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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陵冯家
“修复工作我们娄家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放心,虽然这次动手的主要是冯誉,我也会陪同指导的。”
“好好好,我这边整理一下资料, 可能要晚两天过去。”
冯兴业挂断电话。
对面的冯誉见父亲挂断电话, 迫不及待的确认“父亲, 稳了吗”
冯兴业淡淡的勾起嘴角,“论起修复古代官服, 谁能比得上冯家。”
冯誉冷笑一声“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闭嘴”冯兴业见他说话这么粗鲁, 用力瞪了他一眼,“去了首都把你那些毛病都给我收一收”
冯誉眼中闪过不满,“一个丫头片子还敢接着么大的活,要我看本事也高不到哪去, 那230万还不定什么情况呢。”
冯兴业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
因为他也不相信温荑真的那么厉害。
“你还是寄希望于她缂丝手艺上得了台面, 不然你的工作也没法顺利进行。”
冯誉反应过来, 没错啊,缂丝不出问题他才能顺利完成工作。
温荑放下电话, 面容凝重。
看着挑战界面, 第一次感觉无能为力。
这次挑战不是她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的,外界因素竟然变成了决定成败的关键。
暮师伯已经定好机票了, 温荑明天一早就要和老师去首都。
行程又出了变化,温荑拿出手机给蒋璋发了个视频。
蒋璋此时正在沪市出差,正准备洗漱就收到妹妹的电话。
一看到人, 蒋璋就敏锐地察觉到不对。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温荑摇摇头,挂着笑容,“没有, 就是行程有变,明天我就要去首都了,最少也要一个月才能完成工作,嗯可能更早吧。“
挑战是完不成了,工作还是要做的,原本给的一个月时间是预估两项工作的完成时间,现在变成一项了,自然就用不了那么久了。
蒋璋见她不说,索性直问,“之前不说还要在苏城待几天吗,怎么突然有改行程了”
温荑垂下眼,嘴角的笑容也有些僵硬,“这件事有点复杂“
听完事情的经过后蒋璋眼中闪过一抹沉思,反复确认“你说是苏城一家祖上出过二品官的人家”
温荑点头。
蒋璋眉头一挑,“这样,你先不要着急,我去想想办法,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温荑一听下意识就想到些不好的事,忙道“大哥,你可别去乱来,人家不愿意借就算了,我能得到缂丝部分的工作其实就已经很好了,多少人想去连这机会都没有。”
蒋璋轻笑一声,欣慰的看着她“你把大哥想成什么人了,放心,我不会违背对方的个人意愿的。”
挂断电话,蒋璋才露出费解的表情。
拿起手机转而打电话到别院。
接起的人是管家,“少爷,您有事要找老爷吗“
蒋璋“先不忙打扰爷爷,我想问一下这两天有国博的人上门要借东西吗”
管家非常肯定的道“没有,最近只有隔壁院子新搬来的邻居上门拜访,坐了一下和老爷喝了杯茶就走了,并没有其他人上门。”
“奶奶祖上传上来的那幅肖像画还在吗”
管家拿着电话上楼走“少爷您稍等,我看一下。”
蒋家别院有个藏宝库,里面多是蒋良义夫人从娘家带来的陪嫁,和一些对夫妻俩都很有纪念意义的物品。
用了最新科技做的保护,不需要人进去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管家去书房的查看了监控,看到好端端挂在房间墙壁上的画后,这才确认的告诉蒋璋。
后者得知后就挂了电话。
沪市
蒋璋开始连夜安排工作,能提推的就推后一天,实在不能推的就提前到上午。
第二日忙完工作把秘书留在沪市分公司处理后续的工作,自己则赶最快一班高铁回了苏城。
蒋良义一早起床听过管家的转述后就明白了可能是孙子需要那幅画。
他熟知蒋璋性格,所以等蒋璋赶到别院的时候等待他的就是一幅已经装好放在面前的古画。
蒋璋一边将温荑遇到的事给爷爷解释了一番,一边打开卷轴。
只见画像的主人一手搭在嵌满玉石的革带上一手落在膝头,画像上官服的颜色已经变成近乎落日的橙黄色了,依然能清晰的看到胸前补子的图案。
蒋璋露出满意的笑容。
卷起古画,“妹妹说国博的暮副馆长上门去借画被拒,我就奇怪,按照爷爷的性格不应该连借出去做个参照都不肯。”
蒋良义也很诧异“没想到苏城竟然还有别的人家祖上出过二品官。”
蒋璋把画放回木盒中,把面前的茶一饮而尽,起身跟爷爷道别。
“拿去吧,能用这东西为修复文物做点贡献也是值的,不过你送上东西的时候一定要说好,蒋家是看着温荑的面子才做的这件事。”
蒋璋点头,“爷爷放心吧,若是这活不是妹妹的,咱们也不会抢人家的机遇,偏偏原本就定了是温荑,那我绝对不会允许因为这种原因让出去。”
蒋家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都在其中看到了对孙女妹妹的袒护。
蒋璋昨晚就已经订好了机票,回到苏城的地界连个午饭都没吃上就再次启程。
温荑此时已经跟着队伍到了首都,没想到一来国博就见了张副馆。
暮副馆倒是很诧异张副馆亲自出来,“张馆您怎么”
张副馆身后站着钱老,两人一见他们从台阶下走上来就抬脚迎了过去。
“林先生,好久不见,看着气色更胜以往啊。”
林崇欢没想到对方特意出来迎接,最先打招呼的人竟然是自己,“好久不见,张副馆,同喜同喜。”
确实是要喜,两人多年前曾经有过短暂的共事,那时候林崇欢还是个初出茅庐还有些拘谨的缂丝匠人,张副馆则是国博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职员。
二十年后林崇欢代表国家向世界展示传统艺术得到了当代工艺美术大师的名号,曾经的小职员则变成了国家博物馆的副馆长。
张副馆转头对暮副馆点点头,后者一脸受宠若惊。
经过国宝回家这件大事,上头已经透了口风,明年馆长退休张副馆直接升任,现在很多馆内事物已经由张副馆接手了。
该关照的都关照到了,张副馆这才带着多了真诚的笑容看向温荑。
带着似真似假的怒意指着她点“好你个小温,要不是我无意中得到了消息知道你要来国博修文物,是不是一直不打算知会一声啊。”
在国宝换国宝这件事中张副馆因为是主要负责人事后被领导褒奖,其根源算起来全是因为当初去苏城认识了温荑。
几次打交道后既是感激又是因为性情相投互相欣赏,便与温荑结成了忘年交。
温荑抱歉的叉手行礼,“想要当面拜访的,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暮雨桥和林崇欢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张副馆特意迎出来并不是为了他们,而是为了温荑啊。
钱老和温荑寒暄两句便自动站在旁边和另两人一起,见他们面露惊异和好奇,便将之前发生的事简单讲了两句。
“原来那件事就是因为温荑”暮雨桥惊讶,心中不禁为堂妹有这个学生而骄傲。
国宝回家对于所有行业内的人来说都是个大喜事,堪称建国后圈子里最大的狂欢也不为过,却没想到竟然是他堂妹的学生为导火索发生的。
更别说其中换回国宝最多的那把湖中剑就是她亲自带出来的。
想到她年纪轻轻就能做出那种巧夺天工的作品,和自身的运气,就连他都不禁有些作为前浪的唏嘘。
“以后真是年轻人的世界了。”
林崇欢也认同这个说话,自从教了温荑之后,他也总是产生这种想法。
一行数人走进国博,直接在食堂为他们接风。
安排其他人带着林崇欢师徒二人去酒店安顿,暮雨桥这才跟着进了张副馆的办公室把自己没能借到古画的原因交代一下。
并且把原本温荑是可以全权负责的,变成了现在只负责一部分的惋惜也简单说了两句。
张副馆靠着沙发沉吟片刻,“那边说了什么时候来首都吗”
“说是要收拾一些资料,周四过来。”
张副馆端起茶杯咂了一口,眼中划过思索,“资料总归还是不如有画像更好。”
这话暮雨桥自然也是认可的,文字记载到底还是比较抽象的,在历史的研究中,第一重要的是出土实物,第二位的就是画像。
例如清明上河图富春山居图千里江山图这些古画都是最重要的国宝,其中一点就是内容本身有重大的参考价值。
“对方有什么要求吗”
暮雨桥露出苦笑“那幅画不是什么名家之作,保存的也并不好,可是他们却提出要国博高价购买,只卖不借。”
价格高的非常离谱,就是明着趁火打劫。
“能确定是真迹吗”
暮雨桥摇摇头,“对方只给我看了一眼,连拍照都不允许。”
张副馆起身踱步,片刻后看着他道“你把联系方式给我,我去看看,如果是真迹花高价买下来也不是不可以。”
只不过到时候他可能要受些诟病。
暮雨桥不赞同,“对方太贪婪了,如果真的按照他们要求的价格买下来,这对您”
“不用说了,时间要紧,一定要在冯家父子出发之前把事情解决。”张副馆斩钉截铁的道。
不管是出于修复文物的考量还是希望能让温荑全权负责两项工作,都值得他冒险一次了。
暮雨桥见劝说没用,感动的刚要开口,一阵铃声响起。
张副馆打开手机一看,竟然是个陌生号码。
“喂”
“请问是张馆长吗我是温荑的哥哥蒋璋。”
蒋璋
似乎有点耳熟。
张副馆突然想起来了,这是半年前在亚市海警局,当时陪在温荑身边的人,自我介绍似乎是温荑的大哥,就叫蒋璋。
当时还疑惑他们兄妹俩为什么不是一个姓,碍于当时有更重要的事就没多聊私事。
他好像确实给过当时在场的几个年轻人自己的名片。
“对,我就是。“张副馆对暮雨桥做了个眼色,自己则走到窗边。
电话里,对方徐徐说出了他的来电意。
窗户里的倒影上张副馆的眼中划过一抹惊讶。
“能确保是真迹吗”
“这是我祖母那边传下来的,我只能保证不是近代产品,更多的并不能确保。”
那幅画其实并不是蒋良义夫人祖辈的画像,毕竟把老祖宗的画像当成陪嫁就很离谱。
那幅画其实也是女方家的藏品。
至于从什么时候开始藏的,年代太久远了,就连蒋良义都没深究过。
张副馆没有高兴的太早,听到那边说抵达首都的时间,便决定先留下来看看这幅画再说。
挂断电话后,张副馆和暮雨桥坐在沙发上面面相觑。
后者压着兴奋双手握拳,“如果是真的就太好了,他说自己是温荑的哥哥,想必他说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总不可能拿个赝品出来坑自己妹妹吧。”
张副馆没有他那么兴奋,却也认同这句话。
打电话时蒋璋已经马上就要登机了,下午点下了飞机乘上国博派来的车,四点不到就穿过了大半个首都站在国博门口。
一路风尘仆仆,蒋璋衣角都带着压出来的褶皱,眼中也染上了些疲惫。
张副馆和暮雨桥看了也不免有些唏嘘,为人兄长的做到这个地步,也真的是可以了。
因为不确定真伪,蒋璋还特意叮嘱他们不要提前告诉温荑,免得她白高兴一场。
人没有过多的寒暄,张副馆接过画像,带着他们去了旁边的鉴定室。
一行人穿上隔离服,蒋璋站在一旁。
画像在张副馆和暮雨桥的配合下缓缓展开。
突然暮雨桥低呼一声,“咦这幅画,这幅画就是我在那家见过的画。”
“不,不对,这幅画保存的更完整,画功的也更好,色彩上似乎也要更有历史感。”
张副馆抬头看他,认真问道“你确定是雷同的画吗”
暮雨桥再仔细看了一遍,斩钉截铁的确认,“没错,画像的主人公额头的纹路和嘴边的法令纹格外深邃,我印象特别深刻。”
突然他想到什么,抬头问蒋璋,“请问令祖母娘家姓什么”
蒋璋也似乎反应过来,“姓周。”
暮雨桥翻出手机查找一番,指着社区给他的明细上的姓名猛拍大腿,“哎呀原来是这么回事”
递给蒋璋一看,见上面确实是个略有些熟悉的人名。
张副馆在另两人认人的功夫也做了一些分辨,起身拿下眼睛,“这幅画我能确定是至少有五百年历史。“
暮雨桥“这就能确定那副画才是赝品”
问题来了,两家祖辈几十年前都住在同一片地方,国博那位老者当初见到的画到底是真迹还是赝品
张副馆没有轻易下定论,“我只能确定这幅画是真迹。”
转身对他们笑道“现在可以告诉温荑修复的过程可以更顺利了。”
蒋璋看着张副馆,突然道“这幅画我可以留在国博给专项组无偿使用,但是我有一点要求,只有温荑才有这幅画的使用权,别人不行,修复工作结束之后就直接让舍妹带回苏城。”
张副馆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恰好他们也是同样的想法。
正好一拍即合。
蒋璋在沪市还有工作,连温荑的面都没来得急看一眼就再次踏上了回城的旅途。
张副馆把人送到国博门口,看着他坐上车离开,突然道“现在我信了,温荑确实有点运道在。”
暮雨桥也直摇头感叹,“蒋璋这人我听说过,这兄妹两人都是人中龙凤啊。”
就在冯家父子还在享受一群人等自己的得意,殊不知正是因为他们拖的两天时间,让整件事都产生了巨大的变故。
“哗啦”
“哪冒出来的黄毛丫头该死的,我”
冯誉在家里气的摔东西。
冯兴业则坐在椅子上半天回不过神来,也顾不得训斥儿子注意言行。
事实上他现在也想摔东西。
不能开口,开口肯定就是一连串的脏话。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明明后天他们抵达首都的时候应该收到整个专项组的夹道欢迎,因为只要他们到了才能开展下面的工作。
而且他当初为什么说要拖两天啊
不然他们父子俩都折腾一趟过去,国博的人总不能卸磨杀驴把他们撵回来。
到时候折中的方法就是拿不到主要参与人的名头,也能在里面挂个名。
现在全泡汤了
与之相比,第二天一早被通知来工作的温荑却被喜从天降。
“我哥来了”
张副馆满意的看着她惊喜的表情,“你哥先回苏城取的画,又赶飞机来首都送画,送了画又赶回去了。”
林崇欢没想到自己这个学生竟然是蒋家的孩子,心里怪暮云枝没告诉他,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收她做学生也不是看在家世或是什么,仅仅是看好她的人品和天赋。
这么一想也就不在意了。
“既然参照物已经有了,现在就要拓图了。”林崇欢看着画上官服受到时间侵蚀的色泽,“这是个大功夫啊。”
修复组原本是以暮雨桥、林崇欢、温荑为主要成员,张副馆这时候提出参与。
“我也可以给你们一些帮助。”
张副馆指着官服的颜色,“这幅画是典型的传世古画,整体保存的比较好,我可以试着反推当时刚画上去的颜色。“
张副馆是专攻书画的,他不仅擅长书画,也懂得书画做旧。
既然能人为做旧,自然知道旧了之后的颜色应该对应新鲜时的样子。
林崇欢一听大喜,“那就太好了,这为我们省了太多时间。”
温荑就是擅长传统画法的,张副馆干脆把人带去手把手临摹。
被开小灶的时候温荑提出能不能对这次修复文物的过程开个直播。
“这个其实你不说我也要提的,”张副馆没想到温荑倒是先开口了,“前几年做过一次关于修复文物的纪录片,让很多年青一代更多的认识了解文物,所以这几年每当遇到观赏性比较强容易引起话题度的文物,总会安排人来做直播。“
“以前都是请专业的人来做的,我想这事你是擅长的,干脆一事不烦二主,还搞你那个沉浸式的视角就行,让网友们也跟着你一起修修文物。”
说着张馆就笑了,“以前都是沉浸式的跟着你一块吃、玩、潜水、旅游,这次让他们也看看,你平时工作的样子。”
温荑卖出去天价汉服之后,很多人都说她运气好,挣钱容易之类的酸话。
每次看到张馆都挺生气的,人们对于不了解的行业总是会用自己的眼界去臆测。
根本不知道在所谓的天价背后她都付出了多少努力。
“不过这个直播要从你的那一部分开始,关于怎么给画做旧的知识就不要播出去了。”
温荑能理解,要是有人通过直播学会了怎么做旧,他们罪过就大了。
之后的时间两人根据古画为参照,一共画了很多幅作品,大部分时间都在调色,张馆甚至拿出自己珍藏的矿物颜料给温荑使用。
短短几天,温荑觉得自己在俞朝英之外又有了个书画方面的老师。
可惜张馆始终不肯接受这个身份,两人还是以朋友关系相处。
经过两人的共同努力,一周后温荑把所有的颜色都调了出来。
直播也终于要开了。
经过几天的预热,很多温水和路人网友都知道温荑要在国博修文物这件事,大家说什么的都有。
就像那次在烤柿子店里温荑提出给老板做的陶器上面绘画换烤柿子一样,很多人都不理解,甚至是谩骂,觉得温荑飘了。
也有人说国博被收买了,让一个网红来糟蹋国宝。
还有人爆料,原本修复组找的专业人士,是温荑钻了空子,利用自己的人际关系把人挤掉,拿到了这个工作。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对此国博内部的人全然不当回事,甚至当笑话看。
温荑啊,国宝回家的最大功臣,天天一起在食堂吃饭互相打招呼的人,说她是来糟蹋国宝的
修复前朝官服是织造组的活,他们都对林崇英和暮云枝这两个人有所耳闻,后者更是去年才来帮忙过,那位的技术现在还历历在目。
说他们二人的爱徒名不副实,这种说法也是来搞笑的。
到了直播这天,整个织造组都来这屋凑热闹,直播间一开就涌入近百万人。
温荑把手机放在织布机旁边的支架上,自己胸前也别着随身记录仪。
笑着跟大家摆手,“大家好好久不见了,还有没有继续运动啊。”
有啊有啊,之后还在继续打卡呢。
温温你真的要修文物吗
快从实招来,主播到底还会多少东西是我们不知道的。
温荑对着这个问题没有回答,反问道“你们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
起身举着手机在工作间转了一圈,“你们看,这里是国博的工作区,里面工作的人都是一些工艺美术师哦。”
怀疑你是在自夸,这里工作的人是工艺美术师,你也在这工作了,换句话说你也是工艺美术师。
温荑俏皮一笑,“被你们发现了,这里工作的人都很了不起的,每个人都有绝活。”
温荑拿着手机在走到每个工友面前,依次介绍他们负责的部分,最后走到坐在一旁喝茶的林崇欢身边,亲昵的半蹲着凑到老人身旁。
“郑重的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老师,国家级工艺美术大师林崇欢先生。”
林崇欢抬头对镜头淡淡的点点头,很有大师的派头。
林崇欢
百度一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国宝级的人物是温温的老师还有谁说她名不副实
对,之前说过那些话的人都站起来挨打。
哇,我也好想拜这样的人物为师啊,不用温荑那么厉害,一年挣230万就行。
以为人家是什么人都收的吗
温荑习惯性的忽略弹幕上那些让人不舒服的言论,也不争辩,简单的聊了两句就把视角转到了身前,将手机放回织机旁。
自己则走到一张长桌前。
“大家请看,这里就是我这次工作的主要内容了。“
观众们一看都震惊了。
整个官服都呈现类似的晚霞的颜色,平铺着看衣袖和衣襟都还算完整,胸口出却像是被什么啃食了一样露出个横贯前后的大窟窿,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子,还有点瘆人。
“可能有的朋友看一些比较严谨的影视剧会留意到,前朝的官服分种颜色,一到四品着绯袍,也就是红色,五到七品着青袍,八、九品着绿袍,这一件显然是绯色官袍。”
温荑又走到一旁拿起一张墓志铭的拓本举到胸前。
“按照出土时墓志铭记载,这位墓主人曾经官拜二品,入葬的时候身上穿的就是卸任时的常服。“
手指落在一行字上。
“按照官职来看,是二品文官无疑,那么整套常服应该是配乌纱帽和束带,当前情况很不幸,抢救性挖掘的时候发现镶嵌了各种珍贵玉石的束带已经不见了,只有这件衣服还在墓主人身上穿着。“
说到这温荑语气较为沉重,重新走到残破的官袍前,“大家可以看到这间官袍破损最严重的地方就是前胸后背的官补,大部分都已经缺失了,只有边缘还能看到些破损的纤维。”
“我的工作就是修复这两处官补。”
温荑一转身又来到一处桌子前,双手捏着一张纸的两脚拎起。
这是一个正方形的图案上面用各种鲜艳的颜色绘制成一个完整的官补,中间一只锦鸡昂首站立。
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深吸一口气。
“这张纸之后就会被放在织机下方,作为替换纬线的参照,现在请大家跟随我一起开始漫长的修复之旅吧。”
弹幕上都是加油鼓劲的话语,所有人都兴致勃勃的样子。
可惜这种状态几分钟后逐渐改变了,半个小时后大半观众都坐不住了。
不行,我眼睛要瞎了。
230万如果是这么来的,我选择一辈子做个穷鬼。
再也不偷偷酸了。
真是份值得敬佩的职业啊。
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半分钟,他们能看到温荑的手一遍遍的在织机上穿梭,不停地换线,全身上下都在忙碌,脚下踩着调节经线的踏板,一手手上控制梭子,另一手拿着梳子调整密度
可是就算忙成这样,在观众的眼里却没有任何成绩,织出来的图案都要用毫米来算。
官补的图案比温荑之前的那个“瑚光珊色”完全是两个风格,是有一定的礼仪规范在的,40厘米大的正方形里内容极其丰富,颜色更复杂。
第一天温荑除了用半个小时给大家介绍自己的工作内容之外,上午八点半到十二点没有动过位置,中午给大家沉浸式吃了顿国博的工作餐后回到工位上,继续上午的工作。
就这样直到六点光线差了,温荑也只缂了两个指节长。
所有坚持下来的网友都沉默了。
他们旁观的人都能感觉到烦躁和窒息,温荑却能一直稳如泰山的坐在那从没乱了步调和心态。
她的手稳的每一下动作都像机器定好的一样,没有多费一点力,手腕稍微一抖,梭子就“嗖”的一下穿了过去。
脚下轻轻一动,经线就会经过一次起伏。
她的眼睛是那么的专注,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面前的织机,不仅没有外物,就连她自己都成了一个无情的缂丝机器。
太可怕了,这个人是有多么高的毅力才能做得来这样的工作啊。
之后的几日,温荑每天的工作成绩多则十厘米,少则四厘米,足足五天过去了才缂出四十厘米的方形官补。
而这还远远不是结束。
经过第一次缂丝之后温荑看着成品,却总觉得颜色不对。
拿着放到破损的官服上看着更明显了。
这种怪异感叫做不和谐。
“时间不对。”林崇欢走过来,眉头皱起,“补子还是新了。”
这时候观看直播的一些对色彩有了解的网友也发现了问题,其中一条弹幕描述的最形象。
衣服像是经过五百年岁月侵蚀的,补子像是百年。
没错,这种感觉就像是年代剧的电视机里放出了720的节目一样。
用在影视里叫穿帮,放在文物修复中就是时间违和。
“失败了,要重新开始配色。”
弹幕中一条条的都是惋惜。
差不多就行了何必那么较真,我觉得这样就挺好。
是啊,我也不觉得哪里违和。
怎么能差不多呢,修复文物必须修旧如旧,如果不能做到不如不修。
温荑严肃的道“修复文物就是这样的,每个工作者都要经过无数次的失败,他们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必须严谨才能对得起交到我们手上的文物。”
此话一出,弹幕逐渐安静了。
哎,就是心疼你,忙了这么久,都要推翻重来。
温荑起身活动一下,看了一眼弹幕,笑道“失败是成功之母,总不会一直这样的,总能试出来该有的颜色。“
关闭直播,温荑直接陪着林崇欢回了酒店,他们师徒俩会叫上几道菜在房间,这是温荑强烈要求的,不这样怎么偷偷换走米饭啊。
现在他们每天晚饭吃的都是温荑之前在家里煮好的灵米和普通白米1:10做出来的饭,放在戒指里什么时候拿出来吃都是一样的。
吃饭的时候师徒俩还在研究怎么调整配色。
晚饭后回到房间,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温荑突然有些想哈哈了。
临走前她把哈哈送回了长风别墅,这次哈哈很懂事,没有闹着一定要跟,倒是温荑颇有些不适应。
温荑站在窗边消食,顺便拿出手机。
挑战进度已经变了。
第一条成功获得国博纺织品文物修复工作,工作内容包括整个补子的修复工程。
进度条在蒋璋把画像送到的时候就已经点满了,后面打了个绿色的勾。
第二条修复过程中保护好自己的劳动成果,不畏强权,坚持己见。
这条目前进度过半,温荑不知道还有什么强权需要她坚持己见的。
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她连第二条还没过呢。
温荑现在已经把心态放平了,失败就失败了,从头开始又怎么样,她绝对不能因为时间紧张就敷衍了事。
那样不仅对不起这件国宝文物,也过不了自己的心。
虽然有些发愁,温荑却从来没有气馁。
站在窗边伸了个懒腰,拿出手机点开盲盒a。
她都好久没开盲盒了,现在迫切的想换个心情。
参与了对赌挑战后5000点积分冻结,温荑只能动用1700点。
开时空盲盒有些奢侈,还是开几个时代盲盒玩玩吧。
温荑点上“10”,特效烟花炸开。
恭喜您开启时代盲盒疲惫双眼的救星。
温荑再点一下释放出来,出现在她眼前的竟然是一个眼罩似的东西,外形也很像额带,指宽一长条,可以在头上围一圈。
打开详情一看不由得笑了。
把东西戴在眼睛上,整个人往沙发上一躺。
眼前陷入黑暗后首先感到的是沁凉,干涩的眼底瞬间舒服了。
没想到下一刻耳边却传来一到熟悉的轻快乐声。
“滴滴,哒哒哒轻闭双眼,浑身放松,吸气,呼气,吸气”
温荑猛地翻身坐起,抬手扯掉头上的眼罩,耳边立刻安静了。
低头诧异的看着手上一条布似的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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