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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后, 港口黑手党总部,地下禁闭区。
“这是今天的午饭。”
负责每天送饭至此的成员来到区内最靠里的紧闭室,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距离将餐盘放在窗口处。
奇怪的是, 男人发现,往常会在送饭时立刻从长廊灯光照不见的阴影里走出来的那个小身影, 今日却久久没有出现。
男人接着又吆喝了几声,许久过去,依旧没见到人, 就连声音都仿佛匿迹了一般。
他不由得油生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莫非那孩子从里面跑出去了这可不行,要确认一下向上头禀报。
奈何这处禁闭室里的大部分区域光线太暗, 现在的距离难以看清。于是男人忽略了上级常常提醒他的禁止靠近的警告, 放松了些警惕,凑近,透过层层的铁栏找寻着。
然而,在男人的眼睛还没有适应里面的黑暗时, 自长廊灯光照射不到的边缘, 一个抱着诡异玩偶的小小身影从阴影里突然现身, 同时伸出手触碰到了他。
仔细看去, 那孩童大小的手臂上缠绕着星星点点带血带绷带, 绷带里掺杂着些许刀片。在碰到男人后,锋利的刀片下压, 割伤到了手臂,殷红的血珠随之冒出,滴落在地上。
在男人逐渐变得惊恐的视线里, 那孩童缓缓露出了一个天然黑的笑容, 一字一句地开口道“叔叔, 你”
“碰伤我了。”
地下黑市,港口黑手党宝石走私交易所。
红发少年身着修身的白色衬衫和深色西服马甲,衬托出劲瘦的腰身,他的衬衫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了喉结处,脸上的护目镜正微微反着光。
锃亮的黑色皮鞋一下一下地踩在地面上发出着游刃有余的“踏踏”声,一时间,寂静无声的交易所中只有少年走路的声音在回荡。
四周,港口黑手党的普通成员无一不面色紧张地低着头。
因为,那少年正一手攥着一人的后衣领将两个已经完全昏死过去的成员在地上拖行着,拖拽出两条长长的血痕一直不知延伸到哪里。
少年正在轻松拖行的两个人,每人的体型都有他的两倍不止。
偌大的空间,成员们都保持着顺从的姿态,没有人敢轻视这位在外被称之为“幽灵”的年轻黑手党。更何况,对方被首领重点关照、是组织内那位另八方胆颤的太宰先生的部下、还与重力使中原先生交好。
再加上这位少年在组织里的时间变长,功绩也逐渐累计起来。有市井传闻称,首领似乎有意想将他朝着干部位置培养。
将那两名成员丢出交易所,泉雅丝毫不在意他人的想法,他拿出手机摁下摁键,打出两句话,举给旁边的人看。
“都看到了吧。”
泉雅身侧,负责替他传话的成员在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文字后,大声地传达着他的意思。
“不要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比如顺手牵羊哪怕只是一块边角料。”
意思表达完,泉雅收起手机。
“十一大人。”一名成员手持商单和账本恭敬地呈了上来。
在核对了商单并签字后,泉雅上了早早等待在门口接送的专车回总部。
虽然依旧不和,但是太宰和中也的双黑组合在地下世界打出了恐怖的名号。每当二人需要同时出去执行重大任务而没空管理这条宝石走私线路的时候,泉雅就会接手一段时间。然而总有老鼠觉得干部不在的时候有机可乘,企图夹带私货,就有了今天杀鸡儆猴的一幕。
车停在了总部大楼前,下了车,泉雅刚踏上楼前的长阶梯便顿住了脚步。
他灵敏的听力捕捉到了从阶梯上方总部大楼内传来的混乱声响。
又
是诅咒生出了事端吗想着,泉雅继续目不斜视地顺着台阶向上走。
刚上到一半时,上方平台传来了一阵由远及近轻快的脚步声,随后一个孩童哼着歌蹦跳着下台阶,从泉雅身边擦肩而过。
余光中,泉雅刚觉得那孩童有些熟悉,想要回头确认一下时,对方的脚步声陡然停止在他身后,随即垂在身侧的手就被拉住了。
“啊,哥哥,我见过你。”
后方,天真无邪的孩童声音些许兴奋道“每次哥哥从地下训练场里出来,久作都会远远地注视着。”
感到手上传来刺痛感,泉雅甩开对方,一回头便和那双看似无害的瞳对视上了。
“因为哥哥真的很好看,眼睛像宝石一样亮。”
那孩童有着黑白阴阳头和星形瞳,怀抱着一个诡异的玩偶娃娃,正扬着笑容,看上去很开心。
泉雅知道他是谁。
在这个世界里,精神系的能力是被称为异端的超级异能。
梦野久作,代号q。在被森首领领回来后,因为能力太极端的缘故被太宰提议长久地封印在地下限制自由。
心道不妙,泉雅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接触到的手,果然,已经被对方缠绕的刀片划伤了。
自己受伤了倒是无所谓,但关键的地方在于
听到了血液滴到地上的声音,泉雅再次看向了梦野久作,对方正捂着手上新鲜的伤口,笑眯眯地端详着他“久作喜欢你。”
莫非总部大楼里的混乱也是因为
“所以”梦野久作一脸无害,继续自顾自地说着“想把哥哥弄坏掉的愿望,今天终于要实现了呢,久作好开心”
梦野久作脸上洋溢着笑容,眼底满是兴奋,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想玩玩具和吃糖果一样的语气,在泉雅出掌即将攻击到他时,猛地将怀中的诡异玩偶从中间撕开。
异能力,脑髓地狱。
在梦野久作的注视下,泉雅近在眼前的动作停滞住了。虽然攻击戛然而止,但咒力的余波还是将梦野久作向后掀飞,滚下台阶几圈后才停了下来。
“疼好险。”梦野久作艰难地从地上直起上半身,向上看去,如愿以偿地看到对方在原地静止了几秒后身体向前倾倒,他笑容重新回到了脸上。
“哥哥,会看到怎样的地狱呢。”
那一瞬间,泉雅头痛欲裂得仿佛脑袋要炸开,他身体不稳向前倒去,护目镜的边缘磕在台阶棱角上,镜片碎裂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无数光陆怪离的画面碎片塞进脑海,倒在台阶上,在意识还尚存一丝清醒时,泉雅努力进入了精神领域,企图做最后可能起效的挣扎。
然而和以往不同,这次,泉雅的精神在躲进自己的领域后感觉到的不是心安、不是温暖的海水,看到的也不是一片令人放松的蔚蓝而是无休止的混沌。
疼痛、混乱、绝望、痛苦一切负面情绪和事物挤满了他的精神领域,泉雅麻木地抱着头蹲下,感觉自己正在被撕扯着变形。
可恶,精神领域里居然也会被污染到吗
“这可不妙啊,对吧”
痛苦不堪之时,在四下混乱刺耳的声响中,一个相对平和的声音从泉雅头顶传来。
“一切交由我如何我们是一体的。”那声音显得极有耐心,不断地诱劝着“睡吧,泉雅,不会有任何痛苦,只要你愿意稍微放松下来。”
泉雅早已无法思考了,迷迷糊糊中,在听到“不会有任何痛苦”时,他心下微微一动,一直严防死守着的某个闸门终于松开了一道缝隙。
在缝隙出现的瞬间,有什么东西笑着出来了。
下一刻,泉雅只感觉精神一松
,撕扯的力道消失了,四周的混沌也随之崩塌,眼前的场景开始变换着跳跃。他闭上眼,等待耳边的嘈杂的嗡嗡声静止后,才缓缓睁开。
他的头还有点难受,等感觉好了一点,才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小小的卧室。
这里是
卧室里的陈列很普通,甚至称得上有些简陋,在那吱嘎吱嘎发出着声响的木桌上,一盏旧台灯正亮着,是在昏暗室内中唯一亮着的光。
那里,一个瘦削的身影正在伏案刷刷刷地写着什么。
泉雅打量着四周,只觉得有点熟悉,但是又完全找不到相关记忆,看着旁边书架上的几本一看就是被经常翻阅的书籍,他觉得眼熟,抬起手想要触碰。
手竟然直直地穿过了书脊。
泉雅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真实存在在这里,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陷入了沉思。这时,卧室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暴躁的脚步声,那书桌前的瘦削身影听到后抬起头,赶紧伸手去关台灯。
当那伏案的身影抬头的瞬间,泉雅愣住了。
除了瞳色和发色,那青年竟然有着和自己相同的容貌,只不过可能因为缺乏锻炼的缘故,脸上带着些婴儿肥。
但是让泉雅感到不适的是,青年那张脸上正青一块紫一块,新旧伤交错,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一阵反胃想吐。
“好你小子,又在浪费电”
那青年还没来得及关台灯,房间们突然被从外面踢开了,一个浑身酒气的中年男人气势汹汹地大步走进来,“天天写那些垃圾有什么用”
男人将那青年护在怀里的纸张抢下来撕碎,伸手揪住他的头发将他扯下凳子,在旧得已经出现了倒刺的木质地板上拖出卧室门。
看着眼前的场景,泉雅的反胃还在继续,同时感觉自己的脚像灌了铅。
不知过了多久,等那青年拖着沉重的步伐回来后,身上又填了点新伤。
但他眼睛亮亮的,倔强地趴在地上,拼着那被男人撕碎了的写满文字的纸,在用胶带拼接好后,将它们装入一个文件袋藏进了床底,然后钻进被子里将自己紧紧裹住。
那团被子在不停地微微颤抖着,但是从始自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仿佛可以共情一般,泉雅也感到了对方窒息般的痛苦。
这时,眼前一花,场景突然又变了。
“请住手”
布满垃圾的偏僻小巷内,男人无视着请求,将那青年一脚踹翻在乱糟糟的垃圾堆里。
“权琊,为什么钱少了”
“对不起,我只想邮寄一封邮件,没有用到很多钱”
回应他的只有男人的咒骂声。
权琊趴在地上护住头部,数次想起身跑掉,奈何和男人体型的差距过大,他再一次被掀翻在地。
巷子的出口的亮光处,几个街坊邻居偶尔路过,在瞥见巷子里的二人后都不约而同地选择无视,匆匆离开。
实在难以忍受对方的打骂,权琊伸手在垃圾堆里不断摸索着,想要找到可以防身的物品。终于摸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权琊将那东西攥在手里,闭着眼回头盲目地向上挥了一下。
下一刻,权琊感觉有几滴温热的液体溅在了他的脸上、身上,随后,男人的咒骂戛然而止。
将紧闭着的双目睁开,看到了男人捂着被击伤的额头向后退了两步,权琊终于可以站起身,他看向自己手里的东西。
那是半块建筑用大理石废料。
男人随即向后栽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最终,泉雅将手中的大理石扔到回了垃圾堆,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巷子。
到这,场景又变换到了一间屋子中。
“好几天都不见人,也不接电话,到底跑去哪了啊”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握着手机滑坐在地板上,
”妈妈,他可能是又跟别的女人跑掉了。”权琊的身上缠着零星的纱布,在路过女人身边时,他歪了歪头,表情些许空洞地看着自己憔悴的母亲,“不要再想他了。”
男人仿佛消失了,直到后面催债公司的人找上门来,母子二人才知道男人近期在赌博中欠下了巨额的债务后跑掉了,公司找不到人,于是顺藤摸瓜寻到了这里。
“我可以还债。”
不想让母亲太过操劳,权琊站了出来,来到为首的头领面前,对面的男人体型是他的好几倍。
“哈哈。”看着仿佛一拳就能撂倒的瘦弱青年,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放声大笑了起来,“你能干什么”
因为负担不起大学的学费,权琊辍学了。
正当他在家中冥思苦想着该怎么多挣些钱时,某一天收到了邮递员的邮件。
您好,我们收到了您投递的稿件,有兴趣和我们签约吗联系方式
现实中,梦野久作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倒在阶梯上的泉雅,在某一刻看到对方终于动了动。
梦野久作笑容更甚。
“泉雅”缓缓起身,低着头,感受着现在的这具身体。
真好啊,拥有肉`体真实地存在于这世间的感觉。
活动着关节,感受着周围的一切,“泉雅”伸出手臂,扯下领带,然后将扣得一丝不苟的衬衫用力扯开,上面的三两个扣子被扯脱线,接二连三地弹落在地上。
它随即将手抚上身体的锁骨位置,像是很痒一样,用力地来回挠动着,不出一会儿,皮肤上就出现了触目惊心的一道道鲜红色血痕。
“泉雅”抬起头,表情漫不经心,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刻板的动作,后扬起嘴角。
啊,太棒了。
就连这疼痛也在时刻提醒着它现在正真正地“活”在这世间,而不是作为一样附属品被困在虚无缥缈的虚空中。
“泉雅”抬起眼皮,目光随意地扫视了一圈,似乎想找点乐子,然后,他看到了台阶下方的梦野久作。
算了,看在泉雅第一次将它放出来的份上,就帮他解决了这个阴阳头小鬼。
梦野久作站在原地,期待地看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然而奇怪的是,对方并没有向其他人一样举止异常,反而过于平静了。
“泉雅”将面部已经破损了的护目镜摘了下来,随手扔掉,露出了镜片下已经污浊了的双目,那双瞳中没有高光,原本海蓝色的瞳色蒙上了一层黑雾。
它盯紧了猎物般,一步一步地走下阶梯,具有压迫感的气场席卷而来。
当梦野久作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虽然要是没有你的话,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出来,但是
然后,在梦野久作逐渐变得惊恐的视线中,“泉雅”瞬间来到了他面前,朝他伸出手。
我讨厌在我面前嚣张的。
等收到紧急消息被临时召回的太宰终于赶到总部楼前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泉雅”正无声张扬地笑着,单手扼住梦野久作的脖子将他提在半空中,手中的力道还在不断地收紧。梦野久作满脸的泪水,脸上身上生长着奇怪的黑色纹路,嘴角渗出的血液不断地顺着下巴滑落在地上。
诡异的玩偶娃娃被“泉雅”碾在脚下。
向来玩弄他人取乐的梦野久作从未感觉到如此的恐惧,他眼前一片眩目,努力聚焦着瞳孔,看到了后方的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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