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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放魏姝等人离开后,水匪们料到天亮后,魏姝很可能会求助福王封锁渡口, 又因魏姝的宝船目标太大, 在江上很容易被发现,于是水匪在把船往前开出一段距离后,拐进了一条隐蔽的支流,随后便弃船上了岸。
岸边有一早就备好的车马, 一众水匪忙上忙下,终于赶在天亮之前, 把魏姝所有的嫁妆都搬下了船, 又赶着车,把嫁妆和谢兰臣一起带到了某座山上。
山上有一处废弃了的匪寨,寨子附近山林茂密, 倒很隐蔽。水匪们明显在此提前准备过, 寨子虽然破败,却有新修葺的痕迹,勉强可以住人。
魏姝的嫁妆仍装在车上,停放在寨子中的空地上, 被连车带嫁妆一齐看管起来。
随后水匪们直接当着谢兰臣的面, 揭开了蒙住头脸的面巾, 果然如魏姝所料,这些水匪一半是大安人,一半乃靺鞨人。
谢兰臣一眼便认出了几个熟人。那些靺鞨水匪, 大部分都是哲术的左右护卫,在船上被谢兰臣用刀抵住脖子的那个,是最常跟随哲术出入的, 名叫兀那恒。
除此之外,在大安的那拨人里,谢兰臣也瞧见一个熟人警告兀那恒不要节外生枝的那名水匪,竟是曾和谢兰臣在宫宴上比试过射柳的、禁军指挥使洪廷。
这些人这么大喇喇地在谢兰臣面前展露面容,明显是心里已经把他视作死人,才会这般毫无顾忌。
看管了谢兰臣一路的那名靺鞨人,在揭开面巾后,不耐烦地盯着谢兰臣道“看管来看管去的恁麻烦,何不现在就杀了他”说着,一只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佩刀。
大安的皇帝承诺过他们,抢来的财物双方会平分,谢兰臣也会交给靺鞨处置。想到谢兰臣对他们王子的侮辱,对方早就忍耐不住想对谢兰臣动手了。
但却被兀那恒阻拦道“王子特意嘱咐过,谢兰臣要留给他亲自动手。”
王子哲术带着和亲公主,比谢兰臣早三天出发,此时人早已不在漳州,只留下了兀那恒等人,在此埋伏谢兰臣。
兀那恒又恶狠狠地看向谢兰臣道“就让你再逍遥两天,等见到了我们王子,必会把你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痛和屈辱,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谢兰臣很是无所谓地看了他一眼,兀那恒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又想到自己被谢兰臣划伤的脖子,心头忽然就涌起一股无名火,才劝手下不要对谢兰臣动手的他,此刻自己却要先忍不住了。
恰在此时,洪廷忽然走上前,打断兀那恒道“崇宁公主的嫁妆太多,一次全部带走太过显眼,我们先在此处休整半天,然后伪装成行商,分批把这些东西捎带出去。这是提前伪造好的路引,你收好。”
兀那恒和洪廷在船上的时候便不对付,此时接过路引,故意问道“这玩意管用吗各处关卡必然会从严盘查,别到时候出了问题。”
洪廷道“如果真出了问题,也绝对不是路引的问题,而是你们的人自己露了马脚。”
兀那恒怒视洪廷片刻,随后双双朝对方冷哼了一声。
被洪廷这么一搅合,兀那恒倒是忘了寻谢兰臣的不痛快。
他们这些人打打杀杀了半夜,又搬了半夜的嫁妆,此时都是又累又饿,兀那恒便做主,让人把从宝船上搜罗来的美酒美食,全都带了出来,痛快吃喝起来。
靺鞨人嗜酒,尤好烈酒,从宝船上带下来的酒水却口感偏甜,滋味绵软,兀那恒一行人不由多喝了几坛,却不知此酒后劲儿极大。
洪廷怕他们会醉酒误事,一开始还劝兀那恒少喝一点,但见自己越劝,兀那恒便喝得越起劲,索性也不再理会,只吩咐自己的人,不许再喝。
随后,洪廷又亲自挑了几样酒菜,带到谢兰臣面前,问道“嘉王要用一些吗,我让人喂你”
谢兰臣的双手仍旧被绑在背后,自然没法儿自己吃喝。
上次比箭,洪廷虽然输了,心里对谢兰臣却十分钦佩,这次谢兰臣又为了救人,毫不犹豫同意为质,也让洪廷刮目相看。只遗憾两人立场不同,洪廷虽然对谢兰臣有好感,但能做的也就只有让他死前的这几天,过得更舒心些罢了,这才会主动给谢兰臣拿吃的。
谢兰臣却摇头拒绝了他的酒菜“我不饿,但我有另一件事想求洪指挥使。”
他目光看向不远处,一盆被人随意丢在地上的兰花,花枝上仅剩下一朵兰花颤颤巍巍地挂着,娇弱得仿佛随时都要被摇落“能否请洪指挥使替我养几日那盆兰花,那是崇宁公主赠我的。”
洪廷也顺着谢兰臣的视线,朝兰花看去。
靺鞨人性情贪婪,从宝船上下来的时候,除了搬走魏姝的嫁妆外,把船上其他所有值钱的东西,也都搜刮一空,甚至连一盆兰花都没放过。
洪廷对兰花了解的不多,并没瞧出那盆素冠荷鼎的珍贵之处,只觉得花盆倒还有几分精致,醉酒的靺鞨人从它旁边摇摇晃晃地经过,几次都险些踢到它。
不过是养一盆兰花,并不费什么事,洪廷没怎么犹豫便答应了下来,亲自走过去,把地上的兰花捧了起来。
谢兰臣向他道谢,态度和善到仿佛两人根本不是劫匪和人质的关系。
明明是自己抓了他还要杀他,谢兰臣却还向自己说多谢洪廷心中升起一丝愧疚,犹豫着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却到底没能说出口,只默默抱着兰花离开了。
此时,酒足饭饱的兀那恒等靺鞨人,均已纷纷醉倒,外头的天色也渐渐明亮起来,洪廷嘱咐值守之人做好警戒,便也打算找地方小憩一会儿。
待人走后,看管谢兰臣的靺鞨人故意嗤笑道“人都快要活不了了,还惦记着一盆兰花”
谢兰臣也不生气,甚至颇有耐心地解释道“那盆兰花名叫素冠荷鼎,世上仅此一株,是崇宁公主花了一千金买来的。”
“一千金”那人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一千金足够买下两千头羊了,竟然只换来一盆毫无用处的兰花”
谢兰臣道“崇宁公主富有,嫁妆里多的是这样的宝贝。你们靺鞨人不是最爱大安的茶叶吗崇宁公主有一匣子名叫做龙团胜雪的茶饼,是用刚生长出来的茶叶嫩芽,蒸熟后,剥去外面的芽,只留中间一缕细芯,谓之水芽,再用这些水芽做成茶饼,便是专供帝王享用的龙团胜雪了。小小一饼,别说是买两千只羊,便是你想用两万只羊去换,也没地儿换去。”
“看见自左数第二辆车上,最顶上的那个朱漆雕花匣子了吗龙团胜雪的茶饼就装在里头,紧挨它的那个箱子里,还有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以及各种象牙宝石,随意一件,都是能买下两千只羊的宝贝。”
谢兰臣见对方看向嫁妆的目光变得越发贪婪向往,这才没继续说下去,而是缓缓阖上眼,闭目养神起来。
两个时辰后,睡梦中的洪廷忽然被一声高呼惊醒“崇宁公主的嫁妆怎么都成了石头”
洪廷和衣而眠,本就没睡沉,闻言立刻翻身而起,匆匆往装嫁妆的车辆走去。路上和宿醉方醒、正晃着脑袋努力保持清明的兀那恒撞上,两人对视一眼,一起而去,又一起朝方才惊呼之人问道“怎么回事”
发出惊呼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看管谢兰臣的靺鞨人。
对方正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四个木箱,这些箱子本应该装着崇宁公主的龙团胜雪、夜明珠和各种宝石的,可现在里头只有沙子和石头。
满满四箱的沙子和石头
“我想见识一下崇宁公主珍藏的宝物,便没忍住好奇,偷偷打开了一个箱子,却发现里头装的都是沙石,一开始并没多想,便又打开了一个,里头还是沙子石头,最后一连开了四个箱子,个个都是这样这才惊慌大喊。”
在连开了四箱都是沙石后,他已经没勇气再开下一个箱子了。甚至连自己此次偷偷来开箱的目的都给忘了。
他们动用了那么大的阵仗,牺牲了那么多的兄弟,缜密地筹备了那么久,又辛苦忙活了整整一夜,结果劫来只是上百箱的破石头
他难以置信,更不想相信,这才大喊出声。
洪廷和兀那恒闻言,震惊对望一眼,也顾不上追究对方是否在撒谎,立刻让人把其他嫁妆箱子也全都打开,结果仅有六七个箱子里装的有器物,其他的都是沙子石头,而那六七个箱子里装的器物,也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兀那恒几乎立刻想到了谢兰臣,转身便去把闭目养神的谢兰臣给提了起来“谢兰臣,是不是你搞的鬼”
兀那恒揪着谢兰臣的领子往上提的时候,才发现谢兰臣竟然比他还高,自己提他衣领的样子,显得吃力又滑稽。他气得又一把松开手,把谢兰臣推到嫁妆车的地方,再次质问他“这些是不是你搞的鬼”
谢兰臣看着满地装着沙石的箱子,表情却比兀那恒还要吃惊,反问兀那恒和洪廷道“怎么都是些沙石公主的嫁妆呢”
兀那恒冷笑道“别装了快说你把真正的嫁妆都藏在哪儿了别逼我对你动手”
谢兰臣无辜地看向他道“我在船上的时候,就被你们绑住双手,你是觉得我这样,还能一个人在昨晚替换掉全部的嫁妆,还是说,你觉得我早就知道你们会来劫嫁妆,便提前把嫁妆替换成沙石,哄你们上当
“我若真能未卜先知,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沦落到任你们宰割的境地”
说着,他像是忽然明了了什么,看看洪廷,又看看兀那恒,了然道“是你们中的一方趁大家睡着,偷偷转移了嫁妆吧这会儿倒贼喊捉贼起来,把罪名推到我头上”
谢兰臣顿了一下,又无所谓道“反正我也快死了,随你们说去吧,我倒想真知道那些嫁妆的下落,说不准还能给我自己换一条命。”
谢兰臣神色间的无所谓和语气中的遗憾,是如此的真切,以至于洪廷和兀那恒都忍不住信了五六分,转而怀疑地看向了彼此。
洪廷率先质问道“我们之前说好了的,只有双方的人都在场的时候,才能打开嫁妆箱子,为什么你的人要趁大家都睡着的时候,偷偷跑来开箱子”
“他不是才说了,只不过是因为好奇罢了,”兀那恒拧眉道,“我还要问你,昨晚为什么不许你的人喝酒你又趁着我们醉酒的时候,做了什么好事”
任谁得知自己拿命换来的巨富,突然变成了石头,都冷静不了,更何况,两人头上各还有一个不好交代的主子。
本来最有可能调换嫁妆的人是谢兰臣,但就像谢兰臣解释的那样,除非他能未卜先知,才会提前调换嫁妆就算他真从其他地方得知消息,察觉此行嫁妆会被劫走,也不该仅仅只是调换嫁妆,而不做其他准备,让自己沦落到眼下的境地。
反而是洪廷和兀那恒,两人现在身上各有疑点,一方没法解释,为什么自己的人会偷偷躲开守卫,去开嫁妆箱子;另一方也没法证明,他们在靺鞨人醉酒睡着的时候,什么事也没干。
虽然看守嫁妆和看守谢兰臣的那个靺鞨人都表示,到达寨子后,他们并没有发现有人动过嫁妆。
但由于看守嫁妆的人,连靺鞨人溜进去开箱子都没发现,他们“没有发现有人动过嫁妆”的话便不可信了。至于那个看守谢兰臣的靺鞨人,兀那恒觉得对方偷偷打开嫁妆箱子,要么是想偷东西,要么就是被大安人买通,故意制造疑点陷害自己,所以根本不信他,而洪廷就更加不会相信一个靺鞨人的话了。
于是两人开始你来我往地互相质疑,却谁也不能解释清楚自己身上的嫌疑,反而渐渐地从两人的唇枪舌战,慢慢发展到双方人马都要打起来的地步。
但就在最后要打起来的时候,一名从山下匆匆跑上来的水匪,打断了双方间的一触即发。
对方是洪廷的一名手下,连气都不待喘匀,便匆忙向洪廷禀告道“大人,大事不好了,同我一起打探消息的阿勒被抓走了”
原来,在上山之前,为了及时掌握魏姝和福王等人的行动举措,以便宜行事,洪廷和兀那恒便各自派出一人,前往临近的镇上打探消息。可眼下只有洪廷的手下回来了。
兀那恒一听自己的人出了事,立刻追问道“阿勒身手不弱,他是怎么被抓的”
才上山的那人从怀里拿出一张告示,递给众人道
“我和阿勒刚到镇上,便发现情况有些不对,一路遇见的人都像是在若有似无观察我们似的,但我们又想,可能因为阿勒是外族人,在这里很少见到,才会引人注目。却不曾想没过多久,突然涌出一帮手持棍棒的壮汉,便朝我和阿勒追了过来,阿勒虽然身手好,可双拳到底难敌四手,他们人多势众,很快便抓住了阿勒,我也好险才逃了回来。
“本来我还不明白,无缘无故他们为什么要捉我们,直到我在逃回来的路上,捡到这张告示,才知道是因为崇宁公主的悬赏告示上明确写着,水匪中有外族人,所以我和阿勒才会一进城就引起了人注意,想我之所以能侥幸逃脱,可能是因为我的特征并不明显,他们不确定我也在悬赏名单里,所以才没死命追我。”
靺鞨人大都不认识汉文,洪廷便直接让一个识字的,把告示上的内容大声念了出来。
听到魏姝不但雇佣全郡的闲人,一起搜捕他们,还发布重金悬赏。在场的所有水匪都是一阵心惊这么大的阵仗,短时间内他们很难离开漳州,甚至连下山都必须要小心谨慎。
兀那恒心里还惦记着那笔突然消失的嫁妆,忽然问道“又是雇用闲农又是重金悬赏,崇宁公主才被我们打劫过,怎么可能还会有这么多的钱”
他又怀疑地看向谢兰臣“还说不是你们一开始就在船上装的石头,崇宁公主的嫁妆怕不是还在她自己手里”
谢兰臣也听到了告示上的内容,对魏姝的决策既微微吃惊,又抑制不住的赞赏,直到被兀那恒询问,才回神道“我虽然不知道公主悬赏的钱是哪儿来的,但告示上说,谁帮公主追回嫁妆,公主便会以被劫走的财物一半相赠,作为赏银。她堂堂一个公主,怎么可能会拿石头做悬赏,这也太过儿戏了。要我说,这张官府的告示反而恰好能证明,我们从神京离开的时候,船上装的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嫁妆。”
兀那恒有些被说服,再次把怀疑的目光放在了洪廷身上。洪廷也毫不示弱地看向了他。
大约因为告示带来的压力,两人这次没再剑拔弩张,而是冷静了不少,纷纷想到,即便是对方趁自己疏忽,藏起了嫁妆,单是把那么多的嫁妆换成石头,就需要不少时间,而他们统共也只休息了半天而已,不足以让对方再把嫁妆带到山下去。
十有,嫁妆是被藏在了山上的某处。
于是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兀那恒和洪廷一边彼此戒备,一边开始以匪寨为中心,在山上四处搜寻嫁妆的下落。
然而嫁妆还没能找到,他们就又收到了一个坏消息。他们再次派下山打探消息的人,又被抓了,被抓的仍旧是靺鞨人。
兀那恒恼怒道“为什么每次都只抓我的人”
洪廷道“悬赏上说了外族人可疑,靺鞨人又特征明显,自然被抓的几率很高,我说了不让你去,你偏不放心我,才会如此。”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看了好几天戏的谢兰臣,忽然出声道“可是,崇宁公主是怎么知道水匪里有靺鞨人的”
兀那恒看向洪廷的目光,登时又变了。
洪廷却皱眉看向了谢兰臣,这些天,他已经察觉到谢兰臣时不时的拨火,不禁对谢兰臣又起了疑心。谢兰臣却迎着他的目光,十分坦荡地笑了笑,还提醒洪廷道“今天该给兰花浇水了,大人别忘了。”
因为下山便有可能会被抓,洪廷等人接连几天都不敢再派人下山,可山上的食物有限,从魏姝宝船上搜刮下来的吃食,没几天便被吃完,他们又不得不下山采买。
这次兀那恒没再派人一起去,然而最后还是有人被抓了,而且要采买的食物也没能买到。
山下的人一见到生面孔便十分警惕,又听他们一下要采购许多的粮食,便更加疑心,于是米行老板一边拖住他们,一边偷偷报了官
虽然这次被抓的不是自己人,兀那恒的脸色依旧很不好看,因为没买到粮食,便意味着接下来他们要饿肚子,他们一共三百来号人,仅靠山里稀少的野味,根本撑不了几日。
照这样下去,他们最终不是被饿死在山上,就是在下山被抓,总之没个善终。
每天吃不饱饭,加上嫁妆依旧不知所踪,兀那恒一日比一日暴躁起来,整个人都犹如困兽一般,甚至都没有精力再来找谢兰臣的茬。
谢兰臣却在这天忽然叫住他道“你有没有想过,元和帝统御整个大安,手下并不缺可用的人手,想要劫走崇宁公主的嫁妆易如反掌,可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同你们合作,还要分一半的嫁妆给你们呢”
若是几天前的兀那恒,想也不想便会回道“自然因为大安皇帝同我们靺鞨关系友好。”可眼下,他却沉默了。
谢兰臣忽然又问他“你想安全离开漳州,并且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半嫁妆吗”
兀那恒当然想,迫切地想,但他也知道谢兰臣并不可信。
兀那恒沉默半晌后,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有办法”
谢兰臣轻轻笑了一下“这些天我已经看出来,你确实不知道嫁妆的下落,那偷偷换掉嫁妆并藏匿起来的人,必然是洪廷无疑了。只是洪廷咬死不认,分明是他和他的主子想独吞,要从他手里分得嫁妆毫无可能,所以你得换一条路走。”
谢兰臣像是一个谆谆善诱的良师“几天前的那份悬赏告示上说,帮崇宁公主追回嫁妆和我,便能分得她的一半陪嫁。你们的王子要杀我,随时都可以,也不急在这一时,你和你同伴的性命却仅有一次,能一下子得到崇宁公主半数陪嫁的机会,也失不再来。
“我可以为你们作证,证明水匪之事与靺鞨无关,你们只是恰好听说了崇宁公主的悬赏,才来此捉拿水匪的。如此,被劫走的嫁妆自然就是被洪廷藏匿了起来,那六七箱他们没来得及更换的嫁妆便是证据,到时由不得他和他的主子不认。
“他主子是最爱惜名声的。届时,就算洪廷继续嘴硬,他主子也会替他赔出整副嫁妆,其中一半归崇宁公主,一半归靺鞨,你自然便能光明正大地带上财物,安全离开漳州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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