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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瑎看到殷君馥眼前一亮, 大步向他走来。
“殷兄,受在下一拜。若非有你助我,今日之事绝不会如此顺利。”
“你我之间, 不必如此客气。何况计划是你告之与我,我只是按你说的做罢了,算不得什么。”殷君馥连忙托着闻瑎的双臂将她的身子扶正, 心中暗忖, 她怎么比前几日又消瘦了。
闻瑎抱拳浅笑“既然如此, 在下以茶代酒, 不多说了。”
闻瑎拿起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眼中透着清亮的光。
“吴红满有孕在身,此案最终能否真正将王传起捉拿归案,还很难说清楚。”清冷之音从闻瑎口中响起。
“为何不能将其捉拿归案吴红满即使为了孩子无意指认王传起, 但是王传起身上背着的其他案子也能让他牢底坐穿。”殷君馥语气中带着愤怒和一丝不解。
闻瑎想到这里, 语气也低沉了“因为王传起身后不止有王家, 还有陈家。作为宜新县为首的两大乡绅, 王传起被捉捕归案就意味着这两家的颜面受辱、威严受损, 其在宜新对百姓的震慑也会大打折扣。王传起这案子”
殷君馥“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吴家的案子,是最开始的地基, 若不能将这案子办好,那宜新百姓对官府的信任、对你的信任便纤薄如纸、轻触即碎。反之, 他们对陈王两家的忌惮胆怯亦是如此。”
他稍一停顿,两拳攒紧乃至关节发白, 声音也有些干涩“如今, 你要么与其同流合污,要么另辟蹊径杀出一条路。”
他不再说话了,闻瑎看了他一眼, 莞尔一笑,拍了下他的肩膀“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
殷君馥接着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闻瑎的身子站得笔直,望着窗外的寒松,眼里闪着微光“殷兄,我相信,这宜新县,定当会面目一新。”
殷君馥有几分怔然,他唇角不自主泄露出一丝略带着欣赏和敬佩的笑意。
他双手抱拳“在下与君同往”
她来此赴任,不慕名,不求利,但求问心无愧。
闻瑎转过身有些调侃地对他说道,“倒是殷兄你,从我进门开始便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应该不单单只为王传起此恶人而气愤吧。”毕竟他那双绿眸中时不时闪过的愁绪实在太过于显眼,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殷君馥抿唇“长峰山上的贼寇要有动作了,他们已经注意到你了。”
闻瑎眉峰稍蹙,示意他继续说。
“我便是山寨首领派来刺探你的人。”
昨日下午,长峰山。
山寨的主厅内,坐着七人。
主座是山寨首领杨三勉,左右两边次座分别是徐恩、殷君馥等其余山寨副手。
杨三勉络腮胡须长至脖颈,虎背熊腰。他站起来环视一周,神情凝重,声音却与是与外表不符的异常尖锐,这长峰山上没人不怕他。
“诸位兄弟,宜新的新县令刚刚上任,来头不小,可是个探花,老子虽大字不识一个,但探花这种东西名头我还是清楚的。”
叫老周的二把手瞥了徐恩一眼,咧嘴大笑道“大哥,那群读书人都是欺软怕硬的鼠辈,有什么好怕的,那新县令听说才二十,说不定连毛都没长齐。啧啧,探花不都是脸长的好看的小白脸吗,估计跟前面原来那个县令一样,算不得什么。”
老周这话落地,厅中满是大笑。
徐恩听他说这话,却借着喝酒的功夫把唇边的冷笑压下去。说那县令是乳臭未干毛没长齐,滚他娘的,他今年才到十八,以为他不知道老周在借这个机会暗讽自己。
去年他当上山里的二把手,老周可是一点不愿意,毕竟这老家伙自诩比他上山时间早却落得三把手,不满得很,可他上山不过比那家伙晚上半年。
呵,欺软怕硬的狗东西,当初老周更不满的是半路才来山上的殷君馥,多次出言讽刺殷君馥,直到某天被殷君馥狠狠揍了一顿,再也不敢在殷君馥面前大放厥词。
徐恩眼神变暗,要不是他不想惹杨三勉,早就把老周给
杨三勉“诸位,我可不是在开玩笑。”他拖长尾音,声音愈发尖锐,听得让人头皮发麻,浑身上下不舒服。
“今日遍布全县的告示,你们难道没听见这人可不是书读多的傻子,咱们这一群人盘踞在山上,说好听了是绿领好汉,难听了就是贼寇乱民。即使是上任县令那种贪财怕死的鼠辈,最开始不也是想把我们赶尽杀绝,更何况是这种刚当上官的小子。若不是当初”
杨三勉把话咽了下去,继续道“各位兄弟我都信得过。所以,今个我得请兄弟们帮忙,先去摸摸这县令的底。你们有谁想去”
杨三勉环视四周,眼睛眯了眯,将目光对准了六人中最年轻的两个殷君馥、徐恩。
“两位弟弟,都是少年英才。这新官上任,宜新县衙正是用人之际,你们两位去替哥哥摸个底如何”
徐恩嘴一撇,看了殷君馥一眼,懒洋洋地耸了耸肩,抱拳回答“大哥,我娘在县里,我不想见她,你也知道。”
杨三勉脸色一变,像是被哽住了,片刻就恢复正常“也是,那君馥,就拜托你了。大哥最信得过你了,得让你委屈一段时间了。”
闻瑎听殷君馥的转述,微蹙的眉头也逐渐展开“如此,倒也是巧了。毕竟,殷兄你是站在我这边的,不是吗”
闻瑎那双多情的桃花眼里满是笑意,甚至脸颊上都若隐若现浮现了一个梨涡。
她拱手向殷君馥微微俯身作揖,唇角的笑意荡漾开来“殷兄,那位杨首领如此登崇俊良,在下就却之不恭,委屈您做一段时间私人幕僚,上任这宜新县衙的师爷了。”
闻瑎对他眨了眨眼“毕竟您如此少年才俊,我当然满心欢喜。”
听闻直白的夸耀,殷君馥麦色的肌肤已经无法遮住他泛红的双颊了。
“殷师爷,日后多多指教。”
“闻县令,请多指教。”
大年初五可是个好日子,至少对宜新大多数被压迫的百姓是这样没错。
今日公堂上的审判结束,吴古和领着吴红满就回家了。闻瑎找了几名衙役前去保护两人,接下来的三天决不能让他们遭受无妄之灾。
两人离开县衙时,似乎听见了王传起的惨叫,这叫声传出来后,围观的百姓更加喜悦振奋了,这新县令是真的干实事的官。
但是吴红满却并没有被人群的喜悦感染,她身子愈发颤抖。
吴古和轻拍她的后辈安抚道“妹,不用害怕了。你看,咱们闻县令是个大好官。三日后你将王传起那狗贼的恶行说出来,我已经问过闻县令,这罪名一打下来,王传起就再也翻不了身了,说不定还能给他个死刑。”
吴红满听到“死”这个字,突然浑身一个机灵,她开口了“不。”
只是这声音太小,吴古和没有听见,他还在大仇得报的喜悦中,幻想着以后的生活“妹,等这案子结束了。咱们去给爹娘上香,之后咱们就搬家,哥带你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再给你找一个喜欢你、对你好的如意郎君。你看怎么样”
吴红满彻底崩溃了,嘴唇颤得不成样子;“不行的,哥,不行的。”
“红满,到底怎么了”
“哥,我怀孕了。我怀了王传起的孩子。”
县衙监狱内。
被打了五十大板的王传起爬在监狱的草床上晕了过去,半生不死、奄奄一息的模样看着尤为可怜,厚重的棉衣已经渗出了丝丝血迹。
陈毛生“大人,是否请郎中给王传起医治”
闻瑎似乎颇为意外地眨了眨眼“陈巡检,您这是什么话。本官又不是草菅人命、是非不分之人,当然要给他治病。莫不是,巡检您真以为我是这种人”
“怎么会呢属下这就请人给王传起治疗,绝对不能让他死在牢中。”
闻瑎挑了挑眉,轻笑“能人多劳,这事巡检费心了。”
王家老爷王广明,年前刚过四十五岁大寿,家中只娶了一门夫人,有一儿一女,女儿已出嫁,偌大的家业全都留给了他的儿子王传起。
倒不是因为他和妻子感情深厚,只是因为王夫人的性子暴躁,绝不容王广明纳妾。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初二一过,王广明就找了借口就前去县郊别院陪他的娇养外室,若不是今日家中奴仆前来寻他,估计得等到正月十五元宵节那天才会回家。
因此,娇妻美妾在怀,他可没分半点心思给宜新县的新县令,自然也不知闻瑎脾性。
仆人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将王传起被捕入狱还被打了几十板子的事告诉王广明。
“老爷,这下怎么办”
王广明本来拿起茶杯一下砸到地上,茶水四处飞溅。
“你们是废物吗不会找人去通融打点关系,我儿在里面受了那么大的苦。姓闻的,狗娘养的东西。带我前去会会她。”
黄昏已至,除值守巡逻之人外,县衙的其余官员、衙役皆下班离开。此时的宜新大街上也无太多行人。
戌时一刻,闻瑎与殷君馥用过晚膳,此时两人正在书房内商量日后对策。
门外突然响起叩门之音。
一小厮前来汇报“大人,乡绅王广明前来求见大人。”
闻瑎唇角微扬,似是早有预料“那就请他进来吧”,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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