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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1 章 番外3·归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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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光又一次满盖苍穹。

    光晕从雪原之巅倾泻而下,黑羽破风,掠过极地的千峰万川,变幻的极光收敛在一对黑眸中。

    搏收翼立在半山腰,鹤一般孤高。

    他从前以为极地辽阔,但飞得多了,又觉得它狭隘。

    这里太小了,他找了无数个来回,却仍然没找到长官的尸身。

    但这里又很美。

    蓝紫交错的极光,让冰封之地变得炫目,让人情不自禁地忘记这里的苦寒,忘记这里的苍穹在不久前翻搅起的尸山血海。

    如果长官能多看一看就好了。

    也许他便不会再那么讨厌寒冷。

    弥斯终于找到搏时,搏已经快要坐成一座冰雕。

    “看看你,等尖塔彻底解散了,你干脆去冰雕公园做演职人员算了,自带仿真翅膀,让前黑塔的人帮你争取一份高薪。”弥斯一直不太擅长说笑话,自己说完后砸了咂嘴,叹道“死了的人,找不找得到,有那么重要吗”

    他说着在搏身边坐下,和他一起眺望冰川,遥远的居民区像不小心掉在世界上的一块微缩玩具,微不起眼。

    弥斯自语般地说着“很多年前我就在想,混乱的加速、世界的崩塌,也许只是宇宙自我演绎之下的某种必然。人类本就如蝼蚁般渺小,既然死亡与卑微早已注定,又何必在意形式。”

    搏闻言终于转头看向他,“您竟然会这么想”

    弥斯笑起来,苍老的面颊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初代都曾亲历残酷真相,因此对这个世界抱有最大的悲观。我们抗争,并不代表我们有信心。”

    搏怔了一会儿,“长官其实也对这个世界的未来毫无期待,但他又不一样,他很享受畸变。”

    在尖塔,羲德是唯一因畸变而欣喜的守序者,恰恰监管了最痛恨自己畸变身份的搏。

    很少有人洞察搏的叛逆,因为他沉默而勇战,只有羲德,在很多个深夜步上塔顶,在搏身后披一件衣服,强行拿走他手里没喝完的冰可乐,换上一杯热奶茶。

    羲德曾对着他啧啧道“实在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这么渴望回到人类社会,大概你从小到大接收到的都是温暖吧。”

    搏那时很困惑,“长官,您想说什么”

    “没什么。”羲德笑眯眯地和他并肩远眺主城学校里的那几点灯火,“只是感慨一下,人与人的悲喜真是不相通啊。”

    可乐罐在奶茶杯上轻轻撞了一下,羲德笑容明烈,“虽不理解,但我尊重你的苦乐。”

    “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弥斯忽然的自语让搏猛地回神,他望着那张老迈的面孔,失语了好一会儿。

    弥斯的声音悠远宁静,“我听说他撕裂了一双金翼安抚躁动的苍穹。那大概,比他畸变之初一口火喷死继父更让他满足吧。”

    “可那一定很痛。”搏视线模糊了一瞬,“凤凰金翼是长官最重要的东西。”

    “孩子,

    你为他的死亡和尸骨难寻而悲伤,但他或许颇为此骄傲。”

    弥斯淡淡地笑着,“回去吧,很多人都在等着你。”

    弥斯离开前,随手丢给搏一个物资包,因为他看起来实在疲惫不堪。

    那是平等区畸变者在战斗中常带的补给,在不同程度地退化后,已经无人能消受那些超能药剂,只有里面的能量棒还能啃啃。

    但说是能量棒,其实就是多了些坚果和饼干层的冰淇淋,口感不错,效果就和尖塔物资没法比了。

    毕竟这里真的拮据。

    搏打算吃完这支冰淇淋就回去聚餐,他振开双翼飞到山巅,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刚咬一口,又忍不住仔细辨识包装纸上已经模糊的喷墨。

    味道有点奇怪,一丝若有若无的酸。

    他记得平等区在灾后报告说战时物资已消耗殆尽,那留下的不会是压箱底的过期货吧

    就连包装纸都不知中了什么邪咒,他把它展平,它却又缓慢地蜷曲起来,按理说塑料纸很难长久保持揉皱的状态,可他把它展平几次,它又反复蜷缩。

    搏懒得计较了,过没过期的,总归吃不死。

    正要把那团包装纸随便揣起来,却又见蜷成团的包装纸自己极其缓慢地舒展开了。

    雪原上的风声都仿佛静谧了一瞬,而他脑海里却轰然巨响。

    他对着包装纸愣了好一会儿,终于意识到什么,熟悉的诡秘感沿着神经奔走,他猛地抬起头环顾四周。

    可惜,他不是安隅,他感受不到有没有“空间波动”。

    包装袋的异常只持续了几秒,很快就彻底不动了,搏正拧眉盯着它深思,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而轻的爆破声,像一小团空气挤压碰撞,他一回头,一簇红色凭空从高处坠了下来,一头栽进他身后的雪堆里。

    雪屑四溅,迷人眼。

    火红的翅膀扎在雪堆外头,它很烦躁,使劲儿扑腾,扑腾得浑身炸毛。

    搏呆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把它揪出来。

    很小一只,身体还握不满一个巴掌,但翅膀却宽而长,嚣张又优雅地铺展在身侧,硬是把个头从视觉上撑大了两三倍。

    它用喙迅速地给自己理毛,很快,一对赤金的羽翼恢复流畅,在空中轻扇,自带一种近乎圣洁的光晕。

    这绝对不是人类有记载的鸟。

    凤凰。

    这是搏脑海里闯进来的第一个念头,他呆呆地看着掌心那只小红鸟。

    一身流火。

    这是第二个念头。

    第三个他不敢想。

    小红鸟理完毛,昂着胸脯,展着翅膀,就那样立在搏的掌心,和他对视。

    散漫而倨傲,就像在看着一件令它满意的所有物很熟悉的眼神。

    搏浑身的汗毛一根一根地立起来,他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抚摸它的翅膀,却把那支冰淇淋伸在了它面前。

    小红鸟蹿起来,拱背振翅,翅膀在空气中用力一扇,

    竟然擦出一簇小火苗。

    火光一瞬即逝,只在冰淇淋上化出了一个小小的凹口。

    奶油融化。

    淋淋漓漓地淌了搏一手。

    试验室的金属门开启,等在外面的搏立即两步上前,几乎要贴在研究员的脸上。

    研究员没有像从前那样警惕地后退,他甚至在出来前就脱掉了防感染隔离服,丝毫不介意搏的靠近。

    “先说坏消息。”研究员雷厉风行地汇报道基因熵97,纯种、稳态生物,没有丝毫畸变特征。没有和人类共通的语言能力。智商测试表现不错,但仅限于对一只鸟而言。是的,它只是一只鸟,身体里没有人类的灵魂,也不具备表达人类基因的能力。”

    “嗯”搏的胸腔难控地起伏着,“这些这些我有预期,送进试验室之前安隅和律都看过了,没人指望它真的是长官,但”

    “但。”研究员露出微笑,“确实是人类未记载生物,虽然体型迷你,但和羲德从前的畸变体征完全一致,如果羲德定义自己的畸变型为凤凰,那么我们就可以认为它是凤凰,总归只是个名字而已。”

    “还有一些有趣的发现,比如虽然它没有人类意识,但每只生物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脾气和习惯。我们测试出了几种它爱吃的食物,但只要把那些东西放进冷箱,它就会立即扭过头,不再看一眼。无论多少次,当把雪糕、冰块放在它面前,它会本能地扇动翅膀想融化那些东西。”

    搏眼眶泛红,哽咽道“他讨厌寒物。”

    研究员轻点头,“但它不畏寒,将它强行放在冷室里,它的姿态反而更加挑衅和傲慢。”

    “全部的试验过程和数据都在这里,您可以随意查看。请放心,整个试验都在温和的条件下进行,我们没有采用任何可能造成它痛苦的方式。

    “它能擦出火苗的本质是羽翼的高频震颤,震动超过了超声波的频率,所以人类听不到声音,也很难用肉眼捕捉。但火焰确实纯粹是由空气摩擦和挤压产生,很微弱,最多当个打火机用一用。

    “根据骨骼评测,它现在已经处于成熟期,体型、飞行能力都会维持在当前水平,不会再有什么突破性的发展。

    “根据性格评测,它有一定的亲社会性,大概会和您相处得不错。

    “以上,虽然是未记载生物,但前黑塔已经决定放弃对它的收容保护,您可以自由地带它去任何地方,只要约束好它,不要让它伤人。”

    搏安静地听完汇报,又将那沓试验数据仔仔细细翻看一遍。

    他花了一个多小时消化这一切,直到试验员将小红鸟送出来,放回到他掌心。

    小红鸟振翅而起,直接落在他肩头,盛气凌人的样子。

    “给它起个名字吧。”研究员犹豫了下,“前黑塔建议,不如就还叫羲”

    “叫无霜吧。”

    搏打断了他。

    “可白无霜是那位畸变前的本名,我听说那位

    很讨厌畸变前的人生。”

    搏点点头,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小红鸟的羽毛。

    翎羽平滑而硬挺,炙热。

    明明是小小一只,却有着让人鼻酸的安全感。

    “但,那是他一直以来教导我们的。”

    纵然讨厌,但从无畏惧。

    白无霜不是没有风霜,而是无惧风霜。

    他与他不喜欢的东西,永不共存。

    黑羽再次划开极地穹盖之下的寒风,小红鸟立在搏的翅膀上,在呼啸的狂风中微微眯起眼。

    原本慵懒的眼神逐渐凛冽,它终于在极地的高空振翅而起,和羽翼丰满的黑颈鹤一起,翱翔过那极光下的千山万峰。

    “搏还不回来啊。”祝萄叹一口气,“没找到之前不回来,找到后却又走了。如果那只小鸟真的继承了羲德的脾性,明明应该最讨厌冷不溜秋的地方,搏还总带它去那边飞。”

    潮舞摆弄着新购入的音响,“搏喜欢强迫他长官陪他做不太情愿的事,总指望着长官做着做着,就不那么讨厌了。”

    “你说的是搏”祝萄皱眉,“他哪有那么任性”

    潮舞笑笑不吭声,倒是一旁的安宁“嗯”了一声,“搏确实是这样。”

    虽说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但搏一直单纯地希望他的长官生命中只有喜,没有悲。

    “尖塔高层里,他才是最孩子气的那个。”安宁喝了一口热牛奶,平和道“事的本质往往与表象背道而驰。”

    祝萄只能点点头,把手里的面团揉了又揉,突然抬起头皱眉道“你今天说话怎么”

    安宁抬眸,“怎么”

    “很深奥,很有总结性,像一个人。”祝萄抿了下唇,“像典。”

    安宁笑起来,“可能因为和他一起在教堂里住了一段日子吧,对了,他打算搬出去了。”

    “搬出去”

    祝萄差点把肉桂粉的袋子弄撒,“他要去哪里”

    “继续上学吧,他要申请的那个学校叫什么来着据说是世界上藏书最丰富的学府,他很期待。”

    祝萄听他说完,笔直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又慢吞吞坐回去。

    “挺好的,他畸变前就喜欢读书。”他喃喃道“那就回到学校去吧,那本就该是他的人生轨迹。”

    房间里安静下来,安宁继续捧着热牛奶翻看一本蝴蝶图鉴,潮舞摆弄着摇滚设备,祝萄抓了一把肉桂粉洒进面团,继续用力揉着。

    过一会儿,安隅趿拉着拖鞋出现,一头白毛蓬乱成鸟窝,眼睛半开半闭,径自走过众人进厨房,戴上厚厚的隔热手套,从烤箱里抽出一整盘刚好的肉桂卷,转身就往电梯里钻。

    “你站住”祝萄气不打一处来,“烤一炉吃一炉,我什么时候才能送样品到你店里拍照”

    安隅停住脚,似乎在消化这句话。

    半分钟后他终于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金眸从

    祝萄脸上扫过,纯洁无辜的样子又让祝萄声音软了下去。

    “唉,我就是想不通,你现在不是个普通人吗,还这么饿”

    安隅老实道“贫民窟的孩子从小就能吃,和祂和离去的那位没什么关系。而且,这是我要和长官一起吃的,我一个人吃半盘就饱了。”

    半盘也很惊人啊。

    祝萄没话了,安隅也有点不好意思端着就走,站在原地搜肠刮肚半天,终于想到一个话题。

    “搏还在极地陪那只小鸟吗”

    祝萄“嗯”了声,“羲德离开了,不知道从哪钻出一只小凤凰。从前的降临沼泽现在是一片睡莲池,池中心有一株粗壮的黑蔷薇。你们说,这些凭空出现的生命,到底是不是他们”

    “或许只是一部分,是他们残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一些痕迹吧。”安隅打了个哈欠,“就像那些碎雪片。”

    “什么碎雪片”潮舞放下吉他,“现在外面不都是正常的雪了吗还有扭曲的时空”

    安隅没吭声。

    那双金眸终于睁开了,越过他们,看向窗外。

    这几天又连着下了几场大雪,就是从搏找到小红鸟那晚开始,直到今天早上才停。气象的人说,这大概是春暖花开前最后的雪了。

    他确实失去了时空操控能力,但直到昨晚那场雪他才发现,虽然不能操控,但他却好像保留下了一些微妙的时空感知力。

    大雪中夹杂着一些从前的碎雪片。

    秦知律说,或许是那股推动熵减的能量还没有发散完毕,就像梵音袅袅,还在修复着世界上那零星未被人类感知到的混乱。

    但毫无疑问,安全的时代已经回归。

    “竟然是这样啊”祝萄茫然地望着窗外,经过昨夜的大雪,外面的世界又镀上了一层令人安心的白茫,“他们说,你能在碎雪片中感知到是哪些混乱的时空,是吗”

    安隅轻轻点头,解释道“所以我才敢肯定,那只小红鸟确实是羲德留下的一丝痕迹,虽然它不是他。”

    “还看到了什么”潮舞立刻问。

    安隅随口举了几个例子,大多是些从前在失序区死去的普通人。他不认识他们,那些人生碎片只是从他眼前流过,他忘记大多数,记住一些特别的,仅此而已。

    “我回去了。”安隅重又垂下金眸,两只手捏紧了烤盘的边缘,“长官还在等我一起吃午饭。”

    他说着重新步入电梯,透明的箱体迅速带着那道纤细的身影离开众人的视野。

    “他好像不太开心。”安宁忽然说。

    潮舞惊讶道“有吗”

    “我也觉得好像是有点不开心。”祝萄嘟囔了一句又摇摇头,“也不是不开心,像是有些遗憾。”

    安隅把一块香甜松软的面包掰成两半,和长官并肩坐在落地窗前看雪吃包。

    “长官,雪已经彻底停了,这一次,不会再下了。”

    他忽然轻声道。

    视线从窗外收回,那双金眸低垂着,眼眶泛红。

    秦知律放下面包,转头凝视着他,末了倾身吻走了刚刚溢出的那滴泪。

    “我在那里面看到了很多老朋友,他们的一生。”

    “可,没有找到哥哥的碎雪片。”

    安隅忽然哽咽了一声,“他终于还是淹没在风雪中了。”

    “嗯。”

    秦知律伸手揽住安隅的头,带着他伏在自己膝头,转身拿起一把陈旧古朴的木吉他,轻轻拨起琴弦。

    舒缓的旋律中,混杂着声声轻微的啜泣。

    “因为他不希望你回首。”秦知律轻轻抚摸着安隅的头发,“他是真的爱护你,和别人不一样。”

    安隅枕着长官坚实的大腿,忽然想起凌秋曾在数不清的晴天午后笑着对他说

    “别总回顾挨饿的日子,往事不值得沉湎,忘记吧,向前看。”

    祝萄很少看到安隅难过。

    一直以来,安隅都是一个没什么情绪的人,会用语言直白地表达感受,却很少流露出难过或低落的神态。

    所以祝萄也不敢去问,他总觉得,虽然安隅看起来有些呆,但却知晓着无尽的秘密关于这个世界,存在的和逝去的生命,所有未被人发觉的生机和残酷的黑暗。

    安隅是神,哪怕已被祂抛弃,但仍然保有神性。

    他一直都只能默默支持着这位伟大的朋友,可惜他能做的事都很小,比如明知道安隅是在诓他,是在诈骗,但他仍然愿意装个傻掏两百多万送进朋友的腰包。

    因为他知道安隅是真的喜欢钱,无论积蓄多少,一笔新入账的款项总会让那家伙有安全感。

    他长叹一口气,和长官亲吻告别后,穿戴好毛绒绒的帽子和羽绒服,一个人开车进了主城。

    角落面包店依旧生意兴隆,他拎着肉桂卷从人群中挤入店门,终于和麦蒂夫人交涉完,松了口气,端着许珊珊招待他的果汁往就餐区走。

    就餐区需要预约,人很少,是店里难得的清闲地。

    祝萄走了两步,脚步忽然顿住。

    落地窗边那张小桌旁坐着一个男孩,裹在一条深蓝色高领毛衣里,正淡笑着看着他。

    “今天果然会在这里遇见你。”水谷默朝他微笑,“看来我虽然失去了预知能力,但还保留了一些对朋友的预感。”

    祝萄愣了很久才找回舌头,“典不,水谷默”

    “名字只是个称谓,你想怎么叫都行,典那就典吧,别改口了。”

    直到祝萄坐下来听水谷默说了好多话,才终于回过神。

    “所以你还记得我完全记得”他匪夷所思。

    水谷默轻轻点了点头,“我对很多人的记忆都不连续,在教堂沉思这么多天,把脑海中所有混乱的思绪都捋了一遍,发现只有对你的记忆是完整的。”

    他说着有些费解似地低声自语道“这是为什么呢”

    他忘记谁都不会忘记你,是你,把他从注定走向死亡的书本上撕了下来。

    祝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安隅几日前对他说的话。

    那时他只把这句话当成一句朋友的安慰,现在才终于意识到,安隅那个自私的东西怎么会有安慰别人的意识,有什么说什么罢了,他说的,都是真的。

    他愣愣地看着水谷默,直到视线有些模糊。

    “我来是想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读大学”

    “大学”

    水谷默从口袋里展开一本薄薄的宣传册,“安宁说,唐风长官也希望你能找个学上,年龄合适,又不缺钱,做学生挺好的,你觉得呢”

    祝萄只会怔怔地点头了。

    水谷默松了口气,转而又道“还有一件事。听说你收集了那些诡异的散页,能不能还给我毕竟那是从我身上割裂的一部分,处置权应该归我吧。”

    祝萄立即问,“那你打算怎么处置”

    “仔细看完,然后烧了。我只想寻回那些记忆,就像留下一只鸟,一池睡莲,一簇蔷薇那样,但不想它再流传了。”水谷默笑得平和而坦然,“阅后即焚,仅此而已,那上面不也是这样交代的吗”

    “那是过去的我,留给现在的我的一丝线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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