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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买宅子的时候, 牙行中人就介绍过了,桂香街这边住的,基本都是府城书院学子们的夫郎或娘子。
不出意外, 当天晚上薛之舟的事迹, 就在青山书院学子之中传遍了,并且要不了多久, 估计还能传遍整个府城的书院。
因为这个时代读书人少, 圈子就这么大, 传点消息真的不要太容易。
齐素娘和薛之舟最终还是和离了。
薛之舟倒是不想,但齐家人可不是吃素的, 他只是个秀才而已, 根本不敢和齐家硬碰硬, 不想被齐家搞死,就只能暗恨答应。
他心里打定主意, 只要等他考中举人,他就立马把齐家给收拾了
但他如此想, 齐家自然也不是傻的,但凡智商正常的人都知道,不能给仇人出头的机会,否则后患无穷。
把薛之舟打了的当天晚上, 齐老爷就让几个丫鬟小厮, 跑到青山书院夫子们家门口,用旁观议论的口吻,将薛之舟的事宣扬了一番。
虽说这个时代男子养外室其实并不算什么致命的污点, 说多了就是一桩风流韵事的谈资而已, 大部分人不会太放在心上。
可青山书院极其注重学子的品行, 薛之舟又不是什么妖孽之才。
因此, 等到青山书院宣布录取学子名单的时候,他毫无意外落榜了
薛之舟非常愤怒,但也无可奈何,落榜就是落榜了,没有回旋余地,进不了青山书院,他就只能去其他书院读书。
可其他书院
大部分比较有名气的书院,束脩都很贵除非你是个天才,书院惜才。
没有名气束脩便宜的书院,里面夫子教得怎样就可想而知。
失去了齐家的资助,薛之舟现在别说去读有名气的书院,他连没名气的书院束脩都交不起了,毕竟他当初去考县试的路费,都是薛秋娘聘礼凑出来的。
这一刻,薛之舟才真正有些后悔得罪了齐家。
但现在后悔也为时已晚,最后薛之舟没办法,只能和薛母一起把薛秋娘给卖了,才凑出束脩,进入府城中最便宜,教学也最差的书院读书。
他寒窗苦读多年,绝对不能就这样放弃
只是在这个知识被严重把控的时代,没有好的老师,没有藏书丰富的书院,想要出头何其困难哪怕天才也迟早泯然众矣
最重要的是,薛之舟名声坏了,没有商户再会在一个白眼狼身上投资押宝。
但薛之舟现在想不到那么远,他只想先进一家书院,解决目前困难再说。
而这下,薛秋娘也是真哭了,她知道薛家母子不靠谱,可没想到两人这样不是东西,她还怀着薛家的骨肉呢,这两母子也做得出来。
可是她也反抗不了,毕竟她当初就是被薛家给买回去的,薛母手上有她的卖身契。
薛秋娘也后悔了。
若是她当初老老实实嫁人,没有贪心想留在薛之舟身边,也没有搞那么多幺蛾子沾沾自喜,她这辈子不会大富大贵,肯定也能安稳平顺。
可现在,她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前路在哪里
乔楠等人把薛家各人的下场看在眼中,谁都没有同情。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薛家人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既然当初敢做,现在就应该好好享受结果。
暂且不多说他们,齐家这边。
齐老爷把薛之舟青山书院的读书机会给弄掉后,就没有再做多余的事情了,他倒是想把人直接干掉,但齐家就是个县城商户,杀人放火是不敢做的。
所以,齐家的动作也只能到此为止,以后只需要时不时注意下,别让薛之舟抓到机会翻身,给他们家造成什么威胁
就可以了。
不过,女儿身边那个对薛之舟起了心思的丫鬟梅香,倒是可以直接卖掉。
事情处理完后,齐家人就打算带齐素娘回去,但齐素娘却并不想回县城。
齐素娘很高兴的表示,“爹娘,我在府城交到了几个好朋友,我想呆在府城玩。”
齐家人
他们家素娘还能交到好朋友
齐老爷很好奇,“女儿啊,你不是才来府城半个月不到么,这就交到好朋友了她们都是谁做什么的你们怎么认识的”
不能怪他们像查户籍似的问这么仔细,实在是就他们家闺女这脾气,这脑子,能做好朋友的多半也不是啥正常人,不能不担心。
齐素娘也知道自己不太会看人,但她觉得自己这次眼睛绝对没有再瞎。
她简单把乔楠几人的情况说了下,其实也没什么太多情况,就知道乔楠几人是她的邻居,几人夫君都是秀才郎,并且这次还被青山书院录取了。
“乔楠哥哥他们人都很好,我跟他们说话,他们都特别耐心,还夸我真性情说我天真可爱”
齐家人人家把你当小孩哄你还嘚瑟上了。
“最重要的是,乔楠哥哥长得特别好看我就没见过长他那么俊的,他咋就是个哥儿,不是男子呢”
齐素娘说到最后遗憾得不行。
齐家人闺女这看脸的毛病是真改不了。
不过夫君能够进入青山书院读书,那这几个夫郎娘子倒是都能来往,说不准和聪明人待久了,他们家闺女也能有些长进。
就是齐夫人有点担心,“女儿,人家真愿意跟你来往”
“当然,不信我带你们去上门拜访。”
齐素娘满是自信,她单方面觉得之前和乔楠几人的聊天,非常的相谈甚欢。
齐家人当然不信这话,但并不妨碍他们跟着去看看。
毕竟女儿硬要留在府城,他们是拦不住的,还不如了解下女儿的朋友到底如何,才好安排女儿接下来的生活。
他们上门的时候,乔楠等人正在院子里饮酒。
今日有如此兴致,一是乔迁之喜,二是薛之舟倒大霉,报了之前在书院的栽赃之仇,大家心情自然好。
要知道,在场除了俞州和乔楠两个特例,其他人年龄都是不超过20岁的少年,正是年轻气盛之时。
少年人,总是喜欢骑最快的马,喝最烈的酒,使最锋利的剑。
写不尽的风流,道不尽的意气风发,潇洒自在,快意恩仇。
对齐老爷的拜访,乔楠等人有些惊讶。
毕竟从表面上看,他们和齐家并无太大交情,之前给齐家送消息是偷偷进行的,他们和齐素娘更是就说过两次话而已。
现在齐素娘都和离了,按理来说应该跟着家人回县城,来拜访他们做什么
齐老爷一看几人表情,就明白又是自己闺女自作多情了
他就说嘛,他闺女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刚来府城几天,就能和青山书院学子的夫郎娘子交朋友,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乔楠几人只是茫然,并无不悦,这就代表几人并不讨厌他闺女,与这些人交朋友之事,还是大有可为的。
“几位郎君,几位夫郎娘子,你们好,你们好,我是素娘的父亲,听素娘说她来府城这些日子,多亏几位照顾,老夫实在感激,贸然上门打扰,还请几位莫怪,莫怪”
齐老爷笑呵呵地,他是个商人,商人最大的本事脸皮够厚。
俞州几人看着就是前途光明的读书人,既然有机会,当然要拉下老脸攀攀交情,说不准这以后就是他们家的一条路子。
当然,他敢直接凑上来,也是从女儿口中得知,乔楠和钱保保也是商户出身,应该不会嫌弃他们商人铜臭。
乔楠确实不嫌弃齐老爷上来攀交情,他以后要给家里经营产业,商户人脉当然不会忽略。
钱保保自然也差不多,岑明辉等人能和乔楠俞州做朋友,也不是那等迂腐清高之辈,态度都算友好。
双方见面聊上几句,气氛就热络了。
齐素娘丝毫不受和离影响,特别高兴的道,
“乔楠哥哥,保保哥,我都跟我爹说了,以后我就留在府城,你们不是想在府城开铺子吗我和你们一起,我也想学做生意。”
乔楠
钱保保
两人大惊失色
和齐素娘合作买卖,他们会赔死的。
齐老爷也差点把口中的酒喷出来,赶紧拿起一块糕点堵住女儿的嘴,帮忙挽尊笑,
“误会,误会,我家素娘会做哪门子生意,开玩笑的。她的意思是,你们要是想做茶叶生意,可以跟我们家合作,我们齐家茶叶虽不能说闻名全国,但也是苍山府的名茶之一,怎么卖都不会亏的。”
齐素娘才不是开玩笑,爹爹又曲解她的意思
齐素娘想解释,但齐夫人已经把她嘴给捂了。
见状,乔楠立马把齐老爷的话接下去,赶紧道,
“原来如此,这倒是好,我最近就是在想开个茶楼,齐老爷若是愿意为我们茶叶,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哦,俞夫郎你们真想开茶楼”
齐老爷也是没想到随口一说,竟还说到了重点上。
乔楠微笑点头,“是的,我们初来府城,很多生意不便插手,倒是茶楼开起来简单些”
其实在来府城之前,他就在思考以后在这边做什么买卖了。
他有本钱,做起来生意来肯定不会小打小闹,再如何都是要弄一个铺子的,可太赚钱的生意不能贸然插手,否则会被本地商人联合打压。
因此,上次听钱保保抱怨过天热后,他又想起俞州给他描述的现代风俗人情,食物服饰,就产生了开个茶楼的想法。
当然这茶楼肯定与目前的茶楼不同,最近他一直在让家里的厨子,研究俞州口中的各种现代茶饮,甜点等东西
毕竟开茶楼的关键,就是好茶水、好茶点,以及好的说书先生三个要素。
这些弄好了,茶楼的生意就不会差。
一般情况下,茶楼也并非什么暴利行业,自然就不会遭遇本地商户太厉害的针对。
当然,这些就没必要全部告诉齐老爷了。
所以齐老爷点点头,对茶楼这个生意没有太多惊艳,还有替他们担心沉吟道,
“虽说茶楼开起来简单,但竞争也不小,府城好几家茶楼都有我们齐家的茶,厉害些的还能从京城弄到更好的茶叶,若是单单靠我们齐家的茶叶,你们这茶楼怕是没多少盈利”
没多少盈利都是委婉了,就怕亏本。
乔楠没有解释太多,只笑了笑,“多谢齐老爷提点,不过若是能找到个好的说书先生,这茶水不足之处,也是能弥补的。”
“这倒也是。既然如此,那回去老夫就将齐家茶叶的品种写个单子,你们选好了就让素娘回信,老夫再安排商队给你们送茶叶,如何”
齐老爷给女儿做了个安排,他闺女虽然废,但当个简单传话的还是没有问题。
乔楠几人点头同意,没嫌弃齐素娘太笨,只要注意些,和这样单纯的人来往其实挺好的。
“那以后就麻烦诸位,多多照顾素娘了。”
齐老爷这才露出真正高兴笑容,最后心满意足离开。
把齐家人送走后,乔楠几人重新坐回桌上。
贺元柏便忍不住笑,“这齐家倒也是群妙人。”
能不妙么,在这个重男轻女轻哥儿的时代,能把家里闺女宠得连自家人都没招儿,也算是异类了。
乔楠和钱保保非常赞同,他们也都是比较受家里疼爱的哥儿了,但父母也没有齐家这般千依百顺的。
“我觉得其实挺正常的,齐老爷和夫人感情不错,齐素娘不仅是他们的老来女,还是唯一的闺女,稀罕些就宠过了头,也算是常理。”
俞州倒是另有观点,笑道,“我以后要是有这么一个老来哥儿,定然也是当明珠般宝贝的。”
他倒不是嫌弃闺女,主要他媳妇是哥儿,哥儿只能生小子或者哥儿。
其实不管老不老来的,只要是他和卿卿的骨血,他估计就会稀罕得不行。
毕竟,他以前压根就没想过自己会有后代,现在有机会,对他来说简直是大大的意外之喜。
“哈哈哈,俞兄啊俞兄,你可少说两句吧”
贺元柏哈哈大笑起来。
岑明辉和闻俊良也以拳抵唇,掩笑不已。
钱保保和张芸湘红着脸看向乔楠。
乔楠
他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谁要给这家伙生老来哥儿,要不要脸
乔楠没好气看了眼厚脸皮的男人,赶紧转移话题询问,“贺郎君,岑郎君,闻郎君,不知你们接下来在府城,生计方面有何打算”
问到这个问题,众人就收起了玩闹的心情,正色起来。
府城花销大,他们在这边读书,若是全靠家里送银子,实在有些不太现实。
俞州和闻俊良还好些,两人岳家是商户,只要不是特别大手大脚,银钱上并不会太困难。
但贺元柏和岑明辉就不同了,贺家即便刚发了一笔小财也不够用,此次在府城居住,乔楠几家都是买的宅子,贺元柏却是租的,可想而知。
至于岑家虽好些,可书香门第家底也不是很厚,所以两家想要在府城生活轻松,必然要想办法自己赚银子的。
贺元柏和乔楠以前接触过,知道他不会随便提起此事。
他索性直接询问,“俞夫郎可是有什么提议”
“我是想有些想法,就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乔楠点头,简单把自己的打算,跟众人详细说了一遍。
他是想拉几人的夫郎娘子,一起入伙和他开茶楼,除了想借此帮贺元柏与岑明辉结交情外,也是想分摊风险。
之前就说了,他们是外地来的,在府城人生地不熟,贸然做生意多多少少都会被本地商户排挤打压。
他虽不怕麻烦,可要是能够更轻松应对,自然是最好的。
茶楼背后有四个青山书院学子做靠山,总比一个青山书院学子做靠山,更加能够震慑他人不是
这也是乔楠和俞州私下商议过的。
俞州很看好贺元柏几人的才能和人品,他想把几人培养成自己的势力和羽翼,最好就从现在开始。
贺元柏几人自然是想找个赚钱营生的,但他们也像齐老爷那般担心,
“俞夫郎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只是我和岑兄虽不懂经商,却也知道茶楼盈余有限,若是我们都加入其中,怕是就要分薄了利益,我等实在汗颜”
占人便宜这种事情,他们几人实在做不出来。
乔楠闻言笑了笑,劝道,“几位郎君都是高义之人,我和夫君自是知道,此番合作茶楼,夫君虽有帮扶之意,但也确实需要几位郎君的助力。”
“我们此次想开的茶楼,与时下普通茶楼有所区别,其
中细节暂且不多说,就与几位郎君说一样东西,郎君们便知晓了。”
“是何物”几人好奇。
“冰饮。”
“冰”
几人震惊得声音都有点变调了。
冰在夏日的稀罕程度,但凡不是傻子都清楚,这里目前还没有出现硝石制冰的法子,大家夏日使用的冰,都是冬天靠冰窖储存的,耗费巨大。
因此,目前市面上的冰价如何,看钱保保这个商户子都心疼就明白了。
几人的震惊反应完全就在意料之中,乔楠点头继续笑道,
“是的,不瞒几位郎君,我夫君前些日子发现一件东西,有了那物,我们便能在炎炎夏日不断自己造冰,冰价多贵,郎君们都清楚,所以,这其中利益不消我多说,大家也应当都明白。”
“不过我们在府城没什么根基,开冰铺肯定不行,到时候赚不到银子不说,造冰之法还会替我们引来祸端。”
“因此,我便想着以茶楼之名,赚冰之银财,小心些便没有人怀疑我们的冰块来源”
因为到了炎夏,很多酒楼都会售卖冰碗之类的吃食,他茶楼也弄上冰饮,别人只会觉得他这个东家底子厚,而不会多想其他。
贺元柏几人听得心怦怦直跳。
他们都不是那种视钱如粪土的高人,反而以他们贫寒普通的出身,知道生活困苦艰难,有赚银子的机会,他们怎会不想
便是有岳家依靠的闻俊良都心动极了,连忙问道,“俞兄,令夫郎此言当真你真找到了炎夏造冰的法子”
“若非如此,怎敢与各位言说”俞州大大方方笑道。
闻俊良等人自然是相信乔楠夫夫不会说这般谎言的,只是有些难以置信罢了。
岑明辉看向俞州满是佩服,“俞兄,以前父亲总说你若是看开了心胸,成就必然在我等之上,那时我还不服气,如今算是明白了。”
造冰之法说来就四个字,可真要想出此法,莫不是拥有天大运气之人,又或者博学多才之辈。
贺元柏也是佩服又感激,乔楠此次带着大家赚钱,对他来说雪中送炭都不为过。
“碰巧得到的法子,不值一夸”
俞州有点不好意思,他承认自己很厉害,但硝石制冰是他搬运的现代知识。
被人如此恭维,实在让他汗颜。
“俞兄不用谦虚,毕竟也不是谁都碰巧得到这般好方子,还愿与友共赢的,俞兄当得起我等之赞。”
贺元柏等人露出轻快笑容。
接下来众人又商议了下到底怎么合作,利润怎么分配等等事宜,直到月上中梢,几家人才各自散去。
开茶楼的事情有乔楠几人打理。
俞州几个书生郎的重点还是读书,青山书院录取学子名单已经出来,学子们需要尽快准备好行礼,进入书院开始新的读书生涯。
乔楠给俞州准备了好几个箱子的行礼,其中最多的就是换洗衣物,以及补身体的药丸。
之所以衣服带得多,是因为现在炎夏衣服换得勤快,俞州最近又在跑步打拳锻炼,每天换的衣服次数更多,衣服少了根本不够穿。
而补身体的药丸更不能少,俞州现在的身体以前亏空厉害,不趁年轻补起来,肯定会像前世那般短命的。
俞州可不想英年早逝。
乔楠如今也暂时不想当寡夫了,他要帮夫君好好养身子。
还有他自己也是,得开始喝调理身体的药了,等他和夫君的身体养好,就可以要孩子,想着就很美好。
几日后。
在乔楠的目送中,俞州带着行李书童,以及乔楠画好的千里雪山图,与贺元柏等人进
入了青山书院。
“卿卿,书院休沐放假,你要来接我啊。”
书院门口分别时,俞州依依不舍叮嘱,他想他媳妇来接他休沐放学。
周围路过书生闻言侧目。
乔楠脸色通红,但到底还是没有拒绝,点头,“好。”
俞州这才满意踏进书院大门,他媳妇这么乖,他一定要为他们的小家好好读书
待青山书院大门关闭。
乔楠站在原地还有些不舍,只是短短几个月而已,他真的就对俞州动心了。
世事真是难料,他原本以为经历过那么事情,不会再为任何男子心动,却不想出了如此意外,遇到夫君这么个奇特之人。
旁边钱保保和张芸湘也很舍不得自己相公,但书院规定,学子必须住在书院,只能休沐日才能回家,也是没办法。
收拾好情绪,钱保保过来询问,“乔楠哥,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先去牙行找开茶楼的铺子,还是先去物色说书先生”
相公们努力读书,他们的生意也要尽快做起来才是。
“你们先去牙行找看铺子吧,我想去趟医馆,开几副调理身体的药。”
乔楠想了想道。
当初落水看大夫时,大夫就说他身体受了寒,想要有孩子,至少要调理个好几年才有可能。
之前没有喝药,是因为他觉得俞州活不久,等他调理好身体后都成寡夫了,和谁生孩子去
既然现在他想和俞州长久走下去,身体方面就要重视起来了。
钱保保和张芸湘都知道他落水伤了身体,很理解的同意,反正有钱保保在,牙行就坑不了他们。
说好后,三人便分开。
乔楠带着雨竹找到府城最好的医馆。
医馆是天下最不缺客人的地方,县城医馆人多,府城医馆的人只会更多。
好在府城医馆的掌柜比较聪明,没让来看病的百姓排队,而是让大家领了木牌,等着医馆里面喊号,否则如今这般天气,大家非得站晕不可。
城里的百姓也很有眼见,医馆附近摆了好些小茶摊,正好给人休息等待的地方。
不过来医馆看病的百姓太多,茶摊坐满了人,乔楠过去的时候,只能和别人拼桌。
主仆两正找着位置,突然在茶摊上看见一个眼熟之人。
“小夫郎,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那眼熟人正是前些天,乔楠在街上救的那位贵少爷身边的小厮,对方也认出了他们,连忙露出笑容打招呼,示意他们同坐。
茶摊已经没有其他位置了,他们还要等很久,乔楠也就没拒绝,带着雨竹走了过去。
看他没有拒绝邀请,夙清很高兴。
这位小夫郎上次救了他家主子,主子一直想着报答之事,只是碍于二皇子和三皇子盯着,不敢贸然寻找,恐给小夫郎带去麻烦。
没想到今天倒是幸运,竟然碰到了,他定要问到小夫郎的消息,回去禀报主子,也免主子整天惦记恩情未还,心情遗憾。
等人坐下后。
夙清便首先笑着介绍自己,“小夫郎你好,我叫夙清,我家主子姓李,单名臻化名。上次救命之恩,主子一直惦记,可惜不知小夫郎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实在遗憾得很。”
乔楠上次没有告知姓名,是因为当时贸然救人心绪难平,这回自然不会再拒绝了。
毕竟这个主子李臻应该就是他夫君口中的大皇子,他们以后要扶持的目标。
“举手之劳罢了,小兄弟不必客气,何况当时你们还有护卫,即便我不出手,你家主子应当也不会有什么大碍,救命之恩实在言重了”
乔楠寒暄后
才道,“我夫君姓俞,是青山书院学子,你唤我俞夫郎就行。”
按照时下礼教规矩,成亲后的女子哥儿,对外男介绍自己时都不会直接说名字,而是以夫家姓氏为头,称呼某夫郎,某娘子。
夙清听到青山书院时有些惊讶,然后便笑道,
“俞夫郎相公竟是青山书院学子不知相公全名是何在甲乙丙丁哪间课室我家主子也在青山书院,若主子听闻此消息后,定然高兴。”
“我夫君名俞州,字子琸,此次书院录取甲课室。”
青山书院的分班是按照甲乙丙丁顺序排的,甲字第一,甲课室自然就是其中最好的。
当时乔楠也被震惊了一下,他知道俞州可能有点厉害,但没想到这么厉害,青山书院甲课室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听闻里面全是各县的县试第一名。
夙清也没想到随便一问,就问到这么个消息
这对夫夫真是厉害啊,夫郎天生神力,夫君读书天才,要不是已经调查清楚当初是意外,他真是都要以为上次是别有用心的巧遇,就为了引起他家主子注意。
幸好上次主子没有露出异色,否则这样的有才之士又要被二三皇子盯上截胡了。
夙清心中庆幸,态度不由更加友好热情,
“俞夫郎相公好才情,竟能书院甲课室,当真佩服。我观夫郎气色极好,不似身有不妥之处,今日来医馆可是备些解暑药材”
两人都有结交之意,相谈起来十分甚欢。
不知不觉两刻钟便过去。
到了乔楠看诊,两人这才结束交谈,乔楠走到大夫面前把脉。
乔楠原本以为大夫的诊断情况,应该和以前没区别,就是说他寒伤严重,养补身子几年才行。
毕竟当初爹娘就是专门请府城大夫给他看的。
结果没想到却有意外之喜。
医馆大夫道,“你虽之前落水伤了身子,但乃寒气入体之症,这等病症的确非常严重,对子嗣影响甚大,但若是找到稀罕药材,其实想治好也不难。”
“这段时间你调理得很好,我再给你开个方子,你按时服药不要再受寒,两三年内必定能够有喜。”
乔楠和雨竹惊喜不已。
接着雨竹不解道,“可是大夫,我家公子这段时间并未调理,没喝过什么药,吃食也都是寻常之物啊。”
这咋就变好了呢
医馆大夫闻言也有些疑惑,指着乔楠道,“这位夫郎身上不是带着药玉吗老夫都闻见药味了。”
乔楠一愣,随即想起什么,将挂在脖子上的玉佩拿出来。
医馆大夫见此,当即点头,“就是这个,小夫郎这块应该还不是普通的药玉,否则小夫郎的身体,不可能好得这么快”
药玉顾名思义,就是用特殊药水,特殊方法浸泡过后,带着药性的玉石。
药玉在景国权贵和富人之间十分流行,这些大户家中但凡有孩子降生,就会请大夫制作一枚有着滋养药性的玉石给孩子佩戴,好让孩子健康些,避免早夭。
医馆大夫也是会这门技艺的,只是他可做不出面前小夫郎这般好的药玉。
以他的眼光见识,这枚药玉绝对是顶尖大夫才能做出来的,否则看玉石磨损程度,不可能戴了多年还保持这么好的药性作用。
“原来如此。公子,看来老爷夫人还是最疼你,二公子和三少爷好像都没有这个”
雨竹听完大夫讲解后,不由高兴。
他虽然也很喜欢二公子和三少爷,但他到底是公子的小侍,私心里自然是希望他公子什么都是最好的。
乔楠却是心情复杂之极,有些暖,有些涩,还有怅然。
他前世竟把这
么好的东西给了赵立轩那个薄情寡义之人,现在想想,当时真是昏了头魔怔了。
“多谢大夫告知,请大夫帮我开药方吧。”
乔楠重新将玉佩戴回脖子上,心情很好催促大夫开药。
能够重生真好,他现在有很美好的未来,那些灰蒙蒙的过去已经远离他了。
等抓好药,乔楠和雨竹便离开医馆回家。
茶摊处。
看完刚刚那一切的夙清,却是脸色大变。
若是他没有看错,俞夫郎拿出来的那块玉佩,与主子一直寻找的玉佩图样,起码有九成相似
心脏怦怦直跳。
想到某种可能,夙清也不等着抓药了,当即起身离开,返回青山书院回禀消息。
与此同时。
青山书院,甄公也看着俞州送上的千里雪山图变了脸色。
甄公呼吸粗重询问,“这幅画你是哪里来的画技很是特殊,画中雪山又在何处”
“此画乃学生夫郎所做,画中雪山名大堰岭,在京城十里处。”
俞州只以为甄公是因为画作出色起了爱才之心,才多此一问,老实回答。
甄公闻言,眼中闪过欣喜,赶紧追问,
“你夫郎多大他画技和谁学的是京城人士吗老夫瞧这大堰岭画得很是惟妙惟肖。”
“回山长,我夫郎今年十八,并非京城人士,画中雪山是他听行商描述所作,山长妙赞了至于夫郎画技,幼时岳母教导,后来看书所学。”
画中雪山自然是乔楠前世跟着升迁的县令府去京城时见过的景象,而画技确实是乔母教的。
当初乔母以前是京城大户千金的贴身丫鬟,跟着受过这时代的高等教育,画作功底上比县城的读书人强,让儿子学画作时,索性就亲自上阵了。
但有些话不能实话实说,俞州便只能改编一下。
结果不曾想甄公听后,正中下怀,简直喜上眉梢。
当年宫女月桂,正是最擅画技,且画技独特,这幅千里雪山图的笔锋,简直同出一脉,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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