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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要祈祷,眼月才会出现。
周南北不知道,也不想赌,他决定尽可能隐蔽,完全遵循北原的行为模式,安然度过这24个小时。
他掏出手机,大致浏览了一遍相册和聊天记录,确认自己没有遗漏其它值得注意的内容。
按照手机里的线路图,从学校出发,前往铃原的家。
行至铃原家楼下,与那晚他和小黑来时没什么太大区别,因为是白天,可以透过窗户看到一些屋内的情况。
似乎是无人在家,平时学生放学后,老师也会留在校内处理一些工作。
至于铃原先生,从之前他的装扮来看,应该是一个上班族。
众所周知,上班族是披星戴月的职业,白天就更不可能在家了。
“那现在我要怎么办呢”
周南北控制着北原,自言自语了一句,还刻意提高了几分音量。
无人应答,难道必须要念祷词
还是说,是时间的关系。
周南北没有离开,也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举动,而是在铃原家旁边的小巷子里席地而坐。
一边等待,一边谨慎地观察着每一个路过铃原家门前的人。
不知过去了几个小时,夕阳西沉,夜色渐浓,温度又低了几分。
气温接近零度,北原的手脚有些僵硬。
突然,周南北感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空间波动。
但他没有回头,装作无事发生。
他用眼底的余光看向自己的身体,果然,白色毛发长了出来。
看来,眼月现身的时间必须是太阳落山以后
周南北保持着坐姿,尽量让自己的目光涣散,模仿普通人类被眼月照耀时的反应。
“北原,听我说话。”
周南北感到某种力量入侵了北原的身体,意识稍微清明了一些。
他重新聚拢目光,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没有人形,只有一轮昏黄色的月亮。
和夜晚空中那个很像,但是要小许多。
见北原恢复神智,眼月开口“就是住在这里的那个男人害死了玲奈,是他对你和美夕子施加了诅咒。”
“我要怎么做”
“你不恨他吗你不想为玲奈报仇吗”眼月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我”
北原犹豫了。
这份犹豫倒不完全是周南北演出来的,而是他站在北原的角度上考虑,自然而然会得出的结论。
除非北原的精神状况出问题,否则周南北很难想象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会在短短几天之内,突然变成杀人不择手段的恶魔。
至少到周南北穿越过来为止,北原都还是一个会对其他人保持礼貌,好好学习的孩子。
即便经历了玲奈之死,即便诅咒解除,他发现自己是杀人凶手,也没有过度偏离原本的生活轨道。
另一方面,周南北也希望,可以利用这里的犹豫,从眼月那套取更多信息。
“不要再压抑自己了,杀了他,做你最想做的事情。”
眼月的声音再次引起空气荡漾,周南北又感受到了意志直抵神经的感觉。
眼月不喜欢说服,一旦被拒绝,会直接动用能力下命令。
不过这个举动印证了周南北心里的一个猜测,只要他不主动暴露,即便是眼月也没法发现北原此时并不是北原。
“杀了他。”
周南北学着之前在铃原先生的回溯中,见到的白毛北原。
他被眼月的命令影响后,就是这么说话不利索的样子。
周南北只是,学着他说话,但身体纹丝未动,等待着眼月的下一步指示。
原本他是这么打算的。
他以为眼月会像操控机器人一样,指挥北原做这做那,自己只需要假装被控制,按照命令行事即可。
但,眼月下了杀戮的命令之后,就凭空消失了。
我暴露了不对,如果我暴露了,它一定会攻击我。
难道说,真正被控制的人,会自动行事
周南北蹲在地上踌躇,不知所措,也不敢胡乱行事。
突然,声音再次在脑中响起。
“找到他。”
这声音不同于之前的命令。
很是飘渺,似远似近,辨别不出方向。
恍惚间,还会让人觉得似乎是自己在自言自语。
若不是这个身体本就不是自己的,周南北一定会觉得是脑子里有个人在跟自己说话。
“他就在屋里。”
眼月的声音充满蛊惑性,让人忍不住想要遵从,但好在,身体的控制权依旧属于周南北。
有了眼月的指挥,周南北不再迷茫,也不去担心会不会被路人注意到,会不会叫警察。
反正这都是眼月叫我做的,不要怪我,铃原先生。
周南北控制着北原的身体,迈步来到铃原家门前,将手放在门把手上。
只觉得浑身充满力量,无比舒畅,似乎自己越遵循眼月的意志,身体就越配合,充满力量。
原来被恶魔控制是这种感觉,难怪他们没法反抗。
北原的手刚摸到门把手,锁芯里的机械结构便传来“咔咔”的声响,仿佛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驱动一般。
门开了。
怪不得
怪不得,北原一个高中生,在学校里杀了人也能继续正常生活,可以绑架铃原先生,又把他做成炸鸡。
周南北逐渐开始相信,眼月所说的那句“我知道每一粒灰尘摆放的位置”,是什么意思了,从它的能力来看,它确实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但它好像没办法主宰我。
周南北又在心里补了一句。
北原顺利来到铃原家的门厅,看到地上确实有一双男士皮鞋,被胡乱丢在地上,看上去是在很匆忙的情况下脱的。
铃原先生回来了,但是回来的很匆忙。
“楼上,卧室。”
周南北继续向二楼走去,不仅没换鞋,甚至连身后的门都没去关。
“祈求您的现身您忠实的仆人,祈求”
周南北刚来到二楼,听到卧室里有男人的声音,悉悉索索,在不断重复着什么,除了祈求之外,后面还跟着一句晦涩难懂的祷词,听上去根本不是人类的语言。
男人过于专注,以至于根本没有听到北原上楼时的脚步声。
直到北原来到卧室门前,男人才惊觉,猛然转身。
这个穿着西装,头发有些散乱,满脸绝望表情的男人,似乎正跪在一个祭坛前。
祭坛正中正是周南北之前,进入铃原美夕子回溯时,在卧室里见过的那面镜子。
男人转头看到北原,先是一惊,想要开口质问,却又愣住。
数九寒天,他的额头上竟挂着汗珠,颤抖着嘴唇,开口道“我主,你终于愿意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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