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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假装一听 “别怕,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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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章

    机场医务室。

    医生给岑青柠做了简单的检查, 再结合空乘的话,对喻思柏道“恐飞症,没有大碍。”

    喻思柏低声道谢。

    医生走的时候拉上了白色帘子, 喻思柏病床边坐下,手握拳抵着眉心缓了一阵。

    他想起空乘的话

    “岑小姐进房间之后就拉下了帘子,没往舷窗外看一眼。她的状态一直很焦虑不安, 因为没吃多少东西, 厨师还失落了好一阵。喻机长, 我想岑小姐应该有飞行恐惧, 所以才会要香槟。”

    喻思柏抬眼看着睡过去的女孩子,脸白得失去了血色,眼角还有泪痕,唇上留着齿痕, 是她无意识咬出来的。

    她瘦了一点, 从那晚在铁门外见到他就看出来了。

    苍白的小脸埋在枕头上, 小小的一点儿, 可怜极了。

    岑青柠有飞行恐惧症, 她是不敢坐飞机,不是不敢坐他的飞机。支开他是怕他发现这件事。

    甚至在这四个月内, 大费周章的给他安排航程。

    她要了他当机长,却没想过晾着他, 自己不敢坐便找别人。

    她不敢告诉他,否则他作为她的机长这件事便失去了效力。

    飞行不是她习惯的出行方式, 他这个机长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她知道他不会接受这份工作。

    喻思柏深深吐了口气, 难怪姜虞夕会和他说“她天然抗拒航空相关”,难怪那次去厂里她没找他,反而找了喻思杨。

    东川天气恶劣无法降落那天, 她担心得要在机场过夜。

    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他没发现。

    他攥住女孩子微凉的小手,轻轻摩挲,后悔那晚不该喝了酒去找她,至少该听她说。

    岑青柠醒来时双眼茫然,坐起身看四周,熟悉的环境和摆饰。她在外公外婆家里。

    她拧眉回想,记忆还停留在下飞机。

    下了楼,餐桌上摆了清淡的小菜,厨房里有人声。

    她的脚刚踩到地上,迎面撞上端着菜的外婆。

    外婆一愣,嗔怪道“这时候过来干什么也不来个电话,还在飞机上喝醉了”

    岑青柠讨好地笑笑,水润的眼巴巴地瞧了一会儿,便让外婆软下心来,不再过问这件事。

    她坐下喝了两口汤,状似不经意地问“我怎么回来的”

    外婆瞧她一眼“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送你回来的,穿着机长制服。听你爸说,你自己选的机长”

    岑青柠轻轻咳嗽“也没有很帅吧”

    外婆哼了声,一句话那么长,小丫头只听到“英俊”两个字,就差把贪恋别人美色写在脸上了。

    她抬抬下巴,指向院子外“人在外面。”

    等两个小时了。

    岑青柠怔了怔,忽然起身跑到窗口往外看,怕被人看见,只敢探出一点儿,只露出头顶和一双眼睛。

    篱笆外,仅穿了一件白衬衫的男人轻倚在门边,双手插着裤兜,漫不经心地看着路边,偶尔和路过的狗对视一眼,抬起腕表看时间。

    喻思柏没什么等人的经验。从小到大只有别人等他,没有他等别人,后来工作,把握时间更是要紧事,分秒必争,从起飞到降落,准时把乘客们送到目的地。

    他一直以为自己没什么耐心等人。

    现在看,倒是不尽然。等女孩子醒来也别有一番趣味,前提是如果她没说不想理他这句话。

    他换了个姿势,揉揉脖子,余光看见门从里面打开,站直身体朝门口看去,眼神顿住。

    “进来吃饭。”头发半白的老太太对他说。

    餐桌上气氛沉寂,四个木头人排排坐,只有碗筷的碰撞声。

    外公瞄了眼淡定的男人,再瞧岑青柠,朝她挤眉弄眼这是你的机长还是你男朋友

    岑青柠一脸无辜,示意自己什么都不清楚。

    两人“交头接耳”太明显,外婆暗暗踢了外公一脚,开口就问“多大年纪了家里还有哪些人”

    岑青柠“”

    她又不是带男朋友见家长,甚至两人还在吵架。

    喻思柏却放下筷子,难得在不是工作的场合里那么正经,认真道“家里长辈们都在,父母身体健康,还在工作。我今年二十五,家里还有一个弟弟,调皮惯了,和柠柠读一个大学。”

    岑青柠抿唇,没给他面子“我们不熟,别叫我柠柠。”

    外婆瞪过来“不许没礼貌。”

    岑青柠嘀咕句“本来就是”,低头扒饭,不往喻思柏脸上看一眼。

    烦得很,天天在眼前晃。

    喻思柏低眼,忽然没了胃口。

    外婆问喻思柏答,两人聊得竟然不错。岑青柠郁闷地吃完饭,往院子里跑,不想在餐桌上待下去。

    一顿饭陆续吃了一小时,喻思柏想帮着收拾,被外婆赶到了院子里。

    今天西雅图的天气算不上好,阴天有雾。

    在雾天降落有风险,他们运气好,降落时雾恰好散了,只有树林间余下薄薄的一层。

    她蹲在绿茵草坪上,和邻居家的狗狗玩握手。

    喻思柏走到她身侧,见她故意装作没看见也不恼,蹲下身,忽然冒出一句“上次你把我舌尖咬破了,还没好。”

    岑青柠“”

    “我根本没用力。”她压着冒上来的火气,纠正他,“是你发酒疯来亲我,你这叫非礼,懂吗”

    喻思柏偏头看她,平静道“要检查吗”

    岑青柠几乎在瞬间想起了那个寂静夜晚里的吻,某个时刻,她以为自己的裙子会被撕碎。

    他的掌心分明蠢蠢欲动,越克制,嘴上越凶狠。

    她心脏狂跳,迷乱中尝到情动。

    岑青柠隐隐觉得舌根发麻,慌忙别开眼,恼恨自己着了他的道,偏要聊什么亲不亲的。

    “没有话和我说”

    喻思柏自然地摸上金毛的脖子,狗舒服得吐出舌头。

    岑青柠瞪了一眼不怕生的狗,赌气道“你不都知道了所有人都知道了,还要我说什么”

    喻思柏缓声问“这次去洛京漫展是坐高铁去的以前来西雅图是坐船”

    岑青柠闷声应了,她今年只坐了两次飞机,次次都是喻思柏,他还要和她发脾气。

    他的面子比岑义谦还大。

    喻思柏默了一瞬,低声问“为什么会害怕”

    岑青柠鲜少在外提起母亲,在澜江也没人敢在她面前提,久而久之,这便成了禁忌。

    但此时,她身在异国,这里只有喻思柏。

    西雅图是傅碧初曾经生活的地方。

    “我每年都会来西雅图。”她漫无目的地开启话题,“多数时候是假期,坐将近两周的游轮,来回要一个月。待在这里的日子没几天,但我还是想来,看我妈妈生活的城市,走她走过的路,住在她以前的房间。”

    “她是个气象学家,是不是很酷”

    “她有我的时候年纪不大,满心只有学业,还没准备好当一个母亲。所以那几年我跟着我爸生活,偶尔和她视频。我记得她工作总是很忙,深夜还在工作,我经常会睡过去。”

    喻思柏忽而想起关于澜江明珠的身世,她母亲在她年幼时便去世了,但没人提过她去世的原因。

    随着岑青柠的话,他忽然有了个猜想。

    一个不太好的猜想。

    岑青柠像是陷入回忆,轻声道“他们分居的第五年,终于决定离婚,我的归属成了一个问题。那年冬天,她决定到澜江,和我爸面对面谈论离婚事宜,还有我。”

    “柠柠。”喻思柏低低地喊了声,掌心贴上她的脸,和她对视,“好了,不说了。”

    岑青柠回过神,望进他的眼睛里“她坐的飞机失事,掉进了太平洋。我没见到她。”

    喻思柏呼吸抽疼,他是一个优秀专业的飞行员,了解过近百年的空难,也曾在模拟舱模拟过各类事故。在她提起冬天,再联想到当时她的年纪,他很快就从记忆里找出了这起事故。

    十五年前,一架从西雅图飞往澜江的空客飞机途经太平洋时,两侧引擎忽然失效,飞机坠入太平洋,机身解体,无人生还。

    岑青柠知道喻思柏在想什么,解释道“现在我很少难过,我只是一直想知道。”

    “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她会不会带我走。”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岑青柠,外公外婆、爸爸,他们都无法给她答案。傅碧初没和任何人提过她的决定。

    可惜,没有人知道答案了。

    “长大以后,我忽然发现自己不能坐飞机。坐飞机的反应你都看到了,就是这样。”

    她全盘托出,实实在在地松了口气。

    趴在草坪上的金毛用乌黑的眼珠看了看沉默的两人,用濡湿的鼻尖蹭了蹭岑青柠的手,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厨房里,外公目光灼灼地看着院子里两个人,埋怨道“柠柠说了和他不熟,怎么还问那么多”

    外婆朝外努努嘴“我们家这个姑娘装模作样惯了,你什么时候见她和别人生过气”

    她一瞧就知道这两人有猫腻。

    机组在西雅图停留了两天,喻思柏没再见到岑青柠,她似乎在践行那句“我不想理你”,不回短信,不回电话。他时不时会开车去她外婆家,偶尔是下午,偶尔是夜里。老太太见着了便告诉她,这两天姑娘都在家里睡着,没出门,这趟吓坏了。

    当机组收到返程信息,所有人都严阵以待,显然岑青柠的飞行恐惧让她们感到忧心。

    喻思柏盯着信息看了好一阵,皱起眉头。

    暮色降临,夜晚变得寂静,天空繁星点点。

    岑青柠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椅上无聊地望着天,邻居家的金毛又来窜门,蜷缩在秋千椅上呼呼大睡。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它的毛。

    一簇车灯忽然照亮夜路。车缓缓停下,轮廓凌厉的男人披着月色走向院子,停在门外。

    他望向她,没有动作。

    岑青柠瞧他两眼,继续看天,心思却跑到门外的男人身上。

    外婆说他天天来,下午来晚上来,一待就是几小时。他来得不巧,她总是睡着,今天才缓过来点儿。

    今晚算他运气好。

    喻思柏见她没有邀请他进去的意思,不请自来地推开门,松弛得像是在逛自家庭院。

    岑青柠无视秋千边多出来的人影,假装看星星。

    喻思柏瞥了眼她边上打呼的狗,忽然觉得这狗有点儿不太会看眼色,这时候该给他让个座。

    他在她身侧看了看天,丝绒般的蓝色上缀着晚星。

    “通常从西雅图到东川的航路没有夜晚。”喻思柏忽然道,“我们穿越太平洋,追逐太阳,从日出到黄昏。”

    “柠柠,你想不想看星星”

    岑青柠微怔,仰头看向喻思柏。

    喻思柏低眼看着她,眸光里有淡淡的笑意“今晚做个好梦。晚安。”

    喻思柏走了,他就说了这么几句话,没问她为什么还是坐飞机回去,也没安慰她让她别怕。

    只是问她,想不想在飞机上看星星。

    岑青柠有些困惑,这条航路没有夜晚,她怎么看到星星

    出发当天,岑青柠进入飞机,便受到了所有空乘的瞩目。

    显然她们改善了各个细节,想缓解她的焦虑。

    从进门更为柔软的地毯,到更可口的甜点,再到更日常的环境,似乎想让她忘记自己此时在飞机里,只是走进了一处寻常的地方。

    空乘小心翼翼地问“领您去房间吗”

    岑青柠有些迟疑,上次在房间里的体验算不上好。她进房间只是想掩藏自己的飞行恐惧,今天已然没有必要。

    “不用,我坐外面就好。”

    岑青柠想过放弃飞行这一选择,坐船回去。

    但她曾和喻思柏说过这是最后一次。既然她坐他的飞机来,也该坐他飞机回去,算是有始有终。

    而且

    她仔细感受,今天似乎没有前两天那么焦虑。

    或许是她和喻思柏说开了,又或许是他们之间有个不为人知的小约定,他说带她看星星。

    她想看星星。

    起飞前,机长广播响起,是她熟悉的男声,清亮干净,光束一样照下来

    “又见面了小公主,我是本次航班的机长喻思柏。”

    “我今年二十五岁,对民航机长这一职位来说,或许过于年轻。但从我出生,我就与飞行密不可分。我的母亲是飞机制造工程师,她怀我时仍然坚持工作,我意外在工厂车间出生,在发动机的声音中来到这个世界。童年大多时光都在制造厂度过,听发动机轰鸣的声音,看试飞场的飞机起起落落。我从学习地理开始了解飞行,了解航线下的世界再到我拥有第一架飞机模型,拆解构造,知晓飞机的历史。我的青春时光在飞行课程和飞机制造的过程中度过,我记得我驾驶的第一架飞机,记得那天的天气。”

    “高中毕业,我进入空军学院,学习电子工程、机械工程、热流体开过教练机、歼击机、以专业第一的成绩毕业,去it进修飞行器制造与工程。回国后通过招飞进入东川航空,成为了一名民航飞行员。当上民航机长的那一天,我告诉自己,我的职责是将每一位乘客安全送达目的地。”

    “请相信我,此时此刻,我的最高职责是你。”

    “本次我们的航程预计时间十二个小时,从西雅图塔科马国际机场飞往东川机场。飞机即将起飞,请你先喝一杯热可可,在空乘的帮助下系好安全带,戴上眼罩,抱住抱枕。如果起飞后感到颠簸和震动,不要害怕,我会将影响减到最小。”

    “十二个小时的航程,每分每秒,我们整个机组都会陪在你身边。”

    “包括我。”

    “所以”

    “别怕,小公主。”

    驾驶舱内,喻思柏注视着前方的跑道,关闭广播,低声重复“别怕,柠柠。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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