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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铃和陆雪薇跟着一行人把金福宝送回了家, 这才知道小胖子竟然出自观潮城的大族。
家里不仅是观潮城首富，还和夏侯家沾亲带故
金福宝的祖母是城主夏侯英的亲姑姑。
凭借这身份, 就算金福宝在观潮城横着走都没什么。
阿铃跟李沉星东一句西一句的聊天, 不一会儿，就把他和金福宝的关系也摸清楚了。
李沉星是宁夏朝昆吾城人，父亲李长京是宁夏朝赫赫有名的镇北大将军。
他这次和小叔叔李安京是来观潮城探亲的, 顺便观潮长长见识。
李沉星倒是把观潮城一些吃喝玩乐的地方摸透了，但满打满算也才来一个月, 要说什么灵异事件, 可能阿铃知道的都比他多。
没问出什么线索，阿铃也不急。
金福宝这状态一时半会儿也好不过来，他们想要知道什么信息，还得靠自己查。
该说, 金家不愧是观潮城首富, 传承几百年的大家族，比起高府大上一倍。
阿铃觉得自己和世族接触会露怯，全程紧跟着陆雪薇。
金福宝身中魇术的消息一传回金府, 府里边都乱了套。
阿铃还亲眼看着金老爷知道小胖子去喝花酒，没忍住说了句“活该”，被老太太暴起一脚踹出了门。
嚯，金福宝这位祖母还是位地阶前辈
救了金福宝命的阿铃，当然也被捧为座上宾。
不过阿铃也不是来挟恩图报的, 她更想知道的是，金福宝到底上的哪条花船，同行的都有谁
“这小兔崽子，是自己偷溜出去的。”
金福宝的祖母疲惫的揉了揉额角，“都怪他爹平常管他太严, 都说物极必反。孩子叛逆了，也不能完全跟他对着干，得用点子智慧”
“两位恩人别急，福宝平常就这么几位朋友，挨个查一下就知道了。”
“他这次离家，也是和他爹吵了架，心情不好，本以为又是和以前般去玩伴家住一夜”
“我派人去打听打听，看看昨个还有谁彻夜未归，让他们赶紧去找人。”
阿铃和陆雪薇都不想再掺和到这个事来，到时让李沉星来仙栈捎个口信就好。
陆雪薇还把父亲的手札抄写了一份老太太见多识广，又是夏侯家的人，自然是知道八年前的魇月鸟之祸。
不过能得到陆兰亭查魇月鸟的第一手资料，还是很珍贵的。
等把这件事忙完出了金府，已经是未时了。
“师姐，你说花船这件事，会不会和我们查的高府有关”
陆雪薇知道阿铃不会无的放矢，“阿铃有什么发现”
“不是发现，应该说是想法。”
阿铃摸着下巴，缓缓道，“我刚刚问了李沉星这满月楼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
“这才知道，所谓的花船，其实都是满月楼中的月魁包下来的。花楼最高有十三层，月魁的排名越往前，得到的花船层数就越高，游江的次数越少。”
“所谓月魁，就是满月楼每个月得到赏银排名前三十位的灵娘和灵倌，其中魁首称为满月魁，能拥有唯一的一艘十三层花船。”
阿铃一边说着一边想，这年头，当个青楼女男子，都要这么卷。
“我听说，这进了满月楼，只有一种能够赎身那就是有修为的修道士。”
“有不少灵石拮据、姿容又不错的修道士，还专门来这里挂名接客呢。”
“你的意思是说”陆雪薇恍然，“这陈瑜是高老爷从观潮城抬回去的仙妾，很有可能出身满月楼”
“这不好说，但这个节骨眼上满月楼闹出鬼船和魇月鸟，总觉得这个这地方不简单。”
“嗯”陆雪薇也说，“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金福宝这个身份对方都敢下手，要么就是无意间门，要么就是肆无忌惮。”
“如果没有高府的事，咱们跟着查一查也无妨，但现在可能没那么多精力。”
陆雪薇斟酌道，“但如果陈瑜真的和满月楼有关，那就棘手了。”
其实，灵尘大师和高府的事追查之艰难，陆雪薇心里都没底。
灵尘大师的踪迹不必说，那只能看虚无缥缈的缘分。
而高府的事闹得太大，镇魂司和渡潮城的世家都在查，他们的人手和力量，远比他们四人的影响力要大。
“师姐，”阿铃突然道，“其实，我们有个很大的优势”
“怎么说”
阿铃一笑，“师姐忘了，我们有陈瑜的眼睛而且比起那个在高二爷日记里、活在文字里的绝美女子，我们可是真真切切的见过陈瑜。”
是啊。
当时在魍蜮里活着见过陈瑜的就他们几个，花宁宁他们不见得会把陈瑜的长相准确的描述起来。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陈瑜又本就是纸人，那双眼只能说是活灵活现。
真见过她的人，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
那些人不知道陈瑜长什么样子，可他们能画出来呀。
再说，其他人并不知道陈瑜如今就在观潮城，根本不会深挖这条线索。
在这座城里找个人的难度陆雪薇已经体会到了，在这一方面，他们应该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陆雪薇笑道，“我只想到用阴器找陈瑜阴器只要接近它就会有反应，倒是忘了这最简单的方法。”
阿铃笑笑，“不过这方法容易打草惊蛇。”
“总比一直毫无头绪的好。”
阿铃一想也是。
他们在高府的时候，不就是因为开了禁鬼娃，不，应该是鬼手巫的棺，以至于打草惊蛇，才有无头鬼将陆雪薇引到神庙，想要“杀人灭口”的事
不然等他们摸到神庙，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也是对方估错了他们的实力，才让他们逃了出去。
阿铃和陆雪薇干脆回了仙栈，等江陵他们回来。
观潮城这么大，陈瑜的踪迹果然不好查。
江陵他们得到的线索也和陆雪薇差不多，都是高府曾经的生意往来。
“这些和高老爷有来往的药商，合作过的灵药商都说他不仅贪财，还好色。”
“这是上午查过的药商，”江陵拿出一张灵纸，又道，“至于陈瑜，还没有找到踪迹。”
陆雪薇和两人简单讲了下今天的经历，又说了下后面的计划。
“明天再查吧，傍晚我再去一趟镇魂司，问下鬼船一事的结果。”
对上阿铃的视线，她莞尔道，“放心，我和江道友一起去。阿铃今天也受了惊吓，好好休息吧。”
阿铃本是想跟着去的，不过她这几天一直在绘符、练刀，晚上都没有睡。
今天确实到极限了，得好好休息，放松下一直紧绷的神经。
“好吧，那怀鸦你会画画吗”
她这爬字还是不要丢人现眼了，见怀鸦点头，阿铃连忙道，“那我和怀鸦在仙栈把陈瑜的头像画出来好了”
“没问题。”
再次分工明确，陆雪薇吃了点灵食，便直奔镇魂司而去。
阿铃就捧着陈瑜眼睛，看怀鸦执笔。
“怀鸦你真的会画画啊”
“很难”
面前的少年微垂着眼，修长的指尖捏在纤细的黑色笔杆上，轻轻一勾，点点流畅的墨迹便跃然白纸上。
那一双墨迹勾画的眼，简直与阴器上的眼睛分毫不差，连细密的睫毛都纤毫毕现。
很快，阿铃记忆中的陈瑜便在怀鸦的手下化腐朽为神奇。
“哇”她惊叹，“怀鸦你好厉害”
这都厉害么怀鸦觉得苍铃铃这双眼都在发光的模样，真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他还未语，就听她叽叽喳喳道，“怀鸦你知道吗，我今天在摘星楼上看到了种特别漂亮的灵火盏，色彩很鲜明，还有各种人物。”
“听说是东陵川的影画盏，做好了都可以和真人相差无几呢，和你的画也差不了多少了吧”
“还有还有，今天还在摘星楼听了个故事，是摘星楼的来历，我给你讲讲”
面前的少女托着腮，嘴巴不得闲般说个不停。
怀鸦有些零碎的记忆，知道自己来过摘星楼很多次，听过形形色色的故事。
但这人世间门人潮汹涌，风潮无间门，似乎带走了他的灵魂。
茫茫风雪从他身体里穿胸而过，不曾留下过分毫痕迹。
从来没有哪个说书人，能够将故事说到他心里。
少女讲完了故事，又一口气牛饮了半壶茶。
她讲到兴起之处还要手舞足蹈
接着开始说自己救下金福宝的英姿、说魇月鸟、说自杀跳楼的尸体
最后，她拍拍胸脯，遗憾道，“总之今天遇到了好多事，怀鸦不在太可惜了”
怀鸦愣了愣，“为什么和我讲这些。”
阿铃手里的茶杯微转，笑容有几分傻气，“只是很想跟你讲讲，分享一下今天遇到的趣事嘛”
她顿了顿，加了一句，“好朋友就是要互相分享啊”
“分享。”
很奇怪。怀鸦理解这个词的意思，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词，显得它如此陌生。
好像他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这种事情发生。
“怀鸦，你今天都经历了什么呀，跟我讲讲”
怀鸦难得有几分茫然。
他下意识的去看自己的胳膊，妄图从忆文中找到有关今天所经历的一切重点
可是没有。
这些不重要的记忆，根本不会在忆文中留下痕迹。
可是
满骨的苍铃铃却再次映入他的眼帘。
“我”他感觉自己的灵枢好像出了问题，不然为何会发烫。
见他半天没有下文，阿铃也没有追问，反而替他讲道，“所以你们就只是去查了灵药铺，没有什么事发生么”
怀鸦淡淡的“嗯”了一声。
“午饭都没吃”阿铃不满得嘟囔，“江陵他一个天阶，不吃饭就算了，怎么你也不记得吃东西”
“你真当修道士是铁打的”阿铃突然凑到怀鸦跟前，“晚上有花月节”
她超级小声的说道，“我都打听好了，有放花灯呢，要不要一起去吃个夜宵”
“”
亲眼见苍铃铃刚干完三碗灵米饭的怀鸦，竟升起丝无语。
知道最后她吃不下，还是要给他解决，美名其曰不浪费灵石。
但这并不妨碍他鬼使神差的答应，“行。”
放纵餐的代价就是，阿铃晚上一通疯玩，第二天起来晚了。
不过她努力通宵修炼了好几日，也是到了该好好饱睡一觉的时候了。
这也导致起了个大早的陆雪薇已经带着陈瑜的画像，和江陵走了阿铃又和等她的怀鸦分到了一起。
陆雪薇也是特意让阿铃多休息休息的，要知道妖族修炼依靠血脉之力，寿命长、进阶也缓慢。
像她这么大的猫妖离成年起码还要养百年呢，这么点儿岁数的人阶通灵，在妖族都是天纵奇才的。
哪只妖年幼的时候不嗜睡
现在却要跟着陆雪薇到处奔波，她也觉得不能对阿铃的要求太苛刻了，故意没叫她起来，让她多睡会儿。
“怀鸦，我是不是起来晚了”见外面已经日上三竿，阿铃伸着懒腰走出房门。
“刚刚有人来找你，”怀鸦正在绘符纸，闻言头也不抬，“姓李。”
阿铃就趴在他身上看他绘符，“嗯嗯，应该是李沉星，他来说金府的事吗”
一笔绘成，灵韵圆满。
怀鸦抬眸看了她一眼，道，“放在那了。”
阿铃莫名觉得怀鸦兴致不高，展开桌上的纸条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午时，祥云楼一叙”，上面还留了一道灵引。
“应该是查出什么来了，如果金福宝中得魇术应该说满月楼的事真的和陈瑜、和高府有关，那这就是个重要的线索了。”
“必须得去问清楚才行。”
阿铃分析完一抬头，见怀鸦又拿出一张符纸在绘，不由道，“怎么还画，离午时不远了吧，还不知道这个祥云楼在哪呢，我们要来不及啦”
“我们”怀鸦语气淡淡，“请的你。”
阿铃心想，这厮不会是因为“吃醋了”才心情不好吧
她倒是没有多想主要是系统任务的进度让她没法多想上次一个拥抱好不容易涨到45
是胜利在望不错，可这才第一阶段啊
不至于是什么至死不渝的爱情吧
好朋友之间门也是有可能吃醋的嘛。
阿铃目光新奇的上下打量他，“你为什么不去我们不是要一起找线索，我们是队友啊”
见怀鸦不理她，阿铃猫眼微转，坏心眼的用灵气化风，去推他的笔。
两人能够融灵，怀鸦根本就没有防备，倒真让她一下子成功了。
好好的一张符纸，蓦然歪出了一大块墨迹。
他微微皱眉，抬起一双眸色沉沉的眸，冷冷盯着她。
阿铃根本不怕他，“生气啦”
她歪着脑袋，用一对白绒绒的耳朵去顶他的胳膊，轻蹭了蹭。
“怀鸦，陪我去吧，我一个人不敢”
“”
他目不斜视，可扣在轮椅上的手背却蓦然攥紧，青筋暴起。
阿铃把他浑身紧绷的变化看在眼里，抖了抖被他冰凉的体温冻到的耳朵，偷笑不已。
她干脆整个脑袋都放到了他肩膀上，“求你了，怀鸦去吧”
气氛沉默了足足半分钟。
少年轻飘飘说了声，“可。”
阿铃心里暗暗唾弃道，死傲娇治不了你哼
她就应该假装没看出来他吃醋生气，直接把他扔仙栈里，让他难受去
想了想自己45的任务进度，阿铃还是可耻的妥协了，并在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
我只是为了任务只是为了任务
李沉星在祥云楼做东，请两人吃了顿好的，还带来了金福宝那一天的行踪。
跟金福宝同行的，还有两个他素日里比较要好的朋友。
王明，和王明的表弟王康利。
只是上了花船之后，王明两人就和金福宝分开了，独留他一个人在船边喝酒。
原来这小子纯属是有贼心没贼胆，虽然上了花船，但连姑娘的小手都不敢摸。
据王明二人的回忆，金福宝在船边借酒消愁，只喝到迷迷糊糊时，突然指着江里大喊一声，“那是什么水里有人，有人溺水了”
当时还惊动不少人去看，可惜水面一片平静，什么都没有。
不过，金福宝坚定自己遇到了溺水的人，而且那人还一直向他招手呼救。
但金福宝是个素日不爱运动的公子哥，他压根就不会游泳，只能四处呼救。
他说得煞有其事，还亮出了身份让花船上的管事就救人。
一听这位是金家的小公子，管事也慌了，连忙让水性好的水手下水去救人。
但可惜，这江水涛涛，江面虽然说不上平静，但确实没有什么人影。
下去整整三批水手，毛都没捞上来。
当时船上还有个姓梁的客人，是什么王朝的侯爷。
喝了酒，上了头，小侯爷就觉得金福宝这是喝多了扫大家的兴，就和他吵了起来。
这金福宝虽然平常不怎么修炼，修为只有人阶初期，但这梁姓小侯爷压根没有修道天赋。
金福宝一时生气，热血上头，就一巴掌给小侯爷推江里了。
此时王明也顾不得怀里的灵娘了，连忙过去拉架，指挥人给小侯爷救上来。
“王明说，现在想想，这小侯爷上来的时候就很奇怪，昏迷不醒、还脸色煞白。”
阿铃道，“这么说，昨天那个跳楼之人”
“对，就是这个小侯爷。他手下的人还说，他回府之后就高烧不退，一直昏迷着。可最后却自己醒来，躲开所有侍卫，跑到摘星楼上跳楼了。”
“这个，”阿铃皱眉，“他一个凡人，是怎么爬到摘星楼五十多层的”
“这也是我没想明白的地方，”李沉星苦笑道，“我今晨甚至还去了一趟小侯爷的落脚地。”
“从他手下的说法来看，他应该是巳时初从府中出去，这一路上都没有人对他有印象，说明他的速度可能超乎常人。”
“而他跳楼的时间门，仅在出府三刻钟之内，这段路程对于凡人来说，是不可能做到的。”
“我堂弟他还是修道士呢，也只是速度快了些、力气大了些，我们这些人还是能够制住他的。”
“可我听说，当时五十层正好有个地阶巅峰的修道士，见他要跳楼，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可小侯爷竟然回头，冲那修道士诡异一笑，然后整个胳膊突然就断开了他人就掉下去了。”
阿铃听着，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想，还好自己遇到的不是这位小侯爷。
不过能够救下金福宝，也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这么说的话，事情还真是诡异”
“谁说不是呢，”李沉星唏嘘道，“那王明两兄弟也惨了，被他们爹打了个半死但要我说，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他们，福宝遇到的事，也非他们能够解决的。”
李沉星虽然忧心堂弟，但此时的他面上却露出丝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沉稳，可以说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就把整件事的脉络理得十分清晰。
一开始，阿铃以为是金福宝所在的花船有问题，甚至和来渡潮城路上的鬼船有关。
可现在看，花船虽然未必清白，但这件事却远够不到鬼船的程度，很可能和金福宝笃定自己看到的人影有关。
本以为线索已经连成了一串，可现在看，竟然还是一盘散沙。
“阿铃”
李沉星语气微顿，摸了摸胳膊
莫名觉得自己一叫这个名字，周边的空气突然有点冷。
可阿铃就是这位姑娘告诉自己的名字呀
他不这么叫，难不成叫她“阿道友”、“铃道友”
这更奇怪啊
李沉星挠挠头，想不明白索性便放下，还是决定直接叫她的名字。
“对了阿铃，我们家决定秘密发布招募令去查这件事。”
“我听姑父说，前段时间门有人在镇魂司报备什么满月楼鬼船，姑父觉得这件事很可能和满月楼脱不了关系，决定派人去查。”
“我见你们修为都不低，要不要接募令”
李沉星一脸期待得看着她
主要是小叔叔不让他掺和到这件事里，这观潮城也没有他熟悉的修士，要是阿铃她们接了，说不定他还能跟着掺和一脚。
“呃”如果没有高府，他们说不定还真的会接。
当初陆雪薇接高府的招募令，就是为了查父亲的踪迹现在又出现了一件和手札记载有关的事件，陆雪薇一定会感兴趣的。
不过，他们精力也有限。除非纸人陈瑜真的和满月楼的花船有关，那就是不想查也得查了。
“我得和我师姐商量一下，”阿铃没有把话说满，“到时候再回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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