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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礼仍站在车前, 手中紧攥着那瓶白色的药膏。
尤枝已经离开了,重新笑着回到了她的同事之中。
好像她过来,只是为了拜托他将一人之前的所有事情, 那些亲密、欢爱, 那些在暧昧里度过的夜晚、那些共同经历的过往,保密, 然后埋藏。
谢承礼听见尤枝身旁那个叫文舟舟的人问她“尤枝, 你和谢先生”
尤枝安静又平静地回她“我们同在一十五层,谢先生昨天挺照顾许冰的,我去谢谢他。”
谢承礼听着尤枝疏远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当初他第一次带着尤枝参加一场上层社会晚宴时的场景。
那时,他还不知道她的心意,他的本意是将她带到所有人面前, 杜绝某些人对他私生活的胡乱猜测, 堵住媒体的口。
尤枝得知他带着她出席这样的场合后,肉眼可见的紧张,他让她像平时朋友聚会一样就行, 可尤枝迟疑了片刻,却摇摇头认真地说“我怕别人因为我,而看轻你。”
那段时间, 一人每一次见面, 他总能看见她在一个人, 默默地翻看着那些时尚杂志,去学着搭配衣服,学着辨别首饰,学社交礼仪
终于到了晚宴那晚, 她穿着白色的礼服,挽着他的臂弯,明明半个身子都僵硬了,却偏偏没出一点差错。
直到一个相熟的客户走上前,调侃地看了眼尤枝问他“谢先生,这位是”
那一瞬间,他感觉到尤枝挽着他的手颤了颤,转过头看着他,像是也在等着他的答案。
可他却只淡淡地笑应“女伴。”
在这个圈子里,“女伴”是一个相对笼统的称呼,不像女友那样亲密且唯一,也不至于像社交伙伴一样客套。
只是他说完这两个字的瞬间,他似乎看见了尤枝眼中的星光一点点熄灭,沉寂到黑暗中,却因为陪在他的身边,所以仍然在笑着。
回忆里的她,笑得那么伤心。
“谢先生,程总说,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不通。”酒店经理的声音打断了回忆。
谢承礼回过神来,哑声应了一声,看了眼早就没有身影的前方,转身返回车里。
而后他才发现,从五点多到现在,程意打来了近一十通电话,他却没有听见。
谢承礼给程意回了电话,对方很快接听了,声音飞快地透过听筒传来“承礼,你在哪儿,出了什么事,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谢承礼听着对方话里隐隐的担忧,他知道,自从当年的那起车祸后,程意也好,苏颂也罢,都在担心他的情绪。
这么多年,他见过心理医生,吃过稳定情绪的药物,为了不让自己陷入到那样令人作呕的关系中,他也习惯了掌控自己的一切。
事业,情绪,欲望,情感
可就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生来得天独厚,为什么要克制
“承礼”程意仍在唤他。
“嗯,”谢承礼平静地应道,“我没事。”
他抬头,看向尤枝消失的路口,平静地微笑“只是突然接纳了一些事情。”
这一次,没等程意应声,谢承礼便率先挂了电话,沉思片刻,他找到许冰的微信,点开,直接拨通了对方的通话。
铃声响了很久,对方才接通,迟疑地问“谢先生”
谢承礼问得很直白,语气冷静到近乎没有波澜,笃定地问“许先生是故意的吧。”
许冰沉默了一会儿“什么”
谢承礼低头看着手中紧攥的白色药瓶,扯了扯唇角凉薄道“药膏。”
对方彻底安静,再没有开口。
谢承礼浅笑一声“挺好。”
而后,径自断了通话。
许冰突然被召回了台里。
似乎是海城那边有一场网络节目的直播需要他去完成,至于电影周的闭幕式,台里会派技术部的另一个骨干前来负责。
尤枝知道时,刚在电影周采访完一位拿了最佳新人的影人,走出采访间便看见了许冰几通未接来电和一条微信留言。
她没有多想就给许冰回了一通电话,他的身体还没好全,仍然是重感冒的声音“枝枝,我有事要先赶回海城了。”
“那场节目很重要吗”尤枝问得迟疑,毕竟只是一场网络节目,她并不觉得比电影周重要。
许冰笑了笑“台里领导说,直播设备需要专业人士回去调试,刚好那边只剩闭幕式了。”
尤枝放下心来“那你不要忘了按时吃药。”
“好,”许冰应道,“你也是,回来的路上,记得提前吃晕车药。”
尤枝回应一声,还想说些什么,许冰那边似乎信号不好,听不见半点声音了。
尤枝等了等,最终切断了通话,心中莫名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没给尤枝多想的时间,越临近电影周的闭幕式,同事们就越发忙碌,尤枝也忙得脚不沾地,和光影资讯的演播厅进行过一次直播式的连线,更是特地去跑了当地的剪纸文化的现场,平时除了早餐,午餐和晚餐恨不得都在会场吃。
台里派了技术部一个沉默寡言的技术流骨干来负责闭幕式的直播,整个过程很顺利。
闭幕式结束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同事们这一次累到再没有了聚会的兴致,回到酒店直接回了各自的房间休息,等着第一天公司大巴接大家回海城。
尤枝回到房间便甩掉了鞋子,倒在床上,连胡思乱想的心思都没有了,只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脑子里一片空白。
直到手机响了一声,尤枝才回过神来,拿起来看了一眼,而后飞快坐了起来。
主管发来了一条消息,是他转发到对话框的一条微博,并附了一句话从林城回来歇两天,就好好做专题片的事。
尤枝点开那条微博,是融媒体中心在各个平台都发布了一个关于开辟新专栏的消息,还特意艾特了她认证过的账号。
尤枝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那条微博,弯了弯唇,心中的疲惫好像也减少了许多。
可下一秒,微信再次弹出一条消息。
谢尤枝,我在你门外。
尤枝抓着手机的手颤抖了下,心脏有一瞬间地提起,却很快又平静下来,抿紧了唇我累了,已经休息了。
说完将手机静音,倒扣在床头柜上,起身去了浴室。
洗完澡、吹干头发已经过了近一个小时,尤枝看了眼手机,再没有最新消息,松了一口气,躺在床上。
快要陷入沉睡时,尤枝恍惚中听见门外有细微的说话声,她起初并没有在意,下秒却又想到什么,猛地清醒过来。
尤枝迟疑了下,最终赤着脚走到门口,透过猫眼朝外看去。
谢承礼仍然站在门口,有保洁经过,似乎在询问他为什么在这里。
保洁是之前帮她打开许冰房门的那个。
尤枝心乱如麻,等到保洁走了,她才拉开房门,看着站在门外的男人“你到底要做什么”她的呼吸因为气愤而急促了些。
谢承礼看向她,金丝眼镜下的双眼仿佛沾染了水雾,深邃的五官在灯光下越发立体精致,他看了她许久笑了起来“你还是开门了。”
尤枝刚要开口,余光扫到他的手背仍然泛着红,经过了五天,那道血口子依旧没有愈合,反而露出了里面泛白的新肉。
谢承礼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去,而后随意抬起,将伤口展露在她面前“一直没有上药,它好像就一直不愈合。”
尤枝收起视线再不看他的手“你有药膏。”
“对,”谢承礼颔首,“许冰让你给我的那瓶。”
尤枝眉头微紧。
谢承礼又说“只是我一直在想,那晚许冰脸上的伤口,后来怎么处理的呢你给他上的药吗还给他冰敷了红肿的地方就像你曾经对我的那样”
在他生病时,壮着胆子合上他的电脑,让他吃药。
尤枝抬起头看着他“是你闯进他的房间,打了他,谢承礼。”
谢承礼沉默了一会儿,低笑一声“那间房间,原本不是给他的。”
尤枝一滞。
“他本就不该待在不属于他的地方。”这句话,谢承礼几乎一字一顿。
尤枝静静地隔着走廊的灯光看着他,这一瞬间,她好像完全看不清他的眉眼了“谢承礼,你还记得吗”
“你说过,如果未来有一天,我有了喜欢的人,可以告诉你。”
谢承礼唇角的笑微凝“你喜欢他”他几乎想也不想地否认,“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尤枝抬头看向他,“你是不是忘了,许冰是我的男朋友”
“他是你的男朋友,你就必须喜欢他吗”
“当然。”
“那如果我是你的男朋友呢”谢承礼的话几乎毫无迟疑地说出。
走廊内一片死寂。
尤枝荒谬地望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
谢承礼的喉咙微紧,良久轻声说“你曾经问我,我们这样,究竟算什么。”
“尤枝,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我们回到之前,我们交往。”
尤枝听着这句她曾经万分期待的话,如今却觉得说不出的疲惫“你那时候果然听见了啊”她呢喃着,继而平静地说,“可谢承礼,你记性这么好,肯定还记得在星梦幻乐园的开园仪式上,你第一次公开回应你的私人问题。”
因为听见了她被家里催婚,以为是试探,所以在媒体面前说“对婚姻不感兴趣”,来提醒她不要痴心妄想。
尤枝弯唇笑了笑“现在你说你要和我交往,可以一天、一年,可五年,十年后呢”
谢承礼脸色一白,动了动唇,却说不出话。
“谢先生,”尤枝认真地看着他,“我真的很想稳定下来,我和许冰也已经说好,元旦假期就见双方父母。”
“希望你可以放过我。”
谢承礼看着她的眉眼,带着完全将他排斥在外的疏离。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完全被她孤立在一座孤岛,举目荒凉,又好像站在悬崖的吊绳上,稍稍一点风声,都能将他吹下去。
谢承礼伸手,想要抓住眼前的人,想要求救,可是
尤枝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
谢承礼的手僵在半空,瞳仁中翻涌的情绪归于死寂,黑暗下压抑着混乱。
他笑了一声“尤枝,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他的语气格外平静“一个男人,看上了一个女人,女人却已经有了爱人,于是男人设计,以将她的爱人送入狱中作要挟,将女人带到了别墅中。”
“后来女人有了孩子,终于答应嫁给了男人,可是,在那个孩子毕业当天,女人邀请男人一同去高校参加典礼的路上,因为诡异的刹车失灵出了车祸,双双毙命。”
尤枝脸色微变,她依稀听闻,谢承礼的父母就是车祸去世“你什么”
谢承礼看着她微白的脸色,顿了顿微笑“只是一个故事。”
他说着,后退半步,看了眼腕表“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直到房门关上,谢承礼安静地朝电梯走去,直接下到一层,他再次接到了程意的来电。
程意说他这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到海城散散心,要他明天回去后聚一聚。
谢承礼应了一声,沉默许久突然说“程意,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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