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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的男朋友在北海有房子也有辆车,一个月才会回来一次,车子一个月也就开一次,灰尘也很厚了。死鱼跟着毛毛去取车,还好不是很远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开车比坐高铁来回换乘方便也快。
毛毛叮嘱死鱼一定要注意安全,那边再急也不急着一时,死鱼的心情其实早就稳定了下来,现在的他没有说话的和心情,点点头就出发了。
死鱼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自己关系非常好的朋友即将要离开这个世界,他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这个事情,他有悲伤的情绪,但是又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痛哭流泪。死鱼一路思绪万千,凭着本能在开车,车速不自然的越来越快,等死鱼意识到车速过快的时候,时速已经上180了,才慢慢的放慢车速。
到了中山已经晚上了,顾不上吃饭直奔医院,在走进住院楼的时候,死鱼停住了脚步,摸了摸身上还有最后一根烟,点着狠狠地吸了一口,此时此刻死鱼反而不着急了,吞云吐雾的瞬间想起了黎琼那灿烂的笑容,还有曾经在一起工作时候对自己的照顾,那个灿烂的笑容不再拥有了,是上天在嫉妒她美丽的笑容吧。
玉梅在icu的门口面无表情的坐着,大概是哭的时间有点长,鼻子也捏红了,死鱼左顾右盼没见孩子的身影,轻轻坐到玉梅身边,问道“现在可以进去看看琼姐吗”
死鱼的到来让玉梅的心理更难受,好似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死鱼趴在肩膀继续哭泣,眼泪把死鱼的t恤浸湿了。死鱼也没有说话,轻轻的拍着玉梅的背,心理百感交集。
玉梅哭累了没说什么,只是拉着死鱼的衣服走进了看护病房,玉梅闭着眼带着呼吸罩,脸色非常的苍白,死鱼走近病床轻轻握着黎琼的手,手背上都是扎针之后的淤青,这两年黎琼不知道被扎了多少针,受了多少罪。
玉梅轻声的说道“琼姐现在有生命特征是因为有药物的支撑,离开药物可能连一宿都坚持不下去,叫你回来时想告诉你是想告诉你,这样继续维持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了,所以和她的家人都说了,停止治疗让她走的安心一些。你能赶回来送送她,她也会很开心的。”
死鱼没有说话,能做的都已经尽力了,放手也是一种爱,这么长时间的住院没有挽回一条鲜活的生命,反而让黎琼受了那么多的痛苦,早早的结束也算是解脱了,不用再继续被病魔折磨了。
玉梅找到主治医生说明了情况,医院尊重患者的选择停止了用药。死鱼和玉梅站在病房外,透过窗户看着医生撤掉黎琼身上的仪器还有正在输的点滴。
看到这一幕,死鱼不自觉地抓住了玉梅的手,是非常用力的,玉梅疼的直咧嘴,抬头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看到死鱼的眼泪默默的流了下来。玉梅看到平时死鱼和平时截然相反的一面,不想破坏这个气氛,只好自己也用了一些力气和死鱼的力气相互抵消了一下。当护士推着设备走出病房的时候,死鱼为了擦眼泪,松开了玉梅的手。
俩人在走廊外静静的等着,谁也没有说话,死鱼的精神太疲惫了睡着了,最后躺在了玉梅的腿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早上7点左右,医院里面已经开始吵杂起来,护士很惋惜的走到玉梅和死鱼面前,黎琼没有了生命特征,让他们赶紧联系家属,遗体已经被推到了太平间,需要家属过来给遗体穿衣服。
玉梅说“之前就联系过琼姐家人,她家来了几个小辈只是看了看她,琼姐在家的地位太低了很不受重视,在医院所有的事情,包括死后的事情委托我全权负责,只是给留下了一些钱。现在琼姐老公不知去向,咱们算是她唯一的亲人了要不就我们帮忙吧”玉梅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因为害怕死鱼也觉得晦气,一走了之自己就没办法了,她也是第一次这样六神无主。
死鱼点了点头说道“嗯,已经这样了,那就让琼姐最后一次感受爱的温暖,琼姐以前对我很好,我连这点小忙都不帮还算是人么”
玉梅从车里取了早已给黎琼准备好的衣服赶往停尸房,这期间死鱼和管理员都已经联系好了殡仪馆。给遗体穿衣服的时候,管理员出去了。玉梅和死鱼深深的给黎琼鞠躬,然后开始穿衣服,看着黎琼一丝不挂消瘦的身子,死鱼第一有了对生命的敬畏。
黎琼的身子还有温度,玉梅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死鱼轻轻说道“别害怕,琼姐这是刚走,体温肯定不会那么快凉下去,我们也快点给琼姐穿衣服,别让琼姐暴露了,要给琼姐最后的尊严和体面。”
因为遗体的肌肉都僵硬所以衣服没那么好穿,俩人折腾将近半小时才穿好。然后就是默默的等着殡仪馆的车到来。
“孩子在你家么”
“嗯,是的,我收养了,琼姐的遗孤也是生命的延续。”
“”
“死鱼,你说以后我们还会有交集么”
“应该不会了,琼姐是你我的纽带,咱们的纽带没有了,不是恋人甚至朋友交情也不够深”
“好了,你别说了。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有女孩子喜欢,哪怕哄哄我也好,你昨晚到今天的表现,我发现我真的不想失去你这样的朋友。甚至有点喜欢你,可你有女朋友了。”玉梅嘴角一丝苦笑。自己曾经觉得轻浮的男人,其实真的很暖心,很可靠不像表面那么轻浮。
“这种欺骗没什么意义,其实你自己心里也都懂,也都明白。我不喜欢活在谎言里,给人一种看不到希望的希望。就算我们以后还会联系,也不过都是一些没有营养,不痛不痒的言语。不如在最美的时间戛然而止,这样想起彼此永远都是美好的”死鱼很认真。
“哈哈哈哈哈最美丽的时间”玉梅笑的很爽朗,在遗体身边本该严肃一些的。死鱼也莫名其妙,侧头看着玉梅,一脸的问号。
很突然,玉梅搂着死鱼的脑袋吻了上去,双唇碰触的时候死鱼愣了楞,想要推开玉梅,玉梅抱的有点紧,死鱼知道这个便宜占不得,还是用力的将玉梅和自己分开了。
玉梅有些意犹未尽的说道“琼姐是你和我最美时间的见证,希望有一天你想起琼姐的时候也能想起这个吻,想起我玉梅。”
死鱼淡淡说道“嗯,一定不会忘记的。”
两天后黎琼的遗体火化了,墓地也是玉梅帮助买的,没有正式的告别仪式,黎琼之前也说过,她喜欢安静,想安安静静的离开这个世界,不想让朋友和亲戚麻烦。
安葬好遗体玉梅和死鱼要分别了,俩人拥抱在一起,他们都知道这次见面就是永别,今生很可能不会再有交集,死鱼放开玉梅很洒脱的摆了摆手,消失在了玉梅的视线里。
这次的事情对于死鱼有很大的感触,人的生命脆弱而短暂,想起了亨利瓦兹华斯朗费罗所写诗歌生命的礼赞
别用悲伤的语调对我低吟,
“人生不过是幻梦一场”
因为沉睡中的灵魂已经死去,
万物并非它们显示的模样。
生命是真实的生活是严肃的
他们的终点绝不是坟场;
“你来自尘土,必归于尘土”,
但这是指,灵魂并未死亡。
我们注定的结局和道路,
既不是享乐、也不是悲伤;
而是行动,为了每一个明天,
使我们比今天走的更远更长。
艺术长久、韶光飞逝,
我们的心尽管英勇而坚强,
却仍像阵阵低沉的鼓声,
正朝着坟墓把哀乐敲响。
在世界辽阔的沙场上,
在生命露宿的营地上;
别作默默无声,任人驱使的牛羊,
要在战斗中当一名闯将
莫信托未来,不管它怎样欢畅。
让逝去的岁月将死者埋葬,
行动吧,就在活着的时候行动,
胸中有红心、头顶有上苍。
伟人们的生平时刻把我们提醒,
我们能使我们的一生变得高尚,
即使在离开人间时,也能让足印留在我们身后时间的沙滩上。
呵,足印也许另一位兄弟,
当他航行在生命庄严的海洋上,
不幸遇难,看见了这些足印,
他就会使勇气重新增长。
那么,就让我们振奋起来行动吧,
我们准备迎接任何命运的风浪;
永远要有所作为,不断追求,
学会劳动,也学会等待和期望。
回去的路上死鱼已经不再悲伤,死亡相对于生是另一种开始,既然是开始就不该难过。死鱼很庆幸自己的家人都身体健康,以后也一定珍惜和亲人、朋友在一起的每一分钟,也许一个不经意就会变成永别,虽然能想得开,最后也能接受现实,毕竟失去就是真的失去了。
死鱼回去的路上给isa通了电话,听到死鱼的情绪没那么悲伤,所有的人都放下了心。其实每个人都要学会尊重生命,遵守他人人格,尊重他人自由,有时候我们的身份不光是自己,是爸爸妈妈的孩子,是孩子的父母为了他们也要很好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世界不会因为没有谁而停止,但是肯定拥有你才会更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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