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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 媒婆鸟 下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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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脸贴了冷屁股, 韩霁也没介意,他笑着跟街坊邻居打招呼,眼睛瞟向巷子里的某一个门, 当日思夜想的姑娘从门里出来,他的嘴角高高扬起。

    “少将军, 好几个月没看见你了。”二旺奶看了鹦鹉一眼, 说“鸟都忘了你长什么样子。”

    “嗯, 有事耽误了,前几日才回来。”韩霁抬步离开,说“你们忙。”

    鸟飞在他前面落在海珠肩膀上,趾高气昂地望着他, 偏过鸟头在海珠耳边嘀咕“姐姐,他是谁”

    “够了啊。”韩霁受不了它这副贱兮兮的德行,吃了他买来的松子榛果, 养得羽毛油亮蓬松,日子好过了反过来挑拨离间是怎么回事

    海珠的目光在他脸上游移, 说“进屋吧, 你看着瘦了点。”

    “训练的力度大, 吃食又不讲究, 是瘦了点。”进屋看见齐阿奶和齐二叔, 韩霁挨个叫人, 解释说“我本来打算在比武大会前回来的, 奈何又遇了些事耽误了。”

    “早几天晚几天不打紧, 你的事重要些。”齐阿奶正在刮鱼鳞, 说“晚上在家吃饭,今天琼崖的商船过来了,我去买了两只鸡四个椰子, 晚上炖椰子鸡,再煮些鱼丸,听海珠说你喜欢吃面,我们晚上擀面条吃。”

    “行,麻烦祖母了。”

    “我不麻烦,我就刮刮鱼鳞,做饭烧火都是几个孩子的事。”齐阿奶扭过头继续刮鱼鳞,让韩霁随意坐。

    韩霁看了海珠一眼,说“我明天一早来下聘,聘礼已经在码头了,你要不要提前去跟婶娘说一声”

    “是该说一声,等冬珠回来了让她去跑腿。”齐阿奶开口。

    韩霁直直看向海珠,不断朝她使眼色。

    “我走一趟吧。”海珠忍笑起身,说“鱼丸我待会儿回来了做。”

    “我喊厨娘过来。”韩霁跟着往外走。

    齐二叔“啾”了一声,在鸟看过来时他往外指,鹦鹉立马扑扑往外飞“等等鸟。”

    韩霁不想让它跟着,他从腰上解下一个满当当的钱袋递过去,说“我给你剥了松子,你提回去吃。”

    鸟不收,非要跟他对着干,飞在人前出了巷子。韩霁气得把布兜解开,抓松子给海珠,说“不给它留,我俩吃,全吃完。”

    松子剥了壳,粒大饱满,海珠仰头全部倒进嘴里,她鼓着腮帮子咀嚼,含糊地问“在船上剥了一天”

    韩霁点头,他说到做到,不打算给鸟吃了,学着海珠的动作,抓一把松子仁一口倒进嘴里。

    两人一路走一路吃,她一口他一口,鹦鹉飞行的速度慢了下来,它落在屋檐上盯着大口吃松子的人,看着海珠等她说话。

    “继续飞,走在前面开路。”海珠出声。

    鹦鹉又往前飞一截,这一次落在路边的树上盯着慢步走过来的人,眼瞅着钱袋一下下瘪了,人走到树下时,它厚着脸皮落在韩霁肩膀上,歪头问“好吃吗”

    “好吃,一大口一起嚼,太香了。”韩霁抖着钱袋倒出最后一捧,颠着手说“炒过的松子脆脆的酥酥的,我这趟过来只带了一匣子,剥了壳就只有这一兜。”

    鸟的黑豆眼瞄着手心里的松子仁,含蓄地说“鸟饿了。”

    韩霁当没听见,他吹了口气,吹散了香味,抬手往嘴里倒,下一瞬,胳膊上蹬来一只鸟爪,紧接着鸟喙也挤了过来,他扒开它,一口吃下松子仁。

    “啊”鹦鹉尖叫。

    “别作妖,吵到人了。”海珠弹它一下,说“你不是不认识他我教过你,不能吃不认识的人给的东西。”

    “鸟生气了。”鹦鹉不仅生韩霁的气,还迁怒海珠,嫌弃她不配合,它一头蹿出去,闷着头一个劲飞。

    韩霁跟海珠不约而同加快步子,目光盯着鹦鹉,还有闲心唠嗑说话。走出街巷,路上的人少了,韩霁小声汇报他这几个月忙碌的成果。

    “杀了大理的人,还截了他们的船,大理那边知晓了会不会为难我们这边过去行商的官船”海珠问。

    韩霁点头,往返的官船的确是受到了刁难,因着有利益关系,事态可控。

    “每艘船又增了二十个守卫,配齐了刀和箭,就是万一发生争执矛盾,再演变为械斗,船上的守卫能保全行商,船进入大海就无虞了。”韩霁看着不远处挖地的渔民,为了肥地种菜,他派人沿村普及肥地的法子,每年还定期给不擅长种地的渔民发菜籽及种法,如今掐野菜吃的现象少了许多,风里的死鱼死虾的臭味也淡了,跟他初来广南时相比,各方面都有改善。

    “跟大理可以不再来往,但我无法对他们抢掳大昭子民的贼行无动于衷。”他继续说。

    “我支持你。”路上没人了,海珠伸手拉住韩霁的手,余光暼到鹦鹉飞岔路,她大声喊“红石村不在那个方向。”

    鹦鹉顺势落在一方礁石上。

    “真不认识路”韩霁走过来问,他捏一粒松子仁递过去,说“掉在袖子里了,给你尝尝味。”

    鹦鹉偏头,恼怒地大呸一声。

    “走了,不理他,落我肩上来。”海珠给它递台阶,问“渴了吧”

    鹦鹉咂巴下嘴,说“渴了。”

    “待会儿给你弄水喝。”

    韩霁晃了晃手里的松子仁,说“真不尝尝那我扔了,我吃腻了。”

    鹦鹉的目光盯着一粒松子仁转,眼瞅着海珠捏了过来,它动了动爪子,在松子仁递到嘴巴时,鸟喙一啄,吃到了。

    走进红石村,屋顶炊烟袅袅,村里不见什么人,也不闻人声,这在农家不常见,在渔家却很正常,家里留个煮饭的人,其他人都去海边赶海了。

    走近于家,还没进门,大黄狗嗖的一下跑了出来,它扬着大尾巴站门内,不吭不声不摇尾。

    “你在家啊你放心,我们不在你家吃饭。”海珠阴阳怪气,她朝屋里喊“有人在家吗”

    平生从厨房探出头,看见人颠颠跑出来,“大姐,韩二哥,快进来。”

    大黄狗这才摇摇尾巴,跟着进门的人走进院子,人站着它站着,人坐着它坐着。

    “娘不在家你在做饭”海珠往厨房里看。

    “我在煮粥,娘跟我爹去海边了。”平生得意地说。

    “不错啊小伙子,会做饭了。”韩霁夸了句。

    “跟我哥学的,他还会烙饼呢,我不行。”平生有些不好意思,说“就是淘米添水烧火的事,多看几次就会了。”

    灶里的柴要掉,平生跑进去添柴,说“大姐,你帮我看着火,我去找娘回来。”

    “不去找她,我过来就说几句话,你韩二哥明早去家下聘,你跟娘说让她早点过去,你们一家都去。”海珠说罢往外走,嘱咐道“你一个人在家关上门,天快黑了,有狗守门也不安全。你过来关门,我们走了。”

    她站在门外,看见门从里面关了,她提醒再落上门栓,又嘱咐一遍才跟韩霁离村。

    “鸟渴了。”鹦鹉像是才想起来似的。

    “在家你怎么不说现在都出村了。”韩霁回头看了眼,说“你别说话,省省口水,渴了回去喝。”

    “渴了渴了渴了”鹦鹉大叫,“鸟渴了。”

    “我看你不渴。”韩霁轻哼。

    鸟坚持说渴了,它一路嚷嚷,韩霁跟海珠就是有什么遐思也打消了。带只聒噪的鸟回镇,走到街上,韩霁看见有卖葡萄的摊子,他掏钱买一小筐,摘一个塞给鸟,这下它不嚷嚷了。

    到家了,海珠舀一大碗水放桌上,说“鸟,来喝水。”

    鸟过去啄了几口就不喝了,海珠瞪眼说“你不是渴得快死了喝这几口就够了”

    鸟装聋,用爪子抓着汁水淋漓的葡萄一口一口轻啄。

    “吃饭了。”冬珠出来喊。

    为了吃椰子鸡,海珠特意去买了个铜锅,锅底放燃着炭的泥炉,椰汁在炭火的炙烤下咕噜冒泡,铜锅里的鸡肉更出味,鸡肉吃下去了还能再放鱼丸海虾和菜心,末了一人半碗鲜汤泡粉,热汤进肚出身热汗,舒坦极了。

    今晚不吃粉吃面,面擀了还没下锅煮,面条易烂,吃的时候再烧水煮正合适。

    “没什么菜,姑爷你将就些。”齐阿奶擦着手出来客气道。

    喊少将军生疏,喊韩霁生分,如今要下聘了,齐阿奶也就改了口。

    “有肉有菜有汤,我不挑。”韩霁落座在海珠旁边,他看了长命一眼,说“我娘不在家,长命天天在这边吃啊胖了些。”

    “人多抢着吃香,胃口好。”海珠拿筷子,说“先吃饭,别说话了。”

    猫闻着味回来了,大龟也来了,鹦鹉落在墙头不敢下来,它看着猫和龟凑一起吃鸡汤拌的鱼肉糜,骂骂咧咧地叹气。

    铜锅里的菜吃得差不多了,海珠进厨房去煮面,想到韩霁的食量,她拿个最大的瓷碗给他盛面条。

    韩霁不负所望,他一个人吃了两大碗面,鱼丸也都给吃了,吃到最后其他人都停筷看着他吃,海珠负责给他烫菜煮鱼丸。

    “在海上的日子过得苦。”齐阿奶笑。

    韩霁点头,跟了句“今晚主要是高兴,心情好了吃的就多。”

    “明天更高兴。”长命笑嘻嘻地调侃。

    “明天高兴地吃不下饭。”韩霁笑。

    海珠也笑眯眯的。

    齐老三回忆起在齐家湾时遇见的冷面少将军,那时浑身的气度让人见了不敢说话,如今再看端碗大口吃饭的男人,恍若跟街坊邻居无异,仙鹤混入鸡群,仙鹤习惯了,鸡群也习惯了。

    “变化真大,有人气了。”他低声说。

    饭后,韩霁陪坐了片刻,星珠闹觉要睡时,他带着长命回去了,鹦鹉也悄摸摸跟上。

    “晚上不在这边睡了”海珠喊,“那我就不关猫了。”

    鹦鹉支吾了一声,飞进韩家的院子,它落在鸟笼上咂水,丫鬟见了给它装一碟松子瓜子和花生放鸟笼里。鸟吃了一嘴,总觉得不够香,它蹬着鸟笼起飞,直奔韩霁的院子。

    韩霁洗澡开门出来就看见了落在桌上的鸟,他故意问“你谁啊我认识你”

    “你真小心眼。”

    韩霁差点绷不住笑了,他坐上床,说“没事就出去,我要睡了。”

    “有事。”鸟飞落在床柱上,它小声问“没有松子了”

    “鸟笼里不是有”

    鹦鹉不吱声。

    韩霁坐过去弹它的鸟喙,弹了又弹,见它一动不动任他动作,他心想何必呢逞一时口头威风,现在落他手上了吧。

    “船上还有点,你明天陪我来下聘,我就拿给你吃。”韩霁凑过去温声教它说话,反复了几遍,确认道“听懂了”

    “懂了。”鸟抖了抖毛。

    一夜过去,鸟睡睡醒醒,当天光微亮时,它飞到床上踩住韩霁的胸口,大声喊“韩霁,起床了,天亮了。”

    韩霁在它飞进床榻时就醒了,他拿开鸟坐起来,说“你的睡觉习惯真差劲,晚上竟然还说梦话。”

    鸟警惕心起,眼珠子一转,说“不跟你睡了,鸟去找海珠。”

    “海珠有没有跟你念起我”韩霁穿衣下床,打探道“她想我了吧”

    鸟嘀嘀咕咕发出意味不明的音。

    “傻鸟。”韩霁暗骂,该它机灵的时候它傻了。

    吃了厨下送来的饭,韩霁带着鹦鹉出门了,此时天光大亮,日光穿透云层洒向大地和海面,天公作美,今天是个极好的日子。

    到了码头他发现海边的人不少,一个个拎着板凳坐在码头远眺着海面。

    “这是做什么”韩霁问。

    守卫答“来看虎鲸的,它们每天早上都会过来找海珠。”

    韩霁

    他登船,船上挂了红布,船板上放着七十二抬聘礼,守船的兵卒个个穿着一色的皂衣,腰间绑着红绸布。

    “大喜大喜”鹦鹉站在船舷上亮嗓,“少将军来给海珠下聘啦,要娶媳妇了。”

    看见船的就没有不知道的,见鹦鹉这么卖力地吆喝,船下的人哄笑出声。

    “你知道什么是下聘什么是成亲吗”有人大声喊。

    鹦鹉不理会,每抬下一箱聘礼,它就高声喊“大喜大喜,韩霁来给海珠下聘啦”

    “大喜大喜,韩霁跟海珠要成亲啦”

    “”

    “下聘了,成亲了,娶媳妇了,娶媳妇了”

    海里的虎鲸露面了,它们露出水面看着码头上的热闹,码头上的人看看海里的虎鲸,又看看绵延不绝的聘礼,想了想,还是跟着下聘的人走了。

    七十二抬聘礼,一百四十四人相抬,头一抬聘礼进了巷子,最后一抬才下船。路上拥堵着看热闹的人,男女老少跟着送聘礼的队伍走,抢喜钱的,讨喜果的,沸反盈天的说笑声压下了鹦鹉的报喜声,它索性偷懒落在绑了大红花的箱子上。

    “这只鸟也是聘礼。”一个小孩指着鸟笑。

    鹦鹉抖了抖毛,大声喊“大喜大喜”

    “原来是只媒婆鸟。”

    聘礼进门,海珠家的院子里摆满了,满院红彤彤的色,喜庆极了,媒婆开箱向众人展示聘礼,光彩夺目的金银珠玉,黄金上点缀宝石,薄如蝉翼的凤钗,满是朱翠的头冠,竟然还有大红嫁衣。

    “怎么嫁衣也是男方准备”有人诧异。

    “少将军特意准备的,嫁衣上的图纹都是他亲手绘制的。”媒婆喜盈盈地调侃。

    嫁衣送进屋,海珠看向韩霁,说“我只用嫁过去一个人看样子我不用准备什么了。”

    韩霁指了指落在窗台上的鸟,又拿起嫁衣找出袖子,指着袖子上的绣样说“你的嫁妆可不少。”

    袖子上用银线绣着老龟、海豚、虎鲸、还有鹦鹉,海珠大喜,她接过嫁衣仔细看,嫁衣上的绣文竟然是水波纹,下摆上是织出的海浪。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耗时不短啊。”齐阿奶问。

    韩霁笑而不语。

    “我非常喜欢。”海珠捧着嫁衣笑,这件嫁衣她要好好保存着,死了也带着下葬。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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