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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好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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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韶猝不及防地和人撞了个满怀, 倒是立刻认出了段温,毕竟这会儿进新房的也只有他了。

    只是这个时间门点,对方应该正在外面陪宾客宴饮才对。

    谢韶本以为怎么也要个把个时辰, 没想到对方回来的这么快。

    她险险忍住撞出来的眼泪,还没等问一句“怎么这么早”,整个人就被扛了起来。

    悬空的感觉还没过多久, 谢韶甚至还没来得及挣扎, 人就被摔到了床上,她只堪堪撑起一条手臂来,又被身前的人重重压下。

    带着酒气的吻比过往的每一次都要粗暴, 谢韶敏锐的感觉到段温现在的心情不大美妙,这或许体现在对方扯了两下没解开衣带后,就直接上手撕的动作上。她下意识地双手拢住段温准备撕衣裳的手按住, 这不大的力道居然真的让对方止住了动作, 也险险救下了身上这件用料非凡、价值不菲的嫁衣。

    段温也终于结束了这个吻, 因为最开始的牙齿磕碰, 他口腔中甚至带上了血腥味儿。

    他舔了舔唇,压抑住因为这味道带出的本能兴奋,眼神却一瞬不瞬地锁住了自己下方的人。

    口脂被吻得带离了唇线的轮廓, 其他部分的妆容倒是称得上完好,只是眼底被破碎的水光盈满, 却红着眼眶强忍着没落下泪来,一种凌乱又狼狈的美丽。

    段温一点也不否认,自己极喜欢谢韶现在的样子, 像是将高高在上的仙人拉入了凡尘,这让人心底生出一种扭曲的满足。越是干净的东西越要弄脏,越是纯洁的存在越要染上污秽, 这大概是根植于人心底的劣根性,这一点落在她身上时,让他尤为克制不住。

    她都不知道,她每次意乱情迷的样子有多美。

    好看到让人恨不得锁在榻上,日日夜夜只供他一个人赏玩。

    她还觉得“过分”

    他可是已经足够克制了。

    段温捏着那下颌让人抬起头来,指尖摩挲着已经花掉的口脂。

    欲望、兴奋和那连他自己都不甚明晰的怒气夹杂,这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注视着朱唇的目光渐渐带上了些越界的试探,手中更是无意识的用上了巧劲儿,迫使着人齿关打开。

    段温哑着声问“想出去”

    他自己这会儿都不知道他想要一个什么答案是在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也或许只是想为自己接下来的恶行找个说过得去的借口。

    谢韶还因为这一连串猝不及防的情况发展有点懵,但是段温这一句话总算让她回过神来。

    她明显感觉到如果不赶紧解释,会有很不妙的发展。

    这人该不会以为她想逃婚吧

    她还不至于这么想不开。先不说在谢家的时候,她就算半路上跑,也比这个时间门点靠谱啊。里里外外都是段氏的人,她又没有长翅膀,难不成还能飞出去

    谢韶一只手还按在段温那只搭在衣带旁的手上,另一只手往上,握住了那只跃跃欲试、想要往口腔中深入的拇指,总算得了开口说话的功夫。

    谢韶“我饿了。”

    感觉到段温的动作顿住,谢韶忙再接再厉,“我想让玉簟找点吃的进来。”

    肚子适时鸣叫了两声。

    这有点尴尬,但确确实实让这危险的气氛缓下。

    段温似笑非笑地看了谢韶一眼,到底转身出去,吩咐人准备吃的去了。

    饿了,这可真是个好借口。

    前朝末年,诸王争锋,那傻子惠帝被当做傀儡争来争去,危难之际,有一随行小官以身翼之,身中数箭而亡,惠帝伏尸恸哭。在大将军问时,这个傻子皇帝却只吞吞吐吐,最后道出了一句“饿了”。左右尽皆发笑,道“果真是个傻子”能说出“此忠臣之血,勿去”1的“傻子”,能在动荡朝局中,撑过七位轮番上场的权臣的“傻子”。

    听闻谢氏的女儿才思敏捷、熟读经史,想来对这一段故事熟悉得很。

    谢韶可不知道段温在想什么,见危险暂时解除,她连忙从床上翻下来。

    但只是干站着也不太对劲儿,她最后还是选择在段温对面坐了,两人相顾无言地沉默着坐等开饭。

    谢韶好怪。

    最后还是谢韶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开口打破沉默“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段温“早吗”

    要是他不早些回来,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夫人在大婚之夜放着好好的新房不呆、准备往外面跑。

    谢韶觉得段温这语气怪怪的,简直像是在阴阳怪气她。

    这天没法聊下去了

    谢韶默念了好几遍“修养”,才终于给了对面一个礼貌的微笑,但是还是不想对着这张脸尴尬下去,干脆转身就坐到妆奁跟前拆头发。

    这一脑袋的黄金首饰带着重死了,一天下来头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她早都想摘掉了。对方都不跟她客气了,她干什么还端着

    谢韶才刚刚坐下没多一会儿,段温就走到她身后站定,他倒是很自觉的伸手帮忙。

    中途,先前吩咐的饭食送来了,谢韶头发拆了一半,只命人暂且放到桌上。

    只是她身后帮忙解发髻的人帮着帮着,手就不知道放到哪去了,谢韶抗拒地摁住了对方,“我还要吃饭呢”

    某人毫无收敛之意,“我喂夫人。”

    呜呜咽咽的哭声中,一道含着笑意的问,“饱了”

    怀中的娇儿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喂过去的一勺粥因为这胡乱的动作洒了大半,段温也没恼,一点点地将洒下去的汤水都吃干净,又喂了下一口。

    就这么一直折腾了大半夜,谢韶最后也不知道是没吃饱还是吃撑了,整个人的感觉都失调了。

    至于说段温

    半饱吧。

    哭得叫人怪不忍心的。

    段温的父母已不在世,谢韶也不必一大早去侍奉公婆。

    等她一觉睡起来,天已经大亮。

    谢韶人被玉簟服侍着起来,不由问了句“怎么不叫我”

    这会儿又没什么娱乐活动,晚上睡得早,谢韶一直很尊重原主的生物钟。

    玉簟“郎君说娘子昨夜受累,早上不必叫了。”

    谢韶“”

    他居然有脸说出来这脸皮是比城墙还厚吧

    谢韶远没有到那刀枪不入的地步,被段温的脸皮震惊到,缓了一阵才想起来正事。

    她抬眼远远地看了李桃一眼,后者会意退下。

    又等了一阵儿,谢韶约莫着时间门差不多了,随便找了个理由暂时把玉簟打发了。

    少顷,李桃就端了一碗药回来。

    谢韶见到药总算松了口气,想要伸手去接,却没能接过来。

    她微怔,有些讶异地低头看了一眼。

    李桃还端着药碗,人却跪下,“夫人三思,是药三分毒。这药用一次两次还好,若是长久服用、伤了身体,便是夫人日后想要孩子也难了。”

    谢韶还当是什么事儿呢,她本来就没打算生孩子。

    先不说十月怀胎的辛苦,在这个伤寒都可能要人命的时代,孕产妇死亡率简直是个不能想象的数字。谢韶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可一点都不想费在这上面。

    不过这种事显然无法说给这个时代的人听,谢韶只是对李桃轻轻摇了摇头,就接过碗来一饮而尽,又让李桃注意把痕迹处理了。

    谢韶知道跟着她过来的谢氏陪嫁里也有懂医的婆子,以谢家的底蕴,她手里必定有比李桃更温和更不伤身体的方子,但是谢韶用脚后跟想想都明白她不能问那些婆子。谢家那边巴不得她生个有谢氏血脉的继承人,这件事不能让谢氏知道,她甚至都特意将玉簟支走了,倒不是不信任,只是这种事少一个人知道就少点风险。

    至于段温那边,说实话谢韶还不太确定对方的想法。但就是她想告诉段温“不想生”,也得先找个说的过去的理由,不然以两人之间门那岌岌可危的信任状态,对方万一以为她随时准备反水那可就完了。

    不过好在段温最近挺忙的。

    这人离开燕城有一段时日,堆积的公务不少,虽然也有属下帮忙处置,但是作为这个地盘的真正主人,他对自己治下的情况总要有些认知。

    谢韶其实也忙,忙着接手段府上的人情往来,了解幽州这边的本地大族。

    这活如果原主来接手一定很容易,但谢韶一个彻头彻尾的新手,只能多听少做,尽量按旧例来,又有玉簟在旁帮忙,总算没弄出什么大篓子。

    这还多亏了段温这些年来屠刀架在脖子上,把幽州的大族来回收拾了好几遍,这会儿能留下来的人都是服服帖帖,也给谢韶创造了一个相对简单的条件。不然真是长安那个复杂情况,谢韶觉得她可以一天之内上演“从入门到放弃”。要知道,她甚至直到嫁出去之前,都没有彻底理清楚谢家的姻亲关系。

    让谢韶不能理解的是,白天都那么忙了段温甚至比她还要忙为什么这人到了晚上还那么有精力

    什么叫“你睡你的”她倒是得能睡得着啊,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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