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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李怀延, 真正的天之骄子,诸位皇子中唯一能与皇后所出的皇长子李怀宸媲美之所在。
母亲是皇帝的表妹萧贵妃,出身归远侯府;而他自己, 为了巩固这一层亲缘关系, 娶的也是归远侯府嫡出的表妹, 萧楚衣。
不少人言,皇帝之所以至今未曾立储, 就是在皇后所出的皇长子与萧贵妃所出的皇三子中动摇。
皇长子贤德, 皇三子势强且能干, 的确都是储君的绝佳人选。
公孙遥和李怀叙一同走进厅里时, 李怀延正毫不客气地坐在原本该是他们夫妻才坐的主位上。
看见他们回来,他凌厉的目光蓦然扫了过来。
公孙遥一刹被他的尖锐吓到, 觉得他这气势,今日似乎是来找麻烦的。
“三皇兄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李怀叙却是比她要头脑简单许多,见到他坐在那里,也不管他神情如何,自顾自便走过去与他并排坐在了一起。
“老九, 你们夫妇今日去哪里了”
公孙遥刚在李怀叙左手边坐下, 便听见李怀延好似审问般的语气。
“没去哪啊。”李怀叙笑笑, “皇兄突然问这做什么”
“没去哪”李怀延眯起并不和善的眼眸,“你要我去把那顺德赌坊的老板揪来一问究竟吗”
“三哥”李怀叙顿时皱起了眉头, “你这是做什么我就这一点爱玩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怀延无心与他说笑“那我再问你一遍,你们夫妇今日都做了什么”
“去了齐家酒楼和表哥他们用饭,又去了一趟顺德赌坊。”李怀叙干巴巴地说完,问,“三哥好端端的问这做什么”
李怀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只是继续问“你手下那个叫为期的呢”
“在呢,跟我们一道回来的,怎么了”
“把他叫来。”
李怀延的蛮横远超出公孙遥的预期,明明都是皇子,又都是兄弟手足,他这样的态度,倒显得李怀叙就是个该与他听命的属下随从一样。
她略为不满地悄悄看了一眼他,却居然就被他狠辣的目光捉住。
“你去赌坊”李怀延略微不可置信道,“是带着你的王妃一起去的”
“是啊。”李怀叙正差人去喊为期过来,听到李怀延这话,又回过头来看了眼公孙遥。
“哼。”李怀延果然立即很瞧不上地鼻孔里出着气,“你们夫妇倒还真是夫唱妇随。”
“这不是新娶了娘子,无论做什么都得粘着我嘛,甩都甩不掉。”李怀叙无奈道。
“不过,今日怎么不见三哥把皇嫂也带来我还想皇嫂能多带我家娘子玩玩,省的她整日粘着我呢。”
“你皇嫂是同你一样整日没事干的吗”
李怀延再次十分瞧不上地睥了眼他,高仰至目中无人的头颅,叫公孙遥恨不能往他的鼻孔里插两根大葱。
等到为期终于过来,李怀延这才收起与李怀叙闲聊的心思,认真打量他。
“听闻你三月初九那日傍晚,也正巧去了天外天”他问。
“是。”为期道。
“去做什么了”
“殿下那日说想吃天外天的美酒与烧鸡,所以就差属下去买。”
“哦。”李怀延作恍然大悟状,“老九,你听见了吗”
“昂”
“你三月初九想吃烧鸡,派了你手下最能干的人去了一趟天外天,回来我的人就死了。”
李怀延磨牙凿齿,露出他今日真正之目的“老九,你就没什么想要跟我解释的吗”
李怀叙眼睛微微睁大,脑袋单纯的人,却并不是蠢,自然很快便能理解自家三皇兄的意思。
他连忙大喊道“冤枉这绝对冤枉三哥,我可从未想过要对你的谋士下手”
“那这巧合你怎么解释”
“那我怎么知道”李怀叙无辜道。
“三皇兄,你是再了解我不过的,我平素里虽然爱玩,爱赌钱,但我可从未敢起过杀人的心思。”
“上回我请来的西域舞姬害死了兵部那位大人之后,我被父皇罚了好一阵子,我我我,我哪里还敢再碰这种事情”
李怀延眉间深锁,神情窥然不动,定定地观察着李怀叙,显然并不确定是否该信他这番话。
“而且三皇兄都说了是巧合,巧合我还怎么解释”李怀叙却根本不管他信不信,紧接着又喋喋不休道。
“三皇兄,三月初九可是我新婚封王的大好日子,本来还有一群人那日是要请我去吃酒的,我都没去,特地留在家中陪我娘子。为了叫娘子享享口福,才又特地差人去天外天买点烧鸡和酒来。结果你居然凭这一点巧合就要怀疑我,直接上我家门来兴师问罪,未免也太霸道了”
“老九你说什么”
李怀延立时又怒目圆睁,瞪着面前的李怀叙。
“死的是我的谋士,你自然不心疼,现在风凉话都说的这么顺畅了”
“死的是你的谋士,那你倒是叫大理寺和京兆府认认真真去查啊,找我作何”
李怀叙理直气壮道“我就不信当时那酒楼,除了为期以外,没有别的人在场,我就算要杀你那什么谋士,我会这么蠢,直接叫我最能打的属下去吗三皇兄未免又太小瞧人了”
“你”
他三句两句的,终于彻底将李怀延搅到气急败坏。
但诚如他所言,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这才病急乱投医,找上他的门来的。
他这些年为了夺嫡,特地拉拢了同样对皇后深恶痛绝的二公主李合宜。
李合宜的生母姚贵妃虽然已经故去,但姚氏的母家是当朝的显国公府。现任的显国公,还是李合宜的外祖父。在姚氏去世后,李合宜依旧与外祖家保持密切的联系。
而他夺嫡,便需要用到显国公府的势力。
然而身为当朝唯一一个有封地的公主,李合宜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知道他想要利用自己,提出的条件便是要在他的府上安排一个她选的谋士。
他觉得这女人有点疯,怕不是还想着女主称帝。但最后为了长久之计,也还是同意了。
而那个谋士,就是此番在天外天醉死的那个。
事情一出,李合宜便怀疑这事是他干的,是他不想要那谋士再继续监视他,所以近来与他争吵颇凶。
他百口莫辩,自然只有将这真正的凶手揪出来,才能洗刷自己的清白,重获她的信任。
“我也不是说一定是你干的。”李怀延一掌拍在桌子上,“实在是大理寺和京兆府那群废物,这么多日都找不出一丝的线索来,叫人头疼”
“找不出线索,那皇兄想想自己近来同谁结过怨不就成了”李怀叙自觉机灵道,“最好把那谋士的恩怨也查查,万一人家从未想过针对你,只是厌烦那个谋士呢”
“你少胡言乱语”李怀延吼他。
“谋士的恩怨要查,你这个手下也跑不了,待我再给京兆府和大理寺几日时间,看看他们能查出点什么来。”
“老九你今日最好不是在与我戏耍胡说,若是将来真叫我发现,事情是你干的,你知道后果”
“那我便自觉任由皇兄处置”
他一副没心没肺、无所畏惧的样子,终于彻底将李怀延的疑虑打消了七八分。
烦躁不堪地扫了眼公孙遥和厅中仍站着的为期,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他的府邸。
公孙遥紧绷的神情,总算在此刻松懈下来。
“吓到了”
李怀叙不知何时正望着她笑。
公孙遥抬头,只见到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我才没有。”她今日似乎特别喜欢嘴硬,“我就是想起正午他们说起这事的时候,我提醒过你的,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是巧合,可它永远也只能是巧合啊。”李怀叙无所谓道,“娘子总不会真的怀疑事情是我派为期去做的吧”
“那倒不是。”公孙遥摇摇头,“只是觉得,万一,是有人特地想要栽赃给你,非说是你做的呢”
“有谁这么闲得慌。”李怀叙兀自发笑,“看来娘子今日还是玩的不够痛快,还有闲心惦记这些。”
“关今日玩的痛不痛快什么事”
公孙遥不想再与他打嘴仗,摸摸自己衣袖袋子里的金叶子,换了话道“我记得,你今日赢了有十几张银票吧”
“是。”
“拿出一张来。”她低头,自自己的钱袋子里也掏出一片金叶子。
“今日那顿饭是酒楼老板请的,我不清楚你们之间的交情,但今日咱们又在人家的赌坊里赢了那么多钱,合该给人家一点好处的。”
李怀叙撑着脸,眼神惊喜“那我今日要给他赏赐的时候,娘子怎么还拦着”
“”
那当时不是不知道要赌钱,也还没赢钱吗
公孙遥嗔怪地看着他“日后你也还是少给的好,除非”
“除非像今日这般赢了很多钱。”
李怀叙明白地接道。
公孙遥听出他这是在故意打趣自己,冲上去狠狠地拧了一下他的胳膊“但是赌钱这种事情,不少时候都是看运气的,你日后还是要少玩,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李怀叙呲牙咧嘴,自自己怀间将全部的银票都掏了出来,递给公孙遥。
“这些赢来的,还是托娘子替我看管着吧,我这人花钱就是爱大手大脚,还真别说,今日有娘子在,省了不少。”
公孙遥捏着那厚厚的一沓银票,送了他一句“油嘴滑舌。”
李怀叙脸上噙着笑,也不反驳,安静地看公孙遥在自己身边坐下,认真数钱。
待她数完了,他才又道“对了,明日我邀了二皇姐和驸马上家里来做客,辛苦娘子安排一番,也不用太多准备,就是自家人一起吃顿饭,热闹热闹。”
“岐山公主”公孙遥想起来,上回李怀叙带人划船,将人载入水中,的确是该与对方好好道个歉的。
可那位二公主背地里又很不客气地说过他们家的坏话。
她心下纠结,不是很想对她客气。
“我二皇姐这人,没什么别的坏毛病,就是心高气傲。”李怀叙又适时道,“娘子平日里若是听见什么,千万别往心里去,她就是这般,除了自己,谁也瞧不上。若是实在觉得难受,就告诉为夫,为夫再想办法替你好好报仇。”
公孙遥忍俊不禁“你能替我报什么仇”
不过旋即,她又想起李怀叙划船把人载落水的事。
倒也的确算替她报仇了。
她抿着笑,不再理他。
是夜,两人又各自洗漱完毕,准备上榻。
李怀叙吹灭了屋中最后一盏灯后,借着朦胧的月色,突然从身后抱住了她的细腰。
“娘子今日玩的开心吗”他自觉地将脑袋枕在公孙遥肩上,话中意味不明。
而一整日下来,心情都在不断刺激起伏的公孙遥,不想在这静谧的深夜里,还会再感受一波疯狂的心跳。
“开,开心”
她无措地回头,迷惘的眼神中恰好倒映着那张许多姑娘见了都要自愧不如的英俊面庞。
还想再说些什么,脑袋便被人突然扣住,唇齿相贴
“我还能让你更开心一点,要不要”,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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