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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十一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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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f警校教官二

    松田阵平活了二十多年, 从小到大就不是个规规矩矩的人,进入警校后平日里和其他四个人打闹了无数次,同降谷零打得头破血流那更是常事,就算被鬼冢教官训了再多次也从来都没觉得丢人过, 甚至还能嬉皮笑脸地说着“下次一定”。但当他听到初崎千鹤那句不轻不重“你们宿舍生活挺精彩”的评价后, 恨不得把伊达航拽, 给自己在宿舍的木地板上刨个坑, 收拾收拾把自己给埋了。

    可他在动手之前, 先呆住了。

    外面是深夜,其实已经快到熄灯的点了,因为有人查寝,素日里不乏吵闹的走廊里安静得连蝴蝶飞过都能听见。楼道灯昏黄的光轻柔地吻着初崎千鹤的发旋, 在他白衬衫的领口刷上了一层浅浅的暖黄,就连那原本冰冷清晰的俊秀眉眼, 也似乎被光笼得温柔了几分。

    初崎千鹤垂着眼, 正提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那双形状优美的眼睛无论做什么都是认真专注的,只是他不知道, 他这样略一低头,刚好有一小束细微柔和的光被收进了眼底,像是星星倒映在深邃的海面。

    他写字的时间并不长,只有几秒,松田阵平却恨不得能这几秒永远都不会结束。

    “初崎教官, ”松田阵平猝不及防地触到了他的视线, 大脑倏然从刚才的几秒里清醒过来,意识到身边几个人一直没说话不是因为别的, 而是故意在给他创造和初崎千鹤难得的交流机会。然而大脑还有点晕乎乎的, 松田阵平半天也就挤出来一句结结巴巴的“我们是因为不”

    好在松田阵平后脑勺没长眼睛, 不然这时候他就会看到,被压在最底下的伊达航和萩原研二、他身边的降谷零、还艰难保持着一条腿挂在这几个人身上没掉下去的诸伏景光,听到他这句,嘴角都抽了抽,面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相当无语的表情。

    这时候他们内心也应该在想同一句话松田阵平争气点好吗松田阵平你找个角度耍帅也比这强啊

    初崎千鹤并没有听松田阵平解释,收起笔,平淡地道“警校规定宿舍里禁止打闹,这周你们宿舍考勤扣三分。”

    他转身就要带上门去离开,这里是最后一间要查的宿舍了,临走前却想起了什么,回了头。松田阵平本来以为他要说什么,莫名激动了起来,结果初崎千鹤的目光扫过被五个人体重压得粉身碎骨的椅子,很轻地挑了一下眉,只淡淡地提醒了一句“明天记得去找后勤处换新椅子。”

    接着他毫不留情地关门走人了。

    松田阵平“”

    降谷零看他凝固的表情觉得有趣,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顺便借机将手上沾到的灰尘抹到了他的身上“不然你现在和椅子交换一下身体初崎教官说不定就会关心你了”

    松田阵平瞪了他一眼,但居然没有和降谷零争辩,麻溜地爬了起来向门外走去,路上还不忘愤愤地踢那本来就已经被五马分尸的椅子一脚,椅子哀嚎一声,椅背断了半截。

    萩原研二总算能站起来,看到这一幕,嘴角抽了抽,忍不住问“小阵平脚不疼吗”

    果不其然,萩原研二话音刚落,松田阵平面色就扭曲了一瞬,龇牙咧嘴地在伊达航“都是报应啊”的感叹中推开了门,立刻用目光抓住了已经走到走廊另一头的初崎千鹤“初崎教官”

    初崎千鹤停住脚步,回头。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松田阵平踹那把可怜巴巴的椅子力气有多大,他的脚现在就有多疼,甚至疼到没法两腿站立。松田阵平无法,只能靠在墙上,把自身所有重心都给墙和另一条腿。

    初崎千鹤蹙了蹙眉“你怎么了”

    为争一时意气踢椅子结果把自己踢痛这件事,

    真要说出来也太丢人了。松田阵平张了张口,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刚才被研二踩到脚了,太疼了”

    在宿舍里听得一清二楚的萩原研二“”

    另外三个人对视一眼,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默契地一人按住萩原研二的一条胳膊,伊达航直接搂住萩原研二的脖子,很小声地在他耳边“忍一忍忍一忍,回来再揍。”

    楼道里,两人相隔得太远,初崎千鹤视力再好也看不太清楚。虽然他只是个名义上的教官,但学生在他眼前受伤,初崎千鹤于情于理都得过来看一眼,即使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才走不到一分钟,松田阵平就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

    初崎千鹤走了过去,在松田阵平面前停下,打量着他的腿“具体怎么疼发生什么了”

    松田阵平是真没想到居然会过来,眼看着人离自己越来越近,浑身一僵,走也不是退也不是。虽然对初崎千鹤的关心很受用,但听到这句问话,他不由更僵了,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脚趾疼,感觉骨头都要碎了。”

    初崎千鹤“这恐怕不是随便一踩就能踩出来的,你们打架了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没打架没打架,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松田阵平深吸一口气“就是其实是零踩的,初崎教官,他经常看我不顺眼。”

    在宿舍里听得一清二楚的降谷零“”

    你听听你自己刚才说的这是什么是人话吗松田阵平

    他松开了按住萩原研二的手,捋起袖子就要冲出门去然而一报还一报,成功被还清白的萩原研二不动声色地按住了他,紧接着诸伏景光和伊达航两人随即上前,如同两道枷锁牢牢地捆住降谷零,让他甚至不能动弹一下。

    萩原研二将伊达航刚才的话原封不动地送给了降谷零“忍一忍忍一忍,回来再揍。”

    降谷零“”

    宿舍外,初崎千鹤对松田阵平的话不置可否。他本来就没见过这些学员几面,不是很了解他们之间的具体恩怨,自然不会冒失插手,而且说明白了,现在也和他没什么关系。

    除非是真的打架或者校园暴力,初崎千鹤才会出面,而现在的情况显然都不是。

    “”初崎千鹤没发表任何意见,只是说“你们宿舍舍长呢让他们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初崎千鹤今天本来就是被迫营业的,也不是什么正经教官,充其量也就帮松田阵平打个电话问问医务室现在还有没有人,要他陪松田阵平去医务室是不可能的事,毕竟松田阵平长这么大个儿,站他面前还要比略高半个头,不是什么小孩子,宿舍里也不是没有别的舍友。

    松田阵平自己心里清楚这一点,也不失落。他知道自己伤势就是表面上看着疼,实际上脚趾的骨头根本没事,过一会儿估计就好了。所以他伸手挠了挠头,看到初崎千鹤眼睛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面不改色地扯淡“没事,班长他在上厕所,他上厕所一般一个小时起步。”

    其实他现在是很狼狈的,套着的白t恤上都是灰尘,肩膀还被安室透抹了两道特别明显的。

    但警校生涯让他即便穿着最简单的白t恤,也没办法掩盖那相当优越的身材。除此之外,就算头发凌乱,可松田阵平的五官真的是老天爷给饭吃,当明星出道都不过分,不羁却不轻浮,俊朗却不女气,并且他现在因为某个特殊的原因,看着初崎千鹤的时候,眼里是闪烁着一点光的。

    他的目光专注又真挚,藏着二十出头年轻人最炙热的情感,看上去相当吸引人,别说翘起的小卷毛,甚至连带着肩膀上的灰尘都因为在他身上,而变得可爱了。

    “”初崎千鹤无言,面上没什么表情,“那看你自己

    。”

    楼道里的气氛有点微妙,但宿舍里的气氛更微妙。

    他们的舍长就是班长伊达航,被诬陷上厕所要一个小时的伊达航额头青筋直跳,松了手,恨恨地磨了磨牙“松田这小子”

    可这回他还没迈开腿,发现有人比自己更惨的降谷零就从善如流地拍了拍伊达航,用伊达航自己的话安慰道“忍一忍忍一忍,回来再揍,还有班长我证明,其实你上厕所只要半个小时。”

    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特别配合地拦在伊达航面前,拼命忍着笑点头。

    伊达航“”

    隔着扇门,寝室里的声音传不到初崎千鹤的耳畔。他见松田阵平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了,便没打算再耽误时间,正要提出道别,然而就在这时,指针悄无声息地指向了整点,楼道灯应声而灭。

    所有的一切都不动声色地被黑暗笼罩,与一般人不同,黑暗让初崎千鹤更舒适,他无声地松了口气。可黑暗阻挡了他的视线,他并不知道,在他的不远处,有个年轻人终于借着黑暗的掩护,不再藏起眼底的炙热,目光一寸一寸地在黑暗中描摹他的轮廓。

    松田阵平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从这不如何清晰的轮廓中得到了什么,赶在初崎千鹤说要离开前仓促开口

    “初崎教官,其实我出来找你,”他顿了顿,慌乱却也郑重地说,“是有别的事。”

    这点初崎千鹤早有预料,倒不是怎么意外,毕竟看松田阵平的样子,也不是用脚伤来和他告状的。他抬眼,声音很淡“什么事”

    初崎千鹤对学生的私生活不感兴趣,本来以为松田阵平又要像上次那样追问,但紧接着,松田阵平的声音却让初崎千鹤怔了一瞬哪怕真的只是很短的一瞬。松田阵平说

    “初崎教官没有问过我的名字,我想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松田阵平。”

    “”

    初崎千鹤其实是想蹙眉的,可黑暗能壮大一些人的胆子,也能妨碍一些人的视觉,加之他本来就有点放松,并没有像平常那样敏锐。所以直到这时候,他才终于察觉到松田阵平那炙热得吓人的目光,青年人的感情终于挣破牢笼,像是巡视地盘的野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彻底将他围绕,却也只是这么看着,别说束缚,就连更进一步的也没有了。

    熄灯的点了,楼道里很安静,没有人这时候探出头来看一眼,所以也不会有人知道,在这漆黑的楼道里有什么东西在暗流涌动,就算宿舍里的几个人贴在门板上听,也什么都没听到,都一无所知。

    窗外的蝉趴在树上不知鸣叫了多久,松田阵平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仿佛一定要等初崎千鹤说一声记住了。良久后,初崎千鹤没说什么,双眼在黑暗中一瞥,冷冷地问“脚不疼了”

    分明周围都是一片黑,初崎千鹤的眼睛和头发都是黑的,但松田阵平实在天赋异禀,居然还能准确地找到初崎千鹤的眼睛。他的喉结滚了滚,笑了一声“忘了。”

    他居然不借机装可怜初崎千鹤诧异地挑了一下眉。

    “真的忘了,”松田阵平顿了顿,诚实地说“因为比起这个,更想和初崎教官说晚安。”

    更想和初崎教官说晚安。

    初崎千鹤站在那儿,眼前仍然是和之前没什么区别的一片黑暗,但那样炙热又克制的的情感汹涌而来,他眨了眨眼,仿佛看见了这份情感变成了一朵花。

    这朵花在他眼前突然为他出现,又突然为他绽开。

    沉默在他们两人之间萦绕了很久很久,初崎千鹤终于开口说“你该休息了,松田同学。”

    松田阵平适时退后了一小步真的是一小步,说“晚安,初崎教官。”

    他原本的位置和宿舍的门顶天了也就两三米

    的距离,但松田阵平却走了很久很久,仿佛永远都走不完。甚至都到了寝室门前了,松田阵平又重复了一遍“晚安,初崎教官。”

    “”

    但他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松田阵平有点遗憾,不过最起码初崎千鹤记住了自己的名字,拖着一条腿走进了寝室,寝室门轻轻关上。初崎千鹤静静地站在原地两秒,转身离开,在楼梯上忽然驻足,望了窗外一眼。

    窗外漫天繁星,映入了他的眼底。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移开视线,重新迈开步伐,推开宿舍楼的大门,走进无边无际的黑夜里。

    一句很轻的“再见”混着关门声,被风吹进了安静的夜里。,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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