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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着医院走廊, 黑发青年掀开病房门口的帘子,隔着玻璃观察房中熟睡的人。
诸伏景光先生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估计得睡上一天。听别的警员说, 已经联系他的哥哥从长野县赶来照顾他了。
而自己,是时候退场了。
这起事件的伤者很多,走廊的人群吵嚷忙碌, 伤者家属的哭喊、记者的趁虚而入、警官们气急败坏的驱逐连成一片。
杀手悠闲地穿梭在人群之中,进入洗手间。再出来时他身上内敛的西装已经不见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白色风衣和奢牌太阳镜。
从这一刻起,他又是原本的薄荷酒了, 那个酒色梦幻, 而味道却冷冽彻骨的行动组杀手
在黑暗的法则中,顶尖的杀手是凌驾于世界之上的存在,万物在他眼中皆为蝼蚁。
他就是世界之王
“那个谁, 逛什么呢,既然出来了就去把医药费交一下。”一位护士走过来。
“你说什么”杀手回眸。
“你们警察厅非工伤报销只有30,剩下的费用得补交, 你不知道吗”
“是这样的吗”杀手挠头。
“交钱去。”
“是, 非常抱歉。”冷酷的杀手鞠躬致歉, 然后默默去一楼排队交款。
风见裕也结束完紧急会议, 赶到医院时,薄荷酒早就没了踪影。
他忙掏出手机向降谷报告, 得到答复才算是松了口气。
“放心吧, 他在我这里。”酒店里,易容后的降谷零看了眼眼巴巴盯着付费零食柜的青年。
“为什么跑过来了”放下手机后, 降谷零开启审讯模式。
“诸伏先生昏迷了, 我可是个需要长官监管的罪犯, 当然就来找你啦。”
薄荷酒的身上还带着爆炸现场的硝烟味,一副求表扬的样子:“怎么样,我是不是很乖”
降谷零对这套说辞无感:“可风见说你是乔装后偷溜出去的。”
“换身衣服而已,这并不可疑吧。”薄荷酒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付费零食柜前蹲下来,开始翻里面的付费饮料与甜点,并且决定不看价格。
降谷零无奈地任由他扫荡价格比外面贵了十倍的零食柜,几次想说什么,都没有开口,转而去处理自己的事。房间在一瞬间安静下来,气氛有些许的微妙。
桌上的电脑仍然处于亮屏状态,网页中每一个变成黑白的名字,就代表一名警员的死亡。
外勤的警员们反抗能力合格,在得知消息后,只要保持警惕就不那么容易被杀。可随着“游戏”机制的改变,把人命当成消耗品的“玩家们”会选择牺牲一部分游戏趣味,转而去追求数字与排名。
这样下去,负责内勤行政之类作战经验极少的警员就会大批量被盯上,甚至与警员长相相似的普通市民也有被袭击的可能。
拖得越久,死的人就会更多。
如果理事官要有确凿证据才肯调查高河,那就只能
降谷零望向正吃着薯片薄荷酒,询问道:“仁矜,能帮我做件事吗算是私人委托。”
听到这话,薄荷酒舔了舔沾满调味料的指腹:“啊,这个工作我熟,只要给够酬金,可以要求我做任何事。”
他故意把杀手的法则说的十分暧昧,但降谷的脸上仍然一派正经。
“只是去监视一个人,至于酬金。”降谷想了想,“今晚之前打给你。”
薄荷酒眯起眼睛:“我的价格可是很高的,可能会让你倾家荡产哦。”
“那倒不会。”雇主十分自信。
“那么零需要我去监视谁”
“参选议员,高河原真。”
“议员啊。”薄荷酒想了片刻,“我接了,监视议员至少不会太无聊,比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好玩。”
降谷零听到他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床边掀开枕头,拿出一把手枪。
他将枪放在薄荷酒面前的柜子上:“只能防身,不能开枪。”
“是是是,我保证不伤人。”
薄荷酒毫不客气地收下,拿起枪转了半圈,塞进风衣宽大的口袋里,随后一只手搭上降谷零的肩膀,对着人家的脖子吹了口气:“顾客是上帝。对于送给第一次下单的雇主的赠品,可以额外一次附加服务,做什么事情都行哦。”
莫名买下服务的某位警官顺着对方的话语看过去。
今天薄荷酒身上有种很清新的味道,有些陌生,又带着疏离感。可偏偏这种味道距离自己咫尺之遥,仿佛有种无法拒绝的魔力。
降谷零轻咳一声:“我能问个问题吗”
“问吧。”
“第一次下单的顾客都有这个服务吗”
“”当然不是。
暧昧的氛围稍纵即逝。
降谷零松了口气。每次遇到薄荷酒的暗示,自己都有种诱骗未成年的罪恶感。哪怕这个未成年看上去很不未成年。
爱情绝不是头脑一热,而是需要十足的理性。降谷零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薄荷酒着迷的特质,也许他只是一时冲动。如果薄荷酒长到二十岁的时候仍然喜欢大他整整八岁的自己,那么自己一定给予回应。
但是现在,绝对不行。
否则自己和诱骗女高中生的中年油腻男人们有什么区别
“别闹了,注意安全。”降谷零后退半步,帮薄荷酒整理着衣领。
“好吧,你浪费掉了这个机会。”
薄荷酒临走前对着他扬起一个有些诡异的笑容。
降谷零似乎在某个动漫里见过,不过想了好久也没想起来到底是来自哪个反派。
两天后的清晨,东京警察厅本部:
风见裕也拎着咖啡,打着哈欠走进电梯,开启一天的社畜时光。他没有按下十四层的按钮,而是直接上了天台。毕竟没有人能够拒绝清晨的喧闹与浓香咖啡的结合。
咖啡刚喝了一口,他就眼尖地瞧见三辆丰田埃尔法停在楼下。
中央公共政府办公室的公车,显然不可能是来警察厅串门子的。
黑田兵卫被人挟持,从车里带出来。
风见把嘴里的一口咖啡咽下去,急忙跑下楼去:“请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黑田微微皱眉,他对这个年轻人印象不深,只隐约记得他是降谷零的心腹。
警察厅里最不缺聪明人,别人看见带政府胸章的人都选择避开,可这个年轻人竟然冒冒然冲上来了,实在让他没有想到。
“黑田兵卫先生有利用职务之便教唆下属刺杀议员之嫌,我们奉国家公安委员会之命,特来调查他的办公室。因黑田兵卫先生职位特殊,所以必须当事人在场。”一个戴胸章的男人站出来,冷声答道。
“开什么玩笑理事官怎么会做这种事”
戴胸章的男人并没有因为风见的失礼而愤怒,而是一丝不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黑田先生的私人电脑近几天频繁浏览高河议员的行程安排”
风见打断他的话:“现在是大选期,参选议员的新闻满天飞,黑田理事官关注一下时事也没什么可疑吧,因为这样就怀疑他派人刺杀议员也太”
“风见,退下。”黑田摆手,委员会今天如果不带走他,就没办法和高河原真交代。
故而,一切争辩都是徒劳的。
戴胸章的男人听见风见的名字,忽然打量起他:“你是警备企划课风见裕也”
“是我。”风见这下子更懵了。
“交接完手上的工作后,来配合调查。你的直系上司降谷零昨夜因刺杀议员,被当场逮捕。”
滚烫的咖啡洒落,溅在上周攒钱买的新皮鞋上:“你说什么”
这些人赶时间汇报,没再理会风见,押着黑田绕过了这个挡在前方的路障。
风见裕也恍恍惚惚地回了十四楼,途中按错了两次电梯的的数字,还差点撞着别人。
警备企划课的地盘此时空无一人。为了散干打印机难闻的油墨味,四周的窗户全都开着,春日融融的暖光洒在桌上的文件上,几张纸张飘落。
昨天警察厅收到了有关杀人游戏案件线索的匿名邮件,由于人手不足,就连居秋都被拉去跑外勤了。
风见坐在一张桌子上,尝试给降谷零拨去电话,结果自然是关机状态。
一定是陷害。
一定是
可眼下没有降谷先生的命令和引导,又能为此做些什么
风见呆坐了好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他连忙拨通号码。
“莲野君,降谷先生他”
没想到薄荷酒像是早就料到他会打电话一样,语态十分平静:“这件事我知道,中午时见面聊吧,风见前辈。”
“你是上班族”清早的公园里,见薄荷酒放下手机,穿着国中校服的男孩好奇地问。
“小鬼,收了钱就好好做事,其他的话多一句都不要问,这样才符合职业道德。”薄荷酒伸出手指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职业道德”黑羽快斗忍不住暗想,这是什么奇怪的职业道德,听上去就很刑的样子。
回想起自己在街上随手打响指,竟然被这个奇怪的人拦住,非要向自己学习打响指。不过看在他付了钱的份上,教教他也不是不行。
“快点教哦,哥哥我可是付了学费的。”
“大哥哥,你也太笨了,我都教了一小时了,这样下去我上学会迟到的。”
“总之收了定金就不能反悔了。”
“好吧好吧,我再演示一次怎么打,你要看好哦。”
薄荷酒把见面地点选在了警察厅附近的咖啡厅,正午时分,咖啡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带走疲乏与倦怠。
没了监视者的约束,薄荷酒像一颗肆意伸展的荆棘,仅仅是坐在咖啡店的椅子上,刺都仿佛要扎着别人。
他的桌角放了一杯加冰的汽水,看色泽应该是橘子味的。
“莲野君。”风见迟疑了一下,坐在了他对面。
他与薄荷酒虽然并肩作战过很长一段时间,但自从知道薄荷酒的真实身份后就一直很不自在,每每独处都不由自主地紧张。
不过,也讨厌不起来就是了。
“在警察厅外面前辈就不要叫我莲野君了,毕竟我不是真正的莲野诚。”
“薄荷酒。”风见紧张地舔嘴唇。
“前辈还没吃饭吧,这家店的炸薯条不错,来一份”
风见赶紧说:“不用了,降谷先生出事前是和你在一起对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薄荷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打了个响指,唤来服务生,“给这位先生上一份炸薯条和一杯冰拿铁。”
风见急得简直想要发疯。
薄荷酒眼中含着笑意目送服务生离开,把头扭回来与坐立不安的前辈四目相对:“我刚学会的打响指,怎么样,是不是很帅气”
后者敷衍地点头。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薄荷酒这才慢悠悠地问:“前辈知道降谷君为什么会被捕吗”
“公安委员会的人说是刺杀议员,但这肯定是莫须有的事”
“被刺杀的议员叫高河原真。”看着风见震惊的表情,薄荷酒喝了口汽水,慢条斯理地说下去。
按照薄荷酒的说法,高河原真昨天上午在街上刚经历过一次刺杀。高河受了惊吓心脏不舒服,被秘书搀回秘密住处。当晚,降谷零携带武器翻墙闯入,被当场抓获。
据查,降谷零携带与刺客所用枪型一致。
“所以这究竟是”
“降谷正晃。”薄荷酒忽然说出一个名字,引得风见一愣,“这位同样参选的议员是降谷君父亲的事,相信风见前辈一定知道。”
风见不置可否。
薄荷酒语调轻松地说下去:“降谷正晃选民支持率比高河原真高了一大截,人在获胜几率渺茫的情况下做点什么都不奇怪。拿竞争对手的亲人做文章也是常事。”
风见的拳头渐渐缩紧:“你是说高河陷害降谷先生是为了要挟他父亲”
电视上的午间新闻正好是有关高河议员的内容。
高河议员于昨夜在住所遭到刺杀,刺客已被警方逮捕。据有关人士透露,此次刺杀与降谷议员有所关联,但降谷议员方给予否认。以下是网友拍下后上传至网站的现场内容
薄荷酒把看着电视发呆的风见唤回神:“看那个没用,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早点见到降谷君。”
他手指在桌面上点来点去:“对了前辈,我一直有个疑惑。国家公安委员会是监督机构,没有自家羁押区,那么一般会把犯人关在哪里呀”
风见警惕地瞄着他。
“咳,虽然这么问是有套情报的嫌疑在,可目前我们目标一直,这样怀疑队友可不礼貌。”
风见迟疑着,捻了半天的西装裤子:“中央区户六街2077号,那里是关押政治相关未决犯的秘密监狱。不过,这是机密,别告诉其他人。”
说完,他松了一口气,像是终于把信任交付对方了一样。
薄荷酒的能力很可靠,一定可以帮降谷先生洗清冤屈,应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吧。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薄荷酒微微一笑。
待到侍者把炸薯条摆在桌上,风见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问起薄荷酒对内情了解的原因。
薄荷酒眼睫垂下:“说来惭愧,降谷君一直让我密切监视高河原真,高河的秘密住所位置还是我告诉降谷君的。现在发生这种事,我难辞其咎。”
其实自己在引降谷零前往高河的住所这件事上并未花太多功夫。
找人假扮高河原真在玩家沙龙上出现引起降谷零注意,而当降谷零把这件事告知背后的理事官时,那位多疑又谨慎的先生一定会驳回他的想法。
大选这个时间太过敏感了,任何的上位者都不敢确定这究竟是一场职业犯罪,还是等待猎物钻进去的完美陷阱。无论是为了自己或是下属,黑田兵卫都不会轻举妄动。
可是够直面死亡数据的降谷零绝对不会什么都不做。只要正确的地点和错误的时间给降谷零,他就有很大概率会去亲自调查,然后被抓住。
从结果上看,计划成功了。
吃完了薯条,风见抽了张纸巾擦嘴:“薄荷酒,你一会儿要和我一起回本部吗”
薄荷酒在嘴边做了个嘘的手式:“前辈似乎没搞清楚状况,我的监管人被抓,代理监管人躺在医院,我现在是越狱犯的状态呦。”
“什么越”风见控制了自己的音量,“越狱如果是这样”他下意识去掏枪,哪怕毫无胜算。
薄荷酒摆手:“别这么紧张,你不觉得我现在的状态更适合帮降谷君洗刷冤屈吗”
无论是警员、犯人、还是履行着警员工作的犯人,都没有一个有利于法律之外的杀手的自由度更高。
风见的手停在半空中,蹙眉片刻后叹气:“希望你说到做到。”
说完这句话,风见裕也走出这里,临走前还迟疑地回头看了看,似乎仍然觉得与一个纯粹的杀手合作有些不稳妥。
但为了降谷先生,也只能如此。
薄荷酒望着窗外的马路出神,这样下去自己会被憎恨的吧。不过幸好人一死,恨意就会消解很多。
可是如果死的太轻松,好像对被背叛的人来说也不解恨。
或许在被降谷君杀掉之前,可以建议他把自己的尸体喂小动物吃,这样就能最大限度减轻恨意了,而且也不会有什么痛苦。嗯,卑鄙又有效的方法。
对了,切记要嘱咐降谷君不要给酸奶酒吃,它肠胃不好,会闹肚子的。
青年杀手打了个哈欠,决定在下一步行动前小憩一会儿。,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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