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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谢她 不知道抽什么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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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有身孕的人还能行床笫之欢, 孩子也踏实存活了下来,世间还有这般离谱的事余娴大为震撼,她虽看过些痴情男女的话本, 但翻云覆雨处都是一笔带过, 远不到这份上。

    “二哥人呢这种大事,二哥应当在场啊”余娴张望,只见大哥忧心忡忡立于柱边不发一言,却不见二哥。

    余祐堂叹了口气,“他这些日子要死要活的得了这消息反倒消停了。躺在床上,不知想些什么,不肯出来。”

    一旁的几个嬷嬷原本凶煞的脸上都露出慨叹神伤的表情。

    一个意气风发的官二代被公开处刑, 又绕城游行,面子丢完不说, 还跛了脚,受不了打击寻死觅活,是能料到的。

    余府没告诉余娴, 不想要她回来探望, 一是不打算让她掺和, 毕竟哥哥这幅矫情模样,不光彩, 二是陈桉没有余力再来照顾余娴的情绪,只希望她自己过好自己的,少走动。余娴猜得到几分,也没来添麻烦。

    “那这个孩子”俏柳身上那片血渍很扎眼, 余娴其实心底已有些数了,想到那天梁绍清把她邀到内院谈笑,她顿时明白了什么, 气不打一处来,“可祁国公寿宴上,梁小姐没有和我说起过这事,她把俏柳留在祁国府上做工,难道是想让俏柳偷偷把孩子生下来,再带着孩子上余府门前闹事,存了祸害余府的心思”

    “担怕没那么简单,”陈桉死死盯住地上缩成一团的俏柳,“孩子若真生下来,验明父亲,余楚堂始乱终弃的名声坏了事小,本该他应得就怕连累你爹,届时余府落个家风不正、罔顾人命的称号你阿爹必会被言官弹劾,前脚出了聚赌一事,刚消停两日,后脚又生出这等祸端,就是被革职也说得过去你夫君又恰好是言官,知道了这事,若没有头一个上疏,怕也要遭人诟病”

    余祐堂咬牙切齿,“不就是为了玉匣,那个泼妇好歹毒的心”

    “你哥俩但凡谁少做些淫事也不会被人抓住把柄有什么脸面说别人歹毒”陈桉呵斥他,“可恨我一心不能两用当初你和丫鬟眉来眼去被我发现,我一通整治却正好打草惊蛇让余楚堂躲了过去闹出这样的事来,我真恨不当初”

    当初见俏柳本分,若是和余祐堂的丫鬟一样,一并处置了赶出府,怕令其他下人嚼舌寒心,陈桉便只将她调去了前院。

    哪里晓得两个人背地里干柴烈火,在前院也做过那等事,什么花前月下,夜半摸黑爬床都嫌不够,假山后光天化日的就被陈桉逮住,她才晓得留了多大祸根赶忙找了大夫来摸脉,月份小没能摸出来

    她也想过把俏柳留作通房,以后余楚堂有了正头娘子,再交给正头娘子处置,但细一想,余楚堂这样的,既没事业,又风流,哪个姑娘肯嫁若嫁过来还要受这种委屈,实在可恨这不是祸害别人姑娘家况且余楚堂和这丫鬟俩个都不规矩,若把俏柳留作通房,日后还生下孩子,不晓得会将余府风气带成什么样,遂赶出了府去。

    谁料到这丫鬟勾搭成性,还想再攀一个公子哥飞上枝头却有了这种际遇

    也只恨自己处理这种事没经验,又心软,早知道给这丫鬟一顿好打,胎死腹中,以防万一。

    “阿娘骂我作甚我的房里早没有丫鬟了。”余祐堂低声反驳,见陈桉横了他一眼,他才低下头闭嘴。

    俏柳哭得愈发崩溃,扑倒在余祐堂脚边,“大少爷,奴婢现下无处可去了,请您为奴婢说两句话吧奴婢当牛做马报答两辈子都可以”

    “你还敢求大少爷嫌自己挨的打不够老奴可以再赏你一顿”一旁的嬷嬷撸起袖子作势,俏柳抓住余祐堂的腿闪躲,果然被后者抬手止住。

    “哎”余祐堂啧叹,“你现在打她还有什么用”

    到了府便去扶着陈桉的良阿嬷听完,翻了白眼。她心底甚至想给余祐堂一顿好打,见了俏柳楚楚可怜的模样便胡乱发善心屡教不改自家小姐是造了什么孽,要接手这样的蠢货

    余娴不解,“梁小姐把俏柳送回来又是什么意思呢”

    陈桉摇头,“就是不知道才叫你来。那个姑娘的脾性真是摸不透本打算祸害余府,今日却又派嬷嬷悄悄把她送了过来,附上契子,另捎带了来龙去脉说什么是看在你与她交好的份上我心想从前也不曾带你跟她照过面,想来是你去寿宴时与她结识。可前些日子祁国府上门来闹,又不见看你的面子,还去萧宅送了个护卫给你,良阿嬷传了话来,说刚打发走那细作我实在看不透她。”

    “好在把俏柳送了过来,若是她没在外头跟旁的面首胡作非为,我或许还考虑让她安心养胎,毕竟月份大了是一条命。但她被赶出去了一遭,又闹去了祁国府,我是断不能留着孩子,留下来就成了话柄,哪天被祁国府抖出去,旁人若说这是面首的孩子,或说余府的公子花街柳巷里不干净,我纵是有千张嘴都说不清平白被拿捏一辈子遂让几个嬷嬷并着打手,打落了。”

    说完这些,陈桉才合上眼叹了口气,似是觉得造了孽,但为了余府,又没法子不狠心。

    良阿嬷扶着她在一旁的圈椅坐下,肃然道“您别气了,这丫鬟交给奴婢去处理了吧。”

    从前在余府,良阿嬷教训下人是铁血手腕,从不手软,俏柳听了赶忙摇头大叫,“不要夫人不要啊奴婢在余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没了孩子也是为余府的前途堕的胎您不能这么狠心呐夫人大少爷您帮奴婢说说好话奴婢愿意踏踏实实在前院洒扫,再不生出祸心”

    她哭得余祐堂心疼,可怜她花容月貌、玲珑有致,只是生了个丫鬟的命,就要如此狠心对待她吗分明男欢女爱是两个人的事,她这样细弱,万一是被弟弟强迫的呢更何况她为了余府的大义没了一个孩子,很是可怜啊。

    余祐堂跪下来,“阿娘,不若让她留在我房中”

    “你疯了”陈桉刚缓好,不待他说完,又一阵天旋地转,额间青筋突突的跳。她一破声,吓得俏柳也不敢哭了,但见有人为自己说话,仿佛抓住救命稻草,往余祐堂的身后躲去。陈桉见她这样,更气得心口疼,戳着两人的鼻头骂道“她和面首苟且,连面首都晓得其中利害,不要她,你却想捡回去揣着有病去治,莫在我跟前发癫”

    “她为了余府丧失骨肉,若是不留下她,传出去了旁人也会说咱们不近人情,连足满三月的孩子都忍心打去再者,祁国府不知道存了什么心,今日心情好把她送了回来,保不齐明后日心情不好了,就把这事张扬出去,届时言官晓得了,寻人来探,我们留着她,让她亲口澄清,不是很好吗”

    余祐堂的猪脑子能想到这一层,陈桉多少是有点欣慰的,多余的她也不想跟他解释,叹了口气别过头去。气得颤抖的手都拿不稳茶水,还是良阿嬷递到嘴边。

    “夫人,若奴婢能留下一条命来,不论谁来问,奴婢一定一口咬死了没这回事,肯定不会让余府塌祸”俏柳磕头哀求,“纵然祁国府想再生事,奴婢也会抵死不认保住余府,绝不让他们寻着机会”

    “大哥,你想得岔了。”余娴都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想扶他起身,为一个喜媚擅惑的丫鬟下跪,实在不光彩。

    余祐堂却反过来劝她,“小妹,你心地纯良,能与你的丫鬟春溪情同手足,难道就忍心看和春溪一同长大的丫鬟没了性命吗咱们哪次去楚堂的院里,不是俏柳独给你一人做点心,你以前也常与她一道玩耍,你都忘了吗快帮着劝劝母亲啊”

    显然是还不晓得其中利害,只顾念情谊,太过想当然,余娴收手不再扶他,同他解释道“我知道春溪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不论谁跪在这里,我都是一样的说法。这里都是阿娘的心腹你还看不出来吗若是把俏柳处置了,再怎么事情也传不出宅院去,可若留下来,余府人多口杂,届时这等弯绕的内情全都晓得了,不慎漏了口风传出府,才会引来祸事。”

    “至于梁小姐那边,俏柳闹上门时只说孩子是面首的,旁的人也都这般以为,说闲话也是说梁绍清和她那出去偷吃的面首,面上不好看的是祁国府。后来梁小姐虽然晓得孩子是二哥的,却想出了要在十月后带孩子闹余府的大计,必然选择隐忍不发,只让心腹知道内情。如今既然把俏柳送了回来,那便是放弃了折腾余府这一回。为了不让别人继续拿面首的事谈闲话,她恐怕早把那面首打死了。如今只待我们也把人收拾掉,两边相安无事,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这样说开了,余祐堂才恍然大悟,他低头看向匍匐在脚边的俏柳,她瞳孔微颤,双眸蓄满眼泪,却迟迟落不下,她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

    当初被梁小姐叫进府中,一通把脉发现孩子足有月余,知道那是余楚堂的,她以为会被赶出祁国府时,梁绍清反倒劝她留下来养胎,当时还道梁绍清是个心地善良的小姐。后来禾丰跟她谈话,说她要当好一个棋子,等孩子生下来,就回余府,届时当上半个主子,还要谢过梁绍清。她晓得了自己的作用,愈发专心地养胎,一直待在梁绍清的院子里,做些简单不费力的活,以作答谢。

    谁晓得没几天祁国公寿宴,梁绍清将余娴请到院子里谈笑,自己看见了忙躲起来,后来余娴走了,梁绍清就问她可看见了余府小姐,她说看见了,从前在余府时两人还很熟,一眼就能认出。从那天起,梁绍清每日就兴致勃勃地向她打听余娴的事,再不谈让她作什么棋子,还着人在她面前打死了与她有染的面首,那时她便有不好的预感她这颗棋子,梁绍清打算废了。

    今早还在睡梦中,就被禾丰找嬷嬷绑了起来,说是放她回府去,道出实情,若二少爷不舍得孩子,有良心,会保她。如今二少爷连面都没露过当初她去勾惹这人的时候就该料到,向来没心没肺的人,怎么会让她母凭子贵

    俏柳不再闹了,心也死了。良阿嬷使了个眼色,旁边的嬷嬷悄悄地就把人缚住,带了下去。余祐堂望着人散去的那头,肩膀垮了,很落寞。

    余娴看着也不是滋味,每次去二哥院里玩,都是俏柳招呼的,幼时同春溪和大哥的丫鬟小厮一起折柳打花的情谊,不算深,总归有。

    知道她和二哥有染时,她慨叹过,问了春溪,春溪看得很开,说不该生的心思自己不会生,如果旁的人生了,那肯定是不知足,倘若福分够,有个好结果倒罢了,福分不够,到头了就会想自己这么殊死一搏是为什么。

    很多达官贵人家有通房丫鬟,原配也给两兄弟指了小丫鬟,所以他们很小的时候就有丫头跟着了,刚死了娘的五岁孩子哭哭闹闹,也就身边的丫头能一起抱头痛哭慰藉一二,陈桉接手后便没把人调走。发现余祐堂和丫鬟眉来眼去后,她已经足够果断,明令禁止,可还是成了这样。

    “阿娘,我去看看二哥吧”俏柳一死,余娴都生出唏嘘,怕余楚堂更难受,她想去安慰几句,再没用也抱一抱,好歹知道有人惦念他。

    陈桉却摆手不让她去,“过年再说吧,他现在谁也不想见,连祐堂去都是碰壁。你嫁出去这么久了,与他更生分些。”言尽此处,她问起萧蔚,“你们最近还好吗良阿嬷说你用智打发了那护卫,对你好一顿夸呢。但我知道,你们二人还是因此有了些隔阂。你若受了委屈,和我说,我和你爹都帮你教训他。只是最近多事之秋,暂且不要和离回来得好,等过了这阵子,再给你挑个可心的郎君都行。”也就余娴能让她心底宽慰些,她笑着拉过余娴的手,关切问着。

    本来余娴还犹豫着要不要告诉陈桉,萧蔚的身份,自己的打算,但看她鬓间白发,她更不敢让陈桉操心什么,只说道“我们小打小闹而已,哪有动辄要和离的份,阿娘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委屈着,若是有仇,我也要报回去的。”

    陈桉松了口气,“你的脾性像我才好,以前你性子闷,我可担心你受委屈,但想着,好似你性子闷也是被我管束出来的总之,这些天阿娘想得太多了,觉出从前的错,思念你,又不敢叫你来,顾来顾去人都瘦了很多。今日正好为这事把你叫来,好好看看你,也算那梁绍清积的德了。”

    周围的仆人们都有眼色,退下去了,良阿嬷驾轻就熟地张罗着几人到别个院落听话,俏柳要如何悄悄发落、府中人要如何管住嘴,统统要吩咐下去。

    “对了,”余娴握着陈桉的手,提到元贺郡主的帖子,“阿娘,你觉得,郡主是想要玉匣,才来找我的吗”

    陈桉盯着凌空一点琢磨了会,“我虽与她不熟,也知道郡主不是好事之人但她和祁国公夫人在军中便相熟了,很难说,可能是祁国府托的。”

    余娴讷然,“那梁小姐也会去发生这样的事,我不知如何面对她这样坏心肠的人。”

    “不,越是这样,你越是得谢过她。”陈桉斟酌了下,“纵然受祁国府打压,但祁国公从来没有明面上与我们撕破脸,我们就不能给勋贵甩脸色,更何况你阿爹因为你二哥的事,频频被言官上疏弹劾,境遇危险,全靠多年积累的人脉和功劳才强撑下来,若你不给她好脸色,祁国公稍稍一运作,余府更受不起。这一次梁小姐不知道抽什么风,放了俏柳这样好的棋子,是施了恩惠,不知道后头还有什么样的手段,你去了,记得给她也备上一份礼,认真谢过她。但她若问起是什么礼,你千万不要说破就是了。”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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