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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荣此人, 比朱至年长两岁,却是杨士奇在游历之时偶然结识的才子。
年轻的确是很年轻,但是这么一位虽然是读书人, 却也极喜于边防, 重武。
朱至召见了人聊了小半天, 毫不犹豫的拍板把人带上,一道前往北平。
按杨荣的意思, 他也是想跟着朱至, 趁着此刻边境未定,北元蠢蠢欲动之际,能够跟在朱至的身边多学着点。
至于朱至问起他是否要参加科举时,杨荣也答的直接, 科举肯定是要参加的,但不是现在。毕竟他还年轻, 历练不到位,写出来的文章总是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对自己要求高的杨荣,这才想着是不是应该跟谁一道学学
他这话一丢出去,杨士奇一听马上想起了朱至。正好朱至身边也得多添几个得力的人,像杨荣这样年轻有本事还想学习, 将来也能为国效力的人, 正是朱至想要的。
既然大家一拍即合, 那就不用说了。
朱至不管朝堂上是怎么准备粮草的, 应天里头, 她眼下能办的事儿必须得办。
齐家村丰收了, 当得知产量竟然比一般的粮种翻了一倍时, 可想而知在场所有人受到的震撼。等所有的稻谷都收好之后, 来了一个合计, 看着上头的数据,没有人能坐得住。
朱至马不停蹄的将结果送到泰定帝的跟前,当然不忘带上一把粮食。
泰定帝原本在跟朝臣商议朝事,听说朱至从齐家村回来了。一直记挂着此事的泰定帝也不管面前这些臣子们是何想法,立刻让人把朱至叫进来。
既然泰定帝不介意朱至在众臣的面前露脸,朱至也不是不敢见人的人,马上拿着粮食走了进来。
“如何”一见朱至,泰定帝不给朱至见礼的机会,只要结果。
“收成翻了一倍,这是粮食。”朱至简明扼要,更是将刚刚收获的稻谷送到泰定帝的面前。
稻谷颗颗饱满,泰定帝立刻捏碎,看到里面白净的大米粒时,更是吃了一口。
“陛下。”泰定帝如此动作,在场的臣子颇有些担心。泰定帝根本顾不上他们,扬手阻止他们出声,只问朱至道“只是粮种”
“还有肥料。”朱至可不能把另一样东西的功劳抹去。两种是关键,但是化肥同样也关键。
泰定帝再也坐不住的站了起来,“果真能够再种一季吗”
不怪泰定帝激动,毕竟按现在朱至给的保守估算,这样的粮食收成比之从前,那可是翻了三倍。
这个数据给到泰定帝,泰定帝想着,心中已经是一片火热。
难得情绪外露的泰定帝,目不转睛的盯着朱至,只希望能从朱至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等到了年尾就知道了。”朱至只用事实说话,不过现在可以肯定的告诉泰定帝,“这样的粮食,只凭这样的收成也足以推广整个大明。”
泰定帝也不管是不是还能再种一季的,确实就凭这一回的收成也值得推广。
“对,的确应该推广整个大明。还有肥料。”泰定帝激动的来回跺步,更没有忘记朱至刚刚提及的肥料。
“肥料可以推广,教起各家各户,毕竟都不算是什么稀罕的东西。研究出粮种还有化肥的人,是不是应该予以奖项激励他们的作为功在社稷,也在千秋。”朱至必须得给人讨赏啊,粮食是天下的根本,做出如此贡献的人,必须要予以肯定。
唯有如此,才能激励各种各样的人才,朝不同的领域研究,以令大明百花齐放。
“赏,而且要重赏。”泰定帝从来不是吝啬的人,尤其这是他登基以来收到最好的消息。
“你把这些功臣的名字罗列出来,朕要亲自召见他们。他们既然能研
究出这样的粮种,未必不能更上一层楼,朕希望他们可以继续研究下去。”泰定帝也是敏锐的人,通过这一点已然发现,未必不能按照现在的研究方向继续让人研究下去,以令大明的粮种更好。
朱至默默的给泰定帝竖起了大拇指,亲爹这脑子就是转得快,和她想到一处了。
“是。”朱至爽快的应下一声是,表明了配合。
旁边的人也就只有一个朱雄英能听得懂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其他人都是一脸懵。
可是看着泰定帝高兴的样子,他们还注意到朱至给泰定帝的稻谷,按理来说尚未到收成的时候,不应该有稻谷才是。朱至是打哪儿弄来的稻谷
“这件事你的功劳最大。”泰定帝再怎么高兴激动要赏别人,也没有忘记如果不是朱至,这些事未必可成。所以,功劳最大的是朱至。
“我的功劳,我得到的奖赏已经够多了,爹就不用想着我了,倒是这些默默无闻却做出功在社稷的人,应该重赏。好让天下人知道,不管他们做什么事,只要利于百姓,利于天下者,朝廷都会予以肯定。如此一来,必能激励天下人才各方面发展。读书人,当官的官位毕竟有限,需得发展各行各业才能让大明百花齐放,现盛世芳华。”朱至的想法一向算是直接,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读书能够光宗耀祖,也不是只有读书才能光宗耀祖,对吧
泰定帝听得一愣,但也明白朱至本意并不是想要让人不读书,而是要引导读书人朝不同的方向发展。
像朱至说的那样,朝廷的官位毕竟有限,天下读书人有多少
难不成考不上科举,当不了官的读书人就不能朝另外的方向发展了
只要能做出有利于设计,有利于百姓的人,就应该予以奖赏。
朱至希望泰定帝能开这个口子,激励各方的人才为大明所用。
“儿子附议。”朱雄英第一个表态,朱至的主意很好,那就应该支持。
天下读书人有多少,读了书就奔着当官来吗可是当官的人能有多少不当官难道他们这些书就白读了
读过书的人算是开了智,如果朝其他方向发展,未必就不能做出有利于大明的事儿。只要有功于国,就应该赏赐对吧
一旁的官员们都没反应过来朱至和泰定帝在说什么,结果朱至又出了那么一个主意。激励天下人才没有错,可听朱至的意思,这是打算让人怎么着不再一心奔着当官读书吗
这跟他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好像有点冲突,但朱至在背后又补上一句,有功于社稷,好像又不对了。
然后是朱雄英的附议,附议个啥
“陛下,但不知公主所禀何事,能让陛下如此欢喜”单纯就是询问询问的语气,可是谁听不出来这是在打听内情,想知道泰定帝和朱至到底在说什么,后面这所谓的发展各方面人才,要发展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
“齐家村的稻谷已经丰收了,而且是往年丰收之年的翻倍。”泰定帝只顾着高兴,把一旁的臣子都抛之脑后了,如今他们问起,泰定帝也高高兴兴的告诉他们。
果然是稻谷。
可是这才几月啊,既然丰收了吗
众臣子们听得如同置身梦中,不可置信的望向泰定帝。
“安和公主刚从齐家村回来,一天的时间,在众将士的帮助下,齐家村的稻谷全都收好了,而且给出了统计,确实是数年来丰收年的翻倍。”泰定帝喜形于色,自然也知道底下这些臣子未必相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信。
“这可真是天大的喜讯。”泰定帝已经重申,那就证明了事情的真实性。一众臣子连连道贺。同样也是喜形于色。
“所以朕要赏赐研究出粮种还有肥料的人,若没有他们
苦心研究哪有这样的收成。”泰定帝嘴角弯弯,顺着道起奖励。
提到了奖励,一个个对视一眼,最后有人问出,“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奖赏”
“封侯。”泰定帝没有犹豫的回答,“改进粮种以养天下百姓,功在社稷,封侯亦不为过。”
泰定帝都说了,功在社稷,确实封侯不为过。
朱至没想到泰定帝如此的大方,眼睛亮闪闪的盯着泰定帝。
“比照此例,凡能对社稷有功者,不一定需得在朝为官,朕都照赏。”泰定帝明显听尽了朱至的劝,认为赏赐赏赐,不一定非得给朝廷命官或者是出将入相的人。
“儿臣代天下各人才谢爹爹。”朱至高兴地冲泰定帝道一声谢。
“此类人才以后都由你来统管。”泰定帝想到朱至素来喜欢摸索各种各样稀奇的东西,为此朱至也赚了不少钱。
之前,泰定帝以为朱至是冲着钱,才会收拢各种各样的人才,如今看来却不尽然。
既然是朱至开了这个局,那么如果想把这桩事办好,就得让朱至继续发展下去。
“我一个人管不来,还是让哥哥陪我一起。”朱至哪能把朱雄英忘记。收拢人才为己所用的事,必须得拉上朱雄英才行。
再者不让朱雄英参与进来,朱雄英将来怎么知道,并不是只有会读书,会治国平天下的人才算是人才。
想想高科技发展的时代,难道不是因为各种人才的努力。大明朝至今还算是世界的强国,可是以后呢要想一直强大下去,永远不会被人欺负,那就得发展科技。
没错,朱至未必没有打算推动科技的发展,让大明朝变成永远都为他人所瞻仰的存在。
泰定帝听到朱至的话,认同的道“好,那你们兄妹一道。”
其实对于泰定帝把收拢人才的事交给朱至,这些臣子们还是有些芥蒂的结果,朱至立刻把朱雄英拉一起,也让这些臣子们心下稍安,朱至还是懂分寸的。
朱雄英本想拒绝,可一想朱至差不多就该北上了,此一去如何能再顾得上
应天内的诸多事,朱至顾不上,难道他要放任不管思及于此,朱雄英也就痛快应下一声是了。
泰定帝冲朱至道“粮种一定要办好,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粮种,可不止稻谷而已,这里头的意思朱至想是听得懂,也相当明白的。
朱至立刻点头,“齐家村的事伯父一直盯着,有任何结果伯父会及时来报。”
换而言之,就算朱至不在跟前,粮种的事朱至都已经交代人做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妨碍粮食种下。
泰定帝心下稍安,打量朱至半响道“还有什么旁的重要的事,一并交由你哥哥去办。”
显然,就朱至搞出一桩接一桩的事,叫泰定帝看出来了,朱至手里不定捏了多少准备起来的事,朱至不在跟前,能交给朱雄英办的就得让朱雄英办去,一时未必可成的大事,可以让朱雄英去盯着。
“奢香夫人此来也是想学梯田。毕竟贵州一带山高林密,梯田之事,我和沐伯父虽然提过一嘴,毕竟没有看到实物,沐伯父心下未定,奢香夫人比沐伯父心急,这不才借朝贡进应天,只为亲眼看见梯田是何模样。”朱至确实也有别的事须得跟泰定帝聊上一聊的。
结果泰定帝一听傻眼了,“梯田”
对,这么一个词泰定帝可是第一回听,一脸懵
朱至赶紧道“您忘了多年前落第的秀才舒笙了粮种的改进也好,梯田也罢,都是他弄出来的。您要是想听细节,让他给您细说。不过这时候他忙着。毕竟齐家村刚收成。他正忙着比对粮食有何不同。”
功劳朱至是绝对不会独占了,她不过是帮着一个人朝着
他认为对的方向不断前进,真正动脑子费心神的另有其人。朱至得把人推出来,也好向天下人竖一个典范,叫他们知道,考不上科举并不是就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科研人员,请大家各展所长吧。
“他何时得闲让他进宫,与朕好好说道说道。”泰定帝是期待的,朱至说起梯田,若是顾名思义,该是如同梯纵一般的田地,这是何等场面,想像着,泰定帝已然迫不及待。
至于舒笙不得闲,朱至说得够清楚的,人家可不是忙着玩,而是确实有要事,泰定帝有什么不能等一等的。
“好。”朱至想到这事,更深一层就考虑了科举的内容。
八股文什么的,那是要把人框死,框得死死的,舒笙一个早年被划掉的秀才,如今却做出利于社稷,利于千秋的事,正好可以开一个口子。
嗯,不急,不能急是吧。
朱至努力让自己稳住,只为不过早暴露自己太多的小心思。
泰定帝岂知朱至心里不知有多少的盘算,心情好的新帝啊,打发了臣子后,更是让朱至拿来刚得的新米,且试试味道如何。
晚饭在饭桌上看到白晳圆润的白米饭时,就近闻到一阵清香,泰定帝喜不自胜道“香,果然香。”
“这,才六月竟然收成了”常氏也是知晓春种秋收的人,突然听说这就收成了,惊奇万分。看着眼前的米饭,依然不可置信。
“咱们至儿高瞻远瞩,这粮种啊,她让人改进的。下一回播种间隔多久”泰定帝心情好,既然好,一边吃一边问。白米饭入口,泰定帝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满足。
若这样的粮种推广于大明,能让多少老百姓填饱肚子。一直让大明上下忧心的事,算是得以缓解了。
想像着这样的一天,泰定帝岂不高兴,饭吃得也是分外香。
“翻田播种插秧,就这十几天。”朱至大概听过,自能答得上来。朱允熥在一旁看着分明已经嫁出去,可是三朝回门后几乎天天往宫里跑,都快住宫里的朱至,想的是,他姐确定出嫁了
这问题,朱允熥也就是心里想想而已,绝不敢问出口。
毕竟看看他爹,再看看他娘,甚至就连他哥哥们,都一个个以为正常的反应,他要是流露出一星半点的疑惑,怕是要被怀疑是不是不乐意他姐回家,有他好果子吃。
“何时收成”朱雄英补问上一句。
“按这一回播种收成的时间算,与往年秋收一般无二。”朱至算过日子,倒也不必事事都问舒笙。
“陛下,娘娘,太子,公主。舒大人已在宫外候着。”一家人吃着聊着,万河来禀,这会儿天刚黑,要不是因为朱至让人去给舒笙传了话,舒笙这会儿肯定还在田里扎着。
“宣。”泰定帝就等着这个他只有一面之缘的舒笙,可就是这个舒笙,解决万万人的粮食,泰定帝岂不迫不及待。
舒笙就在这个时候被请了进来,身上穿的粗而麻衣,脚下穿着草鞋,衣裳上还沾了不少泥,拜见泰定帝时显得有些拘束,“陛下恕罪,臣一直没顾上,眼看宫门落锁,这才赶忙入宫见驾。”
“无妨,坐下吃饭。正好,刚得的白米,既是你的功劳,你也该尝尝。”泰定帝自不会怪罪,相反,看着舒笙这般模样,泰定帝心里反而十分高兴,若不是有这样专注的人,岂能研究出惠于后世的粮种。
朱雄英且与舒笙让座,让他就近坐在泰定帝的身边。他坐到最末去。
舒笙岂敢受之,却叫泰定帝拉着道“不必拘束,坐,朕有些疑问问你,我们一边吃一边聊。”
朱允熥是第一回见到像舒笙这样不修边幅的人,但泰定帝不以为不喜,就是一旁的兄长姐姐们也十分敬重之,叫朱允熥不由对舒笙好奇之极。
泰定帝拉着人一边说话,一边吃饭,常氏见朱允炆和朱允熥吃饱,且要领着他们退下去。
“不用,让他们留下听听。雄英和至儿在他们的年纪都已经出行督建烈士陵园了。”泰定帝虽然和舒笙聊得认真,却也没有忽略常氏的动作。儿子已经不小了,不能把他们养得不知人间疾苦。
常氏自是不会违背泰定帝的意思,只身退去,对于朱允炆和朱允熥到底听没听懂舒笙说的那些话,不归她管,不懂可以问。
泰定帝与舒笙促膝长谈,朱雄英从头到尾都跟着,朱允炆和朱允熥最后是困得不行了,朱至让人将他们抱回房去。
万河来报外头有人寻,朱至这才出的宫。
与朱允炆和朱允熥不同,泰定帝知晓朱至有分寸,是不管朱至要走要留的。
万河来禀也是不假,确实有人求见朱至,却是那为朱至编舞的江流。
人候在公主府,朱至回见他,江流第一时间跪下与朱至拜谢。
“大可不必,若不是你的舞编得好,我就是有救人之心,也无救人之能。”朱至只是给了江流一个机会,能不能把握住机会达成目标,这是江流的本事。
“在下并非只为自己一人感谢公主,而是为这些教坊司内的人。是公主给了她们一条生路。”江流肯定朱至的付出,心中感谢万分。
“是不是一条生路,现在还言之过早,毕竟以后你们的路并不好走。而且太上皇只是赦免了你们其中的一些人。剩下的人要想脱离贱籍,还得好好表现。在这一点上我就帮不上你们了。”朱至只能开一个局,之后,到底他们能不能走出属于自己的天地,就不是朱至能管得了的。
“公主给我们的机会,我们会抓住的。”江流郑重的承诺,这不仅关系着一人,而是数百罪人之后。
“告诉她们,她们是跳舞的人,就只是跳舞,若是有人趁机让她们做什么她们不愿意做的事,不管是谁,我会为她们做主。告诉她们,告状办法多了去。各州府衙都设有大铜,可秘密检举,且由锦衣卫亲自收罗送往应天。”朱至细心的为江流解说,也是为了让江流回去告诉那些苦命的女人。仅仅不过是想让这些女人知道,她们并不是无所依靠的人。
江流或许之前还会以为朱至只是想利用他们,利用完了就会把他们抛之脑后。如同这么多年以来那些富贵人家的人。毕竟像他们这些贱籍出身的人,他们的命根本就不是命。
可是朱至或许是利用了他们,但也同样帮助了他们。
朱至真真为他们争取了可以脱离贱籍的机会,甚至已经有人借助朱至达到了目的。
所以此时此刻的朱至还在为他们铺路,生怕他们走出了应天这个门,从此受人欺辱,还会像从前一样沦为他人的玩物,甚至朱至告诉他们,他们其实是有自救的办法的。江流再不曾怀疑朱至是别有用心。
“我倒是希望你能够借助舞蹈,让天下人知道大明的繁华,大明的苦。我不希望你们的舞只为功勋富贵人家而跳,我希望你们的舞能为天下的百姓而跳。”朱至慢慢走向江流,看着这个不希望入仕的人,也能闯出自己的另一番天地。
“公主教诲,在下铭记于心。”江流立刻答应。之后也一定会做到。不过,这不是江流此来的目的。
“比起依仗于锦衣卫,公主是否想过我们这些教坊司的人,也可以成为公主的棋子。”江流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既然他们这些人本来就已经跟朱至绑在一起了,何不趁此机会绑得更近一些。
朱至骤然抬眼和江流对视,江流不曾避退的和朱至四目相对,神色间透着坚定。
如果刚刚朱至没有说出,让他们以后若是遇上困难便可以同她说的话,或许江流不会自告奋勇的说出这个建议。
但是朱至确实希望他们这些人能好,如此,他们为什么不可以顺势倚仗朱至呢
“你是否忘了进教坊司的人都是什么人”朱至提醒江流切莫忘了教坊司里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罪臣之后啊。这些人为什么会落入教坊司,难道以为朱至忘得一干二净吗所以,朱至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能够让这些人忘记仇恨为朱至所用
“公主是个聪明人,聪明的知道我们这些人根本没有机会做任何复仇的事,反而须得倚仗公主而活。”江流却努力的想要说服朱至,希望朱至可以试一试。
“权力有时候会让一个人的恨无限放大。教坊司内的人因为父母家人而受连累,也是因为从前的他们也得到了家族的庇护,享受了家族带给他们的荣光。
“一荣俱荣,一辱俱辱。理所当然,当他们的家族落败时,他们也只能没入教坊司。我帮他们,只是觉得纵然他们因为家人而受连累,也不该成为别人的玩物。这是我对他们最大的宽容。而也仅限于此。用他们,我是不敢用的。”
朱至道出不敢两个字,想必江流明白为什么。
“公主知道,如果没有公主的庇护,他们一样会再次沦为玩物。”江流明白朱至为什么不肯答应,但是依然诚恳的请求。有庇护和没庇护的人,会是完全不一样的结局。
“我难道没有表明对他们的庇护吗可是我不能让你们打着我的旗号行事,让你们成为我的棋子更不可以。”朱至不希望有人借助她的名号在外头行方便,最后未必不会给自己,给大明带来什么麻烦。
教坊司内的人,她出手帮忙,也仅仅只是出手帮一把而已,断然不会把他们收入麾下。用这样一群因为朱元璋而家破人亡的人,朱至得多心累啊。
江流其实在朱至说出前面那番话时,已经知道,为什么朱至没有主动提出来,让这些将游走于大明各地的人成为她的棋子。
很明显,朱至早就已经想过江流的提议,只是在这个提议的基础上,朱至考虑更多的是取舍。
用或不用,究竟是哪个利大于弊
显然朱至已经做出了选择,而江流只是希望能够说服朱至改主意而已。
可惜朱至并不是一个轻易改主意的人。
“此事不必再论。”朱至扬手阻止了江流还想劝说的举动。对于朱至来说,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
江流难掩失望,但也清楚,朱至只是做了利于自己的选择。
教坊司的人,她们心里到底恨不恨朱至,江流敢保证既然他自己都没有这份成算,又怎么敢诸多要求
如果朱至有意让他们成为棋子,江流未必不能顺势而为,可是,一旦朱至做出了选择,就不是江流再能改变的。
“还有一事。”眼看说服不了朱至,江流没有忘记有人让他代为转告的话。
朱至示意他有话就说,江流道“教坊司内有几个女子想随公主一道前往北平,上阵杀敌。”
本来江流觉得这样的女子未必不能让朱至接受,可是方才朱至拒绝了让这些人成为她的棋子,显然也未必能够接受这些女子跟随在她的左右。
“有多少人”然而结果再一次让江流意外,江流看到朱至眼睛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该怎么说呢,有几分意外,也有几分期待。
“有10来个人。”江流如实而答,却也一样拿不准朱至会不会答应。
“改天把她们带过来,我看看再决定。”朱至按了按拳头,最终还是决定看看。
真心或是假意,见面自然可以试探得出一二,但是能够想到上战场,就凭这份胆识,朱至没有道理不见一见。
江流错愕的看向朱至,实在弄不明白朱至到底是怎么个想
法。
“怎么,我愿意给她们一个机会,你倒是不乐意”朱至回望江流,对于江流的诧异如此问了一句。
“刚才公主说不愿意她们成为您的棋子。”江流不至于把刚刚才聊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确实如此。可是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她们有这份胆识,难道我就不敢赌一赌”朱至的想法也简单,在这样的时代,女人都被男人洗脑成为了软弱无能的人,只能倚仗着男人活。
上战场,但凡动了这个念头的女人,朱至都会敬她几分。她们敢赌,朱至为什么就不敢跟她们赌一赌
江流得说,朱至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女人。但,他这一趟来算是为那些人争取了一个机会不是
没有等到再一次的播种,秦王妃葬礼之后,朱至已经随北元使臣浩浩荡荡的前往北平。
对此,北元使臣反倒着急的追问朱至,大明答应借给他们的十万石粮食何在。
“你们莫不是以为我大明须得骗着你们,哄着你们”朱至面对追问,只是反问了这一句。
“并非此意,只是没有看到粮食,也请公主恕我们心下不安。”王齐儿如此回了一句,不想却叫朱至嗤笑一声道“你们不安与我何干我还得安抚你们的情绪吗”
“这可真是我今年听到最大的笑话。”傅让照旧跟着朱至,且在朱至的身边接过话,毫不留情的笑话北元的使臣。
王齐儿面上一僵,对于大明也是琢磨不透,纵然事到如今,他们也依然不能确定大明到底会不会借他们粮食。
但是大明表露的态度像是要真借他们粮食,然而没有真正看到粮食,谁又敢放下心中的大石
“公主该明白,我们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借粮,若是借不到,我们也该早早回信。”王齐儿再难受,还是得客客气气的向朱至要一个准话。
“你们怎么操作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有何关系我大明要怎么借粮给你们,什么时候把粮运到,难道还得我们跟你交代万一消息泄露,这十万石粮食被人抢了,是不是我们可以当作借了你们”朱至就是不肯让北元安心,毕竟他们要是安心了,就该轮到大明寝食难安了。
既然如此,还是让他们先寝食难安吧。
王齐儿
“大明境内竟然还有敢跟大明军队作对的人吗”王齐儿想将一顶又一顶的高帽子扣到朱至的头上,且看朱至能怎么办。还能一直坚持不告诉他们粮草何在。
“北元入我中原,如何屠戮中原百姓,又是怎么剥削中原百姓,须得我一一给你说个清楚被你们北元统治百年,中原百废待举,难不成你们以为我爷爷能在区区不到二十年的时间里抹平你们留下的伤害自然免不了,有因为你们的伤害而无法复原的人,阻止我们借粮给你们。对于这样的百姓,我大明是舍不得杀的。为了避免起冲突,还是别把消息透露出去的好。”然而王齐儿如何也想不到,高帽子这东西有的人受,有的人却是不受。朱至一个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大明的人,哪里会在意北元为了这点事小看大明。
大明是强是弱,战场上可见真章,但却不必为了争一口气,太早的让北元过于痛快。
王齐儿算是又被朱至骂了,偏偏无可反驳。
真要是论起北元对汉人的杀戮和剥削,那真是能说上个三天三夜。要是全弄论完了,大明立刻反悔不借他们北元粮草也能变成理所当然。
思及此,王齐儿果断的把嘴闭上。
“你们要是心急,可以当作大明根本没有要借你们粮食的意思。若是不急,那就等着,该送你们离开的时候,我们准备好的粮草,自然就会随你们回到北元。”朱至还得警告警告王齐儿,少对他们大明的事儿指手画脚,大明轮不到他们在这儿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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