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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受得惊吓不少, 阿铃一沾上枕头,就很快坠入了梦乡。
许是知道自己身处安全的环境,心身放松, 阿铃这一觉睡得很沉。
怀鸦说,阿铃这次吃了天品丹的后遗症会瘫痪一段时间。
就像神经坏死会肢体感觉障碍、肢体无力一样,神灵的损伤和修复也会有这样的后遗症。
从这方面看,还挺有科学依据的。
不过阿铃这后遗症一周就能好, 等于是不科学的医学奇迹了,之后又会是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猫啦
今日是个阴天,房间里很昏暗。
阿铃是被后背的伤口痒醒的,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阿铃, 师姐要和江道友去处理鬼船的后续事宜,预计晚间才归,我在你床前留了一张传讯符, 有事就叫怀鸦道友。”
原来是陆雪薇留下的灵讯符。
师姐昨日应是守了自己一夜, 屋里伸直还残留着她的灵韵气息。
阿铃立马用灵气激活床头的传讯符, “怀鸦,你在吗”
对方的回复蛮快, “嗯。”
“你在干嘛”
“绘符,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模糊,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何事”
阿铃觉得他应该是离传讯符很远。
阿铃理直气壮道, “师姐说了,让我醒了之后有事找你。”
“所以,何事”
他绘符时很投入,声音便有些低沉, 漫不经心的。
阿铃耳朵有些痒,偏了偏头,声音也软下两分,“我后背好痒呀。”
“善之,疮口在愈合罢了。”
“哦,”阿铃故意拖长声音,“可我还觉得有些疼,怀鸦医生,你是不是得给我看看。”
又是老师又是医生听着都是陌生的词汇,但却不难理解其意,倒是有趣。
“还要怎么看”
怀鸦似是执起了传讯符,声音蓦然清晰了许多,像响在她耳边般,“明明怕疼怕痒,还要逞强”
可是
阿铃面对陌生人的时候,可坚强倔强得很。
她压下心里的异样,口中却道,“猫本来就怕痒”
怀鸦那边又没了声音,不知道在忙着什么,阿铃觉得有些饿,便放下传讯符想办法干饭
去鬼船副本这一路,前前后后三天没怎么吃东西了,阿铃能不饿吗
手臂无力动不了,但脖子还是能抬一抬的。
受了伤,大鱼大肉还是不要想
阿铃遗憾的放弃大片美食,选了碗甜粥。
她从储物袋里找出了个瓷碗出来,颤巍巍的控制它挪动位置
瓷碗是真的瓷碗,不是灵器,以阿铃人阶通灵灵气外放水准,控物还有些困难,不能精准的控制瓷碗飞起来。
别到时候粥没吃上,反而洒了一床。
阿铃急得抓耳挠腮,本来还没有很饿,这下粥香扑鼻,是真的饥肠辘辘了。
突然,她眸光一亮,小心翼翼挪动瓷碗,摆在方方正正的帛枕下面。
于是
怀鸦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帛枕上伸着脖子,极力往下够瓷碗的小猫
雪白的耳朵紧紧贴着脑袋,一双冰蓝色的兽瞳微眯着,瞳孔都缩成了一道细线。
粉嫩嫩的舌头一下下舔着白粥
“啊呜啊呜”
许是总吃不到嘴里,每次几粒米也尝不出味道,她一个劲的伸长脖子,舔得急切。
看着就是只被馋得把脸都埋到碗里的小奶猫。
怀鸦指尖勾着她的后衣领,轻轻一动,就把她整个脑袋拎起来。
突然脑袋悬空的阿铃瞳孔微张,一脸迷茫得看着他,还不忘记把嘴角软烂的灵米都舔干净。
啧。
好可爱。
怀鸦垂眸看了看那快要比她脸还大的瓷碗,轻笑,“你是猪妖”
“你才是猪妖”反应过来的阿铃恼羞成怒,“你放开我”
怀鸦敲了敲瓷碗边,发出一阵清脆的叮当声响,“不喝了”
瘫痪喵士没有猫权啊
阿铃心中悲愤,却很会审时度势,谄媚一笑,“嘿嘿,怀鸦,你绘符累了没有,我请你喝粥”
怀鸦似笑非笑,“不用了。”
遂直接手上用力,将她整个拎到了腿上。
阿铃被拎来拎去,本还有些别扭。
但随着他身上凉意一点点扩散,背后的麻痒得到了舒缓
阿铃也没不满了,甚至还瘫在他怀里,直接躺平。
她的耳朵尖轻扫着他的下巴,仰着头道,“怀鸦,吃饭”
“你还挺会享受。”
雪白的尾巴尖有些躁动不安,不住在他腰间扫来扫去,被怀鸦一手握住。
罪魁祸首还一脸无辜的看着他,“阿铃饿了,要吃饭”
还真是只叽叽喳喳又恼人的雏鸟。
但此时的怀鸦却觉得很享受这份被依赖的感觉,甚至是欢愉。
他执过瓷碗,一勺勺喂小猫吃粥
“呼”
阿铃卖力的吹着灵粥,直到表面仅微温,再啊呜一口全部吃掉。
软糯的灵米香在口中爆开,带着淡淡的甜意,还夹杂着果子的清香。
好好吃
阿铃吃得投入,完全没注意怀鸦眼中古怪的新奇,更衬着暗沉的眸光越来越亮
她抱在怀里好软好暖,乖乖吃灵粥的样子真好玩
比冷硬又呆板的傀儡好玩万倍
他以灵气将灵碗悬空,忍不住环上她的腰,手下渐渐收紧,偏头细细观察她的神情
见她只是尾巴略有些不安分,反而更向后贴近他几分,不由越发愉悦。
“怀鸦我吃饱了”
“再吃一口。”
他声音好温柔哦。
阿铃偷偷拿余光瞥他,只看到他微滚的喉结。
尾巴又开始不安分,一路从他的腰间蹭到后背,只是猫尾巴的主人似乎一无所觉。
灵米粥本就炖得软烂,阿铃吃半碗就饱了
她神色纠结,又不想浪费怀鸦的好心,只好道,“那好吧。”
又被喂了几口,阿铃实在不行了,“怀鸦。”
“唔”阿铃可算把嘴里的灵粥咽下,“真的吃不下了”
“是吗”
怀鸦有些遗憾,好想接着让她吃点什么可是还能有什么呢
他抬起兴奋到颤栗的指尖,轻轻摩挲她的下巴,“阿铃。”
“嗯”
阿铃终于觉得怀鸦有些不对劲,可是她现在浑身无力,这个被他圈在怀里的姿势更看不到他的神情
只能看到他的修长的脖颈上,似乎有点点金光闪烁的花纹攀出衣领。
好像是阿铃见过的金色纹身
微愣的刹那,有什么东西突兀的深入她唇齿之间,惊得她整个人都是一僵,“怀”
她模糊不清得喊他的名字,看那耀目繁复的金色花纹一路蔓延,似是种燃烧的火焰,要将他焚毁殆尽。
耳边传来他细微的喘息声,好像极致的喟叹。
冰凉的指尖穿过她的唇齿间,划过她粉嫩的舌尖,缓慢的微挑轻捻。
好冷。
阿铃脸色通红,热气不断上涌,嘴里却像含着块冰,似冰火两重天。
她不得已轻轻的吞咽,齿间咬他,却被冰得微僵,只能任由他肆意的玩弄。
背上的麻痒犹其的清晰起来,但四周凉意却疯狂的缠上她的身躯,似乎要将她拖入一片深渊,带着她的思绪都在浪潮中沉浮
时间仿佛无比的漫长。
阿铃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昏昏沉沉间,包裹着两人的冰凉黑雾也散去。
“嗯”
朦胧间她似乎听到一声轻笑,怀鸦低缓的声音轻轻响起,“睡吧。”
“嘶”
阿铃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然华灯初上。
整个长街再次灯火通明,倒映着一片黑沉沉的天空亮如白昼。
隐约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的阿铃有些自闭
怀鸦竟然把手指伸到了她嘴里
这还让她怎么面对他们之间纯洁的兄弟情
啊不对,而是这个行为本身就很很
“啊”阿铃有些烦躁的控制灵被将自己整个蒙起来。
她回想起来竟然只觉得刺激是怎么回事啊
难不成,她也是有点什么癖好在身上的
不不不不
有问题的不是她,是怀鸦啊
系统明明表示两人只在第一任务阶段啊,这表示,怀鸦对自己的好感根本没有那么高
他怎么会怎么会做出这种行为
完了完了完了,事情真的变得不对劲了
阿铃身上发热,呼吸也有些不畅。
恰在此时,灵被被掀开,一股新鲜的空气涌入,“阿铃,你怎么了”
“师,师姐”阿铃颇有些狼狈的躲开她的视线,“那个我就是后背有些痒,痒得受不了。”
陆雪薇微愣,“这是好事呀,说明你的伤口正在恢复。”
“寻常鬼气入体的伤口可不会好得这样快,有得你熬。”
她语气微顿,接着道,“怀鸦把你伤口处理的很好。”
“嗯”阿铃乍然听到怀鸦的名字,还有些紧张,连忙转移话题,“师姐,我有点饿了。”
陆雪薇微微一笑,“今天有金小少爷的承道宴,师姐带你去。”
“金小少爷”
“嗯,”陆雪薇点点头,“就是你救下的金福宝,今日一早他就醒来了。知道是你救了他,正要感谢你呢。”
承道宴肯定很丰盛,她很想去。
可是
阿铃问道,“怀鸦去吗”
“应是去的。”
“那,那我就不去了吧。”
见阿铃一副小鹌鹑般的模样,陆雪薇奇道,“你们闹矛盾了”
“也,也没有。”
“阿铃,我是答应了你不再插手,但是”
“你能不能给师姐透个底,你和怀鸦道友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铃也不是很清楚呢,怎么能回答师姐的问题
她略有些茫然道,“大概就是很亲密的朋友”
陆雪薇正色道,“因为同生共死、互相间依赖,产生感情无可厚非,可你们才认识多久。”
“阿铃,你有妖族血脉,你的一生会很长,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
“你想要尝试一段感情,师姐不拦着你”
心中那股古怪的偏执欲又出来作祟。
但经历了这么多次心境上的变动,陆雪薇已经不会再像一开始那般被控制着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她坚持道,“修道者总要从经历中圆满心境、历练道义。”
“这不仅仅是为了谈情,更是为了谈道。”
“强大你的内心,也是锻炼道的过程。”
阿铃思考良久,心中也有所明悟。
常有人说,儿女情长就是修道的负累,可是历练红尘,又何尝不是一场道心的考验
她何必患得患失,何必去纠结情到底从何而起
“师姐,我受教了。”
这时,阿铃才觉得面前的陆雪薇,与原文里的女主割裂的更加严重。
她有些不信
这样的陆雪薇,竟然会走上原文那一条道路。
“师姐如果有一天,你也有了喜欢的人,你会不会为了他放弃自己坚持的道义呢”
陆雪薇愣了愣,神色有些恍惚。
“我,我不会。”
最终,她斩钉截铁的说道,“绝不会。”
而阿铃也最终知道了内心的答案
因为就在刚刚她问师姐的时候,下意识的说了“如果你也有了喜欢的人”
她喜欢怀鸦。
尽管这种喜欢,懵懂又稚嫩。
可能只是朦朦间的好感,是她内心深处对怀鸦美好一面的幻想
但它是喜欢。
是乍见之欢,是贪图的一时惦念。
但也是荷尔蒙迸发的心跳加速,是渴望着亲密无间的患得患失,也是求而不得的恋人未满。
原来初时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受。
阿铃露出抹笑意,算是回复陆雪薇一开始的话,“师姐放心,我没有那么傻的。”
“我还不了解他的过去,也不了解他的另一面。”
“若我了解他,还能接受他的狼狈不堪,接受他的肮脏污浊。”
“哪怕他阴狠、势利、又庸俗,而我还能选择去喜欢他丑陋的一面,那才是真正的喜欢。”
“冲动去追求一段懵懂的感情,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陆雪薇欣慰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师姐一直为我着想,”阿铃撒娇道,“阿铃没有那么笨啦,倒是师姐你,绝对不能被狗男人骗了去”
“我就笨”
“哼哼,这可不一定哦”
趁着阿铃不能动,陆雪薇终于心满意足得撸了她的头一把,“什么叫不一定,阿铃才认识怀鸦几天,就这样亲密,师姐都没有过”
终于把这话说出来,面皮薄的陆雪薇有些脸色微红。
“师姐吃醋啦”
“什么吃醋”待阿铃解释后,陆雪薇哭笑不得的点她眉心,“你呀。”
阿铃也正色道,“师姐,我受伤的时候,不是不想与你融灵,而是因为”
阿铃又把当时吞噬了鬼息的事和师姐说了,但她只说是自己不小心吞噬的。
虽然惹得陆雪薇微恼得对她批评教育了一番,但好歹是解释清楚了。
“你既然怕我发现,以后就不要做这种胆大妄为的事”
阿铃被揪着耳朵,老老实实挨训,“师姐对不起,以后再也不敢啦”
陆雪薇没忍住笑起来,“你啊你,真是让人不省心”
但她心底那些芥蒂、不安,却已经烟消云散了。
当时发现阿铃拒绝与她融灵,却对怀鸦如此信任,陆雪薇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
或许现在她能安慰自己,只是阿铃长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最终会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她心里,时不时回想起来都会疼,会失望,会成为一道撕裂的鸿沟横在她与阿铃之间。
但这次与阿铃的谈心,解了她们对于感情的种种疑虑。
阿铃的解释,也间接将这跟刺拔除。
其实,阿铃也不是无法接受与陆雪薇融灵。
可对于陆雪薇来说,苍铃铃是她朝夕相处了许多年的师妹,是亲人。
可对阿铃来说,她认识陆雪薇和主角团的其他人都是一个时间,她也需要了解陆雪薇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
这次谈心,也将她与陆雪薇间的距离拉近了一大步。
“师姐,有你真好。”她忍不住蹭了蹭陆雪薇的手心。
陆雪薇笑道,“金福宝的承道宴,还去吗”
“去”
有陆雪薇在,照顾阿铃的重担就交到师姐手里了。
想到下午的事,阿铃已经没有羞赧的情绪,显然坦然自若的接受了她喜欢上人家,可能她才是有企图那个。
不过没想到她是不尴尬了,可怀鸦却没有出房门,说是在修炼,就不参加夜里的道宴了
阿铃心里竟隐隐有些失望。
想清楚了自己的心意后,她的思绪也有些放飞自我,脑海里时不时就想起怀鸦那张风华绝代的脸,深深的怀疑自己就是个终极颜狗
想想她进展缓慢的攻略任务,阿铃只能说她认了。
只希望,若她更了解怀鸦之后,还决定喜欢他,那时候起码奋斗个金手指出来。
如果开始第二阶段的话是不是说明怀鸦对她也有喜欢
想到这,阿铃竟觉得这不是个攻略任务而是个解密游戏般,让她跃跃欲试
脑海里东想西想,陆雪薇也背着她接近了祥云楼。
别看陆雪薇身形瘦弱,但背起阿铃来走得也很稳,若不是长关道禁飞,说不定还能带着她溜一圈。
阿铃到的时候,金福宝和李沉星已经在了。
“恩人,你们来了”
小胖子很是上道,瞻前顾后的请人落座,给阿铃见礼,又送了一大堆灵石。
“听说恩人不仅是符修,最近还在钻研丹道,我这里特有一张丹方赠与恩人”
阿铃只有头能动,被奉承得有些脸红。
但她也知道此世界修道士讲求因果,也不跟小胖子客气,“那我就收下了我当时也是举手之劳,纯粹是因缘际会,说明我们有缘呀,你叫我阿铃就好了”
“阿铃道友,”金福宝也从善如流道,“堂哥已经和我说了这次鬼船之上的凶险,大家辛苦了”
“我听说”他迟疑道,“大家还见到了小侯爷的鬼息”
陆雪薇点头,“不错,这里生气太重,它鬼息不稳,只能待在封玉葫芦里。”
金福宝满脸愧疚道,“都怪我,若不是我当时推了他一把,他也不会掉江就不会成鬼了。”
想到没有沾染一丝生杀厄业的缚地灵,陆雪薇也有些唏嘘。
还好鬼船一事解决,它虽成了鬼,但也有了自由。
今日李沉星都与他们在镇魂司,估计还没有时间和金福宝说这件事。
遂,陆雪薇将褚梅山当时的解释告知金福宝,“所以,这也不能全怪你,完全是那缚地灵作祟。”
金福宝满脸怒意的一拍桌子,“鬼怪可恶”
他面色嫉恶如仇道,“我早就知道那满月楼不是什么好地方”
“不是好地方你还去”李沉星奇道,“姑父说你平日里素来胆子小,你既知道满月楼不是什么好地方,那日为何还要去花船”
“不会真的只是去找刺激吧,这理由姑父信,我却不信。”
别看李沉星只来了观潮城一个月,但是对于这对吵闹不休的父子来说,他姑父真的未必比他了解金福宝。
果然,金福宝脸色微微一变,支支吾吾道,“这事诡异我不知从何说起”
“怕什么,”李沉星对着陆雪薇敬酒,“这几位可都是修为深厚的英雄人物”
“最近他们一直都在查这城中与鬼船有关的事宜”
“你有什么事,尽管告知于他们,说不得他们就给你解决了”
金福宝发白的脸色微缓,“这件事,要从三年前说起”
“那日,我随祖母去含光寺上香”,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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