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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了会儿见孟言情绪不那么激动后, 陈巧丽叫老顾过去抓蛇“我让老顾去抓吧,他会抓蛇,你要是怕就先在我家歇着, 等蛇抓到了再回去。”
挤出最后两滴剩余的眼泪, 孟言摇摇头, 故作坚强站起身“没事,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不亲自看见蛇抓走她不放心,天晓得她最怕的就是软体动物,因为这个“缺点”, 导致穿越前遇到某些进山工作或是相关工作她都没有办法胜任,也算是工作上的一大遗憾吧。
满打满算差不多到九点了, 这个点对农村人来说刚好是准备睡觉休息的时间。
然而孟言这一通惊吓把好些住得近的邻居都吵醒了,慢悠悠地套了外套起床查看情况。
“啥情况啊, 隔壁的, 刚才谁在叫”
“老江媳妇屋里进蛇了,我叫我家老顾帮她抓蛇”陈巧丽冲隔壁屋回了一嘴。
“噢哟, 进蛇啦,那要小心些, 我这有根新买的手电筒, 可亮啦,借你们使使不”
有那玩意儿当然更好, 陈巧丽也没客气,过去拿了手电筒后这才扶着孟言去了隔壁屋。
江少屿离开家的这段时间,附近的邻居们都有意代他关照孟言,像今晚这样的事儿肯定要帮忙的。
五分钟后,孟言家已经聚集了一群人,三个女同志, 五个男同志,还有四五个小孩。
“黑黢黢的,没开灯呢”陈巧丽嘟囔一句。
孟言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颤巍巍地说“黑黢黢的都把我吓半死,要开灯我直接吓昏”
孩子们和妇女们趴在卧室门口看男人们抓蛇,屋外的灯打开了,屋里的灯还没打开。
这时候可没有现代那种开关,有的是灯绳,一般挂在床前,方便睡觉的时候顺手就扯下。
可这时候谁都不知道孟言屋里进的是什么样的蛇,是有毒的没毒的现在藏在哪里
因为一切都是未知的,所以暂时不能直接进屋去扯灯绳,万一正好踩到那蛇
这时候陈巧丽隔壁的邻居,王家嫂子的手电筒就起了作用。
三个男人一人寻找一个方向,三面一齐寻找,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盯紧那一抹圆柱形的光源寻找蛇的身影。
最后是在床下靠近床头位置的一块凸起的小砖块上发现的蛇,那小东西正扯了尾巴盘旋成圆环状趴在那儿,一动不动,像死了似地。
可那幽幽半睁着的眼睛,还有嘶嘶吐着红信子的舌这蛇是活的,活得很
老顾回头冲大伙儿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同身边另外两个男人做了个眼神,示意后,夹子上手一抓、一捞,一扔,最后绳子一抽,蛇连挣扎都来不及,便稳稳落进了捕蛇网兜里。
“呼”
所有人不约而同呼出口气。
“好家伙,不是山里的蛇,是海蛇。”老顾掂量了一下网兜的重量,那海蛇吐着信子在网兜里四处游走,看起来十分不安。
“看花纹好像是瘰鳞蛇。”
瘰鳞蛇是一类生活在海岛附近的无毒蛇,全身布满特殊的颗粒状鳞片。
这条瘰鳞蛇是黑白条纹状,看起来比纯色的吓人地多,像孟言这种怕软体动物的人,稍微离近一些观看,都会吓得半死,更不用说这玩意儿要是爬到你身上
嘶简直不敢想象
孟言不断搓着手臂往后退,视线频繁往屋里瞧“不知道还有没有,万一不止一条”
“你看见了几条”陈巧丽问她。
孟言说“我就看见了一条,但我不确定是不是只有一条。”
陈巧丽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没事,我让老顾再找找。”
于是大伙儿纷纷在孟言房间里找起了海蛇。
五分钟后
“没有,一条也没看见,你家所有能藏的地方都找遍了,不可能有了。”
随后老顾指着保险柜说“这里面上了锁检查不了,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打开看看。”
孟言低头瞧了保险柜一眼,缓缓摇头道“不用,这柜子一条缝隙都没有,再小的蛇也钻不进去。”
老顾点点头,叉腰喘了口气“那行,现在这房间里肯定没有蛇了。”
说罢又掂量了一下网兜里的海蛇,看着它越想越不对劲“不对啊,海蛇在海里,怎么会大老远跑你屋里来。”
众人跟着孟言慌了好一阵,这会儿静下心来才回味过来事情的不对劲。
“是啊,山里的蛇跑下来倒还正常,十几年前我们家就遇到过一次,可海蛇没听说过海蛇还会大老远跑村民家里来啊。”
“我在咱岛住了四十年也没听说这回事,也太扯了。”
“就是,怪邪门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这时候卧室的灯绳已经扯开了,明亮的视线使得孟言很快注意到了窗台上的异样。
她大着胆子走了过去,拿过书桌上的一根挠痒痒的抓痒杆推开窗户,见没有蛇才松了口气,随后捡起落在窗口上的一个小东西。
是一小截断竹片。
“我知道了,这蛇是有人放进来的,你们看。”孟言拿起断竹片,举起来让大伙儿都看见“我的窗台上本应该什么东西都没有,可这个竹片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我家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存在过这种纹样的竹筐,这不是我们家的。”
“什么你的意思是,有人把海蛇放竹筐里,然后扔进你屋”
天啊,这太荒唐了,这太可怕了
什么仇什么怨,要对一个孕妇做出这种毁灭性打击的事
脑海里蓦然闪过一道人影,孟言一拳拍在桌上,笃定道“是吕春红,一定是吕春红”
一瞬间,她眼里猝了毒一样迸发出狠厉的光,一闪而逝,快得所有人都没能捕获道。
下一秒,只见方才还哭过,正处于惊吓过度虚弱中的孟言蹭的一下转过身,对着大伙儿说
“走,大家跟我一起去高师长家陈姐,麻烦你家小莲跑村办一趟,把支书书记还有政委家的,能叫的都叫过来。”
事情发生地过于突然,陈巧丽脑子还有点转不过来弯,还是顾小莲先反应过来,忙举手应道“好,我知道了孟姐姐”
望着小莲跑远的身影,孟言一步一步迈得坚定。
吕春红,一而再再而三放过你,这次不让你大出血,她就不姓孟
一行人风风火火来到高国平家,如此大的阵仗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沿途经过了周茹家,听到动静出来询问事情的经过后,周茹连衣服也顾不得换,怒气冲冲和大伙儿一起赶往高国平家,准备找人讨要说法
彼时高国平已经和娇妻睡下,衣服裤子剥得干干净净正准备办事儿呢,门外倏地响起剧烈的拍门声。
“吕春红,出来你出来”
艹哪个吃了熊胆的大晚上扰人好事
吕春红不悦地推了他一下,高国平怒意阑珊,一把翻身下床,里边啥也没穿,套了身军装外套就出门了。
一出门,见到满院子的人,不觉吓了一大跳。
心里突突直跳,心道如此大的阵仗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可仔细想想,他堂堂一届师长能惹什么事,才注意到他们嘴里喊的是吕春红的名字。
那蠢妇又给他闯祸了
心里快速盘算着,面上却做出威严面孔“怎么回事,大晚上一群人聚在我家门口,闹哪门子事”
“高师长,这事儿与您无关,请让吕春红出来和我们对峙。”孟言还算好声好气地同他说。
“怎么了又怎么了,大晚上的吵吵嚷嚷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本以为就几个人,没想到来了一大波人,吕春红当即愣在了门口,暗暗咽下一口唾沫。
但仔细想想,那事儿做得天衣无缝,路上也没有人看见,拿不出证据谁也别想“诬陷”她。
“吕春红,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竟然往我家投蛇,不但想害死我,还想害死我肚子里的孩子我是杀你家人了,还是抢你家钱了值得你这么对我吗”
她眼里的寒意森冷地吓人,瞳孔中有如翻江倒海一般汹涌翻滚,紧紧盯住吕春红的脸,哪里还有半点往日平易近人的形象。
吕春红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走过去挽住高国平的胳膊。
高国平看向孟言,破口大骂“荒唐咱们岛有数不清的蛇,谁家被蛇钻了都是我老婆干的”
“咱岛的蛇除了灾难那几年,什么时候跑到村民家里过肯定是有人故意投放的除了你老婆,咱岛还有谁那么讨厌孟言”周茹大声同他对峙,吓了众人一跳。
好家伙,吴锡城小小一参谋长,他老婆竟然敢跟高师长对峙,不得了哦。
吕春红出来搅混水了“胡说八道什么,我从下午做完饭以后就一直待在家里,不信你们问老高,他最近都不让我出门,你们说话是要讲证据的别太欺负人”
吕春红气势逼人,一点也不输于周茹,且那带点委屈的表情瞧着倒好像自己家被投了蛇似地。
“你们是两口子,肯定帮着对方说话”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句,天太黑,高国平甚至不知道是谁说的,只晓得是个女声。
高师长平生最恨别人说类似走后门,托关系的话,语气不善地看向众人“最近春红确实没出过门,我都限制了她的行动,且五点后我下班的那段时间她也一直待在家里,不可能是她,你们找错人了,请回吧。”
还算咽下脾气挺客气地赶他们走。
语毕,吕春红开始做戏,仿佛全天下她最委屈“老高,他们太欺负人了这么多人骂我一个,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趴在他怀里哭得好伤心,那娇柔的哭腔,听得男人们心尖儿颤了一颤。
这回大家总算晓得高师长为何会娶吕春红这种胸大无脑的花瓶了,人家不止能当花瓶,还能情绪价值,有哄男人心软的作用。
老夫少妻的组合,女人一旦示弱卖惨就会得到老男人的关怀,对于高国平来说自然也是这样。
他怒意更甚,散发出上位者滔天的威严“还不从我家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说不怕是假的,万一蛇真不是吕春红投的,改明儿高国平一个个找他们算账该怎么办
虽然孟言在村里比较受欢迎,大伙儿也都喜欢他们两口子,也愿意在江少屿离家的时候帮衬他老婆,可有些事情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不得不好好斟酌斟酌。
就在大家想劝孟言走的时候,被顾小莲请来的村支书和政委两口子也都到齐了。
而这边孟言也注意到了高家院子里一个不起眼的小竹筐,就扔在种土豆最后一排的位置。
在众人的目光下,孟言缓步走了过去,走到竹筐前站好,直到借着月光确认了里面空无一物后,才将竹筐捡了起来。
是一只带盖子的小竹篮,细长条形状,细细摩挲观察后,最后发现竹筐的头颈部有损坏,断了一小截竹片。
“吕春红,这个你怎么解释”
吕春红白了她一眼“就一破竹筐,什么怎么解释,你希望我怎么解释”
手却不由得抓紧一截衣角。
这破篮子回来后随手就被她扔院子里了,打算明儿个找块荒地扔了,谁能想到孟言会直接冲进家门,这还没来得及呢
却见孟言从裤兜里掏出一截断竹片“这个是我在我家窗台上捡到的断竹片,跟你家这只竹筐的颜色、光泽度,甚至大小弧度都对得上。”
话音刚落,吕春红立马打断她“对得上怎么了,对不上又怎么了,谁家没这竹筐啊,咱岛不说每家每户都有,至少大半都有,你拿这破竹筐和这破竹片来干啥,讹人呢”
“但这筐子我家就没有,而且你这筐”说罢摸了摸竹筐里的水渍,又交给周茹,后转头问吕春红“这框子最后一次用是什么时候”
“那框子扔在那里就当垃圾,我们压根没用过。”吕春红哼了声,不屑地答道。
孟言随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是吗压根没用”
“没看这框子都烂洞了吗都烂了怎么用啊,早就没用了。”吕春红心虚地想抢过来把竹筐扔掉,却被孟言一把握住手腕。
分明是孕妇,手劲儿却不小,抓得吕春红好痛,眉头都深深皱了起来。
最后是高国平解的围,把自家老婆从孟言手里抢了回去。
孟言回头对周茹说“周茹姐,你们大家都摸摸,里面是湿的,”
“哎,还真是湿的很,就跟刚泡过水似地。”周茹说“咱岛都晴了半个月了,如果不用的话它怎么会湿总不可能你们家下雨,我们家不下雨吧。”
“你们家也没养猫狗,也不可能是猫猫狗狗的尿啊。”
吕春红差点跳脚“胡说什么,我看你们的手是湿的吧,把我框子摸湿了。”
“我刚从被窝里爬起来,手怎么湿”
“再说,你不是就在这儿看着吗,我们手一直干干净净的。”
孟言摸了一把后,居然大胆地伸进舌头尝了一下“是咸的。”
随即看向吕春红“除了海水,还有什么水是咸的所以它就是你用来装蛇的工具”
“你、你”吕春红想破脑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最后没了办法,张嘴就胡扯“肯定是你们扔我院子里想诬陷我卑鄙,你们太卑鄙了合起伙来陷害我”
“吕春红,你怎么不说那蛇是我自己抓到自己屋里陷害的你”
仿佛抓到了她的小尾巴一样,吕春红立马激动地跳起来“对啊,那海蛇说不定是你自己抓进去的,就是为了陷害我”
一句话落下,大伙儿都笑了,笑得不断拍手,笑得肚子疼。
说你蠢你还真上赶着送人头,孟言心里暗骂一句蠢货。
“我们可没说我家出现的蛇是海蛇,你怎么知道是海蛇呢所以说这个竹筐确实就是你用来装海蛇的,才会沾到海水对吗”
“是啊,正常人会认为海蛇跑到家吗”
“夏季蛇虫经常出没不假,村民家里发现蛇也不是没可能的事儿,可人家家里出现的是什么蛇,孟言家里出现的又是什么蛇那不是山里的蛇,是海蛇海蛇啊海蛇是长脚了还是长翅膀了,从海里飞个三四公里到江副团家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是蛇疯了吧”有人讽刺道。
“哈哈哈”惹来大伙儿疯狂笑话。
吕春红傻眼了,不带这么套人话的
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一个词语能形容吕春红的怒意,她发狠地跺着脚走到孟言身前,两颊涨红,气得双眼要炸了似的弹出。
指着她破口大骂“卑鄙无耻孟言你就是个阴险小人”
“够了”看戏很久了严政委也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来得倒是巧了,刚到没多久就见证了孟言是如何把吕春红诈出话来的。
严政委恨铁不成钢地看向高国平“国平,这事儿是你老婆的问题,这么多人都瞧着,你自己看着办吧。”
不愿再多说一句话,严政委转身离场。
走了一截路被老婆提醒才想起来什么,折回去又同孟言客套了几句,问她身体如何,有没有被吓到,孩子没事吧
唠了几句得知她没有大碍后,这才放心地离开。
“证据已经摆在面前了,吕春红,不论你承不承认,这事儿你跑不脱了。如果你觉得高师长能保你,那你就是在拿高师长的前程做赌注。”
话落,高国平心中警铃大作,别说拿前程做赌注,就是再拿半年的工资抵扣他都不乐意。
从前最喜欢的是她这张梨花带雨的脸,现在他看见吕春红这张蠢货脸就来气。
高国平什么时候在大伙儿面前这么丢脸过,在众人毫无准备的时候,清脆的一巴掌扇过去“蠢货自己解决”
说完就进了屋,嘭的一声关上大门。
吕春红吓得灵魂都哆嗦起来“老,老高,你,你”
你不管我了吗
完了,真的完了。
对于吕春红的恶劣行径,组织上第二天一早便开了晨会进行商讨。
吕春红不是党内人,无法作出处分,而且轻微的惩罚对她来说无关痛痒,起不到什么作用,倒不如拿她男人开刀。
她最在意的不就是高国平的地位权利吗,那她最在意什么,就拿走她最在意的东西。不过这只是孟言的想法,具体实施起来还得靠江少屿推波助澜一把,毕竟想要把高国平从高位拉下来,不用点手段,是有些困难的。
为了不影响江少屿的工作,每周一次的电话联系里,孟言对海蛇的事缄口不语。
海蛇当然给她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每当夜深人静脑海里总浮现那黑白相间海蛇的身影,折磨地她失眠到夜班。
所以从那天晚上起,她就搬离了主卧,在次卧小房间凑合几晚。
别说敢不敢回主卧睡,就是走进去都需要鼓足勇气。
现在只等江少屿回来再说搬回去的事儿。
可即使搬离了主卧也总失眠,会胡思乱想,觉得房间里会不会还藏有海蛇。
以吕春红的狠毒心思,即使只承认只放了一条,谁晓得会不会是骗人的。
孕妇本就爱胡思乱想,加上软体动物是孟言的软肋,现在她整个人都陷入了被害妄想症中。
在她连续失眠了三天后,江少屿居然提前回家了
一声不吭的,孟言甚至来不及收拾床褥子,睡眼惺忪地从次卧走出来就与一双熟悉的眼睛对上。
“少屿”不可置信地走上去,用手指推了他一下,确认是真的人以后,猛地往他怀里扑“真是你啊,怎么提前回来了,任务做完了吗”
江少屿十分自然地扔下行李,俯身将她抱住。
接着垂头在她额上亲了亲,随后是鼻尖,是嘴唇,是炽热而激烈的山风逐渐转化成温柔的小雨,密密麻麻坠落在心尖儿。
他的脸上有点胡茬,亲了没一会儿孟言就感觉脸上痒酥酥的,嘤咛几声,便笑着将他推开。
“想你了。”一句带着叹息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那缠绵的语调听得人心颤不已。
四目相对间,来不及说话,又是浓重的吻铺天盖地袭来。
“别闹,进去洗个脸,把胡子刮了,一个月不见好像一百年没见过似的。”没好气锤他肩膀。
江少屿笑出声,右手不觉抚上她柔软的肚皮,比起离家前,确实鼓了不少,不过没有她之前比划的那么大。
“最近怎么样,小家伙折腾你没”
孟言垂下眸子,浑身散发出浓烈的母性气息“没,可乖可乖了,你也没走几天,孩子马上才满四个月吧,能怎么折腾,我听说孕后期才最难受。”
仔细观察了一下她整个人的状态,没见有什么不健康的异样,江少屿悬着的心才微微放下。
他把行李扔进主卧,又去卫生间洗脸刮胡子,路过小次卧的时候发现门没关,里面的床居然铺上了床单被罩。
“咱家来客人了”他问。
孟言耸了耸肩“不是,是我,我住进去了。”
“好端端的为什么搬那里边住,主卧睡得不舒服”很快江少屿想起了什么,眸色一沉。
孟言没注意到他的眼神,歪着脑袋扒拉卫生间的大门,说“不是,你先刮胡子吧,我等会儿慢慢给你讲。”
不用说江少屿也猜得到,他这次提前完成任务回来就是因为这件事。
可听她讲起海蛇事件的时候,好像在讲一个平平淡淡的故事,淡化了其中许多细节。
尤其是她如何害怕地去敲隔壁陈巧丽的门,如何哭着趴进她怀里说屋里有蛇,如何强撑着到高家与吕春红对峙。
可这些早有人添油加醋告诉了江少屿,他心疼地无以复加,恨不得长双翅膀飞回家。
于是没日没夜赶进度,手底下的兵们直呼受不了,要缓一缓要休息。
后来还是在江少屿的监工下提前完成任务。
当然了,这些江少屿自然不会同她讲。
“没事,我看里面铺了好多雄黄和雄黄酒,就算有蛇也早熏跑了。”江少屿如此安慰小媳妇,又心疼地将她往怀里带,吻她的发顶,抚摸她的脸颊。
那怀抱是多么有安全感啊,安全到孟言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能够重新睡回主卧了。
“嗯,肯定早就跑了,我这不是等你回来吗,我们一块儿睡,我更踏实。”
缓缓拨弄她的长发,江少屿眼里迸射出狠厉的光。
任务回来后江少屿没回部队,反而在家里陪了她一整天,两人几乎是在卧室的床上度过这一天的。
孟言还怀着身子当然不适合干坏事,只是躺在床上纯聊天纯休息。
也是为了让她提前适应主卧,免得晚上睡觉害怕,做噩梦失眠什么的。
可能因为有自家男人在身边,被他抱得严严实实,身上还有薄毯裹着,又用蚊帐把床围得一丝不苟,孟言不但不害怕,甚至美美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后,疲惫感渐退,舒服死了。
第二天也是在江少屿怀里醒来的,已经九点钟了,他没叫她,也没自己走,就这样干巴巴等着她醒过来。
不得不说,睁眼就能看见自家男人是件幸福美满的事情。
“早啊。”
江少屿垂头在她脖颈间拱了拱,头发磨得她发痒不止“不早了,懒猪儿。”
孟言笑了一下,推开人慢吞吞地换衣服,洗漱。
老婶子已经把早饭做好了,吃完江少屿陪她在院子里晒了会儿太阳,十一点钟的时候赶着回部队了,提前叮嘱午饭不回家吃。
一小时后,老婶子在厨房做着午饭呢,就听隔壁陈巧丽来“报喜”。
“老高调职了吕春红一家都搬走了”
据说高师长被调离培兰岛,去了一个更小更偏的茅开岛,那里环境可不比培兰岛好,不止调职,还被降级了,至于降了多少,目前还没传出来。
孟言瞠目结舌,堂堂高师长,说调走就调走啦还是那鸟不拉屎的茅开岛据说上面人口只有培兰岛的三分之一,各种资源也不及培兰岛的一半。
“那吕春红呢,她干了那种没人性的坏事,一点惩罚也没有”
“听说本来是没有的,说组织上决定拿他男人开刀,可你男人昨儿个不是回来了吗,刚才去了一趟部队,后来就听说吕春红被关进了军队看守所,要关好几个月呢,出来后得她自己坐船去茅开岛。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啊”
其实这惩罚不止表面上看见的这么简单,首先,吕春红进了军队看守所,四舍五入算是坐了牢,按照这年代的道德标准来看,她是个妥妥的劳改犯,出来以后一定会糟人耻笑。
再者,高国平的前途被她毁了大半,往后两口子即使住在一起也少不了矛盾,如果说两口子从前感情好,这事儿过去后,只怕离婚都算好的了。
可如果离婚了,饶是吕春红大好年华,再美貌也找不到比高国平更好的下家,可如果两个人硬生生绑死,那也绝对不会过得快乐。
总之对于这个结果,孟言还算满意的。
整个培兰岛最讨人厌的吕春红都没了,以后可真就只剩快乐日子了,真想开瓶香槟好好庆祝。
可惜怀孕不能喝酒。
江少屿是下午六点钟回家的,路上哼着小调,提起大包小包,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拎了一堆食材回来,老婶子高兴地接过进了厨房,孟言笑着挽住他的胳膊往屋里带。
“哎,是不是你做的”神秘兮兮地凑过去问他。
“什么我做的”当事人正弯腰换鞋,闻言弯腰过去在孟言红扑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亲出了老大一声响。
孟言娇羞的往厨房里看一眼,见婶子没注意到他们俩,这才松口气。
“高师长调职的事儿呀,全家人都搬走了,我刚才出门听到好多人都在议论这个事儿。”孟言跟着他屁股后头进了主卧,一进门就赶紧拉住他问。
“还叫高师长呢”江少屿扭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孟言眼睛一亮“哦对,他调职也降职了,不过现在该叫他什么呢”
“成副师了。”江少屿说。
“副师那不还是师长吗,熬一熬迟早又能升。”孟言心里好像又不那么太痛快了,叹了口气。
江少屿笑容意味深长“调去茅开岛,又没有老丈人提拔,往后怕是不升反降,能保持住现在的位置就算他本事大。”
“真的他这么没用呢职位都是老丈人争取来的”
“可以这么说,倒也不全是。”只能说他有点小本事,但本事不至于爬到那个位置。
“活该,谁让他管不好自己媳妇儿的,本事没有还那么凶骂我们。”
注意到她的话,江少屿脸色一下沉了“他骂你了”
孟言看见他迅速低沉下来的脸色,愣了一下,轻咳一声缩进他怀里“也不算骂吧,就是晚上找吕春红对峙的那天,他说我们强闯他们的家,所以对我们的态度不怎么好,挺凶的。”
江少屿看着她的眼睛,若有所思地问“吓着你没”
孟言点点头“有一点,不过再凶也没有蛇吓人。”
想着自家小媳妇一个人在家该多害怕多无助,怕到搬到另一个小房间睡觉,这么一想,心下更加觉得对高国平的处罚太轻了。
不过来日方长,且等着吧。
“不过我才知道,原来军嫂做错事也会给军人带来那么大的后果呀,看来以后我要谨言慎行,做一个好人,不能给你拖后腿了。”
原本有些不开心的江少屿被她这句话逗笑,捏起她脸颊说“你真以为只是吕春红的行为让他丢了帽子还有其他事,而且,有些隐藏得深的还没挖出来,等挖出来了恐怕得开除军籍了。”
“这么严重他犯什么事啦”立马激起了孟言的好奇心。
江少屿只看着媳妇儿笑,什么也不说。
轻轻悠悠抚着她的秀发,笑道“总归不是好事。”
他虽然是笑着的,笑容里却隐藏着一丝寒意,别说外人了,就是孟言都不寒而栗。
能让高国平调离培兰岛嘶,看来成为江少屿的仇人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江少屿又升官儿了,现在该叫他江团了。
可按说段时间内不会如此频繁升,谁让高国平犯了错呢,被调离部队,他的位置空了下来,刚好江少屿的直属上级顶了高国平的位置,江少屿自然而然就上了位。
这次的事情其实早在半个月前就有预谋,只是没想到来了吕春红这枚催化剂,极大的提高了事情效率和合理性。
这次为期两个月的任务其实也有要名正言顺给他升职的意思,不论高国平降不降,他都会升。
“江团。”
“江团。”
“江团。”
每天听着别人这样喊他,虽然和江副团只一字之差,可听起来实在悦耳。
这小日子啊,一天天的更美起来了。
眨眼的工夫,夏天过去,秋天来临,孟言的肚子也跟吹气球一样鼓了起来,再过不了几个月,孩子就能呱呱落地了。
孕后期果然不如前期轻松,瘦小的骨架要撑起巨大的肚皮,即使躺在床上都嫌累得慌。
怀个孕实在是受罪,胃口也不好了,吃什么吐什么,第七个月的时候还发了一次烧,不出意料是因为前一天晚上瞒着江少屿吃了块西瓜。
这个季节哪有什么正经西瓜,也不知道她从哪个地里捡到的过时西瓜,吃完就发烧,倒是没吐,稀奇。
“我再也不乱吃东西了”可当时怎么就那么馋呢,看见地里有西瓜眼睛都亮了,切开看虽然水分不足,却也是红彤彤的,吃起来口感也还行
绞尽脑汁地自怨自艾着,孟言心里苦兮兮。
“过来,喝点盐水。”
见到江少屿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门口,孟言当即红了眼眶,心里有点愧疚,又有点担心,还有点依恋,想靠进他怀里,又怕他还在生气把她推开。
直到她从被窝里坐起身,伸手想要接他手里的杯子,江少屿轻轻一个偏手避开了。
“过来,我喂你。”语气不怎么好,俊朗的眉也紧蹙着,目光却掩饰不住浓烈的关切。
孟言心里终于得了点暖意。
江少屿轻轻环过她的腰,把碗沿贴在她的唇上,一点一点地喝。
边喝,边要偷偷往上瞧他一眼,红脸颊粉嘴唇,怯怯的小模样,简直让江少屿有火也不知道怎么发。
忍不住暗自叹息,手背放在额头贴了贴,还行,终于不烫了。
咕噜咕噜喝光光以后,不管不顾地扑进他怀里,温暖的质感一下让她的眼睛里升腾起雾气。
“你是不是怨我了怨我不听话乱吃东西,差点害死咱的娃。”
“怨你干什么,我怨我自己。”江少屿轻轻弹她一下脑瓜崩“怨我怎么没看好你,怨我怎么没给你多找些好吃的,不然也不至于大早晨起来就嘴馋,跑野地里偷西瓜吃”
孟言尴尬地咳了一下,默默将被子揽到胸前。
“不生气就好,看你不笑,我以为你生气了。”
“我还能笑得出来”江少屿没好气瞪她一眼“接下来给我好好休息,最后两个月不管你想干什么坏事,都给老子忍着。”
老子两个字都出来了,可见吓得不轻。
孟言笑了一下,又陷入哀怨。
怀孕的日子继续在磕磕碰碰中度过,孟言倒是不敢再乱吃东西,可又开始发挥孕妇胡思乱想的威力了。
孕后期从第六个月开始她就开始发胖,第九个月的时候一称重,足足比孕前重了十五斤
虽然脸看起来也不是很胖的,就是多了点肉,倒也不影响美观,可浑身从镜子里瞧着简直像个笨重的胖企鹅
也不知道这样丑陋的胖企鹅,自家男人是怎么亲得下去的,还每天亲,亲得喜滋滋乐颠颠,亲得那么起劲儿。
大概因为心里藏了事儿,最近几天孟言总闷闷不乐,不管做什么都心不在焉。
敏锐如江少屿自然也感受到了妻子的异样,洗漱完毕回到房间后,没忍住询问。
“怎么了,最近几天都心神不宁的样子,又想给我作妖了”
“去你的,谁作妖。”孟言拿起枕头给他砸过去。
见她还有心情打人,江少屿乐了,一把将人抱起来坐到怀里。
一百多斤啊,轻轻松松就给抱了起来直把孟言看得目瞪口呆。
孕后期为了胎儿的安全,江少屿已经很久没有抱起过她了,今天忽然一抱,那轻盈的模样看得孟言一愣一愣。
她环住他的脖颈,轻轻靠了过去,瓮声瓮气道“你有没有觉得,我怀孕后越来越胖了,胖到体型完全不受控制,胖成了一只球。”
江少屿用嘴唇啄她一下,笑了出声“胡说,哪有这么长的球儿。”
孟言没好气锤他一下“我说真的,别给我开玩笑,认真回答。”
江少屿看向她的脸,而后看向她的身体,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那认真的神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看什么作战分析图。
良久后才煞有介事地点头,应道“嗯,确实胖了,不止肚子像球,皮肤好像也变黑了,黑沉沉的像黑炭,嘴巴也变了,变得好翘,撅起来能挂油壶。”
边说,孟言边垂头看向自己高耸的大肚子,以及那比水桶粗的腰,听了好半晌才听出他原来在打趣她,一下没了脾气,不管不顾地手脚并用踹他打他
“胡说八道,你脸才黑你嘴才翘你才像皮球”
说完,气呼呼对眼相瞪,两双眼睛一直瞪了许久,孟言没忍住先笑出声。
“你好烦,怎么总逗我笑。”
江少屿揉捏着她时常发酸的腰肢,说“我可没逗你,是你,每回看见我就笑。”
孟言好不容易止住笑,慢悠悠地从他怀里起身,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亲呼气“是嘛,我这么喜欢你呢”
男人扭头,深幽的水纹眼含情脉脉“是啊,你这么喜欢我。”
话落,四目再次相对。
这一次没人再开口说话,轻轻地,静静地,吻了下来。
“你就算真的变成了小猪儿,老子也一样喜欢你,爱你,亲你。”
“唔”
好甜。
话甜,嘴巴也甜。
一吻完毕,小心翼翼揽住她的肩膀往床上平躺着放好,扯上被子盖好,才一同躺在了她身边。
轻轻在她耳边又笑了一下,江少屿在她侧脸啄吻了一口“胖怎么了,胖点挺好的,胖得像个小猪儿,咱家都不用买猪,天天都能看见小猪儿。”
“滚蛋,别埋汰我了,混蛋,讨厌。”虽骂着他,语气好幸福好腻歪。
“再说了,我从没觉得你胖,更没觉得你丑,你要是丑,天底下还有美的孕妇吗”江少屿笑眯眯地抚摸她的大肚皮,里面的小宝贝似乎感应到了父亲的触碰,也轻轻地踹一脚同他互动。
“看见没,咱儿子也同意他爹的话。”
“滚蛋吧你,我要生女儿。”孟言踹了他一脚,然后缩进他怀里。
安静的卧室里,只听见男人低低的笑音,随后长臂一伸,灯绳被扯下,眼前便再也看不见东西。
江少屿的吻也铺天盖地般席卷全身。
从额头吻到嘴唇,吻到脖子,吻到肩胛骨,吻到大肚皮,最后长久停留在她红艳艳的嘴唇。
炙烈的吻密密麻麻,雨点般不知足地肆意落下,情到浓时二人都有些心猿意马。
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负距离接触过了,江少屿憋地快成了内伤,可为了他们的娃娃,只能生生忍着。
一吻完毕,江少屿用力将她扣入怀中“睡吧,睡吧。”
孟言轻声嘤咛,带着笑在他怀里熟睡了过去。
是夜,夜凉如水。
“少屿、快,快,好像,发,发动了。孩子,好像要生了。”
那是孟言孕期第四十周的某一天晚上,夫妻俩正相拥着会周公,没想到肚子发作,硬生生把孟言疼醒。
江少屿顾不得刚清醒的那股睡意,猛地坐直起身,长臂一捞扯下灯绳,室内恢复光明。
他捞起早已准备好的包袱往外走,把东西全部扔进了后座,再回房间给孟言找了件厚实外套披上,最后抱起她往外走。
她苍白的脸上全是细汗,腹部不停地抽搐着,虽然没生过孩子,但本能感觉这就是宫缩,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只痛苦地抱着肚子哼唧。
吉普车最近的晚上一直停在他的院门口,只等孟言什么时候发作就什么时候带她上卫生院。
如果白天发作那就立马打电话给他,然后江少屿再开车过来带她去生产。
一路上很顺利就到达了卫生院,孟言被江少屿抱着下车时,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溢出难受的声音。
“痛吗很难受吗”
“难”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真的太难受了
语毕,江少屿的神色竟比孟言还要紧绷几分。
见到自家男人着急忙慌的模样,孟言勉强冲他笑了一下。
“如果,如果有危险,保、保”
话音未落,江少屿握紧她的手大声喊“保你保你只能保你”
孟言“”
要不是肚子实在疼得厉害,她真的会笑出声。
她是想说,如果自己有危险死了,你要保重身体不要随她去了啊。
孟言再也没说话,任由杜艳华推着病床把她送进了手术室。
杜艳华是培兰岛上手艺最好的妇产医生,这也是为什么她从前和吕春红关系那么好,却没有人得罪她的原因。
谁家姑娘、女儿、老婆生孩子不找她啊,得罪了她没好处。
“家属在门口等着不能进来。”
留下一句话便和小护士一块儿进入了手术室。
江少屿一个人望着空旷的走廊,攥紧的拳头捏了放,放了又捏,最后深深攥紧。
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无措感萦绕身体。
孟言,一定,一定不要有事。
天空终于泛起了鱼肚白。
手术进行了五个小时,总算在清晨第一抹阳光升起时,传出了婴儿啼哭的声音。
江少屿抬头,满眼的血丝,满眶的红,仔细看,里边泛着点雾气,朦胧的,看不真切。
“媳妇儿,媳妇儿。”
他无声地呢喃着,等了好久终于等到手术室大门打开。
孟言被小护士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而身后跟着的是杜艳华,她手里抱着小两口刚出世的孩子,是个女儿,生下来就拥有双眼皮儿的漂亮闺女
“恭喜恭喜啊江团,是个大闺女”
而江少屿早已忘记自家媳妇儿来这里的使命,什么女儿什么儿子,统统不重要
他朝她奔跑过去,紧紧握住她无力垂在身侧的手,是滚烫的,浸透了汗水的。
她的眼睛紧闭,呼吸微弱,脸上亦是没有半点血丝。
他跟着小护士把孩子妈推进了病房,后面跟着抱着孩子无奈行走着的杜艳华。
你倒是看一眼啊,看一眼你女儿啊。
是不是觉得女儿就不重要重男轻女嘛不是
杜艳华如此想着,慢吞吞跟在江少屿身后进了病房。
“嘿,嘿,江团,你女儿,再不喜欢至少看一眼吧。”
没办法,这嘴稍稍沾了点吕春红那边的贱,好在这会儿江少屿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她身上。
见孟言一直没有要醒的迹象,这才慢吞吞地转头,看向了杜艳华手里的小包裹。
小小的,嫩嫩的,红彤彤的,一个小老头。
这就是他们的女儿,粉粉嫩嫩的小闺女,小得他一只手就能捧住。
“喏,小心点,学我刚才的抱法,不是,这个手拿起来,对,那只收托下面,哎,对,小心点,小心点哈,哎呀别压着她了,对,对,小心,小心。”
江少屿累出满头的汗,才终于学会了抱闺女的正确姿势。
“闺女,是闺女。”
泪,悄然落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落泪,只是抱住孩子的那一刻,心里涌出无限的感动。
然后就对着那红彤彤的小脸蛋傻乐“闺女,闺女。”
“我有闺女了。”
“哈哈。”
“我有闺女了。”
哈哈。
杜艳华“”
傻了吧唧。
孟言在中午十二点才幽幽转醒,入目便是江少屿抱着自家娃娃乐颠颠地笑着的样子。
然后小罗走了进来,见孟言终于醒了,忙道“总算醒了,快起来给孩子喂奶吧,刚才都哭过一阵了,你男人都不让我们叫醒你。”
哎呀,她真怕孩子饿晕过去,替小家伙捏了把汗。
“嗯”孟言还处于有点懵逼的状态,“怎么不叫醒我,快给我看看。”
江少屿慌兮兮地把女儿递过去。
孟言甚至不用教,好像天生就会抱孩子“闺女,闺女,真是女儿啊,我昨天迷迷糊糊好像听到杜医生说是女儿,原来不是梦,真是女儿。”
太好了,她做梦都想要一只小棉袄,太棒了老天爷待她不薄
孟言在小罗的指导下开了奶,过程除了有点痛以外,结果还算顺利,几乎没怎么折腾就通了。
看着小家伙在怀里大口干饭,孟言疼并满足着
看看怀里女儿,再看看望着怀里傻了呆滞的男人,孟言笑道
“孩子名字还没取呢,快想想,给我们的闺女取个好听的名字。”
江少屿回过神在她身边坐下,有点紧张地攥住她的衣角“你睡觉的时候我翻了会儿字典,就叫梦珊吧,怎么样,江梦珊,梦想的梦,珊瑚的珊。”
没有挑眉,反复在脑海里咀嚼梦珊两个字,随即高兴地笑了起来“嗯好听里边有你的字还有我的字呢,虽然我的是谐音,但也没差了,我觉得很好听。”
江少屿总算绽开笑颜,一手轻轻撩开她鬓角微湿的碎发“喜欢就好,怕你不喜欢我还留了几个备用,既然你觉得没问题,那备用的就留着以后再用。”
孟言睨他“去你的,生孩子疼死人了,我就生一个,哪有以后。”
江少屿失笑“好,生一个也行,那就独宠我们的梦珊,独宠我们的珊珊。”
“现在大名有了,小名要给取一个吗”抚着她的发,江少屿又问。
“可以啊,取个什么小名”
“你来取吧。”他说。
“我来啊嗯”毕竟是小名,不用大名那么考究还翻字典什么的,没想太久,孟言灵光闪现脱口而出“小名就叫小海豚吧。”
“海豚为什么”江少屿不解。
孟言空出一只手轻轻握住他,温柔笑道“还记得我之前被邹慧,哦不是,章连芳推下海的那次吗”
记得,当然记得,那女人差点让他和孟言生死相隔,怎能忘记不仅不能忘记,他还要同一个监狱里的犯人对她好好“关照关照”。
想必章连芳现在在牢房里过得生不如死吧,也该让她好好尝尝江少屿的手段。
孟言抱紧了他的手,慢慢悠悠陷入回忆“我在海里快死的时候,好像听到了海豚的叫声,可是咱们海域从来没有过海豚不是吗我觉得那声音一定是宝宝的,是她在保护我吧,我的小海豚,在保护她的妈妈,保护着我呢。”
说话时,她忽然抬头,一眼就对上了江少屿深情款款的眸子,他刚毅的下巴轻轻靠在她的发顶。
他好一阵都没说话,灼热的视线直直落在她的脸上,那目光温柔地能滴出水,随后垂下脑袋,笑着在她干燥的唇上印下一吻。
“好,就叫小海豚,我们的小海豚。”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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