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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礼在尤枝走进卧室后, 才想起挂在衣帽间的情侣衫。
过去的那段时间,他曾幻想过,有一天他会拿出这两件衣服, 告诉她,他把它们找了回来,保存得很好。
然后, 他们会重新穿上这件衣服,以最光明正大的身份。
可是现在,在刚刚发现她还留着和许冰的情侣衫之后, 显然不是告诉她的好时机。
谢承礼有些匆忙地操纵着轮椅行进卧室,迎面却碰见尤枝正朝外走。
“怎么了”尤枝的表情很平静。
谢承礼顿了下,看着她波澜不惊的情绪, 也许她并没有看见。
他摇摇头“没事。”
“嗯。”尤枝应了一声, 再没多说什么。
整个晚餐期间,二人都很安静。
谢承礼没有问尤枝关于情侣衫的事情。
尤枝也没有提及。
只是当谢承礼无知觉地端起一旁刚盛出来的南瓜粥时,尤枝突然出声提醒他“烫。”
谢承礼愣了下, 随后看向手中的粥碗,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一阵阵灼痛沿着手指传到心脏。
尤枝见他恍惚的模样, 忙上前将南瓜粥接了过来放在一旁。
谢承礼垂眸,看着自己被烫红的手指呆了片刻,很快恢复如常“没事。”他笑着说。
尤枝看着他这个样子,心中叹了一口气, 又想起刚刚在衣帽间看见的那两件情侣衫。
她无法想象谢承礼这样的人,去垃圾堆中将衣服捡回来的画面。
吃完晚饭, 尤枝将碗筷放进洗碗机中,回到自己的卧室,再出来时, 手中拿着一件白色t恤。
谢承礼安静地坐在沙发旁,目光追随着尤枝,看清她手中的衣服时,脸色微变,最终没忍住问道“你要穿这件”
尤枝听见他这样问,就知道他还记得这件衣服。
尤枝走到他身前,将衣服递给他。
谢承礼的眉眼有些疑惑,抬头不解地看着她。
尤枝平静地解释“我也没想到为什么会把这件衣服带来,大概是随手塞进来了,只是因为平时穿着挺方便的,才一直留着。但现在我们算是在交往,如果你觉得这件衣服让你不高兴,不如交给你处理”
她刚才仔细想了想,大概任谁都没办法对自己另一半还留着前任的东西毫不在乎。
谢承礼怔住,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坦白。
他垂眸看着她手里的t恤,几乎立刻想要将它毁尸灭迹。
可尤枝在看着他,他怕吓到她,只弯了弯唇,故作体贴地温声说“这是你的东西,怎么处理应该你来决定。”
尤枝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也好,”说着,将t恤放在沙发侧上,“我明天处理一下。”
谢承礼身躯一僵,就在刚才说出那句话的瞬间,他就后悔了,却只能抿着唇,手却紧张地紧攥成拳。
这晚,尤枝看着谢承礼吃完药后,便洗漱休息了。
而在尤枝关上卧室门的瞬间,谢承礼便睁开了双眼,眼中没有半点睡意。
好一会儿,谢承礼撑着拐杖走出去,很快又折返回来,厌恶地将手中的t恤随意扔到角落。
膝盖因为走动的缘故,涌起阵阵刺痛,谢承礼心中唾弃着自己的幼稚行径,双眸却因为兴奋而亮起星光。
明天,让助理将t恤扔得远一些。
最好这辈子,都不再出现在他眼前。
接下去的一周,尤枝在三居室里住了下来,每天监督着谢承礼按时吃饭吃药,他的身体也在缓慢却稳定地恢复着,膝盖上的伤口也在好转,不再像之前一样钻心的疼。
身体好些的时候,谢承礼便下班时间,坐着轮椅在楼下的花坛旁安静地等着。
尤枝每天回来,或早或晚,总能看见他的身影,她也劝过他不用等着自己,不过他从没听过。
只有一天,尤枝因为加班回来迟了些,转过小区的石板路,便看见谢承礼背对着她孤零零地坐在路灯下等着。
也许是他的背影太过孤单,尤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拍了拍他的左肩,人却站在他的右肩,看着他朝左望去,她才笑了一声“上楼吧。”
那天的谢承礼肉眼可见地高兴,甚至之后几天,总会不经意地背对着小区门口的方向。
只是尤枝再没有像那天那样拍过他的肩。
周五这天,尤枝刚到公司,便看见团队的人笑盈盈地看着她“尤枝,今天要请客啊。”
“恭喜恭喜。”
尤枝不解,随后才知道,孙主管在几分钟前转发了一篇通知到公司群里,通知内容是总部那边决定启用新人作为相关专栏撰稿人,尤枝就是其中之一,另一位是云城分部那边的一个资深记者。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准备,可当看见确切的消息,尤枝还是很高兴,看向团队的人,大方地点头“好,今晚请客”
欢呼声立刻响起。
尤枝也忍不住笑开。
在一片欢笑中,一人突然说“另一个撰稿人好像和许主管是同事啊。”
“我上周六加班时,还碰见许主管回来拿东西”
“咳咳”文舟舟咳嗽一声,关心地看了眼尤枝。
其余人也反应过来,静默了几秒钟,纷纷转移了话题。
这是分手后,尤枝第一次听见许冰的消息,她顿了下,而后笑了一声,再没有多想。
下午尤枝有一场采访,采访对象是当下正火的一位叫严朝的新晋电影小生,因为长得好看,拥有庞大的粉丝量。
其中就包括文舟舟。
得知尤枝要采访严朝,文舟舟激动地掏出了自己的“家底”,几张专辑,几张照片,以及一个q版严朝的玩偶,可怜兮兮地请求尤枝帮忙要签名以及拿着玩偶合一张照。
尤枝哭笑不得,表示自己尽力而为。
下午的访谈很顺利,严朝为了配合今天的采访环境,特意换了妆造,戴着银边眼镜,的确长得不错,很有礼貌,谈吐也很有内容。
访谈结束后,在尤枝委婉地表示想要签名与合照时,对方也大方地配合。
收工时,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
尤枝没有再回公司,径自去了和同事约好请客的烧烤店,路上给谢承礼去了一条消息,要他今晚不用等着自己了。
谢承礼很快来了消息,问她有什么事。
尤枝回公司聚餐。
谢承礼安静了一会儿可带家属吗
尤枝看着这句话,盯了好一会儿,最终没有回复。
同事们很快来了,除了文舟舟晚上临时有事不能前来,人都齐了。
也许是今天发生了太多顺利的好事,尤枝的兴致很高,一连喝了几杯,与同事们说说笑笑。
直到一个酒量不佳的同事摆手说“不能喝了,再喝又要喝解酒药了。”
尤枝突然想到还没有问谢承礼有没有吃药,她拿出手机刚准备发消息,对话框弹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杯温水和一把药片。
谢承礼吃药了。
像是在给她报备一样。
尤枝怔了怔,直到一旁的王姐问“对了尤枝,你之前说那个生病的亲戚怎么样了”
尤枝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将手机息屏,却又在听清王姐的问题时,迷茫片刻,幸好很快反应过来。
前几天王姐准备和她一起去地铁站时,尤枝扯了个谎,说自己有个亲戚在附近住,最近生病了,自己来照顾几天,不用搭乘地铁了。
“已经好多了,”尤枝想了想谢承礼的身体,无论是腿骨还是肋骨都恢复地很好,她笑了笑,“应该很快就会康复。”
她也能从谢承礼的房子里搬出去了。
聚完餐已经快九点了,众人说说笑笑地走出烧烤店,几个喝了酒的同事都由顺路的同事送了回去。
尤枝也喝了酒,想到谢承礼那边离这里很近,她便想一个人慢慢悠悠地回去,顺便散散酒。
只是王姐放心不下,便让她手底下的一个同事顺路陪她走一段。
尤枝下意识地想要回绝,却拗不过王姐,只能对那位同事抱歉一笑后,一块沿着人行道走着。
同事叫郑直,才工作不久,属于话不多的那种,人却很体贴,安安静静地走在尤枝外侧,一路将尤枝送到小区门口。
尤枝停下脚步看着郑直,刚要道谢,胃里却有什么翻涌上来,她忙走到草丛旁,俯身缓解着那股不适。
“尤枝姐”郑直吓了一跳,匆匆跟上来,看见尤枝难受的身影,迟疑了下,“尤枝姐,你没事吧”
尤枝摇摇头,自嘲一笑“没什么,是我酒量不好”话没说完,那股不适感又出现了。
郑直这次也顾不上什么,拍了拍她的背。
有夜风吹过,尤枝感觉舒服了许多,直起身“谢谢你”
声音在看见不远处的灯柱下,那抹孤寂的人影时戛然而止。
谢承礼坐在轮椅上,灯柱晕黄色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上,却依旧盖不住苍白的脸色,五官在昏暗里显得越发深邃立体。
他看了她一会儿,扯起一抹笑,操纵着轮椅走了过来,温声问“聚完餐了”
尤枝点点头,随后迟疑了下“你一直在这里等”
谢承礼唇角的笑微僵。
他没有一直在这里等,一个小时前,他去了他们聚餐的烧烤店外,隔着一条马路,看着落地窗里她正在和同事笑闹的身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来越难以忍受偌大的房间只有自己一个人。
即便她说不用等她,用沉默回绝他来见她的同事,可他还是忍不住去了,只是想尽快地看见她。
可当看见后,他却又开始觉得焦灼,不安。
那是属于尤枝的世界,在她的世界里,她是如此的自在,连眉眼都带着在他面前从未展露过的惬意。
可他却无法融入,只能隔着那一层透明的玻璃望着。
这种无力地感觉让他觉得惶恐,好像他无论怎么做都难以打破这层壁垒,被她完全排斥在外。
司机问他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
谢承礼拒绝了,他能感觉到,他出现的话,她会不高兴。
所以只让司机将自己送回这里。
却又看见了别的男人送她回来,在她难受时为她拍着后背。
“没有一直等,”谢承礼笑着回应,“见你一直没回来,有点不放心。”
说完他看向郑直,“这位是”
尤枝微滞“这位是我公司的同事。”
同事。
谢承礼微微放下心来。
尤枝又看向郑直“郑直,这位是”
她语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谢承礼的身份。
偏偏谢承礼这会儿耐心十足地等着。
就在此时,郑直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尤枝“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位生病的亲戚吧”
谢承礼的身躯一僵。
尤枝心中一紧,飞快地看了眼谢承礼,不自在地移开视线,看着郑直“谢谢你今晚送我回来。”
郑直忙说“不客气,我也是顺路,顺便醒酒了,”说完笑着挥挥手,“那我先走了,再见。”
尤枝“再见。”
直到郑直走远,尤枝才转过身来“我们也回去吧。”
谢承礼看着她,低应一声。
一路上二人都没有开口,直到回到室内,尤枝正要回房间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来,谢承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是不是给你丢人了”
尤枝脚步一顿,不解地反问“什么”
毕竟任谁也没办法将丢人和“谢承礼”三个字联系在一起,
谢承礼抿紧了唇,许久艰涩道“亲戚。”
他现在还记得,当初她和许冰在一起时,她的那些同事们善意调侃的目光。
而刚刚的聚会中,他也清楚地看见,其实那些人里,有人带了家属。
可现在,他明明是她的男朋友,得到的却只是一句避嫌的“亲戚”。
尤枝沉默了下来。
谢承礼这样的人,太耀眼了,他们的感情也并不牢固。
一旦被人知道他们在交往,她的平静生活将不复存在,即便之后二人分开也会如此。
谢承礼的下颌微紧,一言未发地回了卧室。
尤枝看着紧闭的房门,烦躁地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房间,洗去了身上的酒气,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随后又想到谢承礼的膝盖还没有换药,沉吟片刻敲响了他的房门。
里面无人应声。
尤枝蹙眉“谢承礼,你的膝盖要换药。”
“”
依旧沉默。
尤枝等了一会儿,喝了酒的大脑有些迟钝,索性将药膏放到地上就要转身。
下秒卧室内一阵匆忙的轮椅转动声,房门开了,谢承礼抬眸看着她“你对亲戚也这么没有耐心吗”
语气颇有些控诉的味道。
尤枝凝滞片刻,重新拿起药膏“换药”
话音刚落,门铃声响起。
尤枝迟疑地看了谢承礼一眼,后者垂下眼帘,她转身去开门,西装笔挺的男人拿着一个餐盒站在外面,脸上挂着笑“谢先生要的醒酒汤。”
尤枝拿着醒酒汤回到客厅,谢承礼的双眼仍低垂着不看她。
尤枝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在沙发上,安静且熟练地为谢承礼换好了药。
他的膝盖上的伤,越来越轻了,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尝试着下地了。
谢承礼感受着膝盖上的温柔触感,目光定定地望着她的眉眼,甚至能嗅到她身上隐隐的风信子沐浴露的香气,丝丝缕缕地绕进他的心中。
他想,她还是关心他的。
再说,当初他不也在酒会上说她是他的“女伴”吗
现在的得到“亲戚”的称呼,是他罪有应得。
他刚刚不该这么冷淡。
可是,比起“女伴”,“亲戚”显然更刺激人。
谢承礼微抿薄唇“尤枝。”
尤枝不解地抬头,眼底仍能看出几分微醺后的迷蒙。
谢承礼的喉结滚动了下,俯身“亲戚不会这样。”
他呢喃着,抑制着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脏,轻轻地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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