愿地认为, 薛盈就一定会长成个纯善无比的好孩子

    当年在宫中不受待见,人人可欺的皇子,如今在众多皇子之中脱颖而出,甚至坐到了太子之位。

    她看了一眼系统时间,现在下午三点多。

    她从床上艰难爬到了床边上,然后一开始是准备打翻香炉。

    不过她怕这样将婢女侍从吸引进来,现在的她堪称毫无抵抗力。所以她撑着酸软的双膝,从床上爬到地上,准备去拿桌子上的水杯,用水杯里面的水去浇灭香炉的香。

    只是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这香的厉害。

    她才从床上下来脚刚落地,就“咚”地一声,足下一软浑身失控,狠狠地跌在地上,比香炉被推倒在地的声音还要大。

    不过这声音卫听春是没觉得大的,因为她现在只能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因为药物的作用,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蹦出来了,简直震耳欲聋。

    而且她这种状况,去灭香也是徒劳,她得尽快见风,闻正常的空气才行。

    因此她没有再去管香炉了,而是调转方向,朝着窗边爬去。

    她记得昨夜薛盈坐着的长榻后面就是窗子,她只要爬上长榻,推开窗子就好。

    但是就在她在地上艰难爬行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是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陌生的是她也只听过一次薛盈长大后的声线,熟悉是因为这声音她昨夜听过。

    “她醒了吗”薛盈问,“有没有吃东西都用了什么,仔细让厨房记下。”

    “回太子殿下。”门外站着的太监声音压得极低,人都开始发颤。

    他说,“人怕是还没醒。”

    薛盈穿着一身朝服,绛紫色长衫外五蟒盘于其上,或怒张巨口,或腾云盘柱。他金冠高束,两侧垂带上坠着同他眉间朱砂痣一般赤红如血的红玉,玉质金相华贵威严。

    他闻言眉梢微微一皱。

    小太监立刻跪地,砰砰扣头道“奴才们万死,宫中春喜总管来过了”

    薛盈眉梢一跳,再没多问什么,立即推开了房门,

    大步迈入了内室。

    他一进去,便看到了衣衫不整的卫听春在地上蠕动爬行,气喘吁吁,裸露的皮肤尽数潮红如血。

    “来人”

    薛盈说“备浴汤,要冷水,着人去请陈太医”

    他言辞凌厉眉目凌冽,吩咐了侍从婢女行动起来,又一把揪起了跪地认罪的小太监问“春喜公公亲自送来的落红香”

    “是”小太监是薛盈贴身伺候的太监,却不是薛盈的人。

    他和春喜公公一样,是皇帝的人,名为长河。

    他是皇帝塞在薛盈身边的眼线,但是他早已经被薛盈抓住了致命把柄,不敢背叛薛盈了。

    只得如实相告“春喜公公奉陛下之命,亲自点的香。”

    “春喜公公还说若是,若是成事”长河抖着嘴唇说,“陛下有言,东宫大赏。那个婢女婢女可晋太子嫔。”

    一个寻常婢女,一夜承欢便可晋为太子嫔,这可不是飞上枝头,这是一步登天。

    薛盈面色极其霜冷可怖。

    一把甩开长河,快步走到了卫听春身边,将她从地上抱起。

    卫听春早听到了薛盈的声音,但是现在她的状态,除了听到薛盈的声音之外,他们在说什么,她根本没有能力分辨了。

    她的脑子已经空了。

    被这迅猛的药物活活地烧空了。

    落红,乃是当今陛下最喜欢的虎狼之药,这种香气味甜腻,吸入之后无论多厉害的人,哪怕是常年习武的羽林卫闻多了,也会成为一滩烂泥任人鱼肉。

    而若是熏染时间久了,男子理智全无,只有欲念,女子更是摒弃羞耻,只知交合。

    薛盈侧脸绷得紧紧的,他今日从议事殿出来之前,皇帝专门叫住他,告诉他送了一份礼物给他。已经着人送到了他的府中。

    薛盈只以为,是寻常的赏赐而已

    没想到,竟是这等龌龊恶心的熏香。还用在了卫听春的身上。

    薛盈眉目森冷,抱着卫听春先将她放到了床上,她已经是浑身软绵,薛盈用被子把她裹起来,等待着婢女备冷水。

    而卫听春这时候神志都不清了,却还是执着异常地瞪着薛盈,一双眼睛都成了两汪水潭,却还是充斥着斥责。

    薛盈对上她的视线,开口低低徒劳地解释“不是我做的,我没料到。”

    他没料到皇帝已经疯到了这个程度,也没料到他昨夜不过是同卫听春共处一室一夜,便这么快传到了皇帝耳朵里面。

    薛盈半圈着卫听春,知道她现在听不懂,索性也不说了。

    他伸手给她抚了一下鬓边乱发,其实想问“你不是鬼神吗你到底是鬼还是神鬼门关大开之夜来到我面前,怎么能被凡人这等阴诡伎俩给算计 ”

    不过他没有问出口,卫听春也不可能给他回应,她难受得太厉害了。本能咬住了薛盈的手臂。

    力度不轻,薛盈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也没有试图挣扎,就这么乖乖让她咬着。

    确实是他疏忽了,他只是没想到,他始终不能与女人同房这件事,在皇帝的心里竟然这么重要。

    派人专门送来避火图逼迫他看,逼迫他纳妾娶妻不成,现在只要是个婢女能跟他成了好事,也能许太子嫔的地位了

    呵。

    荒谬的薛盈只想笑。

    不过他现在不怎么能笑得出,他很快把卫听春抱着放入了备好的水中。

    这种药物并非只有做了才能解,泡了泡冷水,吃了化解的药物,再喝上两副汤

    药预防风寒,也就好了。

    所有说这种药物非行龌龊之事不能解的,都是给自己自甘堕落找借口罢了。

    只是把卫听春放入冷水这个步骤,属实是把薛盈难住了。

    因为卫听春神志不清了,本来就如同火烧,把她活活放冷水里面,她如何能受得了。

    她感觉自己要冒烟了。

    她踢打薛盈,在浴桶中乱扑腾。

    一直在含含糊糊地骂薛盈“你这个逆子”

    “我真是白疼你了”

    “你这个色狼”

    “你敢碰我,我就暗箱操作让你无比凄惨”

    “我空间里面可有人”

    “你怎么”

    卫听春被强硬地按在了浴桶之中,冷得发抖,但是不像火烧了,牙齿开始“咯咯咯咯”地说,“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卫听春说这话的时候,满含失望和疼惜。

    薛盈被她泼了一身的冷水,此刻也是狼狈极了。

    他看着卫听春,按着她肩膀不让她起身,准备等她好了。再同她细细解释。

    卫听春却抬起被泡得苍白冰冷的手,轻轻抚上了薛盈的眉心。

    反复摩挲他眉心的小痣,说“这个,我也有一个的。你怎么变了啊不要变啊小猫猫。”

    卫听春说着,还撅起嘴唇,发出“芙芙芙”的叫猫声。

    薛盈一直都在听她说胡话,并且把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晰无比地记下。

    等到陈太医被接来,薛盈又亲手给卫听春喂了药。

    卫听春闹累了,自己坐不住,就半挂在薛盈身上,很乖地把药吃了。

    薛盈见她体温消得差不多了。就抱着她出了浴池。

    让婢女进来给她换了干净衣物,又让陈太医给她把脉。

    最后卫听春被扎了针,扎针的时候她还神志不清地拉着薛盈的手说“爸爸妈妈别扎我啊,我最怕扎针了”

    然后她就昏死过去了。

    卫听春做了一个特别混乱的梦,梦中她又回到了小时候。

    不能念书,整日羡慕弟弟。

    但是弟弟的课本连看也是不给她这个“赔钱的丫头”看的。

    她每天打猪草,下地干活。小小的年纪,细瘦的肩膀,几乎扛起了大半的家事。

    但是她很乐观,她总听到同村的人说,只要走出山里,去打工,就能见识大城市的一切,过好日子。

    她准备等自己再长大一点,就和村子里的人一起出山去打工,帮着家里盖新房子。

    但是没等她长大,没等她出去,她爸爸妈妈就把她许给了村子里一个刚死了老婆的光棍儿。

    就因为村子里的人说,谁家的姑娘出了大山就再没回来,也不给家中拿钱了。

    卫听春知道那个姐姐,她不回来,不给家中拿钱,是因为她妈妈在她小时候,往死里打她,把她活活逼走的。

    可是她再怎么跟家里保证,一定不会出去就不顾家,可她爸爸妈妈还是觉得,不如拿她换头驴。

    是的,那个四十几岁,马上五十岁的光棍子,给他们家许诺,她嫁过去就给一头驴。

    一头已经老了,不能下小驴,连犁地也费劲儿的老驴。

    卫听春长到十八岁从不叛逆,就叛逆了那么一次,跑了。

    但是她没有出过大山,那山辽阔像是十方世界,大雪一盖,她分不清东南西北。

    只觉得冷啊,冷到骨

    子里。

    卫听春冷得直哆嗦,蜷缩着裹紧了身上单薄破旧用她妈妈的袄子改成的衣服。

    然后她不慎一脚踩空

    “啊”卫听春猛地坐起来,双眼惊慌地巡视周围。

    很快她滑下身的被子就重新裹上来了,但是她还是冷。

    她好多年都没有回忆从前的事情了,她从来不喜欢回头看。

    她甚至不觉得跌落山中被冻死是一个噩梦,嫁给那个五十来岁的老头才是。

    但是她此刻有点混乱,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好了一会儿,她才从那种状态里面抽离,然后看到了床头上坐着的薛盈。

    薛盈,手中却稳稳端着一碗药。

    卫听春看他一眼就哆嗦着掀开被子要下地,结果薛盈放下药碗,把她按住了。

    而卫听春一动,只感觉自己的屁股疼得都不是自己的了。整个尾椎骨都要裂开,浑身也都是酸疼异常。

    她没经历过男女之事,但架不住看过无数,穿越世界见过那事儿之后,女子不良与行的例子也不少。

    她心中一空,比跌落雪坑还空。

    随之而来的就是怒气蒸腾,什么人设,什么任务,她在这一刻都忘了。

    她回手结结实实抽了薛盈一巴掌。

    “啪”地一声。

    薛盈的面皮上迅速红起来。

    但是他还是按着卫听春没有让她冲动下地,只是开口道“你发烧了,现在不要再下地受凉。”

    卫听春瞪着薛盈,眼睛都红透了,骂道“小畜生。”

    她昨晚中药之后的记忆一片混乱,但是现在这“事后”的疼痛,让她真的控制不住。

    她就算是被系统电击,判罚,也不想再在这个世界继续下去了。

    就算是她眼瞎心盲,看错了人

    只是她一心一头砰死的行为并没能顺利实施,薛盈看她清醒过来了。

    就开始说话了。

    “昨夜的熏香名为落红香,是宫中非帝王不可用的禁药。”

    “孤的太子宫中是没有的,昨天的落红是宫内送来的,皇帝身边的大公公春喜,亲自点上的。”

    卫听春闻言冷笑一声,根本不相信薛盈说的任何一句话。

    都这样了,他想随便一推六二五就算了

    她咬着嘴唇,含恨带怨看着薛盈。

    薛盈继续拦着她要下地的动作,语调平铺直叙道“父皇这些年一直有给孤的太子殿送各种美人,孤从来没有碰过。”

    卫听春闻言瞪着他,眼中血丝让她看上去极其委屈,“我要不要谢太子殿下恩宠”

    薛盈似是不解地看着她。

    他和人说话,向来习惯性说一半留一半,到这里基本上就是说明了,他没有碰她。

    但是她还这样。

    薛盈只好道“父皇为孤之事操心,是想要杀孤,但是又恐落人口舌,说他虎毒食子,因此想要孤先留下子嗣。”

    “他觉得一个没有子嗣,不能宠幸女子的皇子是他的耻辱,尤其我还是太子。”

    “他为我筹划过婚事,但是皆因为我不答应而作罢。”

    卫听春到这里还没听出来怎么回事,只觉得薛盈说这些话,难不成是要她感恩戴德

    她要像那些一夜承宠的小婢女一样,期盼他怜惜,给个名分,安安分分地伺候他吗

    卫听春到这一刻真的对薛盈失望透顶。

    她一把推开薛盈,咬牙道“

    太子殿下可能看错人了,换成旁的婢女承宠,或许会感激涕零,祈求殿下的怜悯和名分。”

    “但是奴婢当真厌恶至极,太子殿下若是不打算掐死奴婢,就别拦着奴婢去死”

    卫听春说完一股劲儿就蹦下了地。

    然后她腿软得像昨天中药后那样,“砰”地摔在了地上,熟悉的姿势熟悉的尾椎碎裂般的疼痛。

    她疼得一半会儿没起来。

    正思考要不要屏蔽一下的时候,薛盈终于明白了她误会了什么。

    他起身将卫听春扶起来,不顾她的挣扎和怒视把她按回床上,用被子紧紧围住。

    然后低吼道“别动了”

    “我根本没有同你行房,你昨夜泡了冷水,现在有点高热,别闹了,先把药喝了。”

    卫听春先是被吼得愣了一下,听到薛盈这么说,更生气了。

    “你”

    “好小子,你敢干不敢认是吧这种借口你都想得出来,我我又不是傻子,我会没有感觉吗”

    薛盈“你有什么感觉”

    卫听春面红耳赤,气得口不择言道“我屁股疼”

    薛盈的面色也肉眼可见红了起来。

    他看着她,指了指地上说“你昨晚,就像刚才一样,摔了好几下。”

    卫听春还是没反应过来,她没经验,总听人说女子第一次很疼,但是具体怎么疼她根本不知道。

    她昨晚中了那样的药,现在很疼,在她看来薛盈这个畜生干的。

    他还敢不承认,卫听春想把他挠个满脸花。

    结果薛盈见她实在是不信,深吸一口气,自暴自弃道“孤是个废人。”

    他直视着卫听春说“孤不能起阳。没法和女人行房。没感觉,从来都没有过,可能是小时候冻坏了。”

    他说“所以父皇给孤筹划的婚事失败,所以孤不能如他所愿留下子嗣,所以他逼孤看避火图,听闻孤留下你,就急着派人送来落红香。所以”

    薛盈看着卫听春说“你屁股疼跟孤没有关系。”

    要不是被逼无奈,确实没有男人会这样直接承认自己是个不能人道的废物。

    怎奈何卫听春根本听不懂薛盈的暗示,还咬定了薛盈就是趁人之危,行了那等邪恶之事,就连向来不羁无惧的薛盈,也有些无奈。

    卫听春对薛盈绝无男女之意,薛盈难道就会对一个男女不定,几次三番救下他的“神明”荤素不忌禽兽不如吗

    薛盈把事情直接说穿了,之后就拿过桌上的药碗,盘膝坐在床边上,面无表情一边搅动,一边吹。

    卫听春人还傻着呢,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薛盈的意思。

    他他他他他不行

    那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薛盈之前说的什么喜欢、享用的,都是耍嘴吗

    而后她整个人瞬间温顺下来,比洗发水广告里面的头发还要柔顺。

    薛盈把汤药的碗递到了卫听春唇边,用汤勺舀起一勺汤药,卫听春就老老实实张开了嘴,喝了。

    然后被苦得面容扭曲,薛盈就用修长的手指,捏了一颗被切成一半的蜜饯,送到了卫听春的嘴边。

    卫听春就着他的手吃了。

    甜甜的滋味中和了药的苦涩,卫听春像个被拔了气门芯的车胎,瘪得十分彻底。

    两个人刚才差点打起来,现在面对面成了一对锯嘴葫芦。

    卫听春脑子里叽哩哇啦地叫唤着,比警车追击罪犯鸣笛还

    要热闹嘹亮。而现实是她一口苦药半颗蜜饯,从头到尾,连头都不敢抬了。

    她的脚尖和手指都蜷缩着,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薛盈。

    她已经相信了薛盈说的是真的,因为她清醒了下来,仔细感受一下,这屁股的疼确实不像是被谁怎么样了,像是纯摔的。

    她以前上山打草也摔过,和这个差不多。她之前是先入为主,认死理了。

    而且她其实之所以表现得那么激动崩溃,是因为她不愿意相信薛盈长成了一个混蛋。

    如今看来是她恶意揣测了。

    她悄悄地用余光观察着薛盈,薛盈虽然从猫猫长成了有攻击性和侵犯感的小豹子,但他依旧是他

    卫听春的心像是被一个大熨斗来来回回地烫平,一丝褶皱都没有了。

    时隔四年后重逢,丝丝缕缕的雀跃又从头发丝儿骨头缝儿里面冒出来了。

    他还是那个薛盈,那个好孩子。

    至于薛盈为什么会崩剧情,不肯掐死自己,反倒要让人误会他喜欢自己这也比较好解释了。

    他不想滥杀无辜。

    好吧,虽然她是来毒害他的,不无辜,可是她穿的这个小婢女,也是被迫为九皇子做事的,也算是无辜吧

    薛盈说把她留在身边,是在变相保护她。

    卫听春一旦对薛盈重新披上了爱心妈妈牌六千多度的滤镜,那么他做的所有一切,就都像从前一样,无比地合情理。

    最后一点汤药见底,薛盈放下了汤碗,同时取了盘子中的两颗蜜饯,都塞进卫听春的嘴里。

    卫听春把两颗蜜饯分开,分别顶在两腮,脸上鼓出两个小包包,一直在散发着甜蜜滋味。

    薛盈靠在床头上,看着卫听春不说话。

    卫听春垂着头,觉得自己应该打破这种诡异的气氛,但是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说才合适。

    问他为什么不行有没有找大夫好好看看

    不行还看什么避火图

    哦,他好像是说是皇帝逼他看的卫听春又开始阴谋论,这一次的矛头全都对准了皇帝,总之那个老东西真是又蠢又坏,简直不是人

    卫听春想着想着,又开始觉得薛盈实在是太可怜了。

    以为他已经做了太子殿下,总算过得好了,结果他连个男人都做不成。

    人怎么能倒霉成这样啊

    最后还是薛盈先打破了沉默。

    他说“事到如今,你不可能回到九皇子身边,你便留在孤的身边,孤可以保你安然和荣华。”

    他观察着卫听春的表情,片刻后换了一副黯然神伤的可怜模样,低声道“你想要钱要物,孤都能给你,若你有家人,孤亦可以替你周全保护。”

    “你只需要留在孤身边,替孤做个障眼之人”薛盈说,“免得旁人猜测孤到如今年岁仍旧房中无人,乃是个无能天阉。”

    卫听春听后心里难受极了。

    堂堂太子殿下,竟然这么低声下气去求一个来刺杀他的婢女,他究竟过得有多么难啊。

    这么多年,欺负他的那些哥哥弟弟不算,现在都做了太子了,连皇帝都不肯放过他

    卫听春一心疼,忍不住满脸关切问道“请太医看过了吗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薛盈慢慢向后靠,从盘膝的姿势,变成一条腿撑着,一条腿打开,这个姿势,几乎就把卫听春整个圈在他的身体范围内,在无声昭示着他的掌控欲和占有欲。

    像在狩猎前靠近猎物的兽类,总是在悄无声息间靠近。

    他靠着床头微微仰头,凸起的喉结随着他吞咽口水缓慢滚动。眼中的阴翳晦暗,这么许多年,依旧挥之不去。眉心的朱砂红像一滴血,艳烈惊人。

    他用这种姿态看着卫听春,说出的话却同姿态截然相反。

    “太医、游医、全都看过了。”薛盈说,“我可能真的是个天阉。”

    “你”他顿了顿,坐直身体,而后慢慢倾身,凑近卫听春问,“你会因为这样,看不起我吗”

    他将孤这个称呼拿掉,勾起一点悲切的笑意。

    卫听春顿时把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抬手按住薛盈的肩膀说,“嗐,多大点事儿”

    “人活着,又不光是为了那点事儿,那些太监不是也活得挺好”卫听春察觉到了自己的比喻十分不恰当。

    太监们可不是自愿做不成男人的,是被逼无奈。

    薛盈也不是自愿的,但是拿他这个堂堂太子和那些下人比,在薛盈的角度看来,是妥妥的羞辱了。

    卫听春紧绷地看着薛盈,等着他发火,他却只是淡然一笑。

    “没关系,这件事本来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现在你也知道了,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帮我掩人耳目吗”

    薛盈带着祈求,又向卫听春凑近一些说,“不是帮大乾的太子,只是帮我。”

    卫听春心中更加酸楚了。

    酸楚到她都没有意识到,他们现在的距离,姿势、已经完全超出了两个陌生人的社交距离,甚至超出了普通朋友的社交距离。

    薛盈手长脚长,几乎是将她圈在怀里了。

    他一错不错地看着卫听春,他根本不在意卫听春说什么,怎么看他。

    他不是真的不行,他只是很少想那种事情,只是厌恶和任何人亲密,他做不到。

    他看着避火图,看着那些纠缠在一起的人,只会觉得脏,想吐。

    会想起他到了通人事的年纪,那个被指派来给他通人事的宫女,被换成了老嬷嬷的事情。

    而且薛盈活到如今,遭受的背叛欺辱无数,他并不是单纯厌恶女人,他是厌恶人。

    所有人。

    每一个人。

    不过只要面前的这个人是个意外,因为在薛盈的认知之中她不是人。

    她是个来去自如,性别不定的神。

    不过薛盈对她还真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想法,只是新奇、是有趣、是感激、甚至是依恋。

    她像他干涸生活里面的一场春雨,让他枯裂的枝丫上发出了一个颤巍巍的,娇嫩无比的新芽。

    薛盈想要想这一次的新芽留存更久一点,仅此而已。

    “太子还年轻,总会治好的。”卫听春有些撑不住薛盈充满期待的逼视。

    迟疑着说“奴婢奴婢命薄如纸,说不定哪天就死了。”

    卫听春迎上薛盈的视线说,“太子可以重新寻一个人帮你。”

    薛盈眼中的期待一点点散去,面色也逐渐冷了。

    他生得极好,尤其眉心的那一点朱砂,姝丽无边,似山水墨画的着色,但是一旦他的表情开始沉寂,他整个人都变得霜冷无比。

    冷白的肤色变成雪原,那双弧度狭长上挑的凤眼缓缓合上,犹如万里大地寸寸冰封,了无生机。

    卫听春的心又开始难受。

    可是她真的得很快死掉,她现在已经停留世界超时4时加上死亡的痛觉屏蔽,这两天消耗了她两千多积分。

    延迟脱离世界,时间越久扣除积分越多,最长的时限是一个月,一月

    后扣除翻一倍,这简直像是利滚利的高利贷

    而且如果不能按照原定死亡结局去死,最后死法“不合理”还会出现一系列后续问题。

    卫听春满面愁容,和薛盈对坐,活像是一对貌合神离的怨偶。

    卫听春在想我到底怎么能“合理”死去。薛盈还有可能掐死她吗

    而薛盈在想这一次我要怎么才能更让她留下来

    四年前,薛盈一直都知道她在设法逃离,虽然在她死后,才知道她是要去死,但当时他几乎把婢女侍从都留在了殿中,最终也还是没能留住她。

    那么这一次他决定自己来看着她。

    于是薛盈穿靴下地,对卫听春说“你昨夜受凉,好好休息吧。”

    然后他就走到了长榻边上,还是昨天那个姿势,还是昨天那个避火图。

    卫听春坐在床上,隔了一会儿忍不住探头看薛盈。

    薛盈像个木偶,一动不动。

    卫听春突然就想起他五岁的时候,卫听春第一次看到他,他瘦小的身躯穿着单薄的衣衫,孤零零跪在雪地里的样子。

    那时候的他也是如今日这般,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

    他虽然如今身为太子,摆脱了那种可悲境地,可是他的心却好像还困在原地,这么多年从未停止过受风雪的摧残。

    之前她打他来着,还骂他小畜生,声色俱厉言辞恶劣,现在都化为回旋镖,扎在了卫听春的心口上。

    自作孽,不可活啊。

    卫听春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索性躺下了,她确实受凉了,好像有点发烧,头晕晕的,嗓子也发紧。

    到底怎么退出世界呢

    她想不通。

    但是她也睡不着。

    虽然她连薛盈的呼吸都听不到,薛盈安静到令人发指。但是他的存在感就是强到难以忽视。

    后来卫听春辗转许久,实在忍不住,从床边探头,对薛盈说“别看了。”

    薛盈慢慢抬起眼看她。

    卫听春说“奴婢可以帮太子一段时间。”

    卫听春伸出一根手指道“一段时间。”一个月。

    薛盈慢慢坐直,依旧看着卫听春没吭声。

    卫听春有些自暴自弃道“所以奴婢要怎么帮你假怀孕一下可以吗”

    薛盈闻言低笑了一声。

    她果然还是那么心软。

    而后他起身,活动了一下酸涩的手臂,缓步走到卫听春的床边上。

    语调带着笑意说道“怀孕没有那么快吧起码也要两三个月才能有动静。”

    “那就不要这个,”卫听春说,“那怎么办”她只能留一个月,一个月能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私下里不要叫我太子。”薛盈说,“交给我,你只需要好好养病,在这殿中安心待着就好。”

    安心待着就好。哪也不要去了。

    卫听春从善如流点头,薛盈又要回去坐。

    卫听春说“你不睡觉你快去睡觉,去其他的屋子”

    卫听春想到这屋子里面摆设不凡,且她刚穿越来,就是在此处给薛盈送茶,想来这里就是他的寝殿。

    于是又道“我去其他的屋子也行,你让人帮我收拾一间。”

    薛盈却没有动,片刻后压住要下地的卫听春的手腕道“我父皇专门给我送了落红,我这几天,不能出这个屋子去别处睡觉。也不会去上朝。”

    “你也不能离开这个屋子。”

    卫听春一脸不解。

    薛盈一字一句道“落红药效猛烈,我得没日没夜宠幸你。”

    卫听春面色红得像熟透的西瓜瓤,没接薛盈的茬儿。

    她决定暂时留在这里,最后再帮薛盈一次。

    滞留世界这件事,其实是很普遍的,很多穿越者在一个世界待得舒服了,就愿意在那里多留一段时间。除此之外,做任务的时候,也时常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会不得不滞留世界。

    所以系统空间对于滞留世界的扣罚制度,虽然是利滚利的形式,实际上一月以内均摊到每一天的耗费上,倒还不足为虑。

    只要不超过一月期限,不让这个每日几十的基础积分消耗翻倍再翻倍,就还在卫听春的承受范围内。

    她这么多年她穿越世界的效率和质量都很高,她空间的积分是少有的富足,甚至比某些专门做主角的穿越者还要多,早就已经攒够做主角的积分了。

    只是她从未对小世界有过归属感,因此也不想作为哪个世界的主角,留在那里。

    卫听春更是从没有在任何世界滞留过,她做任务向来都是快狠准,否则也不能光做炮灰任务,就升级到a2级别的穿越者。

    但是这一次,她忍不住破例了。

    薛盈对她来说,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每一次都有每一次的惨,五岁那时候是受生母虐待,十几岁被兄弟残害,现在马上二十了,他又因为不能人道,被亲生父亲逼成这样。

    卫听春十分的感慨,也十分的忧愁。

    怎么办啊,薛盈这样的性子,都长到了这么大,却还是那么单纯,随便一个来毒杀他的婢女,都能让他倾心相诉,他该有多么寂寞无助啊

    尤其是留下真的想要帮忙的卫听春,发现自己真的像薛盈说的那样,什么都不用做。

    她每天起居有好几个婢女伺候着,好吃好睡,零嘴儿不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且大部分的时间,薛盈竟然因为毁她清白的事情,觉得心中过意不去,堂堂太子殿下,还会亲自上手伺候她。

    卫听春看着话本子,是带图带解说的山水游志,她斜倚在薛盈的长榻上,薛盈自己就坐个小边边,还在给卫听春剥冰镇葡萄。

    薛盈手指如竹如玉,沾染了葡萄的紫色,看上去简直像是在白布上面碾碎了果泥,罪孽啊。

    卫听春吃了两颗,就觉得过意不去,忍不住又劝道“你真不用觉得过意不去,我根本不在乎什么清白啊。”

    一个注定要死的人,在乎什么清白,而且她这个角色连个家人都没有,她在民间等同于“查无此人”的状态,谁知道她是谁啊

    “殿下。”卫听春又就着薛盈的手,吸溜进去一个剥好皮的葡萄,实在不好意思,就坐起来了。

    “我自己吃吧。”她眨巴着一双明媚的大眼睛,含糊道。

    薛盈拿过布巾擦了擦手,并不坚持,温声“嗯”了一声,便起身离开了长榻。

    卫听春又被他戳了一下心。

    他真的太懂事了。

    卫听春和他已经在这屋子里整整朝夕相对了两天。

    两天的时间,他们几乎日夜不离,但是薛盈从未让她感觉到过不舒服。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模式。谢谢,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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