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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话时被迫仰起了脖颈, 那双看着裴君慎的眸子里蒙着层不甚清明的薄薄水雾,眼尾透着一抹略显急切地红, 眼睫卷翘, 唇口微张,模样又娇又媚,只想让人再狠狠滋养, 直到让她盛放到荼蘼。
裴君慎黑眸黯了又黯,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地俯身汲取她的唇口,同时用自己的大手攥住她放在他腰腹间的柔夷, 耐心十足地引导崔英为他解开腰封。
啪嗒。
勾着金线暗纹的红色腰封应声摔地。
红帐俏月,崔英身上的衣裳不知何时竟褪得只剩一袭红色中衣, 偏那抹红也早叫人扯得凌乱不堪, 滑落香肩, 只残留一小半衣袖堪堪勾着手腕,于是雪白的肌肤便叫这残存的一点红袖衬得越发娇嫩无暇, 风情无限。
裴君慎的喘息声顿时又浊重了几分,三步并作两步,眨眼间便将崔英抱来床榻。
新婚之夜, 床上事物几乎全都是红色的,床帐、衾被、头枕, 一件一件红得喜庆洋洋, 如此一来, 床榻中间的那条白色手帕便就显得愈发夺目。
崔英分神瞧了一眼那条白帕,杏眸中短暂地闪露出两分清明。
她知道这东西是古代人用来查探新妇落红的,但身为后世之人,再加上家中还有一个做医生的老父亲,崔英明确知道这东西的不靠谱, 并非处子就一定有落红。
看来今晚裴君慎睡着以后,她还要想想办法处理此“唔。”
念头没想完,崔英的思绪就又叫裴君慎全都吸引了过去。
听着自己恼人的嘤咛,她只得又抬起一只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破碎的声音再泄露出半分。
裴君慎却不知是真的不懂还是故意为之,分明崔英已经任他予取予求,他却还不满足,没一会儿便探上来大手非要与她紧紧密密的十指相扣。
那羞人的娇哭便再也没有东西能堵住。
春光乍泄,柳梢遮月,一室贪欢。
这天晚上,静思院传了三回水,房内的娇哭声也从亥时一直断断续续地响到三更天。
谢嬷嬷早在裴君慎进入内间之时便将还不知事的簪秋并着翠梅翠柳打发走了,只等屋里传水的时候再去偏房将她们叫醒抬水。
裴君慎这些年沐浴时从不叫人伺候,如今便更不会让崔英身边的丫鬟近身。
崔英往常为了贴合这个时代或许偶尔会接受谢嬷嬷和簪秋帮她沐浴更衣,反正都是女子,熟悉之后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但今晚却是无论如何都抹不开面子的,哪怕双腿累得颤巍巍地发软,崔英也还是坚定坚定再坚定地冲裴君慎摇头,让他去外间替她拒绝了谢嬷嬷。
于是就见一个月前还会因不小心碰到崔英唇角而耳根发热的裴大人,面不改色地去了外间向守在廊下的谢嬷嬷传话。
这是静思院第一回传水。
崔英趁裴君慎去外间的空隙,撑着浑身酸软坐起身瞧了眼身下白帕,见那上面已经沾上了落红,她悄悄松口气的同时两坨绯红也飞上她的脸颊。
从前她听别人夸裴君慎“洁身自好”时并不怎么往心里去,这种夸赞之词通常都是听听就好,她还能真信吗
直到今晚崔英才知道,是她太低估裴君慎了,那厮何止是洁身自好,简直是一窍不通,完全没有经验
竟然敢看了一本小册子就胆大妄天,害她难受了好一会儿才适应。
裴君慎从外间回来时,崔英早已老老实实地缩回了衾被,乌发雪肤,眼睫轻颤,肩颈间的红痕若隐若现,他见此心中略有不忍,但却不知该说什么,只默默躺回床榻,长臂一伸轻轻搂住她的腰。
“”崔英身子僵硬了一瞬,好半晌后确认他只是搂住她再没有其他举动,才终于松口气闭上眼睛假寐。
大红床幔安安分分地垂在地面,没过多久,外头就传话说水已经备好了。
翠梅翠柳送完水便垂首低眉地退了出去,谢嬷嬷临走前却还是又问了一句“六娘,当真不用老奴伺候您沐浴吗”。
崔英当真不用,只是嗓子太哑,她刚张了张嘴,耳边便响起某人不甚知羞耻的沉稳嗓音“不必,六娘交给我。”
谁要交给他崔英闻言愤而坐身子太酸,没坐起来,她只能转眸怒视裴君慎道“我不要,我要自己洗。”
外头得到回话的谢嬷嬷却已经脚步匆匆地走开了,姑爷有心对她们姑娘好,她才不会不识趣的守在他们跟前碍眼。
关门的声音很快响起,内间方才又重新点起两盏烛灯,红帐内光影旖旎,裴君慎自知方才将人欺负的太狠,面上略有愧色,闻言并不反驳,妥协道“六娘先去沐浴,我只将你抱去浴室可好”
崔英顿了顿,羞着双眼点头应了。
反正是他把她折腾到浑身酸软的,没道理只让他享受不让他付出,她不让他帮忙只是怕他在浴室里再照着小册子孜孜不倦的求学。
然而,崔英到底还是错判了形势。
有些时候如果想要拒绝就必须要拒绝得斩钉截铁、毫不留情,否则某些道貌岸然的君子抓着一点空子便会顺杆往上爬,仗着她心软他身上的那些刀剑疤痕,又哄又骗的把她吃干抹净。
大半时辰后,静思院传了第二回水,说是浴室里的水洗着洗着就凉了。
崔英此时又气又恼,杏眸里烧着两簇怒火,再不肯给裴君慎半分好颜色,也不让他再靠近半分。
若今晚不是新婚之夜,她定然要将人赶出房门
好在这回裴君慎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当真没再做那些逾越孟浪之事,只正正经经地将崔英抱进浴室,三刻钟后又正正经经的把她抱回床榻。
这回浴室里的水是真的凉了。
小半刻后,静思院终于传了第三回水。
婚榻之上,洗好身子清清爽爽地躺在衾被之中的崔英,却并不确定他后半夜是不是真的不会再来。
有些人瞧着恪己守礼,成亲前那些话也说得漂漂亮亮,但真尝到了闺房之乐后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对,是变得不是人。
哼,伪君子。
崔英盯着头顶床幔气哼一声,想了想还是决定等到天亮裴君慎离开以后,再去衣箱里拿避子药。
这药难寻,对身体也并不是全无损害,最多七日吃一次,且每次最迟必须要在事后六个时辰内服下。
昨晚裴君慎回到静思院那会儿约莫刚到亥时,所以她只要在辰末前吃下那避子药便可。
那会儿裴君慎应当早就去宫中上朝或着去大理寺点卯了,她也无须提中吊胆的担心他会发现。
这般想着想着,崔英困意上涌,身体也疲累,没一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约莫两刻钟后,裴君慎半散墨发从浴室出来,便看见红烛暖帐中崔英板板正正、规规矩矩地躺在床榻里侧,外侧还放着一床红色喜被,摆明了是要与他分衾而眠。
裴君慎忍俊,唇角情不自禁地翘起些许弧度,但旋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些许弧度又很快消散。
片刻后,婚榻一沉,沉睡中的崔英似乎感觉到有股凉意钻进了她的衾被。
她不太舒服,眉心顿时皱起,甚至在睡梦中反手擒住了那股凉意,但现实中的她实在是提不起力气,只哼哼了两声以示不喜。
好在那股凉意很快就变热了,也没有危险,崔英习惯之后安了安心,继续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之际崔英便醒了过来。
她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不管多累多乏,只要睡上两个时辰便准能清醒。
不过疲累感还是很重,尤其是腰和双腿,又酸又软,稍微动一动就觉得力气散尽。
裴君慎果然已经不在房中,崔英想着他今日若是上朝,恐怕五更天一到便离了府。
再一瞧外头天色,这会儿可能快到卯时了。
崔英边想边轻吸着气用手撑着床榻下床。
这会儿正是好时机,昨天传水一直传到了三更天,谢嬷嬷肯定以为她还睡着,不会这么早过来叫她。
她只需要悄悄走到箱笼前,从暗格里取出避子药服下便可。
这般想着,崔英便没穿鞋子,一双玉足赤裸裸地踏在地上,蹑手蹑脚地走去床尾翻找箱笼。
她常用的两只箱笼昨天随她一起进的这间屋子,这会儿上头还分别绑着两朵喜庆的大红花。
崔英轻手轻脚地给其中一只箱笼解绑,翻开之后才发现这只箱子不是她做暗格的那只,倒是伯娘前日给她的小册子,此刻正大剌剌地摊在箱笼中。
许是路上不小心被颠出来了。
崔英脸颊飞红,没敢细瞧便匆忙合上内容污污的册本。
紧接着她又给靠在床榻里侧的另一只箱笼解了绑,看到里面熟悉的衣物,崔英稍松口气,翻到右上角最底层,打开暗格从中取出了藏药的布袋。
她轻轻将三瓶药掏出,然后打开黄色瓷瓶,从里头到处一粒浅褐色药丸来。
不想就在此时,耳边却忽然传来“吱呀”一声轻响。
崔英面色一紧,飞快将药丸塞进口中。
与此同时,裴君慎也穿过屏风,负手而立。,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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